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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志 卷九十一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通志卷九十一
   右廸功郎鄭樵漁仲
 烈傳第四
 春秋
  鄭
  祭足公子騑公孫舎之罕虎公孫僑
  游吉燭之武
  衞
  石碏石祁子孔達孔悝孫良夫寗速北宫佗蘧瑗寗俞史鰌孫林父
  喜
  
  公子目夷向戌樂喜華元華費遂
  
  百里孟眀視
  鄭
公元前743年
祭足字仲足鄭大夫其先為祭封人以為鄭武公娶於申曰武姜莊公共叔莊公寤生氏遂惡之愛共叔欲立亟請武公公弗許及莊公即位為之請制公曰制巖邑虢叔死焉他邑唯命請京使居之謂之京城太叔祭仲都城百雉國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過參國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將不堪公曰氏欲之焉辟害對曰氏何厭之有不如早為之所無使滋蔓蔓難圖也蔓草不可圖况君之寵弟乎不聴既而太叔將襲鄭莊公伐之逐諸鄢而克之莊公二十四年祭足帥師取溫之既又取成周之禾二十六年衞人以燕師伐鄭祭足原繁洩駕以三軍軍其前使曼伯與子元潛軍軍其後燕人畏鄭三軍不虞制人鄭以制人敗燕師于北制三十七年王以諸侯伐鄭祭足從鄭伯敗王師于繻祝聃射王中肩鄭伯使祭足勞王於軍且問左右祭仲有寵於莊公莊公使為卿為公鄧曼昭公祭仲欲立宋雍氏女於莊公姞生厲公氏宗有寵於宋四十三年夏莊公昭公宋人祭仲而執之曰不立突將死亦執厲公而求賂焉祭仲宋人盟以厲公而立秋九月丁亥昭公奔衞己亥祭仲厲公厲公立四年祭仲公患之使其壻紏殺之將享諸郊姬知之謂其母曰父與夫孰親母曰人盡夫也父一而已遂告祭仲氏舎其室而將享子於郊吾惑之以告祭仲紏尸諸周氏之汪是以厲公懼奔蔡而昭公復歸于鄭初鄭伯將高渠彌為卿昭公惡之固諫不聴昭公渠彌懼誅弑昭公而立子亹眀年齊侯㑹于首止子亹㑹之高渠彌秋七月戊戌齊人子亹而轘高渠彌是行也祭仲知之故稱疾不徃祭仲卒逆鄭子儀於陳而立鄭昭公之為太子也嘗有功于齊齊侯請妻之昭公固辭祭仲曰必取之君多内寵子無大援不立三公子皆君也弗聴是以及此終如祭仲之言
公元前592年
公子騑子駟穆公子也初成公如晉晉以鄭貳於楚也執公公班立公子繻為君鄭人殺繻立成公太子髠頑子班奔許既而晉人歸成公成公七年子班自訾求入于太宫不能殺子印子羽反軍于市子駟國人盟于太宫從而盡焚之殺子如子駹孫叔孫知十四年公疾子駟息肩晉公曰楚君以鄭故親集矢於其目非異人任寡人也若背之是棄力與言其誰暱我免寡人二三子已而公薨於是子罕當國子駟為政晉師侵鄭諸大夫欲從晉子駟官命未改不可違也從之僖公之為太子也於成公之十年與子罕適晉不禮焉又與子豐適楚亦不禮既立而朝于晉子豐欲愬諸晉而廢之子罕止之及將㑹于鄬子駟相又不禮侍者不聴又諫殺之及鄵子駟使賊夜弑僖公而以瘧疾于諸簡公五年子駟而立次年羣公子以僖公之死也謀子駟子駟先之辟殺子狐子熙子侯子丁孫擊孫惡出奔二年子國侵蔡有功子囊伐鄭討侵蔡也子駟國子耳欲從楚子孔子子展欲待子駟周詩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夀何兆云詢多職競作羅謀之多族民之多違事滋無成民急矣姑從楚以紓吾民晉師至吾又從之敬共幣帛以待來者小國之道也犧牲玉帛待於二竟以待彊者而庇民焉宼不為害民不罷不亦可乎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國無信兵亂日至無日五㑹之信今將背之雖楚救我將安用之親我無成鄙我是欲不可從不如待晉晉君方眀四軍無闕八卿和睦不棄鄭楚師遼逺糧食將盡必將速歸又何患舍之聞之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晉不亦可乎子駟曰詩云謀夫孔多是用不集發言盈庭誰敢執其咎請從楚騑也受其咎乃及楚平使王子伯駢告于晉曰君命敝邑修而車賦儆而師徒討亂略蔡人不從敝邑之人不敢寧䖏悉索敝賦以討于蔡獲司馬爕獻于邢邱今楚來討曰女何故稱兵于蔡焚我郊鄙馮陵城郭敝邑衆夫婦男不遑啓䖏相救也翦焉傾覆無所控告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夫人愁痛不知庇民知窮困而受盟于楚孤也與其二三臣不能禁止不敢不告三年晉知武子諸侯之師圍鄭子駟行成同盟于戲將盟子駟及公子發公子嘉公孫輙公孫公孫舍之及其大夫門子皆從鄭伯晉士莊子載書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不惟晉命是聴而或異志有如此盟公子騑趨進天禍鄭國使介二大國之間大國不加徳音而亂以要之使其鬼神不獲歆其禋祀民人不獲享其土利夫婦辛苦墊隘無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不惟有禮與彊可以庇民者是從而敢有異志亦如之楚子伐鄭子駟將及楚平子孔子蟜曰與大國盟口血未乾而背之可乎子駟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彊是從今楚師至晉不我救則楚彊矣盟誓之言豈敢背之且要無質神弗臨也所臨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臨之眀神不蠲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初子駟尉止有爭將禦諸侯之師而黜其車尉止獲又與之爭子駟尉止曰爾車非禮也遂弗使獻子駟又嘗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師氏皆喪田焉簡公三年五族羣聚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亂於是子駟當國子國為司馬子耳為司空子孔司徒尉止司城侯晉堵女父子師僕帥賊以入晨攻執政西宫之朝殺子駟國子耳劫公以如北宫子孔知之故不死子駟之子曰子西
公元前563年
公孫舍之子展成公孫子之子簡公三年楚伐宋衞救宋師于襄牛子展曰必伐衞不然不與也得罪於晉又得罪楚國若何子駟國病子展得罪二大國必亡病猶不愈於亡乎諸大夫以為然故使皇耳帥師侵衞於是晉侵鄭鄭既患晉楚諸大夫不從晉國㡬亡楚於晉晉不吾疾也晉疾楚將辟之何為而使晉師致死於我楚弗敢敵而後可固與也子展曰與宋為惡諸侯必至吾從之盟楚師至吾又從之則晉怒甚矣晉能驟來楚不能也吾乃固與大夫皆説之使疆場之司惡於宋宋向戍侵鄭大獲子展曰師而伐宋可矣若我伐宋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聴命焉且告於楚楚師至吾又與之盟而重賂晉師乃免矣於是子展侵宋諸侯伐鄭乃與晉行成子囊將以秦師伐鄭公逆之更伐宋諸侯悉師以伐鄭觀兵東門鄭復行成晉趙武入而與公盟子展出盟晉侯子駟遇害子孔當國子孔専欲去諸大夫十一年子孔將叛晉而起楚師以去之使告子子庚弗許楚子聞之使揚豚尹宜告子庚故子庚治兵於汾子孔使子蟜伯有張從公伐齊子孔子展子西守子展知子孔之謀完守保子不敢㑹楚師故子庚伐鄭門于純門信于城下還國人患子孔十二年乃討西宫之難與純門師子當罪以其甲及子革子良氏之甲守子展子西率國人伐之殺子孔而分其室子然子孔子之子也士子孔圭之子媯之班亞宋子相親士子孔亦相親也僖之四年子然簡之元年士子孔卒司徒實相子革子良室三如一故及於難子革子良出奔楚楚以子革為右尹人使子展當國子西聴政子産為卿十五年游眅如晉未出竟遭逆妻者奪之以館于邑已而其夫攻子眀殺之以其妻行子展廢其子良而立太叔國卿君之貳也民之主也不可以苟請舍子眀類求亡妻者使復其所使游氏勿怨曰無昭惡十七年楚子伐鄭當陳隧者井堙木刋眀年子展子産帥車七百乗伐陳宵突陳城遂入之陳扶其太子偃師奔墓遇司馬桓子曰載余曰將廵城賈獲載其母妻下之而公車子展命師無入公宫子産親御諸門陳使司馬桓子賂以宗器擁社使其衆男女别而纍以待於朝子展執縶而見再拜稽首承飲進獻子産入數俘而出祝祓司徒致民司馬致節司空致地乃還使子産獻㨗于晉子展子産如晉拜陳之功二十二年子展
