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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大學衍義補卷四十
             明丘濬
 治國平天下之要
  明禮樂
   禮儀之節(下)
公元前649年
春秋周内史過曰禮國之幹也敬禮之輿也不敬則禮不行不行上下何以長世(僖公十一年)
孟獻子曰禮身之幹也敬身之基也
 孔穎達曰幹以樹本為喻基以牆屋為喻
公元前562年
劉子曰君子勤禮小人盡力勤禮莫如致敬盡力莫如敦篤(竝成公十三年)君子曰讓禮之主也又曰世之治也君子尚能而讓其下小人農力(以耕農勤力)以事其上是以上下有禮䜛慝黜逺不爭也謂之懿徳(襄公十三年)
叔向㑹朝禮之經也禮政之輿也政身之守也怠禮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亂也(二十一年)
 杜預曰政須禮行政存則身安
  臣按政之行以禮為輿而禮之行又以敬為輿不敬則怠于禮則不立馴至于亂也
公元前600年
子貢曰夫死生存亡之體也將左周旋俯仰于是乎取之朝祀喪戎于是乎觀之(定公十五年)
  臣按春秋之時去先王之世不遠一時論治者率本于者率本于敬讓也者禮之本也也者禮之實也存乎心者以敬形于貌者以以此立義以此為政本乎恭敬之節形為遜讓之風此其所安上治民而能長世也歟
公元前540年
叔向(大夫)曰忠信禮之器也卑讓禮之宗也(昭公二年)
  臣按魯昭公二年叔弓如晉晉侯使郊勞善于説辭叔向謂其知禮且舉其所聞者如此二言者蓋古語叔向稱之也
公元前537年
晉女叔齊(即司馬侯)曰禮所以守其國行政令無失其民者也(昭公五年)
  臣按魯昭公如晉郊勞至于贈賄無失晉侯女叔齊魯侯不亦善于禮乎女叔齊對以魯侯焉知禮且曰是儀不可謂禮蓋謂昭公郊勞至于贈賄無有所失乃揖遜進退儀文非禮也禮之為禮以能保守國家為本以能推行政令為節所以然者用以固結民心使之無失于我耳今魯君政在臣下賢人不能禍難且将及于身而不知憂恤其所底止之地顧惟屑屑儀文之末豈所謂禮乎由是觀之則禮之為禮不在儀文之末可見
公元前535年
僖子(魯大夫)曰禮人之幹也無禮無以立(昭公七年)
  臣按魯昭公至自楚孟僖子不能相禮講學之苟能者從之及其将死召其大夫孔丘聖人之後也我若獲沒必屬二子夫子使事之而學禮所謂無禮無以立即孔子所以教其子伯魚者也古之聖賢教子以禮如此蓋以人之有禮木之有幹也木而無幹則不生人無禮何以立哉
公元前517年
子太叔(鄭大夫游吉)引子産言以趙簡子曰夫天之經(經者道之常)也地之義(義者利之宜)也民之行(行者人所利)也天地之經而民實則則天之明(日月星辰天之明也民實法之)因地之性(髙下剛柔地之性也民實因之)生其六氣(隂陽風雨晦明)用其五行(水火木金土)氣為五味(酸醎辛苦甘)發為五色(青黄赤白黑)章為五聲(宫商角徵羽)淫則昏亂(滋味聲色用之過度令人昏迷惑亂)民失其性是故以奉之簡子曰甚哉禮之大也對曰上下之紀天地經緯也民之所以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能自曲直以赴者謂之成人不亦宜乎(昭公二十五年)
 朱熹曰夫天之經地之義民之行也天地之經而民實則則天之明因地之性其下陳天明地性之目與其所以則之因之之實然簡子贊之曰甚哉禮之大也首尾通貫節目詳備
 真徳秀曰上天用五行養人五行之氣入人口為五味發見目為五色章徹于耳為五聲味以養口色以養目聲以養耳此三者雖復用以養人人用不得過度過度則為昏亂使人失其常性故須為以節
