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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集解卷二
            宋吕本中
   隱公
公元前719年
四年春王二月人伐杞取牟婁
 公羊傳外取不書何以書疾始取邑也(劉氏權衡公羊以謂外取不書疾始取邑故書非也公羊以百二十國書言之故云爾不知伐國取邑有赴不赴也赴者書之不赴不書之其書之則春秋所有也其不書之則春秋未有也)
 榖梁傳傳曰言伐言取所惡也(范寗注既伐其國又取其土明伐不以罪而貪其利兩書取伐以彰其惡)
 伊川先生諸侯土地有所受之伐其罪而奪取其土惡又甚王法所當誅也
 杜氏杞國本都陳留雍丘縣牟婁杞邑城諸縣東北有婁鄉
 陸氏纂例啖子曰凡先書伐國下言取邑者明取其國之邑也趙子曰凡力得之曰取(或是或是附庸得之者故曰取)不當取也(言取見其不當取)不是其專奪雖復取本邑亦無異詞(其有本是我邑及我之附庸為彼所奪之後取得當異其文謂其不能申明直辭請於王而正疆理但專自以兵爭不得正道悉同辭言之)
 武夷胡氏傳取者収奪之名或曰諸侯土地上受天王傳之先所以宗廟典籍聖王不作諸侯放恣強者多兼數圻弱者日以侵削當是時有取其故地者夫豈不可僖公嘗取濟西田成公嘗取汶陽田矣亦書曰取何也苟不請天王以正疆理擅兵爭奪雖取本邑與奪人之有者無以春秋之義不以亂易亂故亦書曰取正其本之意也
申衛州(榖作祝後同)吁弑其君完
 左氏衛莊公娶于齊曰莊姜美而無子戴媯生桓公莊姜以為子公州吁人之子也有寵而好兵公弗禁莊姜惡之石碏諫弗聼其子厚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乃老四年春衛州吁桓公而立
 伊川先生自古篡弑公族蓋自謂先君子可以為君國人以為然而奉之春秋於此明大義以示萬世春秋之初弑君者多不稱公子公孫蓋身為大惡自絶先君矣豈復得為先君子孫也古者公族刑死則無服弑君大義既明於初矣其後弑立者則皆以屬稱或見其以親而寵之太過任之太重以至於亂或見其天屬之親而反為寇讎立義不同春秋大率所書事同辭同後人因謂之例然有事同而辭異者蓋各有義非可以例拘
 劉氏傳州吁者何衛公子何以不稱公子公子雖貴非三命不氏公子之重視大夫
 武夷胡氏傳此衛公子州吁也而削其屬籍特以國氏者罪莊公不待之以公子之道使預聞政事主兵權而當國也以公子之道待州吁敎以義方弗納於邪不以賤妨貴少陵長則桓公之位定矣亂何由州吁有寵好兵而公弗禁石碏盡言極諫而公從是不待公子之道使預聞政事主兵權而當國春秋㫖在端本清源衛詩緑衣諸篇考之所謂前有䜛而不見後有賊而不知莊公是也不稱公子而以國氏著後世為人君父者之戒爾故傳有之曰為人君父不通春秋之義者必䝉首惡之名
公及宋公遇于清
 左氏傳公與宋公為㑹將尋宿之盟未及期衛人來告亂公及宋公遇于清
 公羊傳遇者何不期也一君一君要之
 伊川先生諸侯相見不行朝會之禮如路道相遇故書曰遇非周禮冬見曰遇之遇也
 杜氏注遇者草次之期二國各簡其禮若道路相逢遇也清衛邑濟北東阿縣清亭
 陸氏纂例啖子曰古制遇禮恐忽有解逅相遇簡略而行故與㑹不同時雖非相遇而從省易遇禮相見故書曰遇趙簡子簡禮而㑹曰遇
 常山劉氏曰王室衰微典法廢壊諸侯各逞其欲盟㑹紛然舍此又簡易其事若道路相逢遇無國君之禮春秋所以致譏也
 㐮陵許氏曰隠莊之間凡六書遇以其去古未逺也自閔而後有㑹無遇忠益不足而文有餘矣
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
 左氏宋殤公之即位公子出奔鄭鄭人欲納之及衛州吁立將修先君之怨於鄭而求寵於諸侯使告於宋曰君若伐鄭以除君害君為主敝邑以賦與陳蔡從則衛國之願也宋人許之於是陳蔡方睦於衛故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圍其東門五日而還
 伊川先生解宋以公子馮在鄭故與諸侯伐之也摟諸侯以伐鄭固為罪矣而衛弑其君天下所當誅也乃與修好而同伐人其惡甚矣
 杜氏注謂二年鄭人伐衛之怨
