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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御選古文淵鑒巻四目録
周
左傳
公元前583年
晉司馬侯論三不殆(昭公四年)
魯申豐論雨雹(昭公四年)
公元前537年
晉女叔齊論魯侯(昭公五年)
楚薳啓疆論辱晉(昭公五年)
公元前536年
鄭人鑄刑書(昭公六年)
公元前535年
芊尹無宇對楚子(昭公七年)
魯孟僖子論禮(昭公七年)
公元前534年
晉師曠論石言(昭公八年)
公元前611年
晉屠蒯諫平公(昭公九年)
公元前575年
楚子革對靈王(昭公十二年)
公元前618年
晉荀呉不納鼔叛人(昭公十五年)
公元前616年
郯子論官名(昭公十七年)
公元前613年
晏子諫誅祝史(昭公二十年)
晏子論梁丘據(昭公二十年)
公元前517年
鄭子太叔對趙簡子論禮(昭公二十五年)
公元前516年
晏子論禳彗(昭公二十六年)
公元前513年
仲尼論晉鑄刑鼎(昭公二十九年)
公元前511年
邾黑肱以濫奔魯(昭公三十一年)
公元前506年
衞祝佗爭先蔡(定公四年)
公元前500年
孔子相夾谷之㑹(定公十年)
公元前568年
楚子西論夫差將敗(哀公元年)
公元前558年
仲尼論用田賦(哀公十一年)
欽定四庫全書御選古文淵鑒巻四
内閣學士兼禮部侍郎教習庻吉士(臣)徐(乾學)等奉
㫖編注
周
左傳
公元前583年
晉司馬侯論三不殆(昭公四年)
四年春王正月許男如楚楚子止之(欲與俱田)遂止鄭伯復田江南許男與焉(前年楚子巳與鄭伯田江南故言復)使椒舉(子胥祖父)如晉求諸侯(楚靈王欲專㑹諸侯使椒舉往晉求之)二君待之(二君鄭許)椒舉致命曰寡君使舉曰日君有惠賜盟於宋(宋盟在襄二十七年)曰晉楚之從交相見也以嵗之不易(不易言有難)寡人願結驩於二三君使舉請間君若苟無四方之虞則願假寵以請於諸侯(欲借君之威寵以致諸侯)晉侯欲勿許司馬侯曰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其毒而降之罰未可知也其使能終亦未可知也晉楚唯天所相不可與爭君其許
之而修徳以待其歸若歸於徳吾猶將事之況諸侯乎若適淫虐楚將棄之吾又誰與爭公曰晉有三不殆其何敵之有國險而多馬齊楚多難有是三者何鄉而不濟對曰恃險與馬而虞隣國之難是三殆也四嶽(東嶽岱山西嶽華山南嶽衡山北嶽恒山)三塗(山名大行轘轅崤黽也在河南陸渾縣南)陽城(在陽城縣東北)大室(在河南陽城縣西北即中嶽嵩髙山也)荆山(在新城沶鄉縣南)中南(在始平武功縣南)九州之險也是不一姓冀之北土(燕代)馬之所生無興國焉恃險與馬不可以為固也從古以然是以先王務修徳音以亨神人(亨通也)不聞其務險與馬也隣國之難不可虞也或多難以固其國啟其疆土或無難以喪其國失其守宇若何虞難齊有仲孫之難而獲桓公至今賴之(仲孫公孫無知事在荘九年)晉有里㔻之難而獲文公是以為盟主(里克㔻鄭事在僖九年)衞邢無難敵亦喪之(閔二年狄滅衞僖二十五年衞滅邢)故人之難不可虞也恃此三者而不修政徳亡於不暇又何能濟君其許之紂作淫虐文王惠和殷是以隕周是以興夫豈爭諸侯乃許楚使使叔向對曰寡君有社稷之事是以不獲春秋時見諸侯君實有之何辱命焉椒舉遂請昏晉侯許之楚子問於子産曰晉其許我諸侯乎對曰許君晉君少安(少安猶言少惰)不在諸侯其大夫多求(貪也)莫匡其君在宋之盟又曰如一(晉楚同也)若不許君將焉用之(焉用宋盟)王曰諸侯其來乎對曰必來從宋之盟承君之歡不畏大國(大國晉也)何故不來不來者其魯衛曹邾乎曹畏宋邾畏魯魯衞偪於齊而親於晉唯是不來其餘君之所及也誰敢不至王曰然則吾所求者無不可乎對曰求逞於人不可(逞快也求人以快意人必違之)與人同欲盡濟
魯申豐論雨雹(昭公四年)
大雨雹季武子問於申豐曰雹可禦乎(禦止也)對曰聖人在上無雹雖有不為災古者日在北陸而藏冰(陸道也謂夏十二月日在虚危冰堅而藏之)西陸朝覿而出之(謂夏三月日在昴畢蟄蟲出而用冰春分之中奎星朝見東方)其藏冰也深山窮谷固隂沍寒於是乎取之(沍閉也)其出之也朝之禄位賔食喪祭於是乎用之其藏之也黑牡秬黍以享司寒(黑牡黑牲也秬黍黑黍也司寒玄㝠北方之神故物皆用黑有事於冰故祭其神)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災(桃弓棘箭所以禳除凶災將御至尊故)其出入也時食肉之禄冰皆與焉大夫命婦喪浴用冰祭寒而藏之(享司寒)獻羔而啟之(謂二月春分獻羔祭韭始開冰室)公始用之火出而畢賦(火星昏見東方謂三月四月中)自命夫命婦至於老疾無不受冰(老致仕在家者)山人取之縣人傳之(山人虞官縣人遂屬)輿人納之𨽻人藏之夫冰以風壯而以風出(順春風而散用)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徧則冬無愆陽夏無伏隂春無凄風秋無苦雨雷出不震無菑霜雹癘疾不降民不夭札今藏川池之冰棄而不用風不越而殺雷不發而震雹之為菑誰能禦之七月之卒章藏冰之道也(七月詩豳風卒章曰二之日鑿冰冲冲謂十二月鑿而取之三之日納于陵隂冰室也四之日其蚤獻羔祭韭謂二月春分蚤開冰室以薦宗廟)
