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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六 列传第六 (自动笺注)
衛瓘
公元265年
衛瓘字伯玉河東安邑人也。
高祖暠,漢明帝時,以儒學代郡徵,至河東安邑卒,因賜所亡地而葬之,子孫遂家焉。
父覬,魏尚書
十歲喪父,至孝過人
貞靜有名理,以明識清允稱。
襲父爵閿鄉侯
弱冠魏尚書郎。
時魏法嚴苛,母陳氏憂之,自請得徙為通事郎,轉中書郎
時權專政優遊其間無所親疏甚為傅嘏所重,謂之甯武子
在位十年,以任職稱,累遷散騎常侍
陳留王即位,拜侍中持節慰勞河北
以定議功增邑戶。
數歲轉廷尉卿
明法理,每至聽訟小大以情。
鄧艾鐘會之伐蜀也,本官持節軍事,行鎮西軍司,給兵千人
蜀既平,承制封拜
會陰異志,因專擅,密與俱奏其狀。
詔使檻車徵之,先收
兵少,欲令艾殺,因加罪。
知欲危己,然不可得而距,乃夜至成都,檄所統諸將,稱詔,其餘一無所問。
來赴官軍爵賞如先;敢有不出,誅及三族
比至雞鳴,悉來赴,唯帳內在焉。
平旦開門使者車,徑入成都殿前
未起父子俱被執。
諸將圖欲劫,整仗趣營。
輕出迎之,偽作表草,將申明事,諸將信之而止。
俄而至,乃悉請諸將胡烈等,因執之,囚益州解舍,遂發兵反。
於是士卒思歸內外騷動人情憂懼
謀議,乃書版云「欲殺胡烈等」,舉以示不許,因相疑貳。
如廁,見胡烈給使,使宣語三軍,言反。
定議,經宿不眠,各橫刀膝上
在外諸軍已潛欲攻
不出未敢先發
使慰勞諸軍
心欲去,且堅其意,曰:「卿三軍主,宜自行
曰:「卿監司,且先行吾當後出
便下殿。
悔遣之,使呼
眩疾動,詐僕地
出閣數十信追之。
至外解,服鹽湯大吐
素羸,便似困篤
所親人及醫視之,皆言不起,會由是無所憚。
及暮,門閉作檄宣告諸軍
諸軍並已唱義,陵旦共攻
左右距戰,諸將擊敗之,唯帳下數百人隨會繞殿而走,盡殺之。
於是部分諸將,群情肅然
鄧艾本營將士復追破檻車,還向成都
自以與會共陷,懼為變,又欲專誅會之功,乃遣護軍田續至綿竹夜襲三造亭,斬艾及其子忠。
初,之入江由也,以續不進,將斬之,既而赦焉。
遣續,謂之曰:「可以江由之辱矣。」
事平,朝議
以克蜀之功,羣帥之力,二將跋扈自取滅亡,雖運智謀,而無搴旗之效,固讓不受
使持節都督關中諸軍事鎮西將軍,尋遷都督徐州諸軍事鎮東將軍,增封菑陽侯,以余爵封弟實開陽亭侯
泰始初,轉征東將軍進爵為公都督青州諸軍事青州刺史,加征東大將軍青州
所在皆有政績
征北大將軍都督幽州諸軍事幽州刺史、護烏桓校尉
至鎮,表立平州,後兼督之。
于時幽并東有務桓,西有力微,並為邊害
離間二虜,遂致嫌隙於是務桓降而力微以憂死。
朝廷嘉其功,賜一子亭侯
乞以封弟,未受命而卒,子密封為亭侯
六男無爵,悉讓二弟遠近稱之。
累求入朝既至武帝善遇之,俄使旋鎮。
咸甯初徵拜尚書令,加侍中
性嚴整,以法御下,視尚書參佐尚書郎掾屬
學問深博明習文藝,與尚書郎敦煌索靖善草書,時人號為「一台二妙」。
漢末張芝善草書,論者謂「伯英筋,伯英肉」。
太康初,遷司空侍中、令如故
為政清簡,甚得朝野聲譽
武帝四子宣尚繁昌公主
自以諸生之胄,婚對微素抗表固辭不許
又領太子少傅,加千兵百騎鼓吹之府。
日蝕太尉汝南王亮司徒魏舒遜位,帝不聽
以魏立九品,是權時之制,非經通之道,宜復古鄉舉裏選
太尉上疏曰:「昔聖王崇賢舉善而教,用使朝廷德讓,野無邪行。
誠以閭伍之政,足以相檢詢事考言必得其善,人知名不可虛求,故還修其身。
是以崇賢而俗益穆,黜惡而行彌篤。
斯則鄉舉裏選者,先王令典也。
自茲以降,此法陵遲
魏氏顛覆之運,起喪之後人士流移考詳無地,故立九品之制,粗且一時選用之本耳。
其始造也,鄉邑清議不拘爵位褒貶所加,足為勸勵,猶有鄉論餘風。
中間漸染,遂計資定品,使天下觀望,唯以居位為貴,人棄德而忽道業,爭多少錐刀之末傷損風俗,其弊不細。
九域同規大化方始,臣等以為宜皆蕩除末法,一擬古制,以土斷,定自公以下,皆以所居為正,無復懸客遠屬異土者。
如此,則同鄉鄰伍,皆為邑裏,郡縣之宰,即以居長,盡除中正九品之制,使舉善進才,各由鄉論
然則下敬其上,人安其教,俗與政俱清,化與法並濟。
人知善否之教,不在交遊,即華競自息,各求於己矣。
今除九品,則宜准古制,使朝臣共相舉任,於出才之路既博,且可以厲進賢公心,核在位明暗令典也。
武帝善之,而卒不能改。
惠帝之為太子也,朝臣咸謂純質不能親政事。
每欲陳啟廢之,而未敢發。
後會宴陵雲臺託醉,因跪帝床前曰:「臣欲有所啟。
」帝曰:「公所言何耶?
