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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三 列传第三十三 (自动笺注)
邵續
邵續字嗣祖魏郡安陽人也。
父乘,散騎侍郎
樸素有志烈,博覽經史,善談理義妙解天文
初為成都王穎參軍將討長沙王乂諫曰:「兄弟如左右手,今明公當天下之敵,而欲去一手乎?
竊惑之。
不納。
後為苟晞參軍,除沁水
天下漸亂,去縣還家糾合亡命,得數百人
王浚假續綏集將軍樂陵太守屯厭次,以子乂督護
綏懷流散,多歸附之。
石勒既破,遣還招孤危無援,權附於亦以督護
既而段匹磾在薊,遺書歸元帝,從之。
其下諫曰:「今棄匹磾任子危矣
垂泣曰:「我出身為國豈得顧子而為叛臣哉!
」遂絕於乃害
攻,先求救匹磾匹磾遣弟文鴦
文鴦未至,已率八千騎圍
素畏鮮卑,又聞文鴦至,乃棄攻具東走
文鴦安陵不及,虜署官並驅三千餘家,又遣騎入抄北邊,掠常山,亦二千家而還
匹磾既殺劉琨,夷晉多怨叛,遂率其徒依
南和領等率廣川渤海千餘家背
而帝以平原樂安太守右將軍冀州刺史,進平北將軍假節封祝阿子
遣兄子武邑內史存與文鴦匹磾就食平原,為石季龍所破。
先與曹嶷互相侵掠,嶷因存等敗,乃破屯田,又抄其戶口首尾相救疲於奔命
太興初遣存及文鴦屯濟南黃巾固,因以逼嶷,嶷懼,求和
俄而匹磾率眾攻段末杯石勒孤危,遣季龍乘虛
季龍騎至城下,掠其居人率眾出救,季龍伏騎斷其後,遂為季龍所得,使降其城。
呼其兄子竺等曰:「吾志雪國難,以報所受,不幸至此
汝等努力自勉,便奉匹磾為主勿有二心。」
時帝既聞沒,下詔曰:「邵續忠烈在公,義誠慷慨綏集荒餘,憂國亡身
功勳未遂不幸陷沒,朕用悼恨於懷。
所統任重宜時有代。
部曲文武,已共推其息緝為營主
續之忠誠,著於公私,今立其子,足以安眾,一以本位即授緝,使總率所統,效節國難,雪其家仇。」
季龍遣使於勒,勒使使徐光讓之曰:「國家應符撥亂八表宅心,遺晉怖威,遠竄揚越
蟻封海阿跋扈王命,以夷狄不足為君邪?
無上之甚也!
國有常刑,于分甘乎?
對曰:「晉末饑亂,奔控無所,保合鄉宗,庶全老幼
大王龍飛之始,委命納質精誠無感不蒙慈恕
言歸遺晉,仍寵授,誓盡忠節,實無二心
且受彼厚榮,而復二三其趣者,恐亦不容明朝矣。
周文生於東夷大禹出於西羌帝王之興,蓋惟天命所屬,德之所招,當何常邪!
伏惟大王聖武自天,道隆虞夏,凡在含生,孰不延首神化,恥隔皇風而況囚乎!
使囚去真即偽,不得早叩天門者,大王負囚,囚不負大王也。
釁鼓之刑,囚之恆分,但恨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勒曰:「其言慨至,孤愧之多矣。
夫忠於其君者,乃吾所求也。
」命張寶延之於館,厚撫之,尋以為從事中郎
自後克敵擒俊,皆送之,不得輒害,冀獲如續之流
初,季龍之攻也,朝廷王敦之逼,不遑救恤
既為勒所執,身灌園鬻菜,以供衣食
勒屢遣察之,歎曰;「此真高人矣。
如是安足貴乎!
