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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十七 列传第四十七 (自动笺注)
陸曄
公元318年
陸曄字士光吳郡吳人也。
伯父喜,吳吏部尚書
父英,高平相,員外散騎常侍少有雅望從兄機每稱之曰:「我家不乏公矣。
居喪以孝聞。
同郡顧榮鄉人書曰:「士光氣裁屬,慮其性命,言之傷心矣。
」後察孝廉,除永世、烏江二縣令,皆不就
元帝初鎮江左,辟為祭酒,尋補振威將軍義興太守,以疾不拜
預討華軼功,封平望亭侯累遷散騎常侍本郡大中正
太興元年,遷太子詹事
時帝侍中北士,宜兼用南人清貞著稱,遂拜侍中,徙尚書,領州大中正
公元322年
明帝即位,轉光祿勳,遷太常,代紀瞻尚書左僕射,領太子少傅,尋加金紫光祿大夫,代卞壼為領軍將軍
以平錢鳳功,進爵江陵伯
不豫王導、壼、庾亮溫嶠郗鑒並受顧命,輔皇太子,更入殿將兵直宿
遺詔曰:「清操忠貞曆職顯允,且其兄弟事君如父,憂國如家歲寒不凋,體自門風
既委以六軍,可錄尚書事,加散騎常侍。」
成帝踐阼,拜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給親兵百人常侍如故
蘇峻之難,石頭舉動方正不以凶威變節
吳士之望,不敢加害,使守留台
匡術以苑城歸順,時共推宮城軍事
平,加衛將軍
千兵百騎,以勳進爵為公,封次子嘏新康子
咸和中,求歸鄉拜墳墓。
有司奏,舊制假六十日。
侍中顏含黃門侍郎馮懷駁曰:「內蘊至德清一其心,受託付之重,居台司之位,既蒙詔許歸省填塋,大臣之義本在忘己,豈容有期而反,無期必遠。
愚謂宜還自還不須制日。
從之,因歸。
以疾卒,時年七十四。
追贈侍中車騎大將軍諡曰穆
子諶,散騎常侍
弟玩
玩字士瑤
器量淹雅弱冠美名賀循每稱其清允平當,郡檄綱紀東海王越辟為掾,皆不就
元帝引為丞相參軍
王導初至江左思結人情請婚
對曰:「培塿薰蕕不同器
不才,義不能為亂倫之始。
乃止。
嘗詣食酪,因而得疾。
箋曰:「僕雖吳人,幾為傖鬼
」其輕易權貴如此
累加奮武將軍徵拜侍中,以疾辭。
王敦請為長史,逼以軍期不得已,乃從命
平,尚書令郗鑒佐吏不能匡正奸惡,宜皆免官禁錮。
溫嶠上表申理得不坐。
復拜侍中,遷吏部尚書,領會稽王師,讓不拜,轉尚書左僕射,領本州大中正
蘇峻反,遣與兄曄俱守宮城
潛說匡術歸順,以功封興平伯
尚書令
又詔曰:「體道清純雅量弘遠歷位內外風績顯著
宜居台司,以允眾望
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加散騎常侍,餘如故
自表優詔褒揚
重復自陳曰:「臣實凡短風操不立階緣嘉會便蕃榮顯,遂總括憲台豫聞政道
竟不能敷融玄風清一朝序咎責之來,於臣已重。
以身許國,義忘曲讓。
慺慺所守,終於陳訴者,特以端右機要事務殷多,臣已盈六十之年,智力有限疾患深重體氣日弊,朝夕自勵非復所堪。
偃息苟免職事並廢,則莫大之悔,天下將謂臣何!
陛下披豁聖懷霈然垂允。
」詔不許
重表曰:「臣比披誠款,不足上暢天聰聖恩徘徊,厲以體國
臣聞至公之道,上下玄同用才不負其長,量力不受其短。
加官重祿無世不有,皆庸勳親賢,時所須賴,兼統濟世務,非優崇以榮一人
臣受遇三世,恩隆寵厚,豈敢辭職事之勞,求沖讓之譽。
徒以端右要重興替所存,久以無任妨賢曠職
猶自不可,況天下之人乎!
今復外參論道,內統百揆不堪之名,有如皎日
陛下少垂哀矜,使四海知官不可以私於人,人不可以私取官,則天工弘坦,誰不謂允!
」猶不許
尋而王導郗鑒庾亮相繼而薨,朝野以為三良既沒,國家殄瘁
有德望,乃遷侍中司空,給羽林四十人
既拜,有人詣之,索杯酒,瀉置柱梁之間,咒曰:「當今乏材,以爾為柱石,莫傾人梁棟邪!
玩笑曰:「戢卿良箴
既而歎息,謂賓客曰:「以我為三公,是天下無人
」談者以為知言
雖登公輔謙讓不辟掾屬
成帝聞而勸之。
不得已從命,所辟皆寒素有行之士。
翼亮累世,常以弘重為人主所貴,加性通雅不以名位格物誘納後進,謙若布衣由是搢紳之徒莫不廕其德宇
後疾甚,上表曰:「臣嬰遘疾疢沈頓曆月不蒙痊損,而日夕漸篤自省微綿,無復生望
荷恩不報孤負已及,仰瞻天覆伏枕隕涕
臣年向中壽,窮極寵榮終身歸全,將復何恨!
