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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二
卷三十二 第 1a 页
罪惟录列朝逸传卷之三十二
  于子仁
于子仁湖广武岗州人有隽才好异术成洪武乙丑进士
历知登州府部有家人伤于虎者子仁命卒奉牒入山捕
虎卒泣不肯子仁笞免之更命他两卒日第焚此牒山中
虎自来但须为之导果淂虎伏庭下子仁厉声责数杖虎
百释虎虎循故道入山去久之部民以子仁妖术闻于朝
逮狱数月瘐死弃其尸家八发丧成服忽叩门远归众骇
日吾以间去何尝死竟不自匿怨家铁索系之且上闻忽
又脱去不知所之
卷三十二 第 1b 页
  论曰或云驱虎事在子仁昌乐知县时以事逮狱昌乐
  自姓赴京号阙淂升登州有登泰山歌事母至孝䘚官
  民祠祀之
卷三十二 第 2a 页
  苏琦张致中许士哲徐存义冯坚倪基马名广
洪武中苏琦以郑州知州言时宜三事一屯田积粟以备
边需二选重臣分镇要害三招耕种以实中原为三年事
张致中以工部奉差上三事一精择御史励以激浊扬清
之任一积贮京师外设常平仓以防时俭一令北方农民
自寔现垦毋令有加课伪增报绩为十年事
许士哲以皮作局大使言治道十有四内有简䘚以杜妄
费崇莭义以厚风俗明礼乐以教万民灭亡胡馀烬以绝后祸
在十七年语更关系
徐存义以卢氏县主薄建言移都大梁及洛阳毋安江左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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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令之寄升黜之典不以疑行脩礼乐之盛倡优之奏不以
习用
冯坚以南礼孙典史二十四上九事内颐养圣躬匡救王
失察选有司减省宦官调易将帅严戢贪墨增置关防上
以九事皆关政要立擢左佥都御史
倪基以百户舍人言四事内兴举社学动听命参赞清平
军事
马名广以开元卫军士请五事辽东全 俱宜复旧立学
移民旷土分兵屯之兵老无家丁不令有司勾补渐收蕃 以
壮京师上但以工啇不淂入学为未合授太和县丞
卷三十二 第 3a 页
  论曰国初读书人率以不见世为高诸不读书人欲出
  而经世盖中窾恊宜为难矣知州及主薄典史以至
  大使军士岂有讲贯明新之学者即工部奉差料非大
  吏其所言皆关久长不拔之计嗟乎上勤采纳而硕画
  自彰不以人废言古志之矣
卷三十二 第 3b 页
卷三十二 第 3b 页
  陈䢿
洪武丁丑福建陈䢿知乾象语人曰䢿如冠多士不祥己
传胪为榜首惊曰䢿当之矣上以北士不预哗下主考于
狱更韩克忠为首亲批第三名尹昌隆是秀才忠谨赦之
䢿与三吾对面凌迟死责供三吾供云臣尝教授诸王子
故出烦难对句以苦幼学又曾云吾老人家不耐与小厮
口聒罪宜坐与史所云追坐三吾胡蓝之党又云䢿己戍
赦回授官䘚杀之事不合尹昌隆后在乘时之列建文中
疏请让位向来逊国诸臣列有昌隆名岂以但保全帝躬
为当时要义乎
卷三十二 第 4a 页
  论曰以义理北何遽不若若文辞南固优之此在预教
  非一时之故也三吾非有私则陈䢿何罪传所以死毕
  竟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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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万三秀(弟万/四)
沈富字仲荣行万三秀者如俗称郎称官之比弟万四名
贵字仲华夲湖州南浔人元末父祐徙苏之长洲东蔡村
勤治污莱蓄泄有法致富不赀贵之子汉杰又徙于化周
庄后万三复徙南京今会同馆是其故宅后湖中地乃其
花园洪武初沈兄弟先富民上税万石白金五千上命造
军营屋六百五十又命分筑城自洪武门至水西门上欲
犒军万三请代军一金上曰无须意以其富恐生变欲杀
之此皇后言且止由是告讦者群至上尝曲贷之卒流云
南其弟亦流湖州久之汉杰之子玠以例从大户为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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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曹员外郎受官辞禄上器重之先是吴人陆道元富甲
江南万三为经纪其货道元为甫里书院山长会群雄角
起道元知几尽以其赀付经纪二人曰非若心计不及此
但须善全勿为众射一葛姓失其名一万三也道元舍其
宅名竹林寺身为黄冠师开瑞云观居之改名宗静又营
牒为道判观在陈湖之上道元以是得善终杨循吉苏谈
载万三遗宅在周庄屋敝犹存匪甚宏敞惟大松一云其
遗植盖万四子汉杰所居也万四又居黄墩相传流所两
家子孙尚饶给不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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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李
李秀不知何许人太宗在藩邸秀寄籍燕佯狂不羁人咸
呼之为风李王闻召与语语不伦王不见责一日启王明
曰臣生辰欲邀三护卫饮秀 王知为浪语护卫多姑令
数十人往秀出茅室无容膝安淂座妻前见曰秀方驰觅
䐁鸡享祖校以王遣便门外席地待未几秀持所觅归无别
具拱手劳诸公枉顾须之遂焚楮楮烟冒诸校眼眼为著
泪诸以不能一二饱请别去复拱手公䓁度秀能治款否
蒙王爱享以此心耳校遽入寔对王笑果风子时张英之
玉未贵方正竺秀猝从其后拍背三曰胡不速张不知何
卷三十二 第 6a 页
以后乃知其劝从龙勿后也尝启王西山四十里有吉壤
王宁有欲葬者乎王怪其不祥不答且曰殿下乳母为谁
曰己物故葬某处矣秀立请更葬今圣夫墓俗所云妳母
坟是也
 论曰李秀当是谙大运而托之乎风所云语不伦不能
 公闻王不见责惬其隐也拍背张英国亦即此意要是
 王风之不自人口奶子坟其天寿山之第一破土欤
卷三十二 第 6b 页
  周砥陈体方戴冠
周砥履道少龊龊自好博学工文词薄游无所谙故与义
马治善治字孝常舍砥金溪山中每谢病不见客诸富
人以孝常贵之也盛具召砥亦召孝常孝常既至候日晡不
见砥孝常自往迎砥砥为孝常勉一至诸客不欢故欢谑
酒半矣孝常乃起代主人为寿砥持满不进曰某无德及诸
君而饱我我不及鲍生多矣夜半去不别孝常竟归吴复
与季迪仲载相和歌书迹尤工亦善图画己而又去之会
稽殁于兵其贻书孝常有云时之方溃士尽欲效其尺寸
思有所见故伏轼结鞅西驰者咸欲辅既危之势于将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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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者也伏轼结鞅京驰者皆睥睨群 间欲以口舌说而中
之以所欲者也砥遥遥无所之游尝困而归矣生以为其中
岂有所不淂己者然哉且令庸庸随世回面污行以謟曲
耴容非砥之所能也出万分之一苟淂当以效其所庶几
者岂患无尺寸哉委而去之自绝于清水隅曲幽窅稿枯穷
 没世不见知而不悔乎则又未尝有系拘重捐所不能释
而忍之斯又未足为负气矜高者劝也嗟乎马生视砥何
者而可
陈体方字用圆性沉厚好读书嗜酒家贫落拓出游知好自醉
之者置笔墨其旁唯所命之或口授左右疾书不能给尝自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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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生非狂陈生狂性不至醉不举似天授酒中偶一妓语
之曰若猝与我诗白萹当醉若十日不醒遂立赋六十馀首
神索气夺且死犹哦左右曰妓浪若也扶息之踰日始活
终身持笔而之酒所竟病酒䘚人称天全子
戴冠长洲人博通多识刻意为古文辞负气矜伉无所有
可晚授文学掌故三原王恕抚吴时器重之及恕在吏部
列十事皆切劘语恕为之改容降叹李东阳亦爱其文欲
荐之不及早䘚疾革叹曰天梦梦耶世汨汩耶仳倠拥㨕
奢斥矫虔肆驾夷由踣耶己乎己乎豪杰废死乎其志悲
愤陆灿叙之
卷三十二 第 8a 页
 论曰砥尝云蔡泽噤吟夺𩰿于途季子困于易水之上而
 自信其昼谓必可显于当世此尔胶焉而己砥拓 而岂
 工揣摩者哉体方酒狂而己冠好为诡词顾欲唤醒天
 梦可追骚坛百分之一而性致犹浅
卷三十二 第 8b 页
  徐孟晞邹缉(王政)
徐孟晞江阴人初为小吏有德量人馈以财必问所从来
果出诸巳者取十一二若由假贷不但不取或反为周旋
众感之靖难中擢兵部主事历侍郎正统初征麓川以功
进尚书虽尊贵清俭自奉若寒士
邹缉永乐中官侍讲三殿灾缉言黜陟宜公外彝朝贡之
期宜限营建工役宜恤武备宜预漕困淮徐济宁䓁处宜
立廒接运时有高唐州民王政建言治道擢为刑科给事

论曰孟晞济介之遗缉与政谏议之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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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庠吴中
金庠者吴人宣德中以进士历御史按察广东未完严酷
奏效尝与一娼狎京师帝或召倡幸之庠交犹密上怒辄
罢其官先是庠父以罪戌陕西卒戍所用锡匣盛骨密置
山石之下至是发之一赤蜘蛛在匣疾走去庠终刑部尚

吴中宣庙中为工部尚书婪于赀惧内设嬖妾数十人不
淂御上尝赐宴命伶工作惧内剧嘲之一日上颁诰妻亦
谢恩听诰问左右曰吴中诰词出御制乎荅曰翰林官奉
命代作妻叹曰翰林先生果不说诳语萹中绝不见清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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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字请看诸粉头何自来亲反为閧堂笑
 论曰两尚书庠与中酷饕不足存以见宣庙之日尚有
 之有之不大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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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勖
张勖字勉夫父给事中坐罪戍山西语勖汝读书任宦汝
父淂还原籍勖勤苦以戍籍登进士巡按山西父淂还乡
宣德中中使奉命至索鹿羔中使诛求横勖密奏与中使
互衡中使逃归白上并讯坐中使极刑而勖以不省上旨
杖三十仍赐酒一瓯宠之诏狱久未释会黔夷内攻释勖
往一言解之归赐金帛赐宴仍主光禄事会中使欲冒支
饮食不与中使面叱勖尔秀才又讨死耶勖出一杖笞中
使十盖此杖上赐也三杨恐勖久为中使所困出参政陕
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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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曰中使坐极刑而勋犹久诏狱何也吏非黔彝毋瘐
  死狱乎安淂三法各与一杖惜洪武之世不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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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显杨浩
姚显正统中太学生也疏论权监王振盖造大兴隆寺靡
竭民膏金碧委废且曰佛夲彝翟之人梁武之不终足为
殷鉴请自今凡内臣脩盖寺院悉行拆毁以备仓廒之用
留中盖自正统至天顺京城内外建寺二百馀区矣
杨浩景泰中太学生也五年敕建兴隆寺车驾择日临幸
有司戒道浩上疏陛下即位之初首幸辟雍海内闻风
额今忽弃文教服膺彝翟之鬼岂足以风化天下时郎中
章亦 之上为止驾会卤也先杀其主而并有其 浩复
请乘卤使未还出不意统边兵疾捣之以报国仇论者
卷三十二 第 12b 页
 韪之不果行
  论曰杨墨之无孟子犹推论其害不如不上耳禅之理
  或可存其教则似兼杨墨之二害以中夏而奉西土不
  知漙天遗其所生存失奍而死无葬祭忠孝二字弃之
  䓁敝屣二太学真读书人是欲为臣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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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昂彭序陈音卢玑
白昂成化初为刑科给事中以灾异言尔事谨命令以全
大信脩治化以止流民禁苛征以苏民困专委任以革民
奸立期限以集庶物止虚伪以息刁风下诸司
彭序以户科给事中疏十事端身心崇俭约急先务却虚
名简大臣功莭义通选法均赋役其于临午朝以诹治理
谨门禁以防不虞尤惓责所司
陈音为翰林编脩时检讨张颐所上八事专责皇躬如漙恩
泽以广后嗣接群臣以察庶政莭赏责以礼财用去异端
以崇正道上但下于所司又科臣郭镗奏人主不受祥瑞之
卷三十二 第 13b 页
贺脩德弭灾为急忤旨遂具疏先之以经筵便殿垂访审
机达务正心正家正百官正万民胥以是又言异端者正
道之反害治之大者也今号佛子法王真人者无片长足
录而名位尊隆赏与溢溢妖妄之作民不兴行伏乞夺其
爵赏凡有请建寺观者悉置于法上不省
卢玑成化七年以养病进士靖如古帝王建设启居注之
官即古左右史人君言动悉书之凡百官庶职咸欲美名
而奸邪自不敢肆上下所司
 论曰昂序音玑颐镗言成化中何其切而不尝也顾
 即无济而不可少此言少此诸臣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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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兴
李兴以进士成化时出巡按陜西断一沉狱有某巡检者
任归觅其旧识主之主人己死有子亦死止一寡媳存以
姻戚故不能他主媳乃移其姑卧与同榻而空姑榻宿巡
检夫妇宿巡检子于堂是夜巡检夫妇被杀其子讼姑媳
于官姑供有奸杨二舍交月馀矣官执二舍重刑具供抵
兴录囚二舍叫宽兴疑之语姑若与奸同谋无赦则曾并
持烛为之乎凶器何在也姑曰初虽与奸未尝见其貌祗
曾隔墙马上瞥晤之杀巡检时寔不知所以此后亦绝下
一见矣兴曰交一月即不见其貌身岂无微瘢识之乎姑
卷三十二 第 14b 页
曰记二舍左膞有肉瘤于是密勘二舍肌润无少疮痍兴
乃集一坊前后左右合四十馀家无弗至共具甘结系生
理良民兴曰汝䓁扶同各与笞背先从年壮少者起见一
屠者左膞果肉瘤隆起也一讯而服二舍淂释䆒淂奸故
杨二舍者稍读书偶乘马过墙外嫂与姑方在后园嫂语
姑姑他日淂嫁此郎足矣姑笑而心动时屠者以屠刀越
墙挑其竹笋闻此言夜入姑寝自承二舍姑误以为二舍
也及移榻屠迹榻中二人疑姑他交愤触二人死姑寔不
与也屠既抵姑淫官卖给配杨二舍以塞其无端桎梧之

卷三十二 第 15a 页
 论曰李兴以一莭著著一事之以疑而淂白也寔可以不疑
 而淂白也狱有诬服乃更有误服 三尺者知之
卷三十二 第 15b 页
卷三十二 第 15b 页
  程敏政何文渊
程敏政少以奇童闻英宗抱之滕指阶下金猊赐若敏政
辄趍下叩头上曰是子他日当以货败也后以进士入翰
林历官成化中且大拜刘吉使其党魏璋发敏政阴事坐
罢寻结中官李广䓁复起会边帅以七千金托敏政上广
广别淂罪自杀轧后为债帅所困遂有贿题徐经之事为给
事华昶所发上意不欲竟阁拟该衙门知道敏政恃内阁
援索改拟勘了来说于是并逮经与唐寅乃密谕法司稍
假不意经直承寅亦不能异法司盛称狂生妄言华给事
风闻不的寅既出口必不能异法司云倘御问而若此吾
卷三十二 第 16a 页
辈且坐枉法将如何遂奏情词不一乞敕午门亲勘昶虑
反案引证同乡举子方学学受经贿对簿臣寔不知昶妄
引臣曲證之于是敏政淂致仕寅经充都吏昶以发敏政
受金不寔谪南太仆典簿敏政惭服金屑死自赞云生洛
党之宗居伪学之里敏政生微寔非两夫子之族且伪学
何指其后降乩诗云斯文今古一堪哀道学真传己作灰
又云迅雷不启金縢惑紫电谁怜武库才盖犹然自居洛
党且以贿题为冤也按贿题系第三问例应程拟许鲁齐
一段出刘静修退斋记通场莫解独经与寅合式属敏政
消息无疑
卷三十二 第 16b 页
何文渊字 江西广昌人永乐中以进士历官温州知
府超升刑部侍郎以病乞归代庙立荐起为吏部侍郎赞
废储进尚书寻加太子太保废储诏草首句天降下民作
之君出陈循口父有天下传诸子出文渊口当时在廷谓
议论光大对偶最工文渊颇德色四年科道交章暴文渊
贪纵奸邪实迹下诏狱文渊举诏语乞矜怜乃令致仕后
天顺中赞昜储者咸有罪忽讹传陈都御至惊自缢死同
乡侍郎揭稽奏子乔新死其父乔新还讦稽代黄竑易储
作草并逮以迹涉己往两释之李文达贤尝云文渊在温
州廉静寡欲一郡大治侍郎刑部有馈暮金者却之好事
卷三十二 第 17a 页
者立却金馆于刑部自升尚书诡谲之迹始露为台谏公
论所不容盖廉于为郡时是其干进之媒也虽有乔新为
之子不能盖其愆矣
 论曰程贿题上不欲竟而无索改拟何却金以传子句
 蒙眷而必引自功脱敏政不力永白不至咽金文渊不
 能属对不致引帛嗟非天道好还自永之也㩀华昶讦
 程连景太中徐泰首解关莭败露经其同族则经之所
 为泰教之无疑程盖两开门为市矣
卷三十二 第 17b 页
  洪钟
崇仁洪钟生四岁父朝京以训导入京钟从朝京舟中与
客奕钟在父怀谛视指父路获胜至临清起见坊额遂
能大书宪庙闻之召便殿命书圣寿无疆四字钟握笔不
应诏上曰汝容有不识者乎钟叩头曰臣惟四字不宜书地
遂舁几登书上喜廪翰林读书升父国子助教以使抚其
子十八登进士第授中书孝庙中历官 在苏州
以潮河川开山致损人命被讦奏不休上煖阁召问刘
健曰钟少年敢任事颇自爱李东阳曰可称述尽多
上曰大臣须刚正有气莭多以卑謟不足钟但无指
卷三十二 第 18a 页
 寔不即退健对每值紏弹必形其迹使天下公非最善
 上曰大臣旷职自宜显黜示戒诸无寔皆留辨事健又云
 留着办事许许之旨终属贬词内有卓行似不能堪上笑
 奈何曰只云照旧办事上可从之钟未三十卒
 论曰钟四岁便知尊君少年多负气而以卑謟见少当自父
 朝京所训宁挹损耳录钟以见帝从涷不滞并见诸大臣
 奖抉善类不惑众射君臣吁咈良足追慕
卷三十二 第 18b 页
  陈琦孙䁀
陈琦以进士历官佥事有吏才法行不贷绝请托在江西
奉御史杨茂元命捕盗请曰容忘之如无盗者踰半载忽
于冬至之日盗方牛酒乐掩其穴捕无遗都御史李𥙿子
虐其乡酷发之得实坐戍罪其羽翼三十馀人𥙿厚要结
不以子故见累迁冢宰故升琦福建按察副使未即任罢
官琦归贫鬻书自给吴文定诸公重之曰冷庵古之遗直
也诏有司月廪之
孙䁀庐陵人以进士历御史督学南畿简卷必亲不付代
阅虽盛暑篝灯亦焚香端坐一字不遗或曰宴处披对不
卷三十二 第 19a 页
妨适意何乃自苦䁀正色曰士人一生功名富贵发轫此
刻空中有神鉴不可不敬
 论曰陈琦可以善武孙䁀急于隆文
卷三十二 第 19b 页
  官廉
官廉成化十六算为户部员外奉命勘东宫庄田时景州献
县阜城民田万项接界东宫庄所𬋩庄内侍冒佔子粒十倍
公家廉出内侍密要廉直东宫讲读可淂廉毅曰以数万
人命易一官吾岂为之至其地遍集居人指述故迹以所佔
尽归于民援例起科亩三升同事者恕有所忤廉曰我户部有
害吾独当之上从所勘
 论曰庄田始宪庙官户部拚一官易数万人命官不
 止于廉矣顾名更有进也已
卷三十二 第 20a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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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钺
陈钺献县人以进士成化中历都察院出巡抚辽东时太
监汪直挟擅威福气薰灼甚欲亲往辽东诇察卤情钺闻
之内慑赂直所厚为之饰过又令自广宁迄山海所昵将
校以势胁里老候直过顶香㐲地颂钺功直至广宁钺便
服杂侍从中左右勤唯直命直喜因曲谮旧怨苏江巡抚
牟俸并及同事马文升两被逮俸䘚狱文升戍边从保宁侯
朱永破建刑彝蒙升赏过当先是尚书余子俊尝有疏劾钺疑
文升所使既王越欲总督行边子俊又知钺以风宪大臣不受
莭制故尔沮越钺与越皆直党而互相算如此录建州功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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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汪直韦朗禄米陈钺升右都官旗升者一千八十九人赏
一千五百四人十六年六月给事中吴原劾奏远东镇监韦及
总兵缑谦巡抚陈钺启衅冒功失机 罪踵御史强珍而发
也而踵吴原者复有御史许进䓁初珍忤钺被逮直于御马监
先行拷掠然后奏闻珍坐戍于是南京十三道御史徐完等六
科给事中章玄应䓁连疏户部尚书钺诸不法不报十九年六
月犬同巡抚郭镗奏监与大同总兵许宁互生嫌隙宁恐直
之见凌直忌宁之相乾猝遇大敌能不偾事上始悟前交章不
妄降敕切责调直南京奉御内监尚铭初为直私人亦公讨直钺与
戴缙皆肖籍吴绶戌边而铭以贪肆褫职充南京净中
卷三十二 第 22a 页
 论曰钺之才略大不及越皆在阿丑左右手中却有越
 可无钺也止以并阿监直而 焰毒人幸至尊悟直非
 而一斧不振其 未能为不仁者哉
卷三十二 第 22b 页
卷三十二 第 22b 页
  张芝李应祯
张芝南直歙县人和治以进士授评事尝叹曰一职所效有限
言而见听所裨益者广屡疏数万言祸福淂失非所计每见施
行正德初论时政缺失急正体统以收威柄以保祖业通政
司以疏中语大犯权侓不敢进群小忌之出林自学外省有成
绩䘚不展其所 为
李应祯南直长洲人清介寡合有中贵欲延为墩师毅不
赴补中书耻伍同官乞改教职正德中各儒学奉旨分写
佛经应祯上言圣学优崇岂宜傍杂异教语切直报闻告
家好古博学喜面折人过宦不达䘚之日无以为殓友人
卷三十二 第 23a 页
为营其葬
 论曰评事之职与开国不司奉行而巳诚然所效不如进
 言且孝庙纳谏故淂遂其志正德初政便己烛及后患
 盖言其所知故切也应祯顾欲以蹇直行子正德之中
 叶哉
卷三十二 第 23b 页
  陈智胡乔年
成弘间陈智以进士历都御史性褊急好楚挞人一盥洗
而七人侍被披额者过半或静坐左右履声辄引跪不起
起加责盖无日非怒目毒颐之刻也偶岸帻脱发簪自除
剔左指甲失簪地移座觅之怒簪甚既淂簪以抵触地者
数口喃喃汝可恶吾当折汝姑怒汝复簪之气平时以前
辈忍性之劝削方木为戒尺上刻戒暴怒三字用自警已
怒发全以方木代掌木力更甚掌竟忘其戒已悔之曰吾
取其便也前掌或误及自忍其痛莫诉方木无此故易忘
不如无木遂去尺或暑月裸坐堂皇偶为蚊所啮愤甚顾
卷三十二 第 24a 页
 左右快挐左右素慑智威奔走仓皇不知所以耳语跌足
 如漏狱然之之公禀不见什么然智气易平公事不为所果
 崇祯中仪真书生胡乔年生有笑癖幼襁褓便不会哭向人
 辄笑然未知所以笑也稍长读书见剧弄小说或独坐书室
 大笑不止间四座杂宾一涉诙谐必至破唇竟日致废寝食家
 人每将舌华新语䓁书尽匿不使过眼遇凶丧戒陪从诸人
 不淂一字发笑最后淂止笑一法笑剧时令人潜从其后不意中
 勇拍其背者一大呼胡某或僮仆伪称某事急捽之行则笑止
  论曰七情喜怒其大分也而陈与胡偏受之然怒易平笑
  不可己胡之所赋更异人相传明季有浙客七人历山涧
卷三十二 第 24b 页
  偶停舟一人往觅所知其六人登岸闻游见地有菌鲜好
  竞拾淂归煮食之六人食已忽发笑不止至于气急腹裂
  死舟子但窃饮其汁虽笑不至死一人归大骇舟子言其
  故山人云此笑菌也有法解之惜已后矣舟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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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爟
胡爟弘治八年为户部主事天变直言有曰今地震之类
灾之小者也西北旱熯父子相食东南饥疫骨肉流离寔寔大
变陛下深居九重未之知耳乃李广杨鹏引用刘良辅辈
左道惑乱圣心裔醮靡费赋用奉 各处虎吞狼噬耗蠹
天下不胜数而士大夫昏夜乞哀于权奄贵戚不以为耻言
官瞻前规后莫敢尽言阴盛阳微灾异安淂遽弭臣以邪佞
斥而阴慝自消疏入未下人为爟深危已而广等果以赃败
由爟启之
 论曰是可为直高不讳者矣至于重伤帝隐尤为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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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所难岂灾警己甚昭德宫亦稍悸于中为之解一
 面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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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䌽
张䌽字 陕西人弘治中进士历文选郎中病归踰限
被革焦芳荐于𨒫瑾骤升佥都尚书吏部尝语瑾诸司公
馈不取于官库则敛于小民所当知之瑾大开纳察御史
胡莭敛馈且至摭下锦衣狱捶死侍郎张鸾少监李宣指
挥赵良合馈银二万瑾收其银于承运库入官宣良降黜
鸾致仕去䌽又言于瑾公左右用事多指名骗财坏事瑾
辄逐去之其他救正颇多衣冠之祸亦似稍减然在吏部
一意勤瑾同朝颇嫉之郎中杨廷仪刘宇党也䌽初亲信
之己渐疏有所私求辄不应廷仪恚谮䌽于其兄廷和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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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吏部推用大臣必谋之于内阁䌽以事权在瑾辄忽之
东阳为之不平及瑾被系坐交结近侍符同奏启罪斩适
赦免死内阁后令改拟同刘瑾谋反䌽死狱中仍挫其尸
止流其子弟母妻于岭南以反谋在矜疑也䌽为郎中时
杨一清常荐之谙练边事后䌽又荐一清同张永征反者
宁夏及瑾败降南京奉御东阳不可张永曰有我辈在勿
虑已瑾上白帖哀乞衣觇上意上怜之与瑾故衣百件永
惧始令科道合劾瑾坐瑾奸党事连文臣䌽一人武臣杨
玉䓁六人䌽乃反劾东阳阿瑾事东阳与永谋改坐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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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曰䌽与东阳一清咸濡足宵小多所救正顾不如李
 杨之干济大以是此中犹可自问而无原之者又不若
 康海之大白于后世虽沉湛甘之也立身溜白之故岂
 不难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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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缙
张缙以进士正德中历任御史巡按浙江是时权在内监
毕真者以内旨出镇江西宁宸濠怀𨒫深结真密行大贿
改镇浙江意豫章动两浙不烦鞭弭且以牵制分天下兵
势时濠谋露意朝廷无人不足难以是其党益疏缙久疑
真会真饮缙西湖缙留意不致醉而真酣白眼西湖指曰此
当有见亮时莭缙闻耸然荅以他辞乱之于是日夜警真
出入密察寺院外来游手盘省各库废仗责武职操练严
整期会无刻误门苓之禁益严守更夫柝不更委借久乞
真下牒文武五 议缙故以祭祀公务迟而误之真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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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噤不及不淂巳伪言吴山上香意观营缙伏甲伺之真
䆒无所动全浙之武不入诖误者缙之力也濠败真以最
昵伏诛
 论曰濠力能镇毕真于游乃不能免张缙之为浙御史
 濠之疏于事也真力能致濠全任以浙乃不能制张缙使
 不工为浙御史真之短于计也
 又曰观缙所为设笑而消隐祸论语云不成人之恶岂
 易易哉功与名合不为名而功在更是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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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能迁
聂能迁临江人诸生狡鸷杀人弃子衿走代兄校尉出入
朱宁之门夤缘至副千户嘉靖初张桂以议礼见幸朝士
欲途辱之能迁与武定侯郭勋百曲护璁桂能迁寻以例
革淂复预脩寔录升锦衣指挥希掌印璁不许使人告璁
若不如我欲我唾若璁怒曰唾由若吾不能曲从以能迁
尝自诩使我淂掌诏狱岂容鼠辈龌龊故持之益坚能迁
遂疏璁三十事以闻上为不下璁党骆安䓁恶之坐妄言
杖四十死
 论曰钱宁之门岂有良校尉护璁疏劾璁能迁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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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崇焕
崇祯元年七月督师袁崇焕于平台召对自请假臣五年
东事可平全辽可复四阁臣标龙锡道登弘训皆称崇焕
奇男子崇焕自诩臣操纵方略有程有则有分有合只须
吏兵二部应手还臣新饷六十万工部全应兵器且云以
臣之力应东事有馀调众口则不足上曰朕浮言必不听
则又要上一语必信行之阁臣云此臣作县官不入一钱
宜假以事权撤王之臣所佩尚方剑与之便宜行可仍谕
崇焕严明号抚恤士䘚与文武同心后在事无所见止有
诡致岛帅毛文龙杀之一节文龙牵制不足枢臣不察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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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责十一罪不足以杀文龙一凡事专恣一妄报刘其祈
来奔踰数一疏中语言不道一侵盗边海钱粮一私布通
外夷一分札赐姓袭名一劫客赀一擅收部将女为妾一
拘饿难民一拜魏忠为父结交近侍一铁山之战掩败为

 按毛帅初岛捷似倖祇以朝无知兵意欲藉之大恢复
 不无溢美遂使气高稍有擅动从来边将往往如是果
 知其不当扼要早加衔移镇重用彼所部皆逸材自能
 展一臂之用而必杀之在帝意以靡饷故即阁臣钱龙
 锡意有崇焕可无文龙亦不定杀之而崇焕以计斩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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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大臣专以坚帝眷则无法矣其中不可问也且十一
 罪皆非不赦且万无不再勘一辞而定之理致使难民
 走活登菜以酿后变崇焕之罪谁能曲解以宽之或曰
 调文龙禦险如矫抗可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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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如愈
韩如愈字退如南直兴化人以进士历给事兵科时党事
纷纭如愈中立柱联云见地一分南北便是小人脚跟不
着东西方为君子尝疏发山东总兵刘泽清诸奸事泽清
遣人脩币谢不纳且狱其使者甲申如愈奉命督漕泽清
使其标下扬国柱半道杀之朝廷不及问刘宗周疏劾泽
清及之
 论曰泽清之素六为士林所不可观如愈之抗疏凿凿
 岂克干城之寄金陵复起乃列四镇仗以中兴阁部史
  之简任吾不知其解矣以兵报私仇公义谓何吾不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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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镇之有泽清责有此泽清于四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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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绍宁(杨兆升)
管绍宁号诚斋南直武进人生负疴貌寝少极贫被大布
若隶人儿常诣城隍祠倚柱而叹祠有道士一见惊揖上
座绍宁曰余往来稠市无低眉视者即不唾乃烦异数我
道士曰夜神梦我明日有布衣即吾祠毋以其貌急收饭
之管宁遂饭道士寒暑用自负神许我为文益工盖道士
亦极祷绍宁之淂如梦中一日也天启丁卯秋闱道士为
具行李联捷廷对策策上呈策中偶书诚字欠一 一
上援笔为补之阁臣疑上所加意拟最赐一甲第三名授
编脩绍宁乃厚遇道士曰若不信所梦绍宁老无赖矣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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祯之李历南京司业福藩立南都以少詹拜礼部尚书自
监国及登极诸仪礼俱出其手订疏请上建文帝尊号纪
年并落逊国诸臣方孝孺䓁教坊司旧籍名奉俞旨无何
议大婚诏苏杭竞上殊 宦官各以望幸举辄不称骚数
月绍宁请告去乙酉五月南都不守常州亦从降有湖健
者起一呼数千投书昆陵绅衿函中自称义士所致亦无
定名独外签题云上常郡乡绅管诸位爷以绍宁位尊屈
第一指也健者环攻四门城破入斩府署久之不能守事
败死知府姜开先初匿去既出借书函踪迹诸绅责锾尝
面质绍宁及杨兆升荅词稍失措气径直无所割为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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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警开先檄诸绅共巡城绍宁与时淂一冠发胁从者
绍宁作柔语义而纵之己矣开先辄指为叛立縳之与兆
升并肆市长子 贤书次子 贡生及妻媳无存者遗孙
甫十一龄先一日偶至其妇翁陈震生家不肯归若预知
有次日难者倖不死兆升字升芝万历壬戍进士擢南礼
科给事中开先责镮不遂使私人徂击之血流被面牵出
东门无敢冤之者
 论曰南都乙酉开先百营馆员亦丐吏曹及台省须诚
 斋润色一语诚斋以其素不应开先衔之久时在治旧
 开封薛寀亦颇有不誉于姜者姜曰薛无用不足虑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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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虑在诚斋矣管杨志莭无所著而以其家殉然则名
 之为叛所乐矣而湖健䘚不淂其名顾不名之为叛不
 淂也湖健被执昂首就讯讯者曰若何弄兵大言兵汝
 且讯及其党曰我义士从我皆义士死何惧与其党皆
 谈笑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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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大铖
丙戍鲁败阮大铖北归从征八闽至衢有黑内院者事戎
马而好声哦大率所谓边关调也大铖以所制剧本春灯
谜䓁上之过自诩以阿黑能词令黑悦思急显大铖而颇
老之大铖自誇充壮至仙霞岭军中率骑上大铖必牵马
步行示矍铄状百谕不从至顶肠断坐石辄气绝按大铖
在越以与马比摈不录自分马阮同呼即北归抚倖苦无
活地偷息浙东余尝缉巡江口淂其家报劝归里大铖不
顾非真自爱其发愿作逋已也或云士英死百计乞怜扬
鞭而白日有见堕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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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曰杨维垣之引帛不是杀身乃是无虑 可活不如死犹
  欲以死欺人阮大铖之渡江不是扈驾乃是无处做官
  不如走又复以走谋官欺不成谋不成徒死何益曰自
  屠较捷于法司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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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斌卿
黄斌卿字虎痴福建莆田人崇祯中为舟山参将属 关
总兵王之仁部下弘光初谋代之仁镇 关不淂遂与之