」嘉其清苦,數賜穀帛
臨朝嗟歎,以勵群官。
被獲之後,存及竺、緝等與匹磾嬰城距寇,而帝又假揚武將軍武邑太守
勒屢遣季龍攻之,戰守疲苦不能自立
久之匹磾及其弟文鴦與竺、緝等悉見獲,惟存得潰圍南奔在道為賊所殺。
竟亦遇害
李矩
李矩,字世回平陽人也。
童齔時,與群兒聚戲,便為其率,計畫指授有成人之量。
及長,為吏,送故縣長安征西將軍梁王肜以為牙門
伐氐齊萬年有殊功,封東明亭侯
還為本郡督護
太守宋胄欲以所親吳畿代之,矩謝病去。
畿恐矩復還陰使人刺矩,會有人救之,故得免。
劉元海平陽百姓奔走,矩素為鄉人所愛,乃推為塢主東屯滎陽,後移新鄭
勇毅權略,志在立功東海王越以為汝陰太守
永嘉初,使矩與汝南太守袁孚率眾洛陽千金堨,以利運漕
洛陽不守太尉荀籓奔陽城衛將軍華薈奔成皋
時大饑,賊帥侯都等每略人而食之,籓、薈部曲多為所啖。
矩討都等滅之,乃營護籓、薈,各為立屋宇,輸穀以給之。
及籓承制,建行臺,假矩滎陽太守
招懷離散遠近多附之。
石勒親率大眾襲矩,矩遣老弱入山,令所在牛馬,因設伏待之
爭取牛馬
伏發,齊呼,聲動山谷,遂大破之,斬獲甚眾,乃退。
籓表元帝,加矩冠軍將軍軺車幢蓋進封陽武縣侯,領河東平陽太守
饑饉相仍,又多疫癘,矩垂心撫恤百姓賴焉。
長安群盜東下所在虜掠,矩遣部將擊破之,盡得賊所略婦女千餘人
諸將以非矩所部
欲遂留之。
矩曰:「俱是國家臣妾,焉有此彼此
」乃一時遣之。
劉琨所假河內太守郭默劉元海所逼,乞歸於矩,矩將使其甥郭誦迎致之,而不敢進
劉琨參軍張肇,率鮮卑範勝等五百餘騎往長安,屬被圍,道路不通,將還依邵續行至矩營,矩謂肇曰:「是劉公所授,公家之事,知無不為
屠各舊畏鮮卑,遂邀肇為聲援,肇許之。
望見鮮卑,不戰而走。
潛遣輕舟濟河,使勇士夜襲懷城,掩賊留營,又大破之。
遂率其屬歸於矩。
劉聰從弟步騎三萬討矩,屯于韓王故壘相去七里遣使招矩。
時暢卒至,矩未暇為備,遣使牛酒詐降於暢,潛匿精勇,見其老弱
不以為虞,大饗渠帥,人皆醉飽
矩謀夜襲之,兵士賊眾,皆有懼色
郭誦禱鄭子產曰:「君昔相鄭,惡鳥不鳴。
胡臭羯,何得過庭
」使巫揚言:「東裏有教,當遣神兵相助
將士聞之,皆踴躍爭進
乃使及督選楊璋等選勇敢千人夜掩暢營,獲鎧馬甚多斬首千級,暢僅以身免
先是郭默聞矩被攻,遣弟率眾援之。
既而聞破暢,復馳來赴矩。
矩乃與馬五百匹,分軍為三道夜追賊,復大獲而旋。
先是,聰使其將趙固鎮洛陽長史周振與固不協密陳固罪。
矩之破暢也,帳中得聰書,敕暢平矩訖,過洛陽,收固斬之,便以振代固。
矩送以示固,固即斬振父子,遂率騎一千來降,矩還令守洛。
後數月,聰遣其太子粲率劉雅生等步騎十萬屯孟津北岸分遣雅生攻趙固於洛。
奔陽城山,遣弟告急,矩遣郭誦洛口以救之。
使將張皮簡精卒千人夜渡河。
候者告有兵至,粲恃其眾,不以為虞。
既而奄至十道俱攻,粲眾驚擾一時奔潰殺傷太半,因據其營,獲其器械軍資不可勝數