公元前537年
晉女叔齊論魯侯(昭公五年)
公如晉自郊勞至于贈賄無失禮晉侯謂女叔齊曰(女叔齊即司馬侯)魯侯不亦善于禮乎對曰魯侯焉(口矢)禮公曰何為自郊勞至于贈賄禮無違者何故不知對曰是儀也不可謂禮(言揖讓進退此儀文也不可謂之禮經)禮所以守其國行其政令無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在大夫)不能取也有子家羈弗能用也(羈莊公玄孫懿伯也)奸大國之盟(元年㑹于虢尋弭兵之盟季武子伐莒取鄆凟齊盟)陵虐小國利人之難(謂往年莒亂而取鄫)不知其私(不自知有私難)公室四分民食于他(他謂三家也言魯君與民無異)思莫在公不圖其終(無為公謀終始者)為國君難將及身不恤其所禮之本末將於此乎在(在恤民與憂國)而屑屑焉習儀以亟言善於禮不亦逺乎君子謂叔侯於是乎知禮(時晉侯方失政叔齊以此諷諌昭二十五年亦孫於齊)
公元前582年
楚薳啟疆論辱晉(昭公五年)
晉韓宣子如楚送女叔向為介鄭子皮子大叔勞諸索氏(河南城皐縣東有大索城)大叔謂叔向曰楚王汰侈巳甚子其戒之叔向曰汰侈巳甚身之災也焉能及人若奉吾幣帛慎吾威儀守之以信行之以禮敬始而思終終無不復從而不失儀敬而不失威道之以訓辭奉之以舊法考之以先王(以先王之禮成其好)度之以二國(度晉楚之勢而行之)雖汰侈若我何及楚楚子朝其大夫曰晉吾仇敵也苟得志焉無恤其他今其來者上卿上大夫也若吾以韓起為閽(刖足使守門)以羊舌肸為司宫(加宫刑)足以辱晉吾亦得志矣可乎大夫莫對薳啟疆曰可苟有其備何故不可恥匹夫不可以無備況恥國乎是以聖王務行禮不求恥人朝聘有珪享覜有璋小有述職大有巡功設机而不倚爵盈而不飲宴有好貨飱有陪鼎入有郊勞出有贈賄禮之至也國家之敗失之道也則禍亂興城濮之役晉無楚備以敗於邲(言兵禍始於城濮○邲皮必反)邲之役楚無晉備以敗于鄢自鄢以來晉不失備而加之以禮重之以睦(君臣和也)是以楚弗能報而求親焉旣獲姻親又欲恥之以召冦讐備之若何(言何以為備)誰其重此(言怨重)若有其人恥之可也(謂有賢人以敵晉則可恥之)若其未有君亦圖之晉之事君臣曰可矣求諸侯而麇至(麇羣也○麇立隕反)求昬而薦女(薦進也)君親送之上卿及上大夫致之猶欲恥之君其亦有備矣不然柰何韓起之下趙成中行呉魏舒范鞅知盈(五卿位在韓起之下皆三軍之將佐也成趙武之子呉荀偃之子舒魏絳之子鞅士匄之子盈荀罃之子)羊舌肸之下祁午張趯籍談女齊梁丙張骼輔躒苗賁皇皆諸侯之選也(言非凡人籍談籍偃之子女齊即女叔齊○趯他歴反骼古百反躒力狄反賁音枌選去聲)韓襄為公族大夫韓須受命而使矣(襄韓無忌子也為公族大夫須起之門子年雖幼巳任出使)箕襄邢帶(二人韓氏族)叔禽叔椒子羽(皆韓起庶子)皆大家也韓賦七邑皆成縣也(成縣賦百乘也)羊舌四族皆彊家也(四族銅鞮伯華叔向叔魚叔虎兄弟四人○鞮丁兮反)晉人若喪韓起楊肸(叔向本羊舌氏食采於楊)五卿八大夫(五卿趙成以下八大夫祁午以下)輔韓須楊石(石叔向子食我也)因其十家九縣長轂九百其餘四十縣遺守四千(計遺守國者尚有四千乘)奮其武怒以報其大恥伯華謀之(伯華叔向兄)中行伯魏舒帥之(伯中行呉)其蔑不濟矣君將以親易怨(失婚姻之親)實無禮以速寇而未有其備使羣臣往遺之禽以逞君心何不可之有王曰不榖之過也大夫無辱(謝薳啟疆)厚為韓子禮王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而不能(言叔向之多知○敖五報反)亦厚其禮韓起反鄭伯勞諸圉(圉鄭地名)辭不敢見禮也
公元前581年
鄭人鑄刑書(昭公六年)
公元前583年
三月鄭人鑄刑書(鑄刑書於鼎以為國之常法)叔向使詒子産書曰始吾有虞於子(虞度也言凖度子産以為巳法)今則巳矣昔先王議事以制不為刑辟懼民之有爭心也(臨事制刑不豫設法也法豫設則民知爭端)猶不可禁禦是故閑之以義糾之以政行之以禮守之以信奉之以仁制為禄位以勸其從嚴斷刑罰以威其淫懼其未也故誨之以忠聳之以行教之以務(時所急)使之以和(説以使民)臨之以敬涖之以彊斷之以剛猶求聖哲之上明察之官(上公王也官卿大夫也)忠信之長慈惠之師民於是乎可任使也而不生禍亂民知有辟則不忌於上(權移於法故民不畏上)並有爭心以徵於書而徼幸以成之(因危文以生爭緣徼幸以成其巧偽)弗可為矣夏有亂政而作禹刑商有亂政而作湯刑(夏商之亂著禹湯之法言不能議事以制)周有亂政而作九刑(周之衰亦為刑書謂之九刑按書吕刑周穆王享國百年耄荒度作刑書告四方恐即此也)三辟之興皆叔世也今吾子相鄭國作封洫(在襄三十年)立謗政(作丘賦在四年)制參辟鑄刑書(制參辟謂用三代之末法)將以靖民不亦難乎詩曰儀式刑文王之徳日靖四方(周頌我將篇)又曰儀刑文王萬邦作孚(大雅文王篇)如是何辟之有民知爭端矣將棄禮而徵於書錐刀之末將盡爭之(錐刀末喻小事)亂獄滋豐賄賂並行終子之世鄭其敗乎肸聞之國將亡必多制(數改法)其此之謂乎復書曰若吾子之言僑不才不能及子孫吾以救世也旣不承命敢忘大惠士文伯曰(士弱之子匄與范宣子同族同名)火見鄭其火乎(火心星周五月昬見)火未出而作火以鑄刑器(刑器鼎也)藏爭辟焉(藏爭罪之法也)火如象之不火何為(是年六月鄭災)
