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录志卷之十五
　　班爵志总论
周乱臣十有妇人为或曰归字之讹也而同姓者居第一
明肇宋林儿则刘福通毛贵杜遵道罗文素䓁早已闰乱
臣之数而明六王以下皆治臣何则周以前无乱啇者不
可不言乱元末当陈张方明诸反侧寔已乱之故明之臣
专主于治盖治臣亦十宁陵丽江跻六王而八比之奭望
诸公除归人如胡廷瑞朱亮祖李思齐何真纳哈出等不
止一人较有二之遗更烈若燕王者自拟周公则治臣中
亦当以同姓居第一读鸱鸮之诗桑土绸缪乃有室家按

戊申以前燕幼不任然明造克巩寔自北平户牖不绸缪
金陵有侮岂真方黄可办负泉与靖难志莭分而功则一
也请以成王安在四字推之假如金滕之祷不验国赖长
君负扆宁不自予可令管蔡或染指其间乎假如风雷之
悟不早孺子许管蔡秉钺专征指称君侧旦旦袖手尽手
抑阻兵偷息也故曰明有治臣十人燕王棣与焉顾十乱
之后传世寖微止一召虎以武略大著明定国黔国而外
亦不数数也天欲昜燕之造明则假手胡蓝尽其故旧而
河间东平等遂以七战而定下此昌平武清等稍见逐北
昭武文安䓁多出倖门及其季也汩沉逋窜影响传闻尽

乖成制私树边方至于勋封与死为邻而恩泽之衰率求
为匹夫不可得难易得失之故岂人所得为之㦲按鸿猷
录称马傅之罪莫稽又云功小者得世袭指挥以下无斁
而公侯之世早折是功大之报反啬于其小者岂居功未
善抑位高而招损欤此亦列朝之所宜察也弘光中追复
位号严补赠谥差惬百世公论然㩀诸封重出似亦考核
未详中山初封东瓯进封皆信国公或有别见若忠勤伯
二人一洪武中汪广洋一洪熙中李贤新达伯二人一宣
德中李玉一嘉靖中王守仁外戚安平伯二人一景泰中
母家吴安一嘉靖中孝烈皇后父方锐是岂无成册可验

而昧昧若此盖谥可复而封则易代始有复者

　　班爵志
　历朝文武封爵赠爵改封及追谥世封除封
　　开国武功
徐达封信国公改魏国卒赠中山王谥武宁子辉祖死逊
　国次子增寿死靖难追封阳武侯进封定国以两公世
　封弘光初谥辉祖忠贞
常遇春封鄂国公卒赠开平王谥忠武子茂改封郑国除
　次子升改封开国死逊国除弘治中录后锦衣指挥使
　嘉靖中继绝改封玄振怀远侯
李文忠封曹国公䘚赠岐阳王谥武靖子景隆降燕除嘉

　清中继绝性临淮侯
邓愈封卫国公卒赠宁河王谥武顺子镇改封申国弘治
　中录后锦永指挥使嘉靖中继绝继坤定远侯
汤和封中山侯进封信国公卒赠东瓯王谥襄武弘治中
　录后锦衣指挥使嘉靖中继绝绍宗灵壁侯
冯胜封宋国公不终弘光初追赠宁陵王
傅友德封颖川侯进封颍国公不终弘光初追赠丽江王
蓝玉封永昌侯进封凉国公不终坐党首
沐英封西平侯䘚赠黔宁王谥昭靖子晟封黔国公宣德中南征
　䘚赠定远王谥忠敬晟弟昂平蛮赠定西伯谥武襄

胡显征蛮封梁国公除
廖永忠封德庆侯不终弘光初追赠庆国公谥忠勇父旺
　追赠凉国公孙镛死逊国弘光初追赠祖封德庆侯
俞通渊封越巂侯死逊国弘光初追赠巂国公谥襄烈
俞通源封南安侯不终
郭兴封巩昌侯卒赠陜国公谥宣武
郭英封武定侯归燕卒赠营国公谥威襄孙登景泰中固
　边封定襄伯天顺中除弘治中复爵进侯卒谥忠武传
　孙勋议礼进封翊国公世侯
华高封广德侯卒赠巢国公谥武庄除

王弼封定远侯不终弘光初追赠濠国公谥武威
王志封六安侯卒赠许国公谥襄简坐胡党除
仇成征西南封安庆侯卒赠皖国公谥庄襄除
汪兴祖封东胜侯死事除弘光中追赠胜国公谥武悯
耿炳文封长兴侯归燕不终弘光初追赠兴国公谥武悯
康铎封蕲春侯平黔卒赠黔国公谥忠悯(铎系茂/才子)
吴良封江阴侯弘光初追赠江国公谥襄烈子高除
吴祯封靖海侯弘光初追赠海国公谥襄毅
曹良臣封宣宁侯死边追赠安国公谥忠壮除
薛显封永城侯卒赠永国公谥桓襄䘚后胡党除

吴复封安陵侯卒赠黔国公谥威毅妾杨氏(入闺懿/目中)
韩政封东平侯卒赠郓国公除
杨璟封荥阳侯卒赠芮国公谥武信除
顾时封济宁侯卒赠滕国公谥襄靖坐胡党除
朱亮祖封永嘉侯卒后胡党
华云龙封淮安侯卒后胡党
周德兴封江夏侯不终
陆仲亨封吉安侯坐蓝党
唐胜宗封延安侯坐胡党
陈德封临江侯䘚赠祀国谥定襄子镛嗣封

郑遇春封荥阳侯卒除
费聚封平凉侯坐胡党
赵庸封南雄侯坐蓝党
胡廷瑞改名美封豫章侯改临川坐蓝党
黄彬封宜春侯卒后胡党
梅思祖封汝南侯卒后胡党
陆聚封河南侯卒后胡党
谢成封永平侯不终
张龙改名隆封凤翔侯除
金朝兴封宣德侯卒赠沂国公谥武毅坐蓝党

曹兴封怀远侯除
叶升封靖宁侯坐蓝党
曹震封景川侯坐蓝党
张温封会宁侯坐蓝党
周武封雄武侯除
陈桓封普定侯坐蓝党
胡海封东川侯后除
张翼封鹤庆侯坐蓝党
孙恪封金宁侯后除
张铨封永宁侯除

濮玙封西京侯除(玙系/英子)
孙世　封宜春侯谥忠勇
高显封汝阴侯谥武肃
陈清封合浦侯谥荣武
陈文封东海侯谥孝勇
　　开国归诚
纳哈出封海西侯子察罕改封沈阳侯除
何真封东莞伯除(贞或/曰真)
汉陈理(友谅/子)封归德侯徙高丽陈普才(友谅/父)封氶恩侯
陈友富(友谅/兄)封归仁伯陈友直(友谅/兄)封怀恩伯后除

靼鞑置的里八刺(元顺/帝孙)封崇礼侯纵还
夏明升(玉真/子)封归义侯徙高丽
　　开国羁莭
廖永安留周不屈封楚国公䘚赠郧国谥武悯
蔡迁(广西行/省参知)封安远侯谥武襄
　　开国死事追恤
冯国用追封郢国公缺世封
胡大海死降苗追封越国公谥武庄　德
康茂才追封蕲国公谥武襄子铎自立功改封(见/前)
俞通海死平江追封豫国公改封虢国谥忠烈

赵德胜死南昌追封梁国公谥武桓孙辅成化中平蛮封
　武靖伯进侯䘚赠容国公谥恭肃世伯
张德胜死采石追封蔡国公谥忠毅
丁德兴死　追封济国公谥武襄
濮英死降辽追封金山侯加封乐浪公谥忠襄子玙自立
　功改封(见/前)
耿再成死降苗追封高阳郡公谥武庄耿君用死宜兴(未/详)
茅成死平江追封东海郡公弘光中谥武烈
俞廷玉死安虔追封河间郡公谥武烈三子通海通渊通源
　各自立功改封(见/前)

枼世杰死江阴追封永义侯子敬世伯除弘光中追谥世
　杰忠烈
花云死太平追封东丘郡侯妻郜氏嘉靖中赠贞烈夫人
　婢孙氏赠安人弘光初追谥云忠毅(郜孙入闺/懿目中)
孙兴祖死不刺川追封燕山侯谥忠悯
王简死征西追封霍山侯
何德死　追赠庐江侯谥壮毅
宋国兴死南台追封西宁侯弟晟嗣侯晟子瑄死逊国弘
　光初追还晟原封
程国胜死南昌追封定安郡伯谥忠悯

李继先死南昌追封陇西郡侯
赵国旺死南昌追封天水郡侯
张子明死南昌初赠武毅将军加封忠莭侯
韩成死鄱阳追封高阳郡侯谥忠壮
丁普郎死鄱阳追封济阳郡侯弘光中追谥武莭
张志雄死鄱阳追封清河侯
宋贵死鄱阳追封京兆侯
陈兆先死鄱阳追封颖上侯
李信死鄱阳追封陇西侯
王胜死鄱阳追封太原侯

李志高死鄱阳追封陇西侯
昌文贵死鄱阳追封汝南侯
余昶死鄱阳追封下邳侯
徐公辅死鄱阳追封东海侯
刘义死鄱阳追封彭城侯
陈弼死鄱阳追封颖川侯
戴德追封谯郡伯世指挥使
牛海龙死南昌追封陇西郡伯
王咬住死鄱阳追封太原伯
孙虎死边追封乐郡伯

周显死边追封汝南郡伯
胡深死闽追封缙云郡伯弘光中追谥襄节
姜润死鄱阳追封定远子
王凤显死鄱阳追封罗山子
郈明死鄱阳追封梁县子
常维德死鄱阳追封怀远子
王德死鄱阳追封合肥子
王清死鄱阳追封旴𣅿子
王善先死鄱阳追封定远子
汪泽死鄱阳追封庐江子

朱鼎死鄱阳追封合肥子
丁宇死鄱阳追封含山子
罗世荣死鄱阳追封随县子
逯德山死鄱阳追封汝阳子
陈冲死鄱阳追封巢县子
裴轸死鄱阳追封定远子
常德胜死鄱阳追封寿春男
郑永兴死鄱阳追封随县男
袁华死鄱阳追封虹县男
徐明死南昌追封合肥县男

史德胜死鄱阳追封定远男
王礼死鄱阳追封五河男
王仁死鄱阳追封舒城男
曹信死鄱阳追封含山男
　　开国感谊追恤
刘继祖惠祖陵地卒封惠义侯
　　开国文臣累勋及追赠
李善长封韩国公坐累嘉靖中继绝改文赀七品世袭弘
　光初追谥襄悯
刘基封诚意伯正德中赠太师谥文成嘉靖中续封侑享

　传孔昭扈监国东海子永锡死事
汪广洋封忠勤伯不终
陶安追赠姑熟公
李炎追赠桂林伯
　　开国文臣死事追恤
叶琛死南昌追封高阳侯弘光中谥庄敏
王道同死苗变追封太原郡侯
许瑗死太平追封高阳郡侯谥惠节
孙炎死苗变追封丹阳郡男和光中追谥忠悯妻王氏追
　谥忠烈(王入闺/懿目中)

王恺死苗变追赠当涂县男弘光中追谥庄悯
　　开国督运
朱寿封舳舻侯除(或云张赫孙/亦封舳舻)
张赫封航海侯䘚赠恩国公谥庄简子勋嗣
　　开国陵功
李新封崇山侯不终
　　朝天户封(此特例不列五/䓁者概不尽书)
张凤李衡赵福张弼汪滨孙瑞王斌杨忠林良季成张敏
刘政皆世锦衣卫千百户
　论曰开国勋臣有世绩者无几八王中独沐氏最烈魏

　国定国以云报也绩不属焉郭武定之有忠武登赵梁
　国之有恭肃辅所仅见矣而再世之以莭著者徐中山
　之有子辉祖汤开平之有子升刘诚意之有子璟俞河
　间之有子通渊宋西宁之有从子瑄廖庆国之有孙镛
　较康黔国之有子铎濮乐浪之有子玙稍稍建立不坠
　先绪者诚天渊也至于以不肖子而为能臣则增寿之
　于父忠武景隆之于父武靖真可追陪北平主臣合德
　也哉若夫事定而不能自异情或可原燕飞南下辄便
　迎降比之倒戈境上意不止于偷生矣此其梦寐重可
　诛也弘光之日论耿长兴者以其有嘱子手迹遂与宽

　假优之赠谥未免奖二不足垂训后世夫陈瑄王佐辈
　其自临轩策遣时岂真预有万寿北师之意也哉若越
　国大海既巳死国子德济又从征有功不闻其有荫爵
　庙祀亦无之当属何故嗴乎惠地之刘继祖尚封惠义
　侯以报之而况乎死彊场者也若夫郭元帅张天祐䓁
　战死集庆是殉小明开国不淂而封之矣

　　逊国武功
盛庸封历城侯归燕不终
李坚(系驸/马)封滦城侯死国子庄永乐初纳还诰劵
　　逊国死事追恤(系弘光/初典)
廖镛(前/见)
宋瑄(前/见)
余瑱都督追赠东阳伯谥翼悯
瞿能都指挥追赠平阳伯谥襄悯
张能(皂/旗)都指挥追赠淳安伯谥英烈
马宣都指挥追赠全椒伯谥直壮

孙泰都指挥追赠象山伯谥勇悯
张伦都指挥追赠保昌伯谥贞勇
朱鉴都使追赠含山伯谥壮烈
庄得裨将追赠分水伯谥忠悯
宋忠追赠寿昌伯谥壮悯
杨嵩追赠霍丘伯谥壮悯
谢贵追赠英山伯谥勇烈
彭贰追赠舒城伯谥武壮
崇刚追赠德清伯谥壮悯
　按逊国中有罪何功空文何武余以其不逊而隆之曰

　武功夫冤不逊而以为逊万世不服如盛历城李滦城
　诚务乎不逊之实者矣是故义在不逊诸不败而可为
　功诸不释介冑而皆可以为武也李都尉与王宁皆驸
　马而独以不逊矢志其视永春有所不硕岂真所以善
　太平公主哉平燕将军独少一死败走高资残较犹存
　都御史瑛指庸出怨言怀异图即不果然其奉玺书之
　慰料非心肯然则都督陈瑄奉命援庸乃辄为燕拒庸
　得失是非当何如也庸功百世见武百世见矣其若死
　事诸公皆以不逊之故盟心地下阅二百四十馀年而
　以无功百世无武百世亦一奇也弘光初独此一事为

　有明补未足哉

　　靖难战功
朱能封成国公洪熙中追赠东平王子勇嗣公死土木天
　顺中追赠平阴王谥武悯勇后崇赠平阴伯谥武襄传
　仪谥庄简传布忠嘉靖中追赠定襄王
丘福封淇国公失机死除
张辅封信安伯进封新成侯再进英国公景泰中追赠定
　兴王谥忠烈世公爵(辅系河间/王玉子)
陈懋(父/亨)自立功改封宁阳伯进侯洪熙中进世侯死交南
　赠浚国公谥武桓世侯
薛禄封阳武侯卒赠靳国公谥忠武传濂崇祯中死国

宋晟(国兴/弟)嗣西宁侯卒赠郓国公谥忠顺(晟或/曰瑛)
李彬封礼城侯卒赠荗国公谥刚毅世侯传贤景泰中赠
　礼国公谥忠宪
张武封成阳侯世卒赠潞国公谥忠毅除
陈圭封泰宁侯卒赠靖国公谥忠襄世侯
孟善(一云/纪善)封保定侯世卒赠滕国公谥忠勇一传降伯夺
顾成从燕封镇远侯卒赠夏国公谥武毅世
王忠封靖安侯世死塞从孙玘京卫指挥
徐忠封永康侯洪熙中赠蔡国公谥忠烈世侯
张信封隆平侯世伯洪熙中与世侯卒赠郧国公谥襄僖除

李远封安平侯世伯死边赠莒国公谥忠壮后除
王聪封武城侯世死边赠漳国公谥武毅无子除
郭亮封安成侯卒洪熙中赠兴国公谥忠壮世伯
梁铭封保定伯子瑶边功进流侯天顺中予世侯卒赠蠡
　国公谥襄靖
火真内附封同安侯死战除
柳升封安远伯进侯世卒赠融国公谥襄悯传溥谥武肃
　传景嗣侯世伯
郭义封安阳侯世指挥使
何福归燕封宁远侯失机除

薛贵(原名脱/火赤)封安顺流伯洪熙中予世宣德中进侯世卒
　赠滨国公谥忠勇
薛斌封永顺伯世指挥使传绶天顺中赠永顺侯谥武毅
王通(真/子)封武义伯进成山侯世
徐祥封兴安伯进侯子享嗣伯正统中进侯谥武襄
王友封清远伯进侯后除
陈瑄迎燕封平江伯进侯卒谥恭襄世伯传豫正统中赠
　黟国公谥庄敏传熊失封寻复
吴成封清平伯宣德中进侯赠梁国公谥壮勇世伯传遵
　周崇祯末死国

