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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选古文渊鉴 卷十目录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御選古文淵鑒巻十目
 
  髙帝
   入闗告諭
   為義帝發喪諸侯
   罷兵
   令諸吏善遇髙爵
   求賢
  文帝
   議振貸
   養老
   賜南粤王佗書
   日食求言
   除誹謗訞言之令詔
   賜民田租之半詔
  議犯法相坐
  勸農
  勞賜三老孝悌力田
  除肉刑
  除田租税
  令祠官致敬無祈
  䇿賢良
  議佐百姓
  定和親
  遺匈奴
 景帝
  定孝文樂舞
  讞疑獄詔
  治獄寛詔
  令天下務農蠶詔
  重廉士
  勸農
 武帝
  策賢良
  復䇿賢良
  復策賢良
  養老
  策賢良
  興廉舉孝詔
  赦天下
  置博士弟子
  賜三老孝悌力田帛詔
  賜齊王閎
  賜燕王旦
  賜廣陵王胥
  遣博士巡行天下
  遣博士巡行南詔
  封周子南君
  勅楊僕
  減内史地租詔
  察茂材異等
  賜會稽太守
  賜吾丘夀王璽書
  罷屯輪臺詔
 昭帝
  賜涿郡韓福五人
  賜燕王旦璽書
 宣帝
  地震賢良方正
  令郡國孝弟
  罷車騎屯兵
  遭喪勿繇詔
  首匿勿坐詔
  減鹽賈
  令郡國嵗上繫囚
  令二千石官屬
  益吏奉詔
  使尚書詔問黄霸
  戒不禁姦邪
 元帝
  責丞相史詔
  蠲減律令
  宫館繕治
  地震天下
  罷珠崖
  赦天下
  罷甘泉建章宫
  復責丞相史詔
  罷初陵縣
  賜東平王太后璽書
  勅東平傅相
  報貢禹
 成帝
  減刑
  順四時月令
  舉博士
  勸農
  遣使者巡行郡國
  禁列侯近臣奢僭
 哀帝
  罷樂府官詔
 欽定四庫全書御選古文淵鑒巻十
   内閣學士兼禮部侍郎教習庻吉士(臣)徐(乾學)等奉
㫖編注
公元8年
  (陶唐氏旣衰其後劉累孔甲晉范氏其後士㑹奔秦復歸于晉其處者為劉氏戰國時劉氏自秦復于魏秦滅從大梁徙豐遂豐之中陽里豐公太上皇太上皇髙祖滅秦定天下共十二帝至孺子嬰初始元年合二百一十五年)
   髙帝(諱泗上亭長立為沛公降于嬰滅項羽帝業)
公元前206年
    入闗告諭(漢元年)
 父老苦秦苛法久矣(苛細也○音何)誹謗者族耦語棄市(秦法禁聚語耦對也族謂誅及其族也棄市者謂刑人於市與衆棄之)吾與諸侯先入闗者王之吾當關中父老約法三章殺人死傷人及盜抵罪(傷人曲直盜贓多少罪名不可豫定故凡言抵罪未知抵何罪也抵至也當也)餘悉除去法吏民皆按堵如故(按按次堵墻堵也言不遷動也)凡吾所以来為父兄除害非有所侵暴毋恐且吾所以霸上諸侯至而定要束耳(秦人大爭持牛羊酒食獻饗軍士沛公又讓不受倉粟多非乏不欲費人人又益喜惟恐沛公不為秦王)
公元480年
   為義帝發喪諸侯(二年雒陽新城三老董公遮説漢王義帝死故遂為發喪)
天下共立義帝北面事之今項羽放殺義帝江南大逆無道寡人親為發喪兵皆縞素悉發闗中兵收三河士(河南河東河内也)南浮江漢以下願從諸侯王擊楚之殺義帝
   罷兵詔(五年)
諸侯子在關中者復之十二嵗其歸者半之(各已還本土者復六嵗也)民前或相聚保山不書名數(名數户籍也)今天已定令各歸其縣復故田宅吏以文法教訓辯告勿笞辱(辯告分別義理曉喻之)民以饑餓自賣為人奴婢皆免庶人軍吏卒㑹赦其亡罪而亡爵及不滿大夫者皆賜爵大夫(大夫第五爵也)故大夫以上賜爵一級七大夫以上皆令食邑(秦制列侯乃得食邑七大夫以上食邑所以寵之也七大夫公大夫也爵第七故謂之七大夫)非七大夫以下皆復其身及户勿事(不輸户賦也事謂役使也復其身及一户之内皆不徭賦也)
   令諸吏善遇髙爵詔(五年)
七大夫公乗以上髙爵也(公乗第八爵)諸侯子及從軍歸者甚多髙爵吾數詔吏先與田宅及所當求於吏者亟與爵或人君上尊禮久立吏前曾不為決(有辨訟及陳請不早決斷)甚亡謂異日民爵公大夫以上令丞與亢禮今吾於爵非輕也吏獨安取此(於何得此輕爵之法也)且法以有功行田宅(行如行酒之行猶付與也)今小吏未嘗從軍者多滿(多自滿足也)而有功顧不得公立守尉長吏教訓不善(守郡守也尉郡尉長吏縣之令長)其令諸吏善遇髙爵稱吾意且廉問不如吾詔者以重論之(廉察也)
公元前196年
   求賢詔(十一年)
蓋聞王者莫髙於周文伯者莫髙於齊桓皆待賢人而成名今天下賢智能豈特古之人乎患在人主不交故也士奚由進今吾以天之靈士大夫定有天下以為一家欲其長久世世宗廟亡絶賢人已與我共平之矣而不與吾共安利之可乎士大夫有肯從我游者吾能尊顯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御史大夫昌下相國(周昌已為趙相御史大夫趙堯耳)相國鄼侯諸侯王史中執法郡守(中執法中丞也)其有意明徳者必身勸為之駕(有賢者郡守親自勸勉令至京師駕車遣之)遣詣相國府署行義年(行狀年紀也)有而弗言覺免年老癃病勿遣(癃疲病也○音隆)
  文帝(諱恒髙帝子初封代王大臣諸吕迎立廟號太宗○凡漢帝諡皆稱孝)
公元479年
   議振貸詔(元年)
春和草木羣生之物皆有以自樂而吾百姓鰥寡孤獨窮困之人或阽於死亡(阽近邊欲墮之意○音玷)而莫之省憂(省視也)為民父母何如其議所以振貸
   養老詔(元年)