公元前580年
芈尹無宇對楚子(昭公七年)
公元前583年
楚子之為令尹也為王旌以田(析羽為旌王旌斿至於軫)芊尹無宇斷之曰一國兩君其誰堪之及即位為章華之宫納亡人以實之無宇之閽入焉(有罪亡入章華宫)無宇執之有司弗與(王有司也)曰執人於王宫其罪大矣執而謁諸王(執無宇也)王將飲酒無宇辭曰天子經略(經營天下略有四海故曰經略)諸侯正封(封疆有定分)古之制也封略之内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誰非君臣(毛草也)故詩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濵莫非王臣(小雅北山篇)天有十日人有十等(王至臺)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輿輿臣𨽻𨽻臣僚僚臣僕僕臣臺馬有圉牛有牧(養馬曰圉養牛曰牧)以待百事今有司曰女胡執人於王宫將焉執之周文王之法曰有亡荒閲(荒大也閲蒐也有亡人當大蒐其衆)所以得天下也吾先君文王(楚文王)作僕區之法(僕區刑書名)曰盜所隠器(隠盜所得器)與盜同罪所以封汝也(行善政故能啟疆北至汝水)若從有司是無所執逃臣也逃而舍之是無陪臺也(言皆將逃)王事無乃闕乎昔武王數紂之罪以告諸侯曰紂為天下逋逃主萃淵藪(萃集也天下逋逃悉以紂為淵藪集而歸之)故夫致死焉(人欲致死紂○夫音扶)君王始求諸侯而則紂無乃不可乎若以二文之法取之盜有所在矣(言王亦為盜)王曰取而臣以往(往去也)盜有寵未可得也(王自謂)遂赦之(赦無宇)
公元前580年
魯孟僖子論禮(昭公七年)
公元前583年
九月公至自楚孟僖子病不能相禮(孟僖子魯大夫仲孫□不能相儀答郊勞以此為病事在本年三月)乃講學之苟能禮者從之及其將死也召其大夫(僖子屬大夫)曰禮人之幹也無禮無以立吾聞將有達者曰孔丘(僖子卒時孔丘年三十五)聖人之後也(聖人殷湯)而滅於宋(孔子六代祖孔父嘉為宋督所殺其子奔魯)其祖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厲公(弗父何孔父嘉之髙祖宋閔公之子厲公之兄何適嗣當立以讓厲公)及正考父(弗父何之曾孫孔父嘉之父也)佐戴武宣(三人皆宋君)三命兹益共(三命上卿也)故其鼎銘云(考父廟之鼎)一命而僂再命而傴三命而俯(俯共於傴傴共於僂○僂力主反傴紆羽反)循牆而走(言不敢安行)亦莫余敢侮饘於是鬻於是以餬余口(於是鼎中為饘鬻饘鬻餬屬言至儉)其共也如是臧孫紇有言曰(紇武仲也)聖人有明徳者若不當世其後必有達人今其將在孔丘乎我若獲没必屬説與何忌於夫子(説南宫敬叔何忌孟懿子皆僖子之子)使事之而學禮焉以定其位故孟懿子與南宫敬叔師事仲尼仲尼曰能補過者君子也詩曰君子是則是效(小雅鹿鳴篇)孟僖子可則效巳矣
公元前579年
晉師曠論石言(昭公八年)
八年春石言于晉魏榆(魏榆晉地有石忽作人言)晉侯問于師曠曰石何故言對曰石不能言或馮焉(謂有精神馮依石而言)不然民聴濫也抑臣又聞之曰作事不時怨讟動於民則有非言之物而言今宫室崇侈民力彫盡怨讟並作莫保其性石言不亦宜乎於是晉侯方築虒祁之宫(虒祁地名在絳西臨汾水○虒音斯)叔向曰子野之言君子哉(子野師曠字)君子之言信而有徵故怨逺於其身小人之言僭而無徵故怨咎及之詩曰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唯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處休(小雅雨無正篇)其是之謂乎是宫也成諸侯必叛君必有咎夫子知之矣(昭十年晉平公卒以成虒祁故諸侯皆有二心昭十三年復盟于平丘)
公元前578年
晉屠蒯諫平公(昭公九年)
公元前579年
晉荀盈如齊逆女(自為逆)還六月卒于戲陽(魏郡内黄縣北有戲陽城)殯于絳未葬晉侯飲酒樂膳宰屠蒯(禮記作杜蕢)趨入請佐公使尊(公之使人執尊酌酒請為之佐)許之而遂酌以飲工(工樂師師曠也)曰女為君耳將司聰也(樂所以聰耳)辰在子卯謂之疾日(疾惡也紂以甲子喪桀以乙卯亡故國君以為忌日)君徹宴樂學人舍業(學人謂習樂之人舍業謂不習樂)為疾故也君之卿佐是謂股肱股肱或虧何痛如之女弗聞而樂是不聰也又飲外嬖嬖叔(外都大夫之嬖者)曰女為君目將司明也(職在外故主視)服以旌禮禮以行事事有其物物有其容今君之容非其物也(有卿佐之喪而作樂歡㑹故曰非其物)而女不見是不明也亦自飲也曰味以行氣氣以實志志以定言言以出令臣實司味二御失官而君弗命臣之罪也公説徹酒初公欲廢知氏而立其外嬖為是悛而止(知氏即荀氏○悛七全反)秋八月使荀躒佐下軍以説焉(躒荀盈之子知文子也佐下軍代父也説自解説)
公元前575年
楚子革對靈王(昭公十二年)
公元前625年
