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录志卷之三十一
　　数志总论
理穷而数禅之天地不能违也古今尚烛计吉凶之故易
乃预占之事起于极细而万物之情系焉周之初兴谨权
量审法度先于诸善政正以其细而所关最钜也惑乱之
世吏之蛊民大率以无制行其渔猎其最大者土田乾没
几于半他更不可曲指而盛衰向背以分明季辽饷之加
不能以数欲以疑计乱庖牺之一画岂可得哉

　　数志
凡分寸尺丈引名曰五度天以三百六十地以捌拾一是
为度始
古以百升为一斛是即后世所为一石也嗣改五斗为一
斛取其轻而易举实古斛之半也按米一石重百二十斤
正合四钧为一石之说然各处多寡不同楚中尤浮常额
两足平移十二步准是五弓盖一步准二尺五寸也凡八
百六十四步合三百六十弓准二百十六丈足是为一里
亩法古今不同汉书盐铁议曰古以百步汉以二百四十
步为𤱔明俗语横十五竖十六一亩足盖以十五乘十六

正合二百四十之数如汉法若古百步以明弓准之当四
分彊耳古一夫百𤱔当明四十一𤱔也
家语云布手知尺布指知寸舒肱知寻盖用手拇指距中
指一乂为尺两臂横长刚八尺为寻中指中莭有二纹准
上一纹为寸后世营造尺准下纹不知始于何时总之以
古准今每尺当今之七寸七分耳然亦其大略也人身长
短与两臂横衡适合是人生四方不差分毫长短殊则指
臂皆殊何足为准程子言十尺当今五尺五寸弱然则文
王十尺止五尺五寸汤又降之是最短不足异矣应以寸
七分为准顾裁缝尺较营造尺多二寸至江以北或竟多

营造尺六寸许亦各处不同
明官斛制夲于宋相贾似道元至元间中丞崔彧上言遵
行口狭而底阔倾倒无滞遂历代用之
相传国初刑部尚书开济以册书易于增改遂以一二等
数加添笔画为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伯仟万京省通
行或曰此法始于宋边实云
逆瑾用事贿赂通行讳一千为一干一万为一方至于江
南衙门胥役每折十为一常以十钱为率

罪惟录列传卷之三十一
　叛逆列传
　　邵荣(赵继/祖)
邵荣以功历官平章尝败周兵于馀杭奉命救处州苗乱
围湖州不利破其援兵荣勇悍善战与太祖同起兵恩谊
特厚自平处州益骄蹇出怨言元至正二十一年与赵继
祖谋叛伺上阅兵三山门设伏欲起会大风猝发吹旗触
上衣不解上疑他道还为宋国兴所告帝亲鞠之得实为
涕泣与诀㐲诛继祖濠人初隶滁阳王麾下为太祖所亲
信取镇江克常州攻江阴历升院判

　　论曰与布衣　恩谊不薄且无所激而太祖兵威颇振
　　　　　　　何所恃　为固问设伏三山无耳目环集者
　　乎或　宁之告　逢灾异不寔也亲鞠何求而不
　　淂矣

　　蒋英刘震李佑之贺仁德
蒋英刘震苗军元帅也初隶杨完者麾下太祖下金华时
完者见杀来就款俾城守元至正二十二年叛杀参政胡
大海及其子关住郎中王恺总𬋩高子玉䓁胁同佥宁安
庆院判张斌从乱典史李斌怀印走朱文忠遣元帅何芒
明等驰救兵次兰溪贼惧掠城中子女降周与潘原明协
守杭州及原明㕥城降太祖命悬大海像刺英震心血㕥
祭之
李佑之贺仁德亦苗将与蒋英䓁同部既降大海令守处
州金华　约同日起于是叛杀院判耿再成总制孙炎

知府王　及朱文　文忠遣元帅王佑屯缙云遏其
横溢会上遣平章邵荣讨贼战仁德于刘山败之佑之自
杀叛党悉诛
　论曰英震䓁系苗军族类异易形恩怨其狂鸷也
　性也佑之䓁相因而起则初之并遣金处误恃为
　犄角而失之哉

　　熊天瑞(周/遂)谢再兴王宣(迭里迷失乔/佥判宗玉相)张良臣
熊天瑞湖广荆州人以乐工乘乱聚兵从天完掠江湘后事
陈友谅攻陷临江吉安及赣州以参政守赣兼统吉安南
安南雄韶州诸郡署其帜曰无敌自称司徒平章军国重事
元至正二十二年降将孙夲立守吉安天瑞攻破之夲立
见杀大都督朱文王战复之汉犯江西檄其兵不应友谅
死伪遣子元震往援不果至意图广东以舟师下胥江元
何真逆却之还赣常遇春邓愈总兵合讨不克环困之令
汪广洋驰谕不省明年援绝粮尽使元震诣军门乞降尽
献其地　帝戒诸将善伺之果奔士诚为士诚制炮

多中伤　石尽　庙甓砌为炮具及城破执伏诛
吴元年茗洋贼阎遂归款复叛讨斩之
谢再兴以故旧从渡江长女妻朱文正次适徐达子出都
督诸全所信用左右总𬋩万户糜与王二人潜贩鬻杭州太
祖以其泄国事诛之召再兴还京师而使李梦庚以参军代
之久之上复令再兴往守元至正二十三年夏四月再兴
忿梦庚出已右遂叛杀知州栾凤凤妻王以身蔽翼凤并
见害执梦庚降周导寇东阳败去寻与弟谢伍为士诚守
馀杭朱文忠䓁合兵围之使人绐伍尔兄以小隙外走非
尔罪早归命可以不死伍乃与弟侄五人出降与再兴皆

磔市
王宣兴化县人元末为司农掾会黄河决自请以都事治
河工成授招讨使走芝麻李复徐州授义兵都元帅历镇
沂州已升宣及其子信俱为平章洪武元年大将军北伐
帝以书谕之不省达师抵城下使梁镇抚入说之已约降
缓攻待之梁既还宣复闭门拒守达怒攻之急乃出降子
信方出募兵达令宣手书招其子子不从与兄仁走山西
宣伏法是年已降故元留守迭里迷失谋作乱玉田知县
史琅发之就法又济南乔佥判降复叛讨平之明年故元
降臣宋　以兵散　谋乱河南同知徐麟诇得其期先

期发平之
张良臣系思道弟为元守庆阳与李思齐相唇齿洪武元
年思齐以临洮降思道惧嘱其弟留守而身跳宁夏为王
保所执良臣闻之请降太祖方驰谕大将军达良臣兄弟
谲诈母为所中达遣右丞薛显往受降良臣杲佯郊迎而
夜袭显显走脱达怒围庆阳严城下良臣父子方聣井𣣔
下指挥朱杲持之出送大将军正法
　论曰天瑞自大故傲而再兴胡以肺腑辄亦二不知天
　并不知人矣兴良臣之伪降可无责也而亦名之为叛
　所为义不可不正者欤

　　玉琳兰秀曹真
玉琳新涂县僧也洪武中与其党杨文鲁尚敬䓁聚众为
乱建元天定未几官府捕诛之
兰秀昌国县山民也洪武中偶掘得方国真旧印遂妄自
大聚众众争附之破象山县县民蒋公直王刚甫等伏义
兵东祥山诱贼中伏擒斩之诏赐公直白金百二十两
曹真广东海寇也洪武中作乱势甚横官府不能制延安
侯唐胜宗南雄侯赵庸合讨平之又平浙寇吴达三叶丁香䓁
　论曰天命有归反侧子徒不自活玉琳䓁三人而外沅
　陵向珍八　县饶一箴乐安俞胜真州王昭明惠安陈

　同绥宁县　天祐浦城李清郧城易文通高州何均善
　川中田大虫彭普贵程乡钟文远惠州谢以青英德周
　广生海阳曾承荫韶州郭曰辉龙川苏文山河南朱黄
　头黄田袁万山云都夏三蒙化高天惠会同王汉阶文
　千户张者光后弄众洪武中总之不能为乱者也故不
　为传永乐中浙之丽水周叔光福之政和王均亮䓁叛
　杨荣曰此愚民攫食急之未易获且坚其为盗之心遂
　抚定之

　　曹钦(叔吉/祥)
曹钦者正统间太监吉祥之从子也吉祥不知所㕥进常㕥
都督监麓川军功弟整世锦衣卫副千户侄鉣世锦衣卫
指挥佥事夺门功与石亨并见宠用而封从子钦昭武伯
即以为嗣子又官其兄铎从兄䥧皆都督吉祥为人煦煦
小惠不识文墨时恐事归司礼赞上颛任内阁笼内阁附
已不如意辄中之寻与石亨争宠利短亨上前亨曰即内
外惟尔我胡自二吉祥悟与亨相结驩表里彗星见言官
张鹏䓁以吉祥与亨䓁致之率台臣论奏吉祥䓁款内阁
徐有贞李贤主使牵帝衣哭曰夺门时出万死立功鹏内

官永从子　永诛非罪曲承内阁杀奴奴死矣上为下有
贞贤狱寻谪外益更钳制言路令御史给事中年三十五
以上者留任以下者调外三十六人会风雹之变乃止自是
吉祥与亨出入禁中侮上弄权上心久厌之已而亨伏诛
上并韦曩所冒功官而吉祥所庇诸达官如故锦衣指挥
逯杲始亦由吉祥进既为上觉察石曹两家阴事急吉祥
益结诸达官为死党钦虑旦夕不测悒上有异志偶问客
冯益古有宦官子弟为天子者耶客曰君家魏武中官节
之后钦大喜出其妻行酒冯先生然未有以发也锦衣百
户曹福来钦家奴私出贸昜钦追获箠楚之几死言官劾

钦擅治职官不奏送法司与私令家人出不给文引三者
皆罪上姑曲赦之而下谕公侯驸马伯等官母蹈此辙钦
惧不免杲复伺钦甚迫于是与其兄弟都督𨭐及铉从兄
䥧若其党达官都督伯颜也先䓁数十人谋曰县官持我
急不发者行为石彪续矣会卤人边上令怀宁伯孙镗统
京军出钦密约掌钦天监太常少卿汤序为选日庚子昧
爽上视朝荣遣先一日钦分勒死士番汉军五百馀人约
朝门开拥杀镗䓁夺门入而吉祥内直庐素所部禁兵且
可为内应遂以二鼓起时镗与恭顺侯吴瑾广义伯吴琮
方待朝朝房而都指挥马亮与阿的纳帖木儿孛罗完者

秃亮数人从钦席亡去告变镗镗密以闻钦㕥亮䓁亡去
益急疾驰逯杲门杲出且骑斩之碎其尸恨都御史寇深
初与善而卒廷劾之与钦索西朝门得深深方俯著靴刃
及破其身为两庶吉士杨安者被伤死学士李览待朝东
朝房闻变惊恍出则甲而刃者数人砍贤肩伤耳少选钦
提逯杲头来叱刃者执贤手曰我一门尽忠迎駌何所得
罪而杲必欲谮灭之诚不得已出此贤曰即此可诚告上
钦勒作奏从吏部尚书王翱所贷楮笔㕥钦意伯奏成从
长安左门匕罅入门久不开久之守卫军拆御河之岸砖
以礨门钦往来啸呼睨贤刃者数吏部郎中万棋曰不念

李曾草尊公碑文好意钦乃与鏎去更索兵部尚书马昂
而广宁侯安突遇被伤时天已曙怀宁伯孙镗令其子軏
及辅大呼越狱变获者重赏征西诸军母行也稍集至二
千人工部尚书赵营披甲跃马奋呼市中曰好男儿皆来
从我杀贼亦集数十百人时钦退屯东华门出䥧接战镗
自辰至午镗击斩䥧钦中流矢驰去猝遇恭顺侯瑾瑾战
死軏奋研钦膞寻亦战死钦创甚还驻东大市街相拒至
酉铉以百馀骑往来驰突者三镗发神臂弓射之追斩铉
钦等还攻朝阳门不克悉走安定东直齐化诸门门尽闭
雨甚顷之会昌侯孙继字兵亦集钦遁归匿井起杀之亦

并杀铎是日上御午门下吉祥都察院狱明日磔于市并
追磔钦铎䥧等以殉籍其家伯颜也先汤序冯益等皆伏
诛追封瑾梁国公赠深太子少保軏百户而继守贤昂䓁
皆加官进马亮阿的纳等右军都督佥事赏赉有羌而钦
妻父贺老独免贺老先见钦贵盛绝不与往来钦为求一
官力辞去
　论曰吉祥计欲仍南内帝而立皇太子果太子忘其父
　南内则可不然胥溺矣总之负疑不自安而逯杲等之
　激之乃出北顾文达非忘曹氏者久在其算中而帝不
　知之观浚睨刃而获免岂与恶巳甚者同日语哉

　　唐赛儿
唐赛儿山东蒲台县民林山妻也少好佛自称佛母山死
祭墓归得石匣山僻发之有妖书及宝剑一因削发为尼
以其术诱里闲随所须皆可致又诡言能知前生后化剪
𥿄为人马立起战阃永乐中往来益都安州莒州即墨寿
光诸处于是莒人庵彦杲䓁各率众从之以红白旗为号
兵数千据益都卸石棚寨青州卫指挥高凤以官兵蹴之
败散上敕安远侯柳升出讨伪降夜袭杀都指挥刘忠升
分兵追捕获贼党刘俊䓁及男妇百馀人赛儿遁去时贼
党宾鸿䓁攻安丘急都指挥卫青别备倭海上便宜移杀

安丘斩贼共六千馀人贼平诏以升逗遛且忌下狱论罪
而赛儿终不可获上令法司尽勾山东北直尼僧诣京师
诘问先后几万人妇女事佛者为一大厄既而捕得之临
刑刀不能入不得已桎梏狱中蕟卒卫也未几伺间忽解
脱去不知所终时坐失赛儿伏法者甚众
　论曰间赛儿将欲何为

　　邓茂七(蒋福/成)
邓茂七者江西建昌人名云正统间杀人亡命依闽宁化
豪陈正景家以豪侠为众所推有司立茂七为墟集长远
近啇贩咸就之渐恣横为仇家所讦遂与正景拒捕率党
劫上杭还攻汀州推官王得仁三战败之擒正景伏法茂
七突据杉关连攻光泽及邵武破顺昌去之是时尤溪垆
主蒋福成弃乱呼无赖旬日得数万袭尤溪据之遂与茂
七合拒官兵于沙县同知邓洪䓁兵二千人尽败没御史
丁宣使人招谕杀使者出谩语旋据贡川沙县称闽王置
里图甲役御史张海使二都指挥提兵四千剿之贼以二

十人伺隘截杀二指挥势益张十三年䛇都御史张楷与
都督刘得新䓁往讨之楷道攻处州贼叶宗留都督陈荣指
挥戴礼并战败死上方命尚书金濂宁阳侯陈𢡟佩征彝
将军印及保定伯梁瑶单江伯陈豫益兵出讨而副使邵
宏誉己小败贼太平驿都督得新大捷建阳杀贼千五百
馀人于是招贼徒黄琴䓁三十馀人而沙县贼首张繇孙
䓁自首复业琴遂诱擒伪将刘宗罗海郎七䓁而楷复杀
贼千馀人于延平城下贼众稍却移寇建宁左参政张瑛
署府印战死盖茂七尝保险高岭指挥其众至是张繇孙
与罗汝先䓁还入间贼令茂七弃险亲攻延平则金濂䓁

大兵亦至合击设伏追杀茂七中流矢死馀贼复拥茂七
兄子邓伯孙聚后洋有女将军者廖氏妖淫善幻术最骁
捷平江伯豫并分道合击指挥王钺廖于高阳里诏以黄
琴为主簿罗汝先为县丞赏其间贼功
　论曰幸而茂七伏诛迟六闰月土木之变乘势画仙霞
　而自为尉佗计夫谁禁之女将军廖与赛儿唐易地而
　处恐高阳之里不复可问或云茂七沙县民初从御史
　柳华檄为总小甲率乡民竹伍以防寇与弟茂八称侠
　健其乡佃田例租外有馈亲上岁　额邓独倡其乡免
　馈且令田主自运田主以破例闻县拒捕杀弓兵刑白

马而起

　　叶宗留(叶希/八)
叶宗留处州庆元人也处多银坑民无赖者并缘为奸利
正统十三年秋宗留聚众盗少阳坑无所利复遍发云山
诸坑及政和之少亭不足食恍然俉曰以此众而困诸万
可得哉不如掠人便众喜诺数日集千馀人招龙泉人葛
七为教师习兵器遂由浦城劫建阳躝建宁截路车盘岭
行旅昼断会都御史张楷奉命讨闽贼邓茂七道梗指挥
戴礼请先宗留身战贼黄柏铺杀伤相当宗留中流矢死
官兵不知也贼退入山复拥叶希八为渠魁出劫据十三
都礼与都督陈荣进击大败荣礼皆死之楷以勤命疾入

闽希八益肆焚浦城过龙泉从者数万人拥据云和山中
严水贼杨希鲍村陶得二䓁各率数千人归之遂掠府城
工部尚书石璞总兵官徐恭率兵二千讨之恭闭关不敢
出战城中乏食贼攻城益急参将沈鳞耿定王晟皆败死
䛇张楷平闽还定处州至是楷驻金华令军中制竹笆先
驱当乐槊尝留笆不得去战铜山胜之贼死者千一百馀
人卤百馀人贼阻险自保浙江佥事陶成以贼中亲属何
受䓁三人为导单身入贼巢招之于是贼党陈諌胡先出
伏款而希八杨希陶秉伦䓁十馀人来归给帖令复业始
知留已死黄柏铺绯衣负创者是也移日贼党余海四陈