老者非帛不煖非肉不飽今嵗首不時使人存問長老又無布帛酒肉之賜將何以天下子孫孝養其親今聞吏稟當受鬻者或以陳粟(稟給也鬻淖糜也給未使為糜鬻也陳久舊也)豈稱養老之意哉具為令
公元前196年
   賜南粤王佗書(趙佗髙祖十一年立為南粤王髙后時叛僭尊號文帝元年鎮撫天下使告諸侯代來即位意以陸賈太中大夫使南粤賈至頓首稱臣)
皇帝謹問南粤王甚苦心勞意朕髙皇帝側室之子(言非正嫡所生也)棄外北藩于代道里遼逺壅蔽樸愚未嘗致書髙皇帝棄羣臣孝惠皇帝即世髙后臨事不幸有疾日進不衰以故誖暴乎治諸吕變故亂法不能獨制廼取它姓子為孝惠皇帝嗣賴宗廟之靈功臣之力誅之已畢朕以王侯不釋之故(辭讓帝位不見置也)不得不立今即位乃者聞王遺將軍隆慮侯(周竈)書求親昆弟請罷長沙將軍(昆弟故鄉求訪之而兩將軍將撃越請罷之以賔附于漢也言親昆弟者謂有服屬者也)朕以王書將軍博陽侯(陳濞)親昆弟真定者已遣人存問修治先人前日王發兵于邊為寇災不止其時長沙苦之南郡尤甚雖王之國庸獨利乎必多殺士卒良將寡人之妻孤人之子人父得一亡十朕不忍為也朕欲定地犬牙相入者以問吏吏曰髙皇帝所以長沙土也(介隔也)朕不得擅變焉吏曰得王之地不足以大得王之財不足以為富服領以南王自治之(領山名長沙南界)雖然王之號為兩帝並立一乗之使以通其道是爭也爭而不讓仁者不為也願與王分棄前患(彼此共去故云分)終今以来通使如故故使賈馳諭告王朕意王亦受之毋為寇災矣上褚五十衣中禇三十衣下禇二十衣遺王(以綿裝衣曰褚上中下者綿多少薄厚之差也)願王樂娛存問鄰國(謂東越甌駱等)
   日食求言詔(二年)
朕聞之天生民為之置君以養治人主不徳布政不均則天示之災以戒不治十一月晦日有食之適見於天(適讀曰謫責也)災孰大焉朕獲保宗廟微眇之身託于士民君王上天下治亂在予一人唯二三執政猶吾股肱也朕下不能治育羣生上以累三光之明(三光日月星也)其不徳大矣令至其悉思朕之過失(令謂此詔書)及知見所不及匄以啓告朕(匄乞啓開也○匄音蓋)及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者以匡朕之不逮因各敕以職任務省繇費以便民(繇音徭)朕旣不能逺徳憪然外人之有非(憪寢視不安貌非姦非也)是以設備未息今縱不能罷邊屯戌又飭兵厚衞其罷衞將軍太僕見馬遺財足(遺留也財與纔同纔少太僕見在之馬今當減留纔足充而已)餘皆以給傳置(置者置傳驛之所因名置也)
   除誹謗訞言之令詔(二年)
公元前188年
古之治天下朝有進善之旌(旌旛也堯設之五達之道令民進善也)誹謗之木(橋梁邊板所以政治愆失也)所以通治而来諫者也今法有誹謗訞言之罪(髙后元年詔除訞言之令今此又有訞言之罪是則中間重復設此條也訞與妖同)是使衆臣不敢盡情而上無由過失也將何以逺方賢良其除之民或祝詛上以相約而後相謾(謾欺也初為要約共行祝詛後相欺誑中道而止無實事也○謾音慢)吏以為大逆其有他言吏又以為誹謗細民之愚無知抵死(抵觸也)朕甚不取自今以来有犯此者聽治
   賜民田租之半詔(二年)
天下大本民所恃以生也而民或不務本而事末故生不遂(衣食乏絶致有夭喪不遂其生)朕憂其然今兹親率羣臣農以勸之其賜天下今年田租之半(免不收也)
   議犯法相坐詔(二年)
法者治之正所以禁暴而衞善人也今犯法者已論而使無罪父母妻子同産坐之及收(收錄為官奴婢也)朕甚弗取其議朕聞之法正則民慤罪當則民從且夫牧民而道之以善者吏也旣不能道又以不正之法罪之是法反害于民為暴者也(法害于人是法為暴也)朕未見便宜孰計之(漢興之初雖有約法三章網漏吞舟之魚然其大辟尚有夷三族之令至髙后元年三族訞言孝文二年再詔丞相太尉御史盡除收律相坐法○孰古熟字)
公元前195年
   勸農詔(十二年)
道民之路在於務本親率天下十年于今而野不加辟(辟讀曰闢開也)嵗一不登民有饑色(無蓄積故也)是從事焉尚寡而吏未加務也吾詔書數下嵗勸民種樹(樹謂蓺植也)而功未興是吏奉吾詔不勤勸民不明也且吾農民甚苦而吏莫之省將何以勸焉其賜農今年租税之半
   勞賜三老孝悌力田詔(十二年)
孝悌天下大順力田為生之本也三老衆民之師也廉吏民之表也朕甚嘉此二三大夫之行今萬家之縣云無應令(無孝悌力田之人可應察舉之令)豈實人情是吏舉賢之道未備也其遣謁者勞賜三老孝者帛人五匹悌者力田二匹廉吏二百石以上百石三匹(自二百石以上百石三匹)及問民所不便安而以户口率置三老孝悌力田常員(計户口之數以率之増置其員廣教化也)令各率其意以道民
公元前194年
   除肉刑詔(十三年太倉淳于公有當刑少女緹縈隨至長安上書沒入為官婢贖父刑罪憐悲其意遂下令肉刑)
制詔御史蓋聞有虞氏之時畫衣冠章服以為戮而民弗犯何治之至也今法有肉刑三(黥劓二刖左右合一凡三也)而姦不止其咎安在非乃朕徳之薄而教不明與吾甚自愧故夫訓道不純愚民陷焉(道讀曰𨗳)詩曰愷弟君子民之父母今人有過教未施而刑已加焉或欲改行為善道亡繇至朕甚憐之夫刑至斷支體刻肌終身不息(息生也)何其刑之痛而不徳也豈稱為父母之意哉其除肉刑有以易之及令罪人各以輕重亡逃有年而免(其不逃亡者滿其年數得免為庶人)具為令
   除田租税詔(十三年)
天下本務莫大焉今廑身從事(廑古勤字)而有租税之賦是謂本末無以異也(本農也末賈也言農與賈俱出租無異也)其於勸農之道未備其除田租税天下孤寡布帛絮各有數
   令祠官致敬無祈詔(十四年)