欲言而止者三,因以手撫床曰:「此座可惜
」帝意乃悟,因謬曰:「公真大醉耶?
於此不復有言
賈后由是
尚公主,數有酒色之過。
楊駿素與不平駿復欲自專權重,宣若離婚遜位於是遂與黃門等毀之,諷帝奪宣公主
慚懼告老遜立。
下詔曰:「司空年未致仕,而遜讓歷年欲及神志未衰,以果本情至真之風,實感吾心。
今聽其所執,進位太保,以公就第
親兵百人,置長史司馬從事中郎掾屬;及大車官騎麾蓋鼓吹威儀一如舊典
給廚十頃、園五十畝、錢百萬、絹五百匹;床帳簟褥主者優備,以稱吾崇賢之意焉。
有司又奏宣付廷尉,免位,詔不許
后知黃門虛構,欲還復主,而宣疾亡。
公元290年
惠帝即位,復千兵
楊駿誅,以錄尚書事,加綠綟綬劍履上殿入朝不趨,給騎司馬,與汝南王亮共輔朝政
奏遣諸王還籓,與朝臣廷議無敢應者,唯贊其事,楚王瑋由是憾焉。
賈后素怨,且忌其方直不得騁己淫虐;又聞有隙,遂謗欲為伊霍之事,啟帝作手詔,使等官。
黃門齎詔授輕險,欲聘私怨,夜使清河王遐
左右矯詔咸諫曰:「禮律刑名台輔大臣未有此比,且請距之。
自表得報就戮未晚也。
不從,遂與子恆、嶽、裔及孫等九人被害時年七十二。
二子璪、玠,時在醫家得免。
初,杜預鄧艾,言於眾曰:「伯玉不免乎!
身為名士位居總帥,既無德音,又不御下以正,是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當何以堪其責乎?
聞之,不俟駕而謝。
終如預言
初,家人炊飯墮地盡化為螺,歲餘及禍
太保主簿劉繇冒難而葬之。
初,司空,時帳下督榮晦有罪斥遣之。
及難作,隨兵討,故子孫皆及於禍。
楚王瑋伏誅也,與國臣書曰:「先公諡未顯無異凡人,每怪一國蔑然無言。
春秋》之失,其咎安在
悲憤感慨故以示意
於是繇等執黃幡,撾登聞鼓上言曰:「初,矯詔者至,公承詔當免,即便奉送章綬,雖有兵仗不施一刃,重敕出第,單車從命
矯詔之文唯免公官,右軍以下即承詐偽,違其本文,輒戮宰輔不復表上,橫收公子孫輒皆行刑賊害大臣父子九人
伏見詔書『為楚王誑誤,非本同謀者皆弛遣』。
如書之旨,謂裏舍人驅逼白杖者耳。
律,受教殺人不得免死。
況乎手害功臣賊殺忠良,雖云非謀理所不赦。
元惡雖誅,殺賊猶存
臣懼有司未詳事實或有縱漏,不加精盡,使公父仇賊不滅冤魂永恨,訴於穹蒼酷痛之臣,悲於明世
等身被創痍,殯斂始訖。
謹條前在司空時,帳下給使榮晦無情被黜,知家人數、小孫名字
晦後轉給右軍,其夜晦在門外揚聲大呼宣詔免公還第
及門開,晦前到中門復讀所齎偽詔,手取公章貂蟬,催公出第。
按次家口及其子孫,皆兵仗將送,著東亭道北圍守,一時之間,便皆斬斫
公子孫,實由於晦。
及將人劫盜府庫,皆晦所為
考晦一人,眾奸皆出。
乞驗盡情偽,加以族誅
」詔從之。
朝廷舉門無辜受禍,乃追伐蜀勳,封蘭陵郡公增邑三千戶諡曰成,贈假黃鉞
子 恆
恆字巨山,少辟司空齊王府,轉太子舍人尚書郎秘書丞太子庶子黃門郎
恆善草隸書,為《四體書勢》曰:
公元280年
昔在黃帝創制造物
沮誦倉頡者,始作書契,以代結繩,蓋睹鳥跡興思也。
因而遂滋,則謂之字,有六義焉。
一曰指事,上、下是也
二曰象形,日、月是也
三曰形聲,江、河是也
四曰會意,武、信是也。
五曰轉注,老、考是也
六曰假借,令、長是也。
指事者,在上為上,在下為下
象形者,日滿月虧,效其形也。
形聲者,以類為形,配以聲也。
會意者,止戈為武人言為信也。