惟願陛下崇明聖德弘敷洪化,曾構祖宗之基,道濟群生之命。
不勝臨命遺戀之情,貪及視息上表以聞。
」薨年六十四,諡曰康,給兵千人守塚七十家。
太元中功臣普被減削司空何充等止得六家,以佐命之勳,先陪陵而葬,由是特置興平伯官屬以衛墓。
子始嗣,曆侍中尚書
玩子納
納字祖言
少有清操貞厲絕俗
初辟鎮軍大將軍武陵王掾,州舉秀才
太原王述雅敬重之,引為建威長史
累遷黃門侍郎本州別駕尚書吏部郎,出為吳興太守
之郡,先至姑孰桓溫因問曰:「公致醉可飲幾酒?
食肉多少
曰:「年大來飲三升便醉,白肉不過十臠。
卿復云何
曰:「素不能飲,止可二升,肉亦不足言
」後伺閑,謂之曰:「外有微禮,方守遠郡欲與一醉,以展下情
欣然納之。
王坦之刁彝在坐
受禮,唯酒一斗鹿肉一拌,坐客愕然
徐曰:「明公雲飲三升止可二升,今有一斗,以備杯杓餘瀝。
賓客並歎其率素,更敕中廚設精饌,酣飲極歎而罷。
至郡,不受俸祿
頃之徵拜左民尚書,領州大中正
應召外白宜裝幾船,曰:「私奴糧食來,無所復須也。
」臨發,止有被襆而已,其餘並封以還官。
太常,徙吏部尚書,加奉車都尉衛將軍
謝安嘗欲詣,而殊無供辦
其兄子俶不敢問之,乃密為之具。
既至所設唯茶果而已
俶遂陳盛饌珍羞畢具
客罷,大怒曰:「汝不能光益父叔,乃復穢我素業邪!
於是杖之四十。
其舉措多此類。
後以愛子長生有疾求解官營視,兄子禽又犯法應刑,乞免謝罪
特許輕降。
長生小佳,喻還攝職
尋遷尚書僕射,轉左僕射,加散騎常侍
俄拜尚書令常侍如故
恪勤貞固始終不渝
會稽王道子少年專政委任群小望闕而歎曰:「好家居纖兒撞壞之邪!
朝士咸服其忠亮
尋除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未拜而卒,即以為贈。
長生先卒,無子。
弟子道隆嗣,元熙中,為廷尉
何充
何充字次道廬江灊人魏光祿大夫禎之曾孫也。
祖惲,豫州刺史
父睿,安豐太守
風韻淹雅文義見稱
初辟大將軍王敦掾,轉主簿
兄含時為廬江郡貪污狼藉嘗於座中稱曰:「家兄在郡定佳,廬江人士咸稱之。
正色曰:「廬江人所聞於此
默然
傍人皆為之不安晏然自若
由是左遷東海王文學,尋屬敗,累遷中書侍郎
公元325年
王導妻之姊子,妻,明穆皇后之妹也,故少與善,早曆顯官
嘗詣麈尾反指床呼共坐,曰:「此是君坐也。
揚州解會,顧而言曰:」正為次道耳。
明帝友昵之。
成帝即位,遷給事黃門侍郎
蘇峻作亂京都傾覆從駕石頭東奔義軍
其後白石亦得還。
賊平,封都鄉侯,拜散騎常侍,出為東陽太守,仍除建威將軍會稽內史。
在郡甚有德政,薦征士虞喜,拔郡人謝奉、魏顗等以為佐吏
後以墓被髮去郡。
詔征侍中不拜
改葬畢,除建威將軍丹陽尹。
王導庾亮並言於帝曰:「何充器局方概,有萬夫之望,必能總錄朝端,為老臣之副。
臣死之日,願引內侍,則外譽唯緝,社稷無虞矣。
由是吏部尚書進號冠軍將軍,又領會稽王師。
薨,轉護軍將軍,與中書監庾冰錄尚書事。
各以甲杖五十人至止車門
尋遷尚書令,加左將軍
以內外統任,宜相糾正,若使事綜一人,於課對為嫌,乃上疏固讓
許之。
中書令,加散騎常侍領軍如故
又領州大中正,以州有先達宿德固讓不拜
公元342年
庾冰兄弟舅氏王室,權侔人主,慮易世之後戚屬轉疏,將為外物所攻,謀立康帝,即母弟也。
每說國有強敵,宜須長君從之。
建議曰:「父子相傳先王舊典,忽妄改易,懼非長計
武王不授聖弟,即其義也。
漢景亦欲傳祚梁王朝臣以為虧亂典制,據而弗聽。
琅邪踐阼,如孺子何!
社稷宗廟,將其危乎!