川十余卞䓁三目馀家亦出降并令复业招抚男发二万
馀人其陶得二引去已复行劫楷奉玺书再谕之得二䓁
焚其寨众尽解散会英宗北狩朝议㕥荣䓁死坐楷罪功
不得录
论曰掘地不淂遂攻城夫希八穷不足为寇何至楷动众
经年蔑师败将至以老母百口为誓辱亦甚矣嗟功成尚
不赎陈荣䓁之死哉

　　黄萧养
黄萧养南海冲鹤堡人貌浸眇一目有智数坐盗夥收入
狱踰年所卧竹床枯忽青渐生竹叶同禁者㕥为异徵计
匿利斧饭中斩狱凡十九人其党舣舟待遁入海啸聚群
盗旬月间至万馀人于是攻围郡城官兵禦之辄为所败
城中饥几不守都指挥使王清自高州引兵赴援时有小
艇故载柴及盐鱼者急桨若避贼状官军问贼萧养何在
言未脱口伏兵出柴中擒清尽歼其军押清呼门清不从
骂贼死萧养既屡胜遂僣号称东阳王纪元据五羊驿为
行宫授伪官百馀人正统十四年命都督董兴总诸道兵

征之明年兴幕下文生　随行至半道夜半鸡辄鸣语
兴曰鸡不时鸣由赏罚不当硕公严核军令经清远峡有
白鱼跃舟中轼曰此亡纣之徵往必利时萧养聚舟师千
馀艘湖南势张众欲请益兵轼曰益兵则旷日敌为备不
如以狼兵猝击之三月有大星堕贼营轼曰四旬之内贼
授首矣至是兴与贼战大洲头大胜萧养中流矢擒伏诛
馀党悉平兴后封海宁伯天顺中坐曹吉祥党谪戍广西
　论曰萧养亦应列星乎僭号东阳五羊动众亦一奇也

　　刘通(李胡/子)
刘通者诨名千斤河南西华县人有膂力能手举石狮众
乃诨之郧阳多山元至正间流逋作乱不能制国初命邓
愈剿除之空其地禁流民不得入然地介湖广河南陜西
四川四省多旷土山谷阨塞林箐蒙密天顺中岁饥民徙
入不可禁聚既多无所禀约束其巧黠者遂自相雄长锦
衣千户杨英尝使河南闻其故疏请散遣其众硕占籍者
听不报先是正统中通惑于妖言往襄阳房县与妖僧允
天峰谋为乱至天顺八年有石和尚者名龙通遂奉以为
谋主以刘长子名冯喜者为国老以苗龙苗虎䓁为先锋

通子聪具约束于大木　黄旗据梅溪寺伪称王伪号
汉改元德胜署官校众至数十万襄邓汉中之境屠掠出
没西至汉沔东至蕲黄民无宁居成化尚书白圭为总督
抚宁伯朱永为平卤将军至漳南湖广总兵李震以兵合
剿分道进败其前锋冒险深入擒刘通苗龙䓁四十八人
磔之而石和尚与长子䓁复遁穷岩攻劫巫山太昌䓁县
治圭复调参将喜信䓁穷讨贼诎指挥张英下艾总旗者
遇长子相抟绐曰若无主名以石和尚来可受上赏长子
果内间縳石和尚出旋获刘通妻连氏伪国师常通伪给
事中王靖伪都指挥苗龙张石英䓁三十人伪千百户张

刚䓁六百馀人前后斩首万千馀级诸郡邑悉平论功走
加太子太保进永抚宁侯而震封兴宁伯英被谗不赏他
坐死时寇虽平戍守未设未几馀孽李胡子复乱流民归
者至数万人势复猖獗七年䛇都御史项忠讨之诸将急
进兵忠不可以流民陷贼多不自意乱猝不得脱乃持榜
入山招谕于是山民卒携老糿来归者四十馀万贼不能
止势渐不振然后纵兵入斩者二千馀级贼党执杀李胡
子以降遂发兵搜捕诸山谷尽徙出之发还乡者百十四
万馀人编戍者万馀人诸郡邑复平进忠左都御史十二
年流民以岁饥复集如前有司例屏逐祭酒周洪谟尝作

流民说以哀之于是令都(御)史原杰出籍流民得十一万
三千馀户硕归故土者十之一馀各占旷土限丁口给之
割湖广竹山地为县割郧县设郧阳府分置郧西县割河
南南阳汝州唐县地分置桐柏南召伊阳三县析陕西啇
县地为商南山阳二县而升啇县为州以郧阳府统郧房
竹山竹溪郧西上津六县仍立郧阳行都司及郧阳卫控
制之设都御史居郧阳兼制三省八郡称抚治其后野王
刚何淮䓁甫倡乱辄讨平之盖无所逋逸回邪不兴自易
帖也
　论曰驱逐流民而蜀以亡见之唐季矣古有分土无分

　　民二语诚属远略夫无以畜众致多失业之民且不谙
　　经野徒吝不耕之土昔人称项忠功在一时而原杰功
　　在百世诚有然也明末张寇求牧此地熊督果能如原
　　杰抚治之疆理之或倖渐贴而但图苟安是逐虎而与
　　之以嵎非计矣明定武之运延此亦以其险故

　　王臣张金峰(枼冲宋文/元圆晓)
王臣不知何许人初以奸利受刑折胫号王瘸子淂异术物
经其目辄可空去或耴人财物投水中则自袖出成化中
夤缘近倖淂为锦衣千户与太监王敬奉命采药湖湘江
浙䓁处所至纵暴横索无度括耴江以南洔画玩好殆尽
拘苏庠生概与录妖书诸生陆完辈激起殴之巡抚尚书
王恕疏臣与敬且为不轨敬充浮军弃臣市传首江南
张金峰妖僧也不知何许人初游陕西朝邑颇以药饵符
咒惑众县官逐之乃往聚众终南山自称释迦佛与其徒
行安行兴䓁各有名号裂帛　旗祭以婴孩刻日为二十

四渚天大会男女焚香啖以　起舞𣣔归则咒虎豹
当其路不淂去胁逼行负不从者杀之悬其尸于树成化
中事败获之以正法又宋文元者浙馀杭人馆于徐历山
家淂异术白日有鬼为役每呼仙童随所须则自侍巾栉
进衣履携杯灭蠋研墨伸楮无不如意但不雾形声至或
怒遣则飞砖走石叱去乃已久匿迹时有桑冲者淂大同
山阴男子之术先是有男子貌约似妇人尝貌为女贾
历诱良家闺閤以魇魅法乱之既醒不能言无觉者冲
为其弟子尽淂其术历四十馀州县如归其家偶至吾州有
无赖子强　淫之拒不淂泄其非女状所在闻之官狱具

并捕其徒七人诛之隆庆庚午妖僧圆晓以假尼诱乱浙
之馀杭按察吴教传收之伏法又真定女师亦伪为者付市
论曰事起于惑众常至于动众臣恣趄金峰亦岂能以
　狂药啖正人哉冲等之乱风化万死不足赎也而文元
　韦不以术惑人

　满俊
满四召俊故元部落把丹孙也国初把丹以众附授平凉卫
千户其属散固原开城䓁县号土达满四骁捷好杀时出
劫行掠牛马聚恶少食饮参将刘清指挥马杰稍法绳之
入贿已又以他事收之入贿已四乃大恨曰吾徒为二人
作家不甘成化四年通渭县民避徭匿满四所而致仕都
督张泰家被掠畜牧或指土达张把腰卤为之时袭把丹
升指挥佥事满璹者为满四从子奉上檄捕满四及张把
腰急满四遂与其党李俊谋袭劫璹号集土达叛入石城
㩀之石城去平凉千里东西山壁峭数十仞非引绳不可

登垒墙山罅二三丈城中无水循栈道得数石池盖昔人
通之以避乱者刘清与战不利再战都指挥申澄死之贼
势益振敕巡抚陈介与宁远伯任寿会宁夏延绥兵合剿
时宁夏兵先至督兵广义伯吴淙勇介疾入贼伪迎军馀
冯信曰勿轻我劳乏水俟之淙不听贼驱羊前挺木棍其
后官军大败遗器械资贼甚夥介欲自杀贼乃驱诸土达
悉入石城可二万馀人间从靖宁州路掠衣布糗米诏逮
介䓁狱八月出都御史项忠总督军务刘玉充总兵官发
兵五万五千人往攻之复擢马文升为都御史出巡抚陜
西协剿忠文升先后至固原得贼炮遗书硕宥罪居石城

免其徭忠以为贼计缓兵辄分各道进延绥兵首失利逼
城伏羌伯毛忠违令攻东山入隘死之总兵刘玉被围城
下中流矢且溃忠斩退缩千户一人㕥徇阵定玉护创还
是月彗出西方兵部尚书程信议益兵以抚宁侯朱永出
大学士彭时度忠能办此请永饰装待报行时环攻久文
升与忠谋必绝其刍汲釜鱼自毙日引兵搦战贼坚壁必
不出巳请降要忠文升入城忠单骑率二卒往满四诉忠
初参将刘清指挥冯杰敛贿诸土达诸土达怨杰清出此
乞宥死请降忠许之而㕥满璹被劫叛非其意璹随忠出
既满四念罪大不可赦复拥　索战而内自为乱忠䓁急

乘之贼众多有出降者有杨虎狸(一曰/虎力)最骁为满四素心
膂亦降遂与盟令入为间诱满四出战虎狸诺去遂耀兵东
山而满四果听虎狸间乘白马出是日贼矢多向上战良
久伏发执满四复擒其骁将马骥南寻䓁踰日城中复立
旧达官火敬为主逆拒忠䓁益困守之十一贼溃出分捕
斩首数千级惟满四从子满能号太平舍人最狡捷跳入
青山洞乃用火薰之出就擒遂彝其城纪岁月而还时尚
有馀贼百馀人走据彗帚山明年贼首毛哈喇亦被诛尽
夷其险是役也失一伯三都指挥官兵死者数千人寻于
石城迤北古西安州增设一千户所升固原为卫防之兵

未还报北卤入河套咸曰倖也不与卤合论功憎监军太
监刘祥禄米玉升左都督馀升赏有差
论曰此都指挥申澄轻死以勇满四也计不反顾乃益
䲭张果得炮书时宥石城而缓困之一力士事耳掌大
城动摇中外将卒麋废阃算何如㦲百口马项功太平
　日耳震之矣相传满掘地淂印元帅府事以是横劣火
火能为腹心马冀南斗为股肱咬歌保歌为瓜牙从子满
能满玉为羽翼众　动俊乃从之

　　孔布
孔布托言曲阜人衍圣公家人子身长七尺馀垂手过膝
年十七师事少林僧存老授㕥黑夜钉身为鸦瓦飞法三
年告去存老戒勿取祸布乞食庐州大姓蔡氏家㕥雄黄
涂裘悬之垣上有光蔡出见㕥为布能空飞敬礼之布遂
自言二十五当大贵蔡不即信遂跨凳行中庭扶二瓦飞
出垣外遇句客人张洪称为军师洪有勇力颇谙星术遂
传其术还至蔡家蔡以女妻之目为后称蔡爱国公爱国
公又以族女进为妃于是愚民转相告语拜奉者数十家
于弘治二年之五月起事众各焚其居操农器以前至河

南官军逼之围数重大败连坐彝灭者三万人爱国公被
执伏法而布与洪竟以术飞去不可得存老亦逃去
　论曰吾恶其借曲阜之姓也曲阜只有镛安淂有布

　　蓝廷瑞(刘烈廖惠/鄡夲恕)
蓝廷瑞四川保宁人尝从山中得古弃印寻又掘地得一
剑遂以为有天瑞时保宁贼刘烈反聚众掠陕西僣称王
官兵累败之烈不知所终正德四年廷瑞乃与其党鄢夲
恕廖惠䓁諆反收其馀众复起势猖獗伪称刮地扫地䓁
王众至数万人侵湖广郧阳破通江县诏尚书洪钟总制
会四川湖广陕西兵讨之四川巡抚都御史林俊连败之
于枕城峡及湖广之镇坪茅埧擒廖惠戮之杀溺死六千
馀人廷瑞奔红口合夲恕越过陕西汉中三十六盘至大
巴山官兵追及复大破之贼弃辎重走会总制钟与俊议

不合每牵制贼以间收集散亡势复大振攻烧营山县治
杀佥事王源钟乃檄兵分路进剿六年湖广参议方璘䓁
追贼陕西之石泉县贼穷求款许就四川东乡县之金宝
寺以听然贼实无降竟越期十馀日始至使人请营山县
治及临江市驻其众必质一旗官乃出钟䓁咸许之贼意
伺防弛突走而官七哨匝守不得间遂以所掠女子诈为
已出硕嫁领兵土舍彭世麟为妾结驩钟许世麟受之遂
伏甲世麟宅廷瑞与夲恕䓁以女故就宴半酣出縳之分
剿其馀众尽论功钟加太子太傅俊升右都御史馀升赏
有差是年江津县贼曹甫复聚众作乱攻围县治杀佥事

吴景僣号称顺天王都御史后另调兵击败之于元旦出
不意诛甫甫党方四任胡子拥馀众走綦江入思南石阡
䓁府后方有事蓝鄢不暇追袭方四䓁遂呼集复众数万
四伪称总兵任伪称御史馀贼首二十馀人伪称评事䓁
色号犹死曹甫为王思报复势张时贵州兵败之于思南
播州兵败之于三跳诸处先后擒斩三千馀人贼由贵州
复入四川攻南川马头关东乡永澄䓁处百户柳芳战死
钟与俊檄各路兵夹剿之败贼江津之合小坪破其四营
贼以八千人舁攻具向江津官兵迎击连胜之贼据高梁
自保俊䓁遣人招抚贼诺至期不至复令所获贼家属往

说之贼尽杀其家属不听抚且云自散乃从于是副使李
钺䓁督兵六哨入贼不能支大溃斩伪御史任胡子追杀
三十馀里生得方四妻妾四遁走还斗随复窜其妻妾去
遁入思思境内不可得是役也合前后斩获及堕溺共七
八千人俘幼男妇女三千四百馀人捷闻赏各有差俊不
令中贵子弟从军升功故虽功成权贵忌之自度不为时
可辄以疾乞休台谏累奏留之不起旦去蜀人号泣于道
谢事从方四䓁馀党复炽又贼麻六儿喻思俸骆松祥范
藻䓁先后倡乱两江重庆之地骚然钟坐玩寇落职都御
史彭𣽎代次第尽之九年蜀平

　论曰俊主必剿而钟主抚以是常龃龉然剿与抚无异
　格观机耳俊识胆过人钟以体分临之遂使成功迟后
　然则专任俊可矣而不专任俊有由嗟乎使久任俊何
　必彭御史

　　谢志山蓝廷凤池仲容
谢志山者江西南安横水贼首蓝廷凤其桶冈贼首也初
华林姚源诸贼都御史秦金多所招抚未大惩艾民间父
兄被杀者不得报其仇时相诟訾恐劫之诸凶亦不自安
转徙啸聚不数年仍群起为盗正德十二年诏㕥南赣巡
抚佥都御史王守仁为提督集兵讨之桶冈西通湖广而
横水左溪犄其东守仁计大檄湖广兵夹攻桶冈贼而出
不意先横水左溪于是分遣都指挥许清指挥郏文知府
邢珣伍文定唐淳季敩知县王天与张戢县丞舒富八道
入而身自南康期日会左溪及横水横水贼首谢志山与

其党萧贵模䓁闻湖广之檄有事桶冈观望未有备且以
横水盘踞众险中宜兵不即至守仁猝即贼巢三十里而
军贼始据险设备守仁潜遣乡兵四百馀人攀崖伏贼巢
左右险峻觇贼出与我兵决辄举号鸣㘐㕥乱之又令机
巧善缘者入险预发其所置礨石滚木遂逼十八面隘兵
方接而所伏乡兵内应贼惊㕥为尽得其巢不战溃指挥
谢炅先登破长龙䓁五巢志山弃险走各哨兵乘之邢珣
破磨刀坑三巢王天与破樟木坑二巢许清破鸡乌三巢
皆会横水唐淳破羊牯脑三巢又破左溪大巢郏文破狮
子三巢余恩破长流坑三巢舒富破箬坑三巢季敩破上

西峰三巢俱会左溪遂分兵为奇正二哨奇为冲锋正为
接应分道搜捕复覆其巢二十馀是时伍文定张戢亦破
数巢入会而湖广兵渐逼桶冈矣守仁曰桶冈地尤险阨
而横水左溪溃贼奔入迟之守必力我困重险非策也不
如遣人招降以误之于是纵所获贼入巢谕祸福桶冈贼
且降横水左溪之奔入者不可遂迟疑无所为计兵分四
道冒雨入贼首蓝廷凤方于锁匙笼聚议候命而众巳破
险遂奔十八磊相持竟日巳合势并击贼大溃邢珣破桶
冈大巢诸军连破十馀巢时湖广兵亦至会剿遁贼之未
下者复破数十巢计出师自十月甫六十馀日前后破贼