王佐迎燕封顺昌伯除
房宽封思恩伯进侯世指挥使
张兴封安乡伯卒赠侯世伯
孙岩封应城伯卒赠翼城侯世伯谥威武
李浚封襄城伯传珍天顺中赠侯谥悼僖传瑾成化中进
　侯卒赠芮国公谥庄武传守锜嗣伯崇祯末子国祯死
　国弘光中追赠襄域侯谥贞武
朱荣迎燕封武进伯洪熙中卒赠侯谥忠靖子冕正统末
　死土木景泰中赠侯谥忠悯
陈志封遂安伯世传埙天顺中赠遂安侯谥荣怀

赵彝降燕封忻城伯传之龙弘光末北降
李玉封新建伯䘚赠新建侯谥荣僖世指挥使
蒋贵从燕正统中封定西伯进侯䘚赠泾国公谥武勇传
　琬成化中赠凉国公谥敏毅
徐理封武康伯世无子除
唐云封新昌伯世指挥使
陈贤封荣昌伯子智征安南失事除
房胜降燕封富昌伯世改世指挥使
陈旭封云阳伯无子除
刘才封广恩伯世指挥使

任礼正统中封宁远流伯世景泰中卒赠侯谥僖武
沈靖正统中封修武伯䘚谥襄荣子荣嗣伯除天顺中赠
　荣修武侯谥僖悯养子嗣伯后除(沈靖或/曰沈清)
李贤(原名/廿驴)内附封忠勤伯
马亮正统中封招远流伯卒谥荣毅
　　靖难文臣
吴中靖难封庄平伯
费瓛燕左相赞燕宣德中封崇信伯
茹瑺兵部尚书迎燕劝进封忠诚伯及身仍原官弟珰嗣伯
　　靖难外戚

徐景昌增寿太宗仁孝皇后弟子嗣封定国公世
王宁太祖第六驸马都尉推戴封永春侯世夺
袁容太宗仪宾封广昌侯宣德中赠沂国公谥忠穆世侯
李让太宗仪宾封富阳侯卒赠景国公谥恭敏世伯
张昶仁宗张皇后弟父麟彭城侯降封伯昶弟升封惠安
　伯昶后正德中除
　　靖难死事追恤
张玉战东昌死追封荣国公洪熙中加赠河间王改谥忠
　武子辅(前/见)死土木景泰中赠定兴王辅子𢡟边功天顺中
　追赠宁阳王辅弟軏(赐名/瑾)夺门封太平侯卒赠𥙿国公谥

　勇襄弟輗夺门封文安伯卒赠侯谥忠僖懋下世公軏
　輗下世指挥使
徐增寿通燕伏诛子景昌(前/见)世定国公
王真战淝河死追封金乡侯子通(前/见)世伯
谭渊战单桥死追封新宁伯加赠宗安侯谥壮莭子忠嗣伯世
陈亨战铧山死追封泾国公谥襄悯子懋改封伯(前/见)
高士文效燕死交南追封建平伯世
方政效燕死木麓川正统中追封威远伯谥忠毅子瑛嗣
　伯封南和侯谥忠襄
　　靖难方外追恤

姚广孝(原名/道衍)僧右善世卒赠荣国公谥恭靖嘉靖中撤侑
享
论曰功成而不武故曰战战不同于征与伐事在彼此之
　间子舆氏特为之律拟上刑而况手义疑于犯讳之为
战则姑以其功之尚可存也而诸受爵者稍有差焉在
护卫之列职司奔走顶踵非其有是犹昔虎贲之为数
　也从卒伍拔起初未尝奉职安得课以顺逆大义倒戈
无罪有然矣进此以其众以其地计穷而身从之犹曰
偷生至于密输国情䛕引天命启壁而迎辟门而待隆
策遣而辄反戈勇推戴而导酷虐其隐更不可问吾以

　战倖之若曰战不胜罪真逭矣罪因战而变为功也如
　文臣费崇信之以燕左相无责矣典枢如茹忠诚亦蒙
　忠诚二字为扪心自问乎盖诸列乘时者亦可以战之
　律律之独荣国道衍于文于武初无定名为战为守亦
　何成相䆒竟不废其教而徒多此无君无父之一案则
　何为者也
　按永乐中有三王真一金乡侯已见又赠宁国公谥忠
　壮赠临沂侯谥桓义者皆系都指挥姓名非二岂一时
　紏桓或误欤

　　历朝武功
金忠(鞑靼王子/也先木子)永乐中内附边功封忠勇王
沐晟(黔宁王英/子前见)南交功封黔国公世
吴允诚永乐中内附边功封恭顺伯䘚赠邠国公谥忠壮
　子克忠北征洪熙中进侯死土木景泰中予世侯赠邠
　国公谥庄勇子瑾嗣伯死曹逆天顺中赠凉国公谥忠
　壮世侯克忠弟𬋩者封广义伯世子琮成化中失机夺
　𬋩者弟克勤景泰中赠遵化伯谥僖甲
金玉永乐中边功封惠安伯世指挥使
许成永乐中边功封永新伯

刘江(原名/荣)永乐中禦倭封广宁伯䘚谥忠武弟安嗣进侯
　卒赠峄国公谥忠僖
曹隆都督永乐中赠安阳伯谥忠毅
程宽督佥永乐中赠保昌伯谥忠威
郑亨征边永乐中封武安侯䘚赠漳国公谥忠毅妻张氏
张钦督佥永乐中赠新泰伯谥刚勇
马荣右督永乐中赠景城伯谥壮武
金顺(原名阿鲁/哥失里)内附宣德中封顺义伯
滕定边功宣德中封奉化伯世
周长以都督宣德中赠莱阳伯谥忠毅

李英内附边功宣德中封会宁流伯世指挥使
冀杰都督正统中赠清源伯谥忠壮
张廉都督正统中赠揄次伯谥忠敏
张麟兵马指挥正统中赠彭城伯谥恭清
高成以都督正统中赠营山伯谥武毅
蒋信(原名/把台)边功正统中封忠勇伯(系金/忠孙)赠侯谥僖顺
郭义都督正统中赠临潼伯谥襄敏
吴守义督佥正统中赠西和伯谥僖顺
马聚都督正统中赠邵阳伯谥壮勇
山云都督正统中赠怀远伯谥忠毅

冯斌都督正统中赠邢台伯谥襄武
赵安边功正统中封会川流伯
谭广功正统中封永乐流伯谥襄毅
陈怀功正统中封平乡流伯死土木天顺中赠侯谥忠毅
世
杨洪边功正统中封昌平伯进侯赠颖国公谥武襄子杰
　景泰中嗣侯再传除
高丈都督正统中赠绵谷伯谥壮靖
韩僖都督正统中赠泌阳伯谥荣襄
萧绶都督正统中赠临武伯谥靖襄

冉保都督正德中赠宣良伯谥荣壮
陈政右都督正统中赠睢宁伯谥荣靖
石亨北禦景泰中封武清伯进侯夺门天顺中进忠国公
　子彪封定远伯进侯不终彪弟溍在褓封锁定侯夺
毛胜(原名/福寿)内附征蛮景泰中封南宁伯天顺中赠侯谥忠壮
武兴都督景泰中赠山阳伯谥忠毅
纪广都督景泰中赠历阳伯谥僖顺
梁成都督景泰中赠任丘伯谥壮勇
郭登(武定英/后前见)天顺中草定襄伯爵弘治中追复爵赠侯谥
　忠武

朱谦北禦景泰中封抚宁伯世天顺中赠侯谥襄武子永
　嗣伯进侯进封保国公世弘治中追赠宣平王谥武毅
　子嗣公世侯传纯臣嗣保国崇祯末死于贼弘光初马
　阮请比死土木追王例礼臣不可传国弼进公
孙𤨠夺门天顺中封怀宁伯捕反进侯卒赠涞国公谥武
　敏世侯
陈友征蛮天顺中封武平伯进侯卒赠沔国公谥武僖世
　伯
徐亨(兴安伯/祥子)边功天顺中以兴安伯进侯卒谥武襄世伯
卫颖夺门天顺中封宣城伯弘治中赠侯谥壮勇世伯传

　时春崇祯末死国
曹钦夺门天顺中封昭武伯伏法
杨信北禦天顺中封彰武伯世䘚赠侯谥武毅甲嗣伯进
　侯
杨能北禦天顺中封武强流伯世指挥使
曹义北禦天顺中封丰润伯世䘚赠侯谥庄武
施聚北禦天顺中封怀柔伯世䘚赠侯谥威靖
焦礼内附北禦天顺中封东宁伯卒赠侯谥襄毅
董兴平贼天顺中封海宁流伯坐曹吉祥党戍
李文北禦天顺中封高阳流伯

李瑾(襄城伯/浚后)以世伯平蛮天顺中进襄城侯世卒赠芮国
　公谥庄武世伯
毛忠征番成化封伏羌伯死战赠侯谥武勇世伯
赵辅(德胜/孙)成化中封武靖伯征蛮进侯赠容国公谥恭肃
　世伯
和勇(孙和宁王/曾台孙)内附成化中封靖安流伯谥武敏
罗秉忠征蛮成化中封顺义伯卒谥荣壮除
李震平苗成化中封兴宁流伯罪除
陶瑾都督成化中赠大同伯谥武毅
仇钺定逆正德中封咸宁伯世平贼进侯世卒谥武夺孙

　鸾不终
陈熊(前见平江/伯瑄下)正德中复封平江伯
郭勋(前/见)嘉靖中议礼扈驾以侯爵进封翊国公不终
方戚嘉靖中武功封乐安伯进封侯
朱希忠(前/见)嘉靖中边功以成国公追赠定襄王
李成梁万历中封宁远伯世子如松孙遵祖崇祯中复封
　宁远伯
黄得功破贼崇祯中封靖南伯弘光中四镇进侯上江功
　进靖国公死国
左良玉破贼崇祯中封宁南伯

唐通禦贼崇祯中封靖西伯
吴三桂守辽崇祯中封西平伯北归弘光中加封蓟国公不
　达
郑芝龙破贼弘光中封南安伯北羁
高杰四镇弘光中封兴平伯死汛地
刘泽清四镇弘光中封东平伯北归
则良佐四镇弘光中封广昌伯北归
郑鸿逵上江功弘光中封靖卤伯
李仲兴防河弘光中封兴平伯
　　历朝文臣武封

郭资以户部尚书死事宣德中追封汤阴伯谥忠襄
王骥以兵部尚书征蛮正统中封靖远伯天顺中赠侯谥
　忠毅
杨善以右都御史迎驾夺门天顺中封兴济伯卒赠侯谥
　忠敏
徐有贞以副都御史夺门天顺中封武功伯世指挥使除
王越以兵部尚书左都御史边功封威宁伯
王守仁以都御史尚书平蛮除逆嘉靖中封新建伯停隆
　庆中复爵进侯谥文成世伯
　　历朝续爵

刘世延(诚意伯/基后)嘉靖中续封诚意伯世
常玄振(开平王/遇春后)嘉靖中改封怀远侯世
邓继坤(宁河王/愈后)嘉靖中改封定远侯世
汤绍宗(东瓯王/和下)嘉靖中改封灵壁侯世
李性(岐阳王/文忠下)嘉靖中改封临淮侯世
　　历朝恩例
赵胜营建成化中封昌宁伯流卒赠侯谥壮敏世指挥使
陶仲文(即典/真)斋醮嘉靖中封恭诚伯辞支伯俸赠三代谥
　文忠
常应俊掖难弘光初封襄卫伯

　　历朝续考
陈嬴天顺中赠宁国公谥恭悯
刘聚宁晋伯成化中赠侯谥威武
冯祯弘治中赠洛阳伯谥襄悯
陆炳嘉靖中以都指挥使䘚赠忠诚伯世
李如松(成梁/子)死事万历中赠宁远伯

　　历朝佞幸
刘聚监永诚从子累功成化中封宁晋伯卒赠侯谥威武
　世伯
神英贿监瑾冒功正德中封泾阳伯世夺
张富监永弟冒功正德中封秦安伯世夺
张容监永弟冒功正德中封安定伯世夺
谷大宽监大用弟冒功正德中封高平伯世夺
谷大亮监大用弟冒功正德中封永清伯又弟大玘续嗣
　伯世夺
陆永监訚弟冒功正德中封镇平伯世夺

马山监永成兄冒功正德中封平凉伯世夺
魏英监彬弟冒功正德中封镇安伯世夺
武德正德中赐姓义子封永寿伯世锦衣指挥使除
江彬正德中赐姓义子封平卤伯同上
许泰正德中赐姓义子封平远伯同上
魏忠贤天启中尊称上公伏法
魏良卿忠贤侄天启中冒功封肃宁伯进侯再进宁国公伏法
魏志德忠贤戚属天启中封东平伯伏法
魏良栋忠贤侄天启中冒功封东安侯世伏法
魏明望忠贤戚属天启中接封肃宁伯世伏法

魏鹏翼忠贤戚属天启中封安平伯世伏法
　　历朝外戚
陈公太祖外皇祖追赠扬王
马公太祖外皇父追赠徐王
郭子兴太祖马皇后养父追赠滁阳王
李贞(岐阳王/文忠父)太祖姊夫追赠陇西王谥恭献(以思亲/侯进)
王宁太祖第六女淮庆公主驸马永乐中封永春侯(前/见)
李坚大祖第七女太平公主驸马建文中封滦城侯(前/见)
袁容燕府仪宾永乐中封广平侯世(前/见)
李让燕府仪宾(前/见)

马甲惠宗马皇后从弟推戴永乐中封镇海侯不终
张麟仁宗张皇后父封彭城侯子昶嗣伯昶弟升封惠安
　伯世(前/见)
孙忠宣宗孙皇后父封会昌伯世卒赠侯谥康靖子继宗
　嗣伯天顺中进侯加赠忠安国公改谥恭宪继宗卒赠
　郯国公谥荣襄孙镇(改名/铭)嗣侯
钱贵英宗钱皇后父弘治中封安昌伯卒谥恭僖再传伯
除
吴安代宗生母吴太后弟封安平伯除
周能宪宗生母周太后父赠庆云侯加赠宁国公谥荣靖

　子寿嗣庆云伯世进侯弘治中赠寿宣国公谥恭和子
　瑛嗣侯寿弟彧成化中封长宁伯世
王镇宪宗王皇后父弘治中追赠阜国公谥康穆子安封
　瑞安伯世进侯世源弟清封崇善伯世清弟浚封安仁
　伯并除
纪公(无/名)孝宗生母纪太后父追赠庆元伯谥端僖
张峦孝宗张皇后父封寿宁伯进侯赠昌国公子鹤龄嘉靖中
　进封昌国公世鹤龄弟延龄封建昌伯进侯并罪夺
夏儒武宗夏皇后父封庆阳伯除
邵喜世宗本生兴王之母邵太妃之弟封昌化伯除

蒋轮世宗本生兴王蒋妃父封玉田除
陈万言世宗陈皇后父封太和伯
方锐世宗方皇后父封安平伯进侯子承𥙿嗣伯除
崔元世宗永康公主驸马封京山侯除
杜林穆宗生母杜太后父封庆都伯子继宗嗣
李铭穆宗李皇后父封德平伯
陈景行穆宗陈皇后父封同安伯
李伟神宗生母李太后父封武靖侯
王祎神宗王皇后父封永年伯
王升光宗生母王太后父封新安伯进侯

郭振明光宗郭皇后父封博平侯崇祯末死国
王天端熹宗生母王太后父封永宁伯进侯传长锡嗣伯
崇祯末死国
张国纪熹宗张皇后父封太原伯子庆臻封惠安伯崇祯
　末死国
刘乙毅宗生母刘太后父封瀛国公子效祖封新乐伯进
　侯世崇祯末刘氏都督文炳全家死国
周奎毅宗周皇后父封嘉定伯
邹存义安宗生母邹太后兄封大兴伯
　按明二祖后无武功诸边之不靖驰逐金帛即否饱旦

　夕无大启志太平之日偶倖胜着辄大言之其在内也
　自汉煦庆燔宁濠以至夺门定策诸件徒奉古题遵为
　成例其若治贼平蛮诸非不艰难而皆以不知所处又
　好以自功积而至此亦激而至此逼而至此张大之而
　至此可以不必有是武并可以不必有是功然则诸拜
　皆倖也　迨其极敝宠命在婴儿分圭及义子刑人之
　弟侄投笏满床真人以祷祈温纶搢玉赂倖密而边绩
　日以增赏营建而荣封且及世则二祖初制何曾滥冒
　如此哉若夫外戚之封初无是例则从仁庙彭城侯始
　顾犹以靖难故而宣庙会昌之封则竟以彭城为例矣

　然犹未及所生皇太后之父与其兄弟也自代庙吴太
　后作俑而宪庙以后无不以所生封者至于入继大统
　而本生尚奉此例且未巳也本生母而上并及本生祖
　母则又荣所生之最变者哉而后此遂有别格不可以
　一概