仁隙寻移镇九江以征蛮将军西拒左师有功南都败唐
王起八闽鲁王监国绍兴之仁入严兵鲁西兴渡斌卿乃
走闽以定策勋封肃卤伯郑氏忌之斌卿仪表礼伟两目
红丝贯睛吐音动听力任北征事宜唐王心膂伏之遂请
离郑以数百人屯舟山观变南京监军荆夲彻败崇明海
走斌卿乘危并其军夲彻见杀而宁国之仁奉鲁命分师
舟山为掎角斌卿以 故禁不淂入及丙戍鲁败走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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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仁退入海𣣔依斌卿则伪请共击叛将张国柱忽反兵
内劫之仁尽沉其春属之仁死国嗣监国自台州往憩舟
山斌卿又不纳唐事坏永胜伯郑彩奉监国入其营屯上
螺州乘王祈建宁之胜破㒷化攻福州略外县几尽戊子
三月建宁败监国势不竞会彩擅杀鲁义兴及熊阁都监
国弃闽遂保南田岛张名振者故石浦游击监国中扈跸
海上挂定西将军印常以水师战崇明败绩𣣔退休舟山
斌卿意沮还保监国南田合力破健跳所鲁进封定西侯
遂勉兴斌卿共事松江内镇吴圣兆北反潜约舟山合应
斌卿不预盟及名振舟胶误期圣兆被杀名振淂鲁都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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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沈廷扬者代死计脱复命南田而名振有故部阮进者
初海盗也久不善斌卿名振每语激进待衅曲算舟山又
王朝先四川笛舍人归朝授千总为诸流所裹去斌卿父
以武职 四川 部之寻守邳州国变后从之仁子鸣谦
守 关斌卿以父故部请于鸣谦鸣谦未可偶以鸣谦命
扁舟至舟山被击朝先堕水及縳见斌卿佯惊吐舌亲解
其縳礼以上客顾朝先性疏率而斌卿以沉挚固防之朝
先郁郁不淂志请移镇鹿颈头此海中里许山也去宁波
最近内地矱发者率归之众至三千馀人走糗常百里朝
先有义侄黄犬震者为斌卿部镇南将军淂罪斌卿顾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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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即杀之而震惧微服即鹿颈求救朝先遂欲仗以报复
以水师不足遂驰书南田邀阮进共事各振许之助以大
舰四十号至鹿颈插盟奉鲁监国直抵舟山斌卿以无复
唐命不能𨒫拒䡖身上监国之舟将以地狭粮寡为辞监
国温谕斌卿仗听朝先令大震伪报军机突入猝刃陷斌
卿左胁死名振乃大言监国之来代唐恢复肃卤原部自
应恊力众帖复以监国之命哭祭斌卿葬之以礼优养其
妻孥部下升赏无分彼此是役也名振寔忠诚苦欲安监
国为此密计久肃卤故部五六千人稍稍疑之或走款内
地朝先意杀肃卤可自大而束以监国之命权归名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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恚遂欲大露名振初主使状各振恐丛众怒遂明指朝先
擅杀斌卿忘谊不赦嘱阮进猝以健士晨即朝先帐中朝
先未衣奋夺刀杀进数人势不敌走阁部张肯堂邸肯堂
请避入内室朝先顾身祼不肯入反与进对仗庭中 骨
倒地中镖死朝先部前锋挂印总兵张跨子济明与吕廷
纪踰墙坠城劫进舰柁工舣宁波内地就款于北镇张
军愿以身导入舟山济明曰陆师万不宜水战唯顺风直
舟山之麓身首裹牛皮绵絮可以当铳炮无患然进集
巨舣当要路严守辛卯北师每出不利十月督师陈誓师
必进无阻误更三鼓为五鼓早发会大雾对面不见人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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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顺发已过进所汛不觉也己登岸进死舟山堕其内

 论曰肃卤之狡而忌无大志荆监军王宁国之被残颇
 为神人所唾而或犹以怒涛三日为肃卤而生哀岂犹不
 忘唐隆武之所遣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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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惟录志三十二卷之上
  外志总论
外云者非外也以辅内也以参内也以寔内也以證内也
内有存体之格如事屑而不登 劳而或缺辅之乃始称
备内有该收之情如此是而彼非前淂而后失参之乃始
见的内有举端之法如特书而未详其委㩀事而未察其
微在附见而事当为之始末在小莭而义确有纲维寔之
乃始称成书内有矜嘉之隐如全瑜而姑漏其瑕莭可而
溢加之誉失交而犹有可原之情偶误而䘚有难逭之罪
证之乃始云定案至于传闻侧见即未必果真是在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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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虚心衡之以成一是乃它以荒忽尽黜之彼二帝以前
如射日补天蛇身牛首谁作此谎而千载奉之不衰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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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志
列朝帝纪逸
  洪武逸纪
初元主得国有谶云元运无极只忧日月并行早已拆白
明家独明初顺字谶拆白为三百八十却后世不用拆白
以为国号以为年号在宁濠伪元早已僣用顺字似皆明知
而后用之若明之为号则以明王出世之谶亦明知而用
之恰又适合日月拆白之解亦奇
相传帝微时口占一绝天为罗帐地为毡日月星辰伴我
眠夜间不敢长伸脚恐踏山河社稷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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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初渡江至太平般若庵时微服僧诘不己遂题诗壁上
腰间宝剑血星星杀尽南蛮百万兵老僧不识吴雄汉只
𬋩叨叨问姓名僧惧祸洗去更题四语壁上新诗不可留
欲留在此鬼神愁慢将法水轻轻洗洗去毫光射斗牛
又相传太祖出战偶宿一家题壁曰二之十古之一左七
右七横山倒出得了一是为二之十系拆白王吉妇得子
为王七字
帝未正位行诏体谨录其一有曰皇帝圣旨吴王令旨总
兵官准中书省咨敬奉令旨中有云天地祖宗之灵及将
相之力云云后开龙凤十二年五月二十一日本州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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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仕杰赍到
太祖渡江时得一大樯之力免于患遂令善樯而岁祭之
给一兵世守之以时有司主祭阅百年犹在清凉门外也
明季申酉之后不知其何如
晏公系江神不详所自太祖渡江取张士诚风不利舟覆
有红𫀆者扶救问何来曰晏公也后巨鼍崩江岸神复化
为涣者示以制鼍之法问何人又系晏姓太祖感之后封
为神霄玉府都督大元帅命有司岁祀之
洪武元年司天监进元主所手制水晶宫刻漏备极机巧
中设二木偶按时自击钲鼓上语侍臣此所谓作无益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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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益也使移此心以治天下何至灭亡
上感故元之失因论治道有曰步急则踬弦急则绝居上
岂不贵宽宽而有制施之适中庶兑无弊彼元但纵弛耳
巳又语宋濂古人主每宴逸便思神仙夫使国治民安心
神安泰便是神仙他何所尚
开国事繁上令疏莭其事粘之壁甲乙治之数日易或云
粘之身衣且遍洪武初拟作阅江楼于狮子山顶先令儒
臣作记率夸语上曰唐太宗繁工作好战斗宫人徐充容
犹上疏諌吾廷臣唯诺乃不如女子遂止不作
二年幸钟山由独岗步至淳化门语侍臣顷见田者汗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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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耘国计百需皆其所出朕不觉恻然于心为司牧者曾
念及否
四年上语尚书詹同三代而上治本于心三代而下治由
乎法本心者道德仁义其用无穷由法者权谋术数其势
必败尝观大学衍义晁错谓人情莫不欲寿三王生之而
两不伤真德秀释之云人君不穷兵黩武所谓生之而不
伤顾谓侍臣曰晁错之言所该者广真氏之之言所见者
切人君恤民莫重兵刑黩与滥所当深戒
六年上谓詹同声色之害甚于鸩毒不知远之小人乘间
纳之于淫邪前代以此败亡者不少况创业之君为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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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式者哉定诸王宫主岁供之数及官室之制曰唯俭养
德惟侈荡心
国初用人率用聘礼七年上御武楼垂意宿学宋濂以会
稽郭传进且曰彼寄迹释氏天下奇才也他日从濂得见
传文立召侍左右备顾问传精白乃心献替无隐擢翰林
应奉升起居注考功丞
九年上览宋史见封椿库改内藏库谓侍臣曰人主以四
海为家何有公私之别太宗贤主何尚如此作法至乾德
开宝以来有司计废贷偿内库是犹为啇贾于其家以牙
签别库晚示真宗善保此足矣迨后世困于兵革三司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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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内藏益懢间稍发佐军便谓行其所难岂非善始之道
或缺欤常与侍臣论及女宠宦官外戚权臣籓镇夷狄之
祸因曰木蠹而风折之人虚而病乘之吾不惑于声色何
有女宠之祸不牵于私爱何有外戚之祸不假以政事何
有宦寺之祸不为所蒙蔽何有权臣之祸兵赋不专何有
籓镇之祸武备不弛何有夷狄之祸凡此数事嗣欲著书
使后世子孙以时观览随谕大禹五声治求言切许直言
无隐十月驰谕山东布政吴印曰刑期无刑卿言朕过披
露肝胆为国为民荣名不朽
十年上语侍臣曰赏罚者国之大权必以至公乃可御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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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功者虽疏必赏有罪者虽亲必罚赏当功上不为德罚
当罪下不敢怨如是功惩行而天下一踰年复谕礼部汉
高帝斩丁公而封雍齿唐太宗黜权万纪赏魏徵所谓赏
一君子而人皆喜罚一小人而人皆惧倘或处分不当卿
等执奏宁使赏过于罚但不宜滥小人
十一年四月以永嘉朱亮祖奏谕祭安东沭阳二县之厉
略曰明有礼乐幽有鬼神非礼之祭神亦享国载有祀典
者罔斁今据所奏其敕问之尔持炬者其主孤魂来告馁
欤生离父母妻子而死于非命有遗恨欤无罪遭杀而宽
未报欤抑有司怠于岁祀有过望欤今乃告汝汝惟祸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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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祸者福其宜福者勿妄为民害干上天之怒厉自是竟

史忠者元末乐工也貌魁梧知书谙音律以恭谨行其便
习洪武中以为教坊司奉銮凡教坊制度皆忠所奏定上
尝呼老史不名仍赐皂隶四名曰不敢与士夫埒谢不受
又令乐工得给引啇贩忠曰奴诸伶耳以备祭祀侍御之
役远走非便上可之
太祖视朝若举带当胸则此日气和平若按下则倾朝无
人色矣内侍以此测其喜怒云
十四年上谕近臣曰人主储财与百姓不同庶人藏富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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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天子藏富于天下遂以汉武宋仁为戒且曰百姓不足
君孰与足孔子言之矣古计臣如桑弘羊杨炎自谓能工
理财之术殊不知取财有限而伤民无穷
十五年上语学士宋讷敬天之说后世人主或偶知之敬
民之说则鲜有知者彼自谓崇高民皆仰我于是势尊则
恩易薄要知民非元后奚戴后非民罔与守而亦不成其
为后何敢轻视又谓人身之害莫大于欲欲非止男女宫
室饮食服御凡求私便于己者皆是惟可以制之
上尝召儒臣侍讲每有创辟如不如诸夏章作无君亦胜
讲攻乎异端章作攻去可以己害讲听讼吾犹人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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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虞之世不能不设士师但须淂人明允其断可几无讼
是要使他刑措非真燕刑
十六年上观唐太宗帝范谓侍臣曰此十二篇虽非帝王
精微之道然子孙克守其言自不至女主窃柄籓镇骄兵
而唐祚何至遂衰尝与侍臣论前代脩短諌议大夫唐铎
称周历最久而明之过汉以不任杂霸上曰此不足论周
非成康臣非周召何以祈天永命而有八百之长又谓唐
铎曰人主好功则贪名者进好财则言利者进好术则游谈
者进好䛕则巧佞者进大率正言务规諌邪言务谤近忠
谀近爱吾好正而不为所惑则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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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命礼臣辽东立学或以边境可不必上曰圣人之教
犹天也雨露无所不施无有㨂择昔箕子居朝鲜施八条
之约管宁居辽东讲诗书陈俎豆民皆化之况武臣子弟
居边鲜闻礼教恐渐移其性宜急造之他日可以资用上
又以大学衍义先经后史要领分明使人警省令儒臣日
与太子诸王讲说又语朱善人若能以天下之好恶为好
恶则公以天下之智识为智识明又曰万事不可以耳目
察唯虚心应之万方不可以智力服唯诚心待之又曰人
之常情常矜已能而好言人过君子反之每谕文臣凡居
官者任虽不同咸宜尽职昔范仲淹居官计日所为必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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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称不足次补之当以为法朕每事详审后行行之尚或
左一人智虑不周令赖启迪容悦不言如张禹孔光之徒
难免清议又谓侍臣人主不宜以息荒为无为治天下者
无逸然后可逸朕未旦临朝夜卧不能安枕常仰观天象
一星失次便尔忧惕一事宜行待旦即遣尔群臣以此相
勉朕无忧矣每谕武臣閒居无事当与儒生讲求古将成
功立业之故获保全令名几人又以郭英擅用临濠夫役
治其私室事露英自引至愚上曰朕曲思所以保全若䓁
乃不自爱诚愚譬农家力田获穑岁常入官吏贿败立致
丧亡求岁给不得也又敕谕诸司各存天理行事若是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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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鬼神不饶御东阁语赞善董伦责难不入于昏闇䛕难
动明主人臣以道事君母患淂失
十八年侍臣偶以汉明帝为聪明之主上曰独见非明能
兼听始为明上苛察下便急迫累吾明不小矣又云汉文
恭俭有之用人尚未合道先拜代来宋昌张武而诸缓以
窦广国皇后弟恐涉私不相夫为天下用人何私何嫌
尝论仁智姑息不为爱物奸欺为智徒祸身不可俭者祭
祀与赏赉然渎祭滥赏主国者尤所当慎诏各布政司岁
脩六部官贿露必稽何自凡府州县有犯递相穷䆒不赦
谕户部古言农桑衣食之本弃夲逐末其弊莫收一执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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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百待食一坐织而百待衣足乎足食在乎禁末作足衣在
乎免侈用其申明天下
二十年谕侍臣人主一心如明镜止水可以照物一丝之
染镜尘水滓涉嗜好而治乱系之矣
当谕吴沉自古淂人而治进贤纳谏为人主最要然须公
其心则自淂之惟其知之不真不但无补反以致误又谕
理财要当视国如其家君民即父子也子衣食不给而父
独能稻锦乎
二十一年召考试官陈宗顺谕之曰今日偶观列子邻子
窃鈇之事因思人疑信生于心信心常出于忠厚疑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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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于偏私随论五性谓小惠非仁小节非义足恭非礼苛
察非智谅而不贞非信给笔楮令诸儒撰疑信论以广西
指挥耿良科敛激变江西指挥戴宗入贼贿纵虐特为保
守敕颁诸武臣
二十二年与侍臣论守成之道谓车行峻坂不仆仆平地
慎于危而狃于安也敕武臣不得闻民事刘三咅侍上以
西北风气异西须德化北须威制上谓帝王一视同仁安
得彼此且君子小人何地无之君怀德小人畏威施之各
宜攸当尚书沈缙以贤者难识不肖不易去为忧上曰良
玉委污泥其色不变贤者是也进一以劝百退一以惩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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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不肖何难
十五年经明行脩之士三千七百馀人见上谕自古知人
为难今岩穴岂遂止此数人又得单县张宁并徵之是年
徵耆儒鲍恂䓁至赐坐顾问命为文华殿学士恂䓁以老
疾辞上曰以卿䓁年高但职东宫辅导免朝宴入从容侍
对恂䓁固辞寻赐还十九年谕礼部主事郑居贞曰古老
不任政但彼阅历多而见闻广达于事情周子物理可备
咨询伏生虽老犹足传经今后六十以上七十以下可置
翰林备顾问四十以上六十以下唯诸司器使之
二十三年潮州府学生陈质勾补父戍哀祈䘚叶上曰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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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得一力士易得一才士难遂削其兵籍未几复免孝子
郝安童军役
上以刑部主事茹泰素所言五事恶其浮迂遂颁定式以
示此后应诏言事者仍多衍文左右阿上指为诋谤上怒
廷笞之宋濂曰彼非有他心不工措词耳上引覄阅中有
足取乃谩骂阿者若不能谏乘吾意怫以膏沃火非景濂
几使拒谏自成
蜀平御制平西蜀文而系之以诗诗曰天佑我邦师出一
律将忿扬扬马嘶蹄踏画角声张惟我颖侯智勇难量羌
人稽首壸浆道傍劳我军行绵藻是降蠢尔戴寿率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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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战披靡拒城且藏旬日困逼诣军请降傅将功就再
歌瞿塘天生廖将与傅成双江风浩浩起我旌幢泊舟连
垒直破瞿关生俘伪主市肆无干遣使飞捷一刻数关天
生名将兵出农间非朕有能寔由天鉴有臣在南家居括
苍生而能文举笔何难谓我采择辅之班班按文词或未
甚工而意质而情谦归功天人如此如皇陵碑不讳艰难
李慈录重服庶母慈母养母纪梦叙及入濠之故周颠传
祭天眼尊䓁文赠赤脚僧诗有神怜黔首增吾寿丹饵囊
临疾久瘳之句又赠群仙诗有曰匡庐之颠有深谷金仙
弟子岩为屋鍊丹利济几何人朝耕白云暮种竹天眼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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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有奉天门下洪福大生灵有难不肯医之句周颠荅诗
有逐片俱来箍一桶浩大乾坤正此时之句
二十八年却道书之献有曰朕知其言非存神固气之道
即炼丹烧药之说朕将胥六合于寿域岂止一己之久视
为㦲一受其献䛕说事来矣母惑
国初凡军民嫁娶丧葬所用舟舆䓁物沿元旧多税于官
上谕户部朝廷之大计及纤屑吾甚耻之其勿税
上观唐书至宦者鱼朝恩恃功玩忽谓当时不令此曹典
兵安得有此又云代宗去此曹如孤雏腐鼠断在主心亦
何难事此曹只充使令岂可纵处要路朕深鉴前辙自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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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服役之外重者不过传命彼无威福岂能为患有罪必
罚无赦尝论治道有缓急治乱民不可急急则吾益乱之
抚治民不可优优则吾不使之治又曰人主致聪明有法
以天下耳目为视听则是非无所隐而贤否自见管不越
户牗吾蒙者多唐玄宗出奔虽田夫野老皆能卜其有是
日至此虽悔何益又曰问君子于小人教之仇君子问小
人于小人教之朋小人毁誉何足凭吾中自辨之又曰天
人无二理人须刻刻以为天尝览古谓侍臣曰楚庄王谋
事而尝有忧色魏武侯谋事而尝有喜色喜矜其长忧者
恐其有不足矜必其志满而骄而佚恐则心虚而勤而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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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主优劣以分尝罢朝问尚书门克新民间事对(曰)民乐
业矣上曰朕恐未然尧舜在上不能保天下无穷民
三十年上谕群臣人不能无过而心有公私心本公而识
不到与故为之者不同君子之过虽微彰小人之过虽大
必饰人主不可不察十二月上不豫敕问安廷臣朕寿七
十矣非皇天眷顾安得履位如此久古语云天不与首乱
朕惟无心于天下故特命之尧舜禹汤文武之世皋夔稷
契伊傅周召为之臣其有志匡主一也卿等竭诚脩职副
朕至怀
 相传太祖初所学未能博洽有编脩张者素好直谏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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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西蒲州学正从例表贺中有天下有道万寿无疆上
 疑道字经字寓讽逮问供称一出论语一出诗经免罪又
 杭州教授徐一夔贺表有云光天之下为世作则上以疑
 付辟按大兴龙寺帝原不讳僧 特为改建光字何害作则
 则字音不相同帝不谙字义却明于事贺表中何讽因开
 国尚严野乘讹而及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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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云上自中道出就沐黔公府沐执奏献
 破事急一(内)侍衣蟒服冕而代死帝削发于淮清桥从
太平门乘马出历池州渡浙江投义门郑氏郑设高几坐
之声钟 属礼见呼曰老佛郑有神光阁帝为更书中和
堂三字易之一日郑宗老入其家庙捧神主而哭帝问故
曰亡四岁幼孙幼孙何悲曰虽幼宗子也帝为潸然下泪
旬日去之如馀姚石梁王氏历温州入闽已而义门郑以
田产隙其乡人直诸官乡人无以抵乃发郑前匿帝状以
中和手迹为证先一日堂额忽无故堕地宗老警辄㷊之
及官牒取额已无㩀一云义门壁厨中果有帝手书被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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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义门指为书匮卷袟猥乱锦衣官疏置之一云逊国题
诗有寥落西南云云论者或以感帝事而赋此王弇洲称
初句似窜削旧句不果真以西南二字后所指踪迹皆在
滇黔间一云帝逊国后尝见蜀王亦诣沐府求起兵两皆
不可乃止住广西某寺或往来蜀中一云逊国臣中有遗
孤二人野走觅帝图恢复潜至广西见一老年僧骑马入
寺举止不凡遂密以情告已语泄寺僧不能隐出二子坐
妖言律帝曰以吾故杀二子是使两忠臣无后出承无寔
戍二子于边 驿至京一云帝居广西山中乏食出玉带
令童子贸以治餐诫曰乘轩人与之值稍奢乘轩人以(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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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得此带告邑令囚入都太监王振以米囊压毙或曰此
执政大臣诡为此说以安人心耳方景泰初天子蒙尘天
下汹汹民间传帝不死当国者恐借端生变遂云逋者已
归其寔(未)尝还京也一云永乐中广西太守张文昌泸州
人淂让皇以进太宗乃厚赐文昌今其家尚藏永乐中手
敕有给谏傅某者亲见之遂力言非正统时事一云云间
陆采确信其舅氏某宦滇南偶至太平寺寺老僧言昔建
文帝尝潜吾寺宿陆因载入史馀一云建文帝更姓杨应
能走僧拂思恩州知州岑瑛执解京有供状在宦官秦某
家其手迹也供状云皇亲朱允炆年六十四岁耳聋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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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高皇帝长皇孙又云初治天下不得太平戊寅年公
皇崩驾允炆于闰五月十六日登基𬋩四年天下壬午有
叔王金川门来允炆从水关出为僧三十九年至今年老
耳聋难以度日思量公皇墓在九龙紫金地上年久无人
拜扫前去思恩州借土兵三十名不想州官有护国之心
将允炆捉赴总府牒送至京允炆若不口供难辨虚寔供
状是寔一云建文帝携一子至浦江郑氏家后又纳一妾
生四子冒姓曰陈曰仝二仍朱姓朱姓之一读书为庠生
正统中偶发狂自云我允炆之后合为尔䓁主人行白县
郑氏诸生死挽之得免遂不留令之去而帝左腋有痣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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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郑时留龙网为记走住福州雷峰寺三保下洋过之泣
拜于地为之摩足帝微嘱三保举事泣对不能别去后徙
广东某寺曾植一荔枝于庭偶布政使有子游寺从者摘
荔枝许 小沙弥争之被挞帝曰语若父我曾看顾来子
骇归语父父乃迹之果帝立缢其子死来谒帝矍然何至
是遂他之一云金川开门帝仓猝不知所出一官捧太祖
遗箧出自奉先殿曰曩受命婴大难乃发发得杨应能度
䐑一及僧衣一程济曰嗟皇祖预为陛下地矣可奈何立
召主录僧溥洽为帝薙发及举火帝从水关出外廷传帝
崩火中济从亡初入蜀旋走滇南往来贵州诸梵刹后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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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庶人淂释出自滇南呼寺僧曰我朱允炆也僧骇白官
府迎至籓堂南面趺坐地嘱请骸骨归帝乡官以闻英庙
许乘传至京住大㒷隆寺有司欲以皇礼见则在廷无识
帝者太监吴亮昔曾入侍上命与诸监并立帝所帝独瞪
目亮若忘之乎亮惧不承帝曰犹记汝啮弃脔于地此某
殿事亮伏地哽咽不能荅退复命辄自经死上乃扶帝两
向号为老佛以天年终或曰葬西山不封不树一云今葬
处礼碑现在碑题六字曰天下法王之墓一云今贵州金
竺长官司壁题二律系让皇手迹一云今武定府龙隐山
有狮子巅孤峰入云两石相抱处相传帝尝跌隐于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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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横州南门之寿佛寺相传帝遁居十五年乐居善者系
礼部郎中章之父尝徙寿佛一夕复遁南宁陈步江一寺
中为人所觉乃出赴京一云杭州钱塘之安溪有东明寺
相传惠(宗)常潜此厕制如楼葬西山题天下大法师之墓
一云雪庵和尚即属叶希贤亦名希善又名暨与程济扶
让皇出走住巴县某寺一云提学黄润玉行部田州遇让
皇皇云胡渶名访张中寔迹我纵我入蜀一云冯文所尝
游黔西永洪庵庵在万山之中其僧徒相传让皇潜此三
十年尚有墨迹留存独王守溪笔记有云䘚于禁中一语与
正统五年杨行祥事彷佛前云阖宫㷊死或传云亡且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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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不避道向巡方献流落江南一律又似行祥得前诗冒
惠庙出者最后史仲彬致身录诬诡益甚按吴文定宽仲
彬志墓未尝及此余有十六辩曰帝子出走何事而五六
十人闻之后此无一败疑一鬼门可出水关何必复导疑
二金川既启廷臣惊惧不知所出在外小臣安敢遽入大
内小臣能入而帝不能出疑三兵势汹匕此何时而神乐
道士惓惓梦中之言舣舟待命疑四且二十二人信宿王
升处也疑五遁野亦多人而必以为尽与帝周旋疑六亡
名者必诬之以名疑七仲彬家吴吴之人无踪迹取功名
者乎疑八得相聚疑九革诰敕亦早此系𨒫案而邑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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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身临史氏也疑十既疑仲彬匿帝必大索能哂而去之
疑十一期襄阳胡遂弗后疑十二一再迹云南必晤帝疑
十三帝既目善冠盖而万里复走仲彬者再疑十四岂不
闻胡濙之出又奚乎天台疑十五间关晤接无他言而琐
及所献疑十六
 按出亡之说传二十有三岂无一真唯传二十有三乃
 信无一真也真则一而已矣即让皇之谥夲自逊国二
 字来此实录之后史家不淂已分例逊国以与靖难埒
 秉笔者不免说谎数百世安之却逊与让之义犹然为出
 亡作解也出亡无其实则宜升毅庙之谥先为惠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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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称曰烈而听让之一字以属代庙似颇有合夫代庙初
 实不让取讥后世而确未尝争之于先宫中不闻一语
 示怫迨监兴安敢公言复储则内既无防于谦为最信
 用不闻榻前一语及私且并无驰谕多助之举总以母
 命称尊及复辟后有亡兄为之却好便作一谎曰让犹
 之为太宗作谎称文皇夫不争乃曰让与尚武反曰文
 犹彼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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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乐逸纪
燕王初作难苦无以为名托云欲清君侧不足以勇士怒
及两胜后凡从耿李北征阵亡士䘚让皇有诏这孩儿每
不肯用心厮杀以致败蔑子孙勾补入伍茹常以劝太宗
借此示恩曰自古死王事未闻反以蒙罚谕俱复其父职
死亦免其徭
靖难兵南江口有钮阿卜者燕山卫䘚也怯战夜泅水
至南岸欲遁还吴遇逊国粮舡驾舡者率老弱阿卜乃大
言燕兵百万至矣恐被执作恫愒倖脱老弱震问如何遂
曰从吾言可得生否无噍类矣乃驾舟北迎敌金川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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擢阿卜指挥使
燕王举兵诸宦侍劝北兵直捣京师遂以得国功之所由
势遂不能抑制于是各差杂见先是洪武中不任中官又
建文初诸理学家持不近刑人义太过此辈无由淂志遂
消息燕积之不收不二三传国柄下移不可挽
永乐无年四月谕中外文武群臣治国必审用人或取诸
亡国或录自仇雠唐太宗用王魏房杜可鉴也尔文武皆
皇考旧臣何嫌疑之有其各共乃职
通政使赵彝引奏山东男子献陈图者上曰自古用兵出不
淂已仐宜休养斯民修礼乐兴教化为久安长治计此辈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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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希进用急逐之承天门遗木牌有宝钞提举司五字无
姓名条列本司不法数事上曰此小人假公法报私怨毁
之今后有此勿问
二年谕侍臣吾用一人退一人必使天下知之所关劝惩
者大颁诏外国八人行二日矣给事孙璘密奏八人素非
诚实上曰既去乃言前胡结舌是在人主用之何如叔孙
通在秦则伪在汉则诚裴矩在隋则佞在唐则忠非两人
也尔所言慎勿泄会解缙䓁呈大学正心章讲义上谕好
乐最能害治人君但于宫室居处衣食玩好无所增加天
下自然无事又语缙朕可否庶务或有失中尔等宜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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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隐自古敢为之臣易求敢言之臣难所以王魏之风世
不多见
殿试李冲以曾棨榜进士自陈洪武中父死于法不当违
令干进上曰古圣人亦有罪其父而用其子者但能改父
行可以盖愆朕不尔罪边卫军士凡犯流徒虑有弃难易
故犯以希他徙者䛇止许从法科断仍留原卫戍守十二
月却介休民所献五色石曰此小人倖进也数年民困未复
宁复以此官府求一物则百姓受一害况此石饥不可
食寒不可衣须之何为
三年上谕吏部蹇义铨选之职但当㩀理不当任情理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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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为准情以从违为工又曰用人用所长才优者使治事
德厚者使牧民有才不必皆君子有德定不为小人慎之
四年御左顺门早朝毕召六部堂上及近臣谕曰比事多
午后稍暇卿等从容陈论朕亦有所就啇偶论及寿夭曰
此只勉其在已者以听天韵子令名无穷岂不是寿间语
胡广为学不可不知易易在变通而不失其正学士武周
文初藩府臣论易尚有拘滞处宜虚心以玩之才有淂力
五年上与廷臣参酌政事不觉语烦坐久或以养气为言
上曰简默非不善但天下之大利害所关言之不能不尽