 武夷胡氏傳春秋法誅首惡興是役者首謀在衛而以宋主兵何也前書州吁弑君其罪已極至阻兵修怨勿論可也鄰境諸侯聞衛之有大變也可但已田常簡公孔子沐浴而朝告於哀公請討之公曰告夫三子者子曰以吾從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之三子不可子曰以吾從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然則鄰有弑逆聲罪赴討雖先發而後聞可矣宋殤不恤衛有弑君之難欲定州吁而從其邪説肆人欲滅天理非人所為故以宋公為首諸國為從誅亂討賊必先治其黨與之法也此義行為惡者孤矣故曰春秋成而亂臣賊子
 㐮陵許氏曰擊皷詩序以為使公孫文仲將而平陳與宋是以衛人
翬帥師㑹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
 左氏諸侯復伐公使乞師公辭之羽父請以師㑹之公弗許固請而行故書曰翬帥師疾之也諸侯之師敗鄭徒兵取其禾而還
 公羊傳翬者何公子翬何以不稱公子曷為貶與弑君也(榖梁傳同)
 伊川先生解宋虐用其民衛當誅之賊而與之同伐人其罪大矣二國搆怨而他國與之同伐其罪均也再序四國重言其罪左氏以為再伐妄也翬不稱公子弑逆之人積其強惡非一朝一夕之故辨之冝早故去公子隠公不能是以及禍
 杜氏注陳今陳國陳縣蔡今汝南上蔡縣
 泰山孫氏曰翬不氏未命
 武夷胡氏傳貴戚之卿其植根膠固難御於異姓之卿況翬已使主兵而方命隠公不能辨之於早罷其兵權猶使之帥師也是以及鍾巫之禍春秋於此去其公子以謹履霜之戒春秋立義至精詞極簡嚴不贅若曰翬帥師㑹伐鄭豈不白乎再序四國何其辭費不憚煩也言之重詞之複其中必有大美惡焉四國合黨復㑹師同伐無罪之邦欲定弑君之賊惡之極也言之不足而再言之聖人情見
九月衛人殺州吁于濮
 左氏州吁未能和其民厚問定君於石子石子曰王覲為可曰何以得覲陳桓公方有寵於王若朝陳使請必可得也厚從州吁如陳石碏使告於陳圖之陳人執之衛人使右宰醜涖殺州吁于濮
 公羊傳其稱人何討賊之辭也(明國中人人得討之所以忠孝之路)伊川先生解稱衛人衆辭也舉國殺之
 杜氏注濮陳地水
 陸氏纂例几作亂自立為君而國人之者皆稱人以殺言衆所共棄不君之也且明無所累也
 武夷胡氏傳伐鄭稱人責詞也殺州吁人衆詞也知然者伐鄭之役公孫文仲主將變文稱人則是國人州吁號令文仲南行者也故曰責辭其殺州吁石碏之而使右宰醜涖也變文稱人則是人皆有欲討賊之心亦夫人所得討也故曰衆辭公羊子曰稱人者何討賊之辭也其義是矣于濮者閔衛國之人著諸侯之罪也衛人失賊而曰著諸侯之罪何也夫州吁二月弑君不能即討者縁四國連兵欲定其位久然後能殺之于濮耳非諸侯之罪而何夫以討賊衆人而以失賊鄰國與賊者寡矣故曰春秋成而亂臣賊子
冬十有二月人立
 左氏傳衛人逆公子晉于邢冬十二月宣公即位
 榖梁傳衛人者衆詞也立者不冝立者也晉之名惡也其稱人以立之何也得也得則是賢也賢則其曰不冝立何也春秋之義諸侯與正而不與賢也(范寗立君非以尚賢所以明有統也建儲非以私親所以定名分也名分定則無亂長之階而自賢之禍塞矣)
 伊川先生解衛人逆公子晉於邢而立之書曰衛人立晉衛人立之也諸侯之立必受命天子當時不受命於天子受命先君衛人以晉公子也可以立故立之春秋所不與也雖先君子不由天子先君之命不可立也故去公子
 泰山孫氏曰諸侯受國乎天子國人可得立也
 高郵孫氏曰晉以國人衆立宜其有得立之理聖人特於疑似之間而發明不當得立之義春秋疑似之間衆人以為功一以為善者聖人必立大辨以正之所以明示皇極之道而較著一王之法也
公元前718年
五年公矢(公榖並作觀)魚于棠
 左氏傳公將如棠觀魚臧僖伯諫曰凡物不足以大事其材不足以備器用則君不舉焉君將納民於軌物者也公曰吾將略地焉遂往陳魚而觀之書曰公矢魚于棠非禮也且言逺地也(正義釋例舊説棠魯地據傳公辭欲略地則非魯竟也釋例土地名棠在部内云本宋地蓋魯宋界上也)
 公羊傳棠者何濟上之邑也
 榖梁傳傳曰常事曰視非常觀禮不親小事卑不尸大功魚卑者之事也公觀之非正也
 伊川先生諸侯王事民事不逺出逺出觀魚非道
 杜氏髙平方與縣北有武唐亭魯侯觀魚臺
 泰山孫氏曰觀魚諸侯之事也天子諸侯無非事者動必有為也故孟子天子諸侯巡狩巡狩者巡其所守也諸侯朝於天子述職述職者述其所也是省耕而補不足秋省斂而助不給隠公怠棄國政觀魚于棠可謂非事者矣棠魯地
夏四月衛桓公
 左氏傳衛亂是以緩(杜氏注有州吁之亂十四月乃葬)