朕獲執犧牲珪幣事上帝宗廟十四年于今厯日彌長以不不明而久撫臨天下朕甚自媿其廣増諸祀壇珪幣昔先王逺施不求其報望祀不祈其福右賢左戚先民後已(以賢為上然後及親也)至明之極也今吾聞祠官祝釐(釐福也○音僖)皆歸福朕躬不為百姓朕甚媿之夫以朕之不徳而專鄉獨美其福百姓不與焉是重吾不徳也其令祠官致敬無有所祈(按十三年詔曰蓋聞天道禍自怨起而福由徳興百官之非皆由朕躬祈祝之官移過于下以彰吾之不徳朕甚不取其除之與此同意)
   策賢良詔(十五年詔有司賢良文學士上親䇿詔之時黽錯在選中)
昔者大禹求賢士施及方外四極之内舟車所至人迹所及靡不聞命以輔其不逮近者獻其明逺者通厥聰比善戮力以翼天子(比和也)是以大禹亡失長楙(楙美也)髙皇帝親除大害去亂從(亂從謂禍亂蹤跡也)並建豪英以為官師諫爭天子之闕而翼戴漢宗賴天靈宗廟之福方内以寧澤及四夷今朕獲執天下之正承宗之祀朕旣不徳不敏明弗能燭而智不能治此大夫之所著聞也故詔有司諸侯王三公九卿及主郡吏(主郡吏郡守也)各帥其志以選賢良明國家大體通于人事終始及能直言極諌者各有人數將以匡朕之不逮二三大夫行當三道(三道國體人事直言也二三大夫總謂當時受䇿者)朕甚嘉之故登大夫于朝親諭朕志大夫上三道之要及永惟朕之不徳吏之不平政之不宣民之不寧四者之闕悉陳其志毋有所隠上以薦先帝宗廟以興愚民休利著之于篇朕親覽焉觀大夫所以佐朕至與不至書之周之宻之重之閉之(重直龍反)興自朕躬大夫正論毋枉執事(毋為有司枉撓也)烏虖戒之二三大夫其帥志毋怠
公元479年
   議佐百姓詔(後元年)
間者數年比不登又有水旱疾疫之災朕甚憂之愚而不明未達其咎意者朕之政有所失而行有過與乃天道不順地利不得人事失和鬼神不享何以致此將百官奉養或費無用之事或多與何其民食寡乏也夫度田非益寡而計民未加益以口量地其於古猶有餘而食之甚不足者其咎安在無乃百姓從事於末以害農者蕃為酒醪以靡榖者多六畜之食焉者衆與細大之義吾未能得其中其與丞相列侯二千石博士議之有可以百姓率意逺思無有所隠
   定和親詔(後二年)
朕旣不明不能逺徳使方外之國不寧息夫四荒之外安其生(戎狄荒服故曰四荒言其荒怱去来無常也)封圻内勤不處(圻亦畿字王畿千里不處不獲安居)二者之咎皆自於朕之徳薄不能達逺也間者累年匈奴並暴邊境多殺吏民邊城兵吏又不能其内志以重吾不徳夫久結難連兵中外之國何以自寧今朕夙興夜寐勤勞天下憂苦萬民為之惻怛不安未嘗一日忘於心故遣使者冠蓋相望結轍於道(使車往還故轍如結也)以諭朕志於單于今單于反古之道(反還也)計社稷安便萬民之利新與朕俱棄細過偕之大道兄弟之義以全天元元之民和親以定始于今年
   遺匈奴書(後二年)
皇帝敬聞匈奴大單于無恙使當户且渠雕渠難郎中韓遼遺朕馬二匹至敬受(當户且渠者一人二官雕渠難者其姓名)先帝長城以北引弓之國單于長城以内冠帶之室朕亦制之使萬民耕織射獵衣食父子毋離臣主相俱無暴虐今聞渫惡民貪降其趨(渫惡邪惡不正之民降下也謂下意于利也○渫先列反趨讀曰趣)背義絶約忘萬民之命離兩主歡然其事已在前書云二國和親兩主驩説寢兵休卒養馬世世昌樂翕然更始朕甚嘉之聖者日新改作更始使老者得息幼者得長各保其首領而終其天年朕與單于由此順天恤民世世相傳之無窮天莫不咸嘉使漢與匈奴鄰敵之國匈奴北地殺氣早降故詔吏遺單于秫糵金帛綿絮它物嵗有今天大安萬民熙熙獨朕與單于為之父母追念前事薄物細故謀臣計失皆不足以昆弟之驩朕聞天頗覆地不偏載朕與單于皆捐細故俱蹈大道墮壊前惡以圖長久使兩國之民若一家子元元萬民下及魚鼈上及飛鳥跂行喙息蝡動之類(跂行凡有足而行者喙息凡以○出氣蝡蝡動貌○跂音啓喙許穢反蝡人兖反)莫不安利危殆来者不止天之道也俱去前事朕釋逃虜民(謂漢人逃入匈奴者令不追)單于言章尼等(背單于降漢者)朕聞古之帝王分明不食言(食言者終為不信弃其前言如食而盡)單于留志天下大安和親之後漢過不先(言更不負約)單于其察之
  景帝(諱啓文帝太子)
   定孝文樂舞詔(元年)
公元前168年
蓋聞古者有功而宗有徳制禮樂各有由歌者所以發徳舞者所以明功髙廟酎(正月旦作酒八月成名曰酎酎之言純也至武帝時八月嘗酎諸侯廟中出金助祭所謂酎金也○酎直救反)奏武徳文始五行之舞(武徳髙祖所作也文始舜舞也五行周舞也武徳舞執干文始舞執羽籥五行舞冠冕衣服五行色)孝惠酎奏文始五行之舞孝文皇帝天下通闗不異逺方(孝文十二年除闗不用傳令逺近若一)除誹謗肉刑賞賜長老收恤孤獨以遂羣生耆欲不受罪人不孥不誅亡罪不私其利也除宫刑出美人絶人之世也朕旣不敏弗能勝識此皆上世所不及而孝文皇帝親行之徳厚天地利澤四海不獲福明象乎日月廟樂不稱朕甚懼焉其為孝文皇帝昭徳之舞以明休徳然後祖宗之功徳施萬世永永無窮朕甚嘉之其與丞相列侯中二千石禮官具禮儀奏
   讞疑獄詔(中五年)
法令度量所以禁暴止邪獄人大命死者不可復生吏或不奉法令以貨賂為市朋黨比周以苛為察以刻為明令亡罪者失職甚憐有罪不伏姧法為暴甚亡謂也諸獄疑若雖文致於法而於人心不厭者輒讞之(厭服讞平議也○讞魚列反)
公元479年
   治獄寛詔(後元年)
重事也人有智愚官有上下獄疑者讞有司有司所不能決移廷尉有令而後不當讞者不為失(假令讞訖其理不當所讞之人不為罪失)欲令治獄者務先寛
   令天下務農蠶詔(後二年)
雕文刻鏤農事者也錦繡纂組女紅者也(纂赤組也○紅讀曰功)農事傷則饑之本也女紅害則寒之原也夫饑寒並至而能亡為非者寡矣朕親耕親桑以奉宗廟粢盛祭服天下不受獻減大官繇賦天下務農蠶素有畜積備災害彊毋攘弱衆毋暴寡老以夀終幼孤得遂長(遂成也)今嵗不登民食頗寡其咎安在詐偽為吏(謂挾詐偽以為吏)吏以貨賂為市漁奪百姓侵牟萬民(牟食苗根蟲也侵牟食民比之蛑賊也漁言若漁獵之為也)縣丞長吏姧法與盜盜甚無謂也(姧法因作姧也與盜謂盜者當治而知情反佐與之是則共盜無異也)其令二千石各修其職不事官職耗亂丞相以聞請其罪(耗不明也讀與眊同)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