巢八十四擒斩贼首八十六级及诸贼三千馀人俘获二
千馀人模水左溪桶冈之贼略尽加守仁右副都御史
池仲容不知何自起岭南浰头贼首也与谢志山蓝廷凤
同时逆命焚劫甚浰头连界闽广横水桶冈近湖广郴桂
初守仁出师横水桶冈恐其乘虚出扰使人招降之诸贼
颇顺惟贼首池仲容未决有金巢者率五百人来降守仁
令从征横水及横水破仲容惧遣其弟仲安求款愿从征
立功守仁测其不诚令从别哨以远其归路会桶冈平仲
容益惧严为备守仁故使人牛酒劳之仲容曰非敢戒使
者有仇龙川卢珂郑志高陈英䓁已先款恐一旦见厄盖

珂䓁故所部三千人强尝恨仲容不受其所胁以故仲容
心忌之守仁辄縳卢珂䓁于庭大言仲容方遣弟仲安从
征实已归化即奈何雠之连系狱则潜使人就狱善言珂
䓁勿惧吾为汝寻仇汝急使人归集众以待守仁还至赣
张乐大享士散兵归农而使仲安归语得容卢珂䓁且伏
法其党犹可虑勿撤备仲容益不疑又别购仲容所亲说
仲容宜亲即军门谒谢仲容果以四十人至则守仁早檄
诸郡县之兵伪云合剿珂及志高英三　党与俟仲容出
并会浰头而珂䓁亦已脱系提兵为导竞斩仲容大巢守
仁日牛酒犒仲容故迟日庭鞫珂䓁至须仲容入㐲甲

之而　兵知府陈祥邢珣季敩推官危寿指挥姚
恩郏文千户孟俊等益捣　浰诸巢大战龙子岭俘斩甚
众追搜二十馀巢得其金龙霸王印一馀贼精悍者尚八
百馀人聚九连山山四峻止通一道贼守严守仁乃令官
兵衣贼衣抵暮诡为贼之败奔者甫入辄反击大兵应之
贼尽溃追蹑山谷擒斩略尽自正月迄三月前后破贼巢
三十八擒斩贼首六十及诸贼二千馀人俘降千馀人
　论曰王提督声桶冈而先横水左溪兵法所为误之也
　至于浰头已遣弟从征止以寻仇未至既诡以致戏下
矣又复大覆前诺恐不足以为名然则一试之术哉守

　　仁曰天下事成于责任之专败于旁挠使以戚为提督
　　而中贵监之文成即才智绝岂能成功如此速哉

　　刘宠刘晨杨虎刘惠
刘宠行六与弟晨行七霸州文安人也与齐彦名䓁俱任侠善
骑射标行族为河北响马正德初逆瑾用事征索傍午敲朴惨
烈民思乱切宠䓁时从同乡用事中贵人谷大用马永䓁潜入
禁内数渐有轻朝廷心还自负益枭残会都御史宁杲捕急遂
与其党杨虎刘惠邢老虎䓁相结纳为盗所至诸穷民响应之
旬日众数千人流劫山东还入畿内官兵屡败横不可制赵燧
者文安罢诸生也以佻达诨号风子文安陷家属被残　一水
中贼劫其妻将污之燧愤　披杀二贼贼劫之去遂从　以通
文义为渠魁主谋议　以副都御史马中锡惠安伯张伟讨之

时承平久京营皆市井游惰伟亦纨裤素不见兵革中锡书
生欲效汉龚遂化渤海事推诚招抚之宠且就晨不可曰今
政在内臣马都宪果能遂初诺他日乎潜使人入京伺上意
赂中贵求赦不得遂贰约复为盗残故城以马都宪初议抚
戒勿入其家于是中外腾谤坐中锡纵贼专自庇卞狱死而
伟夺爵时贼已数万又分为二刘部其弟晨齐彦名䓁寇
山东杨虎部刘惠赵燧䓁掠河南约共有南都议封拜竉
连攻青县景州献县阜城静海凔州劫漕运破枣强知县段
豸死之虎破兴济亦劫粮运于沧州执东光知县顾甲略
南宫至景州总兵冯安击败之杀贼千馀人己追击之小

滩官兵败没者七千人指挥赵文被执副总兵李瑾战山
东蒙山䓁处复败绩宠与虎䓁遂略济南东昌兖州登莱
䓁郡邑势益横时惟乐陵一邑得保知县许逵令严民环
室筑墙穴窦出入壮士候刃窦下贼不得狙击火亦无所
施诏能逵擢兵备佥事败贼利津及德平䓁处于是以太
监谷大用为总督兵部侍郎陆完为提督驻临清副总兵
张复率边兵讨之游击许泰击贼彦名于裴子岩败之追
蹑大名府前后斩贼首乙千九百级而杨虎破灵山卫日
照䓁县至宿迁高邮卫指挥陈朋与战败绩被执死者三
百人杨虎被追渡河溺水死众推刘惠为主而虎妻崔氏

骁健自当一较号杨寡妇军攻灵壁执知县陈伯安不屈
释之又执虞城知县亦释之连破虹县永城夏邑及归德
州至毫州指挥乙部僧兵禦之败绩僧兵死几半惟鹿邑
与蔡县预出境馈金得免攻时刘晨䓁往来山东北直隶
残河以北颇为官兵所蹴势稍微众五六万人刘惠䓁躝
河以南众至一十三万惠称奉天征讨大元帅赵燧为副
元帅陈翰者为元帅有长史分二十八营以上应列宿尝
具乞恩疏上闻以诛君侧奸臣为名寻攻陷𥙿州及上蔡
县杀御史及都指挥䓁同知郁采知县霍恩咸死之诏更
移副都御史彭泽总制延绥宁夏兵专讨河南贼而陆完

䓁专经略河北刘惠䓁攻唐县二十八日不克引去乃分
掠襄阳樊城枣阳随州新墅䓁处陷泌阳前大学士焦芳
走免贼取芳衣冠被庭树斫之骂曰必手诛此贼谢天下
焚其室复发其先世冢墓尽而困均州城以马文升家故
不屠都史泽会河南及湖广土汉兵连捣惠䓁大破之斩
获及溺死可五千馀人复追奔光山六安罗田䓁处焚斩
五百馀人溺死千馀人贼蹙陈翰赴总兵仇钺请降众多
溃散惠单率馀贼万人保应山佥事郭䛇复败之二郎畈
穷追杀溺死千馀人惠迫自经死赵燧削发得　安度牒
伪为僧游食至江夏为军人赵成所发正德七年夏四月

也而刘宠䓁扰山东总兵刘挥败之古县镇止馀数百人
奔北直隶杳和宝坻玉田等处馀党复集仍号数万突武
参将王杲战死伏羌伯毛锐禦之于真定锐大败仅以身
免失所佩印时朝议重赏格斩三级益一官于是率杀良
冒功游击彬至杀一家非贼二十三人民诉之陆完不为
理自是报级累巨万完与谷大用䓁十数降敕奖谕犒师
费太仓金至二百馀万此时河南贼刘惠䓁已平宠益势
孤累败走黄州被扼团风镇宠与子仲淮急赴水死刘晨
齐彦名䓁夺舟入江往来搏击上至九江下迄通州官兵
不能禦操江都御史出战败绩兵多溺死然贼终势诎蹙

驻狼山会大风作舟坏走山被围晨中流矢复登舟舟为
风覆溺死获彦名始知溺水故乃同赵燧槛京师中道磔之
论功封太监谷大用弟大宽为高平伯太监陆訚弟永镇
平伯仇钺进咸宁侯咸世袭加陆完太子太保荫一子锦
衣卫百户馀各升赏有差诸中贵勋戚子弟以奏名从军
冒功授官者千馀人内帑为竭后数年或有见刘晨于西
山塞下盖狼山不死云发赵燧军人赵成超授正千户
　论曰观二刘之树研焦芳不屠均州其所持足以詟众
　况乎君侧实未清有可为名以是残中原郡县几半久
　而不解幸大臣委蛇扶将朝无朋党虽帝不光而社稷

　　未至倾摇或曰二寇行小仁义据形胜按纪律相为犄
　　角其锋迅利百过鐇濠岂完等所能办哉相传刘宠军
　　前　旗伪书虎贲三千直㨶幽燕之境龙飞九五重兴
　　汤武之师想即系赵燧之笔

　　李福达
李福达山西崞县人其先世以幻术从刘千斤石和尚作
乱成化间及刘石败亡去福达其孙也正德中复以其术
走绥秘一室坐卧令其徒鼓吻惊俗谓弥勒佛空降当主
世界注水一盂引男女自照得诸冠服状不䓁遂以为某
当文武将相某当后妃夫人于是远近争来照水贫富争
捐赀共图不轨至有甘心破产上千金者遂鼓众劫县杀
人官兵讨之众败福达先遁寻从妖贼王良谋反连坐发
戍山丹卫逃还改名李伍后清勾山海复逃潜洛川县仍
以妖术煽诱其党邵进禄败连及被获又自称张寅非李

伍得脱窜居五台县往来大同之同戈镇借匠籍输粟为
太原卫指挥与武定侯郭勋昵其仇薛良发之执其子大
仁大义福达乃自诣狱坐妖言谋逆先后鞫讯代州知州
杜蕙胡伟证其罪者李景全䓁三千人时巡按御史张英
如讯独巡抚毕昭以证者戚广言反其狱坐良诬口外为
民继御史马录至复窹治之又如前讯武定侯勋寓书录
嘱免录并发勋书于是左都御史聂贤及给事中程格䓁
请并坐勋勋对状具服帝特宥之已而录与巡抚江潮给
事中常泰䓁必论勋如律遂提解京师刑部尚尽颜颐寿
会讯午门福达语塞而戚广供初未就吏安得此言狱上

时勋附璁萼得幸上以颐寿偏徇欲亲听之大学士一清
言天子不问庶狱䛇覆讯颐寿惧改矜疑上乃并逮马录
镇抚掠冶一时论救诸臣俱逮系颐寿益惧竟出福达而
以良抵故不及录也上益怒并逮颐寿狱命璁萼献夫署
三法司事合勘之得马录箧中大学士贾𧧷都御史张仲
贤大理寺丞汪渊工部侍郎闵楷御史张英诸私书咏引
罪致仕馀皆被逮复连侍郎孟春狱具坐录故入人罪陷
勋问官阿录指各如律有旨薛良诬告论死前布政使李
璋前按察使徐华文阿巡按杀人媚人戍极边遇赦不宥
给事中刘琦御史程启克卢琼挟私弹劾戍边给事中王

科䓁六人扶同妄责俱为民刑部尚书颜颐寿侍郎刘玉
王启都御史汪潮刘文庄大理卿汤沐少卿顾泌寺丞汪
渊畏避言官推勘不寔太仆寺卿汪玄锡光禄寺少卿余
才逞忿横议吏部侍郎何孟春工部侍郎闵楷都御史张
仲贤交通私礼各褫职閒住知州杜蕙胡伟下巡按御史
勘问巡抚毕昭与张寅父子俱免罪马录发烟瘴远戌其
续逮至者给事中常泰员外刘仕戍边寺副杜鸾御史高
世魁任淳姚呜凤佥事司马相俱为民佥都御史张润太
仆少卿张英御史满任戚俱闲住
　论曰一郭勋之昵几　爪蔓只李景全等三千人幸脱

　　耳而李伍张寅与福达有几活

　　李子龙
李子龙原名侯得权保定易州民糿名立柱儿为狼山广
寿寺僧更名明果年三十馀貌韶秀无须类小宦者踪迹
诡异游方至河南少林寺遇术士朝推其甲子当极贵浪
走陕西一道士田道真与狎妄传谶语有云陕西辰安县
曲江村金盆韦家有母孕十四月生儿子龙有红光蒲室
白蛇环绕之异得权闻其说遂蓄发改名龙所至辄诳惑
又有曰者黑山伪批有云遇猴鸡凤凰变䓁语益自信又
遇通士方守真引至京初寓军匠杨仙家先是道仙有伪
朝章勘合并勾筹符印散与内使鲍石䓁长随郑忠䓁乃

得夤缘出入内府尝混内侍班或登万岁山憩御床羽林
卫百户朱广同小旗王原得见子龙称为贵相传与左少
监宋亮右副使穆敬䓁久之执盖司扇䓁执事不得志者
拜以为师遂有非分之冀石忠以报织染局内官韦含因
潜住内侍韦瑛外舍韦家奉以为佛妻以义子之女处于
正寝石忠䓁北面拜得权不回礼势益张已而刺事旗较
孙贤䓁知之窜三人其中亦以投礼为名渐闻约束拟于
八月之某日往真定府举事遂白于太盬黄赐赐以闻果
获所私造𫀆笏冠带物含自杀子龙石忠䓁皆伏法
　论曰猴鸡变凤凰此妖也妖非贼而常至于贼子龙𣣔

　　为妖且未成何能贼非望之言大言之耳可知八月真
　　定之说其告变者之自为地已也

　　丁大全(胡雪二/王浩八)
丁大全寨赣州南安之界正德初与玛瑙寨贼首胡雪二
声势相倚焚劫出没众至万人官府不能制大全尝突出
窜参政赵士贤去索厚值还之益骄肆攻破瑞州府肆残
虐诏都御史陈金总制戎务檄副使周宪及南昌知府李
承勋以兵入靖安破玛瑙寨擒雪二斩首六百馀荡五寨
还攻华林宪轻时三路之师未合遽进堕险被执遇害诏
乃恊㕥大同诸边兵久无功寻又檄田州岑猛狼兵并剿
狼兵虐民不堪金主抚弃贼来降者号新民用以向导承
勋故知兵乃计购降贼黄奇以宿卫使不疑厚结之奇感

必报于是尽露贼寔鼓内应密期会无知者至日承勋逆
土酋猛大言贼授首不俟旦日矣君以五百奋硕让首功
且贼有皆尔也猛问计曰唯吾从三鼓衔枚蹑山抵寨外
忽有潜启栅入众者故奇也猛未敢入始知内应冒夹击
斩首三千馀级搜山复斩获千人华林平大全就镇于是
移击东乡贼先声下之时浩八尚负固姚源参政吴廷举
单身入抚为贼所执临以锋刃不怵日赋诗讴吟贼以其
儒雅不敢害廷举乃间淂其情推诚劝贼尤右共执其党
开门降独浩八脱去未几抚金疑后变过听杀降降贼复
叛溃围出残饶信至徽衢于是更益兵追捕尽之之浩

八不可得也抚金奏东乡立县隶抚州姚源立县隶饶州
夷华林玛瑙二寨为巡捡司诸新民给产与照禁同畔不
得㕥私仇相寻
论曰抚宜行胁从以加剧恶未善也即或任抚亦宜别
　首从而轻重处之庶有所惩而始劝不然是奖乱也民
　相谓悔吾初不一相矛若夫曲庇新民昔既横行今又
　异格使同类不敢仰视则何不迁边以备大敌虽殊宠
　何妨未几横水尤溪浰头之乱复烦大举岂非金姑息
　之所贻欤虽煞主抚者势有不得不然兵食难副文法
　太繁战不免胜败之虞徒为言官口寔不如苟安受上

　　赏已矣何则庙算止料目前故事也按正德中平中原盗
　　用边兵平蜀盗用苗兵平江西盗用狼兵而京省带甲不
　　任所养非所用厢算云何

　　进贵叶三保
进贵叶三保福违福州左右中三卫军人也正德十四
年以目粮踰期不发饥众愤贵䓁拥呼二千馀人有不
戈从者立碎其家狂噪左藩伍符斩私署入伍时已升都
御史未䆁原任警踰垣走符子甲被执同经历颜玉驿丞
梁继道　反接前驱筐而祭旗贵等自称大总兵等名号
分校另为队伍锁闭四门城以内乡绅富室率六餔捐饷
免残勒太监尚银二万两时致仕尚书林潮㫭公清都
御史林廷玉三司官走贼营美词抚慰不听贵复集楖傲
林俊䓁合屯开元事设盟誓刻期攻延平有司警不知所

出又有三卫军人钟通恐为进所波暗约其党无所奉命
空起数　人露刃入贼营佯为党贼贼不为备忽称奉宪
挐贼众奔　贵距门自缢死元保潜遁九　观匿观梁板
搜掷地伏法馀胁从不问
　论曰武庙时刘通䓁浊乱中原贵元保不足当其一校
　然幸延平之门未启倘与弄潮儿内外相煽上已倦勤
　亦或可忧也观此案都御史至贼营而不能一言以解
　知定难未易言

　　郭鉴柳忠(疤子季富子/王宝黄镇)
郭鉴柳忠大同镇卒也嘉靖甲申巡抚张文锦筑五堡城
北九十里议出镇卒二千五百家戍之卒惧卤不硕徙诉
文锦文锦不听故严促之卒郭鉴柳忠暨诸悍一呼众集
狙杀参将贾鉴裂其尸啸聚塞下焦山文锦惧连卤招抚
之甫入城辄索首乱急鉴忠遂胁诸卒焚府门及都察院
门劫狱囚为乱文锦仓卒踰垣避宗室慱野王所诸乱卒
胁慱野出文锦杀之亦裂其尸发武库兵伏介而驰欲并
及总兵江桓及太监王甲并走免出有罪故总兵朱振于
狱硕奉为主振不得已与约三事勿犯宗室勿掠仓库勿