及旦,粲見皮等人少,更與雅生悉餘眾攻之,苦戰二十餘日不能下。
進救之,使壯士三千泛舟迎皮。
臨河列陣作長鉤以鉤船,連戰數日不得渡。
夜遣部將格增潛濟入皮壘,與皮選精騎千餘,而殺所獲牛馬焚燒器械,夜穴圍而出,奔武牢
聰追之,不及而退。
聰因憤恚發病而死。
帝嘉其功,除矩都督河南三郡軍事安西將軍滎陽太守封修武縣侯
劉粲嗣位昏虐日甚,其將靳准起兵,並其宗族,發聰塚,斬其屍,遣使,稱「劉元海屠各小丑,因大晉事故之際,作亂幽并矯稱天命,至令二帝幽沒虜庭
率眾扶侍梓宮,因請上聞」。
矩馳表於帝,帝遣太常韓胤等奉迎梓宮,未至而已為石勒劉曜所沒。
矩以眾少不足立功,每慷慨憤歎
及帝踐阼以為都督司州諸軍事司州刺史改封平陽縣侯將軍如故
弘農太守尹安、振威將軍宋始等四軍並屯洛陽各相疑阻,莫有固志
矩、默各遣千騎至洛以鎮之。
安等乃同謀石勒石生率騎五千至洛陽,矩、默軍皆退還
俄而四將復背遣使乞迎,默又遣步卒五百人
石生四將相謀不能自安,乃虜宋始一軍渡河而南。
百姓相率於是洛中遂空。
矩乃表郭誦揚武將軍陽翟,阻水築壘,且耕且守,為滅賊之計。
趙固死,石生遣騎襲多計略,賊至,輒設伏破之,虜掠無所得
生怒,又自率四千餘騎暴掠諸縣,因攻壘,接戰須臾退軍堮阪。
勁勇五百追及生於磐脂故亭,又大破之。
矩以誦功多,表加赤幢曲蓋封吉陽亭侯
郭默欲侵祖約,矩禁之不可,遂為所破。
石勒遣其養子匆襲後患未已,將降于劉曜,遣參軍鄭雄詣矩謀之,矩距而不許
後勒遣其將石良率精兵五千襲矩,矩逆擊不利
郭誦弟元復為賊所執,賊遣元以書說矩曰:「去年東平曹嶷,西賓猗盧,矩如牛角何不歸命
」矩以示曰:「昔王陵母在賊,猶不改意,弟當何論
復遺麈尾馬鞭,以示殷勤不答。
石生洛陽大掠河南,矩、大饑因復說矩降
矩既為石良所破遂,從默計遣使
從弟岳軍于河陰欲與謀攻石生
遣將圍岳,嶽閉門不敢出。
後為石匆所敗,自密南奔建康
矩聞之大怒,遣其將郭誦齎書,又敕曰:「汝識脣亡之談不?
迎接郭默,皆由於卿,臨難逃走,其必留之。
追及襄城自知負矩,棄妻子而遁。
擁其餘眾而歸,矩待其妻子如初
劉嶽以外不至,降于石季龍
矩所統將士有陰欲歸者,矩知之而不能討,乃率眾南走將歸朝廷,眾皆道亡,惟郭誦參軍郭方,功曹張景主簿苟遠,將軍騫韜、江霸、梁志、司馬尚、季弘、李瑰、段秀等百餘人棄家送矩。
至於魯陽縣,矩墜馬卒,葬襄陽之峴山
段匹磾
公元306年
段匹磾東部鮮卑人也。
種類勁健,世為大人
父務勿塵,遣軍東海王越征討有功王浚表為親晉王封遼西公,嫁女與務勿塵,以結鄰援。
懷帝即位,以務勿塵為大單于匹磾左賢王率眾助國征討,假撫軍大將軍
務勿塵死,弟涉復辰以務勿塵子疾陸眷襲號。
劉曜洛陽王浚督護王昌等率疾陸眷及弟文鴦從弟末杯石勒襄國
敗還壘,末杯追入壘門,為所獲。
末杯遣使求和于疾陸眷,疾陸眷將許之,文鴦諫曰:「受命,寧以末杯一人故縱成擒之冠?