轉注者,以老壽考也。
假借者,數言同字,其聲雖異,文意一也。
黃帝三代,其文不改
秦用篆書焚燒先典,而古文絕矣。
漢武時,魯恭王孔子宅,得《尚書》、《春秋》、《論語》、《孝經》。
時人以不復知有古文,謂之科斗書
漢世秘藏,希得見之。
魏初傳古文者,出於邯鄲淳
恆祖敬侯寫淳《尚書》,後以示淳,而淳不別。
至正始中,立三字石經,轉失淳法,因科斗之名,遂效其形。
太康元年汲縣盜發魏襄王塚,得策書十餘萬言
敬侯所書,猶有仿佛
古書亦有數種,其一卷論楚事者最為工妙。
恆竊悅之,故竭愚思,以贊其美,愧不足前賢之作,冀以存古人之象焉。
無別名,謂之字勢云。
公元683年
黃帝之史,沮誦倉頡,眺彼鳥跡,始作書契。
紀綱萬事垂法立制帝典用宣,質文著世。
爰暨暴秦,滔天作戾大道既泯,古文亦滅。
魏文好古世傳丘墳歷代莫發,真偽靡分。
晉開元弘道敷訓天垂其象,地耀其文。
其文乃耀,粲矣其章因聲會意類物有方:日處君而盈其度,月執臣而虧其旁,雲委而上布,星離離以舒光禾卉苯䔿垂穎山嶽峨嵯而連岡蟲跂跂其若動,鳥似飛而未揚。
觀其錯筆綴墨,心精專。
和體均,發止無間
守正循檢矩折規旋
方員靡則,因事制權。
其曲如弓,其直如弦
矯然特出若龍騰於川。
森爾下頹,若雨墜於天。
引筆奮力,若鴻雁高飛邈邈翩翩
縱肆阿那,若流蘇懸羽,靡靡綿綿
是故遠而望之,若翔風厲水,清波漪漣
就而察之,有若自然
黃唐遺跡,為六藝範先
籀篆蓋其子孫隸草乃其曾玄
睹物以致思,非言辭之可宣。」
公元前818年
周宣王時史籀始著《大篆十五篇,或與古同,或與古異,世謂之籀書者也。
平王東遷諸侯力政,家殊國異,而文字乖形。
秦始皇帝兼天下。
丞相李斯乃奏益之,罷不合秦文者,作《倉頡篇》,中車府令趙高作《爰曆篇》,太史令胡毋敬作《博學篇》,皆取史籀大篆,或頗省改所謂小篆者。
或曰下土程邈為衙獄吏得罪始皇幽繫雲陽十年,從獄中作大篆,少者增益,多者損減方者使員,員者使方,奏之始皇
始皇善之,出以為御史,使定書。
或曰所定乃隸字也。
自秦壞古文,有八體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刻符,四曰蟲書,五曰摹印,六曰署書,七曰殳書,八曰隸書
王莽時,使司空甄豐校文字部,改定古文,復有六書
一曰古文,孔氏中書也。
二曰奇字,即古文而異者也。
三曰篆書,秦篆書也。
四曰佐書,即隸書也。
五曰繆篆所以摹印也。
六曰鳥書所以幡信也。
許慎撰《說文》,篆書為正,以為體例,最可得而論也。
秦時李斯號為二篆,諸山及銅人銘皆書也。
漢建初中扶風曹喜少異於斯而亦稱善。
邯鄲淳師焉,略究其妙,韋誕師淳而不及也。
太和中武都太守,以能書,留補侍中魏氏寶器銘題皆書也。
漢末又有蔡邕,采斯喜之法,為古今雜形,然精密閑理不如淳也。
作《篆勢》曰:「鳥遺跡皇頡循。
聖作則,制斯文
體有六,篆為真
形要妙,巧入神,或龜文鍼列櫛比龍鱗;紓體放尾,長短復身;頹若黍稷垂穎,蘊若蟲蛇之焚縕;揚波振撆,鷹歭鳥震延頸脅翼,勢似陵雲
或輕筆內投,微本濃末,若絕若連;似水露綠絲,凝垂下端;從者如懸,衡者如編;杳杪邪趣,不方不員;若行若飛,跂歉胗胗。
遠而望之,象鴻鵠羣游,駱驛遷延;迫而視之,端際不可得見。
指捴不可勝原
研桑不能數其詰屈離婁不能睹其郤間,般倕揖讓而辭巧,籀誦拱手韜翰
篇籍之首目,粲斌斌可觀
摛華豔於紈素為學藝之範先