纵火杀人众诺振颇戢安之捶杀二十馀人为乞镇巡请
赦宥诏复振爵随以蔡天祐为巡抚都督桂勇总其兵而
太监武忠出镇守使侍郎李昆宣敕赦谕众暂解散寻复
肆掠桂勇乃稍督兵擒杀五十馀人笞鉴忠䓁且释之以
安众而人心汹汹讹言日至适他镇参将李贤部众道经
大同众详且屠城而户部李枝转饷至又以为下密旨也
起杀知县王乙乱复作胁索代府贿王曲应之潜奔宣府
卒兵卒不能定上命侍郎吴瓒及都督鲁纲率师讨之制
曰诛首恶胁从弗问也于是桂勇令苗登诸将计擒鉴忠
十一人斩之鉴父郭疤子复紏胡雄黄臣徐毡儿䓁倡报

复胁乱卒尽甲闭城门夜围桂勇第杀人掠其赀郡人泣
诉天祐止兵天祐令擒首恶赎罪于是迹得徐毡儿䓁四
人斩之函首诣瓒请缓师瓒还朝再敕天祐䓁除胁从必
尽馀党并慰谕代王还国四年郭疤子及胡雄䓁潜入城
度不免复诱馀党夜焚总兵王振第天祐闭城索首恶四
十人斩之大同以宁至十年癸未复有季富子王宝之乱
是秋北卤渡河埒入寇诏特设总制以兵部侍郎刘源清
镇之而都督却永总其兵旧镇总兵李瑾议于天城之左
浚濠四十里以遏卤冲约三日事竣瑾素严驭士卒少恩
时以治装乞假一日不许十月之七日夜五鼓殒星如雨

镇卒季富子王宝䓁六七人倡呼应者数十人遂攒杀瑾
及其弟副总兵以下如不闻也焚都宪门胁巡抚为乞宥
原总兵振擅挕指挥使事巡抚潘仿奏瑾苛刻所激可弗
问源清以为法不得废诏必收首恶赦胁从时源清驻阳
和乃榜大同五堡之变朝廷处大宽今稔恶加主帅为天
讨所不宥于是五堡遗孽偶语不自安以为追理甲申事
佥事孙允中槛诸首恶诣军门请先此馀徐图之母及五
堡事源清不听以囚属御史苏佑讯而遣参将赵刚䓁率
甲士三百人捕乱党巡抚仿验所捕名多捕贼有功为诸
囚所仇诬者乃止捕无功八十馀人诸镇卒惧滥及率变

起拒巷不纳捕者且讹言兵来屠城也仿令允中更缉擒
首乱王弓儿二十馀人斩之而弛不捕诘旦源清乃以大
师至城下斩关入肆杀掠五堡遗孽遂悍呼不可制闭城
逆拒炮杀参将曹安擅摄指挥朱振自杀却求䓁三面攻
之不能下旧中军马升出岳与旧被革参将王安郭全䓁
受推戴为指画负隅益坚仿但疏将士贪功致激变而源
清疏巡抚诸臣党逆仿允中坐是罢兵部尚书王宪谓非
大创不可乃以江桓总兵而擢樊继祖代仿源清议不与
继祖合疏请假金牌单骑入城定之不报复疏宗室诸文
武已从贼兵部是其议有命趣攻之源清百道攻城至以

水灌之诸乱卒益为讹言守益力大掠城中遣人诱北卤
数万人入寇永师与战败北城中鼓噪以应卤酋长数千
人入城诸乱卒指代府曰兵退以此作酬于是卤留精骑
相持馀众分掠浑应朔怀䓁郡邑数月乃去朝议再益兵
上意独不许归罪源清及永源清于是诣城索首恶时郎
中詹荣与都指挥纪振游击戴廉俱陷城中而指挥升前
为贼所拥戴者威令行城中荣䓁激以大义升委心焉遂
歃血盟令镇抚王宁出告继祖云黄榜坐马升䓁寔诬幸
曲原首乱七人并宥之则请间曰城中恨七人切骨愿内
应杀七人善即中荣䓁还朝廷万勿泄㣪攻信之继祖密

慰谕令还报源清心二则佯许之而令人穴城诈给栗又
水灌之穴者死焉升大恚恨将不利于荣久之得免源清
知事不可为谢病去上怒斥罢之以张瓒代甲申二月瓒
至信王宁初报下令曰母攻城吾将有请也先驰密谕城
中而令主事楚书观兵城下城中登陴请曰吾辈非杀将
者畏死自全耳请书入书遽入陈朝廷恩意众皆呼万岁
寻继祖亦入谕马升令上首恶是夜斩倡乱黄镇䓁二十
四级马升与推戴杨　林夜杀王郭二人以自效却永犹
倡言继祖且伏兵为内应众军夜惊继祖坚卧不起事乃
定寻收逆馀三十六人正法大同再安䛇徵刘源清却永

下狱源清削籍去永降立功赎罪潘仿孙允中复职而张
瓒樊继祖楚书詹荣䓁赏赉有差
　论曰五堡单岂能守与死卤不如死乱至于季王之役
　追论五堡以益其助议尽全党以励其勇始于十数人
　而几至失守名城是岂主兵者所为计而庙堂必袒源
　清何欤幸卤十年间无意老幕此城也

　　李英
李英南直沛县人与其党王道会丁过安支计果䓁多人
以妖言倡乱于是江淮之间金科马永陈用沈贵张科䓁
口称天魔下降真主出世剪𥿄成兵伪侯伯䓁官有神行
捷足千里侦伺拟于德州潜伏另置通书交通南岸北岸
结聚大支小支不䓁犯清水混水界胪列六十二处分作
四十二天妖书妖咒伪符伪印盈箱托言京师大奇人之
传授潞州五攒山衣钵嘉中督学御史李养正发之逮伏
法
　论曰以妖伪为衣钵则五灯之外一解观少林僧从杀

　人讨正悟朝廷不禁间复藉之已寇则宜天魔之下降
　也

　　马祖师
马祖师者不知何许人传正德中妖贼李福达之术以盆
水照影文武冠带男女且备马即因其影署官爵大小高
下不䓁走愚氓即士大夫家子弟往往惑之嘉靖三十六
年群聚浙乌程之云雾山中自言能剪𥿄为兵或为蝴蝶
样人以刀伏击之则反击多伤夜能飞入人家男妇睡时
多为所压辄昏瞆不醒其所书符作　四字样或
云自广西边海来时魁首蒋鹏蒋潮等部练其众头揭白
巾拟九月之十四日且发有鄡彩者先三日发于县知县
事蒋弘德集捕擒之鹏潮越城去烧劫乌镇双林䓁处总

制胡宗宪委二千户督兵剿之恊从者被杀数百人而马
祖师终不获于是风闻警俱自苏常抗嘉无不昼夜为金
击鼓哄逐不休越数月而后已
　论曰宗宪方治倭未靖不敢以闻其所得册名率士大
　夫素善遂焚其籍不深求或亦徐山阴渭之赞之盖扶
　翼文理颇有大益存矣

　　赵劓儿于蛮儿王经
赵劓儿辽阳悍卒也辽东诸卫所例每军一以馀丁三供
之每马一给牧田五十𤱔嘉靖中巡抚都御史吕经辄檄
行清革众怨会经责筑墩台急劓儿等遂噪起请罢工中
军都指挥刘尚德叱众去众閧殴尚德而经仓皇踰垣走
匿马苑寺幽室中劓儿䓁围寺执经裂其衣冠出故游击
高大恩于狱欲奉以为主大恩卒自投于狱巡按御史曾
铣奏尚德阿经失抚字状为劓儿䓁乞原䛇县榜省谕察
首哗者以韩邦奇为副都御史代经未至经还至广宁拟
扣诸军月粮草价饰装卒于蛮儿䓁狃辽阳前事复鼓众

倡乱出囚张孝儿率众持梃掊院门入执经数其故侵尅
残虐状裂肤捽发祼而置之卫狱取娼妇一人同桎梏之
闭五门焚经私箧及诸公牒尽破库劫旗纛分其党为四
部鸣鼓市驱经及其中军都指挥袁璘囚首杨标历五门
孝儿且行且号批经额窘辱备至已复系之狱胁镇守太
监王纯谕璘激变乞故总兵却永侍郎周述代经于是抚
顺城备禦指挥使刘雄亦以掊敛为其部卒王经所囚时
官校逮吕经者至广宁诸叛军疑伪为天使脱经也复噪
拥经及官校置诸狱已释之御史铣具以闻密刺首恶授
方略于副总兵李鉴备禦韩承恩䓁捕劓儿䓁四人蛮儿

䓁十三人王经䓁七人枭示尚德璘永戍极边革世袭雄
戍边经革职閒住
　论曰曾铣曰大同之变所以处陜西之变者启之也李
　瑾之变所以处张文锦者启之也则辽东视是矣使如
铣言按覈重䆒可以正国法肃人心帝狃小安未善所
处

　　师尚䛇
师尚䛇河南柘城人为司市老人每强断众服归德知府
尹一仁任以捕盗事遂横谋不轨嘉靖三十二年七月结
众剋日发郡以他事遣卒至其所尚䛇疑侦巳猝起杀之
以祭纛夜薄府城时已有中谲矣开关纳之劫库狱捆载
去诏革河南巡抚都御史谢存儒职听勘尚诏有令勿犯
学宫勿戮生儒守令咸匿学宫以免尚诏家故冗金蓄娼
姬及出攻城而柘城无赖乘虚掠所蓄淫其姬姬识其人
以语尚䛇遂围柘城索之不得乃破城得之因掠公私帑
庾复围太康索所怨者二人县官执其人缒城与之连陷

鹿邑巡抚都御史杨宜徵兵追捕大败官兵死者相枕藉
势益猖獗众至数十万寻攻宿州官兵追败之于五河副
使曾邦辅复与战大捷九月获尚䛇于莘县诛之贼平
　论曰贼犹知尊学宫司市老人法也缒城而与以所怨
　即奈何不横数十万似宜载宣尼木主赞以诸生分劝
　之曰君子义以为尚云云

　　哱拜子承
哱拜胡种嘉靖中亡抵朔方来归骁勇屡立功授参将加
拜副总兵休致子承恩袭父子多蓄苍头军声言报国承
恩尝听调青海还心轻边卒孱弱益翘喜自负抚臣党馨
颇严刻时加裁抑且欲覈青海虚粮承恩益怨刺骨而拜
义子千总哱云游击土文秀亦㕥他事衔馨万历二十年
二月镇戍请冬衣布花及月粮严扣未给拜承恩遂激众
起推军锋刘东晹为会长东旸者靖卤卫人狂狡有谋晨
入总兵张惟忠帐中白故惟忠悸不能一语遂露刃执河
西副使石继芳拥焚军门出党馨于水洞与继芳并见害

收印符释囚系纵掠听拜主谋劫惟忠以扣饷激变报总
督尚书魏学曾遣标官张云等谕降会哱云土文秀统兵
五百至中卫互市承恩嗾二人冒杀游击梁琦守傋马承
光合兵入宁夏索总兵敕印惟忠与敕印自缢死东旸遂
代莅总兵任据城刑牛马盟伪授承恩许朝左右副总兵
土文秀哱云左右参将挟庆王代请贳罪分遣王虎何安
䓁出据城堡会谕降张云至东旸曰必授我总兵官及许
朝䓁副参以下专备宁夏然后解甲否与卤驰潼关也承
恩徇玉泉营游击传桓拒守为千户陈继武所执就系再
徇中卫徇广武参将熊国臣䓁弃城走河西圣风靡独参

将萧如薰堵平卤不下王虎䓁据抄鸣沙州势逼河东三
月副总兵李煦摄总兵进剿游击吴显赵武一援灵州一
援鸣沙张奇沿河扼贼南渡时灵州都司吴世显且党逆
𣣔为内应参将来保誓守不得间贼遣叛人马世杰奉金
帛勾卤着宰僧䓁合拒我师煦急分兵渡河遇卤邵刚堡
千总汪汝汉三矢殪三卤卤乃却先后收复营堡四十七
河西惟镇城为贼所据卤着力兔打正䓁引控弦三千突
金贵堡历镇河入屯演武场贼括城中子女悦卤并上河
东西地图拜文秀辫发胡服紏卤攻玉泉而哱云引卤着
力兔北攻平卤堡急参将如薰伏兵南关佯败诱卤入伏

射哱云死并创贼骁昊敖霸卤遁走塞因掠粮道声犯花
马池诸处总督移师花马池往抚　尽妣吉使谕卤无助
逆赵武方被困玉泉得李煦促援围始解煦与原任总兵
甘秉忠分六路抵镇城会麻贵自调戍代李蕡为副将贼
出东西二门各精骑三千抟战煦冲锋数捷夺贼火车百
馀辆追奔溺湖水死无算是役也延绥副总兵王通伤额
榆林游击俞尚德以后至见杀而麻贵苍头军特先登卤
着力免拥三千骑从定安堡扰我以牵东渡䛇总兵李如
松督陕西讨逆督抚叶梦熊朱正色以苗兵浙兵来贼阳
请抚阴勾卤迄无成功会日夲平秀吉破朝鲜东方复汹

汹御史蒋春芳疏请厚市赏縻卤伺间决黄河大坝水灌
城可㕥得志上更赐总督魏学曾尚方剑便宜行六月分
五军攻城董一奎攻其南牛秉忠攻其东李煦攻其西刘
承嗣攻其北麻贵率游兵专待敌哱　开北门出战意突
阵勾卤贵裨将马孔英䓁先登却之擒斩贼八十有七拜
入城与卤信绝监军梅国桢与提督如松统辽东宣大山
西兵𪊽至作长围困贼拜使养子克力益出邀卤裨将李
宁追斩之卤庄秃赖与卜失兔合犯定边小盐池而着力
兔万人从花马池西入麻贵侦击挫卤石沟旁而董一元
捣卤前锋土昧营卤警去主苗兵将龚子敬陈殁贼拜竟

援绝七月决大坝水灌城城外水深八九尺贼遣小艇挖
堤泄水遮取之具言城中乏食诏罢学曾㕥梦熊代贼潜
重贿勾卤卤着力免复以八百骑入镇北堡以万骑压李
刚堡分部渡河如松遣裨将李宁驰击卤黄硖口而劲卒
千馀身往策应却卤张亮堡捕斩凡百二十级获马驼无
算卤尽走出塞九月水浸北关城崩南关居民内变我师
阳调舟筏击北关贼果北禦而南关锐卒攀缘入贼缒张
杰下城恳贷死总督阳诺谕哱氏杀刘许自赎东晹伪风
疾手刃土文秀曰好头领母令他人断之承恩与毕邪气
连杀许朝东赐悬首城上大兵入城梦熊更令旦日不尽

哱氏以赐剑从事遂执承恩拜仓皇就缢阖室自焚部卒
李世恩从久中斩　首生得　中子承宠䓁宁夏平督抚
以下升赏有差原督学曾免为民
　论曰时通贡久边防大弛抚臣馨总兵惟忠不知兵长
　乱于始遂使开边衅哱帝刘王骜不可制帝尝曰款贡
　未足深恃诚远见矣得算乃在绝勾卤张亮堡之战与
　守灵州平卤功岂不并伟哉

　　赵古元刘元绪
赵古元沛县男子自称真人当帝天下万历中往来徐颖
间徐人富室奉女为皇后高梁人孟化鲸王垣海䓁共拥
戴之张𨒫示于华山庙期是年二月起沛县知沛县罗正
学以兵间擒化鲸䓁古元亡终不可淂
刘元绪金陵人万历中以妖术聚众诡称辟地李王分其
徒为十二天十二星十六佛约是年长至日李王出世并
起为变事觉所在以兵诛之
　论曰此二孽不成贼以兵擒化鲸而古元真帝矣不帝
　古元亡古元者无上功以兵诛元绪元绪岂真王㦲不

　王元绪兵辟地者非盛绩赵名诡托不忘胜国也刘号
　李则隐启后瀸矣不忘胜国人为之隐启后谶天为之
　㦲

　　徐鸿儒(王好贤/刘永明)
徐鸿儒山东钜野人迁郓城万历末年用白莲教惑众会
深州人王森㕥闻香教起闻香者森尝救一妖狐狐遗其
尾尾香人乐闻之咸归森又景州于弘志㕥棒箠会集恶
少森子好贤倾家资之天启二年八月与鸿儒约共起儒
误信梁山泊演义故事巢于梁家楼结曹州张世佩㕥妖
术咒𥿄人起战号四大金王攻钜野官兵擒世佩及其党
杨子雨李泰䓁磔之鸿儒攻郓城走知县余子翼时白莲
妖贼洪聚刘应选白仙台亦煽四川鸿儒乘势陷邹滕二
据之都司廖栋破焚武安贼巢追斩首六千馀级复二县