不從既而康帝立臨軒侍坐
曰:「朕嗣鴻業二君之力也。
對曰:「陛下龍飛,臣之力也。
若如臣議,不睹升平之世。
慚色
建元初,出為驃騎將軍都督徐州揚州晉陵諸軍事假節,領徐州刺史,鎮京口,以避諸庾。
頃之庾翼北伐庾冰出鎮江州入朝,言於曰:「臣舅氏之重,宜居宰相不應遠出。
朝議不從
於是入為都督揚豫徐州琅邪諸軍事假節,領揚州刺史將軍如故
先是江、荊二州編戶奴以兵役士庶嗷然
復欲揚州奴以均其謗。
後以中興時三吳,今不宜復發而止。
俄而疾篤意在簡文帝,而建議皇太子奏可
崩,奉遺旨,便立太子,是為穆帝甚恨之。
後臨朝,詔曰:「驃騎任重可以甲杖百人入殿。
」又加中書監錄尚書事。
自陳錄尚書不宜復監中書,許之。
復加侍中羽林騎十人
等尋卒,專輔幼主
臨終,表以後任委息爰之。
于時論者並以諸庾世在西籓,人情所歸,宜依所請,以安物情。
曰:「不然
荊楚國之西門戶口百萬,北帶強胡,西鄰勁蜀,經略險阻周旋萬里
得賢中原可定,勢弱則社稷同憂所謂陸抗存則吳存,亡則吳亡者豈可白麵年少當此任哉!
桓溫英略過人,有文武識度西夏之任無出者。
」議者又曰:「庾爰之肯避溫乎
如令阻兵恥懼不淺
曰:「溫足能制之,諸君勿憂。
」乃使西。
爰之不敢爭。
衛將軍褚裒皇太后父,宜綜朝政上疏錄尚書
地逼,固求外出
每曰:「桓溫褚裒方伯殷浩門下,我可無勞矣。」
宰相,雖無澄正改革之能,而強力器局臨朝正色以社稷為己任,凡所選用,皆以功臣為先,不以私恩樹親戚,談者以此重之。
然所昵庸雜,信任不得其人,而性好釋典,崇修佛寺供給沙門百數糜費巨億不吝也。
親友至於貧乏無所施遺以此獲譏於世。
阮裕嘗戲之曰:「卿志大宇宙,勇邁終古
問其故。
曰:「我圖數千戶尚未能得,卿圖作佛,不亦大乎!
于時郗愔及弟曇奉天師道,而與弟崇准信釋氏謝萬譏之云:「二郗諂於道,二何佞於佛。
飲酒,雅為劉惔所貴。
每云:「見次道飲,人欲傾家釀
」言其能溫克也。
永和二年卒,時年五十五,贈司空諡曰文穆
無子,弟子放嗣。
卒,又無子,又以兄孫松嗣,位至驃騎諮議參軍
弟准,見《外戚傳》。
褚翜
褚翜字謀遠太傅裒之從父兄也。
父頠,少知名,早卒。
才藝楨幹稱。
襲爵關內侯,補冠軍參軍
于時長沙王乂擅權成都河間阻兵於外,知內難方作,乃棄官避地幽州
河北有寇難,復還鄉里
河南尹行本縣事。
天下鼎沸招合同志,將圖過江,先移住陽城界。
潁川庾敳,即之舅也,亦憂世亂,以家付
道斷,不得前
東海王越以為參軍辭疾不就
洛陽覆沒,與滎陽太守郭秀共保萬氏台,不能綏眾,與將陳撫、郭重等構怨,遂相攻擊
懼禍及,謂撫等曰:「以諸君所以在此,謀逃難也。
今宜共戮力以備賊,幸無外難,而內自相擊,是避坑落井也。
郭秀誠為失理,應且容之。
若遂所忿,城內自潰,胡賊聞之,指來掩襲諸君雖得殺無解胡虜矣,累弱非一,宜深思之。
」撫等悔悟,與交和
時數萬口獲全
明年率數千家將謀東下,遇道險,不得進,因留密縣
司隸校尉荀組以為參軍廣威將軍,復領本縣,率邑人三千,督新城陽城三郡營事
頃之,遷司隸司馬,仍督營事
率眾進至汝水柴肥口,復阻賊。
單馬許昌,見司空荀籓,以為振威將軍,行梁國內史。
建興初,復為豫州司馬,督司州軍事
傅參軍王玄為郡。
梁國部曲將耿奴甚得人情,而專勢優遇之。
為政既急,知其不能容奴,因戒之曰:「卿威殺已多,而人情難一,宜深慎之。
言,外羈縻奴,而內懷憤。
會遷為陳留,將發,乃收奴斬之。
奴餘黨聚眾
梁郡既有內難,而徐州張平等欲掩襲之。
郡人遑惑,將以郡歸
荀組往撫之,眾心乃定。
頃之吏部郎,不應召,遂東過江。
公元322年
元帝晉王,以散騎郎,轉太子中庶子,出為奮威將軍淮南內史
永昌初,王敦構逆征西將軍戴若思出軍赴難將領五百人從之。
明帝即位徵拜屯騎校尉,遷太子左衛率。
成帝初,為左衛將軍
蘇峻之役,朝廷戒嚴,以侍中,典征討軍事
既而王師敗績司徒王導曰:「至尊當御正殿,君可啟令速出。
即入上大閣,躬自太極前殿
御床鐘雅劉超侍立左右
百官奔散殿省蕭然
兵既入,叱令下。
正立不動,呵之曰:「蘇冠軍來覲至尊軍人豈得侵逼
由是兵士不敢上殿
執政,猶以為侍中,從乘輿石頭
明年,與光祿大夫陸曄等出據苑城
蘇逸、任讓圍之,固守
,以功封長平縣伯,遷丹陽尹。
京邑焚蕩人物凋殘收集散亡,甚有惠政
公元341年
庾亮中護軍鎮石頭。
尋為領軍,徙五兵尚書,加奉車都尉,監新宮事。
尚書右僕射,轉左僕射,加散騎常侍
久之,代何充護軍將軍常侍如故
咸康七年卒,時年六十七,贈衛將軍諡曰穆
子希嗣,官至豫章太守
蔡謨
蔡謨字道明陳留考城人也。
世為著姓
曾祖睦,魏尚書
祖德樂平太守
父克,少好學,博涉書記為邦族所敬。
公亮守正,行不合己,雖富貴不交也。
高平劉整恃才縱誕服飾詭異無所拘忌
嘗行造人,遇克在坐終席慚不自安
時為處士,而見憚如此
後為成都王穎大將軍記室督。
丞相,擢為東曹掾
克素有格量,及居選官苟進之徒,望風畏憚
初,克未仕時,河內山簡嘗與琅邪王衍書曰:「蔡子尼今之正人
以書示眾曰:「山子一字拔人,然未易可稱。
」後選官,曰:「山子正人之言,驗於今矣。
」陳留時大郡號稱多士琅邪王澄行經其界,太守呂豫遣吏迎之。
人境問吏曰:「此郡人士為誰?