 伊川先生解衛亂是以緩稱桓公國人私諡往㑹故書送終大事也必就正不没婦人之手曾子易簀而没豈苟然乎死而加之不正之諡知忠孝者肯為乎
 泰山孫氏曰賊討則書葬
 武夷胡氏傳衛本侯爵何以公見臣子不請於王而私自諡爾春秋邦君薨正以王法而書卒至於葬則從其私諡而稱公或革或因前以貶不臣順之諸侯後以罪不忠孝之臣子詞顯而義微皆所以人欲天理大居正
衛師入郕(公作盛)
 左氏傳衛之亂也郕人侵衛故衛師入郕
 公羊傳曷為或言率師不言率師尊師衆稱某率師將尊師少稱將將師衆稱師將卑師少稱人君不言率師書其重者也
 伊川先生衛晉乗亂得立不思安國保民之道以尊王為先居䘮為重乃興戎修怨入人之國書其失道
 杜氏注東平剛父縣西南有郕鄉
 武夷胡氏傳稱師者紀其用衆而立義不同有矜其盛而稱師者如齊師宋師曹師城邢之類是也有著其暴而稱師者楚滅陳蔡公棄疾主兵而曰楚師之類是也有惡其無名不義而稱師者次于郎以俟陳蔡及齊圍郕之類是也衛宣州吁暴亂之後不施徳政固本恤民而毒衆臨戎入人之國失君道矣書衛師入郕著其暴也
九月考仲子之初獻六羽
 左氏傳考子之宫將萬焉公問羽數於衆仲對曰天子用八(八八六十四人)諸侯用六(六六三十六人)大夫四(四四十六人)士二(二二四人)公從之於是初獻六羽用六佾(劉氏權衡中云二佾所謂士者特牲少牢士禮無用樂舞儀安得二佾而施之乎周禮舞師之職凡小祭祀則不興舞小祭祀者王服玄冕之祭也王服玄冕不興舞矣士服玄冕反舞之乎且玄冕又非士所當服者)
 公羊傳初獻六羽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僣諸公六羽之為僣奈何天八佾諸公諸侯諸公者何諸侯者何天子三公公王之後稱公其餘大國稱侯小國伯子男始僣諸公昉於此前此前此曷為始乎此僣諸公猶可言也僣天子不可言也(東萊吕氏孟子王制皆以公侯大國伯為次國子男為小國計其土地大小是也禮數高下皆稱公榖又以為天子八佾諸公諸侯四亦異於王制孟子古書記當時禮文公侯多為一等未嘗有以侯為一等伯子男同為一等然則公榖之出去孔子之世逺甚)
 伊川先生諸侯再娶仲子不得夫人春秋之初尚以為疑故别宫以祀之考始成而祀也書以見非禮成王賜魯用天禮樂周公後世羣廟皆用仲子别宫不敢同羣廟而用六羽也書初獻見前用八之僣也仲尼以魯之郊禘周公之道衰用天子之禮樂周公成王之過也
 杜氏注成仲子宫安其主而祭之惠公仲子手文娶之欲以夫人諸侯無二嫡蓋隠公成父之志為别立宫也
 髙郵孫氏曰凡舞有干羽不言干但言羽者婦人武事但陳羽舞
 常山劉氏曰魯僣天子禮樂孔子毎因事而書之以正天下之典也
 武夷胡氏傳禮無二孟子惠公之廟仲子祭享所為别立宫以祀之非禮也故因其來賵而正名之曰仲子之賵因其考宫而正名之曰仲子之而夫人衆妾之分定隠公攝讓之實辨矣桓公篡弑之罪昭矣存則以氏繫姓以姓繫號没則以諡繫號姓繫諡者夫人也存不稱號沒不稱諡單舉姓者妾也凡宫廟非志災失禮則不
邾(公作邾婁)人鄭人伐宋
 左氏宋人取邾田邾人告於鄭曰請君釋憾於宋敝邑為道人以王師㑹之伐宋入其郛以報東門之役
 伊川先生宋人取邾田邾人告於鄭曰請君釋憾於宋敝邑為道邾人鄭人伐宋先人為主也
 杜氏注邾主兵故序鄭上
 陸氏纂例趙子曰凡書侵伐不書勝敗殺掠而還武夷胡氏傳凡班序上下以國之大小從禮之常也而盟㑹征伐主者先因事之變也然則衛州吁告於宋以伐事與此同而聖人以宋為主者何此春秋撥亂大法也凡誅亂討賊子必深絶其黨
 伊川先生解書螟書螽皆為災也國之大事故書
 杜氏蟲食苗心
 武夷胡氏傳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春秋書螟記災也聖人以是為國大事故書近世王安石稱為人牧不必論奏災傷之事亦獨何哉甚矣其不講於聖人之經以欺當年而誤天下來世
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
 杜氏大夫書卒不書葬者臣子之非公家之所及
 陸氏纂例趙子曰魯卿王命者即書卒尊吾命卿所以尊王命也
宋人長葛
 左氏宋人長葛以報入郛之役也(杜注潁川長社縣北有長葛城)
 伊川先生伐國而圍邑肆其暴也
 陸氏纂例趙子曰伐國而圍邑皆書之不可偏遺也(言其事輕重等故不偏舉之也)
 蘓氏曰伐其國又圍其邑也
公元前717年
