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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七列传第三十二 (自动笺注)
虞世基
虞世基字茂世會稽余姚人也。
父荔,陳太子中庶子
世基沉靜喜慍不形于色博學高才兼善草隸
陳中書令孔奐見而曰:「南金之貴,屬在斯人。
少傅徐陵聞其名,召之,世基不往。
後因公會一見而奇之,顧謂朝士曰:「當今潘、陸也。
」因以弟女妻焉。
釋褐建安王法曹參軍事,曆祠部殿中曹郎太子中舍人
中庶子散騎常侍尚書左丞
陳主嘗于莫府校獵,令世基作《講武賦》,於坐奏之曰:
夫玩居常者,未可匡濟之功;應變通者,然後帝王之略。
何則
化有文質進讓殊風,世或澆淳解張累務。
雖複順紀合符之後望雲就日之君,且修戰於版泉,亦治兵丹浦
是知文德武功蓋因時而並用經邦創制,固與俗而推移
所以鴻名,垂大訓拱揖百靈包舉六合,其唯聖人乎!
鶉火之歲,皇上御宇之四年也。
萬物交泰九有乂安,俗躋仁壽民資日用
然而足食足兵,猶載懷履薄;可久可大,尚懍乎於御朽
至如昆吾遠贐,肅慎奇賝,史不絕書,府無虛月。
貝胄雍弧之用,犀渠闕鞏之殷,鑄名劍于尚方,積雕戈武庫
熊羆百萬,貔豹千群,利盡五材威加四海
爰于農隙有事春蒐,舍爵策動,觀使臣之以禮,沮勸賞罰,乃示民以知禁。
矣哉,信百王不易千載一時也!
上林從幸,相如於是頌德長楊校獵子雲退而為賦。
雖則體物緣情,不同年而語矣,英聲茂實,蓋可得而言焉。
其辭曰:
惟則天以稽古,統資始群分
錄圖出震,樹司牧以為君。
既濟寬而濟猛,亦乃武而乃文。
北怨勞乎殷履,南伐盛于唐勳。
彼周幹與夏戚,粵可得而前聞
我大陳之創業,乃撥亂而為武。
戡定艱難平壹區宇
喋喋樂推,爰蒼蒼而再補。
故累仁以積德,諒重規而襲矩。
皇帝休烈,體徇齊睿哲
九疇而鹹敘,奄四海有截
搜揚於帝難,又文思安安
幽明請吏俊乂在官
璿璣七政辨,朝玉帛萬國歡。
昧旦丕顯,未明思治
道藏往而知來,功參天兩地
聖人上德,盡生民能事
於是禮暢樂和刑清政肅。
西暨析支東漸蟠木
圖諜效祉,漏川泉禔福
靈貺而必臻,亦何思而不服
至治隆平,猶戒國而強兵
羽林六郡,詔蹶張五營
折衝而餘勇,鹹重義輕生
遂乃農隙教民,在春蒐而習戰
司馬示法,帥掌固而清甸。
旬始以前驅,伏鉤陳後殿
鳥旌析羽,飾魚文被練
爾乃革軒按轡玉虯齊鞅。
左矩啟行,擊右鐘而傳響。
雲罕掩映,紛劍騎而來往。
攝提鬥極,洞閶闔弘敞
玄武東臨,款黃山北上
圓闕迢遞,屆方澤之塏爽。
于斯時也,青春晚候,朝陽明岫。
日月光華煙雲吐秀
澄波瀾于江海,靜氛埃宇宙
乘輿乃御太一玉堂,授軍令紫房
龍韜妙算,誓武旅戎場
金顏庸蜀,躪鐵騎漁陽
神弩持滿,彏天弧並張
曳虹旗之正正,振夔鼓鏜鏜
八陳肅而成列六軍儼以相望
飛梯縈帶,聳樓車武岡
掉鞅直指,乍交綏而弗傷。
應變蛇擊,俄蹈厲鷹揚
小枝於戟刃,徹蹲劄於甲裳
七縱孟獲,乃兩擒于卡莊。
軒軒鶴舉,遂離離雁行
川穀而橫八表,蕩海嶽而耀三光
窈冥不測,羌進退而難常。
亦有投石扛鼎超乘挾輈