摧骨之能不克守此　故多蹈坎履患　者
数抗运之中如黄石斋史道邻以往皆其选也时黄史死淂
其所故不以入　虽然诸善从洁廉而入嗟求人品于泛泛
污泥之中岂可淂哉

　清介诸臣列传
　　刘崧
刘崧字子高江西泰和人旧名楚十岁能赋诗宋景濂称
其文如大司马家贫力学十六授徒十九游南昌与李叔
正查和卿等称十才子复走楚浙诗遗昌至正中举明经
进士避地去国初以荐起改今名方在田中摘粟归授兵
部郎中称职出副使北平招逋逃慰安反侧考覈属官
以廉慎为先谳狱必以情兴学教士甚有政缋坐事为胡
惟庸所中输作京师寻放归惟庸诛上手敕召拜礼部侍
郎摄堂事寻灾异致(仕十)四(年)迁尚书改司

坚苦所居半覆以茅　不
益终身覆一被在北平苦为鼠所伤始更置故伤者仍补
葺衣其子历官十一年未尝以家累自随每夜孤灯一榻
读书不辍五更衣冠起坐待旦一生积俸至九十金托卿
人没之不问姻党不能自养者尚赒给之所著北平志北
平事迹及诗文若干卷而职方集行世弘光初追谥恭介
赠祭
　论曰刘子高勤国初匪止以清介闻也时亦不淂不
　以清介自全而子高更廉谨特甚化虽维新疮痍乍
　起苟食鲜饱之时梦不即饶好故论清介者于中叶

　　为更难谓人然而卬独否也

　　罗复仁
罗复仁江西吉水人博览经史尤通天文书伪汉辟为翰
林编脩绝迹去壬寅杖策归九江从破友谅于鄱阳赍蜡
书招袁临吉赣诸郡谕降武昌擢国子监助教以老赐小
车出入丙午使山西晓譬扩廓洪武元年迁翰林编修谕
安南归所侵地却其遗上益义之拜弘文馆学士复仁性
简朴尝率意陈淂失无所顾避至操南音以对上顾呼为
老实罗间幸其第复仁方操涂具完璧急呼妻抱兀坐上
上曰贤士岂宜居此命赐第城内遇天寿节制水龙吟一
阕以献上悦厚赐之　口　口　性

虽粗率忠直可喜赐汝布疋放归田里久之复(召)乘(传)至
京奏减江西秋粮军籍等事有玉堂唱和集子养蒙孙简
　论曰老寔罗不肯用伪汉知天之大者也出使不辱又
　以戆淂之岂亦不贵旨讽欤可以废词辩抱兀操涂俭
　习耳

　　道同
道同北直河闻人其先鞑靼族也洪武三年以才干举为
太常赞礼郎十年出知番禺县同性峭直廉洁气字魁岸
为毋丼旨自奉粗粝是时千戈甫定军卫强横需索百出
佐吏动遭笞辱前令不能堪同至一切执法视民如子时
永嘉侯朱亮祖总军数以威福撼同同不为挠有土豪数
十辈借钞法行其意珍贷过抑价买之稍不如意即以为
挠法辄发官罪之同廉寔捕首恶械系通衢令众诸豪贿
亮祖左右诣亮祖求辩亮祖召同言之同厉色曰公大臣
不当为小人所使次日亮祖过衢被械者

　兄弟是无国有家䘚之被鞭而死番禺未尝设主同设
　主遍吏民卜辄验是其为鬼犹能示人趍避而何况生
　时

　　王敏刘敏
王敏字进德浙江宁海人气刚有廉隅居家孝反贫好学
案置杯水辄引啜休休然若饮梁肉者共其友读书空舍
中夜半邻女叩门友𣣔纳之敏厉声不可女警去同学少
年饮酒欢笑闻其款步辄起避之洪武中贡入京师时遣
太学生分教北方敏淂太原外官见秀才从京师来奔走
伺气息其分教者亦多傲奴视吏民敏独以礼自约束如
平时籓镇主将苦其清介异已以计败之召敏置妇人壁
衣中酒酣散去敏猝见妇人狂呼排闼淂厩马走脱有诏
召诸生郡邑率厚赂以塞口或上数千缗敏独无所受揖

父老上车去后诸生贿败敏独免拜御史例去再起为刑
部司狱坐微法输作赦归暴疾䘚
刘敏北直肃宁人洪武三年以孝廉为中书吏暮以小轻
车出龙江市芦苇旦归然后入莅事率为常妻织席鬻以
奉毋入或瞰卞遗以青磁一器悬于梁候其入复至坚却
之及为楚相府录事值中书给殁官女归于文臣家咸劝
其请纳以事母固辞曰敏即贫何为须此吾母不食矣十
一年擢工部侍郎勤于其职寻改刑部谳狱明允出为徽
州府同知卒官
　论曰二敏介哉无官人之乐矣前敏以礼自持肃官方

　后敏以勤自励砥　食大小微分宋景濂称衢汪堆故
　受组既斥不用敝衣绳履䘚以穷死亦大小之间矣

　　凌汉
凌汉以洪武十七年举秀才至京献乌鹊论称旨知会稽
县以事系狱不决适浙江按察使陶晟入觐上知汉无罪
而晟滞之械晟还释汉俱来擢御史按陕西陈民病数事且
云大夫出彊有可以利社稷者专之此在春秋战国时则
可非今一统所宜恐启大臣专擅之渐上喜召其子赐钞
及衣汉鞫狱平恕他日脱狱者遇诸途寿以镮金毅不受
曰律有一定我非尔私入此子私我不宜我自私更不宜
母污我上闻之擢右副都御史时詹徽为左都汉与议每不
合辄面折徽徽衔之奏遣按事苏朽还朝徽嗾御史桂满劾

　　陈贤
陈贤字廷杰江西南昌人洪武中辟为郡学训导著有困
学箴升清淮教谕历湖口南康二邑士称淂师两典闽广
文衡永乐初徵预脩永乐大典常献平安南颂嘉禾颂李
感赋在局凡八年朝廷建普度大斋诏百官皆淂类荐其
先各奉旨上名礼部贤独谢不上曰吾职儒尊宣圣不敢
他或论贤违诏不忠忘亲不孝众危贤贤曰吾以此淂罪
何恨有旨不问江右籓臬交荐于朝不报是时朝廷方以
学职为重贤更四学垂四十年不调洪熙改元学官皆入
觐至京卒湖人肖像学宫俎豆之称为古道先生

　论曰贤四十年窹寐宣尼哉子之所慎斋当有别解
　亦正以是解

　　胡寿安
胡寿安洪或中以荐知信阳调获鹿永乐中任新繁性
清俭在官未尝肉食子自原籍徽州来省父署两月烹烹鸡
寿安大为不怡曰吾居官二十馀年尝以奢侈为戒犹恐弗
克全终始之志若大嚼尔尔宁无吾累三宰大邑并不携
妻子或曰若好名难为著妻子寿安曰吾见诸未遇率以
名虎自矢及　褐而尽败之家之人不身其　也以我为市
即倖不败使后人追论胡某佯为洁而令妻子饕即胡不自
败之
　论曰寿安所以治三大邑不闻所以治其三大邑

　　之官令无过则庶几矣以三大邑之官赡三大邑一解以
　　三大邑不　三大邑之官又一解

　　鲁穆
鲁穆字希文浙江天台人永乐二年进士穆为诸生时尝
大书座右咬菜根做事登第归绝迹公门比还京有司每
其赆赠行固辞不受拜监察御史献陵监国列上汉庶人
不法罪状留中升福建按察司佥事杨文敏荣时执国政
家人有丽于法穆不稍借入称鲁铁面雪漳泉人壹二大
冤滥文敏闻而贤之荐为右佥都御史正统二年䘚于位
入官三十年家无馀赀被服如寒士䘚无以殓公卿为赗
棺衾后追谥端毅
　论曰菜根中藏有铁面

　　魏骥
魏骥字仲房浙江萧山人父希哲知上高县德威著声骥
以乡贡士登永乐四年会试乙榜授松江府学训导九载
满考以乞留复任三岁预修永乐大典荐为太常博士从
北征宣德中历南太常少卿正统三年召试行在吏部左
侍郎踰年寔授骥好分别是非或时面折人而当官廉勤
祗慎尝遇阉振于途不避车贽振方帕而已振以其素不
较居官舍第携一苍头自奉约上知不屈振问骥亦知不
敬谁所乎骥曰臣遇王振揖而过之以为恭矣上曰即何
不避之曰臣忝六卿而下阉人臣不足惜奈朝廷何上为

嘿然考察南京携空囊复命嬴俸数金寄里中同年子刑
曹郎某无所封识郎请之骥怫曰何待前辈之薄也将归
郎有女偦私取其俸如轻重赝补之既归骥知为赝骥安
之会银工私骥苍头曰工在金陵有某官舍人托我为赝
金无是耶验金果然骥诫勿泄此几何而露郎不慎也会
郎改外知郡谒骥求教骥曰君为人练事治司空城旦书
精审何郡足为第须简饰舍中虽至亲勿易郎念骥言疑
之已舍中人稍稍露赝金事郎大惊及入觐奉偿骥且谢
罪骥不受曰金具在无赝者郎益感愧历南京刑部尚书
已已之变率诸司条战守畿内瑞麦白兔之祥却勿奏天

旱恤刑有男子纲呼冤法司以其年少欲缓之骥曰阅狱
词巨憝也天旱从此狱决而两随至景泰元年引年请老
大学士陈循骥门下士也曰须之行冢宰北矣骥曰子位
揆辅将至公独私我乎竟致仕去乘小舠往往阻关津其
子稍立伏舫头骥曰藉重此耶命去之家居布𫀆粝饭垂
二十年或戴笠课田与佣畯杂处常入郡道冲官舟官问
之苍头答魏公也官不省骥曰第应之曰魏骥尚不省骥
曰第应之曰萧山魏骥成化中年九十八䘚先十日大星
陨其卿遗书子完勿请营坟优乡里诏方遣行人存问赐
羊酒不及则请如例祭葬使者至骥有老妾语完忘之乎

完乃诣阙辞免上曰老臣清俭身后尚尔嗟叹久之骥朴
不胜衣而好学不惓孝友刑家信义重于乡谥曰文靖
　论曰介必隘乃容物清不忘名乃使人不知骥深于学
　矣辞家宰不难辞冢宰于景泰之元年其有深见于
　庙堂之故也所为先几之哲非欤若其䔍尚斯文于训
　导松江时已自汲汲诸生舍学者夜同之间携茶酒相
　慰劳三鼓必携粥以随于是出其门者多显秩时有王
　质者亦以教官荐授御史历官刑部尚书廉蜀人呼为
　王青菜操䓁而年加长

　　王琦(妹)项麒
王琦字文琎浙江钱塘人以永乐中乡荐历御史出山西
提学佥事改四川病归官三十年清苦洁白并日而仓缉
纸为衣有司以其贫岁时候问坚卧不受郡太守胡浚列
状于朝诏赐百金以风廉莭琦固辞大雪僵卧竟中饥寒
䘚初坐饥妻忽出二金环请易米琦骇安淂有此妻曰顷
君为德于某某以仪报知君必却妾念瓶久无粟勉受此
二不令君知琦佯喜携环入市若易米者既空手归曰赝
环也肆不受我投之湍矣妻私泣曰悔不倩人易之琦妹
适传润为保安知州润忤太监王振侄显顺振怒嗾边总

兵委润备粮剧苦累以死丧不能归州人敛金为助琦妹
峻却之会𪠘垣雨圯露银器𢾗件咸谓天所以报廉吏琦
妹复上之官固不取官为归其丧君子曰诚哉琦之妹也
项麒字文祥浙江仁和人景泰七年乡荐历南京刑部郎
中成化中应诏陈五事其言崇莭义大约谓李贤王翱当
曹吉祥之奕不至奋身死义乃甘屈膝苟免致仕家居二
十七年甘贫长吟以为适初往往寄居宦为授一椽闭卧
历寒暑忽有平湖令赍百金叩门为麒寿麒惊震绝令曰
乞为我从都宪一言长跪不起盖令以贿败都宪面诮责
之曰即若宁不学项正郎乎令误以都宪示意将为麒地

益长跪不起也麒厉声叱之乃去已而䘚按臣唐凤仪以
麒与王琦皆清莭里故有褚遂良祠并祀其中题曰忠清
至今称忠清里云
　论曰忠清里二百馀年矣甲申后拟撤其祠材别营满
　城仁和令张能麟百恳免撤留以风世二公遂与遂
　良易世三不朽而琦妹亦因以传

　　陈谔
陈谔广东番禺入永乐中拜刑科给事中性刚果弹射不
避权贵尝奏事声莭过宏帝恶之谕饿给事数日奏对如
初乃曰天生尔尔嗣见每呼大声秀才云尝直諌触怒命
瘗土中露其顶不死复职寻转吏科都给事又与同官言
事忤旨削职供役象房同事者先毕事去谔贫不能倩人
乃躬自为之会上至问及谔前俯伏陈其故上念谔且贫
命复官升顺天府尹政尚严明有汉张赵风亡何竟坐事
终松江府同知谔为人鲠介然性喜诞谐方被瘗时谓守
者曰吾今日乃为大瓮所若守者问其故谔骂曰咄嗟汝

尚不知事朝廷瘗人当以瓮覆之令速死瘗者如其言稍
淂屈伸不至死
　论曰饥给事非法瘗给事益非法永乐时犹存开国
　意起之刑而不能衰其指斥

　　陈敬宗
陈敬宗字光世浙江慈溪人永乐二年进士选庶吉士与
修撰曾棨等二十八人同进学文渊阁凡永乐大典及高
皇帝寔录四书五经性理大全诸书敬宗皆预改翰林侍
讲宣德改元纂修两朝实录转南京国子监祭酒敬宗德
望文章久为馆阁推重及居太学力以师道自任训士规
范肃于朝廷时称南陈北李李谓时勉顾李宽平淂士心
而矜严好礼不如敬宗袁忠彻尝相二人曳令并立曰二公
它日功名埒敬宗仪望魁伟美须髯李貌稍寝闻者未信
后二人皆官祭酒并著声敬宗喜饮饮过剧兀坐喧颓中

或伺之见敬宗拳握最谨珰振倾慕敬宗𣣔致之不可淂
令周恂通意敬宗曰沗为人师表而谒中贵人他日无以
见诸生恂乃谓振曰陈祭酒书法极高公何不先之礼币
乞书彼将谒谢振遗敬宗甚腆求书程子四箴敬宗走笔
了之而返其礼币竟不往以故十八年不迁意豁如也景
泰元年致仕䘚年八十有三
　论曰程子四箴中自无屈莭阉者光世拳握不释也顾
　遇诸生少恩以病告者虞其诈出验之因而故者亦
　不知恤也以故门下一登仕途不复念遇诸道似不
　识也殊少授受至情想杏坛无此律例

　　陈铭刘寔
陈铭宣德中为故城县丞时上以内官奉差者多贪　为民
害特遣太监刘宁出捡各处所差资橐并其人解送京师归
经故城鉊但知初命不悉宁之为内官而出也伺门奋前手
批宁无数御史以闻逮京上曰丞固有罪失误闻宥之使复
任侍臣訾铭躁妄上曰朕既释之彼当知过
刘寔江西安福人宣德五年进士改庶吉士自陈才薄亲老
愿居教职不允出同知金华负廉隅以直莭自矢擢顺天治
中景泰中召脩元史升南雒知府治为岭南孔道额啇税公
赋外不染一钱偶中贵过岭以供应俭辄加呵辱苦以诸

不办郡人数千拥入护寔出中贵始闻其素先发奏寔抗
毁使敕大不敬逮狱狱中上书言臣历官三十年未尝以
家口自随粗粝辛苦不忍劳费吾民自尔触忤天使上亦
渐闻寔无天顺五年䘚狱寔喜著书公馀无不华墨自喜
系中午夜有淂辄燃灯起书或竟至达旦生平清苦自好
誓不失足权倖
　论曰时内侍犹不至如𨒫振时气焰也宣庙刘宁之遣出
　独制且以宁清谨寔与御史同奉驾帖行虽然不遣宁则
　更善矣故城门批南雄众夺较之都察院总兵跪伏阶惕
　息恐后嗟天渊矣

　　刘俨
刘俨字宣化江西吉水人领永乐间乡荐潜心二十馀年
正统壬戌擢进士第一授翰林院修撰性端介以古文名
景泰七年进太常少卿兼侍读与修撰黄諌主考顺天乡
试大学士陈循王文并以其子私属俨俨不为地则大恨
文奏洪武间殿试不公主试官悉下究问今岁臣子伦入
试顺天诵文于臣臣拟为前茅开榜落名至所取劣伦绝
多乞依国初例覆较奏夺循亦奏洪武中刘三吾等主试
题有讥讽凶恶等字并较取不公御史劾奏治罪别命覆
考永乐中邹缉䓁会试贡士试题有孟子莭文及尚书洪