六年鄭人來渝(公榖並作輸)平
 左氏更成也(杜氏注公之為公子戰於狐壌為鄭所執逃歸東萊吕氏渝變以前之平未成也故變前之平而更成焉)
 公羊傳輸平墮成也何言乎墮成敗其成也
 伊川先生解魯與鄭舊修好既而迫於宋衛遂與之同伐鄭故鄭來絶交渝平變其平也匹夫不肯失信人為國君負約可羞之甚也
 杜氏注和而不盟曰平
 陸氏微㫖淳聞於師曰二百四十二年背盟渝約者多矣何獨書此乎善其量力守信而後絶非見利忘義者也
 劉氏傳輸平者何輸平猶致成也曷為成為伐鄭故致成也然則何致祊田
 泰山孫氏曰鄭人來輸誠於我平四年翬㑹諸侯伐鄭之怨也
 髙郵孫氏曰輸者納也鄭人請和來納其平
公元前659年
 武夷胡氏傳輸者納也平者成也鄭人曷為納成於魯以利相結解怨釋仇離宋魯之黨也公之未立與鄭人戰於狐壌止焉元年及宋盟於宿四年遇於清其㑹師伐鄭即宋魯為黨與有舊怨明矣五年鄭人伐宋入其郛宋來告命魯欲救之使者失詞公怒而止其宋人長葛鄭伯知其適有用可乗之隙也是以來納成然則善之乎曰平者解怨釋仇所善輸平者以利相結則貶矣曷為知其相結之以利也後此鄭伯使宛來歸祊而魯入其地㑹鄭人伐宋得郜及防而魯又取其二邑是知輸平者以利相結乃貶之也諸侯修睦蕃王所主者義耳苟為以利使為人臣者懐利以事其君為人子者懐利以事其父為人弟者懐利以事其兄諸侯必曰何以利吾國大夫必曰何以吾家士庻人必曰何以利吾身上下交征利不至於篡弑奪攘則不厭矣故特稱輸平以明有國者必正其義不謀其利杜亡國敗家之本也
公元前717年
夏五月辛酉公㑹齊侯盟于艾
 左氏始平於齊也(杜氏春秋與齊不平)
 杜氏泰山牟縣東南艾山
秋七月
 公羊傳秋七月無事何以春秋雖無事首時過則書首時過何以春秋編年四時具然後為年
 伊川先生無事書首月天時王月備而後成歳
宋人長葛
 左氏宋人長葛
 公羊傳何以久也
 伊川先生宋人長葛歳且周矣其虐民無道甚而天子弗治方伯征鄭視其民之危困不能保有赴訴卒喪其邑皆罪也宋之强取不可勝誅矣
 杜氏注上有伐長葛長葛鄭邑可知不言鄭也
公元前716年
七年春王三月叔姬歸于
 伊川先生解娣歸不書憫其無終
 何氏注叔姬伯姬之媵也至是乃歸者待年父母國
 髙郵孫氏曰法不當書而書者春秋變例以見其賢叔姬伯姬之娣紀侯大去國紀季以酅入齊復存紀宗社叔姬歸于酅以承紀之宗祀之國侵削殆盡其所存者宗祀而巳紀侯又以大去叔姬不以國之盛衰繫其懐不以夫之存亡易其慮而唯宗社是依聖人安得不賢之乎
 常山劉氏曰古者諸侯一娶九女所以定名分而懲亂原若不格之同時使得繼行則源源而來將無紀極故書見譏
滕侯
 左氏不書名同盟也凡諸侯同盟於是稱名故薨則赴以名告終稱嗣也以繼好息民謂之禮經(劉氏權衡云常同盟者未必皆名未常同盟者未必不名左氏云赴以名則書之不然則否若實從例則不當從赴若寳從赴則無用設例今進不必從赴退不必從例徒用是紛紛也)
 公羊傳何以不名微國
 伊川先生解卒不名史闕文
 杜氏滕國沛國公丘縣東南
 陸氏纂例趙子曰凡諸侯同盟名於載書朝㑹名於要約聘告名於簡牘故於卒赴可知而紀也非此則否示詳慎左氏云凡諸侯同盟故薨則赴以名此於理不安豈有臣子正當創巨痛深之日乃忍稱君之名禮篇所録亦云寡君不禄而已春秋諸侯卒不同盟者凡五十二人九人不書名餘並書名
 劉氏傳赴以名禮也不赴以名非禮天王崩赴以爵諸侯薨赴以名㑹盟朝聘之事存焉以慎終繼世是故諸侯不生名
夏城中丘
 左氏傳書不時
 公羊傳何以書以重書也
 伊川先生解為民立君所以養之養民之道在愛其力民力足則生養遂生遂則敎化行而風俗故為政以民力為重也春秋用民力必書其所興作不時害義固為罪也雖時且義必書見勞民重事也後之人君知此義則知慎重於用民力矣然有用民力之大而不書者為敎之意深矣僖公泮宫閟宫非不用民力也然而不書二者復古興廢大事為國先務如是用民乃所當用也人君知此義則知為政先後輕重矣凡書城完舊也書築者創始也城中丘使民不以非人君之用心
 杜氏中丘琅邪臨沂縣東北
 泰山孫氏曰城邑宫室髙下大小皆有王制不可妄作故城一邑新一廏作一門築一囿時與不時皆詳而録之得其時者其惡小非其時者其惡大此聖人愛民力重興作懲僣忒之深㫖
齊侯使其弟年來
 左氏傳齊侯使夷仲年來聘結艾之盟也
 伊川先生解凡不稱公子而稱弟者或責其失兄弟之義或罪其以弟之愛而寵任之過左氏公羊傳皆曰年齊僖公母弟先儒母弟之説蓋縁禮文有立嫡子同母弟之説其曰同母弟蓋謂嫡爾非以同母加親也若以同母加親不知人理近於禽道也天下不明斯義也久矣僖公愛年其子尚禮秩如嫡卒致篡弑之禍書弟見其以弟之愛而寵任之過也桓三年