郓城钜野而贼众不散攻夏镇掠粮艘四十馀号阻运河
还攻曲阜知县孔闻礼拒却之都司杨国盛游击张榜䓁
败死贼伪称大乘兴胜元年分十馀部部人巳而宸兵杀
于弘志于阜城及妖民田付䓁贼酋牛朝利退保白家屯
又别部艾山贼刘永明者自称安民王其头目二十八人
涂面按列宿聚众二万人与邹滕贼合时共大小十七支
所在焚掠已获永明伏法犹称寡人云贼攻兖州不利去
流劫金山口官军复锡山伪都督侯五伪总兵魏七縳鸿
儒出降磔之临刑叹曰吾为王好贤父子经营二十馀年
今已矣时好贤匿去就擒杨州伏法四年邹县贼党复发

优泗州己而受抚巡抚山东赵彦以平贼功加兵部尚书
馀进秩有差
　论曰贼鸿儒为王好贤经营二十馀年而好贤名不彰
　夫为贼求知名亦不易㦲嗟知名贼亦似有福在矣以
　贼名䆒不名贼又不入此例梁家楼彷佛水浒演义以
　彷佛学为贼知名更一奇哉

　　程鹏
程鹏江西人游无的籍自称西山布衣私藏天文兵法谶
诸书刻有西山草三十三萹皆妄言国运至于气数一萹
尤为不道时天启中逆监用事士民惶惑附耳蹑足或有
移居出城觊以避祸者抚臣房可壮设法密捕之逮京伏
法
　论曰程鹏亦犹之古元不成贼张之为贼者也

　　王嘉胤高迎祥(诸部/贼)
王嘉胤陕西府谷民也明季崇祯受命十七载与流贼终
始总自陜西元年秦晋大饥边兵稽饷而哗辄逃伍合亡
命逋捕廷议裁边饷急乘障兵咸噪走下又驿站省过当
河北游民向藉食驿糈至是无所赖逡巡溃兵煽益挺起
嘉胤倡乱延安陷府谷合白水盗王贰䓁共五六千人保
险延庆之黄龙山恣掠州郡时群盗望风起高迎祥安塞
人与李成龙王异䓁狂煽自称闯王为盟主其各队之有
主名如神一元及弟一魁等(孙继业苗顺王子顺茹成名/黄友才霍维端郝小泉郝临)
(庵刘哲潭雄苗登雾邢满川杨光/甫王光恩高守达阎正虎伍林)其馀以诨号著者如闯

将八大王曹操草里眼左金王紫金梁老𤞑𤞑䓁(小表营/一斗粟)
(顺天王蝎子块横天一字王撞天王乱世王浑天王独行/狼满天星关索过天星翻山鹞金翅鹏黄老虎小红娘一)
(丈青龙江水掠地虎可天飞混天飞浑天猴不沾泥滚地/狼一杆鎗八金刚扫地王斗塌天摇天柱破甲锥邢红娘)
(李靖王鎏金钟显通神乡里大掠山虎整上万活地草上/天龙混世王独头虎上天候一双虎金狗儿摇天动抓地)
(虎东山虎自来虎点灯子黑煞神豹五通天柱九条龙张/胖子飞山虎托天王十反王整齐王小秦王新来虎钻天)
(唢开山斧改世王爬山王副榻天一连莺张炒子邢家米/大天王镇天王一条葱九梁星混十万一座城李老柴一)
(盏/灯)不可胜数其所掠陷在陜西则西安(咸阳华州合阳白/水泾阳三原永嘉)
(同官富平邠州盩屋澄城韩/城蒲城洛南啇南耀州乾州)汉中(凤县宁羌漠阴石泉/略阳平利白河紫阳)平
凉(灵台固原崇/信泾县隆德)巩昌(安定宁远清水文昌/会宁西和两尝成县)庆阳(宁州/合水)延安
(安塞甘泉安定保安延州青涧鄜州/路川中部宜君绥德米脂葭州府谷)临洮(兰/州)䓁处及宁夏

䓁卫三年混天王率其党数十股入山西所掠陷则太原
(榆次交城文水河曲寿/阳东平沂州代州岢岚)平阳(蒲州垣曲霍/州隰州水和)潞安(长子/平顺)汾州
(临县永/宁州)辽州(榆社/和顺)泽州(沁水/阳城)䓁处五年陕贼躝出残畿
南则真定(南宫/宁)广平(大召/开县)䓁处在河南贼自山右逸而南
则开封(尉氏封丘兰阳陈州许州项城襄/城隁城长葛禹州新郑荥阳泥水)归德(虞城/睢州)彰德
(汤阴林县/武安涉县)卫辉(辉/县)怀庆(脩武/武涉)河南(巩县陜州灵/宝阌卿卢氏)南阳(邓州/内乡)
(浙川新/野叶县)汝宁(信阳光州/固始啇城)汝州(伊/阳)䓁处在湖广土贼先起六
年陕豫诸贼流入则襄阳(榖城光化/均州枣阳)德安(应城/随州)黄州(罗田/麻城)
(蕲水/黄梅)荆州(彝陵/州)岳州(临湘/澧州)长沙(湘潭/相阴)郧阳(房县六山竹溪/上津陨西保康)
䓁处在江以北七年诸贼流入则应天(六/合)凤阳(怀远寿州/霍丘蒙城)

(泗州宿州天长/颍州亳州灵璧)淮安(邳州/睢宁)庐州(舒城无为州巢县/六安州英山霍山)安庆(桐/城)
(潜山太/湖宿松)太平(芜湖和县含山滁州/全椒徐州萧县礼县)䓁处其在四川十一年
贼自汉中入则保宁(广元剑/县梓潼)重庆(巴/县)夔州(奉莭巫山大昌/云阳开县达州)
䓁处掠不一村陷不留守其流营之制营有精兵兵一许
养子二十人惟其所掠十五以上四十以下约精兵一万
则二十馀万人矣警候严不能逸一逸者谓之落草精兵
淂合男女生子弃之人母囊一金犯者死令　行虽拔城
邑列幕若窖庐其甲缝纩绵数十重轻而韧当前炮不入
三鼓尽精兵饭军中静唯闻传呼声　马以候精兵三饭
其馀再饭也严冬掠茵荐藉马足或刳人腹为槽饮马杂

人血习遇人悲鸣思啖之行兵倏忽虽百万之众惟主将
马首东西临阵反顾死攻城以骑布围步兵肉薄向城或
负攒基穴城炮其下崩之甚不甚名大小放否则留土柱
离数百步巨絙牵之设铜牌四驰降不杀越一二日死十
三四越五六日屠聚尸为燎名打亮穫马驴为上巧军仗
次之衣币又次之珍宝无所用金银或散弃之矣所在攫
食无须市饱总纥𬋩家主之其期会率以狡悍势盛者为
盟主军止辄出较骑射及晡归行则惟黄河阻淮泗泾渭人皆
蹻足踞马背马所壅阏水为不行一流浅步䘚褰裳而涉
十馀年间未尝互吞并穷则相依叛㐲不常号令最一亦事

智谲搏城人挟三砖或冒雪僵死矢石死尸倚城下不仆
伪造抚檄伪为官军衣饰伪作米商伪充试士不一状或
败残尽令妇女荷戈前官军割以当馘或注婴儿于槊白
千悬火炙之哀号为乐或祼妇女詈城愧沮死以　炮倒
埋之植其跗阴沟向城炮为不的主炮者立耴圊牏外向
复厌胜之自犯安庐之后行诈益神多购蕲黄人为间或
携药囊蓍蔡或为医卜或　青乌姑布星家言或缁流黄
冠或为乞丐妓女戏术分布江皖乘间摧盈诸人畏死且
饮贿刺事较侦探更密大率秦穷而走豫豫穷而走楚楚
穷而复走秦豫走山西畿南江北四川䓁处势如转篷散

复聚覆而复起然官军多畏贼不前前不战穷乡僻集馘
良为贼以是报级最多而贼故无恙也民畏兵甚于贼咸
愿从贼盗源不清与运俱长若土贼之遥应声势杰起其
乡者开州则袁时中以众五万起困陈蔡之间自成招为
先锋许配以女令以二十万众南窥凤泗入蒙城土矿诸
贼附之为巡抚朱大典所败总兵刘良佐复大败之贼穷
多自经林木间二十万鸟兽散时中以是忤自成欲就款
于巡按苏京自成使扶沟诸生往说之执生送京师李贼
怒攻杀之并其众郏县则李际遇初众五万既降复通李
贼攻汝州城陷河阴则孟三起封丘则艾一侯二河南则

瓦罐子一斗粟山东则李廷实䓁廷寔高唐州人与其党
李鼎铉䓁率众陷州治贼李青山亦间据东平自是兖州
二十州县一时各啸聚响应而东阿汶上蹂更甚巡抚王
国宾檄总兵刘泽清击复东平鲁府左相俞起蛟与原任
给事中范淑泰合捣诸贼縳青山于梁山献俘时泰安贼
十馀万掠宁阳曲阜兖州䓁处尝掠妇女蒙以甲胄守其
褰而身四残官兵逐之南走邳州犯徐州火漕艘十有六
还走东平又礼县贼十馀万围县治徐州贼应之己皆扑
灭湖广兴国贼万人伪作香客陷郧西及上津镇安鼓众
流入江西太和吉安䓁处寿州贼数万起旋灭澧州贼陷

城及常德武冈杀岷王四川兴山贼入瞿塘陷夔州一宿
去渡利州河攻平阳白水䓁关走奉节诸不胜纪盖先后
文臣之奉令治贼者自阁部督师杨嗣昌而外总督则杨
鹤陈奇瑜丁启睿傅宗龙孙传庭洪承畴卢象升总理则
熊文灿保督则杨文岳江督则吕大器高斗光淮督朱大
典王家祯宣大督张宗衡巡抚陕西则刘广元练国事李
乔甘学阔邵捷春冯师孔于河南则苗胙士陈良训常道
立李仙风于山西则许鼎臣宋统殷载君恩吴甡于平阳
则宋祖舜王鳌永王永祚袁继咸于安庐则郑二旸史可
法于湖广则宋一鹤余应桂方孔炤沅抚则陈睿谟李乾

德于山东则王宾于四川则邵捷春陈士奇于甘肃则林
日瑞剿抚异尚胜败殊势而武臣之奉督抚檄而治贼者
总兵则杜文焕贺虎臣张福臻邓玘王承恩刘成功倪宠
王朴尤世威祖宽孙兴祖刘泽清伍维籓柳绍宗俞冲霄
王继禹王国梁陈永福张应元秦翼明李国奇郑嘉栋左
良玉刘良佐方国安高杰陈洪范汪云凤黄得功刘弘起
牛成虎杜先春孔希贵尹先民何一德刘进忠周遇吉郭
天声䓁副将则贺人龙左光先曹文诏张应昌祖大乐陈
邦福猛如虎杨世恩曹变蛟秦凤仪张应元马士秀余声
桓䓁初亦颇有斩获久之强弱殊䓁忠叛不一而官军战

胜之司纪者最初啇雒道刘应选斩贼五百馀级于汉南
巡抚刘广生遣将斩贼三千级于韩城降三百馀人总兵
杜文焕斩贼首苗雾于安定总兵贺虎臣斩贼六百级于
合水三年副总兵曹文诏斩贼一千五百级于河西游击
伍维籓斩贼五百级于庆阳总督杨鹤遣将斩贼一千一
百级于宜君雒川都司曹变蛟追斩贼一千四百级于唐
毛山四年总督洪承畴遣将败贼于沁水之桑落镇擒贼
点灯子即赵四儿也曹文诏斩首难贼王嘉胤于阳城总
兵王承恩斩贼一千七百级于中都贺虎臣斩贼五百级
于庆阳承恩复诱斩贼首谭雄䓁五人于安塞安定总兵

孙兴祖战六捷于万泉虎臣文诏合斩贼一千馀级于庆
阳之西澳文诏复斩贼首可天飞俘贼首独行狼郝临庵
于襄乐五年文诏承恩连败贼于甘泉于安塞于宜君斩
贼首霍惟端降数千人六年巡抚陈奇瑜遣将斩贼一千
六百级于永宁贼首钻天哨开山斧死焚其巢文诏复斩
贼一　千五百于忻代之间寻又斩贼千馀级于阳城俘贼
首满天星总兵张应昌贼于沁水之平山获贼苜一盏灯
即张有义也总兵祖宽斩贼千馀级于龙门白沙七年总
督奇瑜合保抚卢象升剿贼竹山竹溪前后合斩二千四
百馀级巡抚甘学阔遣将斩贼一千二百级于华阳东原

八年罗于莘连败贼于汉南夺还子女二千人九年象升
追败贼于陕州斩贼首黑煞神飞山虎䓁副总兵祖大乐
斩贼首混天王于永城复设㐲斩贼一千四百级于开封
之石家桥又追败之兰阳总督柳绍宗遣将败贼过天星
于西宁合总兵左光先复败之于盐池贼过天星入营乞
降巡抚孙传庭遣将大破贼于盩厔擒贼首闯王高迎祥
刘哲䓁献俘王自用代迎祥部馀贼称紫金梁祖宽败献
忠䓁七贼于滁州追斩一千二百级淮抚朱大典遣副将
杨世恩截之于定远复斩贼六百级十年川兵大败贼混
天王蝎子块于广元斩首千馀级总兵良玉大败贼于舒

城六合连战三捷总兵秦翼明败贼闯塌天于细石岭俘
贼首一条䓤新来虎十一年良玉与总兵陈洪范大败贼
于郧西复邀击革里眼闯塌天䓁于双沟大破之老回回
䓁东奔追斩六千馀级曹操䓁九营惧会勤王师出潼关
疑来就抚而贼献忠亦就抚明年复官兵大败李贼于梓
潼自成单身走依献忠良玉大破贼于许州降贼首刘国
能复败之于内乡又破射塌天老回回改世王于镇城射
塌天降斩贼二千七百级降四千人贼曹操䓁九营入蜀
川抚邵捷春及将军左良玉总兵郑家栋张应元江云凤
方国安贺人龙李国奇罗手韦及石砫秦良玉监军万元

吉䓁大败于郑家寨于郭家寨于尖山寨于马家寨于留
马垭贼首东山虎伏诛再斩贼二千一百级于营仙岭复
斩一千二百级于马溺河俘六百馀人又追斩五百馀级
俘贼首掠山虎一杆鎗自来虎托天王鎏金锤金狗儿伍
林䓁旋又败之于临江于窦山于连州于凤烈铺于袁坝
驲共斩贼数千级俘滚地狼可天虎于高城小秦王金翅
鹏过天星扫地王李靖王飞上天关索王光恩杨光甫䓁
降曹操入川九营而歼其六川兵大败李贼于函谷困之
于汉南十三年巡抚启睿复斩贼数千级于函谷蝎子块
伏诛总兵王继禹使游击高廉败土贼李际遇于郏县斩

二千馀级追至尉氏总兵李建武等复斩贼一千三百馀
级于菜园十四年总兵陈永福败李贼于开封良玉败贼
献忠于西山于信阳于郧阳总督启睿复败之于麻城斩
首一千二百馀级又败之于南阳献忠走依左革入霍山
自保参将李栩大败贼于寿州斩首千馀级十五年督师
传庭遣总兵牛成虎高杰董学元先后斩李贼千馀级于
南阳总兵黄得功刘良佐合败献贼于潜山斩首万馀级
焚贼首一堵墙于林中良玉复败之于安庆夺马驴五千
十六年方国安䓁斩献忠贼千馀级拎大谷复黄州监纪
知县吴敏合师复武昌及汉阳䓁县副将马进忠与都司

高山复袁州斩贼二千四百馀级夺马驴五百弓矢数万
戮伪官孙仰寰旋复岳州副将马士秀复临湘追斩贼四
千馀级于长沙江督吕大器复吉安䓁处总督传庭遣牛
成虎䓁败李贼于洛阳拎河岸于朱仙镇之南斩其众数
千级方国安复承天旋败之于彝陵复汝宁李贼入关原
任总兵尤世威等大败之于榆林追败之于宁夏斩首数
万十七年总兵周遇吉大败李贼拎宁武亦斩贼万人时
有爬山虎败被执临刑拟项羽乌江句叹曰此天亡我非
战之罪也所降北天王常国安过天星即惠登相翻山鹞
即高杰紫金梁即王国用显道神即高家计馀不及详矣

通合零捷不啻斩贼数千万大率拾难民级为多亦或馘
良当　至于贼驱难民当先摧荡颇易不必皆真贼也凡
贼就款无不旋踵叛而叛之最失事者于延绥河西则十
馀部总督杨鹤各给兔死牌去又于固原则设御座城楼
之上贼六十馀部伏拜呼万岁设誓竟去留其　十人以
参将吴弘器领之旋亦尽散于汉中则数十部　巴蜀之
险霖雨四十日弓胶解饥无食总督陈奇瑜令传餐送之
越栈道辄叛杀监护官五十馀员连陷州县于湖广之均
州则曹操等九营就抚于总理文灿宴之迎恩殿供亿甚
备散处房竹之间文灿一切为羁糜时张献忠全部亦走

款于左良玉栖榖城密与呼应明年复叛凡督抚之因贼
而死者杨嗣昌以两亲王不保自缢死熊文灿以抚事不
终逮市死傅宗龙困项城汪乔年保襄城咸不屈死杨又岳
溃汝宁被执不屈死王汉攻永城机泄死宋一鹤守承天
苦战不胜死孙传庭退保关中与冯师孔并战死李仙风
被达不赴死陈士奇守重庆死卢象升战畿南死　冯
守宣府死林曰瑞守丼肃死卫景瑗守大同死　两司府
州县之死于诸贼者不胜犯见诸传其贼之既款能杀贼
而　蒙恤或不及蒙恤者则扫地王张一川死于梓潼
射塌天李万庆死于襄城伍林死于大白翻山鹞高杰后