范九畴偏经论题御史劾奏别命覆考今岁顺天乡试累
有凶恶犯讳字易题故犯章皇帝御讳策论二题皆属偏
经士习他经者不解且闻主考俨临文多眊以致负屈甚
多臣子瑛亦在其例乞敕多官再加比较以定去取有旨
覆较大学士高谷方病告强起朝参朝退请淂门上奏事
因面陈俨监考试皆公循文不宜私子帝重违二臣意命
谷乃与礼部较阅覆奏取中文字比之伦瑛差䓁互殊第
验中式举人挺朱墨二卷批语笔迹两有訾疵帝许伦瑛
为举人下挺并本经考官狱始宥俨不治于是六科给事
中张宁䓁廷劾循文职居辅尊任重经纶所宜远嫌荐士

为国家持正谊引大体乃以父子私情烦渎圣聪臣闻宋
范质为相从子升求迁作诗诫之韩亿为相子维举进士
以父任执政不就廷试方之循文父子高下可知沈文通
登进士第一冯京第二厥后用贵胄寒畯进冯退沈方今
举错得失又可知滥进之风如何可启上是言官第以大
臣宥置不问高谷以忤循文乞罢不许明年英宗复辟循
文淂罪死戍伦瑛并谪命俨署输林院事且大用之竟以
病卒赠礼部侍郎谥文介俨天性至孝居丧致毁族人数
十指贫窘者为丧葬婚娶寡弱扶持之仿范仲淹立义田先
祠之左乡有贷悉燔其劵立朝侃侃交必正人为邪者

面叱不少借直声大振士大夫间伦后改名宗彝仕至礼
部尚书而为人奢纵附王直以起
　论曰刘三吾时以南北卷故关天下士运而循与文腼
　为其子安淂引例刘吉水倘亦自感二十年潜心不欲
　轻委造化阁门也是后遂有引嫌例颇严至江陵相业
　　以是稍挂物论春秋讥世家畤无科举义惟至公既
　以糊名而又　以其哉

　　况钟(蔚/能)
况钟孚伯律江西靖安人以吏起家事吕尚书震尚书荐
授立事宣庙中擢知苏州府授玺书假便宜行事初视篆
阳为不解事诸吏抱牍环立钟左右顾须吏出口吏所欲
惟行止顾诸弊悉识之通判赵忱肆谩侮不校于是吏窃
喜谓太守其家人月馀钟大会诸寮出敕宣读读至府有
寮属不法听拿问等句诸寮为惕息不敢仰视礼毕出二
簿立呼里老其速以善恶告我旋召诸府吏悉前大声某
曰某事汝作如此拟应入贿若干某日某如之命引出择
左右膂力者四人掷一胥空中攧杀之不死钟大怒曰吾

为百姓杀贼鼠辈不为我尽力高之必死不死若辈死于
是立掷杀六人尸诸衢郡中不寒而栗置通关勘合簿防
欺诈痛绝卫䘚之为暴横者令民婚丧必以礼谕告反覆
而校督其不如命者苏赋重官田尤甚钟为奏减重赋复
与周文襄忱画收粮法建济农仓置纲运簿防运夫侵盗
置馆夫簿防非礼需索大抵钟为治专戢豪狡抚良善至
寒门下士挟片艺者皆获收用廉谨之操一尘不滓故吏
畏民安述职锡宴赐诗九载满民上章乞留者八万人诏
许再任有邹亮者率待火钟因上诗二十章钟欲荐其才
于朝而门有揭匿名数亮钟益不顾荐亮亮䘚为监察御

史杨文贞赠之诗有曰十年不愧赵清献七县重迎张益
州钟刚果敏达不畏强禦尝上奏与巡按御史争相见仪
弗惮然度量廓如也兴学礼士苏人至今诵之在郡十有
一年䘚于官士民绘其像祀于范文正之祠其后南京光
禄寺卿蔚能者陕西朝邑人亦起吏由北禄寺典簿累寺
卿进礼部右侍郎后在光禄三十馀年未尝持一禁脔归
家
　论曰以吏起必矫以见莭钟之志也顾非吕尚书荐安
　淂简书便宜又非周文襄为所求必淂安能建置久远
　用之而后淂遂其用是在祓濯之者矣后蔚能亦起吏

　　其萧曹之间欤况在郎中时辄荐宫僚张宗琏宣庙
　　曰钟知荐宗琏亦可渭贤矣夲帝眷故淂为其所淂
　　为不止吕周之为之卵翼也

　　轩輗张悦
轩輗字　人以　中进士公事至淮便小
刀失水裹被而见有司有司急治衣以进必不受仍炙故
衣服之为监察御史清及按察浙江四时但青布𫀆绽则
缀之至不可缀而后己蔬蔬尝不给或坐理堂事以一饼
过午与寮属约三日乃共购肉斤许诸不能堪也安之故
旧远过访最厚者陪黍一鸡无兼味闻亲丧即日奔僚属
尚有未知之者夺情复任历都御史总理南京粮储持愈
坚前宪宴诸僚必不赴以归之必不纳
张悦南直华亭人性清约平居谨畏以进士居官奉不欺

为本提学浙江不任糊名旧例曰我且自疑人谁信我时
太监尚铭居东厂气灼悦廉使入朝独不往谒铭佐吏部
选政清督留都机务䘚谥庄简
　论曰朝廷有不恶乎清者而清见不然輗悦先坐诎安
　淂咸赞留都

　　叶宗行
叶宗行南直华亭人永乐中以布衣从夏尚书原吉治水
还荐知县钱塘钱塘剧邑民困徭赋宗行俾民自占甲乙
循次呼也役以均偶坐右有蛇蜿蜒若有所告诉宗行语
蛇即岂有冤乎吾为若直之狗蛇行入一饼肆中炉下发
之果得一尸乃肆主人货杀之者以抵罪又尝江行忽舟
重不能进视之一死人挂于柁腰下有石不沉求抵杀人
者死仁宗在东宫亦闻其治行每为嗟叹按察司周新风
采严峻尝侯宗行出潜至其衙舍惟笠泽银鱼乾一裹新
分少许去明日召食之曰此居家物也时呼为钱塘一叶

清会朝廷大营建宗行率两折工匠赴北京道病卒新泣
思累日为文祭之
　论曰吏能发奸类有神应座右无蛇治钱塘不成乎夫
　钱塘治而后神之也顾所难在治水矣

　　刘实苏琳
刘实字嘉秀江西安福人宣德五年进士以庶吉士出通
判金华郡旱赋不上民至鬻子女不偿实为疏请宽贷贫
民不能丧或弃亲中野寔为厉禁劝有力者收瘗之野无
暴尸考满去有群狸拜谢于道良久不散乞便教职不许
内艰哀毁庐墓侧三年起顺天府治中景参中以荐入翰
林脩书性刚峻意所不可突触达官贵人弗顾也方摇笔
时顾人作不佳辄笑绝倒声彻阁陛人亦以此恨忌寔天
顺初以最三考升南雄知府取税额之羡膳郡学补植大
庾岭松数千至今虬古可荫也不入囊一钱未数月有中

使出岭外遣骑先觇供帐颇不办骑入见实实复不沾接
骑怒还告明日从中使入驿与他骑弓剑左右立长吏谒
毕留寔诘辱之南雄民从驿门圣见閧入蔽翼出中使怪
问寔所以淂南雄民状请寔入且为谢实实不往中使至
韶韶人慑中使言中使南雄太守驿书讼公矣中使以为
真亦驰奏寔然寔未尝言中使也自是乃讼中使诏并逮
系京师亲听之寔具言臣在官三十年永尝以妻子自随
若粗敝为国家爱养所部不忍劳费之触忤天使亡所逃
死上论沼中使罪方欲出实而实瘐死狱中寔廉一介无
所取民有馈鹅者寔不受民委之去寔纵鹅门外恣其所

之去金华道雪体无完衣寒剧温足以氄爇蒿加手其上
至不可忍则贷民毳舄以行历数里而霁裹而识之邮以
卑其民公暇读书舆间马上手编不辍少受书周叙之门
晚莭好春秋其没也母丧不及举女不能归者三人南雄
人哀祀之称曰铁板刘孙丙仕至工部侍郎
苏琳者山东人令萧山萧山岁贡樱桃中使至每酷责例
不堪琳抗不与遂与中使格逮械至京及入对琳曰朝廷
以口腹残民内官以威势虐朝廷命吏臣是以抗之上叹
曰直臣也薄责之令还职琳曰臣宜受责但使樱桃复贡
萧山民死过半矣自是萧山淂免樱桃之贡

　　论曰刘南雄苏萧山皆抗中使寔之莭以鹅存琳之惠
　　与樱桃久总为民请命不止于真已

　　吕原李纲
吕原字逄原浙江秀水人正统七年进士父景州学授殁
官不能归丧原贫久不能补弟子员学长致原家塾教诸
子尝以其所为文上太守黄𢡟𢡟曰岂有吕生老墩师者
哉急召原原入见衣鹑结气象端俨太守益警原与新衣
不受以其故贫会理葺黉舍成与诸馀材木又不受𢡟固
与原曰此先圣之泽岂原所可独终不受太守因益大奇
吕生当是时太守淂辄请补学诸生𢡟即以原应试是秋
发解浙江第一明年成进士第二入时以翰林十人习制
诰于东阁原预焉景参中与倪谦教书小内官黄赐䓁七

人于文华殿东庑上偶诣庑面进原谦讲读学士兼中允
天顺初改通政右参议兼故侍讲入内阁寻升翰林学士
石曹用事犹知敬原原每朝衣青𫀆亨笑曰行将为公易
绯原不答未几与同官岳正列上石曹罪状上留中不发
石曹竟共谋摘承天门灾诏语谓内阁臣谤讪上怒厉声
曰正大胆敢尔原素谨厚左右正何也岳正去原淂留母
忧归道景州启父窆归合葬苫块哀毁寻卒赠礼部左侍
郎谥文懿原端洁不苟取予箧中唯赐衣几袭辄分禄赡
宗贫匮者子㦂荫试中书舍人举顺天乡试历官南太常卿
有学行

李纲字廷张山东济南人天顺元年进士授御史巡按浙
江论去赃吏四百馀人吏慑目为铁御史出视马政真定
保定诸郡有司不敢敛一钱于民自府寮以下不检者笤
之行冀州道剧贼驱骑至纲解前驰衣箱令视之相去未
百步贼首指隶人曰此岂太仆李纲乎无钱去之寻内外
艰家居六载足迹未尝至公门服关起佥都御史总督漕
运卒官独一箧敝衣数事而已平江侯陈瑄具棺衾收敛
请于朝子祭薤
　论曰原附岳以行故墩师矫莭在也而难太守黄𢡟之
　知原纲橐不艳贼铁在也而难其去赃吏不丝假

　　杨继宗
杨继宗字承芳山西阳城人天顺元年进士授刑部主事
时重囚桎梏多腐死敕守者囚三日一栉沐吏部尚书王
翱闻而贤之荐知嘉兴府诣府服本品绣补谒上司左右
不可曰此制服也舍此非制禁游民及倡优凡博奕樗蒱
之具市不淂鬻民八岁不就学者罚其父兄岁类孝义上
闻旌之豪民势宦有犯亡贷会御史行郡故受嘱欲脱一豪
之窝盗官绢者及会鞫御史指囚语继宗是当有失主
继宗曰朝廷故失主即原告何人曰知府原告矣御史语
塞又御史孔甲行郡清军里老率被笞死继宗揭示通衢

郡民之死孔清军者各以其名来报入语御史曰为治贵
识体死数民之命求补巳绝之伍无乃不可且此有司事
非宪臣体也孔不能折而心恨继宗思有以讦之出不意
直入郡衙继宗便引入卧内图书数卷床头故衣一箧耳
御史报服去府当江南孔道中贵人奉使络绎横索金钱
继宗中道入谒索金钱辄出牒取库中解京额粮筐以入
曰此金钱也唯所用幸稍予印照附案便他日磨勘内臣
咋舌不敢受是时珰直内用事闻之故称继宗廉上前以
示结纳九载秩满超升浙江按察使郡民遮道泣为立生
祠继宗长臬威信益著贪墨吏望风窜避尽草诸司和市

镇守太监张庆滥供具甚以兄敏在司礼幸上无所忌继
宗尺符悉汰之敏乃乘间谗继宗于上上曰此非不要钱
杨知府乎敏为转语称继宗廉遗书庆令善遇继宗已内
艰起右佥都御史巡抚顺天永平民故有田为戚宦所佔
特赴继宗继宗尽夺还民会星变地震诏求直言继宗疏
指内臣及文武百官贪残所改乞取回镇守诸处内臣至
巡抚漕运必贤如周忱李秉王竑布政宪使如王恕轩輗
知府如崔恭王宇者任之疏入不报𬋩河治中陈翼尝谒
继宗继宗轻翼不见心恨之遂讦继宗𥚹心迕物失大臣
体调云南按察副使时值峒猺生乱继宗亲谕之署旗前

导题曰云南副使杨继宗众遥拜曰闻大名久矣硕受约
束升湖广按察使甫下车命祗候者汲清水一百斛洗公
堂三日曰此日一新毋尘我官吏率股栗寻升左佥都御
史巡抚云南时三司属多其旧寮继宗甫至疏其不职者
八人去官其方严若此继宗初仕便欲学宋包孝直已而
曰吾不能及在官卒后追赠真肃
　论曰真肃生平指斥内臣而能使宦直引敬方居忧时
　直往吊捋继宗须曰比闻杨公名今貌乃尔继宗曰某
　貌陋但亏体辱亲有所不敢直戄然连称已是孝直勿
　谦在嘉兴夫人偶受吏炙许许声鼓集寮吏大言吾家

　教不率立刻遣妻子归以知府谒宪副但屈一膝叱曰杨
　知府膝有铁乎恭曰膝中无铁腰下有金巡按至　不过
　三日或历境不入去镇守太监入境驰其正道曰某守臣
　公无土地不相统地方有事　府当之不以累公民贫不
　足饱公一日也太监疾去

　　陈选(张褧/高瑶)
陈选字士贤号克庵浙江临海人宋国子司业左辅之后
父员韬以进士宰新城擢御史按福建迁广东布政使所
至馀思在民选自幼端静不妄言笑天顺四年试礼部考
官丘浚得其卷以为古君子置第一及见貌不扬浚益喜
曰圣贤不相以监察御史出按江西籓臬有过自僔绌者
选曰悦不以道匪所尚也成化初修撰罗伦谪官选独疏
申救学士倪谦自戍所淂复升礼部尚书抗章极论之复
劾奏兵部尚书昂擅役官军治其祖坟总理柴炭工部侍
郎复淂请致仕令所督柴夫上章保留鸿胪寺卿致当上召

官御屏后有所顾问辄呼退班此三事俱宜䆒治改提
学南京先颁冠婚祭射仪于学宫岁时隶习选教人必本小
学进之于六经除卷牍糊名之旧曰吾不自信何以信士
提学三年变色之语不见于章缝折箠之笞不加于舆皂
而人畏如神明迁副使提学河南阉汪直被命出巡都御
史以下伏拜地选独长揖直问何官选以职对直曰能大
都御史耶选正色曰业为人师不敢先自诎以辱孔孟会
诸生咸集署外且护选直恐挠众故好语先生公务无相
关嗣后毋劳枉看矣转按察河南首释淹囚罢诸旧规积
弊顾独于赃吏无所贷然赂百金以上者要词坐六七镮

而已艰归起广东左布政使令舆隶间处分治生不废使
令立瞽遒道振铎以徇村社子弟择乡祭酒长者教之岭
南苦镇守中官琼儋骚然选严条约革和买减泛役掌市
泊太监韦眷者掊尅供办奏乞均徭馀户添采方物选因
诏书一款减省供献遂请悉罢虽不尽行眷奏亦已番禺
知县高瑶发眷造私船通番没其货钜万都御史宋旻等
不敢诘选移文奖之番人马力麻诡称苏门荅刺国来贩
海眷利珍奇将许之选发其伪立逐洋去撒马儿罕使臣
怕六湾者自甘州以狮子入贡取道广南浮海归又云将
从满刺加更市以进选上疏拒止之选既阻眷非一会地

震水溢选以便宜赈荒眷因奏选和同贪墨擅赈侵欺诏
遣刑部员外李行会巡按御史徐同爱鞫选同爱畏眷不
敢反异眷以选有所黜吏张褧意其怨选逼令诬证褧坚
不从同爱乃拷掠数百枉判选如眷所奏坐罪当徒诏夺
选官遣锦衣千户逮系之士民要遮数万至南昌病发李
行阻其疗治竟䘚旅舍行复使其养子密走报眷选死可
无虑矣南昌张元祯以翰林家居为治选殓裹之以疏绤
曰陈公清俭绝敛以时服为宜时高瑶以连及同逮亦为
赞丧而张褧至京从狱中上书曰臣闻周公四国之谤上
疑于君鲁参三至之言内摇其母岂成王不明曾母不亲