公元前543年
罕虎子皮子展之子也以王父字為氏子展子皮嗣為卿於是鄭饑而未及民病子皮子展之命餼國人一鐘是以鄭國之民故罕氏常掌國政上卿宋司城子罕聞之曰鄰於善民之望也子皮外寛内眀好善而能擇故於國最愛子産時國多大族其黨不一有欲害子産子皮嘗抑之子産欲行則子皮止之子皮為政事無大小子産而後二十三年子産政辭曰國小而偪族大寵不可為子皮帥以聴誰敢犯子子善相之國小小能事大國乃寛鄭介於大國厲公已來晉楚争盟無日不受其師及子産為政慎之以禮重之以辭非義不動非信不言不苟於利凡有所為必要其終以是諸侯多親之民静國安子皮之由也二十九年子皮如齊娶於子尾氏晏子驟見陳桓子問其故對曰能用善人民之主也子皮子産歸自晉未至聞之哭且曰吾已矣無為為善矣唯夫子知我者也
公元前565年
公孫僑子産穆公之孫而子國之子釐公初立子國為司馬亞卿之位簡公元年人欲媚于晉子國子耳侵蔡獲蔡司馬公子爕鄭人皆喜惟子産不順小國文徳而有武功莫大焉楚人來討能勿從乎從之晉師必至晉楚伐鄭自今鄭國不四五年弗得寧矣子國怒之曰爾何知國有大命而有正卿童子言焉將為戮矣二年盗殺子駟國子耳子西聞盗不儆而出尸而追盗盗入于北宫歸授臣妾多逃器用多䘮子産聞盗為門者羣司府庫閉藏完守成列而後出兵車十七乘尸而攻盗北宫子蟜帥國人助之殺尉止子師僕盗衆盡死晉奔晉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齊奔宋子孔當國載書位序聴政大夫諸司門子不順將誅之子産止之請焚書子孔不可為書以定國衆怒而焚之是衆為政也國不亦難乎子産衆怒難犯専欲難成二難安國危之道也不如焚書安衆得所欲衆亦得安不亦可乎専欲無成犯衆興禍子必從之乃焚書倉門之外而後十二年子産為卿十五年晉人來徴朝子産對曰在晉先君悼公九年寡君於是即位即位八月而我先大夫子駟寡君以朝于執事執事不禮寡君寡君因是行也我二年六月朝于楚晉以是有戲之役楚人猶競而申禮敝邑敝邑欲從執事而懼為大尤曰晉其謂我不共有禮是以不敢携貳於楚我四年三月先大夫子蟜又從寡君觀釁於楚晉於是乎蕭魚之役謂我敝邑邇在晉國譬諸草木臭味而何差池楚亦不競寡君盡其土實重之以宗器以受齊盟遂帥羣臣隨于執事以㑹嵗終貳于楚者子石盂歸而討之溴梁之眀年子蟜老矣公孫寡君以朝于君見於嘗酎與執燔焉間二年聞君將靖東夏四月又朝以聴事不朝之間無嵗不聘無役不從大國政令之無國家罷病不虞荐至無日不惕豈敢忘職大國安定之其朝夕在庭何辱命若不恤其患而以為口實無乃不堪任命而翦為仇讐敝邑是懼其敢忘君命委諸執事執事實重圖之范宣子為政諸侯之幣重鄭人患之十七年公如晉子産寓書於子西以告宣子曰子為晉國四隣諸侯不聞令徳而聞重幣也惑之君子國家非無賄之患而無令名之難夫諸之賄聚於公室諸侯貳若吾子頼之則晉國諸侯貳則晉國晉國貳則子之家壊何沒沒也將焉用賄夫令名徳之輿也徳國家之基也有基無壊無亦是務乎有徳樂樂則能久詩云樂只君子邦家之基有令也夫上帝臨女無貳爾心有令也夫恕思眀徳令名載而行之是以逺至邇安毋寧使人謂子子實生我而謂子浚我以生乎象有齒以焚其身賄也宣子説乃輕幣子展伐陳有功還使子産獻㨗于晉戎服將事晉人問陳之罪對曰昔虞閼父周陶正服事先王先王頼其利器也與神眀之後也庸以元女太姬配胡公而封諸陳以備三恪則我周之自出至於是頼桓公之亂蔡人欲立其出我先君莊公五父而立之蔡人殺之我又與蔡人奉戴厲公至於皆我之自立夏氏之亂成公播蕩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今陳忘周之大徳蔑我大恵棄我姻親介恃楚衆以馮陵敝邑不可億逞是以徃年之告未獲成命則有我東門之役當陳隧者井堙木刋敝邑大懼不競而耻大姬天誘其衷敝邑心陳知其罪授手于我用敢獻功晉人曰何故侵小對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且昔天子之地一列國一同自是以衰今大國多數圻矣若無侵小何以至焉晉人曰何故戎服對曰我先君武莊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復舊職命我文公戎服輔王以授楚㨗不敢廢王命故士莊伯不能詰復於趙文子文子曰其辭順犯順不祥乃受之晉程鄭之死然眀豫知之及卒子産始知然眀為政焉對曰視民如子不仁者誅之如鷹鸇逐鳥雀也子産喜以語子太叔他日吾見蔑之面而已今吾見其心矣子太叔問政子産子産曰政如農功日夜思之思其始以成其終朝夕而行之行無越思如農之有畔其過鮮矣簡公賞入陳之功享子展賜之先路三命之服先八邑子産次路再命之服先六邑子産辭邑曰自上以下降殺兩禮也臣之位在四且子展之功也臣不敢賞禮請辭邑公固與之乃受三邑公孫揮子産其將知政矣讓不失楚子秦人印菫父與皇頡戍城麇楚人囚之以獻於秦人取貨於印氏以請之子太叔令正以為子産不獲受楚之功而取貨於不其然若曰拜君之勤鄭國微君之恵楚師其猶在敝邑城下其可弗從遂行秦人不予更幣子産而後獲之許靈公如楚請伐曰師不興不歸矣卒于楚楚子曰不伐何以諸侯遂伐人將禦之子産曰晉楚將平諸侯將和楚王是故昧於一來不如使逞而歸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釁於勇嗇於禍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國家之利也若何之子展説不禦宼於是楚師入于南里墮其城渉於樂氏門于師之梁縣門發獲九人焉渉于汜而歸而後許靈公歸自晉入于伯享之不敬子産曰蔡不免乎日其過此也君使子展迋(徃也于况反)勞于東門之外而傲吾曰猶將更之今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國事大國而惰傲以為己心將得死若不免必由其子其為君也滛而不父之如是者必有子禍二十一年子産相公如楚舎不為外僕言曰昔先大夫相先君適四國未嘗不為自是至今亦皆循之今子草舎無乃不可子産大適小則為壇小適大苟舎而已焉用壇聞之大適小有五美宥其罪戾赦其過失救其災患賞其徳刑教其不及小國不困懐服如歸是故為壇以昭其功宣告後人無怠於徳小適大有五惡説其罪戾請其不足行其政事共其職貢其時不然則重其幣帛以賀其福而弔其㐫皆小國之禍也焉用作壇以昭其禍所以告子孫無昭禍焉可也二十三年復相公如晉叔向鄭國之政焉對曰吾得見與否在此嵗也駟良方未知所成若有所成吾得見乃可知也叔向曰不既和矣乎對曰伯有侈而愎子晳好在人上莫能相下雖其和也猶有積惡也惡至無日矣六月如陳蒞盟歸復命告大夫曰陳亡國不可與聚禾粟城郭恃此二者而不撫其民其君弱植公子太子大夫敖政多門介於大國能無亡乎不過十年伯有耆酒飲於窟室朝至未巳既而朝則又將使子晳如楚歸而飲酒子晳以駟氏之甲伐而焚之伯有許大夫聚謀子皮仲虺之志云亂者取之亡者侮之推亡固存國之利也罕駟豐同生伯有汰侈不免人謂子産就直助彊子産曰豈為我徒國之禍難誰知所敝能主彊直難乃不生姑成吾所乃斂伯有之死者而殯之不及謀而遂行子皮止之衆曰人不我順何止子皮夫子禮於死者况生者乎遂自止之子産於是與其大夫國人伯有人之盟已也自墓門之瀆入因馬師介于襄庫以伐舊北門駟帶率國人以伐之皆召子産子産兄弟及此從天所與伯有死于羊肆子産襚之枕之股而哭之斂而殯諸伯有之臣在市側既而葬之斗城子駟氏欲攻子産子皮怒之曰禮國之幹也殺有禮莫大焉乃子皮既授子産有事石子産賂之邑子太叔曰國皆其國也奚獨賂焉子産曰無欲實難皆得其欲以從其事而要其成非我有成其在人乎何愛於邑邑將焉徃子太叔曰若四國子産非相違也而相從四國何尤焉鄭書有之曰安定國必大先姑先安大以待其所歸既伯石懼而歸邑卒與之伯有既死使太史伯石為卿辭太史退則請命復命之又辭如是三乃受策入拜子産以是惡其為人也使次己位子産為政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有封廬井伍大夫忠儉從而與之泰侈因而斃之豐卷將祭請田焉弗許曰唯君用鮮衆給而已豐卷怒退而徴役子産奔晉子皮之而逐豐卷豐卷奔晉子産請其田里三年而復之反其田里及其入焉從政一年輿人誦之曰取我衣冠而褚之取我田疇而伍之孰殺子産其與之及三年又誦之曰我有子弟子産誨之我有田疇子産殖之子産而死誰其嗣之二十四年六月子産相公晉晉侯以魯䘮故未之見也子産使盡壊其館之垣而納車馬焉士文伯讓之曰敝邑政刑不修宼盗充斥無若諸侯之屬辱在寡君何以令吏人