楚子狩于州來(地名)次于潁尾(潁水之尾在下蔡西)使蕩侯潘子司馬督囂尹午陵尹喜(五子楚大夫)帥師圍徐以懼呉(徐嬴姓伯翳之後)楚子次于乾谿(在譙國城父縣南)以為之援雨雪王皮冠秦復陶(秦所遺羽衣也)翠被(以翠羽飾被)豹舄(以豹皮為履)執鞭以出僕析父從(楚大夫)右尹子革夕(子革鄭丹夕莫見)王見之去冠被舍鞭(敬大臣)與之語曰昔我先王熊繹(楚始封君)與吕伋(齊太公之子丁公)王孫牟(衛康叔子康伯)燮父(晉康叔之子)禽父(周公子伯禽)並事康王(康王成王子)四國皆有分我獨無有(四國齊晉魯衛分珍寳之器)今吾使人於周求鼎以為分(禹鑄九鼎三代傳之以為有國之寳)王其與我乎對曰與君王哉昔我先王熊繹辟在荆山(在新城沶鄉縣南)篳路藍縷以處草莽跋涉山林以事天子唯是桃弧棘矢以共禦王事(桃弧棘矢以禦不祥)齊王舅也(成王母齊太公女)晉及魯衛王母弟也楚是以無分而彼皆有今周與四國服事君王將唯命是從豈其愛鼎王曰昔我皇祖伯父昆吾舊許是宅(陸終氏生六子長曰昆吾少曰季連季連楚之祖故謂昆吾為伯父昆吾嘗居許地)今鄭人貪賴其田而不我與我若求之其與我乎對曰與君王哉周不愛鼎鄭敢愛田王曰昔諸侯逺我而畏晉今我大城陳蔡不羮(羮音郎)賦皆千乘子與有勞焉諸侯其畏我乎對曰畏君王哉是四國者專足畏也又加之以楚敢不畏君王哉工尹路請曰君王命剥圭以為鏚柲(鏚斧也柲柄也破圭玉以飾斧柄○鋮音戚柲音祕)敢請命(請制度之命)王入視之析父謂子革吾子楚國之望也今與王言如響國其若之何子革曰摩厲以須王出吾刃將斬矣(以巳喻鋒刃欲自摩厲以斬王之淫慝)王出復語左史倚相趨過(倚相楚史名)王曰是良史也子善視之是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丘(皆古書名)對曰臣嘗問焉昔穆王欲肆其心(周穆王肆極也)周行天下將皆必有車轍馬跡焉祭公謀父作祈招之詩以止王心(謀父周卿士祈父周司馬世掌甲兵之職招其名祭公方諌遊行故指司馬官而言此逸詩也)王是以獲没于祗宫(圻内遊觀之宫竹書紀年穆王元年作祗宫於南鄭)臣問其詩而不知也若問逺焉其焉能知之王曰子能乎對曰能其詩曰祈招之愔愔式昭徳音(愔愔安和貌)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無醉飽之心(言國之用民當隨其力任如金冶之器隨器而制形故言形民之力去其醉飽過盈之心盖是時穆王逺游過用民力宴飲無度故其詩如此)王揖而入饋不食寢不寐數日不能自克以及於難仲尼曰古也有志克已復禮仁也信善哉楚靈王若能如是豈其辱於乾谿(昭十三年楚公子比弑靈王於乾谿)
公元前527年
晉荀呉不納鼓叛人(昭公十五年)
公元前579年
晉荀呉帥師伐鮮虞圍鼓(鼔白狄之别鉅鹿下曲陽縣有鼓聚)鼔人或請以城叛穆子(荀呉)弗許左右曰師徒不勤而可以獲城何故不為穆子曰吾聞諸叔向曰好惡不愆民知所適事無不濟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惡也人以城來吾獨何好焉賞所甚惡若所好何若其弗賞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則進否則退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邇姦所喪滋多使鼔人殺叛人而繕守備圍鼓三月鼓人或請降使其民見曰猶有食色姑修而城軍吏曰獲城而弗取勤民而頓兵何以事君穆子曰吾以事君也獲一邑而教民怠將焉用邑邑以賈怠不如完舊賈怠無卒(卒終也不能善終)棄舊不祥鼔人能事其君我亦能事吾君率義不爽好惡不愆城可獲而民知義所有死命而無二心不亦可乎鼔人告食竭力盡而後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以鼓子䳒鞮歸(䳒鞮鼓君名○䳒越全反鞮丁兮反)
公元前525年
郯子論官名(昭公十七年)
公元前579年
秋郯子來朝公與之宴昭子問焉曰少皥氏鳥名官何故也(少皥金天氏黄帝之子巳姓之祖也問何故以鳥為官)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黄帝氏以雲紀故為雲師而雲名(黄帝軒轅氏姬姓之祖也黄帝受命有雲瑞故以雲紀事百官師長皆以雲為名號縉雲氏盖其一官也)炎帝氏以火紀故為火師而火名(炎帝神農氏姜姓之祖也亦有火瑞以火紀事名百官)共工氏以水紀故為水師而水名(共工以諸侯霸有九州者在神農前大皥後亦受水瑞以水名官)大皥氏以龍紀故為龍師而龍名(大皥伏羲氏風姓之祖也有龍瑞故以龍命官)我髙祖少皥摯之立也鳯鳥適至故紀於鳥為鳥師而鳥名鳯鳥氏歴正也(鳯鳥知天時故以名歴正之官)玄鳥氏司分者也(玄鳥燕也以春分來秋分去)伯趙氏司至者也(伯趙伯勞也以夏至鳴冬至止)青鳥氏司啟者也(青鳥鶬鷃也以立春鳴立夏止)丹鳥氏司閉者也(丹鳥鷩雉也以立秋來立冬去入大水為蜃上四鳥皆歴正之屬官)祝鳩氏司徒也(祝鳩鷦鳩也鷦鳩孝故為司徒主教民)鴡鳩氏司馬也(鴡鳩王鴡也鷙而有别故為司馬主法度○鴡七徐反)鳲鳩氏司空也(鳲鳩鴶鵴也鳲鳩平均故為司