 陸氏纂例趙子曰禮以通好曰聘將國大夫之事此譏弟也
 常山劉氏曰周禮大行人諸侯邦交歳相問也殷相聘也世相也先王制所以盡人之情諸侯之於鄰國壌地相接無禮相與何足講信修睦王室不綱典制大壊無禮義之交而唯強弱之視故小國朝之聘之大國則聘而不朝來朝於魯非邾鄫紀薛則郜杞曹滕皆小國魯侯所如者唯齊晉楚之三大國而聘於魯者則齊晉宋衛陳鄭秦楚之邦魯臣之所如者則亦惟大國而或及於小國者矣
 武夷胡氏傳兄弟先公之子不稱公子貶也書盟書帥師而稱兄弟者罪其有寵愛私書出奔書歸而稱兄弟者責其薄友恭之義仁人之於兄弟絶偏係之私篤友恭之義人倫正而天理存其春秋以訓天下來世之意也
伐邾(公作邾婁)
 左氏宋及鄭平七月庚申盟于宿公伐邾為宋討也(杜氏注公距宋而更與鄭平欲以鄭為援今鄭復與宋盟故懼而伐邾欲以求宋)
 伊川先生擅興甲兵為人伐人非義之甚也
公元前659年
 武夷胡氏傳奉詞致討曰伐宋人先取邾田故邾人入其郛魯與儀父元年盟於昧矣邾人何罪可聲特託為詞説以伐之爾
冬天王使凡伯來聘
 伊川先生周禮時聘以結諸侯之好諸侯不修臣職而聘之非王體
 杜氏注凡伯周卿士國伯爵也汲郡共縣東南凡城
戎伐凡伯于楚丘以歸
公元前716年
 左氏傳初戎朝于周發幣公卿凡伯弗賔王使凡伯來聘戎伐之於楚丘以歸
 榖梁傳凡伯者何也天子之大夫也國而曰伐此一人而曰伐何也大天子之命也
 伊川先生楚丘衛地伐見其以衆天子之使道由於衛而戎得以衆伐之衛不能衛其罪可知言以歸則非執凡伯有失節之罪
 杜氏楚丘衛地在濟隂城武縣西南
 泰山孫氏曰于楚丘者責衛不能救難録以歸者惡凡伯不死
公元前715年
八年宋公衛侯遇于垂
 左氏傳齊侯將平宋有㑹宋公以幣請於衛請先相見衛侯許之故遇於犬丘(犬丘垂也地有兩名)
 榖梁不期而㑹曰遇
 伊川先生解齊侯將平宋衛於鄭有會宋公以幣請於衛請先相見故遇于垂宋忌鄭之深故與鄭卒不成無諸相見之禮故書曰遇
 杜氏注垂衛地濟陰陰縣東北有垂亭
 劉氏傳何以書接乎我也我未有之者其曰接乎我何諸侯之遇於我者雖無事焉必以禮交之道也餼牽云乎芻米云乎垂者何吾近邑也
三月鄭伯使宛來歸祊(公榖並作邴)
 左氏傳鄭伯請釋泰山之祀而祀周公泰山之祊易許田三月鄭伯使宛來歸不祀泰山也(成王王城周公許田以為魯國朝宿之邑後世因而周公别廟鄭桓公周宣王母弟封鄭有助泰山湯沐之邑在祊鄭以天子不能廵狩欲以祊易許田各從本國所近之宜恐魯以周公别廟疑故云已泰山之祀而欲為魯祀周公孫辭以有求也)
 穀梁傳名宛所以伯惡與地也(去其族惡擅易天下之邑)
 伊川先生解魯有朝宿之邑在王畿之内曰許鄭有朝宿之邑近於魯曰祊時王不修天子巡狩魯亦不朝欲以祊易許田各取其近者故使宛來歸祊始以祊歸魯未言易朝宿之邑先祖受之於先王豈可相易也鄭來歸而魯受之其罪均也
 杜氏注宛鄭大夫不書氏未賜族祊在琅邪費縣東南(劉氏權衡云苟取不氏者以未賜族説之耳人誰知之翬溺則以為貶柔俠則以為賜族僑如遂則以為尊夫人宋督宋萬之比則以為從赴人豈能知之乎)
 陸氏微㫖曰淳聞於師曰參議之也鄭不當歸魯不當受宛當諫
 武夷胡氏傳鄭伯欲以泰山之祊易許田前此輸平者以言請之矣未入地也至是來歸祊者其地既輸矣未易許也
庚寅我入祊
 公羊傳言入何難也
 榖梁傳入者内弗受也邴者鄭伯所受命天子而祭泰山之邑也
 伊川先生解入者内弗受也義不可強入之也
 范氏注諸侯大功盛徳王室京師有朝宿之邑泰山湯沐之邑所以供祭祀也魯周公之後鄭宣王母若此賜邑其餘則否許慎曰若諸侯京師之地皆有朝宿之邑周有千八百諸侯京師之地不足以不合事理
 劉氏傳未有言我入者其曰我入祊何祊非我有也何言乎祊非我王者諸侯之地有常不得諸人不得諸人
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
 武夷胡氏傳天王崩告於諸則不諸侯薨以名赴而自别於太上禮也古者死而不諡不以名為諱周人以諡易名於是乎有諱故君薨赴於他國則曰寡君不禄敢告執事春秋之時遵用此禮凡赴者皆不以名矣經書其終雖五霸強國齊桓晉文之盛莫不以名者是仲尼筆之也赴不以名而書其名者與魯通也已通而不名舊史失之爾未通而名者有所證矣故傳此義者記於禮篇曰諸侯不生名夫生則不名死而名之别於太上君臣尊卑之等蓋禮之中也諸侯薨赴不以名而仲尼革之必以名書周制春秋魯史聖人修之也而孟子謂之作以此類也