完客所館髙其閈閎厚其牆垣無憂客使吾子壊之雖從者能戒其若異客何以敝邑之為盟主繕完葺牆以待賔客若皆毁之其何以共命寡君使匄請命對曰以敝邑褊小介於大國誅求無時是以不敢寧居悉索敝賦以來㑹時事逢執事之不閒而未得見又不獲聞命未知見時不敢輸幣不敢暴露其輸之則君之府實也非薦陳不敢輸也其暴露則恐燥濕不時朽蠹以重敝邑之罪聞文公之為盟主宫室卑庳觀臺榭以崇大諸侯之館館如公寢庫廐繕修司空以時平易道路圬人以時塓(塓莫歴反)館宫室侯賔至甸設庭燎僕人廵宫車馬有所賔從有代巾車脂轄隸人牧圉各瞻其事百官之屬各展其物公不留而亦廢事憂樂同之事則廵之教其不知而恤其不足賔至如歸無寧菑患不畏宼盗而亦不患燥濕銅鞮之宫數里而諸侯舎於隸人門不容車不可踰越盗賊公行夭厲不戒賔見無時不可知若又勿壊是無所藏幣以重罪也敢請執事何所命之雖君之有魯䘮亦敝邑之憂也若獲薦幣修垣而行君之恵也敢憚勤勞文伯復命趙文子我實不徳而以隸人之垣以贏諸侯是吾罪也使士文伯謝不敏晉侯伯有加禮厚其宴好而歸之乃築諸侯之館叔向曰辭之不可已也如是子産有辭諸侯頼之若之何其釋辭也人游于鄉校以論執政然眀子産曰毁鄉校如何子産何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議執政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之何毁之我聞忠善損怨未聞作威以防怨豈不然猶防川大決犯傷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道不如吾聞而藥之然眀曰蔑也今而後知吾子之可事小人不才若果行此其鄭國實頼之豈惟二三臣仲尼聞之曰人謂子産不仁不信子皮欲使尹何為子産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愿吾愛之不吾叛也使夫徃而學焉夫亦愈知治矣子産不可人之愛人也求利之也今吾子愛人則以政猶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傷實多子之愛人之而已其誰敢求愛於子子於鄭國棟也棟折榱崩厭焉敢不盡言子有美錦不使人學製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學者製焉其為美錦不亦多乎學而後入政未聞以政學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獵射御貫則能獲禽若未嘗登車射御敗績厭覆是懼何暇思獲子皮善哉不敏吾聞君子務知大者逺者小人務知小者近者我小人衣服附在吾身我知而慎之大官大邑所以庇身也我逺而慢之微子之言吾不知他日我曰子為鄭國我為吾家以庇焉其可也而後不足自今請雖吾家聴子而行子産人心不同如其面焉吾豈敢謂子面如吾面乎抑心所謂危亦以告也子皮以為忠故委政子産是以能為鄭國二十五年楚公子圍來聘且娶於公孫段伍舉為介將入館人惡之使行人子羽與之言乃館於外既聘將以衆逆子産患之使子羽辭曰以敝邑褊小不足以從者請墠聴命令尹太宰伯州犂對曰君辱貺寡大夫圍謂圍將使豐氏撫有而室圍布几筵告於莊共之廟而來若野賜之是委君貺草莽也是寡大夫不得於諸卿也不寧唯是又使圍䝉其先君將不得寡君老其蔑以復矣唯大夫圖之子羽小國無罪恃實其罪將恃大國安靖已而無乃包藏禍心以圖之小國失恃而懲諸侯使莫不憾者距違君命而有所壅塞不行是懼不然敝邑館人之屬也其敢愛豐氏之祧伍舉知其有備也請垂櫜而入許之徐吾犯之妹美公孫楚聘之矣公孫黑又使彊委禽焉犯懼告子子産曰是國無政子之患也唯所欲與犯請於二子使女擇焉皆許之子晳盛飾而入布幣而出子南戎服而入左右超乗出女自房觀之曰子晳美矣子南也夫夫婦所謂順也適子南氏子晳既而櫜甲以見子南欲殺之而取其妻子南知之執戈逐之及衝擊之以戈子晳傷而歸告大夫曰我好見之不虞其有異志也故傷大夫皆謀之子産曰直鈞幼賤有罪罪在也乃執子南而數之曰國之大節五女皆奸之畏君之威聴其政尊其貴事長養其親五者所以為國也今君在國女用兵不畏威也奸國之紀不聴政也子晳上大夫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貴也幼而不忌不事長也兵其從兄養親也君曰余不女忍殺宥女以逺勉速行乎無重而罪遂放之於吳為游楚亂故六月丁巳公及其大夫盟于公孫段罕虎公孫僑公印段游吉駟帶私盟閨門之外薰隧公孫黑彊與於盟使太史書其名且曰七子子産弗討晉侯有疾公使子産如晉聘且問疾叔向問焉曰寡君疾病卜人實沈(音審)臺駘為祟史莫之知敢問何神也子産曰昔髙辛氏二子伯曰閼伯季曰實沈居于曠林不相能也日尋干戈征討后帝不臧閼伯商邱主辰商人是因故辰為商星實沈大夏主參唐人是因以服事商其季世唐叔虞武王邑姜方震大叔夣帝謂已余命而子曰將與之唐屬諸參而蕃育子孫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滅唐而封太叔焉故參為晉星由是觀之則實沈參神也昔金天氏裔子曰昧為元㝠師生允格臺駘臺駘能業其官汾洮大澤以䖏太原帝用之封汾川沈姒蓐黄實守其祀今晉主汾而滅之矣由是觀之則臺駘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災於是乎禜(音泳)之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不時於是乎禜之若君身則亦出入飲食哀樂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為聞之君子有四時朝聴政晝以訪問夕以修令夜以安身於是乎節宣其氣勿使壅閉湫底以露其體兹心不爽昏亂百度今無乃壹之則生疾又聞之内官不及同姓其生不殖美先盡矣則生疾君子是以惡之故志曰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違此二者古之所慎也男女辨姓禮之大司也今君内實有四焉其無乃是乎若由是二者弗可為也已四姬有省猶可無則必生疾叔向善哉未之聞也此皆然晉侯子産之言曰博物君子重賄楚公子圍使公子黑肱伯州犂城犫櫟郟人懼子産不害令尹將行大事而先除二子也禍不及何患公子圍弑其君自立是為靈王游吉聘歸謂子産曰具行器楚王汰侈而自說其事必合諸侯無日子産不數年未能也公孫黑將作亂欲去游氏而代其位傷疾作而不果駟氏與諸大夫欲殺之子産在鄙聞之懼弗及乗遽而至使吏數之曰伯有之亂以大國之事而未爾討也爾有亂心無厭不女堪専伐伯有罪一昆季争室而罪二也薰隧之盟女矯君位而罪三也有死罪三何以堪之不速大刑將至再拜稽首辭曰死在朝夕無助天為虐子産曰人誰不死㐫人不終命也作㐫事㐫人不助天其助㐫人乎請以印為褚師子産曰印也才君將任之不才將朝夕從女女罪之不恤而又何請焉不速司宼至乃縊於周氏之衢加木焉二十七年公如子産楚子享之賦吉日既享子産乃具田備王以田江南之夢子將諸侯問於子産曰晉其許我乎對曰許君晉少安不在諸侯大夫多求莫匡其君在宋之盟又曰如一若不許君將焉用之王曰諸侯其來乎對曰必來從宋之盟承君之歡不畏大國何故不來不來者其魯衞曺邾乎曹畏宋邾畏魯魯衛逼於齊而親於晉唯是不來其餘君之所及誰敢不至王曰然則所求者無不可乎對曰求逞於人不可與人同欲盡濟已而諸侯曺邾辭以難衛辭以疾魯辭以時子産作邱賦國人謗之曰其父死於路已為蠆尾以令於國國將若何子寛告子産曰何害苟利社稷死生以之且為善不改其度故能有濟也民不可逞度不可改詩禮義不愆何恤於人言不遷子産聘於晉晉侯有疾韓宣子逆客私焉曰寡君寢疾於今三月矣並走羣望有加而無瘳今夢黄熊入於寢門其何厲鬼也對曰以君之眀子大政其何厲之有昔堯殛鯀于羽山神化黄熊以入于羽淵實為夏郊三代祀之晉為盟主或者未之祀也乎韓子夏郊晉侯有間子産二方公孫段既死子産豐施歸州田於韓宣子日君以夫公孫段為能任其事而賜之州田今無祿早世不獲久享君徳其子弗敢有不敢以聞於君私致諸子宣子子産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負荷將懼不能其先人之祿其况能任大國之賜縱吾子為政而可後之人若屬有疆場之言敝邑獲戾而豐氏受其大討吾子取州是免敝邑於戾而建置豐氏也敢以為宣子受之人相驚以伯有伯有至矣則皆走不知徃初或夢伯有介而行曰壬子余將殺眀年壬寅余將殺也及壬子駟國人益懼壬寅公孫