   重廉士詔(後二年)
不患不知患其為詐不患其不勇患其為暴也不患其不富患其亡厭也其惟廉士寡欲易足今訾算以上得官(疾吏之貪限訾十算廼得為吏十算十萬也)廉士不必衆有市籍不得無貲不得官朕甚愍之訾算得官亡令廉士失職貪夫長利
   勸農詔(後三年)
天下大本黄金珠玉不可食寒不可以為幣用不識終始(幣者所以有無易貴賤也)間嵗不登意為末者衆農民寡也其令郡國務農種樹可得衣食物吏發民若取庸黄金珠玉者坐臧為盜(發民用其民取庸用其資以雇庸)二千石聽者與同
  武帝(諱徹景帝中子初封膠東王後為皇太子嗣位廟號世宗)
公元前140年
   策賢良制(建元元年武帝即位賢良文學之士親䇿之時董仲舒舉首)
獲承至尊休徳之無窮而施之罔極任大而守重是以夙夜不遑康寧永惟萬事之統猶懼有闕故廣延四方豪儁郡國侯公選賢良修潔博習之士欲聞大道之要至論之極今子大夫褎然舉首(褎然盛服貎)朕甚嘉之子大夫精心致思垂聽而問焉蓋聞五帝三王之道改制作樂天下洽和王同之當虞氏之樂莫盛于韶於周莫盛于勺(勺周頌篇也言能成先祖之功以養天下也)聖王已鍾鼓絃之聲未衰而大道微闕陵夷至虖桀紂之行王道大壞矣夫五百年之間守文之君當途之士欲則先王之法以戴翼其世者甚衆然不能反日以仆滅後王而後豈其所持操或誖謬而失其統與固天降不可復反必推之于大衰而後息與烏虖所為屑屑夙興夜寐務法上古者又將無補與三代受命其符安在災異之變何緣而起性命之情或夭或夀或仁或鄙(夭夀命也仁鄙性也鄙謂不通也)習聞其號未燭厥理伊欲風流而令行刑輕而姦改(伊惟也)百姓和樂政事宣昭何修何飾而膏露百榖惪潤四海澤臻草木三光寒暑平受天之祐享鬼神之靈(謂鬼神歆饗)惪澤洋溢施虖方外延及羣生子大夫先聖業習俗化之變終始之序講聞髙誼日久矣其明以諭朕科別其條勿猥勿并(猥積并合也欲其一一疏理而言之)取之于術慎其所廼其不正不直不忠不極枉于執事書之不泄興于朕躬毋悼後害(極中也公卿執事有不忠直阿枉皆令言之朕自發不有漏泄勿懼有後害而不言也)子大夫盡心靡有所隠朕親覽
   復策賢良制(建元元年董仲舒對策天子覽其對而異焉於是復䇿之)
蓋聞虞舜時游巖廊之上(廊堂邊巖廊嚴峻之廊)垂拱無為天下太平周文王至於日昃不暇食而宇内亦治夫帝王之道豈不同條共貫與何逸勞之殊也蓋儉者不造玄黄旌旗之飾及至周室兩觀大路朱干玉戚八佾於庭頌聲興(兩觀謂闕也大路玉路之車也干盾也戚鉞朱丹其盾玉為戚把也佾列也舞者行列一列八人天子八列六十四人也)夫帝王之道豈異指哉或曰良玉不瑑(瑑謂雕刻為文也○音篆)又云非文亡以輔徳二端異焉殷人執五刑以督姦傷肌膚懲惡成康不式四十餘年(式用也成康之時刑措不用)天下不犯囹圄空虚國用之死者甚衆刑者相望耗矣哀哉烏虖朕夙寤晨興惟前帝王之憲永思所以至尊洪業皆在力本任賢(本謂農也)今朕親耕籍田以為農先孝弟崇有使者冠蓋相望勤勞恤孤盡思極神功烈休徳未始云獲也今陰陽錯繆氛氣充塞(氛惡氣也)羣生寡遂黎民未濟廉恥貿亂不肖渾殽未得其真故詳延特起之士意庶幾乎子大夫待詔百有餘人道世務未濟稽諸上古不同考之于今難行毋廼牽于文繫不得騁與(謂懼于文吏之法)將所由異術所聞殊方與各悉對著于篇毋諱有司(言不當忌畏有司而不極言)明其指畧切磋究之以稱朕
   復策賢良制(建元元年)
聞善言天者必有徵于人善言古者有驗于今故朕垂問天人之應上嘉唐虞下悼桀紂寖微寖滅寖明寖昌之道(寖漸也)虚心以改今子大夫明于陰陽所以造化習于先聖道業然而文采未極豈惑乎當世之務哉條貫靡竟統紀未終意朕之不明與聽若眩與夫三王之教所祖不同而皆有失或謂久而不易者道也意豈異哉今子大夫旣已大道極陳治亂之端矣其悉之究之孰之復之(悉盡也究竟復反復重言之也)詩不云虖嗟爾君子毋常安息神之聽之介爾景福(小雅小明之詩安息安處也介助也大也人君不當自安而已若能靖恭其位直道而行神聽而知之助以大福也)朕將親覽子大夫茂明
   養老詔(建元元年)
古之立教鄉里以齒朝廷以爵扶世導民莫善於徳然則於鄉里耆艾奉髙年古之道也(六十曰耆五十曰艾)今天孝子順孫願自竭盡㠯承其親外廹公事乏資是㠯孝心闕焉朕甚哀之民年九十㠯上已有受鬻法(給米粟以為糜鬻○鬻之六反)為復子若孫令得身帥妻妾遂其供養之事(若者反之辭也有子即復子無子即復孫也)
公元前130年
   策賢良詔(元光五年復徵賢良文學上策詔之)
蓋聞上古至治畫衣冠章服而民不犯陰陽和五榖六畜甘露風雨嘉禾朱草生山不童澤不涸(童無草木也)麟鳳在郊藪龜龍游於沼河洛圖書父不喪子兄不哭弟北發渠搜南撫交阯(發徵發也渠搜逺夷之國)舟車所至人迹所及跂行喙息咸得其宜朕甚嘉之今何道而臻乎此子大夫修先聖之術明君臣之義講論洽聞有聲當世敢問子大夫天人之道何所本始吉凶之效安所期焉禹湯水旱厥咎何由仁義禮知四者之宜當安設施屬垂業物鬼變化(屬繫也)天命之符廢興何如天文地理人事之紀子大夫習焉其悉意正議詳具其對著之于篇朕將親覽焉靡有所隠(時擢公孫弘對為第一對策言仁義禮智歸重智術曲學阿世宋儒吕祖謙真徳秀俱深非之今但錄制辭)
公元前128年
   興廉舉孝詔(元朔元年)