辛亥宿男卒
 吕氏曰宿男不名史失聖人不得而益之也
秋七月庚午公齊侯衛侯盟于瓦屋
 左氏傳齊人卒平宋衛于鄭㑹于温盟于瓦屋以釋東門之役禮也
 榖梁春秋之參盟於是始故謹而日之也
 伊川先生解宋為主盟與鄭絶也
 杜氏瓦屋周地
 武夷胡氏傳春秋謹參盟善胥命蕭魚之㑹以信待人而不疑
 㐮陵許氏曰春秋之初宋公先序爵其後乃以國之小大為次唯主㑹者為之矣
八月葬蔡宣公
 公羊傳何以名而葬不名從正而葬從主人
 杜氏三月而葬速
九月辛卯公及人盟于浮來(公榖並作包來)
 左氏傳以成紀好也
 伊川先生鄰國之交講信修睦可也安用盟為公已而與臣盟義非安也
 杜氏人微者不嫌公侯直稱公浮來紀東莞縣北有邳鄉邳鄉西有公來山號曰邳來
 陸氏微㫖曰淳聞於師曰凡公獨與外大夫盟例不書公及齊髙傒晉處父盟是也所以罪齊晉也此特書公者小國也非大夫所敢盟公是公自欲與之盟爾所以譏公之失禮且明非大夫之罪也
 伊川先生解螟為災也民以食為本故有災必書
冬十有二月無駭(榖作侅)卒
 左氏傳無駭卒羽父請諡與族公問族於衆仲衆仲對曰天子建徳因生以賜姓胙之土而命之氏諸侯以字為諡以為族官世功則有官族邑亦如之公命以字為展氏
 伊川先生解未賜族書名而已
公元前712年
 陸氏纂例啖子曰魯卿王命皆書卒隱公攝位不命大夫未命之卿亦書卒明非怠慢也俠無駭是也公則不命之卿無書卒者責不尊王室(桓十一年柔㑹宋公三年㑹齊師而並不書是也)
公元前715年
 武夷胡氏傳無駭書名賜族諸侯之子大夫則稱公子其孫也而為大夫則稱公孫公孫之子異姓之臣未賜族而身為大夫稱名無駭俠之類是也賜族而使之世為大夫則稱族如仲孫叔孫季孫之類是也古者置卿必求賢不以世官狄之初猶為近古故無駭與俠皆書名爾其官人以世無不賜之族或以字或以諡或以官或以邑而先王禮亡至於三家專魯六卿分晉諸侯失國出奔相繼職此由也案禮天子寰内諸侯世其禄而不嗣然則諸侯所置大夫嗣其位而不易豈禮也哉春秋所書而是非之迹著矣治亂之效明矣
公元前714年
九年天王使南季來聘
 榖梁南氏姓也字也聘問也聘諸侯非正也(范寗周禮說天子時聘以結諸侯之好許慎曰禮臣病君親問之天子下聘義傳曰聘諸侯非正寗所未詳)
 伊川先生周禮大行人時聘以結諸侯之好王法行時聘問懐撫諸侯常禮春秋之時諸侯不修臣職朝覲之禮廢皆王法所當治也不能正典刑而反聘之又不見失道甚矣
 劉氏傳曷為下大夫也天子之下大夫四命
 武夷胡氏傳隠公即位九年於此史冊不書遣使如周則是未嘗聘也亦不書公如京師則未嘗朝也一不朝則貶其爵再不朝則削其地如隠公者貶爵削地可也則不遣使聘焉其斯以為不正經書公如京師一朝王所者二卿大夫京師五舉一國則天諸侯怠慢不臣可知矣書天王來聘者七錫命者三賵葬四則問於他邦及齊晉秦楚之大國可知矣王之不王如此征伐安得自諸侯出諸侯不臣如此政事安得自大夫出君臣上下之分易矣陪臣國命夷狄諸夏矣其原皆自天王威福之柄也春秋於此蓋有不得已焉爾
三月癸酉大雨震電庚辰雨雪
 左氏春王三月癸酉大雨霖以震書始也庚辰大雨雪亦如之書時失也凡雨自三日以徃為霖平地尺為大雪
 公羊傳三月癸酉大雨震電何以書記異也何異不時庚辰大雨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俶甚也
 伊川先生陰陽運動有常無忒凡失其度皆人為感之也故春秋災異必書漢儒傳其說而不達其理故所言多妄三月大雨震電不時災也大雨非常為大亦災也
 杜氏三月正月
挾卒(公榖並作俠)
 公羊傳俠者何吾大夫未命者也
 榖梁傳弗大夫者隠不爵大夫也隐之不爵大夫何也不成為君
 杜氏注挾魯大夫賜族
夏城
 左氏傳書不時
 伊川先生不時
 武夷胡氏傳城者禦暴保民之所而城有制有時大都不過三國一邑百雉之城制也魯嘗城費城其後復墮焉則越禮非制凡土龍見而戒事火見致用水昬正而栽日至畢時隠公中丘城郎而皆以則妨農務非時矣城不違制役不違時又當分財平版榦稱畚築土物逺邇基址厚薄溝洫餱糧有司量功命日不愆於素然後為之可也況失其時制妄興大作愛養斯民意者其罪之輕重見矣
 㐮陵許氏曰七年書城中丘而後伐邾九年書城而後伐宋皆譏公不務崇徳修政以戒蕭牆而念外人之有非干時動衆城保國亦已末矣