段國人愈懼其眀月子産公孫洩及良以撫之乃子太叔問其故子産曰鬼有所歸不為為之歸也子太叔公孫何為子産曰説也為身無義圖説從政有所反之取媚不媚不信不信不從也及子産晉趙景子問焉曰伯有能為鬼乎子産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陽曰魂用物多則魂魄是以精爽至於神眀匹夫匹婦彊死其魂魄猶能馮依於人以為淫厲良霄先君穆公之胄子良孫子之子敝邑之卿從政三世雖無腆抑諺曰蕞爾國而三世執其政柄用物也弘矣其取精也多矣其族又大所馮厚矣而彊死能為不亦宜乎子皮之族飲酒無度馬師氏與子皮氏有惡罕朔殺罕魋以奔晉韓宣子問其位於子産子産曰君之覊臣苟得容以逃死何位之敢擇卿違從大夫之位罪人以其罪降古之制也朔於敝邑亞大夫也其官馬師也獲戾而逃惟執政寘之得免其死為恵大矣又敢求位宣子子産之敏也使從嬖大夫晉之葬平公諸侯大夫如晉子皮將以幣行子産曰䘮焉用幣用幣必百兩百兩千人千人至將不行不行必盡用之㡬千人而國不亡子皮固請以行既葬諸侯大夫欲因見新叔孫昭子非禮也弗聴叔向辭之曰大夫之事畢矣而又命孤孤斬焉在衰絰之中其以嘉服見則喪禮未畢其以喪服則是重受弔也大夫若之何無辭以見子皮盡用其幣歸謂子羽知之難將在行夫子知之矣我則不足書曰欲敗度縱敗禮我之謂矣夫子度與禮矣我實縱欲不能自克楚靈王伐蔡晉謀㑹諸侯以救之子皮將行子産曰行不逺不能救蔡也蔡小而不順大而不徳天將棄蔡以壅盈而罰之蔡必亡矣且喪君而能守者鮮矣三年王其有咎美惡周必復王惡周矣三十有六年簡公將為葬除及游氏之廟將毁焉子太叔使其除徒執用以立而無庸毁曰子産過女而問何故不毁乃曰不忍廟也諾將毁矣既如是子産乃使辟之司墓之室有當道者毁之則朝而塴弗毁則日中而塴子太叔請毁之曰無若諸侯子産諸侯能來會葬豈憚日中無損而民不害何故不為弗毁日中而葬君子子産知禮禮無毁人以自成也晉昭公既立而㑹諸侯子産子太叔相公以㑹子産幄幕九張子太叔以四十既而悔之毎舎損焉及㑹亦如之平邱之㑹晉令諸侯日中造于除癸酉退朝子産外僕速張於除子太叔止之使待眀日及夕子産聞其未張也使速徃乃無所張矣及盟子産争承曰昔天子班貢輕重列列尊貢重周之制也卑而貢重甸服伯男也而使從公之貢懼弗給也敢以為諸侯靖兵以為事行李之命無月不至之無小國有闕所以得罪諸侯修盟存小國也貢獻無極可待存亡之制將在今矣自日中以争至于昏晉人許之既盟子太叔咎之曰諸侯若討其可瀆乎子産曰晉政多門貳偷之不暇何暇討國不競亦陵何國之為子産歸未至聞子皮卒哭且曰已無為為善矣唯夫子知我仲尼子産於是行也足以為國基矣合諸侯貢事禮也晉韓起來聘公享之子産戒曰苟有位於朝無有不共恪孔張後至立於客間執政之適客後又禦之適縣間客從而笑之事畢富子諫曰夫大國之人不可不慎也㡬為之笑而不陵我我皆有禮夫猶鄙我國無禮何以求榮孔張失位子之耻也子産怒曰發命不衷出令不信刑之頗纇獄之放紛㑹朝不敬使命不宣取陵於大國罷民無功罪及而弗知之耻也孔張君之昆孫子孔之後執政之嗣也為嗣大夫承命以使周於諸國人所尊諸侯所知立於朝而祀於家有祿國有賦於軍喪祭有職受脤歸脤其祭在廟已有著位在位世世守其業而忘其焉得耻之辟(音僻)邪之人而皆及執政先王無刑罰也子寧以他規我宣子有環其一在宣子諸公子産弗與官府守器寡君不知子太叔子羽子産韓子亦無㡬求晉國亦未可以貳晉國韓子不可偷也若屬讒人交鬬其間鬼神而助之以興其㐫怒悔之何及吾子何愛於一環取憎大國也盍求而與之子産偷晉而有二心將終事之是以弗與忠信故也君子非無賄之難立而無令名之患為國不能事大字小之難無禮以定其位之患夫大國之人令於小國而皆獲其求將何以給之一共一否為罪滋大大國之求無禮以斥之何饜之有且為鄙邑失位矣若韓子奉命以使而求玉焉貪滛甚矣獨非罪乎出一玉二罪失位貪將焉用之且以玉賈罪不亦銳乎韓子買諸賈人既成賈矣商人曰必告君大夫韓子請諸子産曰日起請夫環執政弗義不敢復也今買諸商人商人曰必以聞敢以為子産對曰昔我先君桓公商人出自庸次比耦艾殺此地斬之蓬蒿藜藋共䖏之世有盟誓也曰爾無我叛我無彊毋或匄奪有利寳賄我勿與知恃此質誓故能相保以至于今今吾子以好來辱謂敝邑商人是教敝邑背盟誓也毋乃不可吾子得玉而失諸侯不為若大國令而共無藝鄙邑也亦弗為也獻玉不知私布韓子辭玉曰不敏敢求玉以徼二罪敢辭鄭六卿宣子宣子請皆賦以見志既皆賦宣子我將子産拜使五卿皆拜曰子靖敢不拜徳宣子私覲子産以玉與馬曰子命舎夫玉是賜我玉而免死矣敢藉手以拜定公四年大旱使屠擊柷欵豎柎有事桑山斬其木不雨子産有事於山蓺山林也而斬其木其罪大矣之官五年裨竈言於子産宋衛鄭將同日火若我用瓘斚玉瓚必不火子産弗與既而四國皆火眀年竈復曰火請用玉子産竟不與亦不復火語具裨竈傳中之未災也里析告子産曰大祥動國㡬亡身冺焉弗良及也國遷其可乎子産曰雖可不足以定遷矣及火里析死矣未葬子産使輿三十人遷其柩火作子産子公孫于東門使司宼出新客禁舊客勿出宫使子寛上廵屏攝至于宫使孫登大龜使祝史主祏周廟告于先君使府人庫人各儆其事商成公司宫出舊宫人寘諸火所不及司馬司宼列居火道行火所焮城下之人伍列眀日使野司㓂各保其徴郊人祝史除於國北禳火于元㝠回祿祁于四鄘書焚室而寛其征與之材三日哭國不市使行人於諸大為祓禳西方振除火災簡兵大蒐將為蒐除子太叔之廟在道南其寢在道北其庭小過期三日使除徒陳於道南廟北曰子産過女而命速除乃毁於而鄉子産朝過而怒之除者南毁子産及衝使從者止之曰毁於北方火之作也子産授兵登陴子太叔曰晉無乃討乎子産聞之小國守則危况有災乎國之不可小有故也既晉之邊吏讓曰國有災晉君大夫不敢寧居卜筮走望不愛牲玉之有災寡君之憂也今執事𢵧然授兵登陴以誰罪邊人恐懼不敢告子産對曰若子之敝邑之災君之憂也敝邑失政天降之災又懼讒慝之間謀之以啓貪人荐為敝邑不利以重君之憂幸而不亡猶可說也不幸亡君雖憂之亦無及也有他境望走在晉既事晉矣敢有二心駟偃子游娶於大夫生絲父兄立其弟子子産憎其為人也且以為不順弗許亦弗駟氏聳他日絲以告其舅晉人使以幣如問駟乞之立故駟氏懼駟乞欲逃子産弗遣請龜以卜亦弗予大夫謀對子産不待而對客曰鄭國不天寡君之二三臣札瘥夭昬今又喪我先大夫其子幼弱其一二父兄懼隊宗主私族於謀而立長親寡君與其二三老曰抑天實剥亂何知焉諺曰無過亂門民有亂兵憚過之而况敢知天之所亂今大夫問其故抑寡君不敢知其誰實知之平邱之㑹君尋舊盟日無或失職寡君之二三臣其即世大夫専制其位是晉之縣鄙何國之為辭客幣而報其使晉人舎大水龍鬬于時之外洧淵國人請為禜焉子産弗許曰我鬬龍不我覿也龍鬬我獨何覿焉禳之則彼其室也無求於龍龍亦無求於我乃八年子産有疾子太叔曰我死子為政有徳者能以寛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則多死焉故寛難疾數月而卒太叔為政不忍猛而寛鄭國盗取人於萑苻之澤太叔悔之曰早從夫子不及此興徒兵以攻萑苻之盗盡殺之盗少止仲尼善哉政寛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猛則民殘殘則之以寛寛以濟猛猛以濟寛政是以和詩曰民亦勞止汔可小康恵此中國以綏四方之以寛也毋縱詭隨以謹無良式遏宼虐不畏眀糾之以猛也柔逺能邇以定我王平之和也又曰不競不絿不剛不柔布政優優百祿是遒和之至也子産為政擇能而使之馮簡子能斷大事子太叔美秀而文公孫揮能知四國之為而辨於其大夫族姓班位貴賤能否而又善為辭令裨諶能謀謀於野則獲謀於邑則否國將諸侯之事子産乃問四國之為於子羽且使多為辭令裨諶乗以適野使謀可否而告馮簡子使斷之事乃授子太叔使行之以應對賔客是以鮮有敗事子産孔子聞之出涕曰古之遺愛也其子國參字曰子思
公元前545年