衝冠聳劍,鐵楯銅頭
熊渠殆凶,武勇操牛。
任鄙與賁、育,故無得而為仇。
九攻既決,三略已周。
鳴鐲振響風卷電收。
於是勇爵班,金奏設,登元、凱而陪位,命方、邵而就列
三獻式序八音未闋。
舞干戚而有豫,聽鼓鞞而載悅。
挾纊投醪,鹹忘軀殉節
方席捲而橫行見王師之有征。
燕山而戮封豕,臨瀚海而斬長鯨
望雲亭而載蹕,禮升中告成
皇王神武,信蕩蕩難名者也。
陳主嘉之賜馬一匹
及陳滅歸國,為通直郎直內史省
貧無產業,每傭書養親怏怏不平
嘗為五言詩見意情理淒切,世以為工,作者莫不吟詠
未幾,拜內史舍人
公元604年
煬帝即位顧遇彌隆
禮書河東柳顧言博學有才,罕所推謝,至是與世基相見,歎曰:「海內當共推此一人,非吾儕所及也。
」俄遷內史侍郎,以母憂去職哀毀骨立
有詔起令視事拜見之日,殆不能起,帝令左右扶之。
哀其羸瘠詔令進肉,世基食輒悲哽不能下。
帝使謂之曰:「方相委任當為惜身
前後敦勸數矣
帝重其才,親禮逾厚,專典機密,與納言蘇威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黃門侍郎裴矩御史大夫裴蘊參掌朝政
于時天下多事四方表奏日有百數
帝方凝重,事不庭決入閤之後,始召世基口授節度
世基至省,方為敕書,日且百紙,無所遺謬
精審如是
遼東之役,進位金紫光祿大夫
後從雁門,帝為突厥所圍,戰士多敗。
世基勸帝重為賞格親自撫循,又下詔遼東之事。
帝從之,師乃複振
及圍解,勳格不行,又下伐遼之詔。
由是言其詐眾,朝野離心
帝幸江都,次鞏縣世基盜賊日盛請發兵屯洛口倉,以備不虞
不從,但答雲:「卿是書生,定猶恇怯
于時天下大亂世基知帝不可諫止,又以高熲張衡相繼誅戮,懼禍及己,雖居近侍唯諾取容不敢忤意
盜賊日甚郡縣多沒。
世基知帝惡數聞之,後有告敗者,乃抑損表狀不以實聞。
是後外間有變,帝弗之知也。
嘗遣太僕楊義臣捕盜于河北,降賊數十萬,列狀上聞
帝歎曰:「我初不聞賊頓如此義臣降賊何多也!
世基對曰:「鼠竊雖多,未足為慮。
義臣克之,擁兵不少久在閫外,此最非宜。
」帝曰:「卿言是也
」遽追義臣,放其兵散。
越王侗太常丞元善間行賊中,詣江都奏事,稱李密有眾百萬,圍逼京都,賊據洛口倉城內無食,若陛下速還,烏合必散,不然者,東都決沒。
歔欷嗚咽,帝為之改容
世基見帝色憂,進曰:「越王年小此輩誑之。
若如所言,善達何緣來至
」帝乃勃然怒曰:「善達小人,敢廷辱我!
」因使經賊中,向東陽催運,善達遂為群盜所殺。
此後外人杜口莫敢以賊聞奏
世基貌沉審,言多合意是以特見親愛朝臣無與為比
繼室孫氏,性驕淫世基惑之,恣其奢靡
雕飾器服無複素士之風。
孫複攜前夫子夏侯儼入世基舍,而頑鄙無賴,為其聚斂
鬻官賣獄賄賂公行,其門如市金寶盈積
其弟世南,素國士,而清貧不立未曾有所贍。
由是為論者所譏,朝野鹹共疾怨
宇文化及殺逆也,世基見害焉。
長子肅,好學多才藝,時人稱有家風
弱冠早沒。
肅弟熙,大業末符璽郎
次子柔、晦,並宣義郎
化及將亂之夕,宗人虞伋知而告熙曰:「事勢以然,吾將濟卿南渡,且得免禍,同死何益!
」熙謂伋曰:「棄父背君,求生何地?