空平水土)爽鳩氏司冦也(爽鳩鷹也鷙故為司冦主盜賊)鶻鳩氏司事也(鶻鳩鶻鵰也春來冬去故為司事)五鳩鳩民者也(鳩聚也治民上聚故以鳩為名)五雉為五工正(雉有五種西方曰鷷雉東方曰鶅雉南方曰翟雉北方曰鵗雉伊洛之南曰翬雉鷷雉攻木之工也鶅雉塼埴之工也翟雉攻金之工也鵗雉攻皮之工也翬雉設五色之工也)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夷平也)九扈為九農正(扈有九種春扈鳻鶞夏扈竊玄秋扈竊藍冬扈竊黄棘扈竊丹行扈唶唶宵扈嘖嘖桑扈竊脂老扈鷃鷃以九扈為九農之號各隨其宜以教民事鳻鶞相五土之宜趣民耕種者也竊玄趣民耘苗者也竊藍趣民收斂者也竊黄趣民盖藏者也棘扈竊丹為果驅鳥者也行扈唶唶晝為民驅烏者也宵扈嘖嘖夜為民驅獸者也桑扈竊脂為蠶驅雀者也老扈鷃鷃趣民收麥令不得晏起者也)扈民無淫者也(扈止也止民使不淫放)自顓頊以來不能紀逺乃紀於近為民師而命以民事則不能故也(顓頊氏代少皥者徳不能致逺瑞而以民事命官)仲尼聞之見於郯子而學之(於是仲尼年二十八)旣而告人曰吾聞之天子失官學在四夷猶信(失官官不修其職傳言聖人無常師)
公元前522年
晏子諫誅祝史(昭公二十年)
齊侯疥遂痁(痁瘧疾○痁失亷反)期而不瘳諸侯之賔問疾者多在梁丘據與裔款言於公曰(二子齊嬖大夫)吾事鬼神豐於先君有加矣今君疾病為諸侯憂是祝史之罪也諸侯不知其謂我不敬君盍誅於祝固史嚚以辭賔公説告晏子晏子曰日宋之盟(日往日也宋盟在襄二十七年)屈建問范㑹之徳於趙武(屈建即楚子木范㑹即晉士㑹范武子)趙武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竭情無私其祝史祭祀陳信不媿其家事無猜其祝史不祈建以語康王(楚子)康王曰神人無怨宜夫子之光輔五君以為諸侯主也(五君文襄靈成景)公曰據與款謂寡人能事鬼神故欲誅於祝史子稱是語何故對曰若有徳之君外内不廢(無廢事)上下無怨動無違事其祝史薦信無媿心矣是以鬼神用饗國受其福祝史與焉其所以蕃祉老夀者為信君使也其言忠信于鬼神其適遇淫君外内頗邪上下怨疾動作辟違從欲厭私髙臺深池撞鐘舞女斬刈民力輸掠其聚以成其違不恤後人暴虐淫從肆行非度無所還忌(顧忌也)不思謗讟不憚鬼神神怒民痛無悛於心其祝史薦信是言罪也其盖失數美是矯誣也進退無辭則虚以求媚是以鬼神不饗其國以禍之祝史與焉所以夭昬孤疾者為暴君使也其言僭嫚於鬼神公曰然則若之何對曰不可為也(言非誅祝史所能治)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澤之萑蒲舟鮫守之藪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鹽蜃祈望守之(衡鹿舟鮫虞候祈望皆官名也言公專守山澤之利不與民共○萑音完麄曰薪細曰蒸)縣鄙之人入從其政偪介之闗暴征其私(介隔也迫近都國之闗言邊鄙旣入服政役又為近闗所征税枉暴奪其私物)承嗣大夫强易其賄(承嗣大夫世位也)布常無藝(藝法制也言布政無法制)徵斂無度宫室日更淫樂不違内寵之妾肆奪於市外寵之臣僭令於鄙私欲養求不給則應(不給則應之以罪)民人苦病夫婦皆詛祝有益也詛亦有損聊攝以東(聊攝齊西界也平原聊城縣東北有攝城)姑尤以西(姑尤齊東界也姑水尤水皆在城陽郡東南入海)其為人也多矣雖其善祝豈能勝億兆人之詛君若欲誅於祝史修徳而後可公説使有司寛政毁闗去禁薄斂巳責(除逋責)
晏子論梁丘據(昭公二十年)
公元前579年
十二月齊侯田于沛(沛澤名)招虞人以弓不進(虞人掌山澤之官)公使執之辭曰昔我先君之田也旃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見皮冠故不敢進乃舍之仲尼曰守道不如守官(君招當往道之常也非物不進官之制也)君子韙之(韙是也)齊侯至自田晏子侍于遄臺子猶馳而造焉(遄臺臺名子猶梁丘據)公曰唯據與我和夫晏子對曰據亦同也焉得為和公曰和與同異乎對曰異和如羮焉水火醯醢鹽梅以烹魚肉燀之以薪(燀炊也○燀章善反)宰夫和之齊之以味濟其不及以洩其過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君所謂可而有否焉臣獻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是以政平而不干民無爭心故詩曰亦有和羮旣戒旣平鬷嘏無言時靡有爭(商頌烈祖篇)先王之濟五味和五聲也以平其心成其政也聲亦如味一氣(樂須氣以動)二體(舞者有文武)三類(風雅頌)四物(雜用四方之物以成器)五聲(宫商角徵羽)六律(黄鐘太蔟姑洗蕤賔夷則無射也)七音(宫商角徴羽變宫變徵也)八風(八方之風)九歌(九功之徳皆可歌也六府三事謂之九歌)以相成也清濁小大長短疾徐哀樂剛柔遲速髙下出入周疏以相濟也君子聴之以平其心心平徳和故詩曰徳音不瑕(豳風狼䟦篇)今據不然君所謂可據亦曰可君所謂否據亦曰否若以水濟水誰能食之若琴瑟之專壹誰能聴之同之不可也如是飲酒樂公曰古而無死其樂若何晏子對曰古而無死則古之樂也君何得焉昔爽鳩氏始居此地(爽鳩氏少皥氏之司冦也)季萴因之(季萴虞夏諸侯代爽鳩氏者)有逢伯陵因之(逢伯陵殷諸侯姜姓)蒲姑氏因之(蒲姑氏殷周之間代逢公者)而後大公因之古若無死爽鳩氏之樂非君所願也