」吏曰:「有蔡子尼江應元
是時郡人多居大位者,以其姓名問曰:「甲乙等,非君郡人邪?
」吏曰:「是也
」曰:「然則何以但稱此二人
」吏曰:「向謂君侯問人,不謂問位。
笑而止。
到郡,以吏言謂豫曰:「舊名此郡有風俗果然小吏亦知如此
朝政日弊,遂絕不仕。
東嬴公騰車騎將軍,鎮河北,以從事中郎,知必不就,以軍期致之。
不得已至數十日為汲所攻,城陷見害
弱冠孝廉,州辟從事,舉秀才東海王越召為掾,皆不就
避亂渡江
時明帝為東中郎將,引為參軍
元帝丞相復辟為掾,轉參軍,後為中書侍郎,曆義興太守大將軍王敦從事中郎司徒左長史,遷侍中
蘇峻構逆吳國內史庾冰出奔會稽,乃以吳國內史。
既至,與張闓顧眾、顧颺等共起義兵,迎還郡。
平,復為侍中,遷五兵尚書,領琅邪王師。
上疏讓曰:「八坐之任非賢莫居,前後所用資名有常
孔愉諸葛恢並以清節令才,少著名望。
御史中丞,臣尚為司徒長史會稽太守,臣為尚書郎丹陽,臣守小郡。
名輩不同階級殊懸
今猥以輕鄙超倫逾等,上亂聖朝貫魚之序下違群士准平之論。
豈惟微臣其亡之誡,實招聖政惟塵之累。
左長史一超而侍帷幄,再登而廁納言中興已來上德之舉所未嘗有。
何人斯,而猥當之!
是以叩心自忖三省愚身,與其苟進以穢清塗,寧受違命狷固之罪。
疏奏不許
轉掌吏部
以平蘇峻勳,賜爵濟陽男,又讓,不許
冬蒸,祠部主者忘設明帝位,與太常張泉俱免白衣領職
頃之,遷太常,領秘書監,以疾不堪親職,上疏自解不聽
成帝臨軒遣使太傅太尉司空
會將作樂宿縣殿庭門下奏,非祭祀燕饗則無設樂之制。
事下太常
臨軒遣使宜有金石之樂,遂從之。
臨軒作樂自此始也。
彭城王上言樂賢堂有先帝手畫佛象,經歷寇難而此猶存,宜敕作頌。
下其議。
曰:「佛者,夷狄之俗,非經典之制。
先帝同天地,多才多藝,聊因臨時而畫此象,至於雅好佛道,所未承聞也。
盜賊奔突王都隳敗而此塊然獨存,斯誠神靈保祚之征,然未是大晉盛德形容歌頌之所先也。
人臣睹物興義,私作賦可也
今欲發王命,敕史官上稱先帝好佛之志,下為夷狄作一象之頌,於義有疑焉。
於是遂寢。
征西將軍庾亮石勒新死,欲移鎮石城,為滅賊之漸。
下公卿。
議曰:
時有否泰,道有屈伸,暴逆之寇雖終滅亡,然當其強盛,皆屈而避之。
是以高祖受黜巴漢忍辱平城也。
爭強鴻門,則亡不終日
蕭何曰「百戰百敗不死何待」也。
原始要終歸於大濟而已
豈與當亡之寇爭遲速之間哉!
夫惟鴻門不爭,故垓下莫能與之爭。
文王身圮於羑裏,故道泰牧野句踐見屈於會稽,故威申于強吳。
今日之事,亦由此矣。
假息之命垂盡,而豺狼之力尚強;宜抗威以待時
或曰:「抗威待時,時已可矣。
」愚以為時之可否在賊之強弱,賊之強弱季龍能否
季龍能否,可得而言矣。
初起,則季龍爪牙百戰百勝遂定中國境土所據,同于魏世。
勒死之日,將相內外欲誅季龍
季龍獨起於眾異之中,殺嗣主,誅寵臣
內難既定千里遠出,一攻而拔金墉,再戰而斬石生,禽彭彪,殺石聰,滅郭權,還據根本內外並定,四方鎮守不失尺土
詳察此事,豈能乎,將不能也?