且不如此不足以尽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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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封海神灵惠夫人林民从民间讹传也所在既立庙
许海行者淂以时祭祀称天妃其祠于京师者以先皇帝
配享
七年上行在北平以冬气严凝群臣奏事久立不堪始定
常朝御奉天门行叩头礼毕移御右顺门内便殿以次入
奏事其朔望朝如常仪许十一月之朔必行后弘治初尚
书王恕请曰御便殿谓正统以来每日止一朝片时恭对
未悉机务必遵永乐七年之例为可
上以皇太孙有大略令讲读之暇兼通武事谕兵部尚书金
忠选民间子弟勇健有材艺者充太孙随从太孙演武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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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以侍郎仪智老成正大直言不阿令侍太孙讲读十二
年令太孙随征瓦刺使习行阵谙将土劳苦
十三年贵州布政使蒋廷瓒言去年北征诏至思南婺川
县大严山有声连呼万岁者三礼臣率群臣称贺上曰高
呼山谷空虚相应理或有之廷瓒既以此阿朕大臣不能
正其非且(劝)娟乎
十四年寿星连见礼臣请表贺上曰政平讼理国家清明始
可称贺冬礼臣又以金水河太液池冰凝具楼阁龙凤花卉
诸状请贺不许
罢海子及西湖巡视官水自房山注海子经皇城凡三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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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禁 溉至是弛禁辍巡视与民共之
礼部祠祭司郎中周讷请封禅刻石纪功吕震赞之上曰
今天下虽无水旱疾疫间闻有郡县上奏便惕然于中且
圣经不言封禅汝欲朕为之乎
十五年八月瓯宁人献金丹及方书于行在上曰秦皇汉
武为方士所欺乃又欲欺朕金丹令自食之其速燬方书
毋惑人
十六年礼臣震以耀县民献玄兔请贺不许
十七年谕武臣国家盛衰存亡未有不系于武备之张弛
宋与胜国强弩之末可为毁鉴汝等爵禄与国家休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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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来纪律废弛队伍空虚军士逃亡悉付不问甚至通同
有司受贿卖放一有缓急何以应调废职误国不小
令郡县考满至京选其谙达治体者姑于六科办事各言
所治利弊仍著礼部尚书蹇义䓁诫之曰于今不言他人
言之安所逃罪户部人材高文雅言率直陈瑛请罪之上
曰草野不知忌讳苟有可采勿废
二十一年礼臣震同胡溁进瑞光图且言太岳大智神光
及榔梅灵芝之瑞请贺不许
二十二年中军都督府咨送习吏事监生七人于礼部上曰
吏事末也诚穷经博古达于脩己治人之道于吏事何难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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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监就学由科举进仍谕六科办事二十人曰诸生当念
何以母负厥职使人求而用之上也而求用于人下也其
勿萌侥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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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熙逸纪
仁庙为太子时好学尊儒尝致书赞善王好古有云今晨
览卿为余所改之诗真有益于日新但卿疾未瘳未及存
问日见优烦岂上古优待高年之体乎忧卿年迈余为学
有日似卿朴古苦口者百无一二趁卿康健弼我洪业并
望药石之言尝侍文皇御座问讲何书荅曰论语和同章
上问自古君子难进易退小人则否奈何对曰小人矜才
便无耻君子无欲自守道然则何以小人之势尝胜对曰
明主在上彼常胜者不胜矣彼小人必无倖用之日乎对
曰小人之 岂能尽废须时警饰之不使有过上喜语
卷三十二 第 63a 页
黄淮杨士奇等其动辅之赐圣学心法及务本之训
洪熙元年上以灾异屡见进言者寡严谕文武曰比因大
理少卿戈谦所奏过于矫激朕一时不怿乃群臣迎合朕
意交章责其卖直请置诸法朕伹免谦朝恭自是以来言
者缄口朕于谦不即含容方负愧咎尔诸臣何遂以尽言
为戒今后各宜蹇谔庶几君臣相与之义随令谦朝参如
故更勉时会冬至赐赞善王好古以诗有曰清朝盛文治
辅德资儒耆念子箸力倦趍朝谅非宜赋诗有佳致纳诲
多良规起予淂深趣怀欢浩无涯新阳届初复况此澄平
时酬劳贶尊酒庶以介期颐
卷三十二 第 63b 页
以郑府审理俞建辅言遂谕礼部各省乡试令有司体访
必通今慱古行止端详者许令入试所试手为标疏议论
切实者方为中式戏语诸臣使朕应举可算一状元天子
监国时被谮每语杨士奇天可欺手赖至尊圣明犹淂至
此既而曰吾尽吾子职而已
方视朝见杨士奇入语左右新华盖来必有说试共听之
士奇奏恩诏甫下乃见惜薪司传旨山东枣课八十馀万
为宫中香炭之用民何以堪上曰朕烦剧中随手应之不
暇致审其减半行
卷三十二 第 64a 页
卷三十二 第 65a 页
  宣德逸纪
帝为太孙时太宗营天寿山或去步辇徒步仁庙体肥有
足疾随行屡蹶内侍扶之汉王高煦曰前人失脚后人把
滑太孙曰只怕还有后人把滑语近机锋
帝有睿才书艺风雅光大恺恻允哉太平天子之言旨兴
豪举虽内侍小臣不嫌倡和问为微行或称为英国公家
使或称较尉斗鸡走马圆情鹢首往往涉略尤爱促织亦
豢驯鸽万姓颇为风俗稍渐华靡然此其馀才性明断不
废政事时有常中孚者出身微初为巡检自言得异术能
煮金凡宝玉器有损能补之因幸人以进辄駖之辄授吏
卷三十二 第 65b 页
部郎中之秩
宣德元年天气向炎上向侍臣诵聂夷中锄禾日当午之
诗旦曰朕八九岁时写仿是诗皇考临视曰解否朕以稼
穑艰难对皇考喜今宫车不复矣掩泪移刻
尚书蹇义称汉光武不以吏事责三公上曰功臣概置不
用此亦过矣择其德望才干者分掌五府可否悉决于朝
廷为淂之又以铨政不良有云一事得人一事理一邑得
人一邑安推之庶政达之天下无二致也以言貌求其
蕴盖难
上以怀柔知县卲原亨奏自黄花镇至红螺山去天寿山
卷三十二 第 66a 页
远尽弛樵采之禁以便输官柴炭因曰材木易竭勿伤其
夲可常资用
释义勇卫军闰群儿等死罪初群儿妻毛氏有淫行李宣
告群儿掠其妻毒毛恨诬首其夫与宣䓁九人为盗御史
按群儿宣䓁大辟给事中李庸以闻覆勘被盗之日群儿
适他事有㩀上谕左都刘观曰昔隋炀帝同日决二千馀
内六七百人坐诬服岂不冤地下其戒约诸道勿怠
二年策试中式于奉天门上谕儒士取于乡素有定论朝
廷复辨其官才贵乎寔济唐虞之世亦尝敷奏以言但负寔学
者言多剀切无真见者语多浮靡全在激励成就之又御
卷三十二 第 66b 页
门与侍臣语大计谓宋之兵力足以混一而燕蓟终不复归
中国何也侍臣对曰昔石晋以关南诸郡赂契丹飞狐以
东重关复岭为胡卤所有宋无险可据用兵诚为不易上
曰进取无可乘长如开宝淳化之时练兵以备亦足巩其
门户何熙宁以至宣和小人酷用事并中原弃之
临晋县学生员入学甫五阅月御史考发充吏上曰人虽
上智安能五月有成且年未成童岂堪吏事职官考绩黜
陟亦待九年何不近人情如此严饰御史而还此生于学
云南奏新兴等场煎办银课其矿夫初令大理卫军士充
之继取征交趾又于各卫拨补诏以屯守为急罢之
卷三十二 第 67a 页
工部尚书吴中奏制造御用物料请买于民间上曰汉文服
御帷帐无文绣史称恭俭朕饮食器用当从朴素就库藏
所需足矣
三年上阅皇明祖训谓侍臣自古创业难守成不易是编
历六年始成所谓创业而𥙿守成之计子孙奉此岂有过
举然亦赖卿等匡书云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亦古昔
贤臣之以告其君者也
四年宁王权奏祖训分藩但以亲亲次第无有品级又靖
江王府将军与诸王同班不论品级异姓相见行君臣礼
上复书大略谓镇国将军以下递有品级靖江世子与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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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侯文武相见礼仪或荅拜或坐受道遇或让左或控
马侧立各随品如所云行君臣之礼是教乱也往者𨒫煦
有所妄指及被执以洪武诸司执掌示之悔已迟矣予以
示文武大臣咸谓来谕徒此为名耳
不硕王先之
时有献历代纪年图者上览之叹曰唐之后不五十年天
下五易生民之祸 矣国家创业垂 贵以仁厚为根本
不然周世宗英武可几长世而不能者根夲缺也因以汉
唐传世为证
大通关提举司吏文中负俊才能自为风气淂罪后诣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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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陈臣中广东儋州昌化县人永乐二十一年乡试中式
病未及会试继丁母忧乃以违限充吏状望圣恩矜念上
令覆试得预礼部下科
免宣府十七卫军士岁办柴炭初都督府所供柴炭役
及边军上以阳武薛禄言至九年尽行禁止
上览史至傅卜之事太息曰君臣相遇岂偶然㦲水流湿
火就燥感应之理固然然由人主窹寐良弼之切不然汉
文以梦得邓通光武以谶用王梁亦岂无误总之善心生
则明欲心生则闇武帝以田千秋为贤玄宗以李林甫为
贤其知人处未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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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城伯李隆献驺虞二出滁州素质黑文上引太宗之言
为法且曰祯祥之兴必有寔德庶几副之朕薄德勿胜免

居斋宫谕杨溥朕厌䛕词直言无隐是所赖也
五年侍臣言汉高祖大度唐太宗英武宋太祖仁厚可颉
顽上曰唐宋开国权力袭取两太宗惭德尤多汉与我明
起布衣漠礼制缺略明以文教为先成功文章远过于汉
尝论啇周似乎𨒫取契敷五教稷播五谷功德非常后世
宜享其报至于长世则在后人顺守之又论省官欲以唐
太宗所定七百三十员为法曰清心 乃省事省事可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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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尝谒陵还昌平东郊遥见农者以数骑往视之下马从
容备询稼穑之事因取其所秉来三推之耕者初不知为
天子中官露之咸惊伏泥中拜上顾侍臣朕三推力不胜
况终岁此乎人赐钞六十锭已所经悉赐钞八月日当食
雨不见礼部请表贺上不许曰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京
师不见四方必有者天可欺乎尚图脩省匡我不迨
上以光禄奇官窃减外彝供给令刑部施严治之且曰勿
谓饮食细故不关大体昔华元杀羊享士羊斟不与遂致
丧师勾践投醪于江与众共饮又乾糇之故所系非小
七年上语侍臣人才遭际为难汉唐初造如三老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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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道士徐洪客不见用而萧曹房杜未必间世之才却
藉以成功上行边登万寿山广寒殿叹曰兹山兹宇元顺
帝宴游之所果能如其世祖知人善任仁宗之恭俭勤率
何至为吾祖宗所有尝观宋史谓宋之君诚失之弱当时
将帅虽才亦不淂展大抵小人扼之武事何由足展
隆庆卫指挥同知袁泰等奏夲卫原同知李景堪任夲
卫指挥使上不可曰唐自中㵩威权不振河北将帅皆
由军中所立此辈且欲效之乎泰闻之憬
上与学士杨溥论淂人溥对广延揽精考课诸法上曰
此尚非夲论夫浊其源何以清其流必勤学校董 师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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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服官庶几无负
附记上御制广寒殿记有云万岁山在宫城西北隅北枕
居庸东挹沧澥西挟太行嵩岱并立乎南大河横带于中
俯视江淮一目无际寰中之胜槩莫加于此因述文皇帝
明谕云建文嗣位信用奸回戕刘宗室兹城孤立一发引
千钧矣赖天地祖宗之佑安其危而存其覆汝将来有国
家天下之任近思吾言远不忘圣贤之明训诗有赐夏元
吉赐张夲赐胡濙赐马麟赐徐升拱赐杨荣赐孙忠者过
史馆有云荡荡尧光四海巍巍舜德重华祖考万年垂纪
乾坤六合为家其馀每题录采佳句花朝诗有云䓤䓤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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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蔼山河大地无尘海不波此时三农皆举趾东阡南陌
鸡鸣起丁男把菜妇女馌齐力欲教田畯喜重阳歌全录
歌曰初霜授衣鸿雁南飞长河水清直见底云静四山开
翠微转盻韶华属重九风落梧桐到杨柳家家欢聚赏佳
辰弹筝击鼓传芳酒时菊纷开五色奇紫蔓香压珊瑚枝
摘萸把菊各相况长共仐年仐日期深居九重重民事乐
民之乐同民意却忆去年此日正秋高左仗黄钺右白旄
东巡边陲斩𨒫虏束缚丑类如猿猱搜剔巢穴无遁逃倒
挽银河洗腥臊成武功班师旅六军意气凯歌盈路即仐
戢戈櫜矢天下宁纤尘不惊八极清况值年礼百榖成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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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琼岛一长眺胸襟宇宙同高明世传觞菊令人寿太液
应当酿为酒满泛黄花作酎上奉圣母齐天万万年下饮
臣民共悠久招隐诗略曰吾观天地化育功四序五行分
任之轩辕尧舜致熙皞亦有六相兼皋夔君臣师济自往
古大厦岂是一木支长林大泽高丘巨壑岂无怀抱才德
者潇散幽閒乐其乐天之生才将有为岂使独善而无施
彼不轻施吾将致之屡下求贤诏明珠宁无遗中夜有怀
起待旦劳心咨求忘日晏嗟尔贤人何劳空谷有莘幡然
起畎亩傅岩何尝终版筑磻溪白首还鹰扬卧龙亦复兴
南阳岁旱人间望霖雨大川利涉如舟航黄金如山筑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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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待尔为咏薹与莱母为令我怅望思难裁春望有宇宙
无穷生意在山川满目照人清之句上林春色有物意皆
含春意天心允合吾心之句喜雪歌略曰天地平铺皆一
色光辉未数琼瑶白四山苍翠不可寻但见凌虚耸银壁
嗟余菲德居九五燮理功能寄承辅举觞偕乐拜休祥永
念皇天与皇祖祖德诗始于淳皇以及太祖皇祖皇考叙
述为诗九章以诏后世猗兰操有序操曰兰生幽谷兮晔
晔其芳贤人在野兮其道辉光嗟兰茂兮众草为伍呜呼
贤人兮汝其子辅又山水图歌送长春真人刘渊然者序
云事历四朝阐玄元之妙著感通之理朕重其去也因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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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仁知寿乐之旨援笔作山水图赐之而题诗其端寓
所以眷厚老成意万岁山丹桂秋芳歌全录歌曰秋涵太
液玻瓈碧倒影空明秋一色梧桐杨柳欲迎霜红敛芙蓉
澹不芳万岁山前万树桂耸特凌虚出烟雾连卷夭矫胜
虬龙翠盖苍惟蔼纷布开花又妙如黄金缀粟攒珠浥晨
露云消六合澄无际但觉天风满大地夜中晏坐广寒宫
俯视山河邈人世举酒酬姮娥今宵玉鉴何嵯峨喜雪歌
又云万几之暇坐九重岂不自足鲜与秾一念所重存瘝
痌荷戈披甲防虏戎况复怀此为忡忡惟时预兆年岁礼
滋润牟麦消螟螽腾欢溢喜畎亩农皇皇宝命承昊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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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大统绍祖宗顾惭菲薄恒省躬夙夜兢业持寅恭在廷
文武卿与公恊勤匡翼燮理功相与共醉乐时雍早朝诗
全录晓月流辉炤衮衣九重曙色尚熹微禁钟才启群仙
集韶乐初鸣彩凤仪柳外祥飙随雨盖花梢香雾护龙旂
鸡鸣美咏传千古谁羡阳和者稀上林冬暖全录蓬岛雪
融琼液㻔池水泛冰澌晓日初临东阁梅花开遍南枝其
他赏菊诗除夕词玉楼春玉簪花赋西山晴雪词脱布衫
带玉楼春梧桐秋雨吟幸史馆重阳诗四景绿竹引大哉
皇言无不寓敬天勤民至意三百萹未必皆出天子腕下
以列诸雅岂有逊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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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统天顺逸纪
正统十年登科录改天为䒶字于是景泰中内阁谢表尝
以管窥霄蠡测海代天字本于北朝周宣帝自称天元皇
不许人有天高上天之称又宋宣和中丞相蔡京用给事中
赵敏䓁奏凡世俗有以天字为名称者悉皆禁革诸臣方
天任改大任方天若改元若甚至承天寺亦改仁能寺遂
至正德中郎中方天雨参议倪天民御史刘天和俱删腰
名内外纷纷明年刘瑾伏诛禁弛
三殿初成上御正殿受贺鸿胪官误赞五拜 仪发之上
曰今日吉期少拜不可多示有馀何不可竟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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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卿棨尝言英庙淂返驾更自有由具述也先之母系
苏州人被掳也先之父嬖之生也先土木之难几且不免
母谓也先吾故君也以臣弑君不义跪且泣以请也先遂
从之按棨在内阁掌诰敕四十馀年岂无因作此大谎存

设西厂初以审鞫妖尼之故遂专任汪质察奸百户韦英
为质鹰犬恣甚御史黄本被挞左都御史李寔与韦英结
为父子文官被窘辱无算于是尚书以下人 自危内阁
啇辂䓁与六部同日疏质年幼不识世务及韦英奸恶上
即日革去西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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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木之变传国宝玺已失天顺初孛来近边石亨请袭耴
之李文达贤以为玺系秦皇所造李斯所篆亡国之物不
足贵勿轻动兵帝曰然遂出赏安之
上每日五更二点起斋洁具服拜天毕省奏章部决讫复
具服谒奉先殿行礼毕视朝 退至文华殿与大臣访问
啇确复省章奏讫回宫进膳后从容游息至申初复阅章
奏暇则听内政至晚而休若母后处每日一朝或以两日
寒暑五日一朝左右问上奏章何必亲览阁拟亦可省得
又云至尊过劳亦可稍息上不然之定规晷刻不倦且曰
怠荒之害虽悔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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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亲会昌侯弟显宗犯法上日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姑免
显宗以家人抵侯为弟乞恩不允礼部郎中李和浼一释
子通权贵求为侍郎上以李贤王翱言必不许又曰景泰
中凡用人今日升官明日遄行非例夫文武迁转未尝接
言上下之情不通安能综理
上因夺门诸人不便各边巡抚姑尽去久悟不便之故立
补都御史各边之缺时任用大臣无不与文达细酌可行
上召处士吴与弼曰朕顾问文华殿以重之拟以左谕德
之衔与弼初见不能对但称病不受官上再留之赐文币
羊酒馆之复加温谕与弼以伊傅二字在敕战不能胜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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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力李贤曰三辞不允亦宜姑受以荅朝廷至意上复传
谕与弼受职后亦不相拘听其自在秋凉欲归朕不固留
禄其终身不亦可乎终不就下贤之礼自国初礼聘秦元
之䓁至此再见惜与弼所学谫鄙徒负盛典绝后世徵聘
之寔用悉本此
上于章奏苦左右干预无如何私召贤啇之劝以独断上
曰朕独断不如所请率形辞色惟卿执沮之彼必夺于公
议贤曰臣若府怨是激之也陛下灼知不可大都不行渐
可以己
时官校轻出害人上语文达今后非大故重事不遣鹰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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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臣奏乞采猎上不许固请上曰即出不许扰害州县朕
遣人密访勿自取戾内臣以上言徒恐之也每入境有司
惧其威敛之于民聚禽而献之复命上果访得寔数各杖
而黜之
上尝语大臣朕亲政专勤进膳随分未尝㨂择去取衣服
亦多随宜虽著布衣人不以为非天子也又曰如钟鼓司
承应除时莭奉母后外亦不轻举閒则者书或观射又曰
朕虽极暑曾不挥扇即宫中亦不令人职此虽极寒冱不
近火亦不披煖耳且防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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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泰逸纪
景泰元年敕定迎太上皇礼仪一礼部堂上官一员龙虎
台迎接一锦衣卫堂上官一员带领官校执丹陛驾并抬
辇轿居庸关迎接一光禄寺差抬酒饭至龙虎台及清河
二处迎接一各衙门官至上城门外迎接行叩头礼一总
督并各营总兵官俱于较场门口迎接行叩头礼太上从
安定至东安门外于东上北门南面坐皇帝出见毕文武
百官行五拜三叩礼毕太上由东上南门入南城大内嗣
奉旨居庸关里接用轿一乘马一疋丹陛驾只于安定门
里接诸臣子奉天门面奏㩀唐玄宗灵武例上皇至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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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驾迎望贤楼上皇在宫南楼肃宗紫𫀆望楼下马趍进
拜舞于楼下上皇下楼抱帝泣解黄𫀆自为肃宗着之肃
宗伏地顿首固辞上皇曰天数人心皆归于汝母辞肃宗
乃受此良规宜效若迎驾安定门失太简使外彝无所观
瞻亦恐宗室不无轻忽大礼缺遗与情讥议特请重定礼
仪奉旨卤情谲诈未全凭信恐以大礼奉迎或堕贼计但
淂大兄入城亲亲尊让之礼朕自处置东安门朕先行叩
头礼随至南城便殿太上升座朕行礼毕文武宫员以次
行礼况兼太上传言迎接尤须简略悉遵朕命再不许纷
更 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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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化逸纪
成化四年午朝吏部九卿李秉等俱失期联名待罪上曰
尔䓁常勤政勉朕兹奈何群怠众虑大谴曰既引罪宥之
十三年云南巡抚王恕以驾帖不行关会具疏时军丁卢
安䓁逸外彝脱还诏刑部郎中钟蕃锦衣百户宋鉴即讯
忽百户汪清复赍驾帖行事按例驾帖下有司礼监印信
该科挂号各门照出恕以驾帖不合例又钱能䓁交通外
国搅优夷方之事兵部奏行方在会问不敢狐疑奉行诏
下所司䆒之上性仁爱偶刑官录囚岁上牍上览之虽当
欢宴时必为动容或至废箸以手抵牍云便与法司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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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之无妨
时内臣用事涨甚南给事王 等率同官上书言五事其
五保全内臣如王振曹吉祥事败虽欲呵护之不可淂也近者
大臣或行叩头之礼或尊翁父之称因而鬻微卖官擅作
威福今后内臣不许𬋩军𬋩匠置立田宅其家人义子悉
令发回原籍仍严交结之禁凡大小政事与馆阁大臣计议
断自宸衷俾宦者获享久长之福上嘉可不能行
二十一年九卿大僚以灾异各陈急政吏科给事中李
俊䓁直指近倖干犯大臣不职今一监添设一二十员或
一事参内官五六七辈以政分布藩郡总领边疆授引
卷三十二 第 78a 页
憸邪投献奇巧如梁芳陈喜韦兴辈大臣如废谦张鹏艾福
杜铭李本刘俊张蓥田景旸张瑄尹直李温辈或老懦无为
或清论不惬而方士道流如李孜省邓常恩继晓辈左中外所
切齿有旨梁芳三人姑已之殷谦䓁脩省孜省常恩降职继
晓为民御史汪奎以上意未决复疏继晓密结梁芳它恳罪芳
追夺继晓度牒斩首西市以谢天下且言亡命负贩之徒工艺
方术之辈通行传奉至通政太常鸿胪锦衣中书文思䓁官
太监顾恒有何勋劳而其侄五顾滥授锦衣李孜省缘事之
吏也有何才能而擅要通政宜令所司究革以杜冗滥奉旨各
误事官不宄继晓赍去度牒追取缴进
卷三十二 第 78b 页
上视朝有男子行东阙门号呼御史于壁刘规䓁执之以 诏
送锦衣卫已而坐璧规擅执谓当 奏令守御官军奉旨拘录
此必守卫借以卸责上不及察且待奏男子匿无可迹也
上于宫北建祠奉祀玉皇所用礼服祭 乐舞一依郊祀制
造更制桑章令内臣习之大学士啇辂䓁奏罢之
晋府嫡长子奇湒奏乞存留先王时私自净身二人在府任
使上不许即以其人送京仍通行各王府及两京公侯驸马伯
家凡有净身男子即送京母隐违者罪之(六年)
和勇迤北人永乐中祖和宁王款复叛宣德中为瓦腊脱欢
所杀王子阿卜只奄穷从归命授都督勇袭指挥便以塞外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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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历左都督成化十年封靖安伯食禄中府弗提卫都督
察阿奴奏进海东青上曰此䓁野禽易令人荡心畋猎有
司其即却之自是免辽东人参及药材五味子都御史有
奏上曰建州女直频年入寇民不聊生且多被掠如奏事
宁之日例行
卷三十二 第 79b 页
卷三十二 第 79b 页
  弘治逸纪
孝庙登极之时有掌酒内侍适携弄儿入禁俄传帝至惧
猝投之酒瓮糜死为同辈所讦或以初践祚乞恩帝必诛

上少育仁寿宫奉王太后谨一日上方栉两召方起太后
敕门者勿入上跪谢继之以泣良久免视膳勤太后减进
温辞加餐久弗弛
坤宁宫灾亲扶太皇太后避便殿太皇崩宫中行三年丧
日不去绖带痛生母纪妃无辜被鸩每岁建齐醮未尝不
泣下间号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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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王礼求广东采珠之命上不可因中官借外戚金夫
人而重之以皇后苦请上出藏珠赐后诫礼再犯不赦矣
庚申六月西安邮县道安里一车士毛志学偶于泥水河
淂玉玺方围一尺四廿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巡抚熊
翀以献以上不好夸弗贺
初宪庙爱松江所造大红细布盖名布寔细绒为之者工
繁岁额千疋帝在东宫曰此布疋数文锦不以易谢不御
及正位革勿上
会重阳上口占半联索对曰仐朝重九九重又过一重阳
䘚不淂其偶
卷三十二 第 80b 页
上恶阉寺专权意令各边分泒粮草俾有专任授简吏部
尚书屠滽填奏滽不能承上亲定之户部倚郎统千里参
政都指挥各统数百里自大同宣府抵宁夏溪山险阻某
处宜搭木乘渡某处宜作梯飞挽睿算井井如在目中
上勤政每日晨朝遇雨乃免谕有事衙门堂上官由廊庑
升奉天门奏事或趍滑地不问奏夲或差错一二字不必
紏弹经筵讲官失仪尤加宽慰
上召都御史等问外事都令巡按御史勘报彼衙门权重
任喜怒颠倒是非将奈何今后务拣老成有识量者母轻
用新进之人传与各御史知道
卷三十二 第 81a 页
大学士刘健曾荐现任副都刘宇上不荅健恐上听不真
复高声言之上竟不荅他日语刘大夏戴珊刘健尽可与
计事伹其门下人太杂不言其人隐指宇也宇稍自敛后
于正德初大坏朝政始服上知人他日工部尚书李某浼
近侍曲行誉上兵部刘大夏语及大夏不荅复大声大夏
复不荅上曰朕知之未真也或云可用故耳困礼监陈宽
奉命㨂选坐营内官上令刘大夏预辞非例上曰若虑他
日中害朕在何妨适太监岑璋者恃宠不欲预选上颔之
矣乃谕大夏倘岑璋不至为按以法大夏曰闻已有旨朕
语未尝传出补本何谓有旨及期璋果不至大夏与宽合
卷三十二 第 81b 页
奏障怠事内批夲当拿问姑饶这遭璋惧
上尝召大臣幄中问诸数政俱已裁定然未有及内府事
者上曰内府事独苑马光禄须朕亲理因命科道官及之
令侍郎以下往清二寺裁减浪费每寺月省十馀万又曰
天下有司不淂其人所议行皆攴具无实济须令吏部择
之于先巡按御史核之于后必得其人人受其福而后可
七年海南彝有输米其国而舟覆者舟中零活漂至依都
(海中/地名)为巡海官军所获以闻上令给衣粮馆伴辽东示以
归路彝以废命不敢归诏令通事二人送之仍敕其国王
原其遇风不致深督
卷三十二 第 82a 页
内监虫蚁房虎豹犀象各有职秩有品料如虎之将军象
之指挥䓁夲于唐昭宗或衣猴以绯随班行礼名曰孙供
奉又齐后主马犬承应有仪同郡公䓁号孝庙谅阴莭冗
恐纵异物伤人但令绝食自毙可纵者纵之
后家张氏横侵民田上令司礼葛敬及大理官往勘不直
张氏敬复命后大怒上亦佯怒佐后辄微语敬勿外露后
意出帑金百分赐勘官曰压惊
进士潘铎有疏久不下铎虞不测忽宣铎将善谕之铎误
称病同官为代铎具奏上曰铎疏字样多错系不敬朕若
批回话恐挫其锐可传示之
卷三十二 第 82b 页
尝御文华殿召阁臣徐漙刘健李东阳谢迁许令公议批
词乃以次陈奏上或更定二三字或删去一二句批毕发
行东阳谓自天顺以来三十馀年间尝召内阁垂问不过
一二语如此始称吁咈前未有以尚书入阁者自丘浚始
十三年大学士刘健䓁奏视朝散归成至昏黑如是稽息
恐四彝朝贡无所观瞻庶政文移或 寝阁况令各边启
衅四方荐灾尤宜省惕上大嘉可日奏事二次特勤平台
之召自兹始
十六年召刘大夏以事不可欲与啇确恐非卿部内事不便
许卿以揭帖密进大夏力言诸弊上辄已之
卷三十二 第 83a 页
刑部尚书闵圭谳重狱忤旨久不下已刘大夏对便殿称
圭无他上问古何大臣如此大夏引孟子皋陶执之以荅
上颔之明日允圭所拟大夏密奏内臣事久𣣔起不能上
令司礼李荣 掖出荣每上称大夏大夏曰与君踪迹疏
何有过爱荣曰公当朝第一人谁不钦服
十八年召煖阁问钱法何以不行盐课何以曰败时上不通
行难以责下又私铸多淂不偿失上令严敕有司又监引苦
于奏讨便行夹带奏讨有额夹带无 上敕部尽发诸弊
御史陆你拟革接递人役上以旧制不许孝庙明习国事
诸臣尽言尚不能及
卷三十二 第 83b 页
上大渐刘健李东阳谢迁已受顾命帝曰己矣自古云作
善有长年朕自分有心之恶未尝为无心之恶多有之矣
至此天也时渴甚怅犹锦制迁云何不进勺水内臣曰谁
敢即何不以纱帐曰宫殿高寒上鼻血满衣叹曰我做天
子不能一口水吃盖上以郊杜感冒院使刘文泰误以为
伤寒及召御医徐镇疏称误医难治及崩阁臣请加诛文
泰内侍持之狱不决止配远方或云上忧国用不足尚书
刘大夏曾奏内臣持㩲耗蠹非一从此搜剔国用自足上
入语皇后后泄之内廷诸大珰惧党尚药反其治
卷三十二 第 84a 页
卷三十二 第 85a 页
  正德逸纪
正德元年四月上始微行好骑射二年二月敕脩上林院
海子行殿三月取赵福䓁六十三人群育鹰子于内苑捌
月乐豹房不复入大内悦锦衣于永渐习阴道秘戏永矫
旨索回回女善西域舞者以进得十二人上复召永女永
以邻人白回子光之虑事觉致仕三年以竞渡龙船为犯
法籍南康县民吴登显䓁三家诏民间善眩戏者以闻七
年以贼平赐义子百二十九人国姓朱德朱宁朱安朱国
朱福朱刚皆至都督世袭锦衣卫指挥使而朱采朱静朱
满朱恩朱规五人米自亡卤得幸于上最八年五皇庄五
卷三十二 第 85b 页
所九年 月上数微行至教坊司观乐星庙为毡宫以斋
门庑帷幕至于溷湢毕具凡一百六十二间他游幸率随
之十年三月上习番经被番僧服法王绰吉我些些儿出
入豹房命太监刘允往西番迎活佛率指挥千百户甲士
千以珠琲为幡幢黄金为七供馈赐钜万讨敕十年往返
得便宜行处办钱物十一年嬖都督马昂有娠女弟系毕
真妻并召昂姫不应昂妹亦疏溺豹房彬导帝窃出游猎近
郊数驰幸南海子十二年再突居庸潜出还幸宣府即镇
国公府第称曰家里过大宅辄驰入或宣其妇女富民率赂
彬求免时军士樵苏不给至祈民居供㸑诸巡幸大率守
卷三十二 第 86a 页
臣具膳送行镇监捧酒巡抚进箸时以驾未至巡抚袖箸会辇
从多巡抚后上需箸急乃曰若我做抚按官决不如此怠
慢终弗罪迎春宣府令女子执毬共僧载毂动毬击僧首
如是数十车上欢之自宣府次怀来迎驾者定称威武将
军䌽联千前导上戎服裹赤剑而骑谕群臣衣撒大帽伏
道左以次上红梵进金花口不得称臣陈羊酒金币齐声
恭寿威武大将军上引卮誇曰幸威武手斩卤首一于榆
河又齐声叩首万岁贺夜子入德胜门宿豹房十三年夏
因祭陵后幸密云逐喜峰过湾河以流沙莹意有宝其中
遂有投 诡拾称上获 口外七月卤犯边敕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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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讨之寿上自称也寻以
有功加镇国公爵复出居庸历万全至大同居总兵叶椿
第称镇国公总兵府改都指挥俊所置二店为酒肆榜曰
官食劵而不偿至偏头阕索女乐于晋府乐人腾妻刘良
女善讴最幸左右淂罪乞刘讴中一言为一笑而解于
是贵近都擅制遍掠良家子女悦上后车数十日有死者
上不闻也十四年七月宁宸濠反敕镇国公以后军都督府
亲征宁祸平上发京师九月宴保定府堂与都御史伍符
为藏阄之戏再不中投阄于地使拾之罚十数符醉甚上
乃喜宴临清为具草上视笑曰慢我甚初刘良女送上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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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以为记上驰失之召不至则夜飞舸还载与俱南十一
月至淮安幸太监张阳第渔清冱浦赐左右鱼责金帛谢
上或屏侍从徒步入淮安城幸总兵顾仕隆第十二月至
扬州监吴经矫旨言上将刷处女寡妇夜半飞骑呼门驾至
衢道设炬香雾漫天搜妇女破壁坏垣必出之分送尼寺
淂赎者免知府蒋瑶为民请命触经怒大优上不知也上至
数猎城南幸上方寺令祁周括鹰犬泰州并猎户百馀大
猎三日得刘良女谏乃止阅妓扬州抚按官进宴却之取其
值至仪真禁屠猪示曰勘得百姓之家豢养宰杀固为常理
但系国姓深为不便为 宪行移各府州县卫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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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小猪上其已畜者送 用如违发边远充军阅
大江幸民昌本家复阅妓半送御 十五年迎春南京备
诸剧戏享庙仍用少牢二月上有泛浙历江湘登武当之意
以送濠械至遂入诸谏用镇国公钧帖令王守仁重上捷音
议回銮受俘渔江口避雨民家夕宿望江楼登金山一再幸
致仕阁臣杨一清第受门阑之歌幸阁臣靳贵弟贵巳故
令番僧绕其柩诵经三匝知府瑶忤镇守官颈铁索从事
至淮安都御史萧阑及总兵官顾仕隆率诸文武恭献贺
功金牌道以花红锦帐百十上戎服篸花鼓吹入城渔积
水池舟上溺起左右欢呼万岁龙也龙狎水御躬不豫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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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得复护卫上偶幸贤 茗上问何自曰宁府
上不疑及宁反宦官受宁贿者率指贤贤乃众数为宁间