卿大夫所使方畧壹統類廣教化美風也夫仁祖義褒徳錄賢勸善刑暴(本仁祖義謂以仁義本始)五帝三王所繇昌也朕夙興夜寐嘉與宇内之士臻於斯故旅耆老孝敬(旅耆老加惠耆老之人若賔旅也復孝敬者謂優復孝弟之人也)選豪俊文學參政事祈進民心深詔執事興廉舉孝庶㡬成風紹休聖緒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人並行厥有我師今或至闔郡而不薦一人是化不下究而積行君子雍於上聞也(雍讀曰壅)二千石官長紀綱人倫(謂郡之守尉縣之令長)將何以佐朕燭幽隠勸元元厲蒸庶鄉黨之訓哉且進賢上賞蔽賢顯戮古之道也其與中二千石禮官博士不舉者罪(有司奏議詔書先帝聖緒二千石舉孝廉所以化元元移風俗也不舉孝不奉詔以不敬論不察不勝任也當兎奏可)
   赦天下詔(元朔元年)
聞天不變不成施化陰陽不變不暢茂易曰通其變使民不倦(此易下繫之辭也言通物之變故能樂器用不懈倦也)詩云九變貫知言之選(貫事也論語仍舊貫選擇也此言文不同寛猛殊用循環復舊擇善而從之)朕嘉唐虞而樂殷周據舊以鑒新其赦天下與民更始逋貸辭訟孝景後三年㠯前皆勿聽治
公元前124年
   置博士弟子詔(元朔五年公孫弘請為博士弟子員)
蓋聞導民㠯禮風之㠯樂今禮壊樂崩朕甚閔焉故詳延天下方聞之士咸薦諸朝(方道禮記隆禮由禮謂之有方之士聞博聞也)其令禮官勸學講議洽聞舉遺興禮㠯為天下先(舉遺逸之文而與禮樂)太常其議予博士弟子鄉黨之化㠯厲賢材焉
公元前122年
   賜三老孝悌力田帛詔(元狩元年)
朕聞咎繇對禹曰在知人知人則哲惟帝難之蓋君者心也民猶支體支體傷則心㦧怛日者淮南衡山修文學流貨賂兩國接壤怵於邪説(怵者誘也)而造簒弑此朕之不徳詩云憂心慘慘念國之為虐(小雅正月之詩)已赦天下滌除與之更始朕嘉孝悌力田哀夫老眊孤寡鰥獨(眊古耄字八十曰耄)或匱於衣食甚憐愍焉其遣謁者巡行天下存問致賜曰皇帝使謁者(謁者使者宣詔書之文)賜縣三老孝者帛人五匹三老弟者力田帛人三匹年九十㠯上鰥寡孤獨帛人二匹三斤八十㠯上米人三石有寃失職使者㠯聞(職常也失職者失其常業常理也)縣鄉即賜毋贅聚(贅㑹也令勿擅徵召贅聚三老孝弟力田也即就也各遣就其所居而賜之)
公元前117年
   賜齊王閎策(元狩六年三王同日立皆賜䇿各以國土風俗申戒其後齊懐王薨無子國除昭帝時謀反自殺宣帝時胥坐祝詛誅)
元狩六年四月乙巳皇帝使御史大夫湯(張湯)廟立齊王(廟授策也)曰烏呼小子受兹青社(王者五色土太社封四方諸侯各以其方色土與之苴以白茅歸以立社)朕承天序惟稽古建爾國家封于東土世為漢藩輔烏呼念哉共朕之詔(共讀曰恭)惟命不于常人之好徳克明光義不圖君子怠(言人若好徳則能明顯有光輝若不圖于義則君子懈怠無歸之者)悉爾心允執其中天祿永終厥有愆不臧廼凶于乃國而害于爾躬嗚呼保國乂民可不敬與王其戒之
   賜燕王旦
嗚呼小子受兹玄社建爾國家封于北土世為漢藩輔嗚呼薰鬻氏虐老獸心姦巧邊甿(薰鬻堯時匈奴號也虐老謂貴少壯賤耆老獸心貪暴而無仁義也○薰音勲鬻音育)朕命將率徂征厥罪萬夫長千夫長三十有二帥(時所獲三十二帥也)降旗奔師(昆邪王偃旗鼓而來降也)薰鬻徙域(匈奴徙東)北州以妥(妥安也)悉爾心毋作毋作棐徳(棐匪同非也)毋廢廼備非教士不得從徵(士不素習不得應召)王其戒之
   賜廣陵王胥
嗚呼子胥受兹赤社建爾國家封于南土世世為漢藩輔古人有言大江之南五湖之間其人輕心揚州保疆(保恃也)三代要服不及以正(要服荒服内者也正政也○要一遥反)烏呼悉爾心祗祗兢兢廼惠廼順毋桐好逸毋邇宵人(桐輕脱之貌○音通)惟法惟則書云不作不作威靡有後羞王其戒之
   遣博士巡行天下詔(元狩六年)
日者有司幣輕多姦(幣錢也)農傷而末衆又禁兼并之塗故改幣㠯約之(更去半兩錢行五銖錢皮幣檢約姦邪)稽諸往古制宜於今廢期有月(自往年三月今年四月期有餘月矣)而山澤之民未諭夫仁從善義立則俗易意奉憲所㠯𨗳之未明與將百姓所安殊路撟䖍吏因乗埶㠯侵蒸庶邪(稱詐為撟强取為䖍撟與矯同)何紛然其擾也今遣博士大等六人循行天下(大褚大也)存問鰥寡廢疾無㠯自振業者貸與之諭三老孝弟㠯為民師獨行君子徵詣行在所(天子或在京師出巡不可豫定言行在所耳)朕嘉賢者樂知其人廣宣道士特招使者之任也(設士有殊異行特招者任在使者分別之)詳問隠處亡位及寃失職姦猾為害野荒治苛舉奏郡國所㠯為便者上丞御史㠯聞
公元前115年
   遣博士巡行江南詔(元鼎二年)
不異義不辭難(逺近如一為仁不憚艱難為義)今京師雖未為豐年山林池澤之饒與民共之今水潦移於江南廹隆冬至朕懼其饑寒不活江南之地火耕水耨(燒草下水稻草並生髙七八寸因悉芟去復下水灌之草死獨所謂火耕水耨)方下巴蜀之致之江陵博士中等循行諭告所抵無令重困吏民振救饑民免其戹者具舉㠯聞
公元前113年
   封周子南君詔(元鼎四年)
祭地冀州(后土祠汾陰冀州地)瞻望河洛巡省豫州觀于周室邈而無祀(邈逺絶之意)詢問耆老廼得孽子其封周子南君㠯奉周祀(子南其封邑之號以為周後故總言周子南君)
公元前111年
   勅楊僕書(元鼎六年楊僕宜陽人為樓船將軍征南有功將梁侯東越反上欲復使將為其伐前勞以書勅責之惶恐盡死贖罪)
將軍之功獨有先破石門尋陿(尋陿地名南粤先陷尋陿破石門)非有斬將搴旗之實也烏足驕人哉前破番禺捕降者以為虜掘死人以為獲是一過建徳吕嘉逆罪不容天下將軍精兵不窮超然東越為援是二過士卒暴露連嵗朝㑹不置將軍不念勤勞而造佞巧乗傳行塞因用歸家銀黄三組鄉里三過失期内顧道惡為解失尊尊之序是四過也欲請蜀刀問君賈㡬何對曰率數武庫日出兵而陽不知挾偽干君是五過也受詔不至蘭池明日不對假令將軍之吏問之不對令之不從其罪何如推此心以在外江海之間可得信乎今東越深入將軍能率衆以掩過不
   減内史地租詔(元鼎六年鄭國鑿渠後至是百三十六嵗而兒寛左内史奏請穿鑿六輔渠以溢溉鄭國髙卬之田于是天子下詔)