假令不能者為之,其將濟乎,將不濟也?
賊前襄陽不能拔,誠有之矣。
不信百戰之效,而執一攻之驗,棄多從少,于理安乎?
譬若射者,百發而一不中可謂之拙乎?
不拔襄陽者,非季龍身也。
平北守邊之將耳。
前攻之,爭疆埸耳,得之為善不得則止,非其所急也。
今征西之往,則異於是
何者
重鎮也,名賢也中國之人所聞歸心也。
今而西度,實有席捲河南之勢,賊所大懼,豈與桓宣同哉!
季龍必率其精兵,身來距爭。
欲與戰,戰何如石生
若欲城守,守何如金墉
若欲阻沔,沔何如大江
蘇峻何如季龍
凡此數者,宜群校之。
愚謂石生猛將關中精兵,征西之不能勝也。
金墉險固劉曜十萬所不能拔,今征西之不能勝也。
又是兗州洛陽關中舉兵季龍
今此三處反為其用,方之於前,倍半之覺也。
石生不能敵其半,而征西欲當其倍,愚所疑也。
蘇峻之強,不及季龍沔水之險,不及大江
大江不能蘇峻,而以沔水季龍,又所疑也。
祖士稚在譙,佃於城北,慮賊來攻,因以為資,故豫安軍,以御其外
穀將熟,賊果至丁夫戰於外,老弱獲於內,多持炬火,急則燒穀而走。
如此數年,竟不得其利。
是時賊唯據沔北,方之於今四分一耳
士稚不能捍其一,而征西欲御其四,又所疑也。
或云:「賊若多來,則必無糧。
」然致糧之難,莫過崤函
季龍昔涉此險,深入敵國平關中而後還。
今至襄陽,路既無險,又行其國內自相供給,方之於前,難易百倍
已經至難,而謂今不能濟其易,又所疑也。
然此所論,但說征西既至之後耳,尚未論道路之慮也。
自沔以西,水急岸高魚貫溯流首尾百里
若賊無宋襄之義,及我未陣而擊之,將如之何
王士與賊,水陸異勢便習不同
寇若送死,雖開江延敵,以一當千,猶吞之有餘,宜誘而致之,以保萬全
江遠進,以我所短擊彼所長,懼非廟勝之算。
朝議同之,故亮不果移鎮
初,皇后每年拜陵勞費甚多,謨建議曰:「古者皇后廟見而已不拜陵也。
由是遂止。
初,太尉郗鑒疾篤,出謨為太尉軍司,加侍中
卒,即拜謨為征北將軍都督徐兗青三州揚州晉陵豫州沛郡諸軍事、領徐州刺史假節
左衛將軍陳光上疏請伐胡,詔令壽陽,謨上疏曰:
壽陽城小而固。
自幫陽至琅邪城壁相望其間遠者裁百餘里,一城見攻,眾城必救
王師在路五十餘日,劉仕一軍早已入淮,又遣數部北取堅壁大軍未至,聲息久聞
而賊之郵驛一日千里河北之騎足以來赴非惟鄰城相救而已
夫以白起韓信項籍之勇,猶發梁焚舟背水而陣。
今欲停船水渚,引兵造城,前對堅敵顧臨歸路,此兵法之所誡也。
進攻未拔,胡騎卒至,懼桓子不知所為,而舟中之指可掬
今征軍五千,皆王都精銳之眾,又左衛遠近聞之,名為殿中之軍,宜令所向有征無戰
而頓之堅城之下,勝之不武不勝為笑。
今以國之上駟擊寇之下邑得之則利薄而不足損敵,失之則害重而足以益寇,懼非策之長者
臣愚以為聞寇而致討,賊退而振旅,於事無失
不勝管見,謹冒陳聞
季龍青州造船數百,掠緣海諸縣所在殺戮朝廷以為憂。
謨遣龍驤將軍徐玄等守中洲,並設募,若得賊大白船者,賞布千匹小船百匹
是時謨所統七千餘人,所戍東至土山西至江乘鎮守八所城壘凡十一處,烽火樓望三十餘處,隨宜防備,甚有算略
先是郗鑒上部下有勳勞凡一百八十人,帝並酬其功,未卒而薨,斷不復與。
上疏以為先已許,今不宜斷。
所上者皆積年勳效百戰之餘,亦不可不報。
詔聽之。
公元342年
康帝即位徵拜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領司徒
殷浩揚州刺史
錄尚書事,領司徒如故
初,謨沖讓不辟僚佐,詔屢敦逼之,始取掾屬
石季龍死,中國大亂
朝野咸謂當太平復舊,謨獨謂不然,語所親曰:「胡滅,誠大慶也,然將貽王室之憂。
或曰:「何哉
」謨曰:「夫能順天奉時,濟六合草昧若非上哲,必由英豪
度德量力非時所及
必將經營分表疲人逞志
才不副意,略不稱心,財單力竭智勇俱屈,此韓廬、東郭所以雙斃也。」
公元347年
侍中司徒
上疏讓曰:「伏自惟省,昔階謬恩,蒙忝非據屍素累積光寵更崇,謗讟彌興而榮進復加,上虧聖朝棟隆之舉,下增微臣覆餗之釁惶懼戰灼寄顏無所
垂天鑒,回恩改謬,以允群望
皇太后詔報不許
謨猶固讓,謂所親曰:「我若為司徒將為後代所哂,義不敢拜也。
皇太后遣使喻意,自四年冬至五年末,詔書屢下,謨固守所執。
六年,復上疏,以疾病乞骸骨,上左光祿大夫、領司徒印綬
章表十餘上。
穆帝臨軒,遣侍中紀璩、黃門郎丁纂征謨。
謨陳疾篤,使主簿謝攸對曰:「臣謨不幸公族穆子之疾,天威不違咫尺不敢奉詔寢伏待罪
」自旦至使者十餘反,而謨不至
時帝八歲,甚倦,問左右曰:「所召人何以至今不來
臨軒何時當竟?