者不胜指众嘱狱司速灭贤口死张家湾
正德中入阁不由翰林者三人内惟杨一清以才望破例
擢用若刘宇曹元皆以阿𨒫监瑾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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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靖逸纪
世庙祀典说略曰惟我太祖高皇帝应天作群以继羲农
尧舜而君天下传至我皇兄皇兄升遐以朕为我皇考至
亲之子命入奉大统继承宗祧以主郊庙百神岂敢于理
不当为者而率为之孔子至唐而称王至元而谥在孔子
当时凡诸侯之僣王者笔削而必诛之乃不体圣人之心
如此我圣祖初命天子崇祀孔子于学不许祀于释老宫
又除塑像止令设主乐舞用六佾笾豆用十特存其号岂
无望于后人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何不幸身 之㦲于是颜曾孔伋并配于堂上父食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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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纲领紊而百目因之堕矣兹朕不得不辩所以防闲于
万世设有谓朕以位而凌先师寔非原心者是为说加以
申记且有通行非此睿断力行鲜不以群言或沮
又御制火警或问有曰或问变不虚生必有所召夫宫中
地窄宫人有三四处一房者又不肯相和一人酣睡至火
焚身三鼓巡者急救则三十五房尽燬矣此自醉起非灾
变也今下令脩省使事 务图慎美是则可为若夫专谭
祸福务求事应强为附掜阴中古人暗乱人志则自招督
责之过何辞
凡敕谕多不由阁拟率抒长篇于南京脩复太庙之说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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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于一庙一主良是但令奉先殿香火犹存系正议
御制明堂或问上既称兴献为宗强入太庙又欲以明堂
配父百世不迁而嫌于太宗特尊为祖以便展其私爱略
曰或问配帝为难奉太宗配庶可以服天下荅曰太宗本
时君之远祖以父近之亲尊之是非人道之正降祖为亲
经所未闻问曰汝盖欲奉考配无乃爱亲而不爱祖荅曰
明堂夲义因秋时物成以报即人成于父之义故父配为
正然则一世一易乎总用周制为准以武王行礼奉文王
配之而已问称宗何为不过崇上之义称宗祔庙否曰祔
庙与称宗是一行今文臣以祔庙必祧不如专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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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仲文湖广黄冈人以仓大使当刑假符录进用免嘉靖中
官至礼部尚书封恭诚伯子世恩以恩例尚宝卿传习伪书
招聚奸党妄造方药进小涵䓁丹其从子陶仿进九白及
兜肚香𫀆刘文彬进经验仙丹陜西鄠人王金献五色芝
淂幸亦进百花䓁酒三原申世文进天水生元丹武当山
道士太康高守中进三元䓁丹咸托延年羽化为名不过
房中术耳隆庆初仲文伏诛馀奸退匿
丝纶簿久不在内阁蒙闭之患自是日甚正德中钱宁
家搜得题奏夲四十馀件江彬家搜出阻抑边情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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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三十六件司礼监隐情不报夲数百件世庙初此薄复
归内阁政夲攸严凡内阁票过奉旨事件开载揭帖类进
与六科旨意题夲逐日对同盖自大学士张璁遵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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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历逸纪
万历三十四年御史曹学程以言事忤旨系狱十年矣例
丙辛之年掌印太监出同三法司并录号大审时法司敦请
陈矩矩传太后慈圣意释之
云南民变杀内官杨荣上以左右言欲归罪有司必缇骑逮
治监矩若口淂行勘结局
荣昌长公主与驸马都尉杨春元反目春元不请拂衣归
里众虑不测䘚召还贬令演礼以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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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历逸纪
竑议始自万历戊戍侍郎吕坤以帝鉴图说例编摹闺鉴
图说刋行寻皇贵妃郑氏有序弁其首改鉴字为字郑畹
承恩笔也标曰大明皇贵妃重刻闺序内有脱簪劝讲
继述仁孝之女诫章圣之女训云云于是科臣戴士衡撰
忧危竑议跋闺之后具疏明参吕坤假托此书包藏祸
心按竑议有云吕为此书虽无易储之谋不幸有其迹矣闺
序中直拟继述先朝母后将置太后中宫何地且云脱
簪劝讲母乃巧行媚道从古有宫闱与现任大臣刻书者
乎破格之恩良厚矣五十宝镪四疋采币胡为乎来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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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所进金龙命书盛称三皇子异日或又曰吕处众诟而
子独与之何也曰当世名人若张养蒙刘道亨魏允贞
郑承恩邓光祚洪其道程绍白所知薛亨皆称坤所见极
高夫唐阉执命天子门生宋奸弄权神器宵易仐盟约已
定羽翼己成子韦布之士岂知国家大计后署燕山朱东
吉顿首跋司礼陈矩直以上闻郑戚畹国泰承恩䓁随有
辩冤续言指戴与樊党同非圣并请急正青宫以息群惑
所云樊者全椒知县樊玉衡也玉衡踵有疏故并及之二
衡坐遣有旨不必深辩至三十一年又有续忧危竑议刻
夲外题国本攸关亦用前忧危或问体略曰或有问于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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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成曰今天下太平而先生常不豫何也福成曰此日事
势正贾生所谓厝火积薪之下岂以储位尚或未安乎曰
然矣从官不设尚寓他日更立之意大率母爱者子抱以
郑贵妃之专擅回天岂难事何以知之曰以朱相公赓知
之赓者更也相公倡之谁敢不附侯之门仁义存谁则舍
富贵而趍死亡然则众附可数乎曰可文则王世杨等(孙/玮)
(李汶张/眷志)武则王之祯䓁(陈汝忠王名世/王承恩郑国贤)而贵妃主之于内
此之谓十乱鲁论所云有妇人焉九人而己正合文王舍
伯邑考而立武王之义也问此数人将胡为乎曰数公人
杰有世扬汝忠则靖难之资取之京营自足有汶三边扼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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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有玮驻保定勤王弗至也有之桢宿卫禁城谁则斩关
入乎问济与否曰监矩与妃郑比周上前胡不济或曰蛟
门无说乎则曰蛟门险贼善规避不身其咎后署吏科都
给事中项应祁撰四川道御史乔应甲书题有万历某年
无月日上怒诏严缉时阁臣归德沈鲤主票本颇为蜚语
所中鲤于阁中供设天启圣聪牌入必礼之不数日锦衣
崔德缉淂皦生光弟生彩按生光原系顺天府学生员先
年曾自捏名印造妖诗将以中郑戚包继志并危郑诗日
五色龙文炤碧天谶书特地拥祥烟定知郑氏乘黄屋硕
献金钱寿御前后署松风狂客题而生光出名作跋臣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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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郊外贵家庄拾得此诗读毕痛哭失声左右惊觉夺去
臣归叹曰渠家阴谋羽翼成矣凡我臣子谁不疾首故直
书之或以散其党云则刋板印贴郑皇亲门首各胡衕尽
有之事发坐革衿拟戍久之自戍所潜归改名皦扬字冤
之又刻有怪石岸游两草而粘壁十大说内有尔大冤未
白而规规于小侮尔大忠可伤而规规于曲谨䓁语时会
审者数独刑部尚书以为未允礼部尚书李廷机主笔定
招十一条一造意报仇一妖诗后有侯之门二语妖书内
复有之本犯原供曾皆记此语一刋工徐承惠供二银三
钱四分验字正合一所与工价尚欠一钱四分一承惠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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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刻无边裆后无年月今边裆无后有年无月一本犯子
皦其篇供散妖书时见书面票签有国本收 四字盖误
攸为收也一承惠票签有关字即蒲东庙姓一妖书内有
伯邑考语出礼记檀弓夲犯做生员时原习礼记又本犯
诗集有读檀弓有感一题诗据一本犯妾刘氏供生光卧
房托病不出数日己索刀劈木烧炕一妻妾子女无不招
承及䆒同谋招无一字一会审次日亲招情真罪当万死
无辞又次日亲招自作之孽夲无同谋亲笔在案一东厂
陈矩问何故波我供云厂里问相连别官供云要紧衙门
盖预防党郑即乔项二臣总是鬼捏时其彩无供瘐死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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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则四明与归德沈江夏郭素以议谥及争楚邸有郤欲
激圣怒以甘心诸不与已者走使监矩矩毅不从又御史
康丕扬度必外转用内监贾忠贞谋妄指僧达观捕治狱
死有偈云锣声不断铃声续谁是声兮谁是闻因忆法堂
钟鼓后古来魂梦任纷纭闻者冤之诸波及者金吾周嘉
庆张魁禁卫王之祯琴士钟澄医士沈令誉百户刘柏时
寻仇互射疑鬼盈车殊非政体然淂是案而震位永安未
必非生光放言之所贻也生光坐磔妻子戍边事后预会
审御史沈𥙿尝出差道疾相传病中见生光索命自悔案
生光涉孟浪竟死又中书赵士祯自生光见收辄神气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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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淂病亦惊呼生光在眼遂相传妖书不自生光系诬服
刑部尚书者萧大亨也以亨不从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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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嫔逸(附外戚)
滁阳王幼子郭老舍洪武四年有旨说与郭老舍汝再三
留不住汝旧有二所庄田我仍赐汝户部官开除粮草十
一年以邻人贵童儿事诖误出走十七年庙碑称滁阳无
后令滁州卫千百户王杰䓁供王祀事庙守宥日㒷蜀王
之国掌卫印者主祀宥氏分献二十八年老舍潜还乡为
费谦所发解黑窑场做工上面谕放回老舍卒谕葬立石
其后裔谦升信琥岁一朝弘治中琥以冠带为奉祀嘉靖
中不与印信止与原授职衔不许干预祀事琥生厚
洪武中(驸)马都尉欧阳甲偶四妓佐饮上怒逮妓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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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曰大贿我活汝若盛妆艳饰可倖免果临刑谒上祼跣
出上曰痴妮子惑人无怪都尉免死
太祖赐秦王妃王氏系元保保之妹为故邓妃所妒上闻
召邓责之邓言不恭乃命宫人以油楮炙杀之改册王氏
秦王樉不敢𨒫命邓有二子怨王妃致死母乘王早朝缢
妃帛气尽悬之梁王知强死恐累二子以病殁闻
初宪庙在东宫多宠英庙闻而戒之更侍以老成者万贵
妃长于上十有五与褚五儿同预召又皆被宠滥英庙召
各杖百褚死万绝而苏初宪庙欲幸万万要上能以我为
妃始奉命宪庙辄与誓后御极遂有偶尊之惑太后孝肃
卷三十二 第 98b 页
语上万雄悍何所取上曰臣有疝疾非妃抚摩不安妃智
谲外结中贵梁芳䓁招纳权贵尝男子帻服侍左右孝穆
侍上内藏生孝庙虽监敏露之太皇白之上不敢令万知
托宫墙圯往视孝庙自败垣出时尚东布裙上问谁为汝
衣曰姐姐问何食曰乾盐饭上恻然仁寿宫太后抚养之
未几万毒孝穆薨孝庙立万䘚御史曹璘疏宄皇妣薨逝
之由请迁妃葬县丞徐顼再疏下内阁拟旨时大学士万
安刘吉尹直意左三日不发尹曰迟迟两衙门言之必云
沉阁何以谢责遂拟法司看了来说刘曰法司要拿人不
便姑着礼部部请拘万家亲戚内春曾经出入宫闱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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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万刘惧甚尹慰之曰此事只宜宽处刘加额曰此盛德
之言也顷太监覃安请旨刘拟先帝存日云云覃摇首不
然尹竟改拟宫闱往事朕承皇太后洎母后宣慰明白恁
说的都是外面浮说难凭访䆒姑从轻处上允行之
郑黄儿少与昭圣同戏上无子取之入生武庙张后以为
子秘不闻内外后黄儿父玉坐内失银茶壶事罪流武宗
时玉欲自白为刘瑾所诬死初黄儿与伴赵氏泣请太皇
太后终老太皇乃召王太后嘱之太后呼东宫密示所生
母并赵伴后郑美人者语泄张后怫上命送黄儿刑部仍
以大卓闱襕密掩归竟老死太后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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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妃者福王长子申松之嫡妃也时未称世子妃先是崇祯
甲申福府被贼所躝及王常洵惨死世子由松由松弟由
柏失所眷属星散各不相顾世子携福宝奔淮上巡抚马
士英及各镇拥南都立之己镇臣刘良佐与巡抚越其杰
巡按陈潜夫奉皇后童氏入南都有诏不许廷谒指为妖
妇诏狱潜夫坐不敬亦并见收镇臣䓁免议余曾晤潜夫
云童氏自叙世子由松嫡妃情寔凿凿一时舆从尊称妃
亦宴受无惭恧遂以南归余时心疑甚上既勿顾即赐见
可见而閒置之亦可何至斥为妖妇妖妇者挟媚术惑世
之称与道遇宫人不合即误进一宫人可无罪两诏狱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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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且童草奏缕缕锦衣冯可宗讯淂之皆宫中事非民间
所能与闻者抢呼掷地呜咽甚曰愿淂望见至尊一言而
死匪最关切情不至此而上淂奏不一省视直抵之地又
胡为也或云上初称元后李己故方穷采苏杭佳丽不复
念旧果尔托他故废之古不谊之主亦往往有然必不使
一睇山龙何也至壬子在禾晤南中钱秉镫言童氏寔世
子由松嫡妃竟以世子淂南面隆重而弃故人为大饮恨
其寔世子由松出亡弟由柏获遗宝遂自称世子倖立童
氏路逐不知即初拥戴诸文武故不知也诏童氏就讯邹
太后知之阁部马士英知之诸在廷故不知也李氏或即
卷三十二 第 100b 页
由柏元配恐路泄之遂云李氏道失即不失亦竟失也嗟
乎果常洵在寔淂罪光庙不当立而况世子由松而况伪
世子由柏篡兄而矫以立也当时诸大镇皆以帝忘其故
后寔本良佐不诬而适凑伪太子王之明事遂谓两大失
德江上解体以至于亡岂知国宝真而护宝者假事有不
可测如此安淂福府玉牒所载一证之按秉镫淂之故内
侍然则故老亦多言之矣或云大悲和尚即是由松当不
必然童氏南都败后削发为尼后避迹六安州某庵犹自
称皇后事觉讯者示以危语令讳之
卷三十二 第 101a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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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王传逸
岷王楩母周妃死不淂其所封岷未行思犯太祖山陵以
报母死之憾建文中不遣之国文皇得国慰劳之王见上
不称臣且有谩言上不悦欲以事诛之王乃惧逃之武冈
诏迹王王列画图于地曰硕淂草屋三间而己诏从其请
改封云南治邸以棕盖之至成化中乃淂易以瓦正德初
淂给楩后禄三千按王史棱亭居王似太质不及情逃之
说或可存也但洪武末有罢建岷邸待十五年后之谕何居
周宪王有燉为世子时博学善书习闻其父定王橚元宫
词之献亦制乐章新声上之上荅赐优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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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简王高燧文皇三子也负勇精骑射尝疾驰马入邸门
手扳门阀马止复双股挟马腹悬地尺语曰文不过周世
子武不过赵简王
高煦反宣庙亲征既将薛禄难其副或推张信信年七十
有八上老之杨文敏荣曰靖难时信与煦同事智力足服
县且未老也从征赐善马高八尺信重铠执戈腾跃上壮
之兵将至武定煦问大将军为谁曰薛禄曰禄易与耳先
锋为谁曰张髯曰张髯老且死矣安淂至此及审视果信
也惊军中色沮既执煦㷌凡其所造兵甲坚利甚悉辇上
供及英庙北征仓䘚行出所籍兵甲不更制土木之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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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沙漠
宁王宸濠败其往来货赂簿籍为王守仁所淂江彬按籍
依位之尊卑鬻脱之王尚书琼有十三书夜上彬银三万
两折滕以请彬还其书如琼免者甚众嘉靖初悉捕宦官
琼亦坐下狱犹以赂行宦官率免死论者曰使尽法以警
交通仗此日失此万不能复洪武中初制矣噫
郑王厚烷泥古失言为盟津王子祐橏所讦夺爵降庶人
安置高墙其长子载堉封爵如故橏遂欲夺理府事奏下
礼部礼部尚书徐阶议淂亲王因事夺爵禾经奉旨立何
郡王承继国祀按前此子虽未见罪始则降封后乃淂嗣
卷三十二 第 103b 页
其父始封之爵者辽庶人贵洽长子豪㙷之封长阳王是
也父子并有罪降庶人不淂请封者见潚与其子祐柄是
也罪止其身子淂袭爵但未封世子择郡王署府事已而
彼此相讦仍封其子为世子敕令𬋩府事者庆庶人世子
𪔇楯是也父既坐事即令其子𬋩府事者岷庶人彦沐庶
子誉荣是也至于亲王册宝非干大逆如宁濠者例不进
缴今郑庶人比之贵烚见潚奉旨改令旁夫承继者不同
即载煜于父烷所犯情罪无干幸保封爵比之豪㙷先为
庶人及祐柄有罪降革者亦异本部不敢援岷世子誉荣
庆世子𪔇 例请命载堉𬋩理而援巩昌王例请令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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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按奏保伦庠相应贤能素著者二人以俟简命盖以予
夺之柄宜出自朝廷其人之贤否当稽诸公论也祐橏累
奏图快私忿相应罚治上可之
卷三十二 第 104b 页
卷三十二 第 104b 页
 大事逸
  胜国原俗
靼鞑原志食生寖皮贵壮贱老逐水草无定庐行则毡而
息其嫁娶先通掠至其 或半载乃以牛年驼马为聘髡
发蹲踞病则艾炙或烧地卧其上或刀抉患处出血愈兵死
为贵葬则歌舞相送以䌽绳络一肥犬烧而送之凡徵发
刻木为数以金镞箭蜡 之以为信后不尽然狼居胥汉
霍去病尝 氏浚稽山李陵战国处燕然山去塞三千里后汉
窦宪败卤班固铭于 落山直捣卤金微山又不峏罕 难
河河源出于此即元太祖铁木真生处撤撤儿山洪武中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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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兴追卤至此禽胡山洪武中赐名永乐中犁庭勒石铭
曰 海为镡天山为 一扫胡尘永清沙漠有白云山赐名
苍山及沙岭凌霄峰主马峰又铭玄石峰勒名峰右曰惟日
月明惟天地寿勒铭玄与之悠之胪朐河玄冥河 尘河皆
永乐中赐名又铭清流泉于五曰于 六师用纤丑卤山高水
清永彰我武凤凰山沙城即元之中都兴和为阴山之背车
驾尝至此鸣鸾成之北东西有大小白颜山可通开平从五
云关锦云碛压卤川至古交河即 哈喇火州又天锡等六
泉亦永乐中赐名至长清塞亦赐名则南望北斗矣阔泺海
即阔阔纳浯儿海周千里干难 马凡七河洹其中永乐中赐
卷三十二 第 105b 页
名玄冥池土刺河永乐中败卤改名杀胡镇凡犁庭之师
自宣府出万全右卫达兴和为西路由土木驿经云州川
达开平为东路宣府边西北望为丛林或曰宜焚之以衰
卤射犣中路北望杂山深林密不便大举宣府东路相望
重 舋嶂环绕于外为陵寝籓屏最要若夫和宁路即初
名和林者为元太祖建都之地
卷三十二 第 106a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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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祀典
国初郊庙社稷先农为大祀山川帝王先师旗纛 中
祀寻降先农亦中祀诸神为少祀初祭服或具通天冠绛
纱袍或皮弁无定礼部尚书张筹奏上祀之用冕服乘辂
嘉靖中以朝日夕月天神地祗为中祀大祀致斋三日
中祀二日牲四䓁犊牛太牢少牢色尚骍或黝天地日月加
玉焉玉三等苍璧黄琮及玉大祀牲入涤九旬中祀三旬小
祀一旬杀 不用牲用果脯从其族也或用素羞大祀中祀有
制帛帛五等郊祀奉先礼神展亲报功小祀素帛礼佛帛
王国司府州县亦用帛 祀则否有乐乐四䓁九奏八奏七
卷三十二 第 107b 页
奏六奏奏有歌堂上舞堂下舞皆八佾佾有文有武先师
六佾佾去武小祀则否凡助祭文臣五品武臣四品以上祭
社稷无助大臣五六人陪拜焉小祀则 嘉靖九年更定南
北郊皇天上帝南向太祖西向东西各一坛大明夜明东西
大明遣文臣挕夜明遣武臣摄大明以冕服夜明以皮弁
服拜跪饮福受一例行太庙时享之礼洪武元年四孟
岁除凡五二年以清明端午中元冬至分四时祝文称孝子
皇帝不淂称臣或令长子某挕名淂称皇太子诸祭果寔不
额有即用之著为全三十一年上享太庙顾庭桐梓而怆
泣下因言初太庙安主之夜梦皇考呼朕西南有警果有
卷三十二 第 108a 页
边报神无不存后人务斋洁以妥陟降成化三年南京司
礼监家丁阮权盗南京太宗神御殊冠金盗䓁物伏诛按
宗庙前殿后寝殿又后祧殿皆九楹各翼而庑寝殿藏主
为同堂异室之制嘉靖中入献皇帝后主于毅皇帝之上
四祖奉祧景皇帝后不淂入庙孝洁陈皇后别殿奉祀立
春特享皇帝祭太祖兮大臣八人祭诸帝分内臣八人祭
诸后立夏及立秋立冬时祫太祖南向成祖西向上于七
宗七宗仁英孝而附以𧇖东叙西向宣宪武西叙东向冬
季中旬择日大祫四祖与太祖异宣南向成祖以下如故
皇帝献德祖帝后大臣十二人分祭诸帝内臣十二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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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诸后奉先殿洪武三年建于乾清宫左每日禁香朔望
荐新莭序及生辰皆祭此殿用常馔行家人礼嘉靖初奉
皇考兴献祀世家随别立崇先殿既入主太庙乃预奉先
而承天隆废殿为兴献陵祀大飨殿者世庙欲宗祀皇考
以配上帝乃撤南郊大祀殿建大飨殿享上帝尊谥皇考
献皇帝侑享是秋殿未成乃大享于宫右轧隅立极宝殿
既升祔太庙仍藏主原寝大禘之礼洪武七年御史答禄
与权请祭帝所自出上为不行嘉靖十年上亲撰祝文书
神牌于太庙曰皇初祖帝神太祖西向配陈牛羊豕各一
礼三畎乐六奏舞八佾祭毕燎神牌奉慈殿在奉先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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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孝宗以生母纪太后不淂奉太庙及奉先为特设祭之
已而宪宗生母孝肃入祀而兴献生母孝惠卲亦荐入嘉靖
八年悼灵皇后为淂奉太庙亦祔入十五年 孝洁皇后
十五年礼官请奉李肃于𥙿陵孝穆孝惠于茂陵上又以皇
太后太皇太后夲子孙尊称若称𧇖皇后纯皇后人嫌于嫡
改改题皇后不淂书帝谥自是罢奉慈荐礼侑 功臣之制
洪武中次中山王䓁十二人一序洪熙初次河间王䓁四人一
序嘉靖十六年进诚意伯六王之下群公之上及营国公
郭英入侑列永义侯之上城意次宁国公之下祧庙之设
自孝宗初立宪庙宜升祔时德祖至英守九庙己备乃议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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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杨守陈言天子礼七庙祖有功守有德凡号太祖即系
始祖以功论不以统论也夫七庙之间既有始祖又有太祖
太祖配天而不正南面名与寔乖 并祧德懿熙三祖自
仁祖以下为七庙以后太祖百世不祧南面祫祭则尊德祖礼
臣周洪谟倪岳以为德祖视周后稷太租太宗视周文武宜
皆百世不祧请建祧庙祧自懿祖始上从之
 按古称郊天天子淂行社则诸侯淂行尊卑判矣分祀
 但别阴阳而尊卑微寓其中若合祭南郊卑与尊媲大
 不合礼观孝慈录之丧生庶母与列朝生庶母之并称
太后尊卑以辨率 于 祀始之景皇既仍帝号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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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议 庙礼兴献既妄入太庙若邵妃之谥孝惠淂与
 奉先舛缪更甚内臣职洒扫耳外臣与交通者有罪而
 特享时祫大祫内臣淂分祀诸后则又何说也履加于冠
 矣奉慈以意起崇先亦以意起不必世终一朝可也若
 世庙则妄拟世家以私其所生陷于不臣是不 所以
 尊抑不 所以亲也七庙益二世室为九国公以穆考
 至德权宜为此而直总为九庙全失古义即郊而配稷
 明堂配帝以有稷与文王功德不可泯故权宜为之乃
 欲以无名之始祖与 之第四祖一以尊禘一以尊
 庙为不迁是误认权宜为正 之所谓时者安在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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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南面不易之制也太宗之并 于郊抑胡为乎父之
 所建子乃篡之与初配天者明有彼此而辄两配天将
 何从若兴献天未子而希志配 开配太宗者之
 教之矣侑享诚意列侯下可若营国 诬入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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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正北岳之祀
北岳当祀于山西浑源州之恒山(弘)治中尚书马文升尝
言之以为今南祭于曲阳县者未是事始于李唐飞石之
祠而宋地不及北岳所在故志有恒山飞来之说今宜改
祀恒山为允时礼部尚书倪(岳奏)寝之缘父尚书谦祷于
曲阳而淂岳因名岳不欲忘神授故坚执旧志寔大舜北
巡向在浑源不惑也后嘉靖中或议既已都燕当别建五
岳 引周都酆镐时用吴岳为西岳为证卿范拱以为非
是议略曰轩辕居上谷在恒山之西舜居蒲版在华山之
北以此 所都而 设祀事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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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庄(皇店皇盐)
天顺八年宪庙初玄以没入太监曹吉祥地为宫中庄田
在顺义县安乐里板桥封皇庄之设立始此自是东宫亦有庄田
弘治中建立皇庄七处户部郎中 轸言天子藏富于
民安淂有庄庄徒厉民宜给还民 亦宜革𬋩庄名目佃
种责租有司并解
正德中皇庄及皇亲功臣各庄田颁天䓁府内共三百八
十馀所合计九万馀顷按宣庙中许直隶开 荒田正统六年
始令从轻起科景泰中革自庄田为名诸权倖亲昵之辈投
献奏讨 额七倍矣皇庄既立遂有𬋩理太监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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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旗较 名下多为掊尅输宫 不二三入私橐已不
啻八九因以罔求市利更名皇店奏讨盐引名曰皇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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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濠之变
正德十四年御史萧淮疏宁逆略曰宁王不遵祖训包
藏祸心招亡纳叛潜谋不轨交通 杖积有年岁如致
仕侍郎李士实等皆今日乱臣贼子养痈已成宗社安危
匪细故也给事中徐之鸾御史沈灼 章入时监张忠欲附江
彬以倾朱宁讽内阁降敕切责镇巡杨廷和以前复护卫故内恐
适上令驸马崔元勘宁廷和意如宣德中驸马袁泰释赵府
嫌疑劝濠上护卫自赎濠以旧制抄解宫眷始遣驸马激
起以士实为太师刘养正为国师夺船顺流袭南康知
府陈霖等遁随袭九江兵备副使曹雷知府汪颖及卫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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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属亦遁濠令师夔守之参政李敩同南昌府学教授赵
承若旗校十二人赍濠伪檄榜谕吉安至黑潭王守仁唷
繐军门守仁以伪檄闻疏中切切以止巡游逐奸䛕为望
似未力言除濠方略濠以刘吉为监军王纶为参赞指挥葛
江为都督 拱条弟栱栟䓁总一百四十馀队分五哨
困安庆不下南畿巡抚李充嗣告变会议左顺门兵部尚
书王琼独信守仁能辨乃事顷刻覆十三疏首诏削濠属
籍正贼名次请命将出师伯方寿详防江都御史俞谏淮兵
翼之户部尚书王鸿儒主给饷王守仁率南赣兵由临吉
都御史秦金率湘兵由荆瑞会南昌李充嗣镇镇江许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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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兵镇浙江丛兰镇仪真防瓜州坝传檄诸路但有能倡
义縳反者封侯仍令南京自守备操江而下咸自陈耴上裁
务在淂人以固根本盖琼自赞文成便宜时己筹及此视
濠如鱼釜中无为也逮吏部尚书完及太监萧敬秦用卢明钱
宁臧贤下狱籍其家敬上银二万两赎免仍掌司礼守仁
会师樟树自知府伍文定而下同官袁州徐琏临江戴德
孺赣州邢珣通判则吉安谈储瑞州胡尧年童琦推官则
吉安王炜南安徐文英知县则新淦李美泰和李楫宁都王
天与万安王冕及赣州都指挥余恩守仁手书牌誓军中军
伍不用命斩队将队将不用命斩副将副将不用命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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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总以便宜行遣奉新县刘守猪间道袭破贼伏新旧厂
南昌惊梯絙入执拱条䓁千馀人宫眷诸不从行者咸自
焚濠归援或请坚壁避其锋守仁曰不然贼已气沮先声
夺之时遇贼黄家渡一战贼溃丙辰我兵小却文定炮火燎须
不退斩贼吴十三濠退樵舍犹晨朝责其军怯守仁令乘
风纵火焚之贼靡斩溺犯万人上亲征至良乡淂守仁捷
奏止跸有曰𨒫濠发谋之始逆料大驾必将亲征先于沿
途伏有奸党期为博浪荆轲之举或有意外臣死莫赎宜
献俘阙门式昭天讨布告天下不听守仁语张永江右困
极复以兵临之初胁从复起为乱所当长虑永深然之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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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吾此出为群小在君侧意默辅圣躬非为掩功来也永
以俘赴行在监忠挟给事中祝续御史章纶肆蜚语毒守
仁守仁微谕市民走乡而老羸候门拟犒北军忠等预禁
勿受以难守土守仁开诚述北军离家苦楚且冬至北军
见尖冢心酸欲归守仁谕居民当敦主客礼遂梢有给赉
北军曰王都御史爱我我安忍犯之忠与朱泰朱晖自诩较
射点军毕以弓矢强守仁守仁三发三的军中喝彩泰晖
边将意怏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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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书琼崖碑
周大礼嘉靖中备兵东粤至琼崖泊舟处有碑穹立载元
年月大书九字大元张洪范灭宋于此大礼见之大言太
祖驱胡允合春秋大义尚诏仕元诸臣勿入贺不欲以灭
元志喜且曰吾祖父世食其毛帝王庙不削其位洪范何
人不自回念若何地位持何名理出语无逊遂立削此碑
更书宋陆秀夫死难于此八字大礼字子知以进士历官

 谕曰大礼政绩不甚著独此八字可揭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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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答犯京城
嘉靖二十九年八月卤俺答入古北口犯都城先是大同
人赵小 素狡通卤春从卤中来称卤强请抚镇用一妓
诈称总兵女送俺答求和抚镇怒笞之小挨从墩军暗招
卤卤曰直至北京正阳门外相会是夏大同总兵张达副
将林椿皆被杀总督与巡抚郭宗皋陈耀谪戍时蓟喜峰
外属卤通俺答八月从古北溃墙入则蓟抚王汝孝犹报
军守严射退卤反夺马匹数多也京城戒严陆锦衣炳以
卫兵布皇城四门兵部尚书以勇字四营兵驻京城外威
字四营登城守大三营补之各文武大臣督监九门丼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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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王仪垛通州东直门安定门崇文门得胜门俱督镇营
守而朝阳门仇总兵鸾主之已而卤在白河东岸上赐鸾
平胡大将军印移营东出上惑邪议城外兵半入护皇城
会各边援兵至卤渡河结陈东郊日夜火光不绝直到东
直门外从马房执内臣八人去卤纵八人归上番书求贡
并言朵颜引路事城外居民被伤盈万号声彻西苑上令
开门入保卤掠诸妇女酣饮大教场中上逮王仪及参将
刘锦等内外失事诸臣是月卤至白羊口半从横岭及怀
来张家口出半复回欲骚天寿山总兵赵四教发空炮恐
之疑伏不敢入红门仍出古北口去通计男妇被杀且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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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六十万京边军竟未与虏一战将怠于诿避兵习与惰