感尊之懷,自此訣矣。
及難作,兄弟競請先死行刑於是世基殺之。
裴蘊
裴蘊河東聞喜人也。
祖之平,梁衛將軍
父忌,陳都官尚書,與吳明徹同沒于周,賜爵江夏郡,在隋十餘年而卒。
明辯,有吏幹
在陳仕曆直閣將軍興甯
以其父在北,陰奉表于高祖,請為內應
陳平,上悉閱江南衣冠之士,次至,上以為夙有向化之心,超授儀同
左僕射高熲不悟上旨進諫曰:「裴蘊無功于國,寵逾倫輩,臣未見其可。
」上又加上儀同進諫,上曰:「可加開府
不敢複言即日開府儀同三司禮賜優洽
曆洋、直、隸三州刺史,俱有能名
大業初考績連最
煬帝聞其善政,征為太常少卿
初,高祖不好聲技,遣牛弘定樂,非正聲清商九部四儛之色,皆罷遣從民。
至是,揣知意,奏括天下、齊、梁、陳樂家子弟,皆為樂戶。
六品已下,至於民庶有善音樂倡優百戲者,皆直太常
是後異技淫聲鹹萃樂府,皆置博士弟子遞相教傳,增益樂人至三萬餘。
大悅遷民侍郎
公元609年
于時承高和平之後禁網疏闊戶口多漏。
年及成丁,猶詐為小,未至於老,已免租賦。
曆為刺史素知其情,因是條奏,皆令貌閱
一人不實,則官司解職鄉正裡長遠流配。
又許民相告,若糾得一丁者,令被糾之家代輸賦役
是歲大業五年也,諸郡計帳進丁二十四萬三千,新附口六十四萬一千五百。
臨朝覽狀,謂百官曰:「前代好人,致此罔冒
今進民戶口皆從實者,全由裴蘊一人用心
古語雲,得賢而治,驗之信矣。
由是漸見親委,拜京兆贊治發擿纖毫吏民懾憚
未幾擢授御史大夫,與裴矩虞世基參掌機密
候伺人主微意,若欲罪者,則曲法順情,鍛成其罪。
所欲宥者,則附從輕典因而釋之。
是後大小之獄皆以付憲部大理莫敢與奪,必稟承進止然後決斷
機辯,所論法理,言若懸河,或重或輕,皆由其口,剖析明敏時人不能致詰
楊玄感之反也,推其黨與,謂曰:「玄感一呼從者十萬,益知天下人不欲多,多即相聚為盜耳。
不盡加誅,則後無以勸。
由是峻法治之,所戮者數萬人,皆籍沒其家。
大稱善,賜奴婢十五口。
司隸大夫薛道衡忤意獲譴,惡之,乃奏曰:「道衡負才恃舊,有無君之心。
詔書每下便腹私議,推惡于國,妄造禍端。
論其罪名似如隱昧,源其情意,深為悖逆
曰:「然。
少時與此人相隨行役,輕我童稚,共高熲賀若弼等外威權自知罪當誣惣。
及我即位,懷不自安賴天無事,未得反耳。
公論其逆,妙體本心
於是道衡
蘇威以討遼之策,不願複行,且欲令天下多賊,乃詭答曰:「今者之役,不願發兵,但詔赦群盜,自可得數十萬。
關內奴賊及山東曆山飛、張金稱等頭別為一軍,出遼西道,諸河南王薄、孟讓等十餘頭並給舟楫,浮滄海道,必喜於免罪,競務立功一歲之間,可滅高麗矣。
不懌曰:「我去尚猶未克,鼠竊安能濟乎?
出後奏曰:「此大不遜天下何處許多賊!