文德弘懿,慍作者莫刊
字體俯仰,舉大略論旃。」
秦既用篆,奏事繁多篆字難成,即令隸人佐書,曰隸字
漢因行之,獨符、印璽幡信題署用篆。
隸書者,篆之捷也。
上谷次仲作楷法。
靈帝好書,時多能者,而師宜官為最,大則一字徑丈,小則方寸千言,甚矜其能。
或時不持錢詣酒家飲,因書其壁,顧觀者以酬酒討錢足而滅之。
每書輒削而焚其柎。
梁鵠乃益為版而飲之酒,候其醉而竊其柎。
卒以書至選部尚書
宜官後為袁術將,今钜鹿宋子有《耿球碑》,是所立,其書甚工,云是宜官也。
梁鵠劉表魏武帝荊州,募求
之為選部也,魏武欲為洛陽,而以為北部尉,故懼而自縛詣門,署軍假司馬;在秘書以勤書自效是以今者多有手跡
魏武帝懸著帳中及以釘壁玩之以為宜官
宮殿題署多是篆。
宜為大字邯鄲淳宜為小字
謂淳得次仲法,然用筆盡其勢矣。
弟子弘教秘書,今八分弘法也。
漢末左子邑,小與淳不同,然亦有名。
魏初有鍾胡二家為行書法,俱學之于劉德升,而鍾氏小異,然亦各有巧,今大行於世云。
作《隸勢》曰:「鳥跡之變,乃惟佐隸
蠲彼繁文,崇此簡易
厥用既弘,體象有度。
煥若星陳,鬱若雲布
其大徑尋,細不容發
隨事從宜,靡有常制。
穹隆恢廓,或櫛比針列,或砥平繩直,或蜿蜒膠戾,或長邪角趣,或規旋矩折
修短相副異體同勢。
奮筆輕舉,離而不絕
纖波濃點,錯落其間,若鍾虡設張庭燎盡煙,嶄巖𡽱嵯,高下屬連
崇臺重宇,增雲冠山
遠而望之,若飛龍在天;近而察之,心亂目眩
奇姿譎詭不可勝原
研桑所不能計,宰賜所不能言。
草篆足算,而斯文之未宣。
豈體大之難睹,將秘奧不傳
俯仰詳觀,舉大較論旃。」
漢興而有草書不知作者姓名
至章帝時,齊相杜度號善作篇
後有崔瑗崔寔,亦皆稱工杜氏殺字甚安,而書體微瘦。
崔氏甚得筆勢,而結字小疏
弘農張伯英者,因而轉精甚巧。
凡家衣帛,必書而後練之。
臨池學書池水盡黑。
下筆必為楷則,號匆匆不暇草書寸紙見遺至今世尤寶其書,韋仲將謂之草聖
伯英文舒者,次伯英
又有姜孟穎、梁孔達,田彥和及韋仲將之徒,皆伯英弟子有名于世,然殊不及文舒也。
羅叔景、趙元嗣者,與伯英並時見稱西州,而矜巧自與,眾頗惑之。
故英自稱上比崔杜不足下方羅趙有餘。
河間張超亦有名,然雖與崔氏同州不如伯英之得其法也。
崔瑗作《草書勢》曰:「書契之興,始自頡皇
寫彼鳥跡以定文章爰暨末葉典籍彌繁。
時之多僻,政之多權。
官事荒蕪,剿其墨翰
惟作佐隸舊字是刪。
草書之法,蓋又簡略
應時諭指,用於卒迫
兼功並用愛日省力
純儉之變,豈必古式
觀其法象俯仰有儀。
方不中矩,員不副規;抑左揚右,望之若崎。
竦企鳥歭,志大飛移。
狡獸暴駭,將奔未馳。
或𪑜𪐴點𪑮,狀似連珠,絕而不離畜怒怫鬱放逸生奇。
或淩邃惴慄,若據槁臨危;旁點邪附,似蜩螗挶枝。
絕筆收勢,餘綖糾結,若杜伯揵毒緣巇,螣蛇赴穴,頭沒尾垂。
是故遠而望之,漼焉若沮岑崩崖;就而察之,一畫不可移。
機微要妙臨時從宜
略舉大較仿佛若斯。」
及瓘為楚王瑋所構,恆聞變,以何劭,嫂之父也,從牆孔中詣之,以問消息
知而不告。
恆還經廚下收人正食,因而遇害
後贈長水校尉諡蘭陵貞世子
二子:璪、玠。
恆子 璪
公元223年
璪字仲寶,襲瓘爵。
東海王越蘭陵益其國,改封江夏郡公,邑八千五百戶。
懷帝即位,為散騎侍郎
永嘉五年,沒于劉聰
元帝以瓘玄孫崇嗣。
璪弟 玠
玠字叔寶,年五歲風神秀異
祖父瓘曰:「此兒有異于眾,顧吾年老不見成長耳!