哉口能铄金毁足销骨也窃见故罪人陈选夙崇正学一
蕴孤忱子处群邪之中独立众憎之未太监韦眷通番败
露知县高瑶按法持之选移文奖借诚贤监司激懦惩贪
之善举也宋旻徐同爱怯势首鼠致眷横行胸臆秽蔑清
高勘官李行颐指锻鍊竟无左证臣本小吏诖误触法被
选黜罢选无他心臣甘没齿眷意臣憾选厚赂啖臣臣虽
胥役宁敢欺丧眷知臣不可摇诱嗾行䓁逮臣致理拷掠
弥日臣忍死无异行䓁仍依傍眷语文致其词必如所云
是毁共姜为徵舒诟伯夷为庄蹻也不报竟以他事罢眷
镇守选生平以克已为学不求人知身虽贵显所服惟先

人故带每佐食韭数茎或割鸡子半而已河南奔丧牛车
一輌之官广东骑驴出都门道而提学南京时韩雍方家
居亦自减其驺从吊雍父丧以青𫀆往曰公服不以私易
时太守姚堂致祭选劾其伤财与受皆罪诏赦雍而罚堂
俸三月选置义田百𤱔族人贫选子载欲还之载不受曰
先人义举也弘治初工部主事林沂颂选冤诏复官礼葬
之正德中追赠光禄卿谥恭悯
　论曰遐常谒徐武功武功撤乐器而延之曰此老手
　笔不可测栗哉罪吏张褧忘怨而作公感狱中书情
　莭可怜乃以他故罢眷必直眷于选可也

　　周子良黄孔昭张悦林瀚陈壮谢铎
周子良浙钱塘人以进士　统间为职方郎苦莭自持在
官鬻世业以给五千户者以微故被褫良怜其才足用曲
贷之王感其谊久久缘臧从入三百金为寿良大骇叱还
王欲上闻自引曲贷之罪旦曰彼贷人而淂罪乃复涅我
王百哀祈免䘚不令一见
黄孔昭南直太平人力学致性矫卓成化中在文选十五
年贵人于请悉谢却之始终一莭未尝矜以为名谢方石
曰吾于黄文选见其喜知拔一善士见其忧知不善之不
淂退盖终其身以人才为汲汲也乡人入都馈以尺帛亦必

不受耐约素寒署不妄交游仕至侍郎
张恍南直华亭人清谨自好无疾言遽色临事㩀理务直已
不以恩怨利害内荧生平奉无欺二字为本历㮛学淞江
例糊名较阅悦独否曰我且自疑夫淮信我以廉使入朝
时尚铭居东厂气薰灼淮不伛趋门下悦不往佐吏部而
挕选政寻赞留务物论翕服归田杜门老齑盐䘚溢庄简
林瀚福建闽县人性方介廉毅遇事折情归理以进土弘
治中为祭酒凛规条不夺待诸生虽严有恩国子岁有羡
例入堂正归橐瀚损葺治署𪠘不染一铢赞留都疏沦经
国重务剀痛无规避正德初忤𨒫瑾左迁浙藩复罢黜瑾

败复官
陈壮京卫人以进士为御史鲠介特立嫉恶若仇愿为莭
廉清醒砺俗瘁晨夕不怠曰御圭组梦寐江湖力持流迈
严取予毋苟任南台凛持风纪转佐臬宪线核无漏不以
雕刻为能
谢铎浙黄岩人清脩勇进气屹屹如山岳嗜义若渴以功
利前者谢却之由进士弘治中为祭酒力以身教严约束
明也纳祖制不废疏正文庙祀典补敝振堕凡所建白必
图远大一时士大夫推为表率历侍郎隘文肃
　论曰中无缘而是非辨事有准而建置宏子良以下

六人是也

　　石璞
石璞河南临漳人起家御史历江西按察使布政山西治
行皆有声时号断鬼石谓其曾以梦出冤狱临刑之日也
官至兵部尚书告归英宗他日谓李贤曰石璞纯臣闻其
贫尚健为我以玺书召来璞至京延见文华殿璞服青𫀆
系角带入上曰吾赐尔绯玉敝乎璞叩头曰臣平生以孤
忠奋无结纳今分填沟壑矣诏至无他望必臣有罪当诛
服待罪上悦时璞微瞆乃命掌南京都察院旌其廉也璞
初在江西诸邀其夫人内会宴夫人归愠曰吾敝服次彼
珠绮殊赧璞曰即何坐坐第一璞曰使若亦珠绮安淂此

坐且彼珠绮者后欲居此坐淂乎明年其僚果以墨罢璞
归无宅第茅舍三楹菜园一𤱔有亲为县尉还家璞谒之
尉盛为具陈银卣金斝错候璞璞一见诧曰是宦橐耶拂
衣出尉垦留之璞笑曰使若为吾属即能还乡里哉
　论曰夫人上坐属自不能还乡

　　庄昶
庄昶字孔旸直隶浦江入也年十二称奇童成化二年进
土改翰林庶吉士授检讨宪庙欲设上元鳌山灯令史馆
赋诗昶与编修章𢡟黄仲昭三人不奉诏同上疏諌皆外
谪而昶淂桂阳州判官寻以论救改南京行人司左司副
艰归隐定山不起王三原恕欲葺其敝庐谢不受昶性最
豪于诗傲睨一世诗有放翁横逸康莭理趣与陈白沙倡
和往来而未尝与白沙问学弘治七年上以后军都督府
经历周广荣荐特旨取之应天巡抚都御史何鉴诣定山
劝驾先是冢宰王恕大司空张瑄都御史虞瑶御史米德

督学王鉴知州万本荐引相属部檄累下不肯起大学士
丘浚嫉之语人曰引天下士夫背朝廷者昶也吾当国必
杀之及是昶乃幡然出应命曰吾承特诏而不行罪可逭
乎大学士徐漙语东阳定山君之故人君当注意比昶见
之东阳戏曰公今复能用大笔字作拜帖乎赴谒吏部长
揖不拜冢宰耿𥙿起延坐令四司送出部门或谓昶太倨
昶曰第令不失已官职外物耳吏部题复行人司副东阳
曰留都根本之地定山宜官此遂迁南京吏部验封司郎
中淮官十二日中风疾迁延野寺中明年乞告未淂允即
归定山以老疾罢亡何卒

　　论曰当时定山与白沙齐名世称陈庄昶居定山三十
　　年以琼山一言而出公甫终老白沙世遂以是为优劣
　　却未当应诏撰制词林或可不辞信而后諌孔旸木解
　　此矣启口辄怼终身以放达自了琼山背朝廷一语虽
　　过然为世道虑不以巢由夺禹契自是正论若公甫即
　　出度不能大用姑以自遂洁清两人总不忌名而一傲
　　不失已一以退不戻物是则其所为异也

　　熊绣
熊绣字汝明湖广道州人成化二年进士授行人奉使楚
府巡茶四川馈遗无所受即题箑署汝明固却之以御史
巡按陜西摘发无隐颇按治布政使于璠赃璠弃官逃绣
追之急反为璠所诬被逮还京事白璠固落职而绣亦谪
知清礼县治有声升守凤翔礼父老遮道哭留不能也是
年陜西旱灾绣至凤翔三日雨郡有年绣私巡有绘其像
祀于家者即初按陕时破沉冤尸祝者也历副都御史巡
抚延绥军吏惮其廉洁号令整肃套卤慑不敢内犯艰归
坐掌大小篷跼膝不淂展麻衣草履僮仆有菜色人以为

无异田父起兵部右侍郎寻转左奉命清汰腾镶四卫士
千人顾为誵阉所衔上寔信任之正德改元诸阉用事不
容于朝以右都御史出两广总督复使人间诇其粤中过
误还报不可淂召还南院三年中官李荣忽传旨熊绣致
仕去已摘大同豆布浥烂为绣巡抚时事罚米五百石绣
贫以先巡抚征贼有功赏赐悉输之六年瑾诛竟不起十
年卒绣无子赠南京刑部尚书以太仆少卿何孟春言给
绣继子之子端月米一石谥庄简
　论曰孟春疏有云绣事毋能孝事兄能友居贵能贫居
　常能俭不邀时誉不急近功田庐于先业不增俸入颁

　　陈寿
陈寿字本仁其先江西新淦人也寿祖代其兄谪戍辽东
人谊其行寿父随戍而生寿寿少贫甚落落自豪尝淂遗
金于市坐侯夜分淂金主还之从学医闾先生就三试不
遇乃仗剑遍历宣大关西诸镇𣣔以武功自见复不遇归
理旧业辽左应山东举登成化八年进士授户科给事中
便抗疏万贵妃兄弟及中宫梁芳妖僧继晓干挠国是系
诏狱寻释孝庙登极迁大理寺丞有御史摘寿短于吏部
冀寿去身填之王三原恕以寿廉正敢言于执法吏为称
不听历右佥都御宋巡抚延绥寿至火筛脱罗干入寇先

以百骑　诸将请赴之寿曰卤狡未可轻也示以重使
不得犯邀其归　拥千骑左右身㨿胡床麾指饮食如
无事卤望见疑之　去而诸将已受方略半道邀击之大
斩获上降敕奖赉加俸一级往是守臣多窜名子弟战籍
冒功寿曰吾子弟不事弓马安淂以欺朝廷升南京右副
正德改元阉瑾窃柄铃束台官不淂妄言朝政寿读诏已
正色言于众曰言路其可窒乎已而南京科臣戴铣道臣
薄彦徽等同上章论瑾皆逮系寿复上疏救之瑾怒夺寿
职八年太监廖镗为陕西镇守工椎剥吏部杨一清曰非
淂素忠鲠轻去就如寿者不足以制之遂起寿巡抚陕西

镗称内旨徵造　毡幄帐料价迄数十万寿至则已完解
馀价踵万镗𣣔取遣内权贵寿檄留以备赈凡镗所散遣
卫县且渔猎悉下令捕之皆逃归镗气沮改迁南京兵部
右侍郎军民号泣拥留寿九疏乞休以南京刑部尚书致
仕寿之在諌垣也指斥贵近无避忌迄不弹射一士大夫
语人曰吾父尝戒寿勿作刑官枉人吾以言官枉人尤甚
贫无所归侨寓南都上知其清谨令有司月给米一石舆
隶二名世宗入国诏进一品阶荣禄大夫存问寻卒无以
为殓又数载亲旧相周始淂归葬新淦
　论曰　三枉刑枉人易见亦可数也言枉人及其

　　类矣　不服沉冤千载鬼神其临之
　　乎夫执笔而　率不免矣前陈寿言诸葛不能
　　兵岂非枉人　此陈寿可谓知兵矣而又不以
　　言枉人

罪惟录列传卷之十五下
　　吴廷举
吴廷举字献臣湖广嘉鱼人戍籍梧州成化二十三年进
士初为顺德令洁已字民时邹智以陈言谪石城卒于顺
德廷举方为治丧左方伯刘大夏行部至不遑迎谒大夏
以是益重令广有高士李孔修廷举举为布衣交总督两
广屠滽召见廷举作好容语次顺德有陈内监者令为修
饰其冢庙其勿辞则恭对曰廷举非有旧例新恩一夫不
敢役一钱不费(也)遂辞出滽内恧市舶太监召给银买葛
　　　　葛如数不入直廷举割金市二葛入曰　产

　　　　淂葛敬上所馀于是御史汪宗器
　　上官市有如顺德者会廷举尝毁淫祠一百
　改杜学修学宫遂会其木直坐廷举赃囚服就讯有姓
群拥御史台号御史不淂已释之令十年不迁屠浚入为
冢宰知其廉以前故仅升成都府同知内艰起补松江华
容荐升广东兵备佥事寻兼盐法是时刘瑾矫旨令取各
省帑金进贡内又私司礼打点钱同僚议饷应之廷举疏
言帑金自正赋外皆以留备两广军兴因发镇守太监潘
忠二十罪忠亦诬讦廷举逮系诏狱荷校甫一二日谪戍
雁门瑾诛还职进江西右参政时桃源贼为乱师兴数载

罔功廷举身往抚谕为贼所劫留困贼千馀日已尽淂贼
要领计诱一二徒党执其酋以出剿平之升广东右布政
使兼兵备奏许佛朗机入贡民颇劳之寻以左辖入副内
台疏六事阴备宸濠濠恶之贻书陆尚书完使去孙燧别
用抚臣汤沐可梁宸可王守仁亦可吴廷举不可不可以
桃源故事深惧之也嘉靖改元召入兵部右侍郎议礼与
永嘉不合立朝五日改南部寻掌南台竟以南工部尚书
归逾二年卒廷举身长而瘠面如削瓜而神采英毅食田
仅十馀𤱔妻子饥寒卒日都御史姚镆为襄其丧平生䔍
(友)谊初游太学与南城罗玘友善玘病痢仆疫死廷举为

　　　厕一昼夜十数反玘瘥同登进士玘
臣　我(隆)庆改元赠太子少保谥清惠
　论曰人　内无官可以无负所任矣违两广之谕上市
　舶所馀毁淫祠留帑金是也至若轻入桃源公讦镇守
　则不但内无官内无身矣阴备宸濠则又为国家有其
　民土亦即清惠之有其官有其身哉

　　张举
张举北直栾城人也少贫负笈走京口从杨舍人一清学
日提一油罂诣馆宿乘间为辩难古今舍人愓然曰士䔍
信如此哉登成化末年进士授户部主事监诸草场仓场
故事督收貂珰每供帐娱乐部官部官为好面结舌举却
不受自携菜果仅免饥渴虽所乘马蹇率不与秣疲欲死
尝监宣武诸税日往稽阅勤门官苦之泣䜣于司礼司礼
曰是吊马张乎慎避之出为岳州守考能激污作谕属册
便民使遵守岁办鲊贡裁取足用有馀悉付渔(户)为课未
尝被绮食重由天资挺直不能依违数与监司　直

词气凌厉上官积不能平亦屡诎屏之辄愤叹曰张举亦
男子何至为富贵下人哉即拟上书求去会御史行部有
所意望箠挞主簿一人至死举仰天恸曰以吾忤物之故
乃不能庇其属哉方草劾𣣔上求直其事不胜愤投笔而
卒其箧惟俸金数两衣衾外无长物
　论曰油罂举动至为主簿死笔下马瘠而鱼肥

　　陈茂烈雍泰
陈茂烈字时周其先瑞安人戍籍兴化少孤袭戎役旦入
公署夜归读书年十八忽有悟叹曰吾有法学圣入矣颜
之克已曾之日省非欤作省克录以自考家贫计偕寒不
能办一毡成化九年进士奉使广东诸司以故事致赆
悉谢却之师事陈白沙白沙语茂烈学须主静一退作静
思录初仕吉安府推官吉民桀黠茂烈持大体开至诚徐
辅以宽入京考绩还至淮值严寒衣单冻欲死召为监察
御史素𫀆缕借骑一牝马身若无官而弹劾不避权贵户
部尚书似钟诸言官累劾不能去茂烈竟奏罢之寻被讦

乞终养特许之茂烈归奉母竭甘旨妻共粗粝短床敝席
不办蚊帐一苍头给薪水郡守尝遣二力助汲阅三日白
守是使野人添事而隘口食也还之日坐斗室䆒极四书
五经奥旨体验身心随淂随录正德中守臣累上其孝行
部奏改为晋江县学教谕资其禄辞不受既又援侍郎潘
礼例奏给月米三石资孝养茂烈又辞与制褒可不准辞
其后毋年九十茂烈未有嗣息方抱疾毋卒强起号哭寝
处地而疾转亟遂卒同邑大司寇林俊具棺殓为志墓择
其族子使后之诏表宅里曰孝廉仍廪其配蒋氏终身
雍泰字世隆关西人以进士正德中历官户部尚书致仕

家居族党有犯告有司是非勿庇缙绅失守者虽及门勿
见生平寡言笑奉身俭素无私书绝非义之馈太宰许进
尝曰吾关西有二高一华岳一雍世隆也年八十一卒时
卧榻有声若雷鸣
　论曰牝马贞华山高陈雍有焉时周学自白沙顾临
　民惠物非固穷二字可了固穷而后可商利济世隆之
　洁已于家居可观推之于国尚有待也

　　刘麟
刘麟字元瑞湖广安仁人弘治九年进士历守绍兴正德
初珰瑾用事士大夫迁除无不盛谒谢麟捧檄即行既涖
任又不修问甫五月瑾矫旨废斥为民贫不能归寓居长
兴与山人孙太初宜春龙电共结社为湖南五隐瑾诛起
知西安转参政入为太仆卿每退食焚香静坐如禅定相
廷和过其门见双藤倚户风为生香惊问谁氏曰刘太仆
廷和叹赏遣人致意而去历工部尚书疏请用财宜莭取
民宜慎二事时有近珰求出苏松督造麟谓尚衣自有常
供请罢之上已俞而寻悔卒以为忤敕致仕归栖坦上尽