  臣按左傳此章子太叔子産論禮之言也而孔子孝經亦以之言孝蓋孝者禮之本也事親然後可移于君居家然後可移于國疑必古有是言子産因其舊文孔子又為推本之論歟
公元前516年
晏子(名齊大夫)曰禮之可以為國久矣與天地竝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愛弟敬夫妻柔姑慈婦聴禮也君令而不違臣共而不貳父慈而教子孝而箴(諫也)兄愛而友弟敬而順夫和而義妻柔而正姑慈而從婦聴而婉禮之善物(猶事也)也(昭公二十六年)
  臣按此章晏平仲齊景公言唯禮可以已亂之故且言在禮家施不及國民不遷不移工商不變士不濫官不滔(慢也)大夫不收公利以是時陳氏厚施國将篡國之漸故平仲既告景公所以已亂之法而又推其本如此惜乎景公其言而不能其後之國祚卒移之陳氏噫後世人主其尚敦厚人倫以立禮之本而嚴立法制以行禮之用庶乎禍亂矣乎
論語張問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禮損益可知周因殷禮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
 馬融曰所三綱五常損益文質三綂
公元前540年
 朱熹王者易姓受命一世張問自此以後十世之事可前知三綱謂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五常仁義禮智信文質夏尚忠尚質周尚文三綂夏正建寅為人綂商正建丑為地周正建子天綂三綱五常禮之大體三代相繼之而不能其所損益不過文章制度過不及之間而其已然之迹今皆可見自今以往或有繼周而王者百世逺所所革亦不過豈但十世而已聖人所以知来者蓋如此非若後世䜟緯術數之學也
 胡寅子張蓋欲知来而聖人言其既往者以明之也夫自修以至于天下不可一日無禮天叙天秩人所共由禮之本也商不能改乎不能改乎商所謂天地常經若乃制度為或太過則當損或不足則當益益之損之與時宜之而者不壊是古今之通義往推来雖百世之逺不過如此而已
  臣按子張十世之事可前知聖人已往以明之蓋以見上天下地往古来今人之所以為生君之所以為治聖人所以持世立教事之大者孰有大于所謂者其大者在綱常其小者在制度綱常本于天亙萬世不易制度在乎隨時世而變易三代已往如此百世方来者亦不過如此而已
林放問禮本子大哉與其奢也寧儉與其易也寧戚
 范祖禹曰夫祭與其不足有餘也不若不足而敬有餘也喪與其不足有餘也不若不足而哀有餘也失之奢喪失之易皆不能反本而隨其末故也奢而備不若儉而不備之愈也喪易而文不若不文之愈也儉者物之質者心之誠故為禮之本
 楊時始諸飲食汙樽抔飲為之簠簋籩豆罍爵之飾所以文之也則本儉而已不可以徑情直行為之衰麻哭踊之數所以節之也則其本而已衰世方以文滅質而林放獨能問禮本故夫子大之而告之以此
 朱熹林放魯人見世之為者専事繁文而疑其本之不在是也故以為問孔子以時逐末獨有志于本故大其問蓋得其本則禮之全體無不其中矣又曰易治也孟子曰易其田疇在喪禮則節文習熟而無哀痛慘怛之實者也則一于哀而文不足得中奢易過于儉戚則不及而質二者皆未合凡物之理必先有質而後文則質乃禮之本也
  臣按林放問禮孔子并以喪告之者以禮大者吉凶二者而已然其辭先曰與其而又繼之曰寧則非以儉戚為可尚特以與其流于文弊則寧如此先儒謂其言之抑揚得其中正如此所以為無弊也
子曰夏禮能言之杞不足徵也殷禮能言之宋不足徵也文獻不足故也足則吾能徵之矣
 朱熹曰杞之後宋殷之後徵證也文典籍也獻賢也言二代能言之而二國不足取以為證以其文獻不足故也文獻若足則我能取之以證吾言矣