總角羊車入市,見者皆以為玉人,觀之者傾都。
驃騎將軍王濟,玠之舅也,俊爽風姿,每見玠,輒歎曰:「珠玉在側,覺我形穢
」又嘗語人曰:「與玠同遊,冏若明珠之在側,朗然照人
」及長,好言玄理
其後多病體羸,母恆禁其語。
遇有勝日親友時請一言無不咨嗟以為入微
琅邪王澄高名,少所推服,每聞玠言,輒歎息絕倒
時人為之語曰:「衛玠談道平子絕倒
王玄王濟並有盛名,皆出下,世云「王家三子不如衛家一兒
妻父樂廣有海內重名,議者以為婦公冰清女婿玉潤。」
闢命屢至,皆不就
久之,為太傅西閣祭酒,拜太子洗馬
璪為散騎侍郎內侍懷帝
天下大亂,欲移家南行
母曰:「我不能仲寶去也。
啟諭深至,為門戶大計,母涕泣從之。
臨別謂兄曰:「在三之義,人之所重。
可謂致身之日,兄其勉之
」乃扶輿母轉至江夏。
妻先亡。
征南將軍山簡見之,甚相欽重
曰:「昔戴叔鸞嫁女,唯賢是與,不問貴賤,況衛氏權貴門戶令望之人乎!
於是女妻焉。
遂進豫章是時大將軍王敦豫章長史謝鯤雅重相見欣然言論彌日
曰:「昔王輔嗣吐金聲於中朝,此子復玉振于江表微言之緒,絕而復續。
不意永嘉之末,復聞正始之音何平叔若在,當復絕倒
嘗以人有不及可以情恕非意相干可以理遣,故終身不見喜慍之容。
公元312年
王敦豪爽不群,而好居物上,恐非國之忠臣,求向建鄴
京師人士聞其姿容觀者如堵
勞疾遂甚,永嘉六年卒,時年二十七,時人看殺
葬於南昌
謝鯤哭之慟,人問曰:「子有何恤而致斯哀?
」答曰:「棟樑折矣,不覺哀耳。
咸和中,改塋于江寧
丞相王導教曰:「衛洗馬明當改葬
此君風流名士海內所瞻,可修薄祭,以舊好
」後劉惔謝尚共論中朝人士或問:「杜乂可方衛洗馬不?
曰:「安得相比其間可容數人。
又云:「杜乂膚清,叔寶神清
」其為有識者所重若此
于時中興名士,唯王承為當第一云。
族弟展字道舒,歷尚書郎南陽太守
永嘉中,為江州刺史累遷王大理
詔有考子證父,或鞭父母問子所在以為恐傷正教,並奏除之。
中興建,為廷尉上疏宜復肉刑,語在《刑法志》。
卒,贈光祿大夫
張華
張華字茂先范陽方城人也。
父平,漁陽郡
孤貧自牧羊,同郡盧欽見而器之。
鄉人劉放亦奇其才,以女妻焉。
學業優博辭藻溫麗朗贍多通圖緯方伎之書莫不詳覽
自修謹,造次必以禮度
勇於赴義,篤于周急
器識弘曠時人罕能測之。
未知名,著《鷦鷯賦》以自寄。
其詞曰:
造化多端,播群形萬類
鷦鷯微禽,亦攝生受氣,育翩翾陋體,無玄黃以自貴;毛無施於器用,肉不登俎味
鷹鸇過猶戢翼,尚何懼于{罒童}罻!
翳薈蒙籠,是焉遊集
飛不飄揚,翔不翕集
居易容,其求易給;巢林不過一枝,每食不過數粒
無所滯。
無所盤;匪陋荊棘,匪榮茝
動翼而逸,投足而安。
委命順理,與物無患
伊茲禽之無知,而處身之似智。
不懷寶以賈害,不飾表以招累。
靜守性而不矜動因循而簡易
自然以為資,無誘慕世偽
雕鶡介其觜距鵠鷺軼於雲際鶤雞竄於幽險孔翠生乎遐裔,彼晨鳧歸雁,又矯翼增逝,咸美羽豐肌,故無罪而皆斃;徒銜蘆以避繳,終為戮於此世。
蒼鷹鷙而受絏,鸚鵡慧而入屈猛志以服養,塊幽縶九重變音聲以順旨,思摧翮而為庸。
鍾岱林野,慕隴坻高松
蒙幸于於日,未若疇昔從容
海鳥爰居避風而至;條支巨爵,逾嶺自致提挈萬里飄颻逼畏
夫惟體大妨物,而形瑰足偉也。
陰陽陶烝,萬品一區
巨細舛錯,種繁類殊。
鷦冥巢於蚊睫大鵬彌乎天隅,將以上不足而下比有餘。
普天壤而遐觀,吾又安知大小所如
陳留阮籍見之,歎曰:「王佐之才也!