谢世事读书赋诗而已瓶无馀粟庖寡兼味韦布如诸庄
臧获仅给洒扫灌园蔬足不至城市门无俗辙士以诗文
至倾倒尽欢苦无栖居观远山语反人文徵明吾其神游
乎为我绘神楼图徵明应乎而就乃自集古诗十六咏以
寄况年八十有七卒赠太子少保谥清惠
　论曰空同论文谓刘元瑞与顾芜玉朱升之咸非以朝
　又谓取之存乎其人是犹吾所拟也以拟论诗不可而
　况乎文盖元瑞之诗与文大率义取清坚空同不足以
　知之矣

　　邵清
邵清字士廉南直江宁人甫三岁母疾革家人不令士廉
见号不已闻者哀之令视敛则扳棺欲下号𢾗日不就乳
弘治壬子领乡荐明年授江西德化学谕满九载以荐诣
部试第一授监察御史委督沟桥抽分痛革宿弊奸无所
容正德改元戚畹张延龄奏负劵若千缗淂旨追给清曰
御史执法之官顾为人求私负乎随进二疏一崇大信以
全国体一停织造以清盐法所论劾皆中贵人按盐长芦
兼理河道势健凛凛重足立贪吏多弃印绶去权倖及中
人乃多不利清摭事诬清榜午门家人泣清曰我非自败

名莭以辱先人至此何泣为逆瑾竟引清停布匹疏罚米
一百石并连保举都御史雍泰罚米二百石瑾诛以荐起
佥宪云南至任白临安推官江鱼公罪至与巡抚王启忤
巡历新建诸寨缮兵旅修城垣来啇贾疏沟洫为久远计
赍贺诣京行李图书之外无长物还滇分巡洱海往勘武
定土官约束甚严下至胥吏舆台一无所染夷人悦服分
巡桂林改左江兵备忠州龙州土官溺甚清不动一兵坐
擒之上书乞休归无庐室依外氏以居日中或未举火意
豁如也督学御史林有孚往访之笑语移时贫无茗具可
设林叹息而去宗伯霍韬以所没官田馈清力却之

　　论曰主于不没先人清三岁视殓时巳辩之矣

　　盛应期
盛应期系宋文肃公度之后弘治中以进士郎都水督关
中贵私挟赀货辄籍入之时广兴䓁私市盐数千艘恐见
籍尽投水水为卤益恨之合潜上上曰河漕不易办若等
知之乎既不淂逞乃坐以误时荐淂罪宗庙大不敬诸大
阉环泣上不淂已诏狱辞不夺滴滇驲已迁禄礼令
礼夷陋设科条约束之且示威化薮盗愿自缚以献迁蜀
郡曹都尉楚称职挕守事奏凿矿非利胎祸孙司徒交淂
其奏为叹息久之奄𥙿镇其地奢虐岁酿至八百石请于
台使者张璞禁遏怒𥙿迁副使东上祐诬奏张及应期张

杖毙淂释按察河南面数奄清之失至榜治其属清怫使
者为百解乃已领籓山东忤大阉鸾鸾以促供织罽檄耴
直计其侵已数万乃大言费如是罽安在必上　鸾为避
人屈膝且罢武庙跸　责供办次第樽节民不忘劳时
司李在行叹曰承勋自谓男子九今为不逮矣进都御史
抚蜀会平叛夷莭省多示画一蜀以宁嘉靖初抚江西当
创残后曲卵翼之上闻之劳以羊酒加兵部侍郎移岭外
以精严为治平剧赋李斩获千五百思安彝酋召夷其险
召创获首虏千方条剿灭田州酋猛上之而已被命移易
州谢病归先是兵行奄与督将多所私索应期曰非奉符

不淂辄上以是被中废及河决徐沛起右都御史　治与
监抚使者合计河之异于江者以沿河夷衍无所汇弘治
前分为三其二由汴南会泗水经淮入海其一由汴以北
至兖而分为为一出沛之飞云一入徐浮桥以入漕渠会
淮入海正德以来乃并入北一支河全入徐沛近又徙而北
自曹单城武䓁诸口奔溢趍沛横流为害今之计有四曰
疏者决上游杀之也浚者顺其故道也筑者障之也改则
别为道不与争也诏兴役甫四月可八九就而任事郎中
柯维熊等并搆蜚语应期谢事去论者惜之
　论曰应期孤贞绝俗长于应变所担当几不顾身而

　　率忤物不见䘚业嗟乎任事之难非言理诸家所能预
　　也而况不言理言欲

　　梁材
梁材字大用大城人弘治十二年进士初授德清县人称
数百年独材与陶廉二人入主事刑部历员外郎中称名
法家知嘉兴府精悍严介论者以继杨继宗累迁浙江籓
臬二司私牍盈箧就案立决巡按御史者材里人材自居
前辈御史以为傲诬奏之嘉靖初量移云南按察使会土
官相雠杀材曰以彝沼彝因之而已各罚其牛羊赎罪事
平升贵州布政改广东材居官率布衣粗食而已司中寮
佐人置圆牌一候吏日市物必书会而后入召市人面给
其值一时海内布政使唯材与姚镇二人历户部尚书刚

执不能俛仰疏乞改南为言官所论奏材亦自劾十七年
考满致仕去初徽王之国宪宗赐之鹿邑庄田后𬋩庄人
与佃户相搆材请草庄人徵粗有司转输上徇王不许时
材已去位户部侍郎唐胄执奏如材初议诏夺胄俸复追
罪材閒住明年复原官时当考察京官上手敕赴吏部与
其事有重狱不决者四奉命数日毕奏上喜曰安淂十二
尚书人如材六年考满以清操著闻特加太子少保会上
欲取龙涎香供醮材以会典不载不索上供上颇衔之而
是时诸宫殿工作频㒷董工者武定侯郭勋恃宠专滥役
外班军四万馀人犹谓不足更籍其不至者令输金雇役

各三月所人予粮四斗复九千人材坚执不与勋劾材挠
大工兵部会议获免勋再劾材与兵部尚书张瓒比周侵
职竟以沽名冠带间住卒谥清惠材庄重寡言笑人不敢
干以私公退焚香读书常以四书及律例自随前后司国
计十年一切滥请妄费力为主持以致不加赋而用足嘉
靖中叶士大夫颇尚员通大臣或阿上取宠材屼然自立
无愧古人焉尝谓书生业为儒入官廉自吾分不可言人
况持以骄乎荐剡不求人知于人无所报复
　论曰县请惟材与陶廉二人布政使清惟材与姚镆二
　入顾又与杨继宗上下数百年与比洁三而外不能益

　　蒋瑶
蒋瑶字粹卿浙江归安人也弘治十二年进士历御史正
德末出为杨州太守履任止二衣橐会岁饥请留漕米万
石赈济武宗南巡扈从武弁反诸权珰挟上传肆诛求至
淮安拷縳郡县吏通判胡琮自缢死瑶属僚闻之大惧请
于瑶顾安所淂不赀金钱以备供应瑶曰备亦死不备亦
死备则患及于民不备患止于身朘民膏以缓死太守非
瑶所能也太监吴经先至矫上旨选宫女数百人备行在
瑶被青布𫀆黄金带诣经曰民间女不可刷独瑶一女丑
耳经大怒瑶曰小官逆尊意分必死但激生他变瑗非敢

为罪首经挥瑶使去夜半诳云驾至百姓燃炬通衢如白
画经乘夜入民家捽女出闭苑寺中刷其金无金则送总
督府女或愤恚死瑶具棺敛之而上寔木至游击朱彬累
要索负上所赐铜瓜胁瑶瑶不为动会上至观鱼淂巨鲤
戏谓彬曰鬻之可直五百金彬请卑太守瑶归栝妻女簪
珥绨绢进曰臣府库绝无缗钱他无所出帷妻女衣装不
足偿鱼直臣万死上熟睨之曰吾无须此持去郡有琼花
观彬诳上取琼花以观瑶预立简书花故处此花生某年
为瑞应至徽钦北辕种已绝遂负简诣上盖托以讽上上
为默然驾驻杨州二十日诸权弁及中贵必不能淂太守

一问寻数以帖下徵取诸国异物瑶具揭帖抚臣云右任
土作贡因条例某产某处非所产无以应命时上垂帘宴
坐中贵持覆具𫐠瑶言以激上怒上曰问蒋瑶晒白布宜
何出瑶立进布五百疋以杜他请瑶累不能曲意将顺然
上未尝加谴瑶以是诸权倖亦不能大害瑶上还过扬诸
权倖以铁索系瑶舟中不予食三日驱令扈送及淮至临
清坐以前缺扈军口粮三日淂旨令追偿有徽商代助百
金放还郡寻升陜西参政夫妇坐一轻舸挟来时二衣橐
便行世宗入国历副都御史巡抚河南工部尚书加太子
少保致政卒又加太子太保谥恭靖

　论曰快哉以太守丑女塞县官之求比幸妇之进皆以
　谑止上欲所为谲諌至此极矣又以簪珥绨绢供鱼
　直亦足绝倒千载

　　鲁铎
鲁铎字振之湖广景陵人弘治十年举进士第一改庶常
授编修谢绝交友沉潜学问以清莭著闻正德初为国子
司业僚长赵永约铎往寿李东阳铎曰公何将曰两方帕
铎曰当如公入索不可淂踌蹰久曰记有枱鱼家人曰已
食其半矣铎遂携半鱼与永俱东阳欣然受之以为荣剧
欢而别归养邑有大而角质铎铎曰兵象也亡何剧贼大
起啸聚劫掠顾相戒毋犯鲁公家乡人依铎淂保甚众五
年起复职复淂告复起历南北祭酒铎莅官清慎重力行
抑竞进复请告嘉靖初起原官复以疾辞寻复五推卿佐

皆不应作园曰已有造室辟洞俯仰碍巾帻与童子俱读
书哦诗弄琴年六十有七卒谥文恪
　论曰故事四品官无谥铎以清莭特与谥祜鱼不弄
　人贼何必戒不入时家居并无枯鱼枯鱼不弄人

　　涂祯张泰邵宝
涂祯江西新淦人以进士知江阴入计吏部奏祯治行第
一徵为御史正德三年出按长芦盐课监刘瑾擅横欲令
割送该年馀盐银两祯不从瑾恨祯后复命遇瑾朝门不
行跪礼遂矫旨挐送锦衣卫狱两次每杖三十发肃州永远
充军祯负重伤狱死仍行原籍勾取祯男涂朴起鲜补伍
张泰以进士成化中为御史尝言宫闱预政被䉒几死累
迁正德中为南右都御史所至有声三年奉袁入贺圣莭
但以土葛布遗逆瑾　知其清苦然不可以劝诸馈恐廷
臣视此为名高微令吏部填泰南京户部尚书命甫下勒

令致仕
邵宝正德四年以古副都御史总督漕运命下辄致仕时
内外公卿无不曲通逆瑾独宝一无所藉乎瑾衔之数令
人以危言动宝若不闻也者宝意宁存吾是一身荣辱听
之瑾即以处张泰者处宝勒引年去
　论曰馀盐银最难安放以入朝廷恐开增课之渐万一
　岁诎不办厉啇特甚若存为公用恐后差乾没无稽祯
治行第一不知何以拒瑾泰与宝以素约徒去官犹幸
也

　　刘玺
刘玺字廷信南京龙骧卫人少业儒博雅闲将略以卫籍
升南京旗手等卫把总还粮武庙时江彬用事非旨索运
例锾玺死不与居官廉洁不受钱面巉峭无渥颜耸肩敝
服如寒士至群公推毂致位两府初分阃江西计廪而食
妻子布衣不完巡按御史穆相特疏荐之有僚友比之学
官家人谓之穷鬼䓁语奉敕升署都督佥事挂印充总兵
官提督漕运镇守淮安上识其名尝曰穷鬼固应是玺在
镇凡上三十馀疏夙谙利弊兴罢殆尽时侯勋方有竉属
玺为市南货物付运舟分载入都罔利玺不应以疾请告

久之总漕非人复召用玺玺乃预置一榇舟中右手持刀
左乎招权奸狠干若能死犯吾舟吾杀汝即自杀卧榇中
以明若辈之害吾军也若爱死勿犯吾不能内若货以困
吾军其人惧而退久之有窜玺位者嗾言官论劾以其禄
入稍礼身有完衣至谓昔称青莱刘今乃黄金玺人多冤
之罢归䘚
　论曰鬼与榇迎偏能不死解曰既为鬼不复死却能生

　　牟斌
牟斌字益之正德初掌锦衣镇抚逆瑾窃政遂方正大臣
言官刘𦶜戴铣䓁凡数十人下诏狱斌轻其系曲为申救
仕御史者自诉诸僚上奏时引其名顾寔不与斌曰古人
耻不与党人尔淂附名乃悔邪瑾令覆狱词去铣疏首权
阉字斌不肯谓其僚曰存此则君子臣莭白他日昔宋邹
道乡以失原泰被害吾侪毋自为计奏入瑾大怒又侦知
斌率庇言官矫旨廷杖斌垂死瑾诛斌复任镇抚知府刘
祥与内臣相讦下斌治内臣贿张雄令曲祥并赂斌斌不
从雄陷斌安置武昌感疾而卒斌再用时长子死王部官

赗三百金斌指其两子曰斌司刑不道天祸一子天若受
金行及此矣却之斌痹屋敝衣再遭祸怡怡若分然君子
曰正德中全清莭者大学士刘忠尚书传圭及斌三人
　论曰后世庙中刘东山之狱锦衣王佐忠勤廉劲有名
　人称牟益之再世

　　唐侃
唐侃南直丹徒人少从丁玑学励名检为诸生时父被狱
上书请代藉草伴父狱狱竟乃止以贡令永礼再知山东
武定州数千里未尝一携妻子饭美豆藉茅以居耑务岂
弟掩人疵瑕以古教化先之吏民至不忍欺俗尚鬼有岳
神相居人奔走杂男女又喜为俳优侃曰此大蠹也使民
淫于𣣔而匮于财痛革之立木牌二于庭左曰从刑右曰
从化久之民多立于右以求解以是告讦之俗为之一变
在武定以镇静抚绥疲人时清军伍一州当解者三千馀
人并军妇若解长且万一千人侃曰武定户才二万如是

空半州矣力请淂寝章圣梓宫行葬承天裒民财给行无
算侃舁一空棺舍中会诸内阉牌校奴叱诸大吏大言供
帐不办者死同事者并逃去侃独不去引旁舍指棺示
之曰吾巳办死来矣钱不可淂也于是诸阉愕眙相视莫
能难而事办诸逃者皆被罪而侃乃受旌凡辞任率空橐
归及考满入京又率空橐行以是著莭亦以是淹于官稍
迁刑部主事以执法淂情著称病卒贫不能殓部尚书而
下及诸僚赙之棺归其家
　论曰唐丹徒与刘龙骧世庙时共二榇云

　　来裳
朱裳字公垂北直沙河人正德甲戌进士以御史巡山西
盐法尝拒钱宁私请移按山东时阉鉴搆御史王相诏狱
裳抗疏争之发鉴八罪相以是得从轻论还朝諌止南巡
出知巩昌府嘉靖初吏治天下第一迁浙江按察副使历
副都御史治河济上外艰归沙河之人为裳作无愧亭立
石诵德上南巡朝见于滋州敕起旧官章圣太后梓官南
祔董治水道业瘁有所过内使望裳不应至殴其胸怏怏
暴䘚七级闸裳居官清初按山东东人误传以为裳茹长
斋布政浙江吏私书其案曰清如水难到底裳手续之曰

如水清饥杀伧裳妻就馆裳敝衣冠执㸑收生媪至以为
佣也语亵裳不较生平见及必行言及必践遇世有不当
意事掩面曰丑看丑看其始官时尝寄一缣于其父凤凤
怒诟曰胡用膋肉污我立焚之人曰朱公固能廉亦本于
父训崔铣志裳墓比之轩輗云隆庆中谥恭简
　论曰清近名公垂听沙河无愧亭之作或犹不忌知我
　若父凤之学无名心或曰无愧者以自勉也以交勉也
　奉父教自亦无名心

　　叶信
叶信者福建泉州守也正德时阉势张甚闽中镇监每行
府守以下并昜章服罢组绣郊迎馆谒守率佐属入班庭
霤再屈膝拜代阉从几旁徐起垂子答之毕谒左石列以
待淂命乃退小不谨或怫所𣣔辄得祸佐以下阉竟縳笞
以为常所至府人人惴恐至泉信不郊迎入谒四徒肩舆
阿导驰中道上驿舍丞之役阉者循故事唱门信大怒自
道上回舆南面停笞丞数十丞不胜痛号呼祈免馆中所
从阉来门下人皆震慄阉大沮下阶迎信信谢无状阉俯
自称不敢明日遂去然犹索府佐官例输千金佐白信信