既失意,且有後憂,必不可許
」疾陸眷不聽,以鎧馬二百五十匹、金銀一簏末杯
歸之,又厚以金寶采絹報疾陸眷。
疾陸眷令文鴦石季龍同盟,約為兄弟,遂引騎還。
昌等不能獨守,亦還。
建武初匹磾劉琨大都督結盟,並檄涉復辰、疾陸眷、末杯三面俱集襄國匹磾進屯固安,以候眾軍
懼,遣間使厚賂末杯
末杯既思報其舊恩,且因匹磾在外,欲襲奪其國,乃間匹磾於涉復辰、疾陸眷曰:「以父兄從子弟邪?
一旦有功匹磾獨收之矣。
」涉復辰等以為然,引軍而還
匹磾亦止。
會疾陸眷病死匹磾自薊奔喪至於右北平
末杯宣言匹磾將篡,出軍擊敗之。
末杯遂害涉復辰及其子弟黨與二百餘人自立單于
王浚敗,匹磾幽州刺史劉琨并州依之,復與匹磾結盟,俱討石勒
匹磾復為末杯所敗,士眾離散,懼圖己,遂害之,於是晉人離散矣。
匹磾不能自固,北依邵續末杯又攻敗之。
匹磾被瘡,謂曰:「吾夷狄慕義以至破家,君若不忘舊要,與吾進討,君之惠也。
曰:「賴公威德效節
公有難,豈敢不俱!
並力末杯斬獲略盡
又令文鴦北討末杯弟于薊城,及還,去城八十里,聞已沒,眾懼而散,復為石季龍所遮,文鴦以其親兵數百人力戰破之,始得入城。
季龍復抄城下文鴦城臨見,欲出擊之,匹磾不許
文鴦曰:「我以勇聞,故百姓杖我。
見人被略而不救,非丈夫也。
令眾失望,誰復為我致死乎!
」遂將壯士數十出戰,殺胡甚多
馬乏,伏不能起。
季龍呼曰:「大兄與我俱是戎狄,久望共同
不違願,今日相見何故復戰?
請釋杖。
文鴦罵曰:「汝為寇虐,久應合死,吾兄不用吾計,故令汝得至此,吾寧死,不為汝擒。
」遂下馬苦戰,槊折,執刀力戰不已
季龍四面馬羅披自鄣,前捉文鴦
文鴦戰自辰至,力極而後被執。
城內大懼。
匹磾單騎歸朝樂安內史洎兵,不許,洎復欲執臺使王英送于季龍匹磾正色責之曰:「卿不能遵兄之志,逼吾不得歸朝,亦以甚矣,復欲執天子使者,我雖胡素,所未聞也。
」因謂英曰:「匹磾受重恩,不忘忠孝
今日事逼,欲歸罪朝廷,而見逼迫忠款不遂
若得假息未死之日,心不忘本
」遂渡黃河南
匹磾朝服持節賓從出見季龍曰:「我受國恩,志在滅汝。
不幸吾國自亂以至於此。
不能死,又不能為汝敬也。
季龍素與匹磾結為兄弟季龍起而拜之。
匹磾襄國,又不為禮,常著朝服,持晉節。
經年國中謀推匹磾為主,事露,被害
文鴦亦遇鴆而死,惟末波存焉。
及死,弟牙立。
牙死,其後從祖就陸眷之孫遼立。
自務勿塵已後,值晉喪亂自稱位號據有遼西之地,而臣御晉人
其地西盡幽州東界遼水。
然所統胡晉可三萬餘家,控弦可四五萬騎,而與石季龍遞相侵掠連兵不息,竟為季龍所破,徙其遺黎數萬家于司雍之地。
其子聚兵,與季龍為患久之
石氏之亡,末波之子鳩集胡羯得萬餘人,保枉人山,自稱趙王,附于慕容俊
俄為冉閔所敗,徙於繹幕,僭即尊號
慕容恪擊之,勤懼而降
魏浚