子太叔游吉穆公之胄也穆公生公子游之孫也以王父字為氏曰游吉簡公二十一年公使游吉及漢楚人還之曰宋之盟君實親辱子來寡君子姑使馹奔問於晉而以告子太叔曰宋之盟小國而亦使安定社稷鎮撫民人以禮承天之休此君憲令小國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奉其皮幣以嵗之不易聘於下執事執事有命曰女何與政令之有必使而君棄而封守䟦渉山川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國君是望敢不唯命是聴毋乃盟載言以君徳執事不利小國是懼不然何勞敢憚子太叔歸復告子展曰子將死矣不修其徳而貪昧於諸以逞其願欲得久乎易曰迷復㐫其子之謂乎欲復其願而棄其本復歸無所是謂迷復能無㐫乎君其徃也送葬而歸以快心楚不㡬十年未能恤諸侯乃休吾民矣是如晉朝于楚子晉平公杞出也故治杞知悼子合諸侯大夫城杞子太叔徃見衛太叔文子與之語文子曰甚乎其城杞子太叔若之何晉國不恤宗周之闕而夏肄是屏其棄諸姬亦可知也已諸姬是棄其誰歸之也聞之棄同即異是謂離徳詩曰協比其鄰㛰姻孔云晉不鄰矣其誰歸之子産游楚之罪放之於吳行子産咨於太叔太叔不能亢身焉能亢宗國政私難也子圖國利則行之又何疑焉周公管叔而囚蔡叔豈不王室故也獲戾子將行之何有於諸二十七年太叔如晉送少姜之葬也梁丙與張趯見之梁丙曰甚矣哉子之為此來也子太叔得已乎昔文襄之覇也其務不煩諸侯諸侯三嵗而聘五嵗而朝有事而㑹不協而盟君薨大夫共葬事夫人士大夫送葬足以禮命謀闕而已無加命矣今嬖寵之喪不敢擇位而數於守適唯懼獲戾豈敢憚煩少姜有寵而死齊必繼室今兹將來賀張趯曰善哉得聞此數也然自今子其無事譬如火焉火中寒暑乃退此其極也能無退乎晉諸侯諸侯求煩不獲大夫退子太叔告人曰張趯有知猶在君子之後定公八年子産太叔為政後五年諸侯王室故㑹于黄父子太叔簡子簡子揖讓周旋之禮焉對曰是儀非禮簡子何謂禮對曰也聞諸先大夫子産曰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經而民實則則天之眀因地之性生其六氣用其五行氣為五味五色章為五聲滛則昏亂民失其性是故為禮以奉之為六畜五牲三犧以奉五味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九歌八風七音六律以奉五聲為君臣上下則地義為夫婦内外以經二物父子兄弟姑姊甥舅昏媾姻亞象天為政事庸力行務以從四時刑罰威獄使民畏忌以類其震曜殺戮為溫慈和恵以效天生殖長育民有好惡喜怒哀樂生于六氣是故審則宜類以制六志哀有哭泣樂有歌舞喜有施舎怒有戰鬭喜生於好怒生於惡是故審行禍福賞罰以制死生好物也死惡物也好物樂也惡物哀也哀樂不失乃能協於天地之性是以長久簡子曰甚哉禮之大也對曰禮上下之紀天地經緯也民之所以也是故先王尚之故人之自能曲直以赴禮者謂之人大不亦宜乎簡子曰鞅也請終身守此言也獻公二年晉頃公之喪公使游吉弔且送葬魏獻子使士景伯詰之曰悼公之喪子西弔子送葬吾子無貳何故對曰諸侯所以歸晉君禮也禮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謂事大在共其時命字小在恤其所無以敝邑大國之間共其職貢與其備禦不虞之患豈忘共命王之制諸侯之喪士弔大夫送葬嘉好聘享三軍之事於是乎使晉之喪事敝邑之間先君有所助執紼若其不間雖士大夫所不數矣大國之恵亦慶其加而不討其乏眀底其情取而已以為禮也靈王之喪我先君簡公先大夫印段實徃敝邑少卿王吏不討恤所無也今大夫曰女盍從舊舊有豐有不知所從從其豐則寡君幼弱是以不共從其省則在此矣唯大國圖之晉人不能八年諸侯盟于召陵子太叔還未至而卒晉趙簡子為之臨甚哀曰黄父之㑹夫子語我九言無始亂無怙富無恃無違同無敖禮無驕能無復怒無謀非徳無犯非義敢忘之
公元前637年
燭之武大夫文公三十六年晉文公為公子過鄭公不禮眀年晉文公六年晉文公秦穆公討其無禮且貳於也晉軍凾陵秦軍汜南佚之狐言於公曰國危若使燭之武見秦君師退公從之辭曰臣之壯也猶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為也已公曰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寡人之過也然亡子亦有不利焉許之夜縋出見曰秦晉圍既知亡矣若亡有益於君敢以煩執事越國鄙逺君知其難也焉用亡以陪鄰鄰之厚君之薄也若舎以為東道主行李之徃來共其困乏君亦無所害且君嘗為晉君賜矣許君焦瑕朝濟而夕設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晉何厭之有既東封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闕秦焉用之闕秦以利晉唯君圖之秦說與人盟使杞子逢孫楊孫戍之乃還子犯請擊之公曰不可夫人之力不及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其所不知以亂易整不武其還也亦去之
  衞
公元前690年
石碏衛大夫衛莊公娶於齊東宫得臣之妹曰莊姜美而無子又娶于陳曰厲媯生孝伯蚤死其娣戴媯生桓公莊姜以為子公州吁人之子也有寵而好兵公弗禁莊姜惡之石碏諫曰臣聞愛子教之以義方弗納於邪驕奢滛泆所自邪也四者之來寵祿過也將立州吁定之矣若猶未也階之為禍夫寵而不驕驕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鮮矣且夫賤妨貴少陵長逺間親新間舊小加大滛破義所謂六逆君義臣行父慈子孝兄愛弟敬所謂六順也去順效逆所以速禍君人者將禍是務去而速之無不可乎弗聴其子厚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乃老州吁卒弑桓公自立為君州吁未能和其民厚問定君於其父王覲為可曰何以得覲陳桓公方有寵於王陳衛方睦若朝陳使請必可得也厚從州吁如陳石碏使告于陳曰衛國褊小老夫耄矣無能為也二人者實弑寡君敢即圖之陳人之而請莅於衛衛人使右宰醜莅殺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莅殺石厚于陳君子石碏純臣也惡州吁而厚與焉大義滅親其是之謂乎石祁子衛大夫石駘仲之子衛恵公之十年宋南宫萬弑其君閔公出奔陳其黨猛獲奔衛宋人使猛獲於衛羣臣欲勿許石祁子不可天下之惡一也惡於宋而保於我保之何補得一夫而喪一國與惡而棄好非謀也衛人歸之初駘仲卒無適子有庻子六人所以為後者曰沐浴佩玉則兆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石祁子曰孰有執親之喪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玉石祁子兆故衛人以龜為有知也
公元前602年
孔莊叔達衛大夫成公五年晉文公伐衛公出孔達從之既復使為政七年諸侯晉成公不朝使孔達侵鄭伐緜訾及匡十年晉合諸侯伐衛圍戚取之獲孫昭子成公使告于陳陳共公曰更伐之我辭之故孔達帥師伐晉陳侯為衛請成于晉晉人不許乃執孔達以說二年晉人歸孔達于衛以為衛之良也故免之穆公三年從晉宋曺同盟于清邱曰恤病討貳既而陳貳於楚故宋師伐陳孔達救之曰先君有約言焉若大國討我則死之眀年晉以衛之救陳也有討焉使人弗去曰罪無所歸將加而師孔達苟利社稷請以我說罪我之由我則為政而亢大國之討將以誰任我則死之縊而死衛人以說于晉而免然以其成勞復室子使復其位
公元前644年
孔悝莊叔之後文子之子也事衛侯輙為卿輙父蒯聵不得立居于戚蒯聵之姊伯姬孔悝之母也伯姬潛入蒯聵于孔氏逼其子與之盟故孔悝出輙而立蒯聵是為莊公莊公既立而徳之乃銘孔悝於鼎六月丁亥公假太廟公曰叔舅乃祖莊叔左右成公成公乃命莊叔難於漢陽即宫于宗周奔走無射啓右獻公獻公乃命成叔乃祖乃考文叔興舊嗜欲作率慶士躬恤衛國勤王夙夜不觧民咸曰休哉公曰叔舅予女銘若纂乃考再拜稽首對揚以辟之勤大命施于烝彞眀年莊公孔悝孔悝出奔
公元前637年
孫桓子良夫衛大夫穆公十一年石稷等侵齊與齊師遇石子欲還桓子不可以伐人其師而還將謂何若不能則如勿出今既不如戰也戰于新築衛師不利石子曰師敗矣子不少須衆懼盡子喪師徒何復命不對又曰子國卿也隕子辱矣子以衆退我此乃止且告車來甚衆齊師乃止次于鞫居新築仲叔于奚救桓子桓子是以免既衛人賞之以邑辭請曲縣繁纓以朝許之仲尼聞之曰惜也不如多與之邑唯名與器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名以出信信守物器以藏禮禮以行義義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莭也若以假人與人政也政亡國家從之弗可止也已桓子還於新築不入如晉乞師郤獻子之有宿憾於齊也主於郤獻子晉侯許之乃從獻子敗齊師于鞌定公元年又從獻子廧咎如廧咎如潰是嵗冬晉侯使荀庚聘魯且尋盟定公使桓子如魯㑹將盟魯成公問諸臧宣伯中行伯之於晉也其位在三子之於衛也位為上卿其將誰先對曰次國之上卿大國中卿衛在晉不得為次焉晉司夏盟其將先之遂先盟晉桓子受盟而還四年從晉伯宗伐宋討辭㑹也桓子卒子林父林父自有傳