天下之本也泉流灌寖所以五榖左右内史地名山川原甚衆細民未知其利故為通溝瀆畜陂澤所以備旱也今内史田租挈重不與郡同(租挈收田租之約令也郡謂四方諸郡也○挈苦計反)其議減令吏勉農地利平繇行水(平繇均齊渠堰力役)勿使失時
公元前106年
   察茂材異等詔(元封五年時名文武欲盡因下詔)
蓋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馬或奔踶而致千里(踶蹋也奔踶者乗之即奔立則踶人也○踶徒計反)士或有負俗之累立功名(負俗謂被世譏論也)夫泛駕之馬(泛覆也覆駕者言馬有逸氣而不循軌轍也○泛方勇反)跅弛之士(跅者跅落無檢局弛者放廢不遵禮度○跅土各反)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察吏民有茂材異等(舊言秀才光武諱稱茂材)可為將相及使絶國
   賜會稽太守書(嚴助使淮南還上問所欲對願為㑹稽太守於是拜為㑹稽太守數年不聞問上賜責)
制詔㑹稽太守厭承明之廬(承明廬石渠閣外直宿所止曰廬)勞侍從之事懐故土出為郡吏㑹稽東接海南諸越(越種非一故曰諸)北枕大江(枕臨也)間者濶焉久不聞問具以春秋對毋以蘇秦縱横
   賜吾丘夀王璽書(夀王髙材通明侍中中郎東郡盜賊起拜東郡都尉不復太守是時軍旅數發年歳不熟盜賊多故賜書)
子在朕前之知畧輻湊(言其無方至若車輪歸于轂)以為天下少雙海内寡二及至連十餘城之守任四千石之重(郡守都尉二千夀王兼總二任故云四千石也)職事並廢盜賊從横不稱在前時何也
   罷屯輪臺詔(是時上既悔逺征伐而搜都尉桑弘羊丞相御史奏言輪臺東捷渠犂故國可遣卒屯種上廼下詔深陳既往之悔由是不復出軍而封丞相車千秋富民侯明休息思富養民也)
有司欲益民賦三十助邊用(三十者毎口轉増三十錢也)是重困老弱孤獨而今又請遣卒田輪臺輪臺西於車師千餘里前開陵侯擊車師時(開陵侯匈奴介和王来降者)危須尉犂樓蘭六國子弟京師者皆先歸畜食漢軍(畜謂馬牛羊等也)又自發凡數萬人各自將共圍車師降其王諸國兵便罷不能至道上食漢軍漢軍破城至多然士自載不足以竟師(士雖各自載糧而在道已盡至於歸塗尚苦乏食不足不能師旅之事也)彊者盡食畜産羸者道死數千人朕發酒泉槖駝負食出玉門迎軍吏卒張掖不甚逺然尚厮留甚衆(厮留言其前後離厮不相逮及也)曩者朕之不明軍候上書匈奴馬前後足城下馳言秦人我匄若馬(謂中國人秦人)又漢使者久留不還興師遣貳師將軍欲以使者威重古者卿大夫與謀參以蓍龜不吉不行廼者以縛馬書徧視丞相史二千石大夫為文學者廼至郡屬都尉成忠趙破奴等皆以虜自縛其馬不祥甚哉或以為欲以見彊夫不足者視人有餘易之卦大過爻在九五(其繇枯楊生華象曰枯楊生華何可久也匈奴破不久也)匈奴困敗公車方士太史治星望氣太卜龜蓍以為匈奴必破時不可得也又曰北伐行將鬴山必克(行將遣將率行也鬴山山名鬴古釡字)卦諸將貳師吉故朕親發貳師鬴山詔之必毋深入計謀卦兆皆反繆重合侯(莽通)得虜候者言聞漢軍當来匈奴使巫埋羊牛所出諸道及水上以詛軍單于遺天子馬裘常使巫祝之縛馬者詛軍事也又卜漢軍一將不吉匈奴常言極大然不饑渴(能音耐)失一狼千羊廼者貳師敗軍士死畧離散悲痛常在朕心今請逺田輪臺欲起亭隧(隧者依深險之處開通行道也)是擾勞天下非所以優民也今朕不忍大鴻臚等又議欲募囚徒匈奴使者封侯之賞以報忿五伯所弗能為也且匈奴得漢降者常提掖搜索問以所聞邊塞未正闌出不禁障候長吏使卒獵獸皮肉為利卒苦而㷭火乏失亦上集不得(言邊塞闌出逃亡之人而主者不禁長吏利於皮肉多使障候之卒獵獸故令㷭火有乏又其人勞苦因致奔亡凡有此失皆不集所上文書)後降者捕生口虜廼知乏(既不上所以當時不知至有降者捕生口或虜得匈奴人言之乃知此事)當今務在禁苛暴擅賦力本農修馬復令補缺毋乏武備而已(馬復因養馬以免徭賦也○復方目反)郡國二千石上進馬方畧補邊狀與計對(與上計者同来赴對也)
  昭帝(諱弗陵武帝少子)
公元前80年
   賜涿郡韓福五人詔(元鳳元年郡國所選有行義韓福五人帛人五十匹遣歸)
閔勞官職之事(閔哀韓福不忍勞役官職之事)其務修孝弟以教鄉里郡縣常以正月賜羊酒有不幸賜衣一襲祠以中牢(一襲一稱也猶今言一副中牢少牢羊豕也)
   賜燕王旦璽書(元鳳元年燕王旦左將軍上官桀謀反天子使使者賜燕王璽得書自絞死)
髙皇帝王天下建立子弟藩屏社稷先日諸吕陰謀大逆劉氏不絶若髮賴絳侯誅討賊亂尊立孝文安宗非以中外有人表裏相應故耶樊酈曹灌攜劍推鋒髙皇帝墾菑除害耘鉏海内當此之時頭如蓬葆(草叢生曰葆)勤苦至矣然其賞不過封侯宗室子孫曾無暴衣露冠之勞裂地而王之分財而賜之父死子兄終弟及今王骨肉至親敵吾一體廼與他姓異族謀害社稷其所疏疏其所親有悖逆之心無忠愛之義如使古人有知(古人先人)當何面目復奉齊酎髙祖之
  宣帝(諱詢武帝曾孫廟號中宗)
公元前70年
   地震賢良方正詔(本始四年)
災異天地之戒也朕承洪業宗廟託于士民之上未能和羣生廼者地震北海琅邪祖宗廟朕甚懼焉丞相御史其與列侯中二千石問經學之士有以應變輔朕不逮毋有所諱令三輔太常内郡國賢良方正一人律令有可蠲除以安百姓條奏地震壊敗甚者勿收租賦
公元前67年
   令郡國孝弟詔(地節三年)
朕既不逮𨗳民不明(不逮意慮不及也)反側晨興念慮萬方不忘元元唯恐先帝聖徳並舉賢良方正以親萬姓厯載臻兹然而俗化闕焉傳曰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其郡國孝弟行義聞於鄉里者各一人
   罷車騎屯兵詔(地節三年)