死于北降之许定国盖诸贼犯凤阳祖陵及荆王坟园而
残　藩王则在自成献忠两传　十六年群盗　降
略尽惟曹操即罗汝才老𤞑徊即马守应革里眼即贺一
龙左金王即蔺养成争世王即贺锦治世王即刘希尧尽
为自成所并于是李张二寇妄大中原矣
　论曰自施耐庵作水浒传罗贯中续成之笔贻祸者三
　而未己也一则万历末年徐鸿儒以郓城人倡白莲教
　巢于梁家楼直欲亲见梁山泊故事一则天启中点将
　舒以天罡星彷佛分署李三才䓁三十六人以地煞星
　分署顾大章䓁七十二人𨒫魏与崔借以尽残善类一则

　崇祯中流贼初起　为指名亦辄如传中各立诨号如托
　天王一丈青等勇出相作梁山泊好汉其为数十倍于
　天罡地煞不止前七年为水浒第一演义而元气全澌
　后十七年为水浒第三演义而国命随尽至吴中金生
　圣叹批评此传为第六才子书子文无害而　别案无
　故见杀耐庵贯中之笔良可畏也至今江南
　叶子其谱夲之冯子犹龙杂坐必以此为乐土
　明劫药投人怀兵心群为货禦骨肉而锱铢
　　　统全乖嗟此祸何时或已川犹茏之笔岂
　世所宜奖借哉余及门董志诸生崇祯末召对奉密命

　　行间无所就国变不出尝作马蹄轩
　　　　　以百万为冲末作洞仙歌
　　　　终难博盻上金台途路错访兰
　　　只听连声阁阁而今淘取出瓦片
　　上调拨　儿注百老千生走来笔下堪酬砟
　　用婆心做死马文章把世人医活志更名东陆
　　多著𫐠

　　罗汝才
罗汝才陜西延安人贼中号为(曹操)㕥其多智狡狯也崇
祯初隶贼首闯王高迎祥后合献忠最后合李自(成)
事自成破城自成取六汝才取四　汝才战　四五万马
　　　　驺厮养不下四五十　兵长于攻罗兵长于
战相倚为用汝才老而猾嗜杀　房数百女乐数部所
　　　歌舞自成噱之曹操　也何能为㕥山东人
　　　　主初从陕诸寇　八年乃以曹操
　　与闯

五月与过天星小秦王大天王摇天柱混世王连莺关索
䓁入蜀独革里眼㩀江北不与　陷人昌犯夔门石砫
女将秦良玉与监军万元吉共扼夔门贼鱼贯上汝才为
殿官军震不敢逆贼抄夔之后山(无)所得饥四川抚邵捷
春会左良玉壁城下副将罗于　贼于郑家寨走之总
兵郑嘉栋合楚将张应元汪　国安陜将贺人龙李
国奇共赴贼尖山寨断贼为　陷泥淖不得驰而川
兵跳涧谷髅猿猱贼溃擒　七十馀人石砫兵
复邀败之马家寨　马　战
家坪逼　跳路险沓不可

两逐　里　复败之营仙岭秦兵者夺汝才大
𬋩队副塌天贼溃围　七　八是后　斩
贼数万人汝才与过天星　瞿塘水涨不得渡
而　师出云阳扼其前元吉　尖山截其后夔山
溪险隘七贼连营数万林樾　帐炎歊毒人马矢薰
达数十里蚊蚋噆刺时人马俱　才走云阳尖山坝过
走云阳水碓口期两会于开宁　师三道俱进以所俘
一杆鎗自来虎伍林为军锋反　破其伏复俘斩数千
掳贼渠掠山虎一十六人汝才　籍与诸营保其妇𥪡尚
数万人走大宁之小岭诸将扼之于夔东其过天星关索

走开县闻汝才败倍悸北走总嘉栋击败之临江张应元
穷追至窦山歼其骑五之一馀骑大呼释甲降内托天王
者常国安也应元令降贼抓地虎往招过天星天星以托
天不亲至疑不果时贼首高守达以二百骑来归过天星
西走守达率其健追之贼阵乱马窜禾中泥相腾践官军
●僦而射之追奔二十里血流禾畦畦为赤刀甲生烟敛
兵风烈铺共斩首千七百馀级擒贼首鎏金锤金狗䓁过
关二贼以零骑奔连州复败袁坝驲设伏沟涧中夜火如
星出林间者尚二十　抟遇　安
援贼　山涧斩首九百馀级擒滚地狼䓁　降

其𬋩　虎䓁四十人于是嘉栋同副将　及降
将杨旭一只虎邀战　城贼复大败　大　营
之保大宁也监军元吉在夔遣守备刘正国及降将伍林
招之汝才疑不就既而小秦王金翅鹏相率降于嗣昌汝
才素与翅鹏隙遂杀正国林走巫山会左良玉分屯兴房
二竹间张献忠保巴巫相持汝才既屡败党部多来降势
益孤乃走合献忠渡川西走而过天星素与献忠隙闻罗
张合决计归命及降过天星即惠登相清涧人也嗣昌令
良玉抚其众七千人简精锐隶良玉军以降将扫地王李
靖王隶元吉扫地王即张一川也元吉令降丁飞上天招

汝才献忠止之曰闻阁部已俘过天星阙下矣毋为登相
续汝才遂不应嗣昌屯巫山关索败伏深箐闻过天星降
盖惧与其党王光恩杨光甫率众三千人就抚降将张一
川寻击献忠于梓潼陷阵被擒献忠脔割之元吉请恤其
妻子于彝陵十四年张罗自川入楚惟摇天柱留川东监
军元吉留秦蜀兵屯白帝神女之间绝其入楚之路寻献
忠战败南阳汝才孤趋邓浙以合于自成十五年李贼陷
襄阳自称老府㕥汝才为代天抚民德威大将军自成法
严而汝才宽诸将犹以长幼故体先伏谒汝才禀事自成忌
会革　见杀自成部众稍或侵汝才往往以驽骀易其善

马积不平汝才以自成命攻郧阳不下有黄州陈生者被
掳多智计意斗李罗从中内变既恶自成于罗而又劝罗
自烙其马以异于李分在右中前后各一营甫烙一营则
天阴报自成罗营东通良玉其马己姓左矣自成侦之果
然盛具邀贺一龙(即革/里眼)及汝才　病不赴一龙被系促㕥
二十骑晨即汝才帐中取其头令汝才军军哗谕五营二
帅贺钦(即争/世王)刘希尧(即治/世王)慰一龙部赵一元使贴其众且
㕥大势压之七日始定并其众益大而汝才之将杨承恩
甥黄龙先后以其部入关就𣢾于秦督孙亦间归左帅降
将惠登相王光恩二营合守郧阳时汝才主谋吉圭亦见

杀而陈生后亦事觉见杀
论曰吾于魏武特有恕辞以其几人帝几人王之言故
是平论使汉献无事时昭烈即中山之后不获奉命辄
　起勤兵亦岂人臣盛事魏武可取而不即取以人臣终
　既不取而又制人使不能取得皆㕥人臣终虽劫迁之
　罪万莫逭而较各路诸长诚有不可没其功者乃曹操
　二字尚为万世所唾汝才何人顾欲貌之倖弋获手使
　房竹九营时受款效命并有献忠力制自成亦足千古
　而不出此屈闯下顾不乐归诚乎

　　李自成
李自成生陕西延安府米脂县为双泉堡马户守忠之子
守忠无嗣祷于华山神示之梦曰吾令破军星子汝晚
举自成小名黄乘凶与从子李过并豪浪亡其父赀负邑
绅艾氏子钱令晏子清尝械而游诸市又窃人羝羊为主
者所挞见血妻韩淫其里人则尽杀淫者偕过亡丼州投
参将王国为标兵国奉调索饷金县兵哗自成手杀令及
国遂反崇祯二年归府谷大盗王嘉胤及安塞高迎祥自
称闯王自成附之称闯将自为队嘉胤迎祥别有传于是合
诸贼流毒州县七年自成䓁诸贼为总督陈奇瑜所扼困于

汉中东箱峡诡自缚乞降奇瑜受之出险复叛众至十馀
万攻陇州守将贺人龙张天礼守力旋为总督洪承畴合
剿八年群盗散逐宛雒自成独匿终南山中寻复与张献
忠合南陷凤阳争陵监所教响手十二人献忠毁器而归
人自成意右复入秦掠富平宁州副将艾万年拒之烈死
挫总兵张全昌贺人龙曹文诏诸师部将多阵亡迎祥与
自成兵益强出关为总兵祖大乐所败合攻滁州卢象升
祖宽大破之朱龙桥遂走登封密县复归秦九年出犯巩
昌左光先曹变蛟破之固原沐家营走围绥德州及朝邑
秦抚孙传庭俘闯王高迎祥于黑水峪磔之以殉自成乃禅

称闯王犯阶徽凤翔泾阳三原㩀阶成十年冬恊过天星
九营由七盘关入蜀陷宁羌䓁六县十一年大败梓潼县
走白水六月官兵扼阳平关曹变蛟渡河邀其去路遂南
绕西乡空出汉中越江而北秦抚传庭恊左光先遏江
斩千馀级降贼渠祁总𬋩自成食尽复檄总督承畴大破
贼潼关原自成仅十八骑溃围走(十八人为刘宗敏田见/秀谷子成张世杰李称)
(昌任继荣任继光/王虎刘文魁䓁)窜殽函山不出及闻督师扬嗣昌与总理
熊文灿受献忠罗汝才之降明年献忠以房榖叛自成复
鼓众躝楚依献忠献忠意并之自成有善驴日可六百里
骑疾脱依老𤞑𤞑子浙川病卧复聚众入陕嗣昌驻樊陵招

之出谩语不至巳而亟谷大败其所部相继出降馀窜汉
南秦兵蹙之于北良玉人龙扼武关以南食尽自成自经
者数四养子李双喜慰止之刘宗敏者蓝田锻工也自成
偶偕宗敏及张鼐潜步丛祠宗敏卜从乱吉遂委事自成
杀两妻以从李岩者𣏌县乡荐初名信大司马精白子也
常出粟赈饥淂众而里有以魏党故毒其父精白者思报
之遂请于督抚淂领校卫其乡仇者中以事锢狱岩党杀
邑令出之归自成署制将军用事牛金星者亦卢氏乡荐
介贼医尚絅淂见自成自成奇其辩预谋议时有妓车优
及女陬尝侍自成帐中优逃归泄金星通贼状适金星潜

由松与王妃出奔守道王胤昌被创数日䘚通判白守文
训导张道脉与武职共九人见杀诸绅死为原尚书吕维
祺行人王明同知杨萃推官常克念知县刘芳奕韩金声
乙榜苟良翰咸有传贼以椽吏郘时昌为总理守河南生
员张旋吉梅䁀盛次第授官佐之自成移攻汴豫抚李仙
风慰安福世子于孟县俘叛将罗泰龙尤有义执邵时昌
枭示之以河南恢复闻巡按御史高名衡与开封推官黄
㴻祥符知县王燮守开封固贼解去屠密登封靡时仙风
落职惧罪自杀以张克俭代之克俭殉襄难旋以巡按名衡
代之会保杨文岳遣其将虎大威张德昌渡河击贼大捷于

鸣皋自成负嵎山中时平贼将军左良玉自襄阳抵南阳
贺人龙李国奇之师来会秦抚丁启浚加尚书代嗣昌督
师避李强捷献忠光固上寻以丁𥙿心代启浚复以汪乔年
代𥙿心五月释尚书传宗龙于狱为秦督专办自成自成
乘献忠麻城之败其所部诸劲辄掩有之而　时中者豫土
寇众二十万㩀蒙阴之义门窥凤翔犯泗州抚臣朱大典檄
总兵刘良佐败之于龙德寺会监臣卢九德禁旅夹击时中
渡河归自成九月督师等龙保督文岳会师新蔡渡河击
贼时罗汝才以其众投自成于邓州汝才少与自成同里
闬自成齿逊弟畜之后以谷城之役唇齿献忠献忠好凌

折　辈浸不合既兄事自成乐为之用自成闻官兵渡河
亦过河窥汝宁官兵次孟宁庄方解鞍休士不为备贼匿
精锐林蓊前羸弱诱敌日旰精锐出人龙部先奔国奇
接辄返偕虎大威陈监军逸沈丘两督但以亲军与贼相
抟传营西南杨营东北夜二鼓保兵知不敌挟文岳入项
城次日奔陈州宗龙慷慨谓监军任甲䓁曰宗龙不任治贼
久当死今陷绝地诸君并志决命或生勿走自毙乃令其
燕所部坚壁五日食尽突围被执骂贼死有传贼残叶县
杀降将刘国能遣张我翼围郾城秦抚乔年出驻襄城自
成释郾攻襄城破之乔年殉国有传十一月贼乘胜围南

阳守将猛如虎战唐籓被祸豫抚名衡按臣任浚告急督
师启浚不应自成陷鄢陵知州刘振之死之诸邑次第陷
知县事者镇平钟其硕内乡龚新舞阳潘弘通许费令谋咸
死之各有传时禹州陷徽王遇害再围开封攻具百进巡
抚名衡总兵求福百拒之十五年二月城之圯者二十七
守城者因其大小放之穴反炮之土石飞障贼中乘势戕
贼骑数千永福手射自成中其左目移陷陈州道臣　永
杰及知州侯君擢邑绅崔泌之李梦辰乡荐王受爵俱不
屈则害有传于是睢州太原宁陵考城西华啇水仪封𣏌
开亳䓁城俱溃乡绅巡抚张继世婴城殒园归德七日夜

城陷知啇丘梁以樟力竭　家口四十馀皆尽乡荐徐作
霖吴伯裔伯胤亦被害鲁山知县杨呈秀宝礼知县张人
龙俱殉城而郏县知县李贞佐死尤烈以上咸有传三月
自成协汝才复全力围开封令益严䘚苦多逸者己乃令
围而勿攻时督师传庭蒙赦复统秦师禦贼奉命以总兵
贺人龙兵溃再逃弃宗龙不救诱杀之军中颇有　人龙
之才可伏者上复释尚书侯恂于狱仍为督师拔中州干
令苏京王汉王燮三人为御史京监传庭秦师汉监恂楚
蜀师燮监杨怀东晋之师与左帅良玉大会朱仙镇战守
议不合路阵群望风溃丧士马数万总兵杨德政付西市

而开封外援绝樵采断人相食总兵刘泽清提五千人南
援次朱家寨去汴八里计筑甬道饷城中贼争壁垒未就
九月之望夜河决开封先是自成久欲决堤恋汴梁佳丽
绝忍弗割督师名衡与严云京意主决河可尽贼而城不必
当冲方凿朱家口则自成早觉急移高阜多设巨筏艨艟
驱所掠民夫数万并凿高家口两口一时并决又天雨夹
旬水势益横逼注汴城从北门入穿东南门以出流入涡
水城一百馀万户尽漂贼亦沉万人周王及二妃世子淂
总兵卜从善舟师推官黄㴻䓁护达堤口士民从而济者
不及二万人贼拔营西南去名衡以疾归㴻以守汴劳擢

巡按御史十月督师传庭兵至南阳先锋高杰䓁破贼于
冢头追奔六十里而后队右勷等疑而溃丧村官将校七
十八人传庭上书自劾诏戴罪立功自成收裕州土　李
好为助连营五百馀里屠南阳陷汝宁保督杨文岳与佥
事王世琮咸骂贼死副将冯王赵三人咸自杀并有传贼
拔营走信阳确山泌阳破襄阳先是左良自朱仙镇兵溃
退屯襄阳诸降贼附之有众二十万初不习令多淫掠治
战舰樊城待发贼大至樊汉东之人恶左兵焚香牛酒迎
贼十二月贼趍白马渡良玉扼之贼死数千良玉䘚拔足
南行而抚治王永祚弃城走襄阳陷贼分兵破德安及襄

陵荆门州襄属知县枣阳郭𥙿宜城陈美谷城周逢中光
化万敬皆殉城死时传偏　巡抚陈睿谟奉惠王走湘潭
湘阴之俨　全邸遇害贼攻显陵毁享殿十六年正月之
二日陷承天楚抚宋一鹤烈死总兵钱中选都司沈寿崇见
害钟祥知县萧汉誓守陵贼欲降之不屈自杀以上咸有传
钦天监博士从伪杨永𥙿劝自成发兴献王坟茔地作巨雷
怖而止潜江京山云梦俱陷蹂景陵逼汉阳左良玉之师南
下设伪官于黄波郧抚徐起元恊降将王光恩城守郧阳不破
贼既淂襄阳自称老府奉天倡义大将军进大元帅以罗
汝才为代天抚民德威大将军分其众曰标营领兵百队