公元前501年
寗莊子速穆仲之子也為衛之正卿莊子始事懿公懿公無道不愛士而好鶴鶴乗軒懿公九年狄人伐衛公將戰國人受甲者使鶴鶴實有祿位余焉能戰公與石祁子寗莊子矢使守曰以此贊國擇利而為之與夫人繡衣曰聴於二子渠孔禦戎子伯右黄前驅嬰齊殿及狄人戰于熒澤衛師敗績懿公死遂滅衛狄人囚史華龍滑與禮孔以逐衛人二人曰我太史也實掌其祭不先國不可待也乃先之至則告石祁子寗莊子不可待也二大夫與國人出狄入衛遂從之又敗諸河莊子以君死國散故立戴公申以廬于曺戴公十數日而薨復立戴公之弟燬是為文文公遷于楚邱文公之十八年邢人及狄人伐衛圍莵圃文公國讓父兄子弟朝衆曰苟能治之燬請從焉衆不可而後師于訾婁狄師還邢人猶留距衛衛人以為眀年文公將伐邢以報莵圃之役於是大旱有事山川不吉寗莊子曰昔周饑克殷而年豐今邢方無道諸侯無伯天其或者欲使衛討邢乎從之師興而雨二十三年晉公子重耳自齊過衛時文公以有邢狄之虞不能禮焉寗莊子言於公曰夫禮國之紀也親民之結也善徳之建也國無紀不可以終民無結不可以固徳無建不可以立此三者君之所慎也今君棄之無不可晉公善人也晉衛親也君不禮焉棄三徳矣臣故云君其圖之康叔文之昭也唐叔武之穆也周之大功在武天祚將在武族苟姬未絶周室而俾守大聚者必武族也武族惟晉實昌晉允公子實徳晉仍無道天祚有徳晉之守祀公子也若復而修其徳鎮撫其民必獲諸侯以討無禮君弗蚤圖衛其在討小人是懼敢不盡心公弗聴二十四年公子重耳反國是為晉文公文公立修霸業以求諸侯眀年衛文公子成公立晉人未能釋憾於衛而成公復貳於楚故晉師討焉衛人欲求說於晉出成公成公出奔楚遂適陳國亡卒莊子之言莊子卒子俞嗣是為武子武子自有傳
公元前885年
北宫文子佗姬姓出自成公北宫懿子括之孫也獻公之三年懿子帥師侵鄭十八年晉荀偃伐秦懿子遺遺文子襄公二年文子相公如楚過鄭印段迋勞于棐林如聘禮而以勞辭文子入聘子羽為行馮簡子子太叔逆客事畢文子言於公曰鄭有禮其數世之福也其無大國之討乎詩云誰能執熱不以濯禮之如政如熱之有濯也濯以救熱何患有及楚見令尹圍之威儀言於公曰令尹似君矣將有他志雖獲其志不能終也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終之實難令尹其將不免公曰子何以知之對曰詩云敬慎威儀惟民之則令尹無威儀民無則焉民所不則以在民上不可以終公善哉何謂威儀對曰有威而可畏謂之威有儀而可象謂之君有君之威儀其下畏而愛之則而象之故能有國家令聞長世臣有臣之威儀其下畏而愛之則而象之故能守其官職保族宜家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衛詩威儀棣棣不可選也言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内外小大皆有威儀周詩朋友攝攝威儀朋友之道必相教訓威儀也周書數文王之徳曰大國畏其力小國懐其徳言畏而愛之也詩云不識不知順帝之則言則而象之也文王七年諸侯皆從之囚於是乎懼而歸之可謂愛之文王伐崇再駕而降為臣蠻夷率服可謂畏之矣文王之功天下誦而歌舞可謂則之矣文王行至今為法可謂象之有威儀故君在位可畏施舎可愛進退可度周旋可則容止可觀作事可法徳行可象聲氣可樂動作文言有章以臨其下謂之有威儀文子之子靈公十三年齊豹之亂公生賜之諡曰貞子
蘧瑗伯玉衛大夫也瑗謂君子之人達故觀其器而知其工之巧觀其發而知其人之知故君子其所與人者時獻公無道辱侮大臣孫林父懼將謀出之入見蘧伯玉曰君之暴虐所知也大懼社稷傾覆若之何對曰君制其國臣敢奸之雖奸之庸知愈乎遂從近闗出既反國寗喜以父命欲納獻公告伯玉伯玉曰瑗不得聞君之出敢聞其入又從近闗顔闔將傳衛靈公太子而問於伯玉有人於此其徳天殺與之為無方則危吾國與之為有方則危吾身其知適足知人之過而不知其所以過若然者吾奈之何伯玉善哉問乎戒之慎之正汝身哉形莫若就心莫若雖然之二者有患就不欲入和不欲出形就而入且為顛為滅為崩為蹶心和而出且為聲為名為妖為孽彼且為嬰兒亦與之為嬰兒彼且為無町畦亦與之為無町畦彼且為無崖亦與之為無崖達之入於無疵汝知夫螳蜋乎怒其臂以當車轍不知不勝也是其才之美者也汝不知養虎者乎不敢生物與之為其殺之之怒也不敢全物與之為其決之之怒也時其飢飽達其怒心虎之與人異類而媚養己順也故其殺者逆也夫愛馬者以筐盛矢以蜄盛溺適有蚊虻僕縁而拊之不時則決衘毁首碎胷意有所至而愛有所亡可不慎邪公叔文子升於瑕邱蘧伯玉文子樂哉斯邱也死則我必欲葬焉伯玉吾子樂之則瑗請前文子悔而止
公元前604年
寗武子俞寗莊子之子成公三年楚伐宋晉文公假道於衛以救宋成公不許晉更從河南濟救徴師衛大夫欲許成公不肯晉及齊盟斂盂成公請盟晉人拒之公欲楚國人不欲出其君以說于晉公出居于襄牛寗武子大夫元咺奉公叔武攝位或訴元咺於公曰立叔武矣其子角從公公使殺之不廢命奉夷叔以入守晉人以叔武故復公寗武子與衛人盟于宛濮曰天禍衛國君不協以及此憂也今天誘其衷使皆降心以相從不有居者誰守社稷不有行者誰扞牧圉不協之故用昭乞盟于爾大神以誘天衷自今已徃既盟之後行者無保其力居者無懼其罪有渝此盟以相及眀神先君是紏是殛國人聞此盟也而後不貳公先期入寗武子長牂守門以為使也與之乘而入公子歂犬華仲前驅叔武將沐聞君至喜捉髪而出前驅射而殺之公知其無罪枕之股而哭之歂犬走出公使殺之元咺叔武之死出奔晉以訟於晉侯寗武子為輔莊子為坐士榮為大士不勝晉殺士榮刖鍼莊子寗俞忠而免之執公歸于京師寘諸深室寗武子職納橐饘元咺歸于衛立公子晉侯使醫衍酖公武子貨醫使薄其酖不死魯侯為之請納玉於王與晉侯十㲄王乃釋公公使賂周歂冶厪曰苟能納我吾使爾為卿周冶殺元咺子適子儀公復歸于衛公再出不失國皆武子之功也眀年狄圍衛衛遷于帝邱卜曰三百年衛成公康叔曰相奪予享公命祀相寗武子不可鬼神非其族類不歆其祀杞鄫何事相之不享於此久矣非衛之罪也不可以成王周公命祀請改祀命從之公使寗武子聘于魯魯侯與之宴為賦湛露彤弓不辭又不答賦使行人私焉對曰臣以為肄業及之也昔諸侯朝正於王王宴樂於是乎湛露則天當陽諸侯用命諸侯敵王所愾而獻其功於是乎王賜之彤弓彤矢玈弓矢千以覺報宴今陪臣來繼舊好辱貺之其敢干大禮以自取魯人服之武子之子曰相相之子曰殖史鰌子魚亦曰祝佗靈公二十九年劉文公諸侯召陵謀伐楚將㑹子敬子言於公曰㑹同嘖有煩言莫之治也其使祝佗從公曰善乃使子魚子魚辭曰臣展四體率舊職猶懼不給而煩刑書若又共二徼大罪也且夫社稷之常𨽻也社稷不動祝不出竟官之制也君以軍行祓社釁鼔祝奉以從於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君行師從卿行旅從臣無事焉公曰行也及臯鼬將長蔡於衛衛使祝佗私於萇弘曰聞諸道路不知信否聞蔡將先衛信乎萇弘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不亦可乎子魚以先王觀之則尚徳也昔武王商成王定之選建眀徳蕃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於周為睦分魯公大路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繁弱殷氏六族條氏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使帥其宗氏輯其分族將其醜類法則周公即命于周是使之職事于魯以昭周公眀徳分之土田陪敦祝宗卜史備物典策官司彛器因商奄之民命伯禽少皥之虛分康叔大路少帛綪茷㫋旌大吕殷氏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錡氏樊氏饑氏終葵封畛土畧武父以南圃田之北竟取於有閻之土以共王職取於相土東都以㑹王之東蒐聃季授陶叔授民命以康誥而殷虛皆啓以商政疆以周索分唐叔以大路密須之鼔闕鞏沽洗懐姓九宗職官五正命以唐誥而夏虛啓以夏政疆以戎索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徳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猶多而不獲是分唯不尚年也管蔡啓商惎間王室於是乎管叔而囚蔡叔以車七乘七十人其子蔡仲改行徳周公舉之以為卿士諸王而命之以蔡其命書云王曰若爾考之違王命若之何其使蔡先衛也武王母弟八人周公太宰康叔司㓂聃季為司空五叔無官尚年哉曺文之昭也晉武之穆也曺為伯甸尚年也今將尚之是反先王晉文公踐土之盟衛成公不在夷叔母弟也猶先蔡載書云若曰晉重耳魯申衛武蔡甲午鄭㨗潘宋王期藏在周府覆視吾子復文武之畧而不正其徳將如之何萇弘說告劉子與范獻子謀之乃長衛於盟