廼者九月壬申地震朕甚懼焉有能箴朕過失賢良方正直言極諫之士以匡朕之不逮毋諱有司(諱避也雖有司在顯職者皆言其過勿避之)朕既不徳不能附逺是以邊境屯戍未息今復飭兵重屯久勞百姓(飭整也)非所以綏天下也其罷車騎將軍右將軍屯兵
公元前66年
   遭喪勿繇詔(地節四年)
𨗳民以孝則天下順百姓或遭衰絰凶災(衰千囘反)而吏繇事使不得葬(繇讀曰揺事謂役使之)傷孝子之心朕甚憐自今諸有父母父母喪者勿繇事使收斂送終盡其子道
   首匿勿坐詔(地節四年)
父子親夫婦之道天性也雖有患禍猶䝉死而存之(䝉冒也)誠愛結於心仁厚之至也豈能違之哉自今首匿父母妻匿夫孫匿大父母皆勿坐(凡首匿者言為謀首藏匿罪人)其父母匿子夫匿妻大父母匿孫罪殊死上請廷尉以聞
   減鹽賈詔(地節四年)
朕惟百姓失職不贍使者循行郡國民所疾苦吏或營私煩擾不顧厥咎朕甚閔之今年郡國被水災已振貸鹽民之食而賈咸貴(賈讀曰價)衆庶重困(更増其困也)其減天下鹽賈
   令郡國嵗上繫囚詔(地節四年)
令甲死者可生(令有先後故有令甲令乙令丙甲乙者若今之第一二篇耳)刑者不可息(息謂生長也言劓刖臏割之徒不可更生長亦猶謂子為息耳)此先帝之所重而吏未稱今繫者或以掠辜若饑寒瘐死獄中(瘐病也囚徒病律名為瘐)何用逆人道也朕甚痛之其令郡國嵗上繫囚掠笞瘐死者所坐名爵里(名其人名也縣所屬縣也爵其身之官爵也里所居邑里也)丞相御史課殿最以聞(殿後也課居後也最凡要之首也課居先也○殿丁見反)
公元前64年
   令二千石官屬詔(元康二年)
獄者萬民之命所以禁暴止邪養育羣生也能使生者不怨死者不恨可謂文吏矣今則不用法或持巧心析律貳端深淺不平(析分也謂分破律條生端緒以出入人罪)增辭飾非以成其罪奏不如實上亦亡繇知(上者天子自謂也)此朕之不明吏之不稱四方黎民將何仰哉二千石各察官屬勿用人吏平法擅興繇役廚傳稱過使客(使人賔客来者稱其意而遣之令過去也○稱尺孕反)越職踰法以取名譬猶踐薄氷以待白日豈不殆哉今天下頗被疾疫之災朕甚愍之其令郡國被災甚者毋出今年租賦
公元前59年
   益吏奉詔(神爵三年)
不廉平則治道衰今小吏勤事奉祿薄(奉扶用反)欲其毋侵漁百姓難矣其益吏百石以下奉十五
公元前55年
   使尚書詔問黄霸(五鳳三年樂陵侯史髙以外舊恩侍中貴重丞相黄霸太尉天子使尚書詔問免冠謝罪)
太尉官罷久矣丞相兼之所以偃武興文也如國家不虞邊境有事左右之臣皆將帥也夫宣明教化通達幽隠使獄亡寃刑邑亡盜賊君之職也將相之官之任侍中樂陵侯髙帷幄近臣朕之所自親君何越職舉之尚書令受丞相對
公元前49年
   戒不禁姦邪詔(黄龍元年)
蓋聞上古之治君臣同心舉措曲直各得其所是以上下和洽海内康平其徳弗可及已朕旣不明申詔卿大夫務行寛大順民疾苦將欲三王之隆明先帝之徳也今吏或以不禁姦邪為寛大縱釋有罪為不苛或以酷惡為賢皆失其中奉詔宣化如此豈不繆哉方今天下事繇省減兵革不動而民多貧盜賊不止其咎安在上計簿具文而已務為欺謾以避其課三公不以為意朕將何任諸請詔省卒徒自給者皆止(先是武帝用度不足有以益官者或奉使不受奉祿自省徒衆以取其稟者或自給於是姦吏以為所得多於本祿故絶之)御史計簿非實者按之使真偽相亂
  元帝(諱奭宣帝太子)
   責丞相史詔(上初即位闗東連年災害民流入闗於是數以朝日引見丞相御史入受詔條責以職事)
惡吏負賊妄意良民(賊發不得恐負其殿故妄疑善人致其罪也)至亡辜死或盜賊發吏不亟追而反繫亡家(亟急也不急追賊反禁繫失物之家)後不敢復告以故寖廣民多寃結州郡不理上書者交於闕廷二千石選舉實是在位不任民田災害不肯除收趣(音促)其租以故重困闗東流民饑寒疾疫轉漕倉廩開府臧(與藏同)相振救賜寒者衣至猶恐不贍丞相御史將欲施以塞此咎悉意條狀陳朕過失
   蠲減律令(按刑法志元帝初立)
法令所以抑暴扶弱欲其難犯而易避也今律煩多而不約自典文不能分明而欲羅元元之不逮(羅網不逮言意所不及)斯豈刑中之意哉其議律令蠲除輕減條奏唯在便安萬姓而已
公元前48年
   宫館繕治詔(初元元年)
間者陰陽不調黎民饑寒無以保治惟徳淺薄不足以充入舊貫之居(論語仍舊貫自謙不足充入先帝宫室)其令諸宫館御幸者勿繕治(繕補也)太僕榖食馬水衡肉食獸(減謂損其數省者全去之)
公元前47年
   地震天下詔(初元二年)
聞賢在位陰陽和風雨時日月光星辰黎庶寧考終厥命今朕恭承天地託于公侯之上明不能燭徳不能灾異並臻連年不息二月戊午地震隴西郡毁落太上皇廟殿木飾壊敗豲道縣城官寺民室屋壓殺人衆(豲道屬天水府庭所在皆謂之寺○豲音完)山崩地裂水泉涌出天惟降灾震驚朕師(師衆也)治有大虧咎至於夙夜兢兢不通大變深惟鬱悼未知其序間者嵗數不登元元困乏不勝饑寒陷刑辟朕甚閔之郡國被地動甚者無出租賦天下有可蠲除減省以便萬姓條奏毋有所諱丞相御史中二千石茂材異等直言極諌之士朕將親覽
公元前46年
   罷珠崖詔(初元三年珠崖郡南縣反博謀羣臣待詔賈捐之以為宜棄珠崖民饑饉從之)
珠崖虜殺吏民背畔為逆今廷議者或言可擊或言可守或欲棄之其指各殊朕日夜思惟議者之言羞威不行則欲誅之狐疑辟難則守屯田于時變則萬民萬民饑餓與逺蠻之不討危孰大焉宗廟之祭凶年不備况乎不嫌之辱哉今闗東大困倉庫空虚無以相贍又以動兵非特勞民凶年隨之其罷珠崖郡民有慕義内屬便處之不欲勿彊
   赦天下詔(初元三年)
廼者火灾降於孝武園館戰栗恐懼不燭變異咎在朕躬羣司又未肯極言朕過以至於斯將何以寤焉百姓遭凶無以相振加以煩擾苛吏拘牽微文不得永終性命朕甚閔焉其赦天下
   罷甘泉建章宫衞詔(初元三年)