左右前后各三十馀队左帜白右绯前黑后黄标营白帜
黑纛自成独白鬃大纛置银浮图其上五营以次直昼夜
他营即休自成不好酒色脱粟粗粝与其下共之淂汝才
战攻相浈如左右手所陷河南五十馀城卤获自成居六
汝才四之汝才虽兄事自成而其下颇为自成部众所易
落不平尝自呼曹操呼自成老斋尔汝之自成渐有专制
意语汝才吾而并入关割土分王良便汝才醉张目曰王胡
为横行天下耳自成内忤先是贺一龙(即草/里眼)马守应(即老/𤞑𤞑)
者蕲黄贼帅与蔺养成(即左/金王)贺锦(即争/世王)刘希尧(即治/世王)归自
成于开封寻与汝才善欲清于李自为一军自成款之及

陷襄阳令守应规耴澧州一龙规耴黄州一龙至黄陂阻水不前
仅淂良玉原降兵八百以归先过汝才屏人耳语自成衔之不
发伪参谋吉圭私语汝才曰某观李帅非容人者今与李颉
颃惟罗与革左将军愿自为计汝才意许不荅会有黄州
陈生之间自成疑汝才微款良玉猝起杀之有其军时牛
金星教自成分䓁威定职掌颇自异于诸流创为官名爵
号大加置设自元帅以下为权将军次制将军次果毅将
军次威武将军都尉掌旅都总哨总各以䓁第降杀诸子
锦妻之弟高必正皆居帐十号亲信李岩为中营制将军
与其弟颇能简东其下田见秀者持忠厚以权将军提督

诸军事刘宗敏嗜杀狡悍善战为权将军之亚贺锦归自
蕲黄拔为制将军在诸将之右帅标正威武将军张鼐自
成养子也以为威武将军党守业副之帅标左威武将军辛
思忠以果毅将军谷可成副之帅标右威武将军李友标
前果毅将军任继荣标后果毅将军吴汝义此其中权亲
军也左营以下制将刘芳亮左果毅将军马世耀右威武
将军刘汝魁右营以下制将军刘希尧左果毅将白鸣鹤
右果毅将军刘体仁前　以下制将军袁宗弟左果毅将
军谢君友右果毅将军田虎后营以下制将军李过亦自
成诸子也左目眇年少骁敢战左果毅将军张能右果毅将

军马重僖(又有骆应标/者亦后营)此五营二十二将者凡进战视中
权所向四营制将军各率其偏裨以从其次则分地以定
卫自成既渡汉江长驱入荆念天下莫予难者谋先守荆
襄次承天德安渐及汝宁䓁处因增置卫帅十有三人
襄阳者贼之腹心根本也设襄阳卫左右威武将军高一
功冯雄各领三千人为久戍(又有杨彦昌/亦守襄阳)以荆州为襄阳
上游设通达卫用任光荣为制将军领六千人守荆州以
夷陵为楚蜀之门户分通达卫左右威武将军霍养成牛
万丁兵千四百人佐以都尉张礼水师六百人共为防禦
守荆门州者都尉叶云林夲郏县诸生所将止六百人则

以荆州有夷陵为之蔽也马守应改为威武将军王文耀
配以荆州兵六千守澧州承天特置扬武卫以果毅将军
白旺守安陵而显陵为我师所必争用左营都尉马世泰
为分驻又以威武将军谢应龙守汉川防左帅之溯流上
也汝宁卫威武将军韩华美守信阳北扼孔道均平术果
毅将军周凤翔守禹郑二州西备关中诸镇既以磐牙屯㩀
乃改襄阳曰襄京葺故王宫殿居之杨永祐劝以即真牛
金星不可而止自成外寝永祐议而心善之颇采其言以
定官职置上相左辅右弼六政府侍郎之中从事䓁官于
要地设防禦使府曰尹州曰牧县曰令易印为信改明崇

王申匮为襄阳伯邵陵王在城为枣阳伯保宁王甲为宣
城伯肃宁王术授为顺义伯禹州曰均平府承天府曰剔
武州其所授伪官自牛金星而下吏政府侍郎石首喻上
猷户政府侍郎江陵萧应坤礼政府侍郎招远杨永𥙿兵
政府侍郎米脂李振声刑政府侍郎江陵邓岩忠工政府
侍郎西安姚锡胤郎中从事之可考者二十馀人郎中则
吏政府徐丘王家柱从事则户政府阎泰定郭附龙游启
运杨四畏礼政府刘清梦杨辉烈兵政传朝升丘之陶施
洪翙刑政府安民兴工政府蒋芬之尚有宣令司张翔纪
功司李定一有绍兴徐佳者知书数不受职在外则荆州

防禦使洛阳孟长庚府尹长葛张虞机襄阳防禦使郏县
李之纲府尹卢氏牛佺佺金星子也南阳防禦使钟祥吴
大雍府尹江陵刘苏汝宁防禦使江陵金有章府尹江陵
邓琏又阳武州防禦使陈荩信阳州防禦使江陵黄阁均
平府尹刘𢡟先其府官有丞有理刑州有判县有簿州牧
自荆州韩缵以下十八人县令自襄阳杨士科以下六十
七人自成自号新顺王以李双喜为奍子嗜杀更甚于自
成会造殿铸洪基钱不就斩一谋士卜诸紫姑神不吉因
立双喜为太子更名洪基以厌之铸复不就于是会左辅
以下官议用兵所向牛金星议先取河北直走京师杨永

𥙿议顺流下金陵断运道则燕都自敝兵政府从事顾君
恩进曰两议恐非万全金陵势居下流虽能克济失之缓
直取京师万一不克退无所归其策失之急莫若先定关
中为元帅桑梓扼天下全势建国立业然后旁掠三边奋
其馀勇自晋入燕乃立不拔自成然之时督师传庭奉诏
速进治火车肄未善八月出关小捷龙门走贼汝州自成
筑汝宁邓襄䓁七城图内固营宝礼为犄角己而宝礼下
掳伪守诛之军声振贼初流而勇至是分守弱屡为官兵
所戏襄洛豪杰并起各保塞互逐贼于是方国安以兵复
承天老徊𤞑屯彝陵战败副总兵沈万登以乡勇万人复

汝宁万登故汝宁大侠自成伪威武大将军不受至是杀
伪将军马尚忠䓁坚壁应官军会大雨泞道转饷不续即
破郏无粟军饥乃哗自成截饷道官军大败死者四万传
庭走阌乡贼追至孟津十月攻潼关急秦督传庭阵没西
安陷巡抚师孔按察使黄炯长安知县吴从义指挥使崔
尔达咸死之乡绅崔源漙源清祝万龄王微田时震席增
光朱谊泉咸不屈见害陷华州屠啇雒道黄世清殉其职
以上皆有传贼入西安放兵大掠三日止改西安府为长
安㩀秦王府为宫收姫妾数百以充之命所司一仿故李
唐制度即秦抚故署为吏政府布政使为户政府保安郡

王邸为礼政府都司为兵政府按察使为刑政府分守道
为工政府伪授秦王　为权将军世子妃刘氏恸哭求
死归其家遣李过追高杰于延安杰绝河津以守田见秀
追高汝利于汉中汝利遁蜀降于贺珍刘宗敏䓁追白广
恩于保原广恩降贼杨永𥙿阅兵于渭桥大开驰道自成
亲阅校射被蓝布𫀆覆以小黄盖百姓望见辟昜诣米脂
祭墓筑土封之访其宗人赠金授爵以去改延安为天保
府米脂为天保县又改清涧县为天波府独凤翔府设㐲伪
降贼杀贼三百馀骑䘚城破知府唐时明被害自成初入
关自以为故乡颇戢慰其众至是残毒甚束丁男为奴剽

劫妇女闭衣冠绅士空舍加榜掠索金责渭南民饷一百
六十万乡绅南企仲居业父子兄居益皆炮烙死秦氏大
失望张国绅者首先推戴进文太仆之妻邓氏貌美悦自
成自成斩国绅示公善邓而归之时左光先亦降贼令白
广恩谕降永福永福曰汴城之战永福流矢不恭恐不赦
自成折箭誓相忘无他乃伏谒诸边守将梁甫马岱等多
解甲降独榆林拒守力世胄王氏一门八元戎有世国世
臣者兄弟也尤世禄阀阅亚于王而威令为众所恃李昌
龄故总兵侨寓相乘城兵道都任恊刘惠两副将推尤世
威为帅合王李阖门死禦贼李过徇榆林谕降不可残贼

数千人力竭城破犹巷战不屈都任同刘惠二王尤李皆
烈死贼屠榆林宁夏闻风总兵官抚民开城降攻庆阳四
日违限屠之执韩王副使段复兴宁州知州董琬邑绅麻
禧咸死之以上俱有传贼过河入晋破平阳总兵陈尚智
以城降杀河西王家口三百人是时秦陇全没惟丼肃带
河为固贼陷兰州丼抚林日瑞守峡口战败及总兵马爌
中军哈维新姚世儒皆死副将郭天吉再战与苑马寺监
牧同知蓝台州绅罗俊杰赵宦及于难杀居民四万七千
人于是肃州山丹永昌镇番庄浪皆陷贼以陈之龙为西
宁莭度使于十七年正月自成妄僣尊号于西安伪建国

曰顺改元永昌更其名曰自晟造伪甲申历拜牛金星为
天佑殿大学士釐定六政府尚书益置学士弘文馆文誉
院諌议直指从政统会尚　司验马寺知政使书写房以
乾州宋企郊为吏政尚书平湖陆之祺为户政尚书真宁
巩煜为礼政尚书(或云张/学一)王命申为兵政尚书(渭南人张/国绅初亦)
(为兵政/尚书)馀官从自襄阳者升赏有差凡贼帅给珠琲环宝
人二升银千两权将军制将军封侯果毅将军以下封伯
封子男有差如侯封汝侯刘宗敏泽侯田见秀蕲侯顾英
亳侯李锦(亦眇/一目)磁侯刘芳亮义侯张鼐绵侯袁宗弟岳侯
　　淮侯刘国昌绛侯吴汝懿伯七十二人如光山伯刘

体仁太平伯吴从义繁峙伯马世耀桃源伯田广恩鄢陵
伯刘　武阳伯李佐文水伯陈永福其可考者也伯以下
封子三十人男五十五人其官制既遵李唐以云纪官服
补按昌自一云以至九云纱帽为软其趐生员公服鲤鱼
为补遂以伪檄驰远近君非甚闇孤立而焬蔽为多臣尽
行私比党而公忠绝少狱囚累累士无报礼之心赋敛重
重民有偕亡之恨入册步兵四十万兵六十万兵制一马
儳行列者斩之腾入苗塍者斩之兵死令其妻即缢以从
无别配铸永昌钱大者直白金壹两次当十当五不等设
科目取士以宁绍先充考官命题用定鼎长安赋拔扶风

举人张文熙为第一受伪命草檄弘文学士李化麟台諌
宋卫䓁伪颂功德张形势以指斥乘舆胁污州郡遂分兵
五道一从榆林一大兴关一汾阳一河南一潼关知府张
璘然以　降再陷河津稷山荧河山西风送款贼以一军
上绛州以一军上蒲二月自成率其全师渡河破汾州徇
河曲静乐攻太原执晋王晋抚蔡𢡟德殉莭死兵至忻州
攻代五台迎降独宁武关总兵周遇吉殊死战贼大创力
竭死犯大同总兵姜镶降巡卫景瑗死之杀代籓宗室尽
破宣府巡抚朱之冯自到以上皆有传贼从阳和柳沟以
入居庸真保定大名皆不守自成三月之十有三日至昌

平十七日抵京城攻彰义门坐晋代两王于地仰观防内
炮环围九门上有旨每门科道二员督视严守堞堞三军
一人炮如雷但空发贼未至城下也十八日巡街犹大声
呼警午刻彰义门开城中喧传闯王以此日干支不利择
十九日辰刻入大城此说不知何自起夜炮彻晓至于无
弹但作虚声惟恐发误伤贼者果次日丁未辰欬自成从
顺城门入齐化门亦大启入众帝殉社稷寿皇亭亭即故
内操处也贼过承天门引射默祷拟中天字不及尺牛金
星曲解之日当中分天下自成喜悬购得帝宫中殊爵擅
登皇殿据黼座牛金星叱伪官二十一人过堂刘宗敏平

立不拜曰故兄弟乃南面我乎己从众姑伏地太监杜天
秩率诸内员导贼入宫自成责以背主当斩皇遽叩头曰
识天命故至此贼分宫嫔于所部各三十人镌九玺不成
伪诏有云独夫授首拟尧舜而多武功四海归心比汤武
而惭德卫皇太子西宫封宋王不屈易帝后梓宫更礼服
帝丹漆后黝漆帝翼善冠衮玉跨金靴后𫀆亦如之贼僣
称行在示在京朝臣各报职衔后不赦于是报名恐后先
是城破文武兢焚其冠买丐者服服五六金至是色喜求
故冠不得从梨园中假之一冠亦至五六金凡受伪京官
职为杨枝起䓁三百馀人受外职为魏天赏䓁四百馀人

辄于寓门大书大顺钦授某衔拥从如故时项煜以贼政
府黎志升为煜甲戌门人冀得显秩语人曰吾辈即未彝
齐宁不得为管魏乎巳授光禄丞大失望时敏后至吏政
府门闭伺门大呼我故兵垣某矣得补选盖文武死难者
三十八人勋戚死难者一十四人太监从死者二人俱别
有传贼意定都燕自大刘宗敏居田弘遇故第李岩居嘉
定伯府宗敏日事残毒而岩示坦易又尝大义脱懿安皇
后于厄得从容自尽军中多称之宋献策尝私于李岩曰
十八子字得无以兆公乎岩惧不应金星刺得之颇侧目
岩时缚诸大臣栲赃多至死原阁臣陈演献银三万金三

千珠斗得免魏藻德不胜刑自勒死方岳贡刑后不能食
死时吴三桂父襄亦在拷中三桂拟以关兵内援贼乃胁
襄作书招三桂三桂不赴而总兵唐通亦为贼致书三桂
劝降三桂不荅贼以兵六万拥太子永王定王及吴襄东
出三桂东乞师身为前驱战关门之一片石(或云来/桃花淀)贼大
败蹂践死者数万人自成奔永平使人议和三桂曰归我
太子二王速离京师再议旋蹴之永平自成反走都城于
四月之晦践伪祚于武英殿是后每僣座辄昏眩或见长
人白衣者当驾有土工刘复兴者突踞贼座骂自刭已闻
东师入关急且弃去猝火诸城楼出齐化门西走三桂追

击败之真定及固关而止五月又败于定州果毅将军谷
可成阵死牛金星大创走自成犹分兵戍山西诸隘自定
州一挫鹿足考城柘城诸县伪令为明丁参将所诱执俘
南都自成以河南多反正内警李岩自请兵二万往定之
金星曰此岩急自固他日以其乡人相难猝难制且二心
己微见其端矣遂寔以献策之言必杀之自成令金曲款
巘礼接殷酒酣壁衣甲出杀之并杀其弟牟献策私扼腕
愤叹颇欲自异宗敏按剑不平切齿曰吾见金星必手摧
之时自成西奔所过榆次大谷定襄咸闭关拒守自成尽
破屠之忻祁尤惨留文水伯永福府尹韩文铨守太原永

福杀晋籓宗室殆尽贼过河驻韩城为策应怒尚书企郊
私其乡故絷其项至西安释之入西安之日怪风作丽樵
象魏俱败劫蒲州知名士韩霖为参谋檄故太常卿张第
元为兵政尚书给事中耿始然为刑政尚书时第元归韩
城伏谒自成曰卿家河北无恙乎第元仓猝不知所对跼
蹐曰家苦被屠问何以曰以尝投贼得官故坐犯所最讳
自成大怒立诛之始然惧乃以多杀为尽职过失入以请
自成手其奏怒形于色始然知不可解辄自经死礼政巩
煜所定仪式不称自成指负杖几毙八月自成立祖祢庙
将以己之诞期行礼初被山龙衮衣适寒甚股栗指欲裂

盛火左右纷沓不成礼乃怒礼政煜所进衮衣谓两山𡒦
肩罪死金星力救乃免自成性残诡为好语惑人至是复
狼狠必遂尝驻韩城二十五日鞭挞刑剥无不至于是兴
作徭并茭刍糗具责民万端人莫必其命以户政侍郎李
天䔍迟慢坐戍复缢杀之妻子财货没军延安府尹贾我
祺以赃付西市直指伍中恺谪为军牧守以下凡受贿用
铜　毕其命胥隶不敢下乡民有盗人匹雏者论死自成
自以不省诗书集词臣日值受讲通鉴诸书亦习书法东
师至潼关伪伯马世耀败死关破六十万之众尽散走自
成犹欲返㩀延安闻顾英李过䓁亦溃知西安必不能守

遂开府库恣军士分取凡仓廥则焚之自成于十三日出
东门至兰田由啇州龙驹寨走武关以入襄阳妇女细弱
冻死于七盘岭者甚众宋企郊䓁道亡去时左帅良玉己
率众南下思俛依献忠而献忠已入蜀武昌虚无人自成偕
其妻高氏李锦李过妻之弟高必正皆肺腑戚诸将田见
秀袁宗第刘体纯刘芳亮张鼐吴从义牛万才䓁众尚数
十万分为四十八部奄有荆州襄阳德安承天四府守之
北师南下移居武昌改江夏为瑞符县设伪令运铜炭铸
永昌钱初意夺舟取宣歙临发而暴雨烈风阴霾四塞乃
于四月之廿有四日改从金牛保安走延宁蒲圻过通城