游卤众巳入古北缙绅尚为长夜之饮闻报震愕失措兵
部按空籍而不知所遣户部守帑廪而不知所发器械必
关请而后可给文移必转辗而后可通至于犒师之费禦
卤之具直同儿戏岂有乘机应麦之略乎使国家有任事
之臣何必委大权于狂竖子如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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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召对初政
天启七年烈皇初立九月朔召对伊始自此凡严谕如母
相沿习套如辅臣担当州县勿更调勿加派如严禁交际
纳贿如命李襄城守锜专理京营须尽革从前积弊如勒
定插囚之赏如因亢早齐居文华殿命清刑狱凡明谕如
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如武为文所辖文清武自戢如
准行开屯种引之法如议及每年加辽饷六百万恻然曰
寔出不得已如开纳户七工三又恻然曰事例何时止如
督师袁崇焕索饷廷臣请内帑曰朕在宫极力莭省苦不
足辨若寔寔有济朕何惜此如议裁驲递凡钦差军杋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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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外一切裁革曰如所蠲利在民间才是如以三冬无雪
三春无雨引罪致祷且云竭诚脩省岂有求而不应之理
因自撰条例付辅臣行之凡诘责如诘科道章奏侃侃入
对时何以但云风闻如论营弊限责京营总督梁世勋清
查整理如遣西僧喇麻赴插囚讲赏意不怿曰在朝无人
乃㐲一僧如面饰大破情面如诘言官讥朕欺朕诸不淂
效左如勇敕吏弊莫大于贿刑法要得其平如核兵清饷
面叱韩一良奏对不寔如怒言官召对空文全无寔际颇
形于色如诘责枚卜钱谦益关莭一事着再审过如言官
毛九华䓁连劾温体仁上日此为谦益报复切齿党同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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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果为国家起见朕自炤淂度诸臣必怀一私意乃公言
非然必不属草如谕群工吏治民情岂无可言者但是荧
于贿赂情面不肯寔做即有条陈不过悦耳要紧十不二
三嗣后召对渐反其初谕穷开渔采灾祲日告参罚开复
葛藤不休纯任内臣诏狱加饷沮塞諌诤虽有正己率物
巡抚贤则守令无不肖之谕举潜脩之士罢各道内臣监
视而高起潜提督如故以至都城戒严言人人殊上曰莫
若捐助便又怒罢内臣监督之议辄谪侍郎仇维桢于外
盛气责侍讲黄道周朋比至比之少正卯外谪虽自悔愎
谏降座师礼阁臣延儒逄圣升三人而青𫀆脩省之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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枚卜滥及房可壮䓁戍尚书李日宣䓁六人于边及十七
年三月上策战守之计诸臣嘿然上曰朕非亡国之君诸
臣皆亡国之臣矣拂袖入
 按列圣朝有常期由神庙恭嘿机务废阁百弊丛比毅
 庙中以朝礼繁数改为召对之说自经筵外上之俯接
 诸臣者盖寡矣而讲筵例不得他及讲官不尽诸诸曹
 事宜于是召对二字积弊有六大凡君臣日见则亲情
 易通肺腑召对则势隔而疑生疑生而情易匿日见则
 形解渐衰粉饰召对则日新而恭作恭作而伪易滋日
 见则语切不讳艰难召对则体悬而气促气促而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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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日见则乐聚或及宴笑召对则异已而嫌生嫌生而
  责备自甚日见则中空不存成见自易容纳召对则内
  是而骄露骄露而凌折易形日见则知好不入荧惑召
  对则内淆而侧听侧听而中伤莫悟而况帝心好上好
  察好愎好矫好夸以上六弊而五好济之其误国反不
  若神庙之怠佚大臣犹能持之也胡当日诸臣无苦争
  召对之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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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州失事
前锋八城者总兵祖大寿之所辖也宁西四城自宁远卫
迤西沙后所中后所前屯卫距关盖七十里其中三十五
里为中前所属山海关又宁东四城为塔山为杏山为杯
山而锦州最当冲又宋百里为易州则三坌河界之东为
广宁而辽阳而沈阳自辽事坏东师都于沈已全有河东
时大寿僻保觉华岛离宁远十里而宁东西所为八城者
皆委荒芜大寿既不敢自陈朝廷亦置不问天启中逆魏
用事酷淂边功以荫其侄良卿遂使司礼三刘公押为关
东监督而经理领总兵赵率敕任恢复事率教以五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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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饷前芟刈荒燕才至中前所辄报捷伪称城中掘地淂
故藏金盈万而密启𨒫魏开关通啇于是啇走赢百货俱
集遂使人邀大寿觉华并除地迹宁远守之称大恢复东
师初无及于西也至是乃大警以兵攻宁远大寿三百人
𨒫距擭胜𨒫魏复令太监陶公纪公提兵恊恢锦州诏既
加荫爵魏氏升大寿前锋提督总兵挂前锋将军印加少
傅专守锦州东师尝突广宁至八角台而返或曰忠贤果
亲督山海兵无不过三坌者崇祯己巳冬十一月东师间
从清山口直入薄都城时总督袁崇焕巳杀毛文龙专任
关东事遂与大寿兼程入关勤王遇东师蓟州步将高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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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陈浅勋仅以身免大寿不敢战趍护神京而令裨将
张存仁孙定辽等还遏东师之及诏崇焕入见厚赐劳之
移日辄疑崇焕 东师之入磔诸市大寿闻崇焕见收疑
欲东去会阁部孙承宗经略关上大寿请南水关钥钥未至
其部将辄斩关出至欢喜岭大寿悔曰若不见原此抗𨒫
莫逭矣命其部各散去吾独存候命时总兵马世龙奉诏
慰大寿且赐上方剑曰诛崇焕与祖氏无与东师犹以大
寿尚壁沙河门意捣山海 分兵直至红花店承宗急檄
大寿入关应之东师不信淂前锋箭识不战辄返除夕破
张家湾明年复破滦州遵化䓁处四月破永平出墙子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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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辽阳 东归诏以大寿东蹴有功荫其子泽溥世袭锦衣
指挥四年阁部承宗议城大凌河以固锦州大凌西距锦
六七十里故有城圯用夫颇繁时令中军何可刚主其事
而大寿以兵护护七月东师攻大凌围掘深濠困之三月
城中人相食至生啮何中军城破大寿我大败精兵七千
馀人马七千馀匹一朝尽数十年积贮无存者大寿麾下
如张存仁䓁皆东归大寿卒被执厚遇之赐帽及貂丧欲令
诱致八城大寿诺盟而返时西恊将张弘亦东归云此 虎
归山也大寿遂以前锋将军印留质疾上马东令二十七
从行石甲曰此何用彼印吾纵大寿𣣔令檄八城归我彼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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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众疑不兴也不如兴之印而别遣铁骑三千随至锦受
城时十一月晨大雾咫尺不辨廿七骑前行晚叩关关闭
大寿继至大寿妻 偔曰大寿失大凌宜死大凌此来非
真令一骑入果大寿妻垂幕与语朝廷恩不薄将负之乎
必以吾䓁为卤而非夫而无君而吾以而为夫速自裁大寿
不能一语弟大弼曰兄定以此数城为贽矣果然弟亦能
生兄奈何大寿曰此帽与裘何自弟应知之矣吾废诺可
而三千人踵至何以与之且曰降非吾意不降不能归今
归矣度𨒫拒惟弟大弼则城中兵尚存二千馀人辽抚丘
禾嘉命东恊镇孟道䓁勒大寿东反大寿愿效死妻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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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吾以为夫于是复入廿七骑而缺其一众犹以大寿不
肘印争哗之则廿七骑之一方负印饥废马逸而不能前
也乃三千人日午不至益又疑大寿亦不知其故盖雾重
迷锦前百里乃返已第三日矣屯北门十里外先二骑
北关须大寿命大寿惭裹面不肯出见大弼乃反接大寿
交刃押登城惟一言以决大寿不淂已语二骑郑重诸公
送我请回二骑骇如是岂能复命大寿出裘帽投城下曰
持验之一骑先归已三千人尽撤去初援师之向大凌也
部承宗疾令总兵吴襄及团练镇关内镇经理镇并出而关
内道张椿监其军营长山与东师过战颇胜已而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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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议分营营乱东人谍知之骁骑直入内师大败张监军椿
被执大凌坐无援败建州初无文字自大海者分岛头解字顾
不得华墨往往用木牌削小木使锐蘸黑煤尽之久之通朝
鲜无所不备既以文字用人则自椿言之凡通文字者初
为木斤儿哈库赐帽顶后遂有及第云十三年二月东师
屯易州垦荒欲资粮以困锦州兵部职方张若骐急战经
略洪承畴以精兵营锦西门之外二十五里为锦昌堡盖扼
一而难三城之计也锦从南门出十八里为松山卫山有
乳峰最高立其项可觇松杏与锦之虚寔稍西十二里为
杏山又西三十里为塔山又西六十里为宁远东师更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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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屯每三月一操大约一人经年两 云经略乃统十镇
之师(团练镇吴三柱总辽师分练镇李碧台及于永寿杨/国柱官抚民王定而督标为曹变蛟白光恩抚标王)
(廷/臣)与辽捶丘民仰全队会松山营未定 合捣锦昌一战
不利并休兵宁远每三日二镇共戍塔山亦更番疑锦昌
东师失耕粟价十倍于常久苦之明年东师掘濠困锦濠
三重大寿兵不淂出入城中粮匮八月之朔经略洪檄诸
镇兵先捣乳峰山拔之势张甚东师且拟委濠走洪乃立
栅乳峰为长久计十日而沈阳闻报东师拔城起不论老少
有马与无马留者杀无赦限五日至锦半道知锦昌不败乃
日扬兵锦之门外更旗帜示至多锦守者怯经略洪遂尽
卷三十二 第 125b 页
撤所守祖大寿以锦州降弟侄大弼大乐朝歌䓁亦降则
是年之三月十五也于是宁前道石凤台上守宁西法坐
擅弃封彊之律下狱而令吴三桂守宁远四城冬十月东
没勒根王以众入青山口攻蓟州直至山东迄淮共破一
百八城越明年癸未四月之杪出墙子路夫督师阁部延儒
遥望而已已而三桂弃四城移其民关内竟守关门
卷三十二 第 126a 页
卷三十二 第 127a 页
  木起国并力入关
太宗有女直之地设奴儿干都司其后渐大旧号乃更时
同 有木起䓁五国木起者其王之国号也馀四国俟考
崇祯甲申春总兵西平伯吴三桂奉命乞援于广宁满兵
朩起颇不从而为所胁乃并力入关降封为公寻四大臣
把秃罗公曲庇满故与苏 吝苏畋其党图报复未免把
秃亦败置高墙于是木起之封公者被累几不测支属困顿
生幼孙召葆字蕴 负殊颖工诗文淂优 与故土列宦
部郎偕醝使为笔帖式乃言甲申五国共事之故淂诸家
人遗命故不甚患
卷三十二 第 127b 页
卷三十二 第 127b 页
 列朝属彝封爵
  靼鞑
阿鲁台永乐中封和宁王
瓦刺马哈水永乐中封顺宁王左平为贤义王把秃孛罗
 为安乐王
小王子俺答万历中封顺义王三娘子哈屯封忠顺夫人
 世传西宁阿端封安定王
  哈密
安克帖木儿永乐中封忠顺王传脱脱死权封脱脱从弟
 免力为忠义王代守久之封孛罗母弩温荅失力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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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世为土鲁番所困成化中权封忠义王脱欢甥罕慎
为王护哈密弘治中以脱脱遗裔罕巴为忠顺王子拜
牙即嗣竟属于土鲁番
  西番
如来大宝法王正觉大乘法王又阐教王阐化王赞善王
 系宣德中封共五王又阐法王辅教王赞化王共三王
  外洋
安南洪武初封陈日煃为国王永乐中移封胡𡗨为国王
 宣德中移封黎利署国王事
朝鲜洪武初封王颛为国王十八年移封李成桂嗣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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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贡
日本洪武中王良怀称臣表贡封为国王永乐中国王源
 道义嗣封世朝贡
琉球洪武中赐三王印封中山王察度山南王承察渡山北
 王怕光芝世朝贡
占城洪武中封阿荅阿者为国王世朝贡
真腊洪武中封忽儿那为王世朝贡
暹罗洪武中封荅烈昭昆牙为国王世朝贡
赤斤蒙古洪武中封卜烟帖木儿为安定王世朝贡
苏门荅刺永乐中封宰奴里阿必丁为国王
卷三十二 第 129a 页
瓜哇洪武中昔里八达刺请易敕封为王永乐中封孛令
 达哈为东王都马板为西王世朝贡
满刺加永乐中封西利八儿速刺为国王
浡泥永乐中封麻那惹加那乃为国王世朝贡
三佛齐洪武中封麻那者巫里为国王
古永乐中封沙里的为国王
柯枝永乐中封亦可里为国王
苏禄永乐中封巴都葛叭荅刺为东王封麻哈刺吒葛刺
 麻丁为西王封峒妻叭都葛巴刺卜为峒王
古麻刺永乐中封干刺义亦敦奔为国王
卷三十二 第 129b 页
  畏怀化外较古昔更远重译不啻也则自成祖之大度
  雄风为之敷被太祖时未及矣祖训勿勤远而郑和之
  遣以兵从幸而不蹶不然如辱国何而最奇波涛之中
  初未尝受封却存故甲子则永乐中意计不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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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土变异
郿县河涘乱石随手破之有石鱼二三寸天然鳞鬣或双
或只俗云藏衣笥可以辟蠹
平阳候马驿浍河南岸 削每有妇人手迹或伸或拳宛
然若印削去之内复有然
 山侧削或 五六十丈腰间一带可四五尺
      或曰关中数处皆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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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臣传逸
中山王达夫人谢再兴女也再兴二女长配朱文正次归
达久再兴以诸暨降周伏法并诛文正妻达夫人以达故
时恩无(子)妒达侍女有目美偶蒙达一顾夫人辄杀女函
其目寿达达惊召宴意鞅鞅上诘得状上心以谢女久应
坐此杀人宜抵遂留达于朝而走使杀谢夫人达归不得
夫人号未几病卒夫人尸弃黄土坡不敢葬后人每令莭
犹向黄土焚楮钱云
常遇春葬钟山未数朝守䘚逃散成化二年及十八年两
被盗发有䘚韩春者诉兵部官问何以觉发䘚曰闻王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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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金珠官怒杖之曰汝监守自供也非汝言盗知之乎于
是遣人启其藏空冢无棺有藤贯其中而己按开平客(死)
国初无制薄葬棺朽有之无遗骨则何以解且常有后或
靖难时安寘云南俗以国仇零掷尽不必盗发也相传遇
春尝与宴上以金陵完宅中无患遇春己醉云臣观金川
门一襄阳炮堕矣遇春酒醒悔之嗟此语其为他日壬午
之谶欤
汤和嗜酒醉中尝杀人有侍郎王玙之祖甲初为和职行
刑或受命械系以俟和醒和悔不刑者数一夕和怒其爱
妾令斩之王甲善而藏之旦和泣悼问妾尸曰活在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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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甲和老每舆疾朝会张真人在帝称为天师和曰天何
师道士耳张后言伤和保五子皆前䘚有孙十一人长伛
次又次皆英伟时和入朝次扶丹陛足蹶微以目视祖和
上怒坐以忤视其祖不赦又他日和私第又次与客双陆
意萦局内和索子鹅语一再又次不知为何人语谩云昨
日子鹅今日子鹅己上闻之复坐失养不赦惟伛者无恙
竟不及嗣封或云内府借其劵而未及请还也和封侯诰
有云前守常州于忠有欠指醉中左石骑危之语也论者
曰伛者宜封
沐英镇云南或告英反执京师孝慈欲活之请于上 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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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审之果有谋勿赦寔无状也乃故跪英以履底鞭
双颊数百血被体然后以私情请帝赦之复乘上醉乞还
镇上可英妻冯妒上念黔宁怯内留冯京而赐二宫人随
镇举二子子稍长诏入宫而令冯视其子冯内恚请偕之
镇好字之上不许出二子还镇而令冯入宫自觅其子内
侍公恶冯妒百苦之竟死先是沐府内使收弃女于道及
笄英至内侍家淂一御而有娠冯夫人闻之呼娠者入以木
格夹其小腹娠堕己死而复苏冯必杀之月馀腹复动又
下一男盖孪生也不令冯知至七岁初名琮改名而嗣爵
凉国蓝玉武而能诗礼重儒生功与徐常伍性傲在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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淂诏纳靴鞟中亵随郊社独近乘神采英发帝稍意警及
淂罪临刑多引诸将冀自免遂以党尽诛玉乃大呼朱公
谓天下己定何不留一二以防不测盖己灼知燕之必南
下也
廖永忠为将军时侈用龙凤等器物盖相沿久未奉特禁
诸功臣率有之永忠气高物恃功语不谨或醉中责佐酒
伎女汝万岁我免罚伎如言偶闻于帝执永忠付䁀而未
烹刘基过之哀辞为一言基谢不能䘚断两膊以死
开国武臣以儒术相传唯李氏文忠能文子景隆能诗所
从客李普温以文士知兵攻襄阳不拔普温曰破下 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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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襄阳孤果以是取胜时赐田文忠请 膳䘚上疑 为
私其䘚不悦䘚葬聚宝门外或曰此佳地上召其子往观
曰地隘纵鸽所止移葬安德门外七里山
史载傅友德奉太祖旨取二子首入报遂自刎御前何乔
远名山藏具载之又云刘三吾暴卒世庙方后死于火给
谏李清力争以为非是又云徙友德之家于辽东云南在
辽东者嘉靖中都御史钥在云南者嘉靖中良弼皆其后
及考钥墓志不祖友德又云南志所云谪永平之故不自
颍国但云五世祖添锡仕太祖起家明州训导历知大名府
谪云南永平颎公止三子岂锡添又其子乎按杨慎传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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脩云南通志称乡达欲冒嗣公慎不可若果真其嗣慎博
物胡却之也乃竟称颍后大扺慎去后事按晋定王妃系
友德女王请以友德玄孙瑛加级奉先祀部覆不合例寝
其事
刘璟基次子尝从延安侯胜宗讨瓯贼胜宗白其才略上
曰真伯温儿也召见厚赉遣还有富人蒋邦臻素为璟所
不齿衔之会督府移文勾逃䘚刘二贯蒋以璟行二诬指
之羁崇道观道士王松涧纵之入京见上于左暖阁具白
冤状上宥之命袭父爵以嫡廌谢特授阁门使己长史谷
府会晋燕以筑城隙璟进曰诗云兄弟阋于墙外禦其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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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悟而隙解后从征大将军李景隆军前景隆败夜乘
雪渡芦沟河冰陷马死璟跃升陆走良乡足趾尽裂跛行
三十里会其子貊自大同来赴难翼璟归抗燕死
宋濂题识郝经雁帛诗千古只此一事经字伯常元中统
元年使宋宋拘仪真十五年经题帛云(霜落枫高恣所如归/期回首是春/初上)
(林天子援弓缴穷/海累臣有帛书)中统十五年九月一日放雁获者勿杀
国信大使郝经书于真州忠勇军新馆时己改元至十五
年经不知也明年宋放经归三月元获雁汴之金池宋亡
此帛为安礼教王时中所得延祐五年学士郭贯以闻藏
秘书监濂淂识之若苏武云云此托词也非寔事按汉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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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使谕匈奴与武夲传不合盖汉求武急匈奴诡言己死
常惠引使者夜见武泽中诡云天子射上林淂雁足书知
武在某泽中于是让单于不信单于谢汉使归武然经帛
所云上林天子犹似踵为之
吴沉曾为皇子师洪武二十年马皇后崩意欲立胡昭敬
妃为后沉諌上止弗议而意怫沉称疾乞休许之凡御史
出必令兴居沉沉偶款御史麦饭御史不悦况口占一绝
微讽之御史归奏无病上间使人廉之报训塾上怒曰沉
病不训吾子而民塾乎籍其家幼子年七岁逃自窦得延
其世沉至京不得见上先是沉蒙恩礼时间请淂如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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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免一死上给片楮时不及上前楮辄加肤刑
危素胜国时声名籍甚或问虞文靖集太朴事业当何如
集曰太朴舌多誇事业非所知无己其余阙乎阙果死守
太祖难其莭庙祀和州至是令素香火其庙以愧之按危
素与黄哻两墓碑皆宋濂所撰称危素为礼部尚书每陈
失自云吾不畏丞相特畏后世史官今元亡而史存危之
力也又云天之于人不能备或授才而诎于位或得位而
窘以时素负重望如景星庆云而逢时乱亡不获大展岂
不可哀夫知后世史官可畏而二其身以存史又有二其
身者曲笔而称之为能存史两皆犯史斧钺不赦也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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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再世并铭危黄为无所可否之解良便且素归诚后
可以大展而一无所见则何孟春所云景濂于太朴铭词
多假借岂过刻哉元亡素年六十有八洪武四年䘚惜素
偷生但六年而不得与 哻共列
袁忠彻相术工尽得其父所传永乐中为太常丞上尝出
宋元诸君遗像示之俾言其何以贵袁一见宋太祖太宗
便曰英武真宗以后曰此秀才皇帝耳元自世宗至文宗
曰皆是吃绵羊肉郎主及见顺帝独曰此又是秀才皇帝
以为非郎主比袁不知合尊事语可为合尊左证祝久明
伯父绅尝掌教于鄞袁适在籍邀视其家之人及学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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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无言既别去私上小图章二与绅曰给事中章允明父
灏曰参政之章后果如其官
杨士奇以挕琴江县琴江令罪死惧乃更名立可逃武昌
遇吴人杨翥甚异之立可告以故翥以馆谷让士奇而更
授徒十里外建文中以荐为吴王审理副时北平有走间
京师者付审理鞫士奇未及公座失间者王令指挥某草
奏以闻久乃得其人伏法后太宗得国指挥以吴王故伏
诛士奇遁归得免久之解缙荐其才以翰林脩撰备顾问
编脩周孟简作文送一教职引壬奇发端若曰教职勿轻
视士奇实欲讳前挕琴江教事恶孟简发之乃出孟简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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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长史己学士缙罪死妻孥䓁久系士奇不能救侍郎罗
汝敬为之不平众言之士奇乃请于仁庙得释晚年酷爱
其子稷所为不法事不胜指时与乡人争墓所为金牛下
水形者交诉于朝法司以士奇子不敢决就问士奇士奇
谓同乡汝敬长者第一问之汝敬正色曰吾不知其其他
但每岁见乡人上冢耳竟还其人士奇积恚会朝命选丈
臣行边士奇以汝敬应诏䘚遇虏败堕眢井几毙乃叹曰
吾不能同西杨于朝矣致仕归时王文端直素与士奇同
里善尝以士奇子稷所为告士奇士奇念世质善谢之稷
才能饰过会父归省使人曲言父前士奇反疑直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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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直吏部会陈循前蒙仁庙殊眷欲升学士而西剔抑之
但除侍讲循衔士奇切会杨文敏荣卒乡人愬其子于朝
付锦衣以文敏故予反坐仍蒙尚宝之荫士奇知循欲导
众口揭稷私以文敏有例不甚憬时监王振专权不告士
奇遽收稷勘之得寔坐重典三杨初俱有免死敕士奇次
子道匿之不出竟不赦吴讷者黑窑世匠贽文贞以文陈
嗣初塾师贽攴贞一诗皆引荐讷为都御史嗣初为五经
博士士奇之怜才寔可嘉
杨荣子泰与西杨子稷皆不检泰尝货人钜万掠子女致
钉一人于棺白日焚之泰子烨指挥使被逮时先一日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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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及泰病死变姓名入京赘一军家居五年为其妻所觉
以闻上亲听重刑不承狱死成化中原文敏还其所籍
于谦兵部时侍郎项文曜曲党附谦士林笑之称文曜为
谦妾每待漏文曜必附谦耳密言即无关大利害意以私
之使见者称二人一体无间也及文曜迁吏部复曲徇何
文渊言官劾其憸邪赖于谦力保之吏部王直于谦初称
为君子儒文曜毁直为老腐谦溺其毁遂轻直语贤王直
何不告归谦坏文曜见斥
庄定山孔晹称疾不揖客特往谒陈献章诫勿言献章匿
之孔晹同年顾馀庆知之亦谒献章问孔旸何在献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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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故馀庆语次辄曰诚为入道要义果然乎献章曰是也
曰公于此字尚须参着献章愕然不知何指曰定山在公
所而公云云犯妄语戒矣又以献章出入必请命于母夫
人因曰倘入内何以为词献章以求嗣对定山曰太夫人
方孀居而胡出此献章无以应会常熟周木者确遵问视
之礼晨必就父寝问安父不应又问至再三父怒叱之老
人方酣睡胡恼我出告人子不许我完梦时人为之语曰
周木问安献章求嗣
李梦阳负诗名在主事时或乞书一便面赠殷甲梦阳不
知殷何人殷亦不省梦阳偶以便面示人称当今才子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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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之及被逮殷寔为刘瑾掌家诡瑾命嘱官校善梦阳至
京又言于瑾出便面为证若曰梦阳初未尝无吾辈也瑾
使人通意必一见入长揖叙谢而己瑾饵以大官梦阳曰
有疾不胜事固辞
李西涯父淳以军馀为渡子有妇日往返渡者再淳问故
以走饭夫狱又不免堂上翁姑朝夕也淳谊不受渡值因
以长厚闻己而有老叟示淳吉兆令抱亲骨葬之视白狐
卧处为的却不强令狐去他日果见白狐时天明不淂己
警狐走埋之叟曰若子至三公孙则衰矣生东阳以神童
早隽称淂君常以诗文延引后进有识之士谓数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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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诗文之徒不谙经术必误苍生尚名矫激致伤元气
因念阁臣刘健时信阳何景明以逸才十五登乡解十九
预会榜俗论必入翰林健曰此子福薄能诗何用竟除中
书舍人未四十䘚东阳代健为首揆亦颇抗疏救拔景明
于是四杰七才子继起树帜互标榜瑾败御史张芹劾东
阳礼瑾过于卑屈不无名莭之累云东阳独子兆先未免
姑息以是子虽才而浇无绳尺致病父以其旷业题书案
云今日柳陌明日花街焚膏继晷秀才秀才时偶风变兆
先亦题其父案今日黄风明日黑风燮理阴阳相公相公
观此放言知西涯之失教也兆先弗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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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子正亿亿子承勋历嗣新建勋无嫡子先进先达
系庶子而进又无子自应达后业弘入继进为子待袭业
弘毋章悍以素隙不肯出继曰祖封自在也进恨既袭爵
请立守仁父华之后业洵者为嗣以业洵为司马业浩嫡
弟势劫之也尽有其家产已度非文成后安得后文成不
如为德于幼支承勋弟承恩之子先通宜嗣可不问前产
而辄飞诬业弘父达为乞养达系中子也会审时庭鞫三
语先通不能对问何以前后两子皆真而中子独赝又何
以无后之两子皆真而有后之中子独𧸛又何以勋妾沙
氏既有子且有孙却预知两子一孙之或绝或夭而中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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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乞养乃托言先达之赝巳曾具疏留中疏草觅不得狱
十年不决以业浩总督两广力持之故业弘呼阙举刀抹
颈竟不采勘初招先通袭爵四年国变为流贼所毙业弘
在狱获免
聂豹讲阳明之学性矫诈大巡福建好与乡绅水火刑罚
偏错会内监赵有家奴张浩不法甚事方发而入其贿称
赵初死不忍竟其狱纵浩己为苏州知府欺朱玉峰长厚
罪其家人以计执太监龚铨下狱受铨黄金二千两释之
物论遂蜂起会恤刑至复收铨并诸囚四十馀不分轻重
一夜杀之遂张言人云吾入铨货今何如也黜杨南峰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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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责减乡士夫舆从大不合时宜时有谤书粘其门豹见
之泣诉道宪欲甘心其不淂
严嵩籍没案黄金一万三千两零纯金器皿一万一千两
零镶金器寔金二千二百两零金镶首饰寔金六千五百
两零(通共净金三万二千/九百六十九两)银二百零一万三千四百两零
银器实银二百零二万七千九十两零(通共净银四/百四万馀两)主器
共一千零五十七件内有汉始建国元年注水玉匝晋永
和镇宅世宝紫玉杯永和镇宅世宝玉盘紫玉墨玉碧玉
黄玉荒玉花玉䓁名番字玉板一片千岩竞秀玉山一座
凡玳瑁犀角玛瑙银 宝石琥珀珊瑚象牙水晶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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瓈哥窑柴窑嘉峪石 䓁物共二千馀件龙卵壶二龙卵
酒瓮一未制器龙卵一洪熙宣德中古刺水熊胆空青蔷
薇露十三罐矿砂三百八十两朱砂二百五十斤诸香二
百九十一根重五千五十八斤奇南香三大块沉香山四
座织缎绫䌷绒褐罗锦洋布洋锦共一万四千三百零疋
内有五爪云龙过肩鞋三疋宋锦乙百一十七疋琐幅一
百六疋并诸色裘葛男女衣服一千三百馀件古今名琴
五十四张内有月下水玉琴咸通之宝清庙之音响泉霜
钟清流激玉玉壶冰苍龙喷玉一天秋万壑松秋涧泉雪
夜钟玉錝琤宝玉秋月春雪调古冰泉垂月松风鸣雷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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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九霄鸣佩流水高山寒江落雁等名又大理石古铜琴
古砚一十六方内有未央宫瓦研铜雀台瓦研唐天策府
研贞观上苑研苏东坡天成研宣和殿砚文文山砚其馀
古铜器古书帖共四五千件古名画共三千馀件内有唐
九成宫避暑图阿房宫图宋周文矩学士文会图金谷园
图唐阎文本职贡图杏坛图越王宫殿图宋张择端清明
上河图西湖春晓图南屏晚钟图刘松源西湖图共计变
价与器皿首饰共银二百三十四万二千零续追不及千
金通共估现银二百三十五万九千二百四十二两零龙
卵五个猫睛三十三颗晕猫睛一颗祖母绿二颗北京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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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不在数内房屋千(馀)间内有雕刻香屋十间总之
一处所籍不及十之四(五)行赂与寄顿过半按越王宫殿
图系仁和县丁氏物文会图系钱塘洪氏物上河图系苏
州陆氏物每值千金尚有赝本
郝敬四书解颇多发所未发为鲁邹功臣如舜欲常常而
见谓舜留象在都而使吏代治即如周公封鲁未尝一闻
鲁事也即如忸怩果非齐东象非不可化者源源而耒舜
以多见则亲圣人悟一夲之妙用也又云底豫后象亦驯
及就国舜南巡之有庳舜崩象乃亲耕奉祀唐柳子厚毁
其祠作毁(象)亭神记王阳明复其祀作象祠记至今犹官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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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不衰阳明似犹解郝敬所解
汪乔年崇祯初历官陜西督抚专治贼时诸流中独李闯
势逸逞更难制乔年奉密命伺发自成祖父先墓会乔年
破雒贼靡乃嘱米脂令边大受迹之县役有自成族子恐
累及出姓为孙氏者大受诇得之责以导竹免罪至二百
里万山中指十六冢之一曰此自成祖父穴也相传仙者
为之卜兆内有铁灯檠㸐火圹中留记曰铁火不灭李氏
当兴于是破入檠火尚荧荧不熄但蝼蚁数石护拥棺外
则斲其棺骨青黑色发被体而黄脑后一穴如钱视之中
小赤蛇蜿蜒长三四 出见日而腾数尺以口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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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吞吐者屡仍伏地 其器函胪骨并脂蛇以闻
金铉工部时以劲直忤太监张葬宪宪临较场点视军器