悟曰:「老革多奸,將賊脅我。
欲搭其口,但隱忍之,誠極難耐
上意,遣張行本罪惡推鞫之,乃處其死。
曰:「未忍便殺。
」遂父子及孫三世並除名。
又欲重己權勢,令虞世基奏罷司隸刺史以下官屬增置御史百餘人
於是引致奸黠,共為朋黨郡縣不附者,陰中之。
于時軍國多務凡是興師動眾京都留守,及與諸蕃互市,皆令御史監之。
賓客附隸,遍于郡國侵擾百姓弗之知也。
以渡遼之役,進位銀青光祿大夫
司馬德戡將為亂,江陽張惠紹夜馳告之。
惠紹謀,欲矯詔發郭下兵民,盡取榮公來護兒節度,收在外逆党宇文化及等,仍發羽林殿腳,遣范富婁等入自西苑,取梁公蕭钜燕王處分扣門
謀議已定,遣報虞世基
世基疑反者不實,抑其計。
須臾難作歎曰:「謀及播郎,竟誤人事。
」遂見害
子愔為尚輦直長,亦同日死。
裴矩
裴矩字弘大河東聞喜人也。
祖他,魏都官尚書
父訥之,齊太子舍人
繈褓而孤,及長好學,頗愛文藻,有智數
世父讓之謂曰:「觀汝神識足成才士欲求宦達,當資幹世之務。
留情世事
齊北平王貞司州,辟為兵曹從事,轉高平王文學
及齊亡,不得調
高祖定州總管,召補記室,甚親敬之。
母憂去職
高祖作相,遣使者馳召之,參相府記室事。
受禪,遷給事郎,奏舍人事。
伐陳之役,領元帥記室
既破丹陽晉王廣令高熲收陳圖籍
明年,奏詔巡撫嶺南,未行而高智慧、汪文進等相聚作亂、越道閉,上難遣行。
請速進,上許之。
行至南康,得兵數千人
時俚帥王仲宣廣州,遣其所部將周師舉圍東衡州
大將軍鹿願赴之,賊立九柵,屯大庾嶺,共為聲援
進擊破之,賊懼,釋東衡州,據原長嶺。
擊破之,遂斬師舉,進軍南海廣州
仲宣懼而潰散
矩所綏集者二十餘州,又承制署其渠帥刺史縣令
還報上大悅,命升殿勞苦之,顧謂高熲楊素曰:「韋洸將二萬兵,不能早度嶺,朕每患其兵少。
裴矩以三千敝卒,徑至南康
有臣若此,朕亦何憂!
」以功拜開府賜爵聞喜縣,賚物二千段。
民部侍郎,尋遷內史侍郎
公元604年
突厥強盛都藍可汗大義公主,即宇文氏之女也,由是數為邊患
後因公主與從胡私通長孫晟先發其事,出使都藍顯戮宇文氏
上從之。
如其言,公主見殺。
都藍突利可汗構難,屢犯亭鄣,詔太平公史萬歲行軍總管,出定襄道,以行軍長史,破達頭可汗塞外
萬歲被誅,功竟不錄。
上以啟民可汗初附,令撫慰之,還為尚書左丞
其年,文獻皇后崩,太常無儀注,牛弘據齊禮參定之。
吏部侍郎,名為稱職
煬帝即位營建東都職修府省,九旬而就。
西域諸蕃,多至張掖,與中國交市
帝令掌其事。
知帝方勤遠略,諸商胡至者,令言國俗山川險易,撰《西域圖記三卷入朝奏之。
其序曰:
臣聞禹定九州,導河不逾積石;秦兼六國設防止及臨洮
故知西胡雜種,僻居遐裔禮教所不及,書典之所罕傳。
漢氏興基,開拓河右,始稱名號者,有三十六國其後分立,乃五十五王。
仍置校尉都護,以存招撫
叛服不恆,屢經征戰後漢之世,頻廢此官。
大宛以來,略知戶數,而諸國山川,未有名目
至如姓氏風土服章物產,全無纂錄,世所弗聞。
複以春秋遞謝年代久遠兼併誅討,互有興亡。
或地是故邦,改從今號,或人非舊類,因襲昔名。
兼複部民交錯封疆移改戎狄音殊,事難窮驗。
於闐之北,蔥嶺以東,考于前史,三十余國。
其後更相屠滅僅有十存
自餘淪沒掃地俱盡空有丘墟不可記識
皇上天育物,無隔華夷率土黔黎莫不慕化
風行所及日入以來職貢皆通,無遠不至
臣既因撫納監知關市尋討書傳訪采胡人或有所疑,即詳眾口
依其本國服飾儀形,王及庶人,各顯容止,即丹青模寫,為《西域圖記》,共成三卷,合四十四國。
仍別造地圖,窮其要害
從西頃以去北海之南,縱橫所亙,將二萬里。
諒由富商大賈周遊經涉,故諸國之事,罔不遍知
複有幽荒遠地,卒訪難曉,不可憑虛是以致闕。
二漢相踵西域為傳,戶民數十,即稱國王,徒有名號,乃乖其實
今者所編,皆餘千戶,利盡西海多產珍異
山居之屬,非有國名,及部落小者,多亦不載。
發自敦煌至於西海,凡為三道,各有襟帶
北道伊吾,經蒲類海鐵勒突厥可汗庭,度北流河水,至拂菻國,達於西海
其中道從高昌焉耆龜茲疏勒、度蔥嶺,又經鈸汗、蘇對沙那國、康國曹國何國大小安國穆國,至波斯,達於西海
南道鄯善於闐,硃俱波、喝槃陀,度蔥嶺,又經護密吐火羅、挹怛、忛延,漕國,至北婆羅門,達於西海
三道諸國,亦各自有路,南北交通
東女國、南婆羅門國等,並隨其所往,諸處得達。
故知伊吾高昌鄯善,並西域門戶也。
總湊敦煌,是其咽喉之地。
國家威德將士驍雄,泛濛汜揚旌,越昆侖躍馬易如反掌,何往不至
突厥吐渾分領羌胡之國,為其擁遏,故朝貢不通
今並因商人密送誠款引領翹首願為臣妾
聖情含養澤及普天,服而撫之,務存安輯。
皇華遣使,弗動兵車,諸蕃即從,渾、厥可滅。
混一戎夏,其在茲乎!