君臣疲弊
皇太后詔:「必不來者,宜罷朝
中軍將軍殷浩奏免吏部尚書江[A170]官。
簡文時會稽王,命曹曰:「蔡公傲違上命,無人臣之禮。
若人卑屈于上,大義不行於下,亦不知所以為政矣。
於是公卿奏曰:「司徒謨頃以常疾久逋王命皇帝臨軒百僚齊立俯僂之恭,有望於謨,若志存止退,自宜致辭闕庭安有人君卑勞終日人臣曾無一酬之禮!
悖慢傲上罪同不臣
臣等參議,宜明國憲,請送廷尉,以正刑書
」謨懼,率子弟素服詣闕稽顙,躬到廷尉待罪
皇太后詔曰:「謨先帝師傅服事累世
歸罪有司內訟思愆
若遂致之於理,情所未忍。
可依舊制免為庶人。」
謨既被廢,杜門不出終日講誦教授子弟
數年,皇太后詔曰:「前司徒謨以道素著稱軌行成名故曆事先朝,致位台輔以往年之失,用致黜責
自爾已來闔門思愆,誠合大罪己之義。
以謨為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
於是謁者僕射孟洪就加冊命
上疏陳謝曰:「臣以頑薄皆忝殊寵屍素累紀,加違慢詔命,當肆市朝
幸蒙寬宥不悟天施復加光飾,非臣隕越所能上報
寢疾未損,不任詣闕
不勝仰感聖恩謹遣拜章
」遂以疾篤不復朝見
賜几杖,門施行馬
十二年,卒,時年七十六。
賵贈之禮,一依太尉陸玩故事
詔贈侍中司空諡曰文穆
博學,於禮儀宗廟制度多所議定
文筆論議,有集行於世。
應劭以來班固漢書》者,為之集解
謨初渡江,見彭蜞大喜曰:「蟹有八足加以二螯
」令烹之。
既食,吐下委頓方知非蟹。
後詣謝尚而說之。
曰:「卿讀《爾雅不熟,幾為《勸學》死。
」謨性方雅
丞相王導女伎施設床席
謨先在坐不悅而去,不止之。
性尤篤慎每事必為過防
時人云:「蔡公過浮航,脫帶腰舟
長子邵,永嘉太守
少子系,有才學文義,位至撫軍長史
諸葛恢
諸葛恢字道明琅邪陽都人也。
祖誕,魏司空為文帝所誅。
父靚,奔吳,為大司馬
吳平逃竄不出
武帝與靚有舊,靚姊又為琅邪王妃,帝知靚在姊間,因就見焉。
靚逃於廁,帝又逼見之,謂曰:「不謂今日復得相見
」靚流涕曰:「不能漆身皮面,復睹聖顏
」詔以為侍中固辭不拜歸於鄉里終身不向朝廷而坐。
弱冠知名試守即丘長,轉臨沂為政和平
天下大亂避地江左,名亞王導庾亮
嘗謂曰:「明府當為黑頭公
」及司空在從,指冠謂曰:「君當復著此。
嘗與戲爭族姓,曰:「人言王葛不言葛王也。
曰:「不言馬驢,而言驢馬,豈驢勝馬邪!
」其見親如此
于時潁川荀闓字道明陳留蔡謨字道明,與有名譽,號曰「中興三明」,人為之語曰:「京都三明各有名,蔡氏儒雅清。」
元帝安東將軍,以主簿,再遷江
周馥有功封博陵亭侯,復為鎮東參軍
與卞壼並以時譽遷從事中郎兼統記室
時四多務箋疏殷積斟酌酬答,咸稱折中
于時王氏為將軍,而兄弟顏含並居顯要劉超忠謹掌書命時人以帝善任一國之才。
湣帝即位徵用四方賢雋,召尚書郎元帝經緯須才,上疏留之,承制調為會稽太守
臨行,帝為置酒,謂曰:「今之會稽,昔之關中足食足兵在於良守
以君有蒞任之方,是以相屈。
四方分崩,當匡振圮運。
政之所先,君為言之。
陳謝,因對曰:「今天喪亂風俗陵遲,宜尊五美,屏四惡進忠實,退浮華
」帝深納焉。
太興初,以政績第一,詔曰:「自頃多難官長數易,益有諸弊,雖聖人猶久于其道,然後化成,況其餘乎!