先谕金工部名下人役不许私逸一人随报炮无火门者
百许盖预塞之以误铉者坐落职复起甲申春书覆宣抚
朱有云公以介弟公郎见托敢不闻命但宣边不守天下事
殆有不忍言者弟职皇城誓与城俱昨二舍弟觅淂便舟
欲奉老母南 老母以死自矢坚不肯行为之奈何都城存
亡视宣镇安危宣陷老舅翁候我黄泉不数日当相见耳铉
初生进士夏嘉遇到门小名甲兆与大父悬弧同日初名
绳取祖武之义又娠铉之日大母梦一罗汉入室汗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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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痘危又梦异僧来家千百而活共邹汝愚十八领解
马上口占一绝龙泉山人一书生偶窃三巴第一名世上
万般难了事乡人何用太相惊铉大父尝语铉父显召汝
须省此乃铉父不得铉果以十八领解而难了句似专为铉
作谶甲申三月十九日相传驾南幸或竟言驾岭铉冠带
走死禁城西北河弟錝亦赴井死己弟镜被絷责金五十
酷贼宗敏知錝死乃释镜户曹郭大来之仆语铉故长班刘
元汝爷浮尸水上方拟入掩骸会贼东行皇城闭至六月则
铉尸与吕监同坎水冲骨露内宫移两骨更认之先是铉
与其友毛颖 等游河 䘚死此张明弼为之传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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夲传所略悉之
刘宗周为东林护持力 持功过格芝 或不然之刘有
札云宗周为彊场起见痛恨熊贼(廷/弼)并嫉君子之左袒然
诸君子之见故自远事己如此不得不固元气周黄门谓
才尚可用魏黄门又谓熊非门户中人乃局中人也得之矣
徐大化论熊字字寔录诸君子亦举以为笑柄不知诸君
子何故仇李三才而昵熊总之从名相起见乎熊犯举动
近阅楚人公揭方知有此说话弟意贯城内外虽未能蓄
数千人奸细而全楚之锋公行党护胜数千奸细羽翼矣
   党楚人者不一而足乎熊犯杀贼则不足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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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鹿(急)于自救弑父与君则有馀真(不)可不虑也恨奍成
其恶者皆吾党耳(出驻晴阁吴/大雍磐刻本)论者曰黄石斋性好坚执
刘念台理近于肤总不解时宜二字时宜从格物渐致之
认格物不清而以言道诬道也于外熊拒熊益信之西贤
厄处不可不辨
郑芝龙以兵为唐守仙霞一带诸要害其亲家黄徽胤己
北归密书招之芝龙欲归功徽胤因而自媒遂尽撤诸守
及北师大入徽胤不在军不敢轻身遽款以其众遁海外
有郑瑄者素与芝龙通谱入海招之咬 以誓拟封平国
公世奇呢哈哈番䘚其子成功拒父乃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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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煌言息临门之范 督张用奉化人
之卫于中军之室既史李两中军介胄拜上九铁以提督
命免时有腐儒宋者谩言张徒优边耗饷其䘚为吾等忧
䆒何所为何不自觅死乃烦今日东顾仆仆适常镇内使
李座闻之变色语宋足下不知大义莫弄舌彼食其食事
其事苟贪生盍早入款宋犹哓哓李大叱之彼欲明白死
万耳目见闻做一顶天立地汉岂肯䡖付沟渎若不闻前
者海沸星陨是为谁来此去伏法西市刀头尚有馀香同
座李怀怙名屺源语李明多忠臣此亦其一李日不然明
即多忠臣末祀淂此为三百年生色譬奕者终局关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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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着不 虽败气犹壮嗟语出旗下却可为煌言志铭矣
壬子杭张仲嘉名文嘉以苍水之棺暴石塔西乃拟改殓
向松场里人曹老买地一角而怀怙与共事细检其骨骨
紫绛不枯入小棺坚致从死五骸瓮盛之遂有投诚海弁
共树大碑于墓前明书某墓既葬讫张李疑浅露不如以
为疑冢更迁之于是还劵曹不耴其值曹老焚劵请埋此
大碑矿中为世守比于古人葬衣冠之义僧问石者语张
李苍水诗有于岳三席之句硕承卖主之名向南屏觅地
为一席于是又潜合石门吕用晦名光轮武林沈甸华名
兰先共觅地(于卯文)至三月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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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书明大司马苍水张公墓九字碑不过尺许左书茂
才子穆罗公右书侍者贯玉义从三人后书石背岁次癸
丑辰月丁酉午时迁葬于此共二十八字字略小问石春
秋敛祭之以上共事诸子咸废制举问石甲申年才十馀
龄耳不经识字己受拂住净雷峰之下有哭大司马一律
云素车白马漫相迎岂是寻常风雨情龙自逶迤来九曜
人从何处话三生苌弘血染丹枫叶蜀帝魂归杜宇声成
败莫论今古事波涛日夜吼长鲸附载怀岵西湖一律想
到凄凉处凄凉入暮烟一湖閒日月两岸旧山川野鸟归
疏树 云栈远天泉声钟外响夜色黯残年是岁暮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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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附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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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朝诸臣诗歌逸
 洪武朝
太祖微时遇一游僧凤阳手持小磬号于众曰击磬卖诗
声绝诗就太祖因指卵为题应声曰一块无瑕玉中含混
沌形忽然成五德叫落满天星已兆重混沌之义
国初吴人姜子奇兵乱妻为金陵师所收数年子奇穷乞
食金陵见一妇高阀不复认忽布囊裹斗米藏金钗二与
之子奇忆淂故妻归简米淂钗与诗中喜数日复过高阀
果见妻出欲有所言而为门者所觉遂出二钗与书后
一 诗曰夫留吴越妾江三载恩情一旦空葵藿有心终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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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花无力暂东风两行珠泪孤灯下千里家山一梦中却
恨当年罹此难相逢敢把姓名通兵官感叹还其前所裹
夫妇同归
明初大理总𬋩段功为梁王所羁妻高氏远怀事在段宝
传有诗全录诗曰风捲残云九霄冉冉逐龙池无偶水云一
片绿寂寞倚屏帏春雨纷纷促蜀锦半床閒鸳鸯独自宿
好语我将军只恐乐极生悲冤鬼哭巳而功见杀功女僧
奴贻诗兄宝誓必报其二曰珊瑚勾我出香闺满目潸然
泪湿衣冰鉴银台前长大金 玉叶下芳菲鸟飞兔走
  桂馥梅馨不暂离惆怅同胞 忍别应知含泪点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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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谷珍有女适黔国公之子年十八时患痘祷延庆寺愈
后谢神寺有僧作回回曲宣诵神前有云江南柳嫩绿未
成阴枝小不堪攀折得黄莺飞上力难禁留与待春深有
以告谷珍谷珍怒捕僧以竹笼之且沉之江曰吾亦有偈
送汝曰江南竹巧匠作为笼留与吾师藏法体碧波深处
伴蛟龙方知色是空僧在笼中诉曰死即死硕更一言许
之曰江南月如鉴亦如钩如镜不临红粉面如钩不上画
帘头空自惹场愁谷珍笑而脱之
元末江西程国儒任馀姚州判官因乱来依方国珍与吕
玄英为交出鹤傍牡丹图求题玄英题曰牡丹花畔月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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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飞并云林似倚人万里青霄不归去洛阳能有几时春
程知为讽即日促装回鄱阳
元兵退守开平太祖遣使者谕之元主脩荅赠使者诗曰
金陵使者渡江来漠漠风烟一道开王气有时还自息皇
恩何处不昭回信知海内归明主亦喜江南有俊才归去
悦诚烦为说春风先到凤凰台
太祖见宋太祖咏月诗有未离海底千山暗才到天中万
国明之句因指新月令太子诸皇子赋之东宫诗有句虽
然未得团圆相也有清光照九州太孙诗云谁将玉指甲
搯作天上痕影落江湖里蛟龙不敢吞上以未得团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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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江湖滋不悦或又云谁将四句为太宗所作未详
太祖尝过废寺寺寂无人壁间画一布袋和尚墨迹犹鲜
题一诗于后诗曰大千世界浩茫茫收拾多将一袋装毕
竟有收还有放放宽些子又何妨此寄讽也索画者必不
可得
临安钱宰字子予武肃裔孙也为脩纂尚书奉命选孟子
节文有诗曰四鼓鼕鼕起着衣午门朝见尚嫌迟何时得
遂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高皇闻之召见谕卿诗却好
只是无有嫌汝可改嫌字为忧字遣归
太常博士顾禄尝过鄱阳有联放歌今日容豪客破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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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想至尊此诗流入禁中太祖急 其全作颇深喜之
象山钱唐初入谒献长篇略曰大明洪武元三春春雷一
声天地响龙飞在天雨如膏天地山河增气象山人昔往
东海山山形如象山名丹丹山之南有白石山人隐遁松
林间山人名不挂唇齿山人不与人相似好风吹步上京
师铁杖麻鞋见天子天颜悦怿天开明谨身殿中承圣旨
致君尧舜端有时山人事业当如此唐誓死存亚圣之祀
成化初黄溥之祖南山者遂有钱文奇勋之诗诗曰引棺
绝粒箭当胸拚死扶持亚圣公仁义七篇文莫冕旒千
载绘仍龙批鳞既奋回天力没齿终成卫道功那得洪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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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寰宇泮宫东畔置祠宫玩末句意欲另祠学宫惜后世
无议及者
翰林应奉唐肃洪武中应制赋海东青云雪翮能追万里
风坐令狐兔草间空词臣不敢忘规諌却忆当时魏郑公
诗后自署上御西鹰房学士宋濂有禽荒之戒故云
太祖最抚诵唐李山甫上元怀古之句遍书屏几诗曰南
朝天子爱风流尽守江山不到头总为战争收拾得却因
歌舜破除休尧将道德终无敌秦把金汤可自由试问繁
华何处在雨花烟草石城秋可想开造之王安不忘危至意
高季迪与范文正皆生姑苏两于卓笔峰并有咏而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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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别范云笠泽砚池小穹窿驾石峨仰天凭作𥿄写出太
平歌高云云来初似墨雁过还成字千载只书空山灵恨
何事似稍分浑大与纤细季迪不终似于此徵之其奉迎
车驾享太庙还宫有云鸣跸声中晓仗迪锦装驯象踏红
埃半空云影看旗动满道天香识驾来汉酎祭馀清庙闭
舜衣垂处紫宫开礼成海内人皆庆献颂应惭自乏才较
唐诸公应制诸篇诚无所逊又有登雨花台望大江之句
曰大江来从万山中山势尽与江流东钟山如龙独西上
欲破巨浪乘长风江山相雄不相让形势争誇天下壮秦
皇空此瘗黄金佳气葱葱至今旺我怀郁郁何由开酒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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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城南台坐觉苍茫万古意远自荒烟落日之中来石
头城下涛声怒武骑千群谁敢渡黄旗入洛竟何祥铁锁
横江未为固前三国后六朝草生宫阙何萧萧英雄乘时
务割㩀几度战血流寒潮我生幸逢圣人起南国祸乱初
平事休息从今四海各为家不用长江限南北
魏观大本堂有云翠葆葳蕤九凤旗东华遥望立多时都
堂棨事貂蝉集䘚卫轮班虎豹驰月绕珠帘升讲席花迎
金辂肃朝仪六王炳炳前星后珠纬联辉上玉墀观文词
赡丽为存其一
王椲感兴之作有云女贫适人难士穷事人易堂堂七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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躯道义非不贵孰知一失身禄爵未为累由来食人食有
死心弗替出门慎其随大易著深义所以古达人隐约居
乱世我怀管幼安高风邈难继此似拘留滇中自矢以见
志者并录祎筑城谣一首朝筑城暮筑城筑城欲高高辄
崩江南五月盛霖雨随崩随筑人人苦大家筑城多卖田
小家卖产来助钱朝筑一寸暮一尺尽是齐民膏血积争
道城高可防贼民力己穷何所益君不见升下盛德犹如
天四海一家千万年金汤之固非所恃何乃坐令民力敝
前诗见莭后诗殷殷为国恤民至意不惜批鳞
刘基秋怀似遭谗之后所作诗曰清晨启扉坐微风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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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切切砌下蛩喓喓自成音灼灼各有容四序迭推移衰
病情所钟身羸足已弱有愿不得从愧负天地生怆恨填
心胸宋濂和之有曰美女颜如花身有椒兰气胡为素风
生白草同憔悴金鸾委鬓云愁容怯新媚黄金固云贵铸
形难铸泪己矣复何言荣名本非觊二曰仙人韩伯鸾弄
箫吹紫兰一吹洞芝长再吹翠云寒红日长不死何忧芳
岁阑常乘双鹿车遨游三素端有时念下土临风动哀叹
基又有泉石歌为冷起敬作录其后句云忆昔识子时西
州正繁华筝笛沸晨暮兜离僸佅争矜誇子独徜徉泉里
长日松阴净书几取琴为我弹一曲手拍沧浪洗尘耳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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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泰来逢圣明有虞制作超茎英和声恊律子能事罔俾
夔挚专其名
宋濂拟古之一明星夜去角远倚紫垣中四国仰照耀宝
剑出秋空一朝化为石下与沙䃯同牛羊或践履戮辱到
儿童位高知身危退藏保其终又杂体诗曰温温荆山玉
刻作瑞世麟系以补衮丝相期佩君身君身享遐福四海
归至仁峨峨九天山虎豹为守阍惜哉不得献袭之㕥文
茵亦是见逐明志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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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文朝
王宾避地太湖闻让皇立有诗云数茎白发乱鬔松万理
千梳不得通今日一梳通到底任教春雪舞东风语似知
天袁柳庄与素契至是遣子忠彻微谒宾以乾象询之宾
曰此数莫逃
惠庙逊荒诗大率海内有心人所拟诗曰流落江南四十
秋归来白发已盈头乾坤有恨家何在江汉无情水自流
长乐宫中云气散朝元阁上雨声愁新蒲细柳年年绿野
老吞声哭未休又贵州金 长官司罗永庵有题壁二诗
一曰风尘一夕忽南侵天命潜移四海心凤返丹山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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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龙归沧海碧云深紫薇有象星还拱玉漏无声水自沉
遥想禁城今夜月六宫犹望翠华临二曰阅罢楞严磬懒
敲笑看黄屋寄云标南来瘴岭千层迥北望天门万里遥
款段久忘飞凤辇袈裟新换衮龙𫀆百官皆知何处惟有
群乌早晚朝
铁铉二女㕥父故籍发教坊女不辱有诗亦拟作长女诗
曰教坊脂粉洗繁华一片间心对落花旧曲听来犹有恨
故园归去已无家云鬟半绾临妆镜雨泪空流湿绛纱今
日相逢白司马樽前重与诉琵琶次女诗曰骨肉相残产
业荒一身何忍去归娼涕垂玉箸辞官舍步蹙金莲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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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览镜自怜倾国貌向人羞学倚门妆春来雨露宽如海
嫁得刘郎胜阮郎
方孝孺过钓台古风云敬贤当远色治国须齐家如何废
郭后宠此阴丽华糟糠之妻尚如此贫贱之交安足倚羊
裘老子早见几却向桐江钓烟水其閒居感怀录五之四
一曰鸣鸠知天雨乾鹊知天风蟋蟀最无知亦悲年运穷
云何尝世士愦愦温饱中变故如波涛沉湛安所终二曰
凤随天风下莫息梧桐枝群鸱得腐鼠笑汝长苦饥举头
望八荒默与千秋期一饱亮易得所存终不移三曰庭前
多古桧封殖合百年女萝欺衰朽扬翘冠其巅弱兰蒲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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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钜干金石坚得时不自料岁晚良可怜五曰池鱼不知
海越鸟不思燕蚯引算一穴神龙轻九天小大万相殊岂
惟物性然君子勿叹息彼诚可哀怜一则审运二则矢志三
则感时五则贬敌閒居云者托词也送刘士端归括苍按士端
系文成之孙不见本传故存之诗曰忆昔高皇定华夏海
内遘屯龙战野帷幄谟谋三数公君家中丞最潇洒舳舻
十万捣虚来帆樯蔽空声吼雷从容扫强寇手扶日月沧
溟开盗犯洪都突彭蠡炮石星流湖水沸御舟阁河诸将
哗神箭穿颅逆酋毙是时中丞谋略精指麾英杰江表平
掀髯抚掌谈世事天子称善群臣惊寰区混一定勋赏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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劵金符颁土壤中丞独擅翼赞功赐号每为诸司长青田
冢木三十年高皇仙御亦宾天国初故老尚谁在几人事
业图凌烟忽见闻孙三叹息秀目疏髯遗像逼拟树礼碑
墓道边欲请天朝重褒锡至尊含笑问群臣先帝功臣今
有孙胡为拂衣入山去旰食未敢忘君恩海内只今无盗
贼幽州与兵恼邦国庙堂谋议岂无人我怀中丞泪沾臆
呜呼志士古所稀留侯武侯今是谁九原招兮倘可作为
解四海苍生危又书事三首伏枕三旬不整冠梦魂时复
对金銮忽闻盛事披衣坐今日朝廷立諌官斧扆临轩几
砚闲春风和气满龙颜细听天语挥毫久携得香烟两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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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风软彤庭尚薄寒御炉香绕玉阑干黄门忽报文渊阁
天子看书召讲官皆讲筵事
周是修寓言古句有曰阴阳分昼夜轮运浩无穷时物更
代谢孰知玄化二人生如梦寐即窹永成空幽观哀荣朕
往复迈旅逄鄙夫昧达识眇然随所终贤豪关世运用舍
合中庸进由吾大道退励吾清风载歌紫溪玉不愧啇山
翁此萹直可作殉国自铭与共许国六人无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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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乐朝
姚荣国公遗像好事家即以广孝生平警句周书其旁内
有团扇一诗脍炙人口联曰掩歌声不散障月影同圆又
御沟句曰静涵金殿影清彻玉阶尘已是绝凡
解学士缙永乐中命题彪虎图曰虎为百兽尊谁敢触其
怒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此讽諌也时仁庙失爱赖此
感帝东宫卒以安此明于父子之义灼烁又前未遇时题
文山上已诗后有感崖山云寒海舟覆六载孤臣老燕狱
东风杜宇三月三五陵望断春芜绿墨花皇皇五十六写
出江南愁万斛当时下笔眼如虎日落天低鬼神哭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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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走仪真船手持鳌柱擎南天间关岭海血洒檄回首家
国随飞烟六宫粉黛黄埃里汉火无光吹不起全躯肯学
褚渊生嚼舌甘为杲卿死蓟门草碧春凄凄高官不换西
山薇哀吟一曲肝肠裂劲气万丈蛟龙飞当年恨杀葛岭
贼恨不刳心食其肉堂堂忠义行宇宙白日青夫照遗墨
落花寒食风雨时展卷如对龙虎姿载拜酬公金屈卮有
酒不读兰亭诗此于君臣之义亦慷慨之及南平交趾送
送绣衣出按有云虬髯白晰绣衣郎骢马南巡古越裳城
郭新开秦郡县山河原是旧金汤天连铜柱蛮烟黑地接
珠崖海气黄莫说炎荒冰雪少须令六月见飞霜亦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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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世大略而䘚不终徒负此数语
黄淮杂诗有云蒿蓬相因依飘飘逐风起风力有时息零
落在泥滓兰蕙幽且清剔辉被芳沚白露凝为霜华叶亦
披靡蒿蓬何足叹嘅此蕙与兰兰衰有馀馥犹足奉君欢
玩末二句希采择也
胡俨饮酒拟渊明有曰凯风自南来飒然入吾庐翻翻动
书帙素琴聊自娱好鸟鸣前槛竹树交扶疏北悾适閒旷
美酒湛清壶南山天际明浮云空翳如身非处士似或不

胡广驻师环琼图之句有曰日出见山低日入望山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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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宛如环层沓涌秋涛天兵驻连营云霞护钺旄春阳被
野草暖气回征𫀆司马用九伐庙略全六韬师行贵神速
全肃无欢嚣勇士一敌百泰山压秋毫上军先伐谋小丑
焉能逃
杨士奇幽兰在空谷之诗有曰幽兰在空谷天产异凡卉
微旭耀贞姿流风汎芳蘤岂以涧壑深颜色不自媚所忧
萧艾滋延蔓杂荒秽时秋白露降未免同憔悴谁能掇孤
芳纫作君子佩
金幼孜早发清河有云海色正沧凉龙旗拂曙光雕戈寒
映日羽箭薄凝霜城阙云中近关山笛里长天兵随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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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扫欃枪上六子诗各录其一太平之音与是修
自别
曾棨字子启永礼人永乐二年状元领二十八人为庶吉
士上尝面试令背记柳子捕蛇者说时无全诵诏皆戍边
赦之肩大木应工作棨作书陈辛苦于执政上见书怜而
释之与原官历侍讲学士善草书能诗歌称江西才子御
试天马歌棨先成荷宠遇己而疾作乃捉笔书曰宫詹不
小岁周非久我以为多人以为少易箦盖棺此外何求白
云青山乐哉斯丘遂卒
太宗尝观历代帝王像指顺帝向尚宝袁忠彻云此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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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样何也袁称为秀才皇帝黄南山尝晤忠彻语之曰
顺帝系宋幼主㬎之子载符台外集又叶盛水东日记载
有一诗更悉诗曰皇宋第十六飞龙元朝封瀛国公
元君召公尚公主时承赐宴明光宫酒酣伸手扒金柱化
为龙爪惊天容元君含笑语群臣凤雏宁与凡禽同侍臣
献谋见除公主泣泪沾酥胸幸脱虎口走方外易名合尊
沙漠中是时明宗在沙漠缔交合尊情颇浓合尊之妻夜
生子明帝隔帐闻笙镛乞归行宫养为嗣皇考崩时年甫
童元君诏移南海五年乃归居九重忆昔宋祖受周禅
仁义绰有三代风至今儿孙主沙漠吁嗟赵氏何其隆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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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帝㬎被执时方四岁长而尚元公主后赐宴被疑改名
合尊窜入沙漠时元明宗为弟元宗所逐失位逃沙漠以
姻戚故且并逋匿交深遂以合尊所生子为子名妥欢己
而明宗见弑安置妥欢于海外方七岁后因人言此非明
宗子移内置广西文宗死大臣欲立其子太后不可迎妥
欢立之是为顺帝非其子三字载元纲目非裨乘之言也
纲目云明宗在沙漠纳西北彝阿儿斯兰裔孙女名迈来
的生妥欢帖睦尔继云时有言妥欢非明宗子移于广西
之静江安欢之生系元大德七年庚申先宋太祖庚申受
禅与陈希夷论国祚有只怕五更头之言盖理宗景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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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已是五庚申顺帝之生寔是六庚申矣此诗不知何人
所作恰与数语合盖洪武造鼎则真宋亡而借宋龙凤者
禅也又按王锜寓园杂记云全某者系宋渊圣帝母舅渊
圣在元学佛子土蕃有子亦从其教元主坐以惑众皆谋
杀之一夕全梦甥渊圣父子来诉吾无罪见杀行奏上帝
舅须资我笔墨洒泪去如此岂谋杀者子非真乎王世𢡟
窥天外乘宣帝非建文幼子且悟合尊之说或出宋遗黎
之口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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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统天顺朝
吴施槃正统三年乡试第十五且公车作诗留别有红云
紫雾三千里黄卷青灯十二时又咏蝴蝶云莫怪风前多
落魄三春应作探花郎己未果状元及第半载卒玩前句
似有凄清之意后句落魄颇寒俭时人以为诗谶云
天顺七年会试闱中大火预试者死九十馀人奚昌元者
作诗纪其异有曰回禄如何也忌才春风散作礼闱灾碧
桃难向天边种丹桂宁从火里开豪气满怀争此焰壮心
一夜尽成灰曲江胜事今何在白骨棱棱漫作堆
布衣成器馀姚人正统中向龙泉山顶为文祭刘忠悯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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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述古今权奸之祸约三千馀言又有祭忠坛诗诗曰
万古兴亡泪满笺一坛遥忆祭忠年大书笔在凭谁执高
调歌沉待我传无地可投湘水恨有天应照越山巅布衣
悯世尤堪吊何处松楸是墓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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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泰朝
景泰中编修杨守陈赋银豆谣有曰尚方承诏出九重冶
银为豆驱良工个个匀圆夺天巧朱函进入蓬菜宫御手
亲将十馀把琅琅乱洒金阶下万颗珠玑走玉盘一天雨
雹敲鸳瓦中官跪拾多盈袖金珰半堕罗衣绉安得天颜
一笑欢拜赐归来坐清昼闻知昨夜六宫中翠娥红袖承
春风黄金作豆竞拾得羊车不至愁烟中别有银壶薄如
叶并刀剪碎盈丹匣也随金豆洒金阶满地春风飞玉蝶
君不见民餐木皮和草根梦想豆食如八珍官仓有米无
钱籴操瓢尽作沟中尘明主由来爱一嚬安邦只在恤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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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愿将银豆三千斛活取枯骸百万人讽谏之意溢于辞外
何文渊初守温州以廉静称郡大治召侍郎刑部或馈暮
金却之好事者为之立却金馆病归正统十四年起吏部
加宫保擢用人才始露诡谲之迹言官争暴之目为奸邪
人品之两截如此徐武功为赋诗讥曰温州太守重来归
昔何廉退今何违却金馆在己如扫掩月堂寒空掩扉人
间固有假仁义天下岂无公是非老夫沗秉春秋笔不作
谀词耴世讥
于忠肃谦平居坐侧尝悬文 山像一轴手为赞其辞曰
鸣呼文山遭宋之季殉国忘身舍生取义气吞寰宇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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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陵谷变迁势殊事异坐卧小阁困于羁系正色直辞
久而愈厉难欺者心可畏者天宁正而毙不苟而全南向
再拜含笑九泉孤忠大莭万古攸传我瞻遗像清风凛然
后郎中张遂宝此像亦宝此赞更求水东叶盛附赞谦初
诸生时篝灯夜半有巨人持便面索书谦醉大书十字大
造乾坤手重扶社稷时巨人惊弃便面去早视之乃一片
蕉叶耳此二语已是忠肃一生定评
临川聂大年以王文端直酷好戴文进画有云公以好画
之心好贤则几矣后病剧京邸投诗文端有云镜中白发
难饶我湖上青山欲待谁千里故人分橐少百年公论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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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迟文端得诗泣下遂为大年志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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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化弘治正德三朝
南海陈献章成化初会试虽负时名亦涉躁进至于破制
科之体时为老者安之三句破题曰物各有其䓁圣人䓁其
等诸士无不绝倒编修金路遂有感作诗云何处开新调
旖旎自不群剪花金琐琐闻叶玉纷纷巧叠空中锦轻翻
水上云自惭心太拙到此不能文
献章以师吴与弼被徵除翰林捡讨员外张弼以书诮之
有诗曰君恩天地宽臣莭日月皎无事但受官优游岂不
好未识义何如借问程明道李密是何人亦有陈情表献
章颇内惭己而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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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刘昌成化中入南内于戊字库见古铜物如剑而无刃
平直首微棱长可二尺阔仅寸下有靶嵌银作童子奉牌
舞牌状上有古并聂家四字面嵌银诗四句曰模棱难断
佞人头碎脑翻成百倍忧解英雄生胆气从今不用佩吴
钩此器不知如何用之
李东阳南狩七十韵录其寓讽之句有曰天王赫斯怒岁
晏御戎服徂东慕车攻在邑誇鋈续金声播遐壤棱威振
殊族戻止陈韎韐佚游谣黄竹于铄贵时晦倒载斯戬谷车
马混文轨兰馆櫜矢服所期各宗盟展也永亲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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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靖朝
王文成以僧再世之说尝游某寺一室封键甚密欲开视
之僧不可先师入定五十年诫弗启文成必启之见龛中
坐一僧俨如生面颇类王壁间有偈五十年前王守仁开
门原是闭门人精灵剥后还归复始信禅门不坏身文成
曰此岂吾之前身乎怅然者久之为建塔以葬之以是守
仁讲儒学而稍似乎禅
嘉靖中刘仕义殊不取诗有别趣之解因论杜家为唐诗
冠冕以理胜也见唐子畏送人下第诗有云皇家空设网
儒子尚怀珍以为未免怨怼因举唐人明主既不遇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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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不归之句以箴之又以都穆有节妇诗白发真心在青
灯泪眼枯沈石田为改一字谓礼经寡妇不夜哭宜改灯
字为春字击莭称为入理又极喜吉水罗洪先以翰林归
永礼罗伦以修撰归铅山费宏以宰相归并录三诗以为
山居之乐莫过是洪先自咏独坐空亭一事无秋风春雨
一团蒲而今始解閒非偶到淂能閒几丈夫伦自咏五柳
先生归去来芰荷衣上露漼漼不由天地不由我无尽烟
花无尽杯别样家风幽涧竹一般春意隔墙梅老来只怕
风涛险懒下瞿塘滟滪堆大学士王守溪寄宏诗横林特
地起高楼楼上书多拟邺侯日与圣贤相对语身于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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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何求三峰有意当窗见一水无声绕槛流试问主人何
所乐本来无乐亦无忧守溪之句可共三而四
费文宪宏在籍尝搆别业身董之颇勤一日午梦恍惚见
有绛𫀆冠带者为之题柱四语我昔犹君昔君今胜我今
盛衰皆有数何必苦劳心匆不见盖此别业为朱柴侍郎
故居也宏致祭谢教
吴中陆楠以乡荐上南宫不第归过杨关使者索舟税楠
投一诗云献策金门苦未收归心日夜向东流扁舟载淂
愁千斛闻道朝廷不税愁关使报而礼之
邢宥为松江守以久荒陂荡强责税额民滋不悦有题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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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郡门者曰量尽沙边到水边只留沧海与青天渔舟若
过闲洲渚为报沙鸥莫浪眠郡中佥宪刘廷美好吟京师
号为刘八句时邢疑出刘手大恨按此诗系宋人刺贾似
道者邢不察而廷美亦不求白曰彼久自知之
嘉靖十二年四月上演马南城赐宴上赋律诗二首大学
士张孚敬恭和云传宣万秉重华淂赐同游即赐茶环碧
殿前先看马苍龙门外更观花君臣自古原同体海宇于
今总一家锡宴从容还服圣恩莫报寔无涯同和者为李
时方方献夫翟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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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武
阁部黄道周监军至婺源见执负械而吟过言五律八章
有己破江湖梦坐寒日月光大命扶三矢时贤惜一毛之
句时已绝粒七日作自悼造怨各八章有云霓人望绝金
石鬼逾香得正吾何憾微名世所亲之句按云霓金石云
云以死为归名垂后世也发婺源复进水浆示同械二中
书三章有云火树难开眼冰城倦养身支天千古事失路