魏浚東郡東阿人也,寓居關中
初為雍州小吏河間王顒敗亂之際,以為武威將軍
後為度支校尉,有幹用
永嘉末,與流人百家東保河陰硤石
京邑荒儉劫掠得穀,獻之懷帝以為揚威將軍平陽太守度支如故
以亂不之官
洛陽陷,屯於洛北石梁塢,撫養遺眾,漸修軍器
附賊者,皆先解喻,說大晉運數靈長,行已建立,歸之者甚眾。
其有恃遠不從命者,遣將討之,服從而已不加侵暴
於是遠近感悅繈負至者漸眾。
劉琨承制,假浚河南尹
太尉荀籓建行臺密縣詣籓諮謀軍事,籓甚悅,要李矩同會
將夜赴之,官屬可信不宜夜往
曰:「忠臣同心,將何疑乎!
」及會,客主盡歎,因與相結而去。
劉曜得眾率眾軍圍之。
劉演郭默遣軍來救,分兵逆于河北,乃伏兵深隱處,以邀軍,大破之,盡虜等騎。
夜遁走,為所得,遂死之。
追贈平西將軍
族子該領其眾。
族子
一名亥,本僑居京兆陰磐。
河間王顒之伐趙王倫,以該為將兵都尉
劉曜洛陽,隨浚赴難,先領兵金墉城,故得無他。
引去餘眾依之。
杜預子尹為弘農太守,屯宜陽一泉塢,數為諸賊所抄掠
尹要該共距之,該遣其將馬瞻將三百人赴尹。
瞻知其無備,夜襲尹殺之,迎該據塢
塢人震懼,並服從之。
乃與李炬、郭默相結以距賊。
荀籓即以該為武威將軍,統城西涼人,使討劉曜
元帝承制,加冠軍將軍河東太守
督護河東河南平陽三郡
嘗攻李矩,該破之。
將迎郭默,該遣軍助之,又與河南尹任愔相連結。
後漸饑弊日至,欲率眾南徙,眾不從,該遂單騎走至南陽
帝又以為前鋒都督平北將軍雍州刺史
馬瞻率該餘眾
徵發既苦,瞻又驕虐,部曲遣使呼該,該密往赴之,其眾殺瞻而納該。
該遷於新野率眾周訪討平杜曾,詔以該為順陽太守
王敦之反也,梁州刺史甘卓不從,欲觀該去就,試以動之
該曰:「我本去賊,惟忠於國。
今王公舉向天子,非吾所宜與也。
」遂距而不應
蘇峻反,率眾救臺,軍次石頭,受陶侃節度
未平,該病篤還屯,卒於道,葬于武陵
從子雄統其眾。
郭默
郭默河內懷人
少微賤,以壯勇太守裴整,為督將。
永嘉之亂遺眾自為塢主,以漁舟東歸行旅積年遂致巨富流人依附者漸眾。
撫循將士,甚得其歡心
婦兄同郡陸嘉取官米數石餉妹,以為違制,將殺嘉,嘉懼,奔石勒
自射殺婦,以明無私
遣使劉琨河內太守
劉元海從子曜討,曜列三屯圍之,欲使餓死
默送妻子為質,並請糴焉,糴畢,設守
曜怒,沈默妻子于河而攻之。
遣弟求救劉琨狡猾,留之而緩其救。
遣人告急
出城浴馬,使強與俱歸。
乃遣芝質石勒多詐,封默書劉曜
使人伺得書,便突圍李矩
後與並力距劉、石,事見傳。
太興初,除潁川太守
與石匆戰敗蹙弱,默深憂懼,解印授其參軍殷嶠,謂之曰:「李使君遇吾甚厚,今遂棄去,無顏謝之,三日可白吾去也。
」乃奔陽翟
聞之,大怒,遣其將郭誦,至襄城,及之。
家人單馬馳去。
京都明帝征虜將軍