公元前517年
鄭子大叔對趙簡子論禮(昭公二十五年)
公元前578年
夏㑹于黄父謀王室也(王室有子朝亂謀定之事在昭二十四年)趙簡子令諸侯之大夫(簡子趙鞅)輸王粟具戍人曰明年將納王子大叔見趙簡子簡子問揖讓周旋之禮焉對曰是儀也非禮也簡子曰敢問何謂禮對曰吉也聞諸先大夫子産曰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經而民實則之則天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氣(謂隂陽風雨晦明)用其五行氣為五味發為五色章為五聲淫則昏亂民失其性是故為禮以奉之為六畜(馬牛羊鷄犬豕)五牲(麋鹿麏狼兔)三犧(祭天地宗廟三者謂之犧)以奉五味為九文(謂山龍華蟲藻火粉米黼黻也)六采(繪畫之事雜用天地四方之色青與白赤與黑玄與黄皆相次謂之六色)五章以奉五色(青與赤謂之文赤與白謂之章白與黒謂之黼黑與青謂之黻五色備謂之繡集此五章以奉成五色之用)為九歌八風七音六律以奉五聲為君臣上下以則地義為夫婦外内以經二物(夫治外婦治内各治其物)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昏媾姻亞以象天明(言其親疎倫序比象於天文之行列)為政事庸力行務以從四時(民功曰庸治功曰力行其徳教務其時要)為刑罰威獄使民畏忌以類其震曜殺戮為温慈惠和以效天之生殖長育民有好惡喜怒哀樂生于六氣是故審則宜類(審其法則宜其象類)以制六志(為禮以制好惡喜怒哀樂六志使不過節)哀有哭泣樂有歌舞喜有施舍怒有戰鬭喜生於好怒生於惡是故審行信令禍福賞罰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惡物也好物樂也惡物哀也哀樂不失乃能協于天地之性是以長久簡子曰甚哉禮之大也對曰禮上下之紀天地之經緯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能自曲直以赴禮者謂之成人大不亦宜乎簡子曰鞅也請終身守此言也
公元前516年
晏子論禳彗(昭公二十六年)
齊有彗星齊侯使禳之晏子曰無益也祗取誣焉天道不謟不貳其命若之何禳之且天之有彗也以除穢也君無穢徳又何禳焉若徳之穢禳之何損詩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懐多福厥徳不回以受方國(大雅大明篇)君無違徳方國將至何患於彗詩曰我無所監夏后及商用亂之故民卒流亡(逸詩也)若徳回亂民將流亡祝史之為無能補也公説乃止齊侯與晏子坐于路寢(路寢正寢也)公歎曰美哉室其誰有此乎晏子曰敢問何謂也公曰吾以為在徳對曰如君之言其陳氏乎陳氏雖無大徳而有施於民豆區釡鍾之數其取之公也薄(謂以公量收)其施之民也厚(謂以私量貸)公厚斂焉陳氏厚施焉民歸之矣詩曰雖無徳與女式歌且舞(小雅車牽篇)陳氏之施民歌舞之矣後世若少惰陳氏而不亡則國其國也巳公曰善哉是可若何對曰唯禮可以巳之在禮家施不及國民不遷農不移工賈不變士不濫官不滔大夫不收公利公曰善哉我不能矣吾今而後知禮之可以為國也對曰禮之可以為國也久矣與天地並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愛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婦聴禮也君令而不違臣共而不貳父慈而教子孝而箴(箴諫也)兄愛而友弟敬而順夫和而義妻柔而正姑慈而從婦聴而婉禮之善物也公曰善哉寡人今而後聞此禮之上也對曰先王所稟於天地以為其民也是以先王上之
公元前513年
仲尼論晉鑄刑鼎(昭公二十九年)
公元前579年
冬晉趙鞅荀寅帥師城汝濵(趙鞅趙武孫也荀寅中行荀呉之子汝濵晉所取陸渾地)遂賦晉國一鼔鐵以鑄刑鼎(三十斤為鈞鈞四為石石四為鼓盖用四百八十斤鐵)著范宣子所為刑書焉仲尼曰晉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晉國將守唐叔之所受法度以經緯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民是以能尊其貴貴是以能守其業貴賤不愆所謂度也文公是以作執秩之官為被廬之法(僖二十七年文公蒐被廬修唐叔之法)以為盟主今棄是度也而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貴(棄禮徵書故不尊貴)貴何業之守(民不奉上則上失業)貴賤無序何以為國且夫宣子之刑夷之蒐也晉國之亂制也(范宣子所用刑乃夷蒐之法也夷蒐在文六年一蒐而三易中軍帥賈季箕鄭之徒遂作亂故曰亂制)若之何以為法蔡史墨曰范氏中行氏其亡乎(蔡史墨即蔡墨)中行寅為下卿而干上令擅作刑器以為國法是法姦也又加范氏焉(范宣子刑書中旣廢矣今復興之是成其咎)易之亡也其及趙氏趙孟與焉然不得巳若徳可以免(定十三年荀寅士吉射入朝歌以叛)