漢宣帝稱'與我共安天下者,其惟良二千石',斯言信矣。
是以黃霸等或十年,或二十年而不徙,所以能濟其中興之勳也。
賞罰黜陟所以明政道也。
會稽內史諸葛恢蒞官三年政清人和,為諸郡首,宜進其位班,以勸風教
今增中二千石。」
頃之,以母憂去官
服闋,拜中書令
王敦丹陽尹,以久疾免。
明帝,以侍中,加奉車都尉
王含有功進封建安伯以先爵賜次子<虎儵>為關內侯
又拜將軍會稽內史。
徵為侍中,遷左民尚書武陵王師、吏部尚書
累遷尚書右僕射,加散騎常侍銀青光祿大夫領選本州大中正尚書令常侍吏部如故
成帝踐阼,加侍中金紫光祿大夫
卒,年六十二。
左光祿大夫儀同三司
賵贈之禮,一依太尉興平伯故事諡曰敬
祠乙太牢
子甝嗣,位至散騎常侍
兄頤,字道回,亦為元帝所器重終於太常
殷浩
殷浩字深源陳郡長平人也。
父羨,字洪喬,為豫章太守都下人士因其致書者百餘函,行次石頭,皆投之水中,曰:「沈者自沈,浮者自浮,殷洪喬不為致書郵
」其資性介立如此
終於光祿勳
識度清遠弱冠美名尤善玄言,與叔父融俱好《老》《易》。
融與口談辭屈,著篇則融勝,由是風流談論者所宗。
或問曰:「將蒞官而夢棺,將得財而夢糞,何也?
曰:「官本臭腐,故將得官而夢屍,錢本糞土故將得錢而夢穢。
時人以為名言
三府辟,皆不就
征西將軍庾亮引為記室參軍累遷司徒左長史
安西庾翼復請為司馬
侍中安西軍司並稱不起
屏居墓所幾將十年于時擬之管、
王蒙謝尚猶伺其出處,以卜江左興亡,因相與省之,知確然之志。
既反,相謂曰:「深源不起,當如蒼生何!
庾翼書曰:「當今江東社稷安危,內委何、褚諸君外托庾、桓數族,恐不得百年無憂,亦朝夕而弊。
足下標令名,十餘年間,位經內外,而欲潛居利貞,斯理難全。
且夫一時之務,須一時之勝,何必德均古人,韻齊先達邪!
王夷甫先朝風流士也,然吾薄其立名非真,而始終莫取。
若以道非虞夏自當超然獨往,而不能謀始大合聲譽極致名位正當抑揚名教,以靜亂源。
而乃高談《莊》《老》,說空終日,雖云談道,實長華競
及其末年人望猶存思安懼亂,寄命推務。
而甫自申述,徇小好名,既身囚胡虜棄言非所
明德君子遇會處際,寧可然乎?
而世皆然之。
益知名實未定弊風之未革也。
固辭不起
建元初,庾冰兄弟何充相繼卒。
簡文帝時在籓,始綜萬幾衛將軍褚裒,徵為建武將軍揚州刺史
上疏陳讓,並致箋于簡文,具自申敘
簡文答之曰:「屬當厄運,危弊理盡。
誠賴時有其才,不復遠求版築
足下沈識淹長,思綜通練,起而明之,足以經濟
若復深存挹退,苟遂本懷,吾恐天下之事於此去矣,今紘領不振,晉網不綱,願蹈東海,復可得邪!
由此言之,足下去就即是時之廢興,時之廢興家國不異
足下弘思之,靜算之,亦將有以深鑒可否
望必廢本懷,率群情也。
陳讓,自三月七月,乃受拜焉。
桓溫既滅蜀,威勢轉振,朝廷憚之。
簡文盛名朝野推伏,故引為心膂,以抗于於是相疑貳。
會遭父憂去職,時以蔡謨揚州,以俟服闋,徵為尚書僕射不拜
復為建武將軍揚州刺史,遂參綜朝權
潁川荀羨少有令聞擢為義興吳郡以為羽翼
王羲之密說,令與桓溫和同不宜內構嫌隙不從
石季龍死,胡中大亂,朝過欲遂蕩平關河於是中軍將軍假節都督揚豫徐兗青五州軍事
受命,以中原己任上疏北征許洛
將發,墜馬,時咸惡之。
既而淮南太守陳逵兗州刺史蔡裔前鋒安西將軍謝尚、北中郎將荀羨為督統,開江西千餘頃,以為軍儲
師次壽陽,潛誘苻健大臣梁安雷弱兒等,使殺,許以關右之任
初,降人脫卒,其弟憬代領部曲
姚襄殺憬,以並其眾,大惡之,使龍驤將軍劉啟守譙,遷于梁。
既而魏氏子弟往來壽陽猜懼
俄而部曲有欲歸者,殺之,於是謀誅
苻健殺其大臣兄子眉自洛陽西奔以為梁安事捷,意苻健已死,請進屯洛陽修復園陵,使前驅冠軍將軍劉洽鎮鹿台,建武將軍劉遁據倉垣,又求解揚州,專鎮洛陽,詔不許
既至許昌,會張遇反,謝尚敗績壽陽
後復進軍,次山桑,而反,懼,棄輜重退保譙城器械軍儲皆為所掠,士卒亡叛
劉啟王彬之山桑,並為所殺。
桓溫素忌,及聞其敗,上疏曰:
中軍將軍過蒙朝恩叨竊非據寵靈超卓,再司京輦不能恭慎所任,恪居職次,而侵官離局高下在心