  臣按聖人之言亦必取證前代典籍當代賢人苟無證焉亦不敢以作也後之欲制禮者烏可無證而妄作
子貢欲去告朔餼羊子曰也爾愛其羊我愛其
 楊時告朔諸侯所以稟命君親禮之大者魯不視朔矣然羊存告朔之名未泯而其實因可舉此夫子所以惜之也
 朱熹告朔之禮古者天子常以季冬来嵗十二月之朔于諸諸侯受而藏之祖廟月朔則以特羊告廟請而行之愛猶惜也子貢蓋惜其無實而妄費然禮雖廢羊存猶得以識之而可復焉若併去其羊則此禮遂亡孔子所以惜之
  臣按愛禮存羊可見聖人意思之大而常人無逺屑屑小費之惜殊不知禮雖廢而羊存庶幾後人因羊以求禮而禮之廢者猶可因是而復舉也雖然豈特告朔一事為然凡夫古人之禮今雖不盡行者皆必微存其迹以為復興之緒切不可一時之費而滅千古之迹也
子曰能以禮為國何有不能以禮為國如禮何
 朱熹曰讓者禮之實也何有不難也言有禮之實以為國則何難之有不然則其禮文雖具亦且無如之何而况為國
  臣按此章言為國以禮為本而禮又貴乎有其實讓者禮之實也
子曰君子博學文約(要也)之以禮亦可以弗畔(背也)矣夫
 程頥博學于文而不約之以禮必至汗漫博學矣又能守禮由于規矩則亦可以不畔道
 朱熹君子學欲其博故于文無不考守欲其要故其動必以禮如此可以不背于道矣
  臣按博文約禮孔門傳授要道孔子既以是為教顔子以為學亦曰夫子博我以文約以禮古之聖賢未用則以是禮而為學既用則以是禮而為治大哉禮乎所以天地立心者在是為生立命者在是後世舎禮以為學故其學流異端舎禮以為治故其治雜于伯道
子曰恭而無禮則勞慎而無禮則葸(畏懼貌)勇而無禮則亂直而無禮則絞(急切也)
 朱熹無禮無節故有四者之弊
 張栻恭慎勇直皆善道也然無禮以主之則過其節而有弊反害之也蓋禮者存乎人心有節不可過者也夫恭而無禮自為罷(音疲)勞慎而無禮則徒為畏懼勇而無禮則流于陵犯直而無禮則傷于訐切其弊如此豈所貴于恭慎直哉有禮以節之則莫非天理本然無禮以節之則亦人為之私而已是故君子以約諸己為貴也
  臣按此章之㫖張栻之言盡之
子曰麻冕(緇布冠)禮也今也純(絲也)儉(謂省約)吾從衆下禮也今拜乎上泰也雖違衆吾從下
 朱熹緇布冠以三十升布為之升八十縷則其經二千四百縷矣細宻難成不如用絲省約臣與君行禮當拜于堂下君辭之乃升成拜泰驕慢
  臣按此章之㫖程氏所謂君子處世之無害于義者從俗可也害于義則不可從也其言可謂約而盡矣大抵義之一言處事權衡凡百天下之事有可以増損從違一皆以此例而推其餘
公元前539年
孟子任人(任名)國有屋廬子(孟子弟子)曰禮與食孰重曰禮重色與禮孰重(任人復問)曰禮重以禮食則飢而死不以禮食得食以禮親迎則不得妻不親迎則得妻必親迎屋廬不能明日之鄒以告孟子孟子曰于答是也何有(不難也)不揣其本(謂下)而齊其末(謂上)方寸之木(至卑食色)可使高于岑樓(樓之高鋭山岑者喻禮)金重於羽者豈謂一鉤(帶鉤)金與一輿羽之謂哉取食之者與禮之輕者而比之奚翅食重取色之者與禮之輕者而比之奚翅色重往應之曰紾(戾也)兄之臂而奪之食則得食不紾則不得食則將紾之乎踰東家牆而摟(牽也)其處子則得妻不摟則不得妻則將摟之乎
 朱熹方寸之木至卑食色岑樓高喻若不取其下之平而升寸木于岑樓上則寸木反高岑樓反卑矣金本重帶鉤小故輕喻禮有輕于食色者羽本輕而一輿多故食色于禮者禮食親迎禮之輕者也飢而死以滅其性不得妻而廢人食色者也奚翅猶言何但言其相去懸絶不但輕重之差而已紾兄之臂而奪之食摟處子而得妻此二者禮與食色皆其者而以之相較則禮為尤也此章言義理事物輕重固有大分然于其中各自輕重之别聖賢于此錯綜斟酌毫髪不差不肯枉尺而直尋亦未嘗膠柱調瑟所以斷之一視理之當然而已