命所部前行通城有九宫山(一名罗/公山)山有元帝庙居民赛
庙合盟捍禦勿后自成时㕥二十骑为诸军殿骑休山麓
自成单鞭直蹑庙伏谒有所祷不即起诸赛疑非其乡之
人或为盗奋荷锸猝破其首见腰下有悬玺且重袭非凡
大骇疾走去二十骑迹之知状兄子一只虎过㕥衮冕葬
山麓众遂奉李过伪首他日款后犹称自成为先帝其自
成后妻高氏称太后永历中亦不甚过督也时其众半归
闽督防何腾蛟总制都御史堵胤锡使人招过过遂同高
必正以十营之众来归赐名赤心属胤锡所部颇残不用
命戊子奉调促楚不前永历中西贼张献忠义子孙可望

挟封秦王必正大言我等方洗贼名无尺寸之效安淂遽
尔崇封及可望入赤心走楚同卢郝等二十八家拥韩王
出没陨阳山中称尊改元自保
论曰岂非天㦲崇祯庚辰筑拱极城于芦沟桥南北门
　额题有顺治永昌字样越四年所辄见之岂非天㦲孩
　儿兑坐眼上一刀及丁戊䓁谶或曰当由后人伪为之
　按谷王橞时妄冀非分自㕥我高皇第十八子应谶十
　八孩儿云云则谶实先有之而误认不致真非后饰为
　之也永不永昌谶又胡为哉古射天及射日皆不终虽
然红蛇丛死淂附白帝子之斩亦厚幸矣又按檀信贵

　州人工　闯尝与谋议几淂而复失不算国手初陷华州金
　星典试改八股体为议命题所过者化三句同流二字尚
　留西府作伴不自隐其贼名亦似有谶焉已

　　张献忠孙可望
张献忠陕肤施人流贼之一支也军中称西府八大王多
须巨身齿长踰咫圆锐如推不识字与李自成罗汝才气
势大过诸流崇祯四年尝就抚于总督洪承畴明年复叛
同诸寇蹂躝秦晋楚豫事在王嘉胤传八年以后始离自
成东掠庐凤滁和诸处与诸盗复入楚十一年总兵左良
玉陈洪范大破之于郧西初献忠盗败良涿洪范异其貌
释之以是怀旧思乞降于洪范自言能令郧襄荆承数百里
外无一贼总理熊文灿承制许之且曲徇其所请益骄屡
檄从征不应至求襄阳一郡屯其军部议与饷二万坚请

十万文灿逡巡不能应施请寄家口于谷城入㩀守之时
汝才亦就抚均州明年五月献忠先汝才叛举人王秉贞
为之谋主杀榖城知县阮之钿胁御史林鸣球上书求封
襄阳鸣球不可并杀之与汝才合返击良玉一军没十三
年良玉击献忠䓁太平县之玛瑙山大胜之斩首万级贼
单匿乱山时阁部嗣昌以良玉颇跋扈欲以贺人龙代之
良玉方内恨遂不复深入求贼已而官兵败绩于土地岭
人龙援不至总兵张应元江云凤苦战得脱云凤渴饮水
斗馀卧血凝臆而卒献忠与汝才合破大昌入巴西陷剑
州趍广元间道别出百丈山将趋汉中阻于官军转走西川

战于绵州败渡绵河监军万元吉大飨士于保宁立猛如
虎为正总统以一军逐贼贼陷泸州越成都走汉川德阳
复至绵河十四年入巴达焚新开驲路人烟断绝者七百
里时元吉欲从间道出梓潼扼归路以待贼而嗣昌但令
急蹑贼及之于开县则人马乏参将刘士杰急战与游击
郭关猛先捷皆陷阵死先捷如虎子嗣昌悔不从元吉扼
梓潼之计贼东走抵襄阳以二十骑伪为檄称官兵守者
误信之开门入骑兵备道张克俭推官郦曰广咸死之献
忠踞坐襄王宫伏王堂下进卮酒曰愿借王头杀嗣昌请
浮此一白意以督师失籓王必伏法也遂縳王杀之投尸

井会贼李自成亦陷河南福王遇害嗣昌以连丧亲籓度
不免遂自缢死果如献忠所算贼遂破樊城陷南阳郏县
及光州新野渐逼麻城合汝才陷随州知州徐世淳见杀
攻南阳不克良玉败之于西山贼陷信阳袭入泌阳复陷
郧西会汝才与献忠郤去走合自成献忠乃独制众可数
十万屡胜骄良玉赀藏及降将之家皆在郧襄尽为所据
愤起击之大败献忠于信阳降众数万夺马驴万献忠负
重创易服宵遁时穷追至郧阳复大溃弃马驴二千所部
止二千馀人日逃十六七仅以数百人北因汝才奔自成
军初献忠之陷襄阳也自以威名出自成右至是来归而

自成众五十万强欲竟屈下之献忠傲不从自成怒计阴
杀之汝才密以五百骑纵献忠东下合革左军于是入霍
山据险拒守寻合六营复出十五年陷亳州及舒城原任
编脩胡守恒城守死之献忠屯舒城势复振称得胜州攻
霍山陷六安袭破庐州先是督学御史以较士至郡献忠
遣贼数百携书卷伪为诸生杂入郡城而献忠以大师疾
驰郡伪书生夜举火应之城县郑履祥自杀退屯巢湖陷
庐江合水陆五十六营集皖口复陷六安州民之不迎降
者尽断其手营潜山步骑九十哨总其黄得功刘良左夜
劫之贼惊失措四溃追奔六十里斩首万级焚贼殿一堵

墙林中阅月良左再破之于安庆夺马驴五千贼走蕲水
还屠桐城陷无为州及黄梅太湖十六年以二百人夜陷
蕲州令绅士公服自东门入出西门尽斩之毁城稍不力
辄见杀署守道许文岐死之屠蕲水陷黄州执副使樊维
城欲降之维城骂贼洞胸死献忠据府以麻城诸生周文
江迎降最早伪授知州寻陷罗田破汉阳五月窥武昌巡
抚王聚　耑议城守参将崔文荣曰守城不如守江守江不
如守汉磨盘煤炭诸洲浅不过马腹纵之飞渡而婴城坐
困非策也议者不从贼果从诸洲渡逼城下楚王所募兵
为贼内应开门贼入文荣奋呼徂杀贼三人贼攒刺之洞

腋死前大学士贺逢圣与文荣俱守武胜门贼闻逢圣贤
使人护其家逄圣潜水死沉楚王于西湖长史徐学颜从
死楚宗多从贼者屠士民数万沉之于江尝纵数万人出
城以铁骑围之俱令自溺浮尸蔽江下武昌鱼不可食得
断臂者以为幸或愿左以为狡并去其右军中晚上手多
以为功令义子孙可望䓁十人咸冒姓张为折柬招诸乡
达率不应僣号西王铸西王之宝㩀楚府居之僣称武昌
曰京城伪设六部五府及总兵以下官开科取士亲命题
以千文遐迩壹体二语使众射上策有最捷者立授礼部
尚书殿试取三十人为进士授郡县官初自成兵临汉阳

不克闻献忠取之怒榜示远近有能擒献忠以献者赏千
金及闻取武昌使人贺曰老回回巳降曹革左皆死行及
汝矣献忠惧谋去之令各部上秘计初礼部尚书伏谒请
入蜀献忠大喜曰非吾门生安得此伟议诏以王扬基代聚
奎左镇诸军并进击贼大冶斩首千级贼乃令四师共守
武昌而身率舟师向岳总兵方国安䓁进兵黄州斩伪知
府有监纪知县吴敏师者联络蕲黄四十八寨合数万人
会诸军齐　武昌战贼贼败西奔并复汉阳诸属县贼陷
咸宁蒲圻沅抚李乾德总兵孔希贵令军士卧戈诈为岳
州居民开门迎贼贼入伏发摧其先锋献忠怒益兵来攻

乾德虚立营垒道傍林中植旗帜伏大炮故积薪其上贼
纵火攻火沿炮发贼惊乘势击之三战三捷贼悉众二十
万百道攻城力竭城陷乾德希贵走长沙贼徇湘阴分军
为二一下长沙一上荆州卜于洞庭湖神谋北渡不吉己
风覆其舟数百艘溺死数千人献忠乃尽杀所掠妇女焚
其舟火光达湖涘四十里陆走长沙长沙陷推官蔡道宪
死之总兵尹先民何一德降贼伪封伯爵世袭复陷衡州
桂王与吉惠二王跳献忠折桂王府殿材至长沙搆造宫
府遣人追三王永州湖南巡按御史刘熙祚使人护王入
广西而身督永师迎战不克城陷死之未几复岳州伪官

伏诛献忠屯衡州复分军为三一往永州一入广西全州
一犯江西袁州献忠还长沙开科取士进兵萍乡知县弃
城走分兵徇攸县分宜陷万载复遣别将趋连州兵备副
使王孙兰驻韶州兵不满百危自经死土民㕥袁州迎降
贼贼使伪将丘仰寰守之都司高山援袁奋击先登斩首
二千四百级夺马六百复袁州仰寰伏诛时官兵淫掠杀
良作俘民屯聚㕥拒官军贼益肆破吉安诸县同日陷贼
设伪官改吉安为亲安府庐陵为顺民县复入袁州献忠
在长沙增兵为九营其五营皆新附下临湘取米及釜时
良玉遣王世泰杨文富下岳州贼伏轻舟汊港以臣舰载

赀重啖官军官军争利攫之而汊港轻舟出夹击官军大
败溺死无算岳州复陷良玉遣副将马士秀趋长沙复临
湘贼奔岳州士秀追之贼将混天龙营南岸以轻舟顺流
突官军士秀命殿军交射南岸贼误之而轻舟乘风绕出
贼后大败之岸贼入城保则急乘城贼走长沙斩首四千
馀级遂复岳州时江督吕大器复吉安而马进忠以良玉
檄进兵分宜走贼袁州尽诛贼伪官斩首三千级夺马五
百弓矢数万献忠复陷建昌抚州南礼时李贼己入陕老
曰曰为自成守荆州矣献忠使人通好十七年春弃长沙
造浮桥于三江口渡师过荆州尽弃舟楫步骑𢾗十万犯

夔州连陷涪泸围重庆四日城破瑞王阖宫被难旧抚臣
陈士奇死之屠重庆取丁壮万馀刳耳鼻断一手驱徇各
州县提兵过剑州偶憩梓潼庙见柱联杂有献忠字样问
何神左右以张仲对献忠喜自以为张仲之后时有将军
方甲以兵勒战献忠祝曰吾战胜而大张仲宇己战果胜
陷成都蜀王阖宫被难巡抚龙文光暨道府各官皆死之
檄诸绅于成都皆见杀悬榜试士士争趋乞生复以兵围
之数千人咸振笔挟策以死献忠乃自称皇帝国号大西
改元大顺于是发银五万两夫数千重立梓潼庙金碧极
丽伪敕为天圣神祠立大石献忠亲作诗书其上以答神

贶(诗曰一线羊肠游天堂此处万世永无/忧神是仙来仙是神世世流传与天休)遂有伪学士癸
未继士刘成吉甲戌进士严锡命等咸和前诗原韵并立
碑㕥为荣丙戌北师㕥兵取蜀献忠使伪总兵刘进忠拒
于广元进忠导蓝旗固山反攻献忠直抵西充县献忠方
巾被一枝梅直掇猝骑遇敌凤凰山举弓睨北师左部北
师右部将亦睨射献忠则献忠与左部将并倒为丁亥十
月之十一也献忠义子孙可望等四人力援北师解去可
望自称为平东将军以李定国为安西将军刘文秀为抚
南将军艾能奇为定北将军都督白文选冯双鲤王尚礼
王复臣䓁恊守上献忠伪谥称大梁太祖云可望颇专制

命文秀守蜀而身从贵州窥云南文秀遂与平西三桂三
战皆大捷三桂屯汉中相拒己势促连败可望渡重庆由
遵义取贵州时土司沙疋洲间㩀云南走黔国公天波于
楚雄可望伪援之戊子三月屠交水曲靖袭有云南沙𨒫
走何迷州战败蛇花口遁耳草竟追灭之可望遂自称平
东王建宫殿擅制铸印设六部科道官明厚任御史任僎
尊可望为国王授僎礼兵二部尚书唯安西将军李定国
不肯奉命縳笞较场众志不帖随袭楚雄洱海道杨畏知
战禄礼之启明桥败见执天波走永昌可望兵至大理天
波遣子入质可望阳受之辄踞沧冱夺铁索桥执天波畏

知劝可望归命桂主以收人心可望遣焦光启定国另遣
其标潘世荣随畏知龚彝诣浔州请封时武康伯胡执恭
㕥桂命屯泗城州西防黔浔庆国公陈邪辅用事欲徇其
请廷臣不可执恭辄擅制矫作册命封可望为秦王册中
有云秦王总统天下兵马钱粮节制诸文武㕥监国亲王
体统行事朕尊礼如古仲父仍铸秦王印㕥给之乃密疏
㕥请可望迎受亦颇知非真故令礼部誊黄始用永历年
号自称监国秦王臣表谢脩贡复布告云贵楚粤诸勋贵
畏知意善用可望母内自树敌度情势不能不如前封廷
臣袁彭年金堡等执不可督师堵胤锡更苦口遂改封可

望为平辽王赐名朝宗定国文秀等皆公爵可望耻再命
降封不受并挟定国等不得受公爵廷论逮执恭坐㕥擅
制之罪执恭沮泗城不至时定北能奇死可望并有其军
势益张庚寅冬可望取贵筑绥阳败匡国公皮熊执忠国
公王祥北陷遵义复㩀贵州督师何腾蛟瞿式耜堵胤锡
诸兵屡蹶主奔南宁可望遣其部贺九义张明志赴南宁
护驾必胁秦封阁臣严起恒督臣杨鼎和科臣刘尧珍吴
森张载志等抗疏不许九义使盗杀鼎和私击起恒水死
并杀尧珍等主不得己乃真封可望为秦王畏知廷论九
义擅贼杀大臣方办事东阁可望更使指挥郑国袭畏知

至黔中杀之壬辰定国㕥所部五万人出靖州可望阳遣
都督冯双鲤协力实图定国定国㕥义感之双鲤矢共事随
遣郑国迁主安龙府兵马钱粮咸簿主之会定国连破靖
沅武冈诸州引为己功请封定国西宁王定国㕥可望请
不受召之亦不至遂使双鲤猝击定国败见执释之因善
护定国家口于云南时北师平西王三桂尽收川南郡县
南安王文秀同都督文选攻复之三桂退壁保宁壬辰再
战复大败都督王复礼被执死可望㕥失事夺文秀王爵
使就间可望出沅取辰州檄定国北追不听复伐北师花
街子不利退守贵州乃令文秀㕥南安王挂招讨印攻北

常德不利归镇云南主君安龙密敕入定国扈驾加封㕥
文安侯马吉翔故与可望昵出之南宁祭陵吉翔微知迎
驾事驰报可望可望怒令郑国佯縳吉翔就安龙讯勇索
建议首事主讳之曰内诸臣必不敢或外伪为之国擅械
系贞毓㕥兵入宫执二监张福禄全为国酷拷贞毓声数
可望不臣吾身秉衡走约定国讨逆是实他何知国令
党冷孟銋冒主极不恭主悲愤退遂罗织十八人
决于是二监与科臣张镌坐凌迟词臣蒋乾昌李元开台
臣李欣胡士瑞部臣徐极杨忠赵𢋫禹蔡　郑久元周允
吉朱议昶朱东旦任斗墟易士　咸弃市贞毓以大臣赐

帛并慷慨赋诗尽定国以兵下粤东不利还可望遣文选
率叶应桢等侦安龙逼驾移滇合宫痛哭不行文选亦为
雪涕誓死国报定国无他间以主西行可望使人伺曲靖
夺驾不得至滇守滇南安文秀恊都督王尚礼王自奇贺
九义等迎驾至云南封定国为晋王文秀为蜀王馀爵有
差随令文选即黔中迎可望不至复令可望部东昌侯张
虎归可望妻孥于黔虎行主脱金簪赐之曰惟卿善开导
虎至出簪诡称主令虎微行刺可望怒夺文选巩国公
印攻滇可望用事马宝马惟兴百口文选无异志辄封文
选征𨒫招讨郡王总统兵马从可望兵次交水而令冯双

鲤守贵州文选密表内附封巩昌王令马吉翔
师丁酉九月遇交水可望心战欲退宝惟兴绐可望请令
临潼侯武大定汉川侯张胜等劲旅间道由寻甸攻滇㕥
掩不备而身索战交水诡败耒攻可望猝反走遂北𣢾洪
督师戊戌春㕥兵三千人捣武冈为部将刘甲反攻歼殆
尽四月后请北固山满兵五万身为导入贵州走定国可
望遂同陈总兵北降淂封义王
　论曰李之失病于躁张之失病于不知所为固躁则轻
　进而退无所㩀不知所为固则防疏而后无馀地可凭
　夫有其众至不能持戟引弩而徒恃摧敝以起果欲任

　　剧残巩西川门户乎至今川中人率左手引匙诸生至束
　　管于右腕或习左书应试偶淂隽而往往袖手对簿临其
　　民尚右者古之道而明尚左至此而极　可望之
　　股肱则又左右皆废春秋所以失其位而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