取库金千遣吏赉记与之阉大恐谢不受去于是诸旁郡
闻之渐稍与阉梗阉势大衰息信倡之也初信自工部郎
转副大理与阉瑾抗礼瑾怒矫旨杖信阙下幸不死谪判
济州再三起乃淂守泉至是复与镇监庭抗不少逊镇监
故知其强项不可犯故忍容之而信亦以此竟为诸阉所
搆徙信思南去
　论曰权阉时能关说天子去阉否宁去官尊田里耳而
　必抗以至大困即使作气摧肌肉犹小以丧国体所系
　大孔之过虎孟之同驩不恶而严孔曰行孟曰去如是
　止耳

　　王勋
王勋河南汤阴人也正德初以太学生授涞水知县以廉
静闻阉瑾归葬其亲奉旨众阉会葬所州县兢奔走勋但
牲醴数事迎于道瑾闻之怒或以勋清廉为解瑾令逻校
入县署觇之室中萧然惟衣带挂壁馀无长物瑾颇好名
犒以肉帛勋立分给里甲一无所留此事闻宫禁遂有进
剧御前者一鬼曜舞于途诸达官过之鬼恬不畏忽传王
勋来鬼急趍避问何故鬼曰鬼恐不要钱者上为动色满
考特蒙奖异令吏部移文为天下诸官式棹知汾州廉操
终始如一未几弃官归里躬耕食力不履城市几三十年

始卒崔文敏公铣赠勋诗曰地僻云遮屋台高川作邻昔
为强项令今愧折腰人勤力畦中菜生涯陇上耘明廷知
已少谁复问沉沦
　论曰夏贵溪赠铣一字不通政府之句与崔文敏诗合
　知非溢美嗟乎要钱鬼矣要钱益怕鬼上为动色优勋
　乃使真勋躬耕三十年以资格阻高莭世庙时巳然矣

　　吴山
吴山江西高安人嘉靖十四年及第第三人历官礼部尚
书时严嵩用事山与同乡无所附和山常产女嵩子世蕃
欲与求婚为酒托大学士李本介之酒未行方奕本以手
掩局曰严长公之酒公知何为山曰不知也本以情告山
曰某老人安从产女世蕃闻之不悦上意欲用山内阁下
谕嵩山子请曰上意如此大人亦须赴严一揖志感山叱
之曰岂揖淂大学士乎嵩竟阻山不果行三十九年郭希
谚疏请景王之国上下礼部具仪注以塞其意嵩知上故
未有意出景王使人风山姑缓之可以悦上山曰三王居

邸形迹相埒国本未定人心危疑已幸有旨敢复迟耶促
上仪注明年二月辛卯朔日食是日浮云薄天倏隐倏见
钦天监遂奏日食不见等于不食上悦归贶天眷嵩自西
直使人语山急上表贺侍郎袁炜亦以请山指日叹曰日
之食也人皆见之吾谁欺欺天乎行救护如常既毕以报
忤上旨遂引罪上曰山守礼之臣也不须引罪顾当科官
如何不答其以状对礼科给事中东华等惶恐言圣德当
阳格于上天日当食不食祥云护之礼当谢玄山等不请
臣䓁不紏厥罪惟均惟陛下宽宥上曰日有微阴观候无
食天意甚著圣人事天如臣事君君恩不感国典不容也

山前执白鹿殊祥上原父天眷赐玄嗣强告殿庙合天意
也著非测之比乃如常救护曰宁尽已诚不可失正甚贾
直要名东华不言山不举贺者乃曰不谢玄不敬天孰甚
焉其住为首者俸罚其馀各半岁巳嵩言日同不食人所
共知行礼如故部臣罪也请宥言官上是之改罚东华俸
两月馀悉宥免上既不悦山示意言官给事梁梦龙䓁欲
共劾山而诎于公议会吏部尚书吴鹏贿露遂以山与鹏
并论罢之山直亮方严动必以正嘉靖二十九年以后会
试举人多以怀挟取高第至三十九年言官建议请严搜
简如乡场之体山曰士歌鹿鸣而来者祖宗待之甚厚防

之当亦轻即柰何自我破坏祖宗厚意巡抚淮扬都御史
唐顺之卒军中总督胡宗宪欲以死事请冀淂恤典嵩与
世蕃中主之山曰恤典至重故事京堂官未考满者非日
讲军功不淂唐公虽负才名晚莭不终全归官下曷云死
事亦与祠祭郎李缵持之嵩怨山出郎为景王相亡何山
亦去位顺之乃淂之司礼太监黄锦尝私语山曰公他日
去国淂为编民幸矣山愕然因为道景王之国非上本意
继山为尚书者逄䛕矣
　论曰世庙中有两吴山其一为刑部尚书而高安为
　礼部其不阿严氏同里固难而吾更难其持唐顺之

　　未尝死事且曰晚莭不终是指其误入严室嘻时荆川
　　已绰有道学之名矣

　　张炳朱瑄
张炳字仲明浙江鄞人祖楷为南京佥都御史平邓茂七
叶宗留等有力炳以进士知铅山县县有樵夫饥饱鳝而
死邻保疑其妇毒杀之送官久系炳初至忽眩隐几见一
老人绿𫀆黑帻冉冉门外入长揖案前曰冤哉吾乡樵妇
之夫之死于鳝而(久/不)白也鳝伸首三寸许者杀人既觉觅
鳝试大犬毙遂出妇狱民某有女出嫁至婿家揭舆幕不
见女女之父讼婿家亡其女前令不能决炳偶行野见有
大树夺荫数𤱔命伐树种禾民不奉谕炳怒曰岂以有神
凭之乎晨起戎服诣树未百步忽三少年衣冠清丽伏道

收狱是夜烈风飞石屋瓦震动然卒不能害人炳知此巫
术穷起衣冠召语之汝邪我正邪安得胜正巫首触地称
死罪炳厉声叱之声未既而见一巨珠从空堕光焰肆射
复堕书一帙如掌大炳不启视书即公堂火之而椎碎珠
立粉杖巫死自是邑无巫害炳岁释奠于学必颁昨邑之
孝子莭妇时有莭妇子持胙归虎噬之邻民代妇书牒投
县求虎罪炳曰是尝我耶而窘我耶与妇期五日来遂
齐告城隍之神虎不承变置坛壝矣方五日有虎二伏门
炳叱曰汝何噬吾莭妇子二虎共乎抑一也即一虎噬即
一退其一虎起绕伏虎者再垂尾而去若证然炳不复追

而竟杀其伏者远近喧闻以炳神人专破奇狱炳与民约
立二木东西书羞字莭字于木孀归愿嫁走羞字否立莭
字木下有傅姓妻祝不愿嫁舅姑强之投羞字木炳判嫁
出嫁之曰祝哭奠其夫潜自沉舍后池舅不遂怒填土寔
池久不泄是后不雨者期月炳斋祷不应宿城隍庙析梦
梦有妇抱牒诉冤自陈氏祝也省故籍得羞木祝诣家鞫
问启土得妇厥貌如生乃知舅姑之强之也叹曰杀妇者
其炳乎为文祭之天遂大雨更殓葬而表其门罪其舅姑
以劝一邑擢南京监察御史劾威宁伯越保国公永太监
直兵部尚谊挑衅北边词连内阁司礼不报久之坐点军

与给事周纮咸调外用吏部尚书王恕执奏争之以为点
军不到不罪失伍而罪点操之官罚不当矣内阁刘吉竟
调炳南通政司知事寻以荐升四川佥事转副使执法如
初自以不能容世弃官归隐绝迹公门者十有九年啜粥
饮水儿女恒饥其儿伸掌请炳曰请问大人清字作如何
书炳书与之儿曰是可昜米否都御史王璟赈饥行部以
百金为寿坚却之固与乃受备下户饥例以答其意将死
其戚余本入问疾犹张目曰当今人才自励者少若能扶
树一日是一日为国家培元气其䘚也郡守周坤率僚佐
经纪之

朱瑄字廷璧与张炳同里以进士授工部主事食贫至鬻酿
以自供监税芜湖尽输所入至踰额者倍奉命疏汴洛诸
渠以兵部郎中赈饥陕出轻盗给牛种劝课流民所活六
十馀万历右副都御史巡抚南畿有劳病归老稚遮泣绘
像祠之瑄官四十载器但陶匏家无馀羡守令饷之薪米
一无所受会岁饥都御史璟遗瑄米四十石谢曰饥民有
之矣宁有饥官不受
　论曰清字不可易米是谓饥官张朱同里同操也反风
　驯虎䓁事古有之勿谓炳治以神似小说家作谎官饥
　而自谓不饥益非矫激皆不受都御史赈而张更洽情

　　顾璘(陈/沂)
顾璘字华玉南直上元人体貌修异声响清逸以进士知
广平论断如老吏历知开封与镇守中官廖堂忤及王宏
代堂堂语宏必挕璘责下拜视贿璘上记巡抚邓璋曰王
宏非法索贿责拜损士大夫体硕弃官归璋固留例谒冬
至璘见宏长揖而已宏遂诬璘怠慢敕书贿锦衣朱宁矫
诏逮狱镇抚张瑾责璘伏状璘曰礼迎敕不跪且群属共
之何独璘瑾曰然则误逮君乎此太监时也璘曰舍曰国
法乃言时瑾无以难宁复遣校尉即开封按其它事无所
淂竟文致慢敕镌三阶知全州擢台州府去召之日巷哭

失声嘉靖中历右副都御史巡抚湖广故事巡历必籓臬
从之示重璘仅从简约輶轩四迄下邑故不知都御史来
也所至劭农振业平徭复税摘伏察隐轨迹夷昜而凭轼
诵读撰著亦复不少历吏部右侍郎上治显陵承天改工
部领山陵事慎简料费少功倍晋南京刑部尚书璘礼数
简率高步阔览会一时同事者多新进而璘犹前辈临之
坐是怪谤并兴为言官所丑指意郁郁以卒璘居恒言士
大夫当以心术为本根以伦理为植干以学问为菑畬以
事业为结寔以文章为花萼初巡湖广时见张居正毁齿
中呼为小友语同座此子将相才也解带赠之曰表吕虔

意耳他日故不止此因出其少子峻相揖后居正当国竟
叙录献陵功荫峻初嶙与王韦陈沂称金陵三俊沂以正
德中进士官编脩嘉靖中议礼独不见罪以山西行太仆
连忤执政致仕不复出
　论曰璘娴治术学有原本不徒以傲物为高文行咸循
　励不敢怠至其抑心小友识之毁齿时则又是观人一
　法沂鄞人父钢判长沙有惠政

　　陈有年(孙/鑨)
陈有年字登之浙江馀姚人嘉靖壬戌进士授刑部主事
孜孜读律讨论其意以时望调吏部验封主事改文选万
历中升郎中复调验封会成国公朱希忠卒其弟左都督
掌锦衣卫事希孝援张𢡟赠王例为请首辅居正及中人
冯保咸赞成之有年曰令甲非有奇功异能生死止如原
爵正德中张𢡟子乞恩府部皆不可即希忠父辅亦不敢
谓可后𢡟虽淂王终不可为例希忠生前被罢已足酬劳
殁后论功辄难异等时少宰署事将已会议依附之稍易
疏后数语有年立争少宰不悦故削改语但以有年原稿

上内旨竟王希忠有年即日乞休曰吾封外无职矣吾宁
安吾硁硁居正曰此子啖名当遂其志十年不召居正歾
初与忤者皆拔茅进有年复起吏部选法一清历右佥都
御史巡抚江西严惩墨吏以身先之上需陶器甚急具多
责奇巧再疏极諌上为量减十二三岁半祲请尽蠲其难
成者千五百器并留南昌渔税报可明年江西两浙大饥
上疏自劾并陈济急六事初有诏平籴有年请本省贸迁
无禁外贩权行谕止以违诏论罢官巳而复起历吏部侍
郎晋南京右都御史大察京吏严核再转吏部尚书甫视
事即息公署以朝房见客诸中贵闻之人人自失各肃门

状谒曰公自洁如此仍许以情白否谢曰岂敢故为名高
第中外一心使朝廷清如一水良善明贪廉别邪正抑加
意退让士无倖进有诏会推阁臣且命无拘资品寻以所
推吏部尚书孙鑨左都御史孙丕扬不称旨有年曰即先
朝卜相不尽由会推未有以会推为诟者使相臣由他途
进臣罪大矣淂赐归行装止书一箧衣一笥及冠绅二事
见者莫不叹息至欲绘图以传故居火促一小楼居其家
人而身寄萧寺读书自娱数年卒赠太子太保谥恭介录
一子入太学竟与其兄之子孙鑨字文中以进士历武库
郎肃皇斋居久锢言事诸臣屡兴大狱上疏极諌中官不

以闻江陵夺情以光禄卿家居十年起大理时都御史吴
时来更定律例鑨争之淂请历吏部尚书时徵聘之典久
废江西举人邓元锡推翰林待诏刘元卿推国子博士元
锡不赴而吴郡贡士王敬臣遥授如元卿官皆于科目外
不次优擢者大计京朝宦考功郎赵南星曰法之不行自
亲昵始首摘其姻戚都諌王三馀而鑨亦黜其甥吕胤昌胤
昌者文选副郎也上以专擅切责放归卒谥清简而丕杨
别有传
　论曰清介二字独于铨事更切而恭介清简二尚书
　谥不溢美

　　陆树声
陆树声字与吉号平泉南直华亭人嘉靖辛丑进士第一
相嵩当国必责贿予官嵩子世蕃知树声无所携俛曰淂
产绫可矣树声不答次相张沼不语树声为之具金币使
一词臣介之谒嵩至嵩门治所遣持金币者授简树声使
自献树声愕不可介者纳简树声袖及入一揖出竟不露
简嵩送二人门顾金币云何树声若无与也者嵩不悦告
归省历编修上方祝釐　以　进树声独无所预
日与同人学问志业交勉艰归起南司业一(上)职即告归
起谕德掌院不上晋太常𬋩南祭酒事著丛语及条训十

二亦诸生寻进吏部侍郎引疾不就穆庙立起原官又辞
再以原官掌詹事府教庶吉士抵淮复归壬申预推内阁
即拜礼部尚书疏辞不允神宗初立江陵方引重处之湛
然无所亲疏疏十上其中辨宫府　亲倖斥貂珰尤触时
忌引岁不满岁也举范文恭以代江陵殁起耆德三十六
人树声居首坚卧不起弟树德解中丞归白首怡怡恬情
山水树声年八十加太子少保子彦章以进士行人使终
养再三存间年九十七无疾而终先一日乎书自以冒受
国恩毋请恤勖子孙致身报国不他及赠太子太保溢文
定自释揭在官不十年林居五十年喜读书尤邃于易每

言世法中惟廉取薄享可迓寿命之原著有陆学士丛著
善俗毗议乡会公约陆氏家训谈蔬理甚精传者揭之为
铭
　论曰难进昜退平泉有焉其深于昜也夫

　　海瑞
海瑞字汝贤广东琼山人登嘉靖中贤书琼居大海绝岛
多黎人化外瑞为诸生辄著平黎策计偕上之不报既不
第就南平学谕瑞至倡明师道首揭乡原刚𣣔之辨及孟
子不见诸侯之守以广厉学者抗学官礼于台使者及监
司使者务守会典宪纲独立行一意迁淳安令瑞初入署
即以祀神朘馀召丞尉学官弟子耆老以次列备陈所为
奉法字下意甚悉度田定税蠲民疾苦署中有隙地课老
仆艺蔬芥旦夕取自赡吏书无事听归农都御史鄢𢡟卿
相嵩党也总制入省鹾政出行部且巡严先以用事私人

入淳安谕意瑞执以闻𢡟卿置诸法鄢惧迂道去嗾御史
袁炜论调之改知兴国兴国疲瘠民苦浮粮为患瑞条八
事上大中丞而独急清丈清丈甫竣事升户部主事时上
好玄修百官道服从事瑞抗疏諌曰陛下天资英断即位
初年刬除积弊焕然与天下更始乃锐精未久妄念牵之
㒷修土木二十馀年不视朝纲法纪弛矣数行推广事例
滥名器矣二王不相见人以为薄于父子以猜疑诽谤戮
辱臣下人以为薄于君臣乐西苑而不返宫人以为薄于
夫妇天下吏贪将懦民不聊生水旱靡时盗贼滋炽十馀
年来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今日所赖匡救而归之正

者诸臣责也乃复修斋建醮相率进香天桃天药相率表
贺㒷建宫室工部极力经营取香觅宝户部差永四出陛
下误举诸臣误顺陈善闭邪之义邈无闻焉且陶文仲以
术主长生陛下师事之仲文乃既死矣学仲文何为上览
疏怒甚抵于地绕座叱咜久之拾地再三读意若为动者
留中数月谕辅臣徐阶曰瑞言俱是朕今病久不如甲午
以前安能视事已又曰朕亦不自谨惜致此如能出御政
岂受此人诟詈会上疾烦惫乃下诏曰海瑞詈主悖道锦
衣卫收讯刑部尚书黄先升拟大辟谳上留中户部司务
何以宽请曲贷瑞罪上怒并下以宽狱上崩庄皇立乃释