秋七月公㑹齊侯于防(公作邴)
 左氏宋公不王鄭伯為王左卿士以王命討之鄭人以王命來告伐宋公㑹齊侯于防謀伐宋也
 伊川先生解謀伐宋也
 杜氏注防地在琅邪華縣東南
 武夷胡氏傳周官行人時㑹以發四方之禁此謂非時而合諸侯禁止天下不義列國何為有此名凡書㑹皆譏也謂非王事相㑹聚耳左氏宋公不王鄭伯以王命討之使來告命㑹于防謀伐宋也于中丘為師期也亦謂之非王事可乎曰以王命討宋而聼征討之禁於王都召陵之舉不是及矣始則私相㑹為謀於防中則私相盟為師期於鄧終則乗人敗而深為利以取二邑歸諸已奉王命不庭者果如是乎經之書㑹伐而不異其文以此
公元前713年
十年春王二月公㑹齊侯鄭伯于中丘
 左氏春王正月公㑹齊侯鄭伯于中丘癸丑盟于鄧為師期
 伊川先生解為師期
翬帥師㑹齊人鄭人伐宋
 左氏五月羽父齊侯伯伐宋
 公羊傳公子翬何以不稱公子曷為貶隠之罪人也故終隠之篇貶也
 伊川先生三國先遣將致伐齊鄭稱人非卿也翬不稱公子與四年同
 劉氏意林伐宋敗宋取郜取防滕侯薛侯來朝入許隠公所以弑也徳薄多大功慮淺而數得意也備其四竟禍反在内可不哀與孔子曰人無逺慮必有近憂不在顓臾而在蕭牆
 武夷胡氏傳翬不氏先期始而㑹宋以伐鄭固請而行今而㑹鄭以伐宋先而往不待鍾巫之變知其有無君之心矣夫亂臣賊子積其強惡非一朝一夕之故及權勢已成威行中外雖欲制之其將能乎故去公子以戒兵柄下移制之於未亂也
六月壬戌公敗宋師于菅
 左氏六月戊申公㑹齊侯鄭伯于老壬戌公敗宋師于菅
 伊川先生不言戰而言敗敗者為主彼與戰而此敗之也
 杜氏注齊鄭後故公獨敗宋師書敗宋未陳也菅宋地
 劉氏傳曷為或言戰或不言戰皆陳曰戰詐戰曰敗
辛未取郜辛巳取防
 左氏壬戌公敗宋師于菅庚午鄭師入郜辛未歸于庚辰鄭師入防辛巳歸于我(劉氏權衡曰經無老之事又但書公敗宋師取郜取防曽不言鄭伯居間豈得傳言且如傳言春秋為緃漏鄭伯取邑之罪反移之於其君也為人臣子若此邪)
 公羊傳一月而再取甚之也
 伊川先生解取二邑而有之盜也
 杜氏濟隂城武縣東南有郜城髙平昌邑縣西南西防
 武夷胡氏傳内大惡其詞婉小惡直書而不隠夫諸侯分邑非其有而取之盜也曷不隠乎於取之中猶有重焉者若成公取鄟㐮公取昭公取鄫皆覆人之邦而絶其嗣亦書曰取所謂猶有重焉者此也故取郜取防直書而不隠也
宋人衛人入鄭
 左氏傳蔡人衛人郕人不㑹王命秋七月庚寅鄭師入郊猶在宋人衛人入鄭
 杜氏宋衛奇兵乗虚
 伊川先生解勞民以務外不知國故二國入之
宋人蔡人衛人伐戴(公榖並作載)鄭伯伐取
 左氏傳蔡人從之伐戴(從宋䘙伐戴也)八月壬戌鄭伯圍戴癸亥克之取三師焉(三國之軍在戴故鄭伯合圍之)宋衛既入鄭而以伐戴召蔡人蔡人怒故不和而敗
 公羊傳其言伐取之何易也其易奈何因其力也因誰之力因宋人蔡人衛人之力也
 伊川先生宋人衛人入鄭蔡人從之伐戴鄭伯圍戴克之取三師焉戴鄭所與也故三國伐之鄭戴合攻盡取三國之衆其殘民也甚矣
 杜氏注戴國今陳留外黄縣東南有戴城
 武夷胡氏傳稱伐稱取兼之或疑人兵不能取戴三國之師非矣什圍伍攻正也以寡覆衆奇也莊公蓋嘗克叔段敗王師州吁而入許能以奇勝可知也故駐師於郊多方以誤之也四國已鬭起乗其弊一舉而兼取之卞莊子之術也然則可乎孟子善戰者服上刑稱伐取者其以鄭莊公殘民甚當此刑矣
 吕氏曰此見王室之微諸侯放恣之甚伐取又甚之之詞也聖人書是為甚有力欲使後世亂臣賊子之者悚然惕懼不敢為惡如此之甚也三復其詞吾有以知其邪心暗消忿戾之氣不敢萌也而世之讀春秋者專以挍凡例同異為意惜哉其求聖人㫖逺
冬十月壬午齊人鄭人入郕(公作盛)
 左氏齊人人入郕討違王命
 伊川先生解討不㑹伐宋也宋以公子馮在鄭故二國交左氏傳云宋公不王鄭伯以王命討之於春秋不見其為王討也王臣不行王師不出矯假逞私欲爾
 武夷胡氏曰若討違王命則不書入矣入者不順詞也苟以為難詞則齊鄭大國於討郕何難哉
公元前712年
十有一年春滕侯薛侯來朝
 公羊傳諸侯來曰朝大夫來曰聘(案春秋諸侯他事來者多矣不可悉云朝)
 榖梁諸侯來朝犆言同時也(犆言謂别言也若榖伯綏來朝鄧侯吾離來朝同時來不俱至)累數皆至也(累數緫言之也若滕侯薛侯來朝同時俱至)
 伊川先生諸侯雖有相朝之禮而當時諸侯天子未嘗朝覲相率以朝魯得為禮乎
 杜氏薛魯國薛縣
 陸氏纂例趙子曰朝聘諸侯必有㛰姻之好疆埸之理故王者不絶其交焉春秋之代則多自為黨仇矣皆國之大事君子志之