蓋聞安民道本陰陽間者陰陽錯謬風雨不時朕之不徳庶㡬羣公敢言朕之過者今則不然媮合苟從未肯極言(媮與偷同)朕甚閔焉永惟烝庶饑寒逺離父母妻子勞於非業作衞不居之宫(不急事故非業也)恐非所以佐陰陽之道也其罷甘泉建章宫就農百官各省條奏毋有所諱有司勉之毋犯四時之禁丞相史舉天下陰陽災異者各三人
公元前43年
   復責丞相史詔(永光元年春霜夏寒日青亡光上復詔條責)
郎有從東方来者言民父子相棄丞相御史案事之吏匿不言邪將從東方来者加增之也何以錯繆至是欲知其實方今年歲未可預知也即有水旱其憂不細公卿可以防其未然救其已然者不各以誠對毋有所諱
公元前40年
   罷初陵縣邑詔(永光四年)
安土重遷黎民之性骨肉相附人情所願頃者有司臣子之義奏徙郡國民以奉園陵令百姓逺棄先祖墳墓破業失産親戚別離人懐思慕之心家有不安之意是以東垂虚耗之害闗中有無聊之民非久長之策也詩不云乎民亦勞止迄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大雅民勞之詩)今所為初陵者勿置縣邑使天下安土樂業亡有動揺之心布告天下明知
   賜東平王太后璽書(東平王宇宣帝子時犯法太后不相得勅諭王復太后璽書)
皇帝使諸吏宦者令承問東平王太后朕有聞(言母子不和也不欲指斥言之故云有聞也)王太后加意焉夫福善之門莫美于和睦患咎之首莫大内離東平王繦褓之中而託于南面之位加以年齒方剛涉學日寡驁忽臣下自它太后(不自它者親之辭也言不自同它人)以是之間能無失禮義者其唯聖人乎傳曰父為子隠直在其中王太后明察此意不可不閨門之内母子之間同氣異息骨肉之恩豈可忽哉豈可忽哉昔周公伯禽故舊大故則不可棄也毋求備一人以故舊之恩猶忍小惡而况此乎已遣使者諭王王旣悔過服罪太后寛忍以貰之(貰猶緩也)後宜不敢王太后強餐思念慎疾自愛
   敕東平傅相
夫人之性皆有五常及其少長耳目牽於耆欲五常銷而邪心作情亂其性利勝其義而不失厥家者未之有也今王富於春秋氣力勇武師傅之教淺加以所聞自今以来五經之正術敢以游獵非禮道王者輒以名聞
   報貢禹
朕以生有伯夷之廉史魚之直守經據古不阿當世孶孳民俗之所寡故親近生㡬參國政今未得久聞生之奇論也而云欲退意豈有所恨與將在位者與生殊乎(言志不同)往者嘗令金敞語生欲及生時祿生之子旣已諭矣今復云子少夫以王命辨䕶生家雖百子何以加傳曰亡懐土何必思故鄉生其強飯慎疾以自輔
  成帝(諱驁元帝太子)
   減刑詔(河平中)
甫刑五刑之屬三千大辟之罰其屬二百(甫刑周書吕刑初為吕侯號曰吕刑後為甫侯又稱甫刑)今大辟之刑千有餘條律令煩多百有餘萬言奇請它比日以益滋(奇請謂常文之外主者別有所請以定罪也它比謂引它類以比附之稍増律條也○奇居宜反)自明習者不知所由欲以曉諭衆庶不亦難乎於以元元之民夭絶亡辜豈不哀哉其與中二千石二千石博士明習律令者議減死刑及蠲除約省者令較然易知條奏書不云乎惟刑之恤哉其審核之務準古法朕將盡心覽焉
公元前23年
   順四時月令詔(陽朔二年)
昔在帝堯羲和之官命以四時之事令不失其序故書黎民於蕃時雍(尚書作變而此作蕃兩説並通)明以陰陽為本也今公卿大夫不信陰陽薄而小之所奏請多違時政(時政月令也)傳以不知周行天下(言遞相因循所不知之事施設教命周徧天下)而欲望陰陽和調豈不謬哉其務順四時月令
   舉博士詔(陽朔二年)
古之立太學將以傳先王之業流化天下儒林之官四海淵原宜皆明於古今溫故知新通達國體故謂之博士否則學者無述為下所輕非所以尊道徳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丞相御史其與中二千石二千石雜舉可充博士位者使卓然可觀
公元前21年
   勸農詔(陽朔四年)
洪範八政以食為首斯誠家給刑錯之本也先劭農(劭勸勉也)薄其租税寵其強力(謂優寵力田之人)令與孝弟同科間者民彌惰怠鄉本者少趨末者衆將何以矯之方東作時其令二千石勉農出入阡陌勞来之(南北曰阡東西曰陌)書不云乎服田力嗇乃亦有(農夫服田厲其膂力有秋收也此商書盤庚之辭)其朂之哉
公元前17年
   遣使者巡行郡國詔(鴻嘉四年)
數勅有司務寛大而禁苛暴訖今不改一人有辜舉宗拘繫農民失業怨恨者衆傷害和氣水旱為災闗東流冗者衆(冗散失其事業也)青幽冀部尤劇朕甚痛焉未聞在位惻然者孰當助朕憂之已遣使者循行郡國災害什四以上民不滿三萬勿出租賦逋貸未入勿收流民入闗輒籍内(録其民籍内之)所之郡國謹邁以理(之往也)務有以全活之思稱朕
公元前13年
   禁列侯近臣奢僭詔(永始四年)
聖王禮制以序尊卑車服以章有徳雖有其財而無其尊不得踰制故民興行上義而下方今世俗奢僭罔極靡有厭足公卿列侯親屬近臣方所則未聞修身遵禮同心憂國者也或廼奢侈逸豫務廣第宅治園池多畜奴婢被服綺縠鐘鼓女樂車服嫁娶葬埋過制吏民慕效寖以成俗欲望百姓儉節家給人足豈不難哉詩不云乎赫赫師尹具爾瞻(小雅南山之詩)
 其申勅有司以漸禁之青綠民所常服且勿止(然則紅紫之屬)列侯近臣各自省改司𨽻校尉察不變
   哀帝(諱欣元帝庶孫定陶恭王子)
    罷樂府官詔(時黄門名倡丙彊景武之屬富顯於世哀帝自為定陶王時疾之又性不好音及即位下詔)
 惟世俗奢泰文巧鄭衞之聲興夫奢泰則下不孫而國貧文巧趨末背本者衆鄭衞之聲興則淫辟化流而欲黎庶敦朴家給猶濁其源而求其清流豈不難哉孔子云乎放鄭鄭聲淫其罷樂府郊祭樂及古兵法武樂在經非鄭衞之樂者條奏別屬他官
 
 
 
 
 御選古文淵鑒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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