由是聲名始著。
郡守鮮于嗣薦華為太常博士
盧欽言之于文帝,轉河南尹丞,未拜,除佐著作郎。
頃之,遷長史,兼中書郎
朝議表奏,多見施用,遂即真
受禪,拜黃門侍郎封關內侯
強記默識四海之內,若指諸掌。
武帝嘗問漢宮室制度建章千門萬戶,華應對如流聽者忘倦畫地成圖左右屬目
帝甚異之,時人比之子產
數歲,拜中書令後加散騎常侍
母憂哀毀過禮中詔勉勵逼令攝事
初,帝潛與羊祜謀伐吳,而群臣多以為不可,唯華贊成其計。
其後疾篤,帝遣華詣,問以伐吳之計,語在《傳》。
及將大舉,以華為度支尚書,乃量計運漕決定廟算
眾軍既進,而未有克獲賈充等奏誅華以謝天下。
帝曰:「此是吾意,華但與吾同耳。
時大臣皆以為未可輕進,華獨堅執,以為必克。
及吳滅,詔曰:「尚書關內侯張華,前與故太傅羊祜創大計,遂典掌軍事部分諸方算定權略運籌決勝,有謀謨之勳。
進封為廣武縣侯增邑萬戶封子一人為亭侯,千五百戶,賜絹萬匹。」
名重一世,眾所推服,晉史及儀禮憲章屬於,多所損益
當時詔誥皆所草定,聲譽益盛,有台輔之望焉。
荀勖自以大族,恃帝恩深,憎疾之,每伺間隙,欲出外鎮
會帝問:「誰可託寄後事者?
」對曰:「明德至親莫如齊王攸
」既非上意所在,微為忤旨,間言遂行
乃出持節都督幽州諸軍事領護烏桓校尉安北將軍
撫納新舊,戎夏懷之。
東夷馬韓、新彌諸國依山帶海,去州四千餘里,歷世未附者二十餘國,並遣使朝獻
於是遠夷賓服四境無虞頻歲豐稔士馬強盛
朝議欲徵入相,又欲進號儀同
初,徵士馮恢於帝,紞即恢之弟也,深有寵於帝。
紞嘗侍帝,從容魏晉事,因曰;「臣竊謂鍾會之釁,頗由太祖
」帝變色曰:「卿何言邪!
」紞免冠謝曰;「臣愚瞽言罪應萬死
然臣微意,猶有可申。
」帝曰:「何以言之」紞曰:「臣以為御者必識六轡盈縮之勢,善政者必審官控帶之宜,故仲由兼人被抑,冉求退弱被進,漢高八王以寵過夷滅光武諸將由抑損克終
非上有仁暴之殊,下有愚智之異,蓋抑揚與奪使之然耳。
鍾會才見有限,而太祖誇獎太過,嘉其謀猷,盛其名器,居以重勢,委以大兵,故使會自謂算無遺策,功在不賞,輈張跋扈,遂構凶逆耳。
向令太祖錄其小能,節以大禮,抑之以權勢,納之以軌則,則亂心無由而生,亂事無由而成矣。
」帝曰:「然。
」紞稽首曰:「陛下既已微臣之言,宜思堅冰之漸,無使如會之徒復致覆喪。
」帝曰:「當今豈有者乎?
」紞曰:「東方朔有言談何容易』,《易》曰:『臣不密失身』。
」帝乃屏左右曰:「卿極言之。
」紞曰:「陛下謀謨之臣,著大功天下海內莫不聞知,據方鎮總戎之任者,皆在陛下聖慮矣。
」帝默然
頃之,徵太常
以太廟屋棟折免官
遂終帝之世,以列侯朝見
公元前195年
惠帝即位,以太子少傅,與王戎裴楷和嶠俱以德望楊駿所忌,皆不與朝政
駿誅後,將廢皇太后群臣於朝堂,議者皆承望風旨以為春秋》絕文姜,今太后自絕宗廟,亦宜廢黜
」惟以為夫婦之道,父不能得之於子,子不能得之于父,皇太后非得罪于先帝者也。
今黨其所親,為不母於聖世,宜依漢廢趙太后孝成故事,貶太后之號,還稱武皇后,居異宮,以全貴終之恩」。
不從,遂廢太后庶人
楚王瑋密詔太宰汝南王亮太保衛瓘等,內外兵擾,朝廷大恐,計無所出
白帝以「矯詔擅害二公將士倉卒,謂是國家意,故從之耳。
今可遣騶虞幡使外軍解嚴,理必風靡
上從之,兵果敗。
誅,首謀有功,拜右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侍中中書監金章紫綬
固辭開府
賈謐與后共謀,以庶族儒雅籌略,進無逼上之嫌,退為眾望所依,欲倚以朝綱,訪以政事
疑而未決,以問裴頠素重,深贊其事。
盡忠匡輔彌縫補闕,雖當暗主虐後之朝,而海內晏然華之功也。
后族之盛,作《女史箴》以為諷。
賈后雖凶妒,而知敬重
久之,論前後忠勳進封壯武郡公
十餘讓,中詔敦譬,乃受。
數年,代下邳王晃司空,領著作
賈后謀廢太子左衛劉卞甚為太子信遇,每會宴必預焉。
屢見賈謐驕傲太子恨之,形於言色不能平。
賈后謀問曰:「不聞。
曰:「寒悴,自須昌小吏受公成拔,以至今日
感知己,是以盡言而公更有疑于邪!
曰:「假令有此,君欲如何
曰:「東宮俊乂如林四率精兵萬人
公居阿衡之任,若得公命皇太子朝入錄尚書事,廢賈后金墉城,兩黃門力耳。
曰:「今天當陽太子人子也,吾又不受阿衡之命,忽相與行此,是無其君父,而以不孝示天下也。
能有成,猶不免罪,況權戚滿朝威柄不一,而可以安乎!