司徒臣謨執義履素位居台輔師傅先帝朝之元老年登七十,以禮請退,雖臨軒固辭不順恩旨適足以明遜讓之風,弘優賢之禮。
虛生狡說,疑誤朝聽,獄之有司,將致大辟
羯胡夭亡群凶殄滅,而百姓塗炭企遲拯接。
專征之重,無雪恥之志,坐自封植,妄生風塵,遂使寇仇稽誅奸逆並起華夏鼎沸黎元殄悴
懼罪將及,不容於朝,外聲進討,內求苟免
出次壽陽頓甲彌年,傾天府之資,竭五州之力,收合無賴,以自強衛,爵命無章猜害罔顧
故范豐之反叛芍陂,奇德、龍會作變肘腋
羌帥姚襄率眾歸化,遣其母弟入質京邑不能撫而用之,陰圖殺害,再遣剌客,為所覺。
惶懼,用致逆命
生長亂階,自始也。
不能以時掃滅縱放小豎鼓行毒害,身狼狽山桑,軍破碎梁國舟車焚燒輜重覆沒
三軍積實,反以資寇,精甲利器更為賊用。
神怒人怨,眾之所棄,傾危之憂,將及社稷
所以忘寢屏營啟處無地
率正顯義所以致訓,明罰敕法所以齊眾,伏願陛下上追唐堯放命之刑下鑒春秋》無君之典。
聖上含弘,末忍誅殛,且宜遐棄,擯之荒裔
未足以塞山海之責,粗可以宣誡於將來矣。
竟坐廢為庶人,徙于東陽信安縣
少與齊名,而每心競
溫嘗問浩:「君何如我?
」浩曰:「我與君周旋久,寧作我也。
」溫既以雄豪自許,每輕浩,浩不之憚也。
至是,溫語人曰:「少時吾與浩共,我棄去,浩輒取之,故當出我下也。
」又謂郗超曰:「浩有德有言向使令僕足以儀刑百揆朝廷用違其才耳。」
公元356年
浩雖被黜放,口無怨言,夷神委命,談詠不輟,雖家人不見其有流放之戚。
終日書空,作「咄咄怪事四字而已
浩甥韓伯,浩素賞愛之,隨至徙所,經歲還都,浩送至渚側,詠曹顏遠詩云:「富貴他人合,貧賤親戚離。
因而泣下。
後溫將以浩為尚書令遺書告之,浩欣然許焉。
將答書,慮有謬誤開閉數十,竟達空函,大忤溫意,由是遂絕。
永和十二年卒。
子涓,亦有美名咸安初桓溫太宰武陵王晞,誣涓及庾倩謀反,害之。
浩後將改葬,其故吏顧悅之上疏訟浩曰:
伏見中軍將軍揚州刺史殷浩體德沈粹識理淹長,風流雅勝,聲蓋當時,再臨神州萬里肅清勳績茂著,聖朝欽嘉,遂授分陝推轂之任
戎旗既建,出鎮壽陽,驅其豺狼,翦其荊棘收羅向義廣開屯田沐雨櫛風,等勤台僕
仰憑皇威群醜革面進軍河洛修復園陵
不虞之變,中路猖蹶,遂令為山之功崩于垂成忠款之志於是而廢。
既受削黜,自擯山海杜門終身,與世兩絕可謂克己復禮,窮而無怨者也。
所犯,蓋負敗常科,非即情之永責。
論其名德深誠則如彼,察其補過罪己如此豈可棄而不恤使法有餘冤!
方今宅兆已成。
埏隧已開,懸棺而窆,禮同庶人存亡非命之分,九泉自訴之斯,仰感三良昊天罔極
若使明詔爰發,旌我善人,崇復本官,遠彰幽昧,斯則國家威恩兼濟之美,死而可作,無負心之恨。
疏奏,詔追復本官
顧悅之
顧悅之字君叔少有義行
與簡文同年,而髮早白。
帝問其故。
對曰:「之姿,經霜猶茂;蒲柳常質,望秋先零
」簡文其對。
始將抗表訟浩,浩親故多謂非宜,悅之決意以聞,又與朝臣爭論故眾無以奪焉。
時人咸稱之。
為州別駕,曆尚書右丞,卒。
子凱之,別有傳。
蔡裔
蔡裔者,有勇氣,聲若雷震
嘗有二偷入室拊床一呼,而盜俱隕,故浩委以軍鋒焉。
评论
史臣曰:陸曄等並以時望國華,效彰曆試,迭居端揆參掌機衡
然皆率由舊章,得免祗悔。
而充抗言孺子,雖屈壓於權臣,翊奉儲君,竟導揚末命,頻參大議,屢畫嘉謀可謂忠貞在斯而已
殷浩清徽雅量眾議攸歸,高秩厚禮不行而至,咸謂教義由其興替社稷俟以安危
及其入處國鈞未有嘉謀善政出總戎律,唯聞蹙國喪師,是知風流異貞固之才,談論非奇正之要。
違方易任,以致播遷,悲失!
蔡謨度德而處,弘斯止足,置以刑書,斯為過矣。
贊曰:士光時望士瑤允當
政既弟兄,任惟台相
祖言簡率遺風可尚。
知名,或雅或清。
道方概,謀遠忠貞
中軍鑒局,譽光雅俗
夷曠有餘,經綸不足
舍長任短,功虧名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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