不有所記,無以威化之遠也。
公元607年
大悅賜物五百段,每日引矩至御坐親問西方之事。
盛言胡中多諸寶物吐谷渾易可併吞
由是甘心,將通西域四夷經略,鹹以委之。
民部侍郎,未視事,遷黃門侍郎
矩往張掖引致西蕃,至者十余國。
大業三年,帝有事恆嶽,鹹來助祭
帝將巡河右矩往敦煌
遣使高昌王麹伯雅伊吾吐屯設等,啖以厚利,導使入朝
及帝西巡,次燕支山高昌王伊吾設等及西蕃胡二十七國,謁于道左
皆令佩金玉,被錦罽焚香奏樂歌儛喧噪
武威張掖士女盛飾縱觀騎乘填咽周亙數十裡,以示中國之盛。
帝見而大悅
竟破吐谷渾拓地千里,並遣兵戍之。
每歲委輸巨億萬計諸蕃懾懼朝貢相續
帝謂矩有綏懷之略,進位銀青光祿大夫
其冬,帝至東都,矩以蠻夷朝貢者多,諷帝令都下大戲
四方奇技異藝,陳於端門街,衣錦綺、珥金翠者以十數萬。
又勒百官及民士女列坐棚閣縱觀焉。
被服鮮麗,終月乃罷。
又令三市店肆皆設帷帳盛列酒食,遣掌蕃率蠻夷與民貿易所至之處,悉令邀延就坐醉飽而散。
蠻夷嗟歎,謂中國神仙
帝稱其至誠,顧謂宇文述牛弘曰:「裴矩大識朕意,凡所陳奏,皆朕之成算
未發之頃,輒以聞。
自非奉國用心,孰能若是
」帝遣將軍薛世雄伊吾,令共往經略
諷諭西域諸國曰:「天子蕃人交易懸遠所以伊吾耳。
」鹹以為然,不復來競。
及還,賜錢四十萬。
又白狀,令反間射匱,潛攻處羅,語在《突厥傳》。
後處羅為射匱所迫,竟隨使者入朝
大悅,賜貂裘西域珍器
公元608年
從帝巡於塞北,幸啟民帳。
高麗遣使先通突厥,啟民不敢隱,引之見帝。
奏狀曰:「高麗之地,本孤竹國也。
周代之封箕子漢世分為三郡,晉氏亦統遼東
今乃不臣,別為外域,故先帝疾焉,欲征之久矣
但以楊諒不肖,師出無功
陛下之時,安得不事,使此冠帶之境,仍為蠻貊之鄉乎?