公元前511年
邾黑肱以濫奔魯(昭公三十一年)
公元前579年
冬邾黑肱以濫來奔賤而書名重地故也(黑肱非命卿故曰賤)君子曰名之不可不慎也如是(是黑肱也)夫有所有名而不如其巳(有所謂有地也言雖有名不如無名巳止也)以地叛雖賤必書地以名其人終為不義弗可滅巳是故君子動則思禮行則思義不為利回不為義疚或求名而不得或欲葢而名章懲不義也齊豹為衛司宼守嗣大夫(守先人嗣言其尊)作而不義其書為盜(求名而不得也二十年豹殺衛侯兄欲求不畏强禦之名)邾庻其(在襄二十一年)莒牟夷(在五年)邾黑肱以土地出求食而巳不求其名賤而必書(春秋叛者多唯取三人來適魯者三人皆小國大夫故曰賤)此二物者所以懲肆而去貪也(物事也肆放也齊豹書盜懲肆也三叛人名去貪也○去上聲)若艱難其身(身為艱難)險危大人(大人在位者)而有名章徹(謂得勇名)攻難之士將奔走之(攻猶作也奔走猶赴趣也○難去聲)若竊邑叛君以徼大利而無名(謂不書其人名○徼音澆)貪冒之民將寘力焉(盡力為之不顧於見書○冒亡北反又亡報反)是以春秋書齊豹曰盜三叛人名以懲不義數惡無禮其善志也(無禮惡逆皆數而不志記事之善者也○數所主反)故曰春秋之稱微而顯(文微而義著○稱尺證反)婉而辨(辭婉而旨别)上之人能使昭明(上之人謂在位者能行其法)善人勸焉淫人懼焉是以君子貴之
公元前506年
衛祝佗爭先蔡(定公四年)
公元前583年
四年春三月劉文公合諸侯于召陵謀伐楚也晉荀寅求貨于蔡侯弗得(劉文公名巻周畿内諸侯荀寅中行文子)言於范獻子曰國家方危諸侯方貳將以襲敵不亦難乎水潦方降疾瘧方起中山不服(中山鮮虞)棄盟取怨無損於楚而失中山不如辭蔡侯吾自方城以來楚未可以得志(晉敗楚侵方城在襄十六年)祗取勤焉乃辭蔡侯晉人假羽旄於鄭鄭人與之(析羽為旄王者游車之所建鄭私有之)明日或斾以㑹(或賤者也繼旐曰斾示卑鄭)晉於是乎失諸侯將㑹衛子行敬子言於靈公曰㑹同難嘖有煩言莫之治也其使祝佗從(祝佗大祝子魚)公曰善乃使子魚子魚辭曰臣展四體以率舊職猶懼不給而煩刑書若又共二徼大罪也且夫祝社稷之常𨽻也社稷不動祝不出竟官之制也君以軍行祓社釁鼓(師出先有事祓禱於社謂之宜社於是殺牲以血塗鼔鼙為釁鼓)祝奉以從(奉社主也)於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君行師從卿行旅從(二千五百人為師五百人為旅)臣無事焉公曰行也及臯鼬(鼬由又反)將長蔡於衛衛侯使祝佗私於萇弘曰聞諸道路不知信否若聞蔡將先衛信乎萇弘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衛不亦可乎子魚曰以先王觀之則尚徳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選建明徳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尹正也)於周為睦分魯公以大路大旂(魯公伯禽也大路金路錫同姓諸侯車也交龍為旂)夏后氏之璜(璜美玉名)封父之繁弱(封父古諸侯也繁弱大弓名)殷民六族條氏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使帥其宗氏輯其分族将其類醜(醜衆也)以法則周公用即命於周是使之職事於魯以昭周公之明徳分之土田陪敦(陪增也敦厚也)祝宗卜史備物典策官司彛器因商奄之民(商奄國名)命以伯禽而封於少皥之虚(少皥虚曲阜也)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少帛雜帛也綪茷大赤取染草名也通帛為旃○綪倉殿切與茜同茷歩貝反)大吕(鐘名)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錡氏樊氏饑氏終葵氏封畛土畧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畛塗所徑也畧界也武父衛北界圃田鄭藪名)取於有閻之土以共王職(有閻衛所受朝宿邑盖近京畿)取於相土之東都以㑹王之東蒐(為湯沐邑王東巡狩以助祭泰山)𣆀季授土(𣆀季周公弟司空)陶叔授民(陶叔司徒)命以康誥而封於殷虚皆啟以商政疆以周索(皆魯衛也啟開也居殷故地因其風俗開用其政疆理土地以周法索法也)分康叔以大路密須之鼔(密須國名昔周文王伐密須獲其大鼓)闕鞏(甲名)姑洗(鐘名)懐姓九宗職官五正(懐姓唐之餘民九宗一姓為九族職官五正五官之長)命以唐誥而封於夏虚(夏虚大夏今太原晉陽也)啟以夏政(亦因夏風俗開用其政)疆以戎索(太原近戎而寒不與中國同故自以戎法)三者皆叔也(周公康叔成王叔父唐叔康王叔父故曰皆叔)而有令徳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