一时人碧血题香草白头退钓纶更无遗恨处燥发为君
亲二章曰搏虎仍之野投豺又出关席心如可卷鹤发久
当删怨子不知怨间人安得閒乾坤犹半壁未忍蹈丈山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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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自爱其馀生云又作昏晓七律八章有碌碌于今无足录
只愁元老自身轻身有微名藏不淂道惭善卷死何妨之
句按身轻云云其有悔一往之未善乎自署章尾云吾梦高
皇与二宗己著寒骚注中记天启甲子初散馆时梦神宗
危坐甚伟呼余近前汝欲胜人道在自胜今晶章所镌是
也又丙子余方赐环梦文皇帝垂帷关壮缪祠拥被向余
屈指者再云三九四七诚如所云盖指易象中命历也去
岁余奉祠出都以风逆泊龙湾梦高皇厉声卿乃舍我去
余荅朝廷舍臣非臣舍朝廷今去五月之十日又半载欲
使后人别昏晓耳初发婺源梦得五字夷犹吾行兮作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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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八章有夜行独与旄头近横死犹当明月傍之句作待
命八章尾署待命犹延颈也自正月廿四日系禁中廿六
日请命听燕中消息有归衅八章尾署六右归衅欲归就
衅鼓也又拚得拚不得共十二章记者逸其十一又逸婺
源誓将六章及谒朱庙四章其为七言绝句也新安元夕
四章尾署十二日西桥演灯甚盛念正希己死余又被执
世事不竞如此为泪下翌日遂绝粒至留都迄廿九日不
死复进水浆潦倒馀生不能执笔过新岭吊正希四章尾
署岭上吊正希死闻有江天一诸贤从之足为 气又作
触目二章时见一士人身缠九锁有感尾署初至白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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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梅(盛)开旅次索被袜不得怆然留示诸子为逢时四章
傅君折得玉梅寄瓶中听营中弄胡琴作有命六章卧禁
城渐闻钟声蘧然惊觉作骄马十二章又有所寄作何人
四章后夜闻钟复理前韵作噪定十二章尾署以上三十
二章初至历室笔懒𥿄硬书不能工毛玄水别驾赵渊卿
司马赖敬孺蔡时培二中书相持弥月正月之廿有九日
分羁他处怆然有怀作败鼓八章有一次相逄一惆怅前
生可是未分身经书百部无谈处中夜深深听马蹄之句
尾署又过十四日恐以余为死也然亦无从省其达否聊
以示意作胜霸十章又作痴想八章自署痴想者系旧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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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复思从华顶黄海䘚其馀业也六十馀生备尝荼毒
安得翻飞千仞俯仰独尊缅想前年不往辰阳自出潼关
岂复至此但如此世界黄华真人何能自保才一转念愈
益其痴留禁南方固自奢于白云尊于牗下也又作十年
八章明光八章尾署右三十四章皆示赵渊卿四子无有
寄者因笔于此二月朔引磬不殊起而慨然作沟壑六章
又作抵暮四章傅对庭晤语辄赠四章有云何人胆骨不
寻常较量荆卿张子房年少相从无得力不分圯上与田
光作思在黄海六章尾署以上三十首皆用秃笔挥之鸿
宝已(死)觉斯从尘 宗余开颜何用然而此道水流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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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绝(也)防风虽倒犹(留)一节以问尼丘又别辞诸名山诗
缺竟作正命词以死为全录之垂老谈为仁了不见精致
缅怀七尺躯肤发蔽天地斯民既颠隮骨肉安足恃抱头
八林莽亦与狐豕类况可负日月 窃鬼火气管子胶日
时己得礼乐意弘才不可遇季 亦奚次孔门道成人于
此无二义仓皇既可参生死何足异颜回委陋巷正则蹈
水济当此并命时要一无所系丝发悬华嵩眉眼照百世
试问古成人成就无乃是按孔门二语石斋尝向余自许今
之成人礼乐二字逡巡未遑是自写炤也拘后诸韵总不
免心绪乱三字然能悔犹算近道请以张司马玄箸见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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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句并观分数固自在也黄太稚景昉哭之以诗二(首)有魂
无归阙处肤是杖廷馀又墨销存篆迹爪削想羸形(之)
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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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监国
任光复初名应复绍兴人扈舟山历省员至太常卿舟山
败脱归诸义死咸有诗纪事挽在制尚书李向中者曰惊𤇺
何处逐飞埃星陨秋空咽暮雷九伐尚赍司马志长波肯
为故人回自来剩好黄冠发此去寒留碧血灰(李死烈于/永佑临刑)
(有句血比苌弘碧/还期涅死灰故云)慷慨从容同一致浪淘千古重徘徊挽
马霞丹有曰式微莫慰孤臣老又是厓门祗自怜六载波
涛空羽檄半生金石绝韦编雪交有句谁吴隐云渡飞书
重鲁连就义从容追烈烈何争娲氏补崩天光复又有柱
联二语假笑啼中真面目新歌舞处旧衣冠又哭孙嘉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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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嘉绩字硕肤绍兴人以进士历官护鲁跸拜大学士卒
海外光复共飘泊最久诗曰顿将金粟托燃灰千古兴亡
事可哀七载江干丞相垒几宵帐底故人杯亭亭玉柱孤
难倚历历星躔唤不回风雨鹃啼寒食尽荒坟无泪滴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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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历
豁堂和尚己受法杖锡寄西湖之净慈寺不专言禅与觉
浪同参合谛以是儒者多就教寻以松江鄯质生被诬连
及盖庭质时有云善知识北人误听为鄯质生也余弟遗
为出豁堂君山一律见示诗曰廿年怅望一登临风捲尘
霾浦溆深万里江声来浩叹九秩木叶动悲吟横开海口
吞天地崛立峰头睨古今何幸相逢焚㸑后苍江犹饱岁
寒阴䘚以无寔豁堂脱质生亦免
申人毅监国中以贡例擢兵部主事申酉之后落笔不䡖
示人闭室而哦尝作逋忠诗潜示钱武山有曰风波填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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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屑动秋宇万里孤臣迹搢笏呼明主罗浮丛榛莽鸑鷟
敛华宇从横九还灵安能起瘠偻梦梦空呼号皇天反赫
怒百骸拚一毁斥遣徒喔咻千仞点苍岩难为鳌足拄赭被
仰云霄藁带待煦煦颓阳翳重霾空教泪如雨哽咽辛与
酸湖烟冷门户幽泉妇谁吊离索免谁抚转辗楚甸间夷
羊幸潜土鸣铙振方城灏气弭毒虎苍轮一运旋吾业岂
终腐此篇总为滇逋臣指澹归金堡时堡子周臣晤武山
座周臣为言母死故次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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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议论逸
小乘有云国初有诏凡命名不宜犯先贤原讳历代国号
最辨释道二教洪武中东川侯胡海第七子名和尚第八
子行者巩昌侯郭子兴次子名官僧永乐十五年丁酉福
建乡榜有顾佛童杨佛童薛佛刘童䓁中式顾名而思不
止于犯而乱教所自始矣相传尚书胡濙为天池僧转世
太原王琼为西番僧转世又王守仁轮回不免故其学崇
儒而稍似禅按前代文天祥正气歌其学为儒最真乃名
其二子曰道生佛生盖前辈已三教不加明辨矣何况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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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晓今言云洪武初建大本堂上为之记延四方名儒分
番夜直与太子亲王如家人父子啇㩁古今评论文学英
庙冲年大臣不能循守故事专务尊君抑臣已非祖宗之
旧矣王文恪晋云今即未能略君臣之仪而敦师友之分
如使官僚日侍左右从容启居随事諌正不使邪人淂预
其间官僚不端三师纠之三代所以久长用此道也
副都御史吴讷尝论洪武中京官俸全支后以营造减省
遂为定额不复至正统中御史月支未乙石五斗不能赡
八口贷不偿讷疏请增俸
陆容尝论兵制谓汉唐宋率驭兵于民老则放归明以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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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罪人充之为长生军最近千馀里南北易调非其土性
死伤逃窜势所不免况经谪发必系奸民诡谲百出无怪
什伍之亏额也在京止府军前卫幼军但终其身不世旗
手卫永乐间有逃则子孙勾补之旨故亦老死不逃
叶盛有云学士大绅为元乡贡进士周甲墓表所云宋承
中华之统治几于三代不幸金辽二卤蘖牙其间至元氏遂
以彝翟入而代之诚有天地以来非常之变此或自洪中
作若盛伯中周以立则元人也时危素在元建言脩宋史
以立上书本朝平金在先而事体䡖平宋在后而事体重
宋媲汉唐有光辽金比元魏犹歉或曰金尝甘心于徽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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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统绝则今当续之臣愚以为准于春秋之义周之统
不因幽王东迁而绝准于纲目之指晋之统不因怀悯青
衣而遂亡圣贤继世立法正以存天下之大防焉耳书上
不报伯中复上书与周指颇合同馆哗谓布衣狂言危素
深是之而不能主叶盛以为与杨廉夫正统之辨颇有关系
靖远伯王骥语沈静阵法曰兵五人为伍中一人执小旗
为东西四人死中一人不得生中一人死四人亦从之矣
积五为二十五人号一队中一人执旗稍大死生如前法又
五倍之为一百二十五人再倍为二百五十人号一营死
生如前法半为奇兵半为正兵积五营法亦如前合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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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五百人为一师内分各半为奇正而总之以中军此古
制不拔之道也世皆野战鲜能谙之者矣
杨一清制府杂录云固边城火器最良久失其制内降大将
军二将军三将军无敢试者更制二将军分发应用不但
以守可以二驴驾一随中军又论营阵有日既按旧规须
知变动如冲三叠毕再冲旋阵下一条边营毕变三才营
又变五行营又合为四门斗营须分而不缺合而不乱
或地利有险易贼势有强弱人马有多寡务使盘旋拒捺
坐作进退应援追截悉视中军指挥随意生发又曰布阵
太疏或敌乘隙而入太密则人马挤塞不能旋转故须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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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法止则为营行则为阵中有阵队间有队营中有营奇
正常变广狭离合莫妙乱而不乱且须人存戒心不但习
人兼且习马冲敌方向悉听𬋩马官东西来去如运左右
手始能捷应
高岱论国初略定河东谓燕京既定自居庸略宣大或出
紫荆皆可竟持太原而迂之从泽潞者何也盖北则真保
河间未定南北有道梗之虞西则怀庆陕州未安大梁无
息肩之顷唯出此为万全耳扩廓还救太原进退失㩀其
逃于大捋军之预筹常过春郭英既能出奇制胜而李文
忠又复便宜掠劲所以大都完而中原固无得而或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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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论戡定关中有云山陕大敌李思齐张思道扩廓三人
如贺宗哲孔兴易与耳大将军达兵入中原未尝少衄独
陇右之克部曲多残王保保之以也太祖常称保保奇男
子䆒之逋沙漠不为亡国之俘奎娄天子不得而杀之噫
烈矣论远平滇南有云太祖初谕傅友德兴师及后许诏
敕凡里地远近处所险夷与夫兵将分合之机攻取前后
之势历如指掌虽长其地习戎行者无此悉尝为之说曰
才不及诸将而乐用其才者汉高祖是也才过诸将而亦
乐于自用其才者则汉光武唐太宗是也才过诸将不自
用而善用其才者高皇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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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岱又论分籓有云太祖灼惠宗不终凡父能知子而况
太祖易储诚顾及后世而夺于正论姑强燕以听之耳壬
午出奔其事虽暧昩未足尽信然为是说者必当时有见
于高祖之微意云云论靖难有云机事久泄情态尽见先
于所不足忌之国而使燕得练兵蓄威从容为备盖人谋
之疏亦正天命之有在也未及改元诸王概以得罪以忠
厚试其不仁岂有当哉又云房昭一出紫荆意优保易燕
王即令班师顾根本也然而失先后之权如线索出一手
当盛庸相持未决之时杨文出山海紫荆复乘之而盛庸等
缀之于前使燕前后衡决亦一道也而未经成算虽至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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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败案矣所为各自为战偶或一胜皆非尚也若太宗之
用兵与太祖异太祖立不拔批诸大敌而始走大都燕王
以亲籓一捣金陵便可无敌盖名籓各有隐虑不相为难
总是此家人反戈未便不忠六十万百万徒资燕耳景隆
卖国肉不足食犹需恧不忍付法将将之法如是尚能国
乎方黄咸以景隆文武才坐不知人纯忠何济论犁庭有
云文皇好大不无劳费然后世侵边不敢持报仇之说妄
启非分则漠北五出厥有淫威大抵彝中仇杀中国之利
文皇亦适乘其时耳至于南交之役似属喜功祖训所不
许也益交趾以补大宁徒两害无一济也独后之弃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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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前烈夫汉唐岂非度内处之乎又论麓川之役云此
所为病轻而重疗也沐晟罪大追封王爵胡为王骥不能
殄灭渠魁竟从姑息得免于罪幸矣何至遽膺茅土使如
刘球之言移此心力经理西北或可预料己巳之难骥称
名臣不免喜功非纯报国者矣
王新建有云招抚之说可偶行于无辜胁从回心向化之
徒不可屡施于长恶怙终佯服曲从之众即一行之尚当论
情罪之轻重庶恩威并行若曲庇新款禁民不得报复杀
人父兄必令子弟不敢一言所以华林姚源乍平未几复
有横水左溪浰头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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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汝成为广南籓臬者十馀年论治蛮苗有曰此地少催
科狱讼之优而䘚然堕突总以土酋犷悍抗败王略逆莭
比起法令格阂而不行虽欲羁縻渐不可得今之仕者率
乐中原恶边远秉钧者更因之半由迁谪之科不则朴懦
无援者也夫迁谪者抱愤躁之情朴懦者寡统御之略措
钝器于盘错之交鲜克辨矣非廉不足以彰威非信不足
以立约非才不足以排难解纷非久住不足以谙土俗练
兵机其若抚绥缺状赏罚无章者以墨守败绩其贤者以
避嫌邀名二者异辙而同敝良可忧也又论岑猛跋扈盛
应期以私望当猛大𨒫何以伏其心王新建姑息卢苏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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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使西江腐心又不可解新建曰田州之役非我本心参
将余恩亦云阳明未竟之功至于岑猛寔伏诛而奏病死
苏受大憝漏网而盛称其功则又何也员外吴鼎曰桂萼
遭时际主意非立奇功不足贾重后世于是起新建思田
以意指授之而新建直奏尾稍稍及之竟忤桂会守仁卒
遂以他事发怒诎其勋名又论断藤峡有云藤峡府江相
为表里治藤峡宜速治府江宜缓大率诸蛮多纵而恶法
戆而易欺卫所之官世长其土与厢市大家倚法豪动丁剥
而户渔之食粟衣税视为私人危言毒气不使一叩公门
陈情白事淂其利则为之掩慝埋奸透引剽掠一不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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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宣露宿恶传以丑词耸动官府乃不加察至于单军轻
举失重损威酿成大夫在内曰奸在外曰究御宄以德
御奸以刑昔人言之矣凡提督守巡分隔而情疏寡谋怯
胆彼搆浮言詟吓乃益令猬缩若有罅可投甘以珍具一
受结纳则视我奴仆矣又论阿向有云玉石俱㷊以戒攻
城邑剿村堡者耳若其负固一隅首恶未擒而禁杀逸贼
是自贻戚也书生不谙军法往往如此又论孟密孟养有
云二孟之乱譬诸蔓草树以中官灌以阁辅滋长之者多
矣麓川之役所宜大创而论者归罪王振之专权逞志夫
振罪固莫逭独此举义正言顺不可概非至潞江败蔑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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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寔系罪魁李文达云初不遣晟故败言失寔矣特以引
慝自殒得蒙赠谥若夫王三原之作忠敬庙碑则又文过
意多
李清论太宗之为成祖也自世宗始世宗以兴献故欲不
祧其父而故先存文皇弘光中廷臣黄道周有疏但称太祖
太宗不以太宗为成祖给諌清又曰此欲以唐案律明也
唐世民寔创业靖外功烁甚文皇止靖内功不过比于建
成元吉之诛而已唐太宗宗我成祖祖乎
张煌言始终报韩论曰自古称张良始终为韩先儒论之
详矣今世仕卤庭者多借此为口寔以建州固常驱贼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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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沛公亡秦子房事汉为拟噫何其不犹之甚也夫子房
在韩未常通籍也特以五世相韩散金结客于时六国已
无馀烬矣博浪一椎不过抒其愤郁无聊之气岂谓其必
能碎祖龙之车也藉令偶中而扶苏尚在蒙恬辈皆宿将
咸阳之火固未可觊觎也迨副车误击下邳潜游子房智
勇亦几交困然而镐池璧返群雄共起亡秦子房更出而
将兵略地与沛公遇于留以兵厉焉韩尚未有王也迨沛公
至薛与项梁共立楚怀王子房求淂韩诸公子而曰横阳
君成贤说梁立之子房遂以梁司徒徇韩地其从汉入关怀
王命也夫亡韩者秦也亡秦者楚与汉也子房仇秦则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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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秦欲亡秦则必德亡秦者若是乎德楚则宜事楚德汉
则宜事汉何必韩公子又何必韩司徒乎且韩王成不过
诸公子非真当立者而子房䘚相之欲偕之国嗟乎斯其
所以为 韩也且羽留赵王彭城勿遣而韩司徒不淂不徘
徊以观其变观史载汉王归国子房送南郑辞归劝以烧
截栈道此时虽为画策尚未委贽也未几楚竟废杀韩王
子房间行归汉于是不得不以仇秦者仇楚既仇楚不淂
不借汉以灭楚然子房终不欲用于汉乃择留以自谢辟
榖以自诡焉然则楚不留韩王子房固不为楚用楚不杀韩
王子房亦安肯为汉用耶或曰子房常阻汉为立六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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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为韩者固如是耶抑知汉王还定三秦己无公子成矣
怀王孙信又龌龊不足辅使郦生计行而汉益弱汉弱而
楚终不淂灭韩仇终不可报子房之为汉盖有大不淂己
于是而间归至于我朝则大异于是云云下不录又为李
陵论有曰世以李陵报苏子卿书出自史迁之笔盖欲掩其
保举之失而所云欲淂当以报汉者䘚无有也余谓不然
余观其河梁诸什未尝不叹风波之失所而浏漓感慨无
一怼汉之词是亦岂迁所伪制耶即就陵当日之事而论之
方陵之出塞也初非彊场不靖而亭障不守也武帝特欲
示威于四彝故穷黩其兵千里而趍利陵不过偏裨提不
卷三十二 第 182b 页
满五千步䘚深入荒漠杀伤相当而又鲜佽飞贰师为之后
劲其势固己危矣迨矢尽刀折而后降志亦可哀矣夫陵
之罪在不能死耳与弃师辱国者稍有间与事仇噬主者更
有间矣而汉连坐之不少贷则安望陵之能为朱序哉设令
汉武闻陵之败临轩而叹侧席而思为之恤其母抚其孥或
误传陵己死事更为招魂以祭貤典以赠之陵虽犬豕当必愧悔自
裁矣敢忘汉恩德哉夫何功罪不明陵卒以族无怪乎论
者之谓汉少恩也倘陵而心怀𨒫莭气结重诛或教匈奴
以盗边或诇华人以助虐不特子卿故莭难留雪窖而匈
奴控弦十万直可以长驱中土岂仅仅烽达甘泉而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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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陵于子卿之归国缠绵反覆赠之以诗而曰陵之罪上
通于天其亦可哀也己夫陵当汉武时起偏裨提孤军出
远塞战败而降族属辄蒙显戮当日士大夫无一言为之辩
解唯司马迁稍稍言之而亦下蚕室此足见国宪之有常
而军律之不可逭也假使陵荷莭钺之重会匈奴䲭张玉
门沦陷汉家扫境内甲兵以托陵不幸而被围遂倒戈解甲屈
膝伪庭则其罪何䓁也又使陵受赒恤之殊恩冒祭赗之
异数而乘潢池弄兵反戈相向覆之宗社毁 之衣冠甚
至牵以芟刈之子孙黎民则其罪又居何䓁也由此观之
陵之罪不当末减而平反之也哉云云下不录
卷三十二 第 183b 页
劳堪宪章录论北京形势谓三卫不讲则宣蓟阻而辽东
之右臂不伸礼胜不讲则山陕隔而甘肃之左顾必诎此
往事第一恨自大宁不复京后之重垣宜设宣辽可合花
当朵颜之交搆宜防开平东胜不归宣大之士马宜励成
弘之间一不筹乃此往事第二恨偷玩既久衅孽乃滋太
原警则增忻代泽潞之守而城宁雁之塞洪蔚广昌警则
城宣府之塞而弛东北之防左右瞻顾竭蹶不遑此嘉隆
之大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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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谣讽存
方国珍初起时元例塞外人得为正印中原徒佐贰耳已
而正印贪残佐贰因之大率为之通事者导诱至此台温
处揭竿大书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一日三番打不反
待如何
伪吴张士诚任王敬夫蔡彦文叶德新为参军日摴蒲酣
饮为乐姑苏为之谣曰张王做事业只凭蔡叶一朝西风
起乾
洪武中福建按察使陶垕仲清介自守劾奏布政使薛大
方反连垕仲事白还任闽人迎拜为之语曰陶使再来天
卷三十二 第 184b 页
有眼薛公不去地无皮至弘治中黄州知府卢浚清廉去
职而曹濂继之有揭于府壁卢浚不来天没眼曹濂重到
地无皮盖反用前句也而善否见
太祖微行遇一监生酒家问知为重庆人举一联难之千
里为重重水重山重庆府监生应声云一人为大大功大
业大明君无意中却似嵩呼明日遣内侍迹得生立命吏
部授某按察使
洪武中上偶至一驿见小儿充役问之对曰父役死儿来
代父年几何曰七岁识字否曰甫就塾上以一联属对曰
七岁孩儿当马驿儿应声曰万年天子坐龙庭上大异之免其役
卷三十二 第 185a 页
蓝玉以酒果访铁冠钟山之庐以其简易不恭酒半酣戏
曰吾有一联请道人属对大言曰脚穿芒履迎宾足下无
履无履者示无礼也时玉所持椰瓢杯铁冠曰手执椰瓢
作盏尊前不钟道人意微警之时玉心眷朝廷甚无后顾
遂亦不疑
夏原吉永乐中以尚书与某给事奉诏治水一日同宿天
宁寺给事起如厕行疾夏谑之曰披衣靸履而行给事给
事给事应声弃甲曳兵而走尚书尚书陈刚中集有二人
土上坐一月日边明之句杨东里集有人从门内闪公向
水边沿之句皆拆字之佳者
卷三十二 第 185b 页
天顺癸未春御史焦显监场有火灾时人语曰御史原姓
焦监场被火烧按宋末曾有不因南内火安得状元焦之
谣偶凑甚奇
韩雍以殊慧喜用啁笑偶与夏埙饮令各拆一字以谚语
足之倡曰伞字有五人下列众小人上侍一大人谚云有
福之人人伏侍无福之人伏侍人夏云爽字有五人旁列
众小人中藏一大人谚云人前莫说人长短始信人中更
有人
天顺初吉安好事者为其乡公评一律曰可笑吉安诸老
臣不营名节只营身害民杨稷监中死误国陈循口外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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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俊休官称手段萧滋临老戴头巾看来衣锦还乡者行
俭尚书第一人
练纲吴人以进士为御史弹射不少借都御史陈镒自都
还里纲以旧属谒问朝政镒曰平常纲即以二字为诽谤
廷劾镒诏推详二字义翰林以中庸二字覆解平常得免
会眉人欧廉长于吏牍时人语曰练纲口欧阳手
成化末朝士口号一绝曰刘吉短丧终不吉万安富国未
为安旻翁九塞贤才路龙子专开贿赂关语虽俚可为公论
弘治中有选曹之谣王宝不爱宝黄金却爱金二人不退
难为贡钦时文选郎中王宝清而稽勋黄金不谨浙江知
卷三十二 第 186b 页
府陈以相善逄迎御史郭登庸好自奉语云金带驲丞陈
以相绣衣太监郭登庸屠冢宰滽致仕归都门送行诗盈
箧不及检归与亲友启请之内有匿名诗一律诗曰吏部
衙门如海深谁知曲径可追寻望风长下安仁拜盈橐时
存陆贾金五六云云满朝文武皆如此想是神州可陆沉
屠大惭悔
弘治乙卯南京有代笔两捷时人为之语曰有钱买得鬼
推磨无力却教人顶缸吴江以刑部复命或语以答旨音
口须壮辞殿勿背上果得美迁随有二联谑之高叫数声
惊动两班文武横行几步笑回万乘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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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钟为苏州太守得民考满去士民为之歌曰况太守民
父母早归来一田叟又曰况青天朝命宣早归来在明年
吉水龙遵叙以御史左迁为嘉定知县时吴淞之水淤江
口龙与父老议曲浚之复开支河江通利及旁县有河夫
掘得一石碑长尺许上刻六字曰得一龙江水通一时骇
其应谶以能擢守徽州卒
弘治中西曹有口号一双状元子两个探花爷时主事张
恩父尚书升主事王守仁父学士华皆状元也又刘凤仪
子内翰廷相李瓒子内翰龙皆探花也又一口号鲁铎分
南北朱衮别妍媸盖壬戌进士有两鲁铎一籍湖广一籍
卷三十二 第 187b 页
永平一貌寝一白晰又丙辰进士同榜有孟春季春夏鼎
周䁀李西涯为之联曰孟春季春惟少仲夏䁀周䁀独无
啇一席大噱
壬戌以脩会典成内阁刘健奏升翰林学士十人时礼部
尚书六人谢迁以礼部入内阁张升掌部事元守直掌通
政使贾斌掌鸿胪寺崔志端由神乐观道士掌太常并南
京六人京师谣曰礼部六尚书一员黄老翰林十学士五
个白丁五人系阁臣万安私意选为庶吉士者故云于是
又有口号嘲翰林者联曰一生事业惟公会半世功名在
早朝而又有失朝者罚运灰炭佐工李西涯因续二语更
卷三十二 第 188a 页
有运灰并运炭翰林身上不曾饶
正德初京师有谣云西涯不及东山好东山壁立西涯例
若把西涯比东山西涯满目皆荒草西涯者文忠李东阳
也东山者刘忠宣大夏也
一给谏建言军国重大内一款京师士大夫好穿马尾榇
裙营操官马偷拔落膘有误边计又一给諌疏称急救社
稷北卤款塞社稷倾危急招纳粟盖因考选两衙门时不
以通达时故但凭体貌旧有谣云选科全不在文章但要
胡须与胖长更有一般堪笑处衣裳浆得硬帮帮或云奉
化应履平考满吏部试论以貌寝不入选感作此揭于吏
卷三十二 第 188b 页
部之门不书名冢宰知为应作覆阅所试升考功郎历方伯
南京守备太监刘琅历镇赀积万万而好丹炉设供玉皇
阁蓄方士其中琅有玉绦环价百镒方士请上之玉皇而
私窃之或嘲之曰堆金积玉已如山又向仙门学炼丹空
里得来空里去玉皇元不系绦环
嘉靖中张孚敬犯众怒京师为之谣云扯长弓射杀人忽了
一心佐王不正撇了头拚三族我儿这等文章苟也做不
成盖拆张璁孚敬四字嘲之也聂豹为学不精物论大乖
或作一律贴苏州治门诗曰阳明奸党密如林罪恶无如
聂豹深伪学预为提学计冰山空结见山心(桂萼字见/山尝荐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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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暗送三年积(坐吴令张舜元/杀人贿千金免)木子平分十瓮金(豹封金/于瓮托)
(名膳父李通判知之诡/言妻病乞十二瓶归署)只有老天欺不得妒妻无子妾多
淫或曰杨南峰作
万历丙辰会试第一为沈同和以第六赵鸣阳传递事败
鸣阳削为民同和坐戍吴人谣曰丙辰会录断么绝六
卷三十二 第 189b 页
卷三十二 第 189b 页
  梦兆
王溥洪武初为中书左丞微时避兵贵溪山中失母觅不
得历明十五年矣忽母与梦告以所在悉遂筮之曰非岩
非穴厥得朽骨乃号迹母言至其处居人尚有见其母病
不能行自投井中死时井眢有鼠窜出入溥怀果浚得母
骨所云非岩非穴者井也
谢员字友规鄞人洪武初以户役起充浙江宪司吏善属
文有鸣穷集尝作口神荅托之于梦其词曰已已之秋予
改隶兵藉晨自龙江之次舁巨木抵姚坊门罢极夜漏二
十刻梦一神人报如其形歘如其声瞋色盛气指予曰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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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汝仇何毒我之甚也予矍然不知所以神曰吾托形汝
面居中岳下山林间我口神丹朱也余曰子神而尸余口
是子毒余余则毒子何若神曰请为子数之启明在地翰
音未舒蓐坐而食饭粝蔬粗略弗下咽子强致吾毒我一
也出厕徒旅傫然就徒或骄而歌或悲而吁颐撼莫合息
窒两行毒我二也众其举任子肩非胜众呼倡子邪许以
仇奄奄缀息叩叩联声毒我三也弛檐作肆我谓稍閒号
咷以恸于邑而叹奚体之劳而予之烦毒我四也往复三
舍繇所踵曛伛投圭荜浙炊是亲复饮食予犹昔所云含
此四毒夜而诉若之何比暮而犹予勤也膏腻弗耀日眵
卷三十二 第 190b 页
弗舒拥郏拥几复书于劬兀兀矻矻伊伊吾吾使吾属罗
千虎贲正轮之徒举额额焉而摇熇熇焉而歊烁烁焉而
焦吾苟非子仇何子毒我之饶耶吾见托形于他人之面
者食前方丈己 膻芗左丝右竹己谐宫啇代言敷奏已
宣词章居则漱乳觐则含香液津流润辅靥生光此固富
贵者为然然至托于贫贱者视我犹愈也彼歌则不哭劳
则不读乞自杯炙亦餍膏腹独我不幸而为子所毒也予
复之曰子之言止是乎吾惧真有毒于子也言苟止是则
子之托形于吾乃大幸也而非有毒也吾语子大幸设子
不幸托形于便佞之人截截善谝营营忒忮如簧覆邦危机
卷三十二 第 191a 页
生厉则人将恶子而目子为利矣设子不幸托形于乱世
之人卷智囊括束辩滕缄下祸之惴上谪之监则人将戒
子而谓子为钳矣子又不幸托形于深中之人鬼蜮幻诈
率狙诈谲谋以秘藏害乃昭发则人捋冀子之灭而并躯
之馘矣其或伤于辩而擢罗千悖于詈而拔正伦怙子不
顺而斧虎贲是皆若属之不幸者其毒若此而子不闻乎
今吾之处子也食必正茹必寿哇不义谢嗟来是自子而
入者无违而子可无粗粝之辞矣道法言颂雅诗禁躁妄
屏支离是自子而出者咸宜而子可无劬书之讥矣羔味
虽不足犹暮盐而朝齑有言虽不信犹正理而达辞用能
卷三十二 第 191b 页
守如瓶而善千里之枢机凡此数者皆子之大幸顾谓余
毒子何是非之背驰欤若夫劳而歌其事哭而宣其悲呼
以相其力吁其泄其思是皆人情之常吾不虞子之栖栖
也于是口神恧缩内顾噤不淂语惭谢而退予亦遂窹则
趣趣五鼓而自公召之者在户矣亟召墨卿录其所臆秉
檐与繂复趋厥役
弘武十八年及第己首取花纶上梦双丝堕地乃改丁显
第一盖纶止一丝而显日字下并丝也堕地为及第云
永乐十九年及第一人初拟刘矩上夜梦有白鹤翔于空
来止殿上遂以曹鹤龄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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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中有公车淂梦或告礼乐征伐二语大喜工为之遇
遇后以进士膳部与宴上曰流连荒亡为诸侯忧戒奢也
膳部忆梦中二语以荅上大悦立升礼部侍郎
正统四年殿试己拟昆山张和第一施槃者夜梦百人拥
一棺前行继之号泣会上使黄门密侦和目有青置二甲
一名而易槃未半年卒
正统十三年殿试上梦三教人伏谒后淂彭时第一时系
儒士次太常道士王一居之徒陈鉴鉴随父戍盖州流落
为厨役后属道家次庆寿寺书记岳正先是永济县进册
官梦彭时第一或语时时不信又有梦岳正第一者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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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曰若梦可据先属彭公矣今科宁有两第一哉后正首
会试而时首殿试杲两第一
侍读学士张益死土木其孙荣以荫百户印马于边过土
木祭益悲泣夜益见梦向荥索红纱马早起匆报后队红
纱马死奇之及归有老仆尝从土木者云今所死红纱故
益所乘得逸归是后祭益必祔红纱
景泰庚午冬吴江盛昶字允高偕同里章衣表弟格又公
车二人至山东某驿最独后驿亟柴甲出迎曰公等五人
岂尚有一衣绿者后未至乎众讶之柴日夜梦一老人云
明有五公车衣绿者于某为恩主母亵柴遂款五人而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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昶匍匐甚众笑之昶竟以二甲授御史俵马山东适柴坐
驿马之故逮狱昶语主狱者释之不可乃竟手裂其初谳
主狱不淂已从之而柴乃官驿如故
景泰五年及第第一为孙贤先一科庚午贤公车宿彰德
驿驿丞夜梦驿门标状元一帜朝淂贤大敬礼之贤闻梦
颇自负试礼部不中归不敢入此驿乃至甲戌而果此梦
是年陕西邢简会试中式方传胪大哗前定前定间之云
曾梦某名列孙遇贤榜时彭华为会元竟谓此梦无㩀及
孙贤首及第始知过孙贤而俊乜造物抪弄如此合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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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量容天顺乙卯赴会试梦至一寺僧出卷求题文量
时未工诗馀体辄援笔题与止记其半云一片白云人留