」及帝會群臣於式乾殿,出太子手書,遍示群臣,莫敢有言者。
諫曰;「此國之大禍
漢武以來,每廢黜正嫡,恆至喪亂
國家天下日淺,願陛下詳之。
尚書左僕射裴頠以為宜先檢校傳書者,又請比校太子手書不然,恐有詐妄
賈后內出太子啟事十餘紙,眾人比視,亦無敢言非者,議至日西不決后知等意堅,因表乞免庶人,帝乃可其奏。
初,趙王倫鎮西將軍撓亂關中氐羌反叛,乃以梁王肜代之。
或說曰:「趙王貪昧信用孫秀所在為亂,而變詐奸人之雄
今可遣梁王,刈趙之半,以謝關右不亦可乎!
從之,許諾
友人辛冉從西來,言於曰:「氐羌自反,非秀之為。
」故得免死。
倫既還,諂事賈后,因求錄尚書事,後又求尚書令
裴頠固執不可由是致怨,倫、如仇。
武庫火因此變作列兵固守然後救之,故累代之寶及漢高斬蛇劍、王莽頭、孔子屐等盡焚焉。
時華見劍穿屋而飛,莫知所向
初,所封壯武有桑化為識者以為不詳
第舍及監省數有妖怪。
少子韙以中台星坼,勸遜位
不從,曰;「天道玄遠,惟修德以應之耳。
不如靜以待之,以俟天命
」及倫、將廢賈后使司馬雅夜告曰:「今社稷將危,趙王欲與公共朝廷,為霸者之事。
等必成篡奪,乃距之。
怒曰:「刃將加頸,而吐言如此
不顧而出。
晝臥,忽夢見屋壞,覺而惡之。
是夜難作詐稱詔召,遂與裴頠被收
將死,謂張林曰:「卿欲害忠臣耶?
稱詔詰曰:「卿為宰相,任天下事太子之廢,不能死節,何也」曰:「式乾之議,臣諫具存非不諫也。
曰:「諫若不從,何不去位
不能答。
須臾使者至曰:「詔斬公。
曰:「臣先帝老臣中心如丹
臣不愛死,懼王室之難,禍不可測也。
」遂害之于前殿馬道南,夷三族朝野莫不悲痛之。
時年六十九。
好人物誘進不倦至於窮賤候門之士有一介之善者,便咨嗟稱詠,為之延譽
愛書籍,身死之日,家無餘財,惟有文史溢於機篋。
徙居,載書三十乘
秘書監摯虞撰定官書,皆資華之本以取正焉。
天下奇秘,世所稀有者,悉在所。
由是博物洽聞,世無與比。
惠帝中,人有得鳥毛三丈,以示
見,慘然曰:「此謂海鳧毛也,出則天下亂矣。
陸機嘗餉鮓,于時賓客滿座華發器,便曰:「此龍肉也。
」眾未之信,曰:「試以苦酒濯之,必有異。
既而五色光起。
還問鮓主,果云:「園中積下得一白魚質狀殊常,以作鮓,過美,故以相獻。
武庫封閉甚密其中忽有雉雊
曰:「此必蛇化為雉也。
」開視,雉側果有蛇蛻焉。
吳郡臨平岸崩,出一石鼓,槌之無聲。
帝以問曰:「可取蜀中桐材,刻為魚形,扣之則鳴矣。
於是如其言,果聲聞數里。
初,吳之未滅也,斗牛之間常有紫氣道術者皆以吳方強盛未可圖也,惟以為不然
及吳平之後,紫氣愈明。
豫章雷煥妙達緯象,乃要宿,屏人曰:「可共尋天文,知將來吉凶
」因登樓仰觀曰:「僕察之久矣,惟斗牛之間頗有異氣
曰:「是何祥也?
曰:「寶劍之精,上徹天耳
曰:「君言得之
少時有相者言,吾年出六十,位登三事,當得寶劍佩之。
斯言豈效與!
因問曰:「在何郡?
曰:「在豫章豐城
曰:「欲屈君為宰,密共尋之,可乎?
許之。
大喜,即補豐城
到縣,掘獄屋基入地四丈餘,得一石函光氣非常中有雙劍,並刻題,一曰龍泉一曰太阿
其夕,斗牛間氣不復見焉。
南昌西山北巖下土以拭劍,光芒豔發
大盆盛水,置劍其上,視之精芒炫目
遣使一劍並土留一自佩。
或謂曰:「得兩送一,張公豈可欺乎?
曰:「本朝將亂,張公當受其禍。
此劍當繫徐君墓樹耳
靈異之物,終當化去不永為人服也。
得劍,寶愛之,常置坐側。
南昌不如華陰赤土,報書曰:「詳觀劍文,乃干將也,莫邪何復不至
雖然天生神物,終當合耳。
」因以陰土一斤
更以拭劍,倍益精明。
誅,失劍所在
卒,子華為州從事,持劍行經延平津,劍忽於腰間躍出墮水,使人沒水取之,不見劍,但見兩龍各長數丈,蟠縈有文章,沒者懼而反。
須臾光彩照水波浪驚沸,於是失劍。
歎曰:「先君化去之言,張公終合之論,此其驗乎!