公元前508年
孫文子林父桓子之子林父嗣為卿為定公所惡定公四年林父出奔晉十二年公如晉晉侯欲以林父見公不可既歸晉侯使郤犫林父而見之公欲定姜不可先君宗卿之嗣也大國以為請不許將亡雖惡之不猶愈於亡乎君其忍之安民而宥宗卿不亦可乎公見而復之公薨孔成子恵子公命立敬之子衎是為獻公定姜見其不哀也欲廢之既以言大夫皆懼孫文子自是不敢舍其重器於衛盡寘諸戚而甚善大夫十一年文子聘於魯且尋桓子之盟公登亦登穆子有辭亦無悛容魯人以是知其必亡也十八年公戒孫文子恵子食皆服而朝日不召射鴻於囿二子從之不釋皮冠而與之言二子孫文子如戚其子孫蒯入使公飲之酒使大師巧言之卒章大師辭師曺請為之初公有嬖妾使師曺誨之琴師鞭之公怒鞭師曺故師曺欲歌之以怒孫子而報公公使歌之遂之蒯懼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并帑於戚而入見蘧伯玉曰君之暴虐所知也大懼社稷傾覆若之何對曰君制其國臣敢奸之雖奸之庸知愈乎遂行近闗出公使子蟜子伯子皮與孫子盟于邱宫孫文子皆殺之公如鄄使子行於孫子孫子又殺之公出奔齊孫氏追之敗公徒于阿澤及公使祝宗告亡且告無罪定姜無神何告若有不可誣也舍大臣而與小臣一罪也先君有冢卿以為師保而蔑之二罪也余以巾櫛事先君而暴妾使余三罪也告亡而已無告無罪人立公孫剽是為殤公林父寗喜相之以聴命於諸殤公十二年寗喜獻公伐孫氏孫氏敗遂弑殤公林父以戚如晉孔子書曰入于戚以叛罪孫氏也衛人侵戚東鄙孫子愬于晉晉戍殖綽氏殺晉戍三百人孫蒯追之弗敢擊林父曰厲之不如從衛師敗之圉獲殖綽復愬于晉晉趙武諸侯澶淵以討衛疆戚田取衛西鄙懿氏六十以與孫氏於是獻公㑹之晉人以林父故執寗喜北宫遺公如晉晉人亦執公囚之於士弱齊晏平仲私於叔向曰晉為盟主為臣執君若之何叔向趙文子文子以告晉侯乃許歸公初孫蒯田于曺隧飲馬于重邱毁其瓶重邱人閉門而訽之曰親逐而君爾父為厲是之不憂而何以田為於是孫蒯伐曺取重
公元前500年
寗悼子喜恵子之子定公之末年晉郤犫來聘公享之恵子苦成叔恵子郤犫其亡乎古之為享食也以觀威儀禍福也故詩曰兕觵其觩㫖酒思柔彼交匪傲萬福來求今夫子傲取禍之道也已果然定公有疾使恵子與孔成子立敬之子以為子公薨太子立獻公獻公不禮孫文子恵子二子共謀出之公奔于齊恵子與孫氏立公孫相之以聴命於諸既而悔之死召悼子曰吾得罪於君悔無及也名在諸侯之策曰孫林父寗殖出其君君入則掩之若能掩之則吾子若不能猶有鬼神吾有餒而已不來食矣悼子許諾恵子遂卒悼子獻公聞是言也使與悼子悼子曰必子鮮不然必敗公使子鮮為復辭敬似彊命之對曰君無信臣不免敬似曰雖然以吾故也許子鮮不獲命於敬姒以公命寗喜言曰苟反政由寗氏祭則寡人悼子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聞君之出敢聞其入遂行近闗出告右宰右宰榖曰不可獲罪兩君天下畜之悼子曰吾受命先人不可以貳穀曰我請使焉而觀之遂見公於夷儀反曰君淹恤在外十二年矣而無憂色亦無寛言夫人若不已死無日悼子子鮮在榖曰子鮮在何益多而能亡於我何為悼子雖然可以孫文子在戚孫嘉聘於齊孫襄居守寗喜右宰穀伐孫氏不克伯國悼子出舍於郊伯國死孫氏哭國人悼子悼子復攻孫氏克之遂殺殤公太子角而納獻公孔子書曰寗喜弑其君言罪之在寗氏也獻公既復而寗喜公患公孫免餘請殺之公曰㣲寗子不及吾與之言矣事未可知祗成惡名止也對曰臣殺之君勿與知乃與公孫無地公孫臣謀使攻寗氏弗克皆死公曰臣也無罪父子死余矣於是免餘復攻寗氏殺寗喜右宰穀尸諸朝石惡㑹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斂以亡懼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子鮮曰逐我者出納我者死賞罰無章何以沮勸君失其信而國無刑不亦難乎且鱄實使之遂出奔晉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誓於河託於木門不鄉衛國而坐木門大夫勸之仕不可曰仕而廢其事罪也從之昭吾所以出也誰愬乎吾不可以立於人之朝矣終身不仕公喪之如稅服終身公與免餘邑六十辭曰唯卿備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祿亂也臣弗敢聞且寗子唯多邑故死臣懼死之速及也公固與之受其半以為少師公使為卿辭曰太叔儀不貳能贊大事君其命之乃使文子為卿
  
公元前697年
公子目夷子魚襄公庶兄桓公有疾襄公太子固請目夷長且仁君其立之公命子魚子魚辭曰能以國讓仁孰大焉不及也且又不順遂走而退桓公襄公即位使子魚司馬齊桓公襄公將求諸侯十年春執子嬰夏盟曺人邾人于曺南鄫子㑹盟于邾公使邾人執鄫子用之于次睢之上欲以屬東夷司馬子魚古者六畜不相為用小事不用大牲而况用人祭祀以為人也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誰饗之齊桓公存三亡國以屬諸侯義士猶曰薄徳一㑹而虐二國之君又用諸滛昬之鬼將以求霸不亦難乎得死為幸曺南之㑹也曺人不修地主之禮公圍曺子魚諌曰文王崇徳亂而伐之軍三旬而不降退修教而復伐之因壘而降詩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君徳無乃猶有所闕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徳乎無闕而後可也十二年公為鹿上之盟以求諸侯楚楚人許之子魚小國争盟禍也宋其亡乎幸而後敗諸侯㑹公于盂子魚曰禍其在此乎君欲已甚何以堪之於是楚執公以伐宋㑹于薄以釋之子魚曰禍猶未也未足以懲君十三年鄭伯如楚公伐鄭子魚所謂禍在此矣楚人伐宋以救鄭冬十一月公及楚人戰于泓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濟子魚彼衆我寡及其未既濟也請擊之公曰不可既濟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陳而後擊之宋師敗績公傷門官殱焉國人皆咎公公君子不重傷不禽二毛古之為軍不以阻隘寡人亡國之餘不鼔不成列子魚曰君未知勍敵之人隘而不列天贊我也阻而鼔之不亦可乎猶有懼焉且今之勍者皆吾敵也雖及胡耉獲則取之何有二毛眀耻教戰求殺敵也傷未及如何勿重若愛重傷則如勿傷愛其二毛則如服焉三軍利用金鼔聲氣也利而用之阻隘可也聲盛致志鼔儳可也子魚卒子嗣文公七年友為左師
公元前495年
向戍桓公之族也事平公為左師食邑於合曰合左師晉荀偃士匄以宋事晉厚而向戌賢行請伐偪陽而封焉既滅偪陽以與向戌向戌辭曰君若猶辱鎮撫宋國而以偪陽光啓寡君羣臣安矣其何貺如之若専賜臣是臣興諸侯自封也其何罪大焉敢以死請乃與宋公十五年向戌侵鄭大獲十八年聘于魯見孟獻子尤其室曰子有令問而美其室非所望也二十年華閱卒華臣弱皋比之室使賊殺其宰華吳賊六人以鈹殺諸盧門左師之後左師懼曰老夫無罪賊曰皋比私有討於吴遂幽其妻曰畀余而大璧公聞之曰臣也不唯宗室是暴大亂宋國之政必逐之左師曰臣也亦鄉也大臣順國之耻也不如蓋之乃舍之左師為已短策苟過華臣之門必騁初芮司徒女子赤而毛棄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名之曰棄長而美平公入夕共姬與之食公見棄也而視之尤姬納諸御嬖生佐惡而婉太子痤美而狠合左師畏而惡之寺人恵牆伊戾太子内師而無寵二十九年楚客聘于晉過宋太子知之請野享公使徃伊戾請從之公曰夫不惡女乎對曰小人之事君子也惡之不敢逺好之不敢近敬以待命敢有二心縱有其外莫共其内臣徃也遣之至則欿用牲加書徴之而馳告公曰太子將為亂既與楚客盟矣公曰為我子又何求對曰欲速公使視之則信有焉問諸夫人左師則皆曰固聞之公囚太子太子曰惟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請曰日中不來吾知死矣左師聞之聒而語過期乃縊而死佐為太子公徐聞無罪也乃亨伊戾左師夫人歩馬者問之對曰君夫人氏也左師曰誰為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歸以告夫人夫人使饋之錦與馬先之以玉曰君之妾棄使某獻左師改命君夫人而後再拜稽首受之向戌善於趙文子善於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使告諸晉楚齊秦皆許之三十年諸侯為盟已而請賞公與之邑子罕有左師辭之楚靈王之合諸侯也以侈示之椒舉諫之不聴子産左師曰吾不患楚矣汰而愎諫不過十年左師然不十年侈其惡不逺逺惡而後棄善亦如之徳逺而後