不住一座湖山人移不去翠竹吟风苍松积雨此是怡情
处归读书海宁寺僧文公出白云窝卷求题宛如梦中癸
未北上又梦人赠诗一绝一篙春水到底浑入指不见波
涛㾗霹雳为我开天门至期闱火第三句验浑不见仍是
不第之兆癸巳入职方梦访李内阁贤题其壁云浴日青
山雨文天碧海霞臣言甘主听骑马夜还家戊戍在武库
梦为小词云风剪剪花枝偃铨索一声惊卧犬可人期不
来明月珠帘捲乙已居忧又梦一诗海中种珊瑚远意为
卷三十二 第 194a 页
儿女十年失采掇一枝遽如许
唐子畏诖误后尝向闽九仙祈梦梦神示唐中吕二字归
以问王文恪鏊鏊亦莫能为解一日过鏊山中壁间偶揭
东坡满庭芳墨榻上有中吕二字子畏惊急告王此梦中
所见因读之有百年强半来日苦无多之句子畏默然才
五十有三而卒按此词前后文气不属身在黄州便拟归
去何至以促算为感强入二语殊败兴不似东坡本色岂
专为数百年后唐六如作谶乎且中吕者调也满庭芳者
曲名也大书调而以曲名离书其下绝无作词本指此东
坡手书乃失立言之体开手率用二字便以为他日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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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不可解也
成化乙未丘文庄为会试副主考文庄初梦见大浸浮来
一物似鼋以三箭中其首时鏊居洞庭发解鏊音同鳌揣
必鏊中第三己而果然后文庄荐鏊为学士复荐为少詹
事鏊谢曰所云三箭者验矣又张黼十九岁前梦登第在
状元之前一名疑之是科会试居十五费宏者十六殿试
宏为状元宏时年十九得梦时宏犹未生也
成化十六年侍讲李东阳与洗马罗璟出典南畿秋试李
梦门报贡尚书来谒𫀆笏俨然托以其孙硕列榜末李唯
唯以告罗罗云闭闱乃有梦中关节乎不为意及取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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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又梦尚书来谢小孙已蒙文字知矣李又语罗心疑比
拆卷首选乃宁国贡钦询之寔前元尚书师泰之孙也
成化癸卯费宏年十六登贤书北上其从父曰此行若不
利当卒业北雍俟后科果以上雍甲辰殿试第一归问故
从父曰吾得梦梦子北监领签签书彭时二字时为状元
宰相今及第验矣未知他日勉之时卒官谥文宪后宏果
再召入阁亦卒官谥文宪兆最奇
成化中福建霍童乡有古墓里豪买淂偕山人往视欲发
而葬其父是夕梦神人语之曰汝晓得孙文祥否勿发豪不
知孙文祥何人往叩士大夫遍或曰福宁志有之内云文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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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人馆于浦城历霍童日暮有村老夫妇留宿半夜闻
夫妇哭声亟问之曰吾儿贫欲卖吾宅文祥曰勿虑吾为
老谋之至晨则荒冢也大惊适见一寠子从豪仆数人畚
锸至果欲发墓文祥脱馆谷赀之数日后梦二老前拜谢
谨上二凤雏相报后生子长曰附凤次日翌凤并登科第膴
仕里豪闻之曰报应如此吾安敢葬此事寝
饶州芝山驿傍有晏公庙其神忽降箕言祸福郡绅刘藏
红叶讯之箕书袖中红叶好题诗他事皆验刘正直云晏
公向不见箕汝非其神急吐实否吾牒遣汝是夜梦一徽啇云某
溺死庙下无归假庙神乞食耳明日刘为具牒城隍令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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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啇已而啇又梦中来谢且云自爱公福正未艾也是后
神不下箕而刘进秩
成化中知铅山县张皓鄞县人治清廉励节行庭设牌二
一书差字一书守字听寡妇去留偶傅四者死妻祝氏舅
姑欲令改嫁不从于是舅姑强入牒执差字牌以进炳判
许之归以官判夺媳祝不得已佯诺妆束奠哭其夫潜投
后池死舅姑寔土填之已天旱炳百祷不应梦妇人抱守
字牌叫冤因细捡前诸牌得舅姑所代抱一案亲至其家
此事邻右熟知不待勘发土貌如生炳自罪为文祭之天
两尺朝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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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辛卯吴中蒋廷贵秋试梦本学教谕陈𥙿率观华宇
且曰此今年试题也蒋谓必在富润屋章中莭拟好题尽
预为之入闱果诚意全章得列第三初临场染疟甚恍愡
三鬼来扰既而梦美姝至曰勿怖余桂花仙也遂得终场
无锡方学为诸生时梦人持一桃一梨授之曰二人之命
悬于君心识之已而学预乡荐公车同里给事华昶发徐
经程敏政关节事引学作证方逮廷鞫道遇乡人主事贡安
甫遗学桃李各一曰二人之命悬于君学忽忆前梦为悚
然时未必无所赂至证时学大言昶虽指证寔不闻之于
是敏政受赂事坐虚或曰梨即非李声转便是
卷三十二 第 197a 页
长阳郑老入深山采药过木有大菌取之行数里有人追
怒与斗曰何故割吾耳此人果失左耳郑疾走恍惚迷其
归路家人迹得扶归饮之药备言其事如梦也
弘治三年钱福及第第一先一夕闱中主考徐文定语副
考汪伯谐学士夜梦所知馈一大钱又梦受人黄牡丹三
大本王守溪同考以为钱者福之兆杨介夫曰牡丹亦是
钱兆不闻洛阳相君忠孝家可怜亦进姚黄花为钱惟演
故事乎己而果然福父亦梦人语之曰汝有子吴宽果两
元如宽
弘治九年朱希周及第第一先是苏州一举子梦迎旗上
卷三十二 第 197b 页
书状元字样持竿者遍身血染乃果朱姓为昆山人
弘治十六年有福建学倅过九仙祈梦为人问科场事得
报云鸟一黄二水桶门里借问黄如金便是后偶至莆田
有二人伺门即黄如金家也二人一姓鸟行一一姓黄行
二门内有水桶云如梦如金随口应之果验淂隽兆
陆工部苏人在南雍弘治戊午乡试同舍生汪某与工部
无素梦忿争祭酒前祭酒麾工部出勿复在此及晓闱卷
果与汪争而工部得之辛未会试遇云南解元周文告工
部足下籍苏州姓陆此必隽去问何以曰文前科丙辰有
梦空中堕金花将手拾之旁有人叱曰无为此苏州陆宣
卷三十二 第 198a 页
公子孙物也足下定宣公后裔矣工部曰余不祖宣公是
科又与周争而工部得之后疑宣公二字不合家人曰先大
人讳与宣非乎时工部又自梦入佛庐草谳语及为进士
观政大理始信佛庐者寺也谳语者大理所掌也
弘治己酉乡试长洲诸生奚纯以关节事约同学王絙絙
己就约矣乃夜梦中式有名列第几忽父死妻死身亦继死
惧不祥辞纯纯贫初故不就时场期促纯贱值身承之果
中式如名数甫至家父与妻俱不禄未几纯亦毙絙乃告
人吾不以梦故吾为纯矣闻之者慄然
岳武穆庙食其乡汤阴弘治丙辰陆工部宫保时以御史
卷三十二 第 198b 页
按河南历县见墙面镌尽忠报国四字知为少保祠未及
谒宿公署夜梦入谒神为迎款神曰余比解兵柄时西湖
游衍甚得山水之趣恨不久耳陆问曰公为奸相秦桧所
陷神曰有之然致害者张希岳也遂嘱陆为新吾祠陆辞
以非守土不久当代去神曰但烦公一言陆见神貌面有
黑痣四揖而别明早视神果如梦中而神像为霖雨所剥
者如数异之以书通都御史陈德托分巡佥事包𥙿督新
其祠工部者陆粲伯父也
仙游县相传汉时有何氏兄弟九人学道飞升遂有九仙
观远近以祈梦著灵长洲学生徐昊托人祈终身报云梦
卷三十二 第 199a 页
到一山下大风刮池而已后病蛊死解者曰易山下有风
为蛊文林知温州遣二隶祈寿报云问孔老人知之是岁工
作有孔老人当锯役报木数云止五十五文年正届此数
愕曰可再解得否荅曰朽烂不堪解矣未几疽发背卒王
御史宪臣初知永嘉遣问嫁女卜居二事报云初祈神云
白石阶前先唱第也是龙华会里人后女适朱状元希周
之子先唱会里验矣再祈见一门楣贴一道家符上有二
印及卜居吴门入果果有天师符钤二印又闽守甲初之
任妻怀妊未卜托祈男女报云是福宁不是福清守初别
其妻因闽任故诫曰得雄名福宁否曰福清妻之外不闻
卷三十二 第 199b 页
也果得男
正德三年乡试杭诸生王思贤正旦梦挂榜第一为同学
章景榜尾杂画官士僧道各相青红烂然时景录科无名
思贤言梦景自负已而遗才景第一而案揭处后为相士
挂象紧接景竟不录
正德中有贤书史立模者尝梦己年成进士例辰戌丑未
会试谓此梦必不兆乃十五年以宸濠乱上南巡不果会
试世庙入继补之立模遂预辛己张治榜
馀姚方伯克已初入学母梦天一龙于其家取稻桶盛
之十八年后正德甲子乡试父梦天降一龙于其家取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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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盛之疑前后一龙系飞腾之象而稻桶不解所㕥是科
主考策问何黄金许道统之由克己对策悉甚总批道统
一策䆒心理学非章句士也盖稻桶音同云
吴鼎字维新正德中谒选京师梦所知钱宏饭之孔子家
意谓必兖州诸属矣乃揭榜授临淮知县宏时为山东副
使适候武宗大驾驻临清孔庙而鼎赴任过此谒宏宏饭
之学宫夹室又永康周文光居城梦乡同年入城夏月戴
尘垢冬帽出且啖之以粥二盂醒语其妇未既忽报同年
某至门文光索夏帽不得妇偶于书架拾旧纻丝帽笑覆其首
出见遂述此梦笑谓同年曰帽则如梦粥则不如梦也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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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县官公出亟同年方拉文光急请一事不能侯午勉索
粥与僮仆饱二盂而行语云饮啄前定若文光者欲不如
梦而不得也
嘉靖中张巡简者夜梦僧十二诣家云能福汝一生富贵
明果僧如数来以为奇验留作醮事偶使人即视舟中舟
中二行童密告曰我非行童我女也父某官为十二僧人
所杀劫与偕行巡检发之得舟中所贮甚富又坐是殊擢
嘉靖中泰和曾向临闱梦抱一儿右多生一耳须臾儿脱
两手㕥为不祥其兄云此取了二字也己而果然中式
黄岩林一鹗以进士藩江西中元日午梦身至某坊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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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祭之觉而所享之味犹在口怪之呼役指所向细察之
果此坊有老妇祭其故夫所焚楮灰未散诘夫死年月日
时与林之生日不爽林怆然悟前身为老妇之夫厚廪妇
终其年
嘉靖中吴中沈云以乡进士就教在道梦妇人自称迎春
囚服称冤求白自任满擢国子学正逡巡授汝宁府判盖
阅二十馀年矣第一受上委狱词则㕥妇人迎春人命事
不白遂为平反按前梦时迎春尚未有冤也
万历元年福建莆田周章乡试累不遇祈梦九鲤湖得奴
天西月之语次夜又得人牛二字详者谓癸酉年三字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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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入场病甚勉就以为万不可得果捷
万历二十三年汤宾尹为会试第一先是东粤胡应麟曾
梦入巍殿有冕服者呼易水生过堂给题𥿄一则晋元帝
恭默思道七字麟急走取易水生先得之及入场受题为
司马牛问仁章盖元帝姓司马为牛金后是为司马牛恭
默是为讱言义揭晓后第一系宾尹易水者汤也
万历四十四年会试黄尚质祈梦学宫土神梦储菜数十
瓮莫解所谓及入场席舍坐菜字某号中式领朱卷亦是
菜字某号合之共数如梦
崇祯十六年会试刘允浩字济之山东掖县人初入闱梦
卷三十二 第 202a 页
神人与一册得三昌字乃获隽司理建昌从金声垣起死
于南昌悬首武昌又有范洪者负才名母梦洪乡举䌽幛
书兵字父亦梦观晓洪名下有指挥二字异之后竟以累
不第选贡䘚就兵马之衔
甲申十月之望国初宋颖二公淂蒙进给爵谥之典盖议
始于给諌陈子龙而宗伯钱谦益色弗许也工科李清力
请之得允至期清幼子夜梦有二人自功臣庙来谒谢父
清呼童具茗别去觉语清且云一躯长面微赤与宋公遗
像颇似一躯稍短面圆未审肖颖之像否云间李灿若崇
祯之季梦累朝列辟集议殿中见一人服帝者服被发面
卷三十二 第 202b 页
伏地号枉呜呜不胜时高皇帝中主叹曰此事非吾所主
可往问建文君语讫觉语近恍惚姑存之
卷三十二 第 203a 页
卷三十二 第 204a 页
 因果
  鄞逐厮改过
鄞县富人畜童子机警堪任偶袁忠彻至令相之曰此童
长不利于主急遣之主人从之童走无依偶宿古庙见墙
角悬破衲展之见黄白许许忽感忠彻之言学为善行坐
待午未饥不去见一妇人掩涕疾至问之荅曰夫军也以
事在狱欲赂指挥某活之此破衲所裹鬻产揭债尽于此
矣夫若不生妾愿先死童按数还之妇欲割半以酬必不
受于是军活指挥闻其故曲致童以无子子童得袭职乃
请归拜故主主曰袁术如是乎则仍童故服须袁至捧茗出
卷三十二 第 204b 页
袁一见大惊此逐客也今为三品职官矣何以知之此必
有阴骘最大以故形神顿改故主益神忠彻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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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已戍䘚朝天宫道士前孽
正统十四年乙己一戍䘚从征军溃避草丛中若见有人
语之云汝非此处人汝豆腐闸人也脱归不知所以未几
卤犯土城此䘚陈殁却是豆腐闸要知不是豆腐闸人乃
是豆腐闸鬼鬼指以为人也
弘治元年南京朝天宫有少年道士滕生人面疮耳目
口鼻无不具昼不甚痛夜不能忍出人观之益痛睡时恍
惚有人立其前长二三尺许曰识我乎曰不识也曰汝在
宋时为都统制我为汝部下无罪私憾杀我一家十七口
我觅汝三百年矣吾今出面观汝道士楚卒
卷三十二 第 205b 页
卷三十二 第 205b 页
  刘岌得子
景泰中进士刘岌涪州人时为礼部尚书妻妒妾生子必
弃之仆奉命置儿城僻归索银敛而火之适刑部一吏见
儿啼知为所弃抱归城下周帽儿者见之告仆仆归绐主
母已焚之矣已岌乞致仕归偶有岌同乡京官吏其故役
也来贺岌公有后欲之乎而岌不知所以喜出望外遂因
乡绅往见吏持百金赎之吏妻不肯周帽儿为言尚书子
不得留不如受重谢亲友赋诗贺岌遂有八旬父老江边
立七岁孩儿天上来之句后岌子长以任子显迎吏夫
妻奍之终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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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回误杀
景太中居回回于隆福寺回回非西天教亦捐赀脩造题
梁柱寺有转藏西制也捐赀造转藏者仍以姓名志功
德其上游览此寺定有二人推运之佛家以为轮回示像
而习之者若戏久之忽一回子持利斧疾劈二人死群执
之诣庭质回子大言吾为父报仇且以自保性命有何罪
细鞫之乃云吾父舍助保儿孙长命不意登记在转藏之上
此二人无故曰夜推运致使吾父淂疾头目晕眩死岂非
不共之仇身与子尚有名其上明是全家了命为此拚死
除凶身即罪却活了无数老幼还求律外优恕勘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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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以误杀矜疑之令此寺立毁去转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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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花儿南郊卫士脱刑
成化中周皇亲家有丧盗乘穴入杀皇亲取赀去其夜逻
卒入独婢荷花儿伏泣㩀状闻法司荷花不胜刑诬服谓
与某奸杀主有其财捕奸者不可淂坐极刑赴西市荷花
语侩者曰儿坐冤幸先死我而后脔我侩者不听如法行
时观者纷纭集忽 中一人出呼冤哉荷花儿杀皇亲者
我也执讯并无奸事供称市中卖瓜子炒豆细民朱脑瓜
贫无赖为此今见荷花代死惨良心不昧宁自承之大司
寇翁及曹郎徐鄮源坐误杀罢归荷花死三日侩者适坐
顺城门外面铺忽大呼荷花儿杀我立七窍喷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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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中南郊事竣失金瓶一捕庖人不胜刑诬服索原赃
漫指坛前某地发地不淂长系几死忽有庄民以金丝系
他瓶鬻市市人异之执闻官供卫士物也逮卫士问此金
系何自来不能隐押取原瓶供曰初窃瓶无处可匿掘坛
前地瘗之而止取金系归盖所瘗处去庖人谩指仅数寸
耳而天道不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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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化门寺僧盛侗冯定奇报
成化中有富啇寓齐化门外僧寺僧艳其赀先杀啇二仆
系啇以帛不解埋寺后深坎而积二尸其上掩之久之有
达官游寺寺犬嗥不己异之迹犬而之坎所犬伏地如叩
首状更异之发坎二尸见微闻尸下有呻吟声乃系渐松
而啇复苏僧尽伏法
盛侗行九吴人同里英以妾通奴密令所最昵常熟顾乙
载尸他所㷊之乙瘗尸城下报已㷊讫后乙偶以他事忤
英泄其事于侗图报复侗反大入英赂谋共杀乙载他所
真焚之莫有知者阅数年侗与英咸疾咸见乙索命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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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刻索马骑忽所豢马数跃倒不起英时问家人九官人
去未荅白死矣遂瞑目
太仓冯副使定赴京携一善吹觱栗者以行以其半道必
求归怒箠之死至京偶宗人府前室中有大井冯下马观
井拱揖数四寻解带置地涌身下起之不活或云其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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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溪桐庐果报
弘治中荆溪有二人同里世交一饶一寠寠有妻艳饶者
谓寠若无以为生过岭某山下有豪苦少主计我能为导
得岁俸若夫妻同往无内顾寠然之先受岁俸之半饶者
为具舟楫至岭下须陆行呼寠先见豪须其仆来共负持
所有寠从屈折山僻至恶溪溪有石桥忽推堕窭入水窭
不善水须臾沉不起候久之知不活哭还泊舟处语艳若夫
为虎所啮堕桥水死我倖脱艳号饶者戒舟子善待我迹
得尸须雇人共挽其载归否则天命矣于是偕艳入山僻
不至前失水处拥去最丛密石岩闪赚人迹所不到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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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若失所归何不侍我华丽终身胜朝夕不给陪酸子愁
眉也艳悟夫死必由所毒恨绝方欲触石自尽而忽见一
虎狰狞猝前衔饶者坐食之尽艳躲石隙免久之虎去悸
跌百觅原路还舟乃信夫死或亦为虎伤是寔恨虎甚于
饶者且以饶者起恶念应虎死夫何辜号不已路人闻之
亦皆嗟叹虎口之不分善恶也日暝忽听呼舟有声舟子
推篷见寠者疑以为鬼寠者曰吾非鬼具述前状思必报
妻曰有虎为汝报之矣亦𫐠前状始知主计岁俸之说皆饶
者阴谋总为艳者而设遂相传虎有大义寠夫妇刻虎而
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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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中有妇同夫陈弄猴为活宿桐庐村僻渔家渔家兄
弟皆无妻有母语陈弄猴不足支两口何不从吾渔可倖
多获遂什猴而从渔久之夜出渔兄弟杀猴者归报其妻
若夫为虎衔去渔母徐语猴妇汝无归何不为吾媳妇以
杀其夫仇必不从且欲发其事兄弟不得己并猴与妇沉
之水妇已死恐人踪迹取其尸纳废冢棺中踰两日妇呕
水渐苏似有人蹴其胁大呼明星至矣妇乃从空棺出遥
控上司之舟行江中者不顾乞食遍告人人多怜之参政
陆容以公事过桐庐特准诉雪其冤令兄弟抵陈狱盖猴
尚活而所弄篾圈焚不化能为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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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农
万历四十年海宁农家王者晚得子数岁不能起立坐一匮
盖十周矣语言如常门以外绝不经见闻呼其父为父呼
其母为嫂百教之不肯作母呼也是年庚申秋坐匮者忽
作恼詈嫂嫂凶吾不过持十千钱从嫂一舟而毙吾而有
吾钱吾坐而食食嫂必十年行去嫂如是不绝口家之人
初闻之亦骇继以为习然一日面作喜色曰明日是十年
前生我时速舂新飨我肉晚当去汝夜子拱手谢嫂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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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俶前世
陈俶字仲止建吕府人幼颖绝为文不搆思伸楮万言老
学不能过尝自以所搆文字焚香袭藏之不令人见曰世
鲜匹我者万历中年十八捷两榜授词林归省泊江上俶
辞僮仆登岸玩月色不觉行里许忽闻悲泣声出丛树茅
檐中有灯火俶心动足自为前徐之泪珠下俶亦自以为
无为然低佪不能归立檐伺久如有持其手叩门者门开
则有老妪蓬鬓发涕泗交也俶局促将辞归妪曰长官何
来妇六十五老矣先丈夫陈志苦读书不遇发愤死嘱曰
吾无子汝无所依莫浪去守此庐则岁时简视吾所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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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令灾水火吾意不释此今十有八年矣此其忌辰也长
官何来荅以泊夜看月状妪坐俶为閒絮俶请遗文字观
之皆俶新制所焚香袭藏者一字不爽俶惊号一踊而绝
妪乃知俶其丈夫后身也官府闻之为葬俶丈夫近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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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建民粟金
江西新建民夫妇小营度日万历十七年大饥夫妇待尽
以巨木桶货得银三分买米半半买砒杂米而煮方熟将
食里长至门索丁钱无以应里长曰即否饭我去亦谢不
能时锅中气腾里长遽前揭视之怒曰饭己熟乃必饥我
夫妻苦言不可里长以绐我手挽将啖之夫妻跪告以故惊
曰何至是急埋其饭地下曰我家尚有五斗粟可赠汝勿短
见夫妻随之以粟归则粟内裹有白金五十两夫妻疑里
长积以偿官粮者持还之曰活我已出望外公乃忘此中
有物耶里长曰此余庄上来并无金在内此天以活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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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僧毒鼓天象毛宽父病语
僧毒鼓不知度何寺游方谙天文崇祯初袁靖者遇之于
金陵留信宿偶夜仰视天象告靖曰乱端见矣时魏𨒫已
烬天下方望太平之福靖曰何以见之毒鼓曰建文齐黄
诸辈愤激无诉作算强死待时为厉匹夫且然附靖耳曰
今燕后几朝矣彼不为巨寇必为逆臣彼自以为是天亦
不能持之诸星已兆之矣时流寇伊始朝野忽易靖亦不
敢语人明季乃发之毒鼓䘚不见于世
毛宽者姑苏贤书其父病为鬼物所凭语同邑侍御李模
吾前身与而子前身皆以负甲为建文君守金川门初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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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已而子中变率先启门入燕师以致吾姓从军四十馀
口俱见害而子积有福骘气旺其传嘉靖中学士杨慎犹
其数劫转世也投尔家尔家虽显不当运且衰矣吾必报
而子模子果病作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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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农误害
海宁梁墩万历中葛氏农兄弟共活无间忽其弟从市归
遇兄田畔猝夺兄锄口作恨声汝害人多吾当了汝兄不
解何故则睨兄脑一击兄闷地且𣣔起复数击已行还顾
曰母留患此动 或活也加击至脑出颅骨尽碎乃已
归见其嫂与妻抚掌曰吾生平好行福骘顷出手吾田塍
颇快人行火之妻嫂方诘干何事快人则里数人奔告田
塍死者莫是伊兄头面血裹苦不涊身袯襫吾䓁习见之
而兄所常被也弟大惊曰吾于此见巨蛇吾恐噬人奋前
糜烂其首未尝见兄也急与众趍视其兄死处即前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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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故畔恸掷地自摧其胸呕出血号曰吾初但见蛇蛇且
昂首与吾斗吾恐被啮故奋力为之吾目不眩未尝敛酒
何至醉不醒人事也因以头触树必以身殉邻佑力阻之
此必前世事若既爱兄抚其遗子女如子女犹之兄存也于
是祭其兄誓灵前无间尔我兄子女亦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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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妪死诺
余乡塘南有吴妪素不信因果忽语其家人吾五十老矣
此后二十日为戊辰七月之望某当 若等家之人疑
妪或以他事故作不快语易之不为意越十日果病则群
骇前言能预知逝期遂急料后事事已料病脱如初则又
群疑为不果望卧求死不淂乃复起理附身之物悉复
卧又不死复起忽曰吾识之矣昔诺西邻一语未报死不
得立呼报之栉沐衣饰俱欢喜容为之乃曰此刻已是都
来观我拱手逝于是事悟夫子夕死可矣可字之解可有
未可者存于妪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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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囚鬼谢
晋中有死囚临市嘱刽者若何法生我刽者曰而未见起刀
便闭目吾叱而走而走不止则生矣及刀下大声死囚快
走䓁什么刽者寔绐之若戏也越月刽者他之晚失宿处见
悾漏灯火趍之室开中堂设位立楮牌上书刽姓名香火
荧然刽思官府去任往往立生祠志不忌刽何德能乃烦此
益心疑急呼主人主人出面色灰如废楮刽者不认何人
主人亦不认刽者延坐诉曰某初坐法将刑淂刽者某教
我法淂疾走免于死感而尸祝之欲令妻子出拜堂下刽
者乃回念前刑囚曾绐之疾走活因急问主人姓名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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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言故即前市者刽者大惊曰吾初绐汝汝已迎吾刃去
矣岂故活乎主人愕忽灭不见堂宇杳然牌位乌有但卧
荒丘而已盖前囚葬处鬼不知非人幻出此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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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厉
江以南俗奉妖神号五显灵公夷坚志云独脚五通者是
也又或称萧公大约山萧野魅之类吴城西楞伽山是其
窟山中人往往见五丈夫拥从秉炬出亦或乘人衰危入
室移床掷物甚出火烧屋好淫惑妇女心邪年当夭者多
遭之魅交时昏仆如醉醒言其衣冠仪卫不凡或夫伴妇
则偎妇傍至厌其夫不与近徐岐之友尝被挕去一筐钱
仰骂之自空掷下钱犹热窗眼中偏置寸许𥿄人面目悉
备或见人手映窗其指通红如火主人布沙于地闻履声
按迹数十尺有咫又医士陈生见梁上露人手滴血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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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食忽有人面如车轮者攫其食啮床后咂咂有声又沈
流金者夜见家中光怪铜锣空行百步不坠梁垂二络如
发挂水二盆不漏又洪以严者见一僧缓步屋春瓦为之
碎呼之忽灭煮饭铛中尽化为泥又沈生妻吕氏被魅死
两日复苏魅每至其家呼吕为娘生儿无血俱下墨汁周
岁魅曰吾攫去矣儿遂死又伪吴李伯升裔李氏归夏姓
初嫁日下舆忽歌舞唱呼自称五圣夫家畏惧设祭妇从
卧房奔出赞扬若巫行案如飞杯果不碍尝以刀自割不
伤若失心然又张氏女衣红经祠所忽发颠通夕阖户歌
舞不休后嫁一人朱 魅随朱家朱母本媵也氏尝呼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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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婢与人应荅常作京师人语又沈宁妻年三十矣忽见
空中列炬数百红袍三山冠者自空中下灭烛魅之金帛
簪珥随心而至夫利之盛疑致其来又陈梧义女为所魅
赐名五宝女女言人祸福颇验又刘福女见一人黑衣若
仆隶状来与通梦至其家一日似有尊贵人传呼出黑衣
畏伏地贵人数之吾用无数智算汝反借吾妄行黑衣称
罪送女归魅后不复至吴郡尊经阁相传阁上有祟有少
年与其群约能独夜睡阁中 敛以醉之少年腰利器登
阁仗梁上久之五丈夫呵从至列殽果礼馀器皆黄白少
年梁上大呼众伺阁下应声五丈夫疾去少年裹酒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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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俄传钱缣铺夜失酒器若干质之果其物赎归众服少
年胆气竞捐囊压惊官府闻之召见与以武衔而尊经阁
永无妖属
南闱系锦衣指挥纪纲宅犯败后数科入试士子夜深闻
悲号之声从地起渐大如万马腾踏官吏无不闻之试者
亦率不以为意盖纲常活埋其家之人于地死不化久之
亦声寂
成化壬寅春吴中疫五环泾一家止七口尽死近市治棺
者见一老至门不持一钱须捾七曰但载我并棺至家与
尔值也但我家无钱止小麦二十斛我居西北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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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酌多寡请先上岸入汝治棺者乃偕舟子继至见七尸
横床拓老亦与焉惊语西北邻果有麦二十斛适值棺价
盖鬼现形治死具也
余姓查老死复归舍闻声而不见影饮食晋接笑语如常
又苏州支有孝廉失其名家祠中有二树偶伐他用有魅
怒作恶火处处起扑之则移去但不焦灼祠中土偶忽起
自行至登屋踞坐俨如生者竟毁其祠后更置始安
洞庭东湾茹家园有神无形能呼人姓名谈世隐事自言
终南山道人每空设酒杲乐宾语杂谑浪亦善吟咏好事
者为代书帙初句曰自入空山历岁华几经叶落几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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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诸君问 我原踪迹太华峰头第一家又曰洞庭秋水
碧玻瓈日浸东方月浸西万里红尘浑不到可能著我道
人栖
惠籓令黄监即两淮促例给盐引诸啇附籓盐百帆黄河
逆上忽大风作浪惊天他啇舟率覆溺藩艘危黄监率
舟人咸拜虔祷曰即诸舟福薄王爷天祐自应嘿庇忽
篙子一人狎波涛飞行登岸坐地作高声拍手曰莫坏
莲池舟语讫风止舟淂舣岸风又作则篙子又呼道昆昆
为我冯将军致书伊主莲池上人道昆者黄监名也索笔
走书起句云忆昔山门同作和尚尔转王官快乐无量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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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辛苦万状云云掷笔醒彼不识字何知黄监名王闻之悟前身
朱华有免少年偶出野遇一青衣女以为村艳稍出言调
之女遂硕谐少年来朱华室家人疑以为着𥚢少年欲
之女久不复顾忌灯下无人往往与少年 体坐家人骇
大呼猝入女不及遁猝变为少年眉目起处衣冠言动绝
肖两少年不辨真伪父惊持刀口大言吾并杀二少年
即吾子不惜也自是绝迹不至未几朱华族人号一平者
早起呼其仆从陆之县勾当家距县半程也曰午一平归
家人曰岂不果县勾当乎胡半道返也一平曰仆去足矣
吾归入室与妻絮语不入县状妻不疑曰暮仆归未入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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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同伴主人 归途遇相好间话诫我先归忽见
一平自内室出仆骇曰吾以为后而间道先归乎巳而又
一平至两立面目衣履无二家内外咸骇莫能辨语前隐
事以难之咸能对悉甚真一平指伪者为伪伪一平又指
真者为伪并欲栖一平妻榻妻惧逃之母家一一平随亦
至母家此一平又恐伪一平之乱其妻急趍之妻母家又
两婿一平矣一平妻终两拒如是踰月食必两一平共食
寝必两一平共寝书作举动先之必后之大率先之者真
一平而后者为假然入室絮语又似伪者先之故内外家咸
无如何久之 平存一平归其家此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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鄞县事可知一一 妖不魅少年魅一平能作男
女两相
僧梦津与其道友共五人拟朝五台或劝之间道可捷十
之三大率荒岩邃涧但须裹在道糇粮无宿头却亦无盗
贼五人满钵行中道发石火炊炊方熟四人走山观胜去
一守炊忽炊旁数十步石爆有声声已裂罅如掌大出小
儿长尺馀祼无发皮肉微红具眼耳一如人手足近猿猴
爪长于趾声如鸟细不可淂而知亦似有笑须臾又一儿出
亦前状但身色稍白则相扶而行梦泽骇故潜其形伺之又
七八儿出 戏不己逡巡见所炊竞前启瓦罐手掬罐熟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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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畏热踉跄争恐后须臾尽守炊骇远避伺久已四人还共
声走之次第入石缝五人乃窥缝无所见抵五台五台僧无
解此者五人既大道还梦泽成都人亲为余言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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