今其使者朝于突厥,親見啟民,合國從化,必懼皇靈遠暢,慮後伏之先亡。
脅令入朝,當可致也。
」帝曰:「如何
曰:「請面詔其使,放還本國,遣語其王,令速朝觀。
不然者,當率突厥即日誅之。
」帝納焉。
高元用命,始建征遼之策。
王師臨遼,以本官武賁郎將
明年,複從至遼東
兵部侍郎斛斯政亡入高麗,帝令兼掌兵事
以前後渡遼之役,進位右光祿大夫
于時皇綱不振,人皆變節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內史侍郎虞世基用事文武多以賄聞。
守常,無贓穢之響,以是為世所稱。
公元615年
還至涿郡,帝以楊玄感初平,令安集隴右
因之會寧存問曷沙那部落,遣闕達度設寇吐谷渾,頻有虜獲部落致富
還而奏狀,帝大賞之。
後從師至懷遠鎮,詔護北蕃軍事
始畢可汗部眾漸盛,獻策分其勢,將以宗女嫁其弟叱吉設,拜為南面可汗
叱吉不敢受,始畢聞而漸怨。
又言於帝曰:「突厥本淳,易可離間,但由其內多有群胡,盡皆桀黠教導之耳。
臣聞史蜀胡悉尤多奸計,幸于始畢,請誘殺之。
」帝曰:「善。
遣人告胡悉曰:「天子大出珍物,今在馬邑,欲共蕃內多作交關
前來者,即得好物
」胡悉貪而信之,不告始畢,率其部落,盡驅六畜星馳爭進,冀先互市
伏兵馬邑下,誘而斬之。
詔報始畢曰:「史蜀胡悉忽領部落來至此,雲背可汗,請我容納
突厥既是我臣,彼有背叛,我當共殺。
今已斬之,故令往報。
」始畢亦知其狀,由是不朝
十一年,帝北巡狩,始畢率騎數十萬,圍帝於雁門
詔令虞世基每宿朝堂,以待顧問
及圍解,從至東都
射匱可汗遣其猶子,率西蕃諸胡朝貢,詔宴接之。
尋從幸江都宮。
時四盜賊蜂起郡縣上奏不可勝計
言之,帝怒,遣京師接候蕃客,以疾不行
義兵入關,帝令虞世基就宅問方略
曰:「太原有變,京畿不靜,遙為處分,恐失事機。
唯願鑾輿早還,方可平定
複起視事
俄而驍衛大將軍屈突通敗問至,以聞,帝失色
勤謹未嘗忤物,又見天下方亂,恐為身禍,其待遇人,多過其所望,故雖至廝役,皆得其歡心
時從駕驍果數有逃散,帝憂之,以問
答曰:「方今車駕留此,已經二年
驍果之徒,盡無家口,人無匹合,則不久安
臣請聽兵士于此納室
」帝大喜曰:「公定多智,此奇計也。
」因令檢校,為將士娶妻
江都境內寡婦及未嫁女,皆集宮監,又召將帥及兵等恣其所取。
因聽自首,先有奸婦女及尼、女冠等,並即配之。
由是驍果等悅,鹹相謂曰:「裴公之惠也。」
宇文化及之亂,晨起將朝,至坊門,遇逆黨數人,控馬詣孟景所。
賊皆曰:「不關裴黃門
既而化及從百餘騎至,迎拜化及慰諭之。
參定儀注,推秦王子浩為帝,以為侍內,隨化及至河北
及僭帝位,以尚書右僕射,加光祿大夫封蔡國公,為河北道安撫大使
宇文氏敗,為竇建德所獲,以隋代舊臣,遇之甚厚。
以為吏部尚書,尋轉尚書右僕射專掌選事
建德起自群盜,未有節文制定朝儀
旬月之間,憲章頗備,擬于王者
建德大悅,每諮訪焉。
建德渡河孟海公與曹旦等於洺州留守
建德敗于武牢
群帥未知所屬,曹旦長史李公淹、大唐使人魏徵等說旦及齊善行歸順
旦等從之,乃令、公淹領旦及八璽,舉山東之地歸於大唐
左庶子,轉詹事民部尚書
【論】
史臣曰:世基初以雅淡著名,兼以文華見重亡國羈旅,特蒙任遇
機衡之職,預帷幄之謀,國危未嘗思安,君昏不能納諫
方更鬻官賣獄黷貨無厭顛隕厥身,亦其所也。
裴蘊素懷奸險,巧於附會作威作福唯利是視滅亡之禍,其可免乎?
裴矩學涉經史,頗有幹局至於恪勤匪懈夙夜在公,求諸古人,殆未之有。
與聞政事,多曆歲年,雖處危亂之中,未虧廉謹之節,美矣
承望風旨與時消息,使高昌入朝伊吾獻地,聚糧且末,師出玉門關右騷然,頗亦之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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