華之博物多此類,不可詳載焉。
後倫、秀伏誅齊王冏輔政摯虞致箋於曰:「間于張華沒後中書省得華先帝答詔本草
先帝可以輔政持重以後事者,答:「明德至親莫如先王,宜留以為社稷之鎮。
」其忠良之謀,款誠之言,信於幽冥,沒而後彰,與苟且隨時不可同世而論也。
議者有責以湣懷太子之事不抗節廷爭
當此之時,諫者必得違命之死
先聖之教,死而無益者,不以責人。
晏嬰,齊之正卿不死崔杼之難;季劄,吳之宗臣不爭逆順之理。
理盡而無所施者,固聖教所不責也。
於是奏曰:「臣聞興微繼絕聖王之高政;貶惡嘉善,《春秋》之美義
是以武王比干之墓,表商容之閭,誠幽明故有相通也。
孫秀逆亂,滅佐命之國,誅骨鯁之臣,以斫喪王室;肆其虐戾功臣之後,多見泯滅
張華裴頠各以見憚取誅于時解系解結同以羔羊並被其害,歐陽建無罪而死,百姓憐之。
陛下更日月之光,布維新之命,然此等諸族未蒙恩理。
昔欒郤降在皁隸,而《春秋》傳其違;幽王功臣之後,棄賢者子孫,而詩人以為刺。
臣備忝在職,思納愚誠
若合聖意,可令群官通議
」議者各有所執,而多稱其冤。
壯武國臣竺道又詣長沙王,求復爵位依違久之
公元303年
太安二年,詔曰:「夫愛惡相攻,佞邪醜正自古而有。
司空壯武公竭其忠貞,思翼朝政謀謨之勳,每事賴之。
前以弼濟之功,宜同封建,而固讓至於八九,深陳大制不可得爾,終有顛敗危辱之慮,辭義懇誠,足勸遠近
華之至心,誓於神明
以伐吳之勳,受爵先帝
後封既非國體,又不宜小功逾前大賞華之見害,俱以奸逆圖亂,濫被枉賊
其復侍中中書監司空、公、廣武侯及所沒財物印綬符策遣使弔祭之。」
初,陸機兄弟志氣高爽,自以吳之名家,初入,不推中國人士,見華一面如舊,欽德範,如師資之禮焉。
誅後,作誄,又為《詠德賦》以悼之。
華著博物志十篇,及文章並行於世。
二子:禕、韙。
子禕、韙
禕字彥仲,好學謙敬有父風,歷位散騎常侍
儒博曉天文,散騎侍郎
同時遇害
子輿字公安,襲華爵。
避難過江,辟丞相掾太子舍人
劉卞
劉卞,字叔龍東平須昌人也。
本兵家子質直少言。
少為縣小吏功曹夜醉如廁,使卞執燭不從功曹銜之,以他事亭子
有祖秀才者,于亭中刺史箋,久不成,卞教之數言,卓犖大致
秀才縣令曰:「卞,公府掾之精者,卿云何以亭子
」令即召為門下史百事疏簡不能周密
令問卞:「能學不?
」答曰:「願之。
即使就學
無幾,卞兄為太子長兵即死,兵例須代,功曹請以卞代兄役。
令曰:「祖秀才有言
」遂不聽
後從令至,得入太學,試《經》為台四品吏
訪問令寫黃紙一鹿車,卞曰:「劉卞非為人寫黃紙者也。
訪問知怒,言於中正,退為尚書令吏
或謂卞曰:「君才簡略,堪大不堪小,不如作守舍人
」卞從其言。
後為吏部令史,遷齊王攸司空主簿,轉太常丞司徒左西曹掾尚書郎,所曆皆稱職
累遷散騎侍郎,除并州刺史,入為左衛率,知賈后廢太子之謀,甚憂之。
以計幹張華不見用,益以不平。
賈后親黨微服聽察外間,頗聞卞言,乃遷卞為輕車將軍雍州刺史,卞知言泄,恐為賈后所誅,乃飲藥卒。
初,卞之并州,昔同時須昌小吏十餘人祖餞之,其一人輕卞,卞遣扶出之,人以此少之。
史評
史臣曰:夫忠為令德,學乃國華,譬眾星有禮義,人倫之有冠冕也。
衛瓘武帝之床,張華趙倫之命,進諫伯玉居多臨危茂先為美。
遵乎險轍,理有可言昏亂方凝,則事睽其趣;松筠無改,則死勝於生,固以赴蹈為期,而不辭傾覆者也。
俱陷淫網,同嗟承劍,邦家殄瘁不亦傷哉!
贊曰:賢人委質,道映陵寒。
屍祿觀敗,吾生未安。
衛以賈滅,張由趙殘。
忠於亂世自古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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