 劉氏傳王者之制諸侯歳相問殷相聘世相朝其兼言之何譏何譏爾旅見也非天子旅見諸侯諸侯旅見非禮
 劉氏意林晉侯使荀庚來聘衛使孫良夫來聘固人臣也魯不敢同日而參盟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孫良夫是也一旦而朝兩君不能識其非禮也而受之則非獨驕也志荒矣死不亦宜乎
 泰山孫氏曰齊晉宋衛未嘗朝魯而滕薛邾杞來朝奔走不暇也齊晉宋衛未嘗朝魯者齊晉盛宋衛敵也滕薛邾杞來朝奔走不暇土地狹陋兵衆寡弱不能與魯抗也凡書朝者皆惡之也
 髙郵孫氏曰外之朝天子者不見於經内之朝天子者二而已又皆在於王所不在京師其如京師者一而已又因㑹伐秦而遂行由此觀之當時朝覲之禮一施強國天子名存而已聖人其實而書之以罪之也
(公榖並有五月二字)公㑹鄭伯于時來(公榖作祁黎)
 左氏公㑹伯于郲謀伐許也
 伊川先生解謀伐許也
 杜氏時來郲也滎陽縣東有釐城鄭地
秋七月壬午公及齊侯鄭伯入許
 左氏秋七月公㑹齊侯鄭伯伐許庚辰傅于潁考叔取鄭伯之蝥弧以先子都自下射之顛瑕叔盈又以蝥弧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鄭師畢登壬午遂入許許莊公奔衛齊侯以許讓公公寡人弗敢與聞乃與鄭人鄭伯使許大夫百里許叔以居許東偏使公孫獲處許西偏
 伊川先生解書及内為主也非内為主則先書㑹伐後書入也
 杜氏注許潁川許昌縣
 泰山孫氏曰案前正月公㑹齊侯鄭伯于中丘翬帥師㑹齊人鄭人伐宋六月壬戌公敗宋師于菅辛未取郜辛巳取防此年五月公㑹鄭伯于時來秋七月壬午公及齊侯鄭伯入許甚矣公二年之中與齊侯鄭伯連兵自恣以為不道其惡若此
 蘇氏曰急曰及緩曰
 武夷胡氏傳書則伐許者本鄭志也書及則入許者公所欲也隠公即位十有一年天王遣使來聘者再而未嘗朝於京師罪一平王崩不奔喪㑹葬至使武氏子來求賻罪二也禮樂征伐自天子出擅興兵甲為宋而伐邾為鄭而伐宋罪三也山川土田各有封守上受天王傳之先祖而取郜及防入祊易許罪四也今又入人之國而逐其君罪五也凡此不韙人臣大惡隠公兼有之然則不善之殃豈特始於惠成於桓而隠之積亦不可得而揜矣使隠公為國以禮而自強於善豈有鍾巫之難乎是故春秋所載以人事言則是非善惡之迹設施於前而成敗吉凶之效見於後以天道言感應之理明矣不可不察也
 吕氏隠公蕭牆之變近在目前而不知方且與鄭伯及齊侯鄭伯入人之國遂及其不明如是固冝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左氏羽父請殺桓公將以求大宰公曰為其少故也吾將授之矣使營莵裘吾將老羽父懼反諧公於桓公而請殺之十一月公祭鍾巫齊于社圃館于寪氏壬辰羽父使賊弑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討寪氏有死者不書不成䘮也
 公羊傳弑則何以不書春秋君弑賊不討不書以為臣子也公薨何以不地不忍言也(不忍言僵尸之處)
 伊川先生解人君薨於路寢卿大夫而終乃正終也薨於燕寢不正而終也薨不書地弑也賊不討則不書葬無臣子
 劉氏傳君弑臣討賊猶親弑子復讎也讎不復則不葬不葬則服不除寢苫枕戈所以為臣子也葬者臣子之終事也其義未終故不敢以急葬也
 髙郵孫氏曰弑君不地不忍言春秋法外弑言弑内弑不地所以内外凶變養忠孝也
 武夷胡氏傳致隠讓國不以正惠公之罪也致桓弑君不早隠公之失也既有䜛人交亂其間憂虞之象著矣而曰使營菟裘吾將老焉是猶豫留待辨之不早辨也其及也宜隠公見弑魯史舊文必以實書其曰公薨者仲尼親筆古者史官以直為職而不諱國惡仲尼筆削舊史斷自聖心於魯君見弑削而不書者蓋國史一官之守春秋萬世之法其用固不同不書弑示臣子君父隠避其惡之理不書地示臣子君父不沒其實之忠不書葬示臣子君父討賊復讎之義非聖人莫能修謂此類也夫賊不討讎不復不書葬則服不除寢苫枕戈無時而終事也以此討罪至嚴矣故曰春秋成而亂臣賊子
 
 
 
 
 
 
 
 
 
 
 
 春秋集解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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