  臣按此章先儒有言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禮則天理所以防閑人欲者也禮本重食色本輕固自大分也然亦不可拘拘禮文之微者又當隨時隨事而酌其中
荀子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則不能無求求而無度量分界則不能不爭爭則亂亂則窮先王惡其亂也故制禮義以分之以養人之欲給人之求使欲必不窮物物不屈于欲兩者相待而長也
禮者人道之極也
禮事生飾歡也送死飾哀也師旅飾威也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一也
 真徳秀荀子有禮論其論禮之本末甚備至其論性則以禮聖人之偽豈不繆哉
  臣按荀况禮論其最純者止此數言其餘固若亦有可取者但其意既以禮為偽則莊周謂所言之韙而亦不免于非荀卿之論禮是也臣恐後世人主或有取于其言而小人之無忌憚者或因之以進説故于論禮之末剟其可取者以獻使知其所偽者乃人之偽非禮之偽也禮者敬而已矣敬豈可以偽為哉
程頤學禮考文必求先王意得乃可沿革禮之本出于民之情聖人因而道之耳禮之器出于民之俗聖因而節文之耳聖人復出必因今之衣服器用而為之節文其所貴本親用者亦在時王斟酌損益之耳又曰行禮不可泥古須當視時之風氣自不同故所不得不古異
張載曰禮者理也知理則制禮禮文殘闕須是先求得禮之意然後觀禮合此理者即是聖人之制不合即是諸儒添入可以去取今學所以宜先觀禮類聚一處他日得理以意參校又曰禮但去其不可其他力能之者大凡不可大段駭俗不知以為怪且難之甚者至于怒之疾之故禮亦當有漸
朱熹曰禮時為大古如此零碎繁冗豈可亦且隨時裁損耳孔子從先進恐亦有此意或以禮所以亡正以其太繁而難行爾曰然聖人作古未必盡用須别有箇措置許多瑣細制度皆若具文且是理㑹大本大原
古禮繁縟後人于禮日益疎略居今而欲行古禮而恐情文不相稱不若只就今人行禮刪修有節文制等威足矣
  臣按古禮不能于今世亦猶今禮之不可行于古也雖然萬古天地萬古人心禮出于人心聖人人情而制為禮何有古今之異哉蓋同而不異者程氏所謂義也張氏所謂理也朱氏所謂大本大原若夫衣服器用之類則有不能以盡同而不得以不異焉者臣故歴自古以來凡為禮之説類聚以為一處如張氏所云者使後世有志禮學于此推原人心固有理考先王制作之意因其風氣其時埶稱其情文斟酌損益漸行之立為一代之制云
公元1368年
    以上禮儀之節臣按成周盛時以禮持世其所建國而辨方正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者皆謂之禮焉不徒祭祀燕享冠昏賓射以為禮也太宰掌建邦之六典治典為先而禮典僅居其一然其書不謂之治而謂之禮其意可見矣秦漢以來則不然凡其所以治者皆謂之政特以其所以施于郊廟朝廷學校有節文儀則者則謂之禮焉蓋三代以前以禮治天下之大綱三代以後以禮治天下之一事古今治效所以隆汙之異者以此太祖皇帝得天下于洪武元年即命中書省翰林院太常寺定擬三禮明年再命集議明年徧徵草澤徳文章之士相與考訂以為一代制今書之者有大明集禮洪武定制禮儀定式稽古定制諸司職掌所載者乞命掌禮大臣著為一書頒賜中外使天下後世知我一代之制永永遵守亦俾後世作史者有所根據
 
 
 
 
 
 
 
 
 
 大學衍義補卷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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