出为兵部主事历右佥都御史巡抚应天瑞威武甚有显
者以瑞至夜昜其门赪而黝往日监造中人出辄八舆至
是减其半瑞恨吴民投献之弊每获主者名辄断击不少
贷尝叹天下𣣔太平惟有井田一法井田坏而不复亟宜
尽夺富民田不淂已为限田至不淂已而均税下下策矣
其意独在卵翼穷民而摧折士大夫之豪有力者行部松
江訾故相徐阶赀产太盛黠民诣瑞陈词万人瑞下副使
蔡国熙附爰书而阶子孙亲党戍遣殆尽刑科给事中舒
化言瑞著莭先朝诚一代直臣然迂滞不谙事体科条约
束切切片𥿄尺帛间恐非人情如瑞第宜与两京清秩以

风激天下上不听已科臣戴凤翔复言瑞受讼动盈千𥿄
传官相视如仇禁佃户不淂完租贫民不淂䆒债皆迂狂
颠倒之甚不可一日居地方遂解抚事颛督粮储寻即裁
革粮储自免归瑞归不能温突泰如也万历三年按臣邓
练荐起南京吏部右侍郎瑞却人臣辞让故事扁舟诣京
人无知者辄疏陈贪墨吏以为国初尚有剥皮囊草之令
律受枉法赃八十贯绞今改从杂犯准徒赎无重刑决不
能惩寻转右都御史约束诸御史甚严故事南御史赴任
时缓瑞奏谕至有逮讯褫职者一御史偶陈黎园私邸瑞
集诸御史堂上奉高皇帝杖御史故事必杖之诸御史力

请不可淂瑞在留都一意约已𥙿民尽罢无召官费理根
排枝毛举细察人见为迂而瑞断在它行留都民若弛重
负出汤火城中缙绅之冢无敢剧饮雨花牛首燕子矶诸
处舆舫顿绝御史房寰上书力诋瑞而进士彭遵右顾允
成诸寿贤同疏斥寰皆外谪瑞亦乞骸骨不允䘚于住年
七十有四佥都御史王用汲入视葛帏敝籯有寒士所不
堪者为叹息泣下诸御史捐金殓之都民罢市数日丧出
江上白衣冠揭楮素而送者蔽两岸号声动天箪食壸浆
之祭数百里不绝讣闻上震悼赐葬赠太子少保谥忠介
瑞学以刚为主故自号刚峰语邑人学士王弘诲曰今之

医国者只一味甘草三古之盛何由而见又言乡原去大
奸恶不远孟子功不枉禹下当以恶党原为第一
　论曰忠介颇为已甚类不近情而黄秉石至称为知不
　惑仁不忧勇不惧似太过然明自中叶以后非甲科即
　异才硕学无由淂遂其用刚峰故矫用而寔本于无欺
　以是所为倾动朝野及䘚吴人朱良诗以吊之有曰批
　鳞直夺北斗志苦莭还同孤竹清说与傍人浑不信山
　人亲见泪如倾一清字概瑞生平矣相传内海子有木
　妖作声为祟帝历举诸大臣以厌之不为止最后曰送
　汝江南京海瑞处寂然妖竟已

　　查应兆
查应兆字　直隶吴县人其先婺源籍南唐宣国公文
徽裔也幼英迈十四试童子郡守大奇之成正德中进士
为工部主事阅藏时霍韬在兵曹与共事诸宦者为惕息已
视榷筦浙奄尹为监者方倨侮诸使者无敢出一言应兆
与二御史同报谒奄且㩀上座笑引却之曰公岂耄耶主
客礼不如是奄仓䘚无以答䘚让席司寇林俊及陈嘉言
以忤奄见遂应兆复命大言诸内侍奸状至请尽付西
市而召还俊䓁虽不得请一时号为敢言调驾部郎冢宰
有所属使人喻意因面陈所以不可悉为之愧谢不果行

既请裁缇骑之冒滥者群环诉之冢宰叱曰岂有徇私查
驾部哉大司马李以论事数相忤曰人臣奉尺一宁当舍
法有所侵乱之李为之诎永嘉相以其贤也重之置酒会
第中称述主上明圣谩荅可谓有君如此矣永嘉怫适复
忤他贵人遂出之参议山东转粟辽左其所灌输法甚便
时边将多贸首功浚削其下为举成宪绳之遂普宽惠于
边氓他日辽戍有㩀城为乱者诏在事抚之曰还我查公
应不尔按察徐土发奸若神狱有久冤者立白之数引大
体不为苛屑上方南幸故封行宫不戒于火多所谴谪以
才代办往返辄应而民不知劳上悦有加赐时有以左道倖

者故尝为吏嗛其恩将言之上应兆闻之毅曰吾岂以是
尽失吾素遽谢病归䘚
　论曰按刘凤吴先贤赞称应兆守职奉公持画一无所怵
　于利害又云尝按河间狱竟之无所避历方伯闽尤彊
执能行其意诸使者至皆敛手听属吏知不免多投劾
　去盖吾氏有两闽藩其一毖斋约亦以清介闻闽人祠
　之至今

　　朱光济
朱光济字克明云南蒙化府人王阳明谪官龙场光济以
诸生从讲学举于乡授重庆府通判直道为民有佥事下
值市簪光济持直入白曰通判幼知读书未学簪也佥事
大惭会有狱变人危之光济悉捕获无脱者居五年谣诵
满道迁知锦州州中势宦私役州民为常光济禁弗许一日
有称尚书家人徵州民栽田光济问公田乎私田乎其入
曰虽私田旧例也光济揭律令视之其人不悟而索愈急
光济呼吏开狱出罪囚使令之曰此数百指可为栽田用
矣其人曰恐不可光济曰吾亦以为不可闻者哄然直而

不激人不怨之三年升西安府同知故事谒织造珰率拜
跪光济曰吾膝岂昜折入者乎珰闻独降阶迎每署郡邑
狱中多所平反寻乞致仕抚按监司皆勉留不辞去邸报
已陪点佥宪光济曰即为佥宪宦味只如此人谓光济知
道之言家居徒壁立友人李元阳予之田以䘚岁
　论曰此犹龙场驲官之教也夫

　　刘贲卿
刘贲卿字观文河南鄢陵人以一榜授肃宁令即逆珰魏
忠贤梓里也时珰逆焰薰天威权震主邑中半为珰姻党
悉化豺狼狂噬于道气凌上官渔食下民贲卿守正自矢
中立不倚与珰均礼左右危之贲卿不顾也珰出金斥地
建塾市恩不应珰复大筑城隍誇示且讽责卿申请建坊
贲卿曰名义至重结交有律讫不为请珰衔入骨金吾扬
六奇珰之戚也方嫁女车马连亘数里呵殿声振地贲卿
方出郊不避舆不淂前勉息道左缚其妇翁杖之六奇恨
为肤愬于珰珰甥傅应星常归休沐气焰张皇左右讽贲

卿往谒曰文不先武即其邑长无先下部民之理相持久
之应星终不一面其他豪右恶少市虎衙蠹假惜声灵择
人而食者贲卿悉寘诸法不少贷一意不附权贵以为尽
职于是崔呈秀条上封事盛䛕逆珰损赀修城有保障功
而劾贲卿不为经理且诬以垂涎带金矫旨褫职归贲卿
令三载几二十荐皆注上考常念守身与守官同好名与
好利异未有爱其身以有为而敢辱其官翘其名以自全
而可浼以利者魏败荐复原官迁户部主事
　论曰处观文之职乃欲以劲莭著闻为益难矣珰伪
　为宽易以要胪颂故观文淂三年淹且细不足为过

　　虑不及也虽然䆒亦及之矣夫观文岂不知一屈膝魏
　　可不次上公之日哉

　　李廷机
李廷机字尔张号九我福建晋江人贡入太学隆庆庚午
举顺天乡试第一闭永春深山绝意尘俗名重一时万历
祭未冠南宫殿试第二授编修历右谕德掌坊事充经筵
讲官升祭酒每升堂见两生抱牌牌书整齐严肃四字喟
然曰此高皇帝之所为教也一遵前祭酒宋约学规升南
吏部右侍郎署部事主京察慎详挕户工事设法莭省妖
书事起收一皦生光会讯未决廷机以礼部左侍郎与首
署情真二字从者十而九狱定厂臣以上属意求为其诗
作序谢曰恐为上所知未便议宗籓简便之法止以报生

之结责亲支一宗虚冒者罪馀四结皆免而仪宾可不给
禄即以郡县乡主君之禄赡女及偦而求婚常仪亦当议
省著为令是后秦府之不淂滥郡爵益府之不淂服内请
封廷机持之坚䆒不夺议通贡省礼润䓁五驿三万金以
为典时番人悉藏来贡按会典不载廷机请却其方物而
姑与之赏以杜滥贡之端丁未以礼部尚书入阁辨事意
欲省议论明执掌毋相轶越尝论边事以为断不可为问
其故曰苞苴可绝乎请托可杜乎持此不变吾忧其后矣
在阁九阅月以烦言乞归续成月讲并寔录及阁史纂国
朝名臣言行编删通鉴性理䓁书居恒喜诵羔羊之诗以

为正直必本于莭俭仕宦三十年萧然如处士四十六年
卒赠少保谥文莭
　论曰几三元矣情真二字所全多论边事二弊立见
　　以快所欲中却所案十一条无或疑也刑部尚书独
　　以为未允岂其逄四明之指乎生光忠谅贯天日不
　淂白死而为厉乃见诸御史沈𥙿中书病中而谓借
　　以结案则彼厉胡不及主笔之九我也者

　　周顺昌
周顺昌字景文别号蓼洲直隶吴县人成万历癸丑进士
司理福州值税阉高寀之变至劫抚院质二司顺昌独倡
言宜鸣鼓声罪上闻之为撤阉以卓异擢吏部主事历员
外郎性清坚尝饮阳觉有殊味异询之知吏入参少许严
絁之于时局雅无所向背而臭味自别常推一大僚失要
人意因叹曰君子与小人势分水火即君子中亦自为水
火安能曲逄诸指谒告在籍天启乙丑给諌魏大中被逮
顺昌轻刀侯款曲相持哭与约婚姻去会织监李实用私
怨奏罢府丞杨姜巡抚周起元以为非制疏䘚之忤珰并

见罢时无敢手板候于起元途者顺昌独为文以饯之声
情淋漓指斥不少逊忠贤怒授指新巡按毛一鹭阴伺顺
昌短顺昌素贫祖遗山田二十𤱔不益一抔蔽风雨数椽
寒暑也夫人吴生不知金与珠银钗一二岁强半在质惜
子牍字䓁南金而独为其乡身利弊最力盖清白一辞矣
一鹭无所指忠贤乃嗾其党御史倪文焕杂采怨家言诬
奏夺官顺昌偶见所为点将录未列已名大以不与党人
为耻丙寅珰借织监李寔为名追论故巡抚起元朋立门
户滥干请所中固宗建缪昌期已先被逮复逮起元及高
攀龙李应升黄尊素共顺昌五人缇骑甫至吴顺昌不内

顾初许龙树庵僧为之额其堂久不付时乃大书小云楼
三字笔法遒劲徐书年月于后投笔出就诏则士民为号
冤者已千人中丞毛自度不恊与情数易置顺昌一日三
五迁而远近愈相声摇十百为伍动数万或议或泣或怒
骂或搏颡吁天或买卜推吉凶或主敛赀助供亿至有不
言姓名质衣投金而去者或拟趣装走都闻冤有不识吏
部面得一见叩头如睹祯瑞其挤塞不前者从门外遥拜
欷歔不忍去通国皇皇如赴父母之难也于是诸生王莭
刘羽仪文震亨䓁谓当为吏部计万全勿过激百姓许诺
咸执香雨中烟塞几不辨咫尺群伏使者署王莭等前曰

万口一心愿为吏部死明公东南重臣何以回天意而慰
民心中丞语支离固无意顺昌思开读毕事御史徐吉语
中丞龙逄比干亦人耳今日吾而两人当勉之兵使者张
孝为赞力中丞俛欲托故还台众拥抱不得去诸生五百
人哭百姓群应之轰如雷鸣下至舆隶亦掩面悲不胜忽
旗尉咆哮持械出厉声东厂拿入意莫大东厂可以夺众
怒于是颜佩韦䓁挺前诘旗尉旨少朝廷乃由东厂哉即
东厂安能速吏部群袒呼忽如山崩徂砉然而登攀折栏
楯手批缇骑文之柄垂绝诸旗抱头东西窜升木登屋或
匿厕中或蔽丛棘一人匿署阁惊堕格杀之馀皆泥首乞

命身被重伤无一免其踰墙而出者墙外人复痛箠之或
蹴以屐屐齿入脑一人立毙中丞大怖须介士舞刀入众
益愤以为中丞行杀我争投瓦石如飞蝗兵道孝急缚介
士挞之众稍定顺昌傍徨无所属从步自诣巡抚巡抚不
能可否以属县令是日也别尉之逮尊素者舟过吴门就
驿闻变尚不以为然横索如故驿䘚心昜之皆偃蹇不应
命怒而詈则亦詈诸旗不淂已身出市强勒酒脯市中人
大呼缇骑复至矣一閧焚其一舟所赍驾帖亦烬诸旗迫
扶木泅对岸田中田父老持耰锄代挺遂之复浮况数里
至僻处乃敢登岸郡邑夜使人从血肉中扶初伤痍者起

淹奄不胜稍闻人声则股栗求枚中丞出甲士卫之而密
开读旷野人不迹之地或微言讽顺昌覆水莫济矣无徒
自苦顺昌叹曰以小臣冒大臣不辱之义非礼此行必死
死必作厉鬼为高皇帝杀贼幸存此言入他日顺昌本传
走书故人吾惟鍊此一片铁以不负所知时独诸生朱祖
文从左右无遗力逆奄闻变亦颇悸归罪崔呈秀以呈秀
之常赞李疏也呈秀至欲自缢而李寔闻变闭门哭目为
肿失声已而有旨周某逮到酌议小民果即日解散免䆒
已而中丞疏再三上谓渐淂首事姓名三吴以安阉乃复
肆欲兴大狱方与党密谋室中忽地震及厂灾当坐鸱吻

忽堕所幸二小珰皆被击死心疑且止诏褫王莭䓁衣巾
而肆颜佩韦五人于市顺昌入镇抚狱烦煅鍊诬坐赃一
千两身无完肤顺昌骂不绝口许显纯槌落其齿尽顺昌
犹含血喷其头面狱䘚颜紫以珰指手殒之魏败赠顺昌
太常寺卿谥忠介荫一子茂兰祠乡贤复祠闽名宦诸生
王莭䓁咸复黉序诏毁逆阉祠虎丘吴人因废祠基殓佩
韦䓁遗骸以葬树碑隆然题曰五人之墓五人者佩韦及
马杰有殊力杨念如故业鬻衣沈扬牙侩其一吏部舆夫
周文元也有渤海渔人者过吴门适毁魏祠遂为文哭祭
五人一鹭既淂迁秩还家方对客读邸报嘿然入内客遂

别闻哭声暴卒矣广陵人言倪大焕白昼见有五人
貌甚厉突中堂须臾旌旗导顺昌至文焕惧率妻子叩头
请命庭下石井阑忽起舞空中良久坠地寻逮狱拟辟天
朱祖文字完天与顺昌同里母莭顺昌以闻大吏得旌感
之既周旋狱中为间关乞贷捃摭所坐赃稍就而顺昌已
死无及
　论曰吏部非有算器之惠于其乡也与阉忤舌出祸入
　非寻常仇比也王莭五百人读书解大义故尔佩韦䓁
　孱然井市初未奉姓氏于吏部生平见县尉薄面赤声
　颤不成语一旦临难气雄百夫扼虎吭而徒手斥辱之

　　竟使权珰气沮缇骑不复出都门五人即不生吏部生
　　如吏部者功归焉而吏部淂五入不死死有生气

　　朱天麟
朱天麟字震青南直昆山人年十二其家舍为吴江道士
适有沈老业医过道士观无人独天麟在医谛视异之曰
孺子能饭我犬麟为执㸑宿之明日别去医乃告道士指
天麟我必以女妻此十二道士曰老有女何不可必道士
十二医曰此十二者难淂也遂以礼聘之归就举子业期
年以沈天英入小试无不第一天启辛酉竟隽南雍改今
姓名为戊辰名魁初授饶州司理有清名奉命察南昌诸
籓内艰报至竟不回署典衣为行李归服阕以原官行取
授翰林院编修久之家

何吾驺同安公郑芝龙　叶回
哭别挈家浮海去抵桂林已丑桂阳复以天麟为大学士
随驾入滇甲午春劳瘵而䘚署无一物
　论曰天麟间关劳瘁百难俱尝身且不顾何有身外余
　知是录中列在跸死与钱肃乐孙嘉绩一䓁也即不与
　金堡等例播匿而受大学士以䘚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