猶多而不獲是分也唯不尚年也管蔡啟商惎間王室(惎毒也)王於是乎殺管叔而蔡蔡叔(蔡音薩與𥻦同流放罪人言放之若散米也)以車七乘徒七十人其子蔡仲改行帥徳周公舉之以為巳卿士見諸王而命之以蔡其命書云(尚書蔡仲之命)王曰胡(胡蔡仲名)無若爾考之違王命也若之何其使蔡先衛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為太宰康叔為司寇𣆀季為司空五叔無官豈尚年哉(五叔管叔鮮蔡叔度成叔武霍叔處毛叔𣆀也)曹文之昭也(文王子與周公異母)晉武之穆也(武王子)曹為伯甸非尚年也(曹以伯爵居甸服言小於晉文昭國反小武穆國反大故知非尚年也)今將尚之是反先王也晉文公為踐土之盟衛成公不在(僖二十八年衛成公時奔楚不在於㑹)夷叔(即衛叔武)其母弟也猶先蔡其載書云王若曰(時王子虎盟諸侯故稱王命)晉重(文公)魯申(僖公)衛武(叔武)蔡甲午(莊侯)鄭㨗(文公)齊潘(昭公)宋王臣(成公)莒期(兹㔻公也)藏在周府可覆視也吾子欲復文武之畧而不正其徳將如之何萇弘説告劉子與范獻子謀之乃長衛侯於盟反自召陵鄭子大叔未至而卒晉趙簡子為之臨甚哀曰黄父之㑹(在昭二十五年)夫子語我九言曰無始亂無怙富無恃寵無違同無敖禮無驕能無復怒無謀非徳無犯非義
公元前579年
孔子相夾谷之㑹(定公十年)
公元前583年
夏公㑹齊侯於祝其實夾谷孔丘相犂彌言於齊侯曰孔丘知禮而無勇若使萊人以兵刼魯侯必得志焉(萊人齊所滅萊夷也)齊侯從之孔丘以公退曰士兵之(令士官以兵擊萊人)兩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亂之非齊君所以命諸侯也裔不謀夏夷不亂華俘不干盟兵不偪好於神為不祥於徳為愆義於人為失禮君必不然齊侯聞之遽辟之(辟去萊兵也)將盟齊人加於載書曰齊師出竟而不以甲車三百乘從我者有如此盟孔丘使兹無還揖對曰(兹無還魯大夫)而不反我汶陽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汶陽田即鄆讙龜隂田)齊侯將饗公孔丘謂梁丘據曰齊魯之故吾子何不聞焉(故舊典)事旣成矣而又饗之是勤執事也且犧象不出門嘉樂不野合(犧象酒器犧尊象尊也嘉樂鐘磬也)饗而旣具是棄禮也若其不具用秕稗也(秕榖不成者稗草之似榖者言饗不具禮穢薄若秕稗○秕音鄙稗皮賣反)用秕稗君辱棄禮名惡子盍圖之夫饗所以昭徳也不昭不如其巳也乃不果饗齊人來歸鄆讙龜隂之田
公元前568年
楚子西論夫差將敗(哀公元年)
公元前583年
呉師在陳(是年八月呉侵陳)楚大夫皆懼曰闔廬惟能用其民以敗我於柏舉(闔廬呉王事在定四年)今聞其嗣又甚焉將若之何子西曰二三子恤不相睦無患呉矣昔闔廬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壇器不彤鏤宫室不觀(觀臺榭)舟車不飾衣服財用擇不取費在國天有菑癘親巡其孤寡而共其乏困在軍熟食者分而後敢食其所嘗者卒乘與焉勤恤其民而與之勞逸是以民不罷勞死知不曠吾先大夫子常易之所以敗我也(易猶反也)今聞夫差次有臺榭陂池焉宿有妃嬙嬪御焉一日之行所欲必成玩好必從珍異是聚觀樂是務視民如讐而用之日新夫先自敗也巳安能敗我(二十二年越滅呉)
公元前558年
仲尼論用田賦(哀公十一年)
公元前582年
季孫欲以田賦(丘賦之法因其田財通出馬一匹牛三頭今欲别其田及家財各為一賦故言田賦)使冉有訪諸仲尼仲尼曰丘不識也三發卒曰子為國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也仲尼不對而私於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於禮施取其厚事舉其中斂從其薄如是則以丘亦足矣(丘十六井出戎馬一匹牛三頭是賦之常法)若不度於禮而貪冒無厭則雖以田賦將又不足且子季孫若欲行而法則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訪焉弗聴(明年用田賦○按文武之教之入人甚深自詩書所載而外惟左氏為備當是時强陵衆暴天下靡然騖於戰爭然而列國諸侯朝㑹聘問則有玉帛以將之好㑹讌飲則有歌詩以侑之强大之侵伐於小國則稱王制以折之其不幸而至於兩軍相遇則猶有辭命以先之執榼承飲以勞之使人至今得想見先王之遺風者左氏之書也至其親受於夫子釋經之例尤詳杜預謂將令學者原始要終尋其枝葉究其所窮是矣自漢以來學者但知尊公榖兩家以空文説經而左氏之學中晦賴劉歆固請得立學官然其所記間有浮夸好竒之病如長狄榮如兄弟之類或昧於大體如周鄭交質之類或是非瞀亂如晉侯使吕相絶秦之類今皆不取擇其尤粹者為四巻冠之於編首)
御選古文淵鑒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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