劉遐卒,以為北中郎將、監淮北軍事假節
部曲李龍等謀反,詔右衛將軍趙胤討平之。
朝廷將征蘇峻,懼其為亂,召拜後將軍,領屯騎校尉
初戰有功,及六軍敗績南奔
郗鑒議于曲阿大業作壘,以分賊勢,使守之。
遣韓晁等攻甚急,壘中頗乏水,懼,分人馬出外,乃潛從南門蕩出,留人堅守
死,圍解,徵為右軍將軍
樂為邊將不願宿衛,及赴召,謂平南將軍劉胤曰:「我能御胡而不見用。
右軍禁兵,若疆場有虞,被使出征方始配給,將卒無素恩信不著以此臨敵少有不敗矣。
時當為官擇才,若人自擇官,安得亂乎曰:「所論事雖然,非小人所及也。
」當發,求資於
被詔免官不即歸罪,方自申理,而驕侈更甚遠近怪之。
初,默之被征距蘇峻也,下次尋陽,見參佐張滿等輕倮露視之切齒
至是,臘日一器,肫一頭對信投之水中忿憤益甚
僑人蓋肫先略取祖煥所殺孔煒女為妻,煒家求之,張滿等使還其家,肫不與,因與、滿有隙
至是,肫謂曰:「劉江州不受免,密有異圖,與長史司馬張滿、荀楷等日計謀反逆已形,惟忌郭侯一人,云當先除郭侯而後起事
禍將至矣,宜深備之
懷恨,便率其徒候旦門開襲
將吏欲距呴之曰:「我被詔有所討,動者誅及三族
」遂入至內寢
尚與妾臥,牽下斬之。
出取僚佐張滿、荀楷等,誣以大逆
傳胤首于京師,詐作詔書,宜視內外。
女及諸妾,並金寶還船
初云下都俄而還,停故府,招桓宣王愆期
愆期懼逼,勸平南江州從之。
愆期因逃廬山桓宣固守不應
司徒王導不可制,乃大赦天下,梟首於大航,以為西中郎將豫州刺史
武昌太守鄧岳白太尉陶侃聞之,投袂起曰:「此必詐也。
即日率眾上疏罪惡
聞之,乃收首,詔庾亮
南據豫章,而已至城下土山以臨之。
諸軍大集,圍之數重。
驍勇,欲活之,遣郭誦默許降,而張醜、宋侯等恐為所殺,故致進退不時得出
攻之轉急,宋侯遂縛求降,即斬於軍門同黨死者四十人傳首京師
史評
史臣曰:邵、李、、郭等諸將,契闊喪亂之辰,驅馳戎馬之際,威懷足以容眾勇略足以制人,乃保據危城折沖千里招集義勇抗御仇讎,雖艱阻備嘗,皆乃心王室
而矩能以少擊眾,戰勝獲多,遂使玄明憤恚世龍挫衄
惜其寡弱功虧一簣
方之數子,其最優乎!
默既拔跡危亡參陪朝伍,忿因眥睚,禍及誅夷非夫狂悖,豈宜至此
段匹磾本自遐方,而系心朝廷,始則盡忠國難,終乃抗節虜廷,自蘇子卿以來一人而已
越石之見誅段氏,實以威名匹磾之取戮世龍,亦由眾望禍福之應,何其速哉!
《詩》云:「無言不酬,無德不報」,此之謂也。
贊曰:邵李諸將,實惟忠壯
蒙犯艱危驅馳亭鄣
力小任重,功虧身喪。
匹磾勁烈隕身全節
默實凶殘,自貽罪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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