公元前553年
樂喜子罕戴公之子公子之後也事平公司城平公之五年華羽與樂轡少相長相優又相謗也子蕩怒以弓梏華弱于朝平公見之曰司武而梏于朝難以勝矣逐之司城子罕同罪異罰非刑專戮於朝罪孰大焉亦逐子蕩子蕩射子罕之門曰㡬日而不我從子罕之如十二年樂喜為政使伯氏司里火所未至徹小屋塗大屋畚挶綆缶備水器量輕重蓄水潦積土塗廵丈城繕守備表火道使華臣具正徒隧正郊保火所使華閱討右官官庀其司向戌討左亦如之使樂遄庀刑器亦如之使皇鄖命校正馬工正出車甲兵武守使西鉏吾守府司宫巷伯儆宫二師令四鄉正敬享祝宗用馬于四墉盤庚西門之外鄭衛氏司氏之亂其餘盗在宋鄭人以子西伯子産之故十八年賂宋以馬四十乘與師茷師慧三月公孫為質司城子罕以堵女父尉翩司齊與之良司臣而逸之託諸季武子武子寘諸卞鄭人醢之三人師慧過朝將私焉相曰朝也無人焉相曰朝也何故無人曰必無人焉若猶有人豈其千乗相易滛樂之矇必無人焉故也子罕聞之固請而歸之宋人得玉獻諸子罕子罕弗受獻玉者曰以示玉人玉人以為寳也故敢獻之子罕曰我以不貪為寳爾以玉為寳若以與我皆喪寳也不若人有其寳稽首而告曰小人懐璧不可以越鄉此以請死也子罕寘諸其里使玉人為之攻之富而後使復其所皇國父太宰平公築臺妨於農收子罕請俟農功畢公弗許築者謳曰澤門之晳實興我役邑中之黔實慰我心子罕聞之親執扑以行築者而抶其不勉者曰吾儕小人皆有闔廬以辟燥濕寒暑今吾君為一臺不速何以為役謳者乃止或問其故子罕宋國區區而有詛有祝禍之本也向戌之議偃兵也既㑹諸侯歸而請賞曰請免死之邑公與之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諸侯小國晉楚所以兵威之畏而後上下慈和慈和而後安靖國家事大所以存也無威驕驕則亂生亂生必滅所以亡也天生五材並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設久矣所以不軌昭文徳也聖人以興亂人以廢廢興存亡昬眀之術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誣乎以誣道諸侯罪莫大焉縱無大罰而又求賞無厭之甚也削而投之左師辭邑向氏欲攻之左師我將夫子存我徳莫大焉又可攻乎晉人欲伐宋使人覘之陽門介夫子罕入而哭之哀覘宋者反報晉侯陽門介夫司城哭之哀而民說殆不可伐也孔子聞之曰善哉覘國凡民有喪扶服救之雖微晉而已天下其孰能當之
公元前656年
華元戴公之後戴公子考父食采於華因氏焉世為宋卿文公四年鄭伐宋華元禦之戰于大棘將戰華元殺羊食士其御羊斟不與及戰曰疇昔羊子為政今日之事我為政與入鄭師宋師敗績華元獲樂甲車四百六十乘俘二百五十人百人宋人以車百乘文馬百駟華元于鄭半入華元逃歸立于門外告而入見羊斟子之馬然也對曰非馬也其人也言畢奔于魯宋城華元為植廵功城者謳曰睅其目皤其腹棄甲而復于思于思棄甲来使驂乘謂之曰牛則有皮犀兕尚多棄甲則那役人曰從其有皮丹漆若何華元曰去之夫其口衆我寡時服有容十六年楚子使申舟聘于齊曰無假道於宋亦使公子馮聘于晉不假道于鄭初陳侯鄭伯㑹楚子于息將以伐宋華御事曰楚欲弱我也先為之弱乎何必使誘我我實不能民何罪乃逆楚子勞且聴命道以田諸公右盂伯為左盂期思公復右司馬子朱及文之無畏左司馬夙駕載燧公違命無畏抶其僕以徇或謂申舟國君不可戮也申舟當官而行何彊之有詩曰剛亦不吐柔亦不茹毋縱詭隨以謹㒺極是亦非辟彊也敢愛死以亂官乎至是以惡宋之故見犀而行曰鄭昭宋聾晉使不害我則必死王曰殺女我則伐之遂行及宋公使人止之華元過我不假道鄙我也鄙我亡也殺其使必伐我伐我亦亡也亡一也乃殺之楚子聞之投袂而起屨及窒皇劔及於寢門之外車及於蒲胥之市九月楚子圍宋踰年不下楚師將去之申犀稽首於王之馬前無畏知死不敢廢王命王棄言焉王不能答用申叔時之謀築室反耕公懼使華元夜入楚師登子反之牀起之曰寡君使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而㸑雖然城下之盟有以國敝不能從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聴子反懼與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公及楚平華元為質盟曰我無爾詐爾無我二十二年文公卒始厚葬蜃炭車馬始用殉重器備椁有四阿棺有翰檜君子華元不能治煩去惑君生縱其欲死又益其侈是棄君於惡也共公八年晉使糴茷如楚楚晉成華元善於令尹子重善於欒武子聞晉楚之相通也如楚如晉以合晉楚之成十年士爕楚公子罷許偃盟于宋西門之外華元故也十三年共公平公即位華元右師魚石左師蕩澤為司馬司徒公孫師為司城為人大司㓂鱗朱為少司㓂向帶為太宰魚府少宰蕩澤弱公室公子華元曰我為右師君臣訓師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不能治官敢頼寵乎乃出奔二華戴族也司城莊族也六官皆桓族也魚石將止華元魚府右師反必討是無桓氏也魚石右師苟穫反雖許之討必不敢多大國人與之不反懼桓氏之無祀於宋也右師討猶有在桓氏雖亡必偏魚石自止華元河上請討許之乃反使喜公孫師帥國人攻蕩氏殺子山魚為人鱗朱向帶魚出舎于睢華元使止之不可冬十月華元自止之不可乃反魚府曰今不從不得入矣右師視速而言疾有異志若不我納今將馳矣登邱而望之則馳騁而從之則決睢澨閉門登陴矣左師二司㓂二宰出奔楚華元使向戍為左師老佐為司馬樂裔為司宼靖國華元之子華臣閱閱為右師
公元前1045年
華費遂事元公為大司馬費遂之子曰貙多僚登貙為少司馬多僚為御士元公無信多私而惡華亥與向寧謀曰亡愈於死先諸元公十年夏六月
有疾私誘羣公子公子問之則執之殺公子公子御戎公子朱公子公孫公孫丁拘向勝向行於其廪公如華氏請焉弗許遂劫之取太子欒與母弟張公子以為質公亦取華亥之子無慼向寧之子羅華定之子啓與華氏以為於是公黨公子城孫忌樂舎司馬彊向宜向鄭楚建郳申出奔鄭其徒與華氏戰於鬼閻敗子城子城適晉華亥與其妻必盥而食所質公子而後食公與夫人每日必適華氏公子而後華亥患之欲歸公子向寧曰唯不信故質其子若又歸之死無日公請華費遂將攻華氏對曰臣不敢愛死無乃求去憂而滋長乎臣是以敢不聴命公曰子死亡有命不忍其訽也費遂從之冬十月公殺向之質而攻之向奔陳奔吳向寧欲殺太子華亥曰干君而出又殺其子其誰納我且歸之有庸使少司宼牼以歸乃謂牼曰子之齒長不能事人三公子為質必免公子既入牼將自門行公遽見之執其手曰余知而無罪也入復其所二十一年多僚與貙相惡乃譖於公曰貙將納亡人亟言之公曰司馬以吾故亡其良子死亡有命不可以再亡之對曰君若愛司馬則如亡死如可逃何逺之有公懼使侍人司馬侍人宜僚飲之酒而使告司馬司馬歎曰必多僚也吾有讒子而弗能殺吾又不死抑君有命若何乃與公謀逐貙將使田孟諸而遣之公飲之酒厚酬之賜及從者司馬亦如之張匄尤之曰必有故使子皮宜僚以劒而訊之宜僚盡以告張匄欲殺多僚子皮司馬老矣登之謂甚吾又重之不如亡也子皮將見司馬而行則遇多僚御司馬而朝張匄不勝其怒子皮任鄭翩殺多僚劫司馬以叛而召亡人於是向入樂大心豐愆牼禦諸横華氏盧門以南里叛宋城舊鄘及桑林之門而守之登以吳師華氏齊烏枝鳴戍宋厨人濮曰軍志有之先人奪人之心後人有待其衰盍及其勞且未定也伐諸若入而固則華氏衆矣悔無及也從之齊師宋師敗吳師鴻口獲其二帥公子苦雂偃州登帥其餘以敗宋師公欲出厨人濮曰吾小人可藉死而不能送亡君請待之乃徇曰楊徽者公徒也衆從之公自楊門見之下而廵之曰國亡君二三子之耻也豈専孤之罪也齊烏枝鳴曰用少莫如致死致死莫如去備彼多兵矣請皆用劒從之華氏北復即之厨人濮以裳裹首以走曰得華登矣敗華氏于新里翟僂新居新里既戰説甲于公而歸華姓居于公里亦如之公子城以晉師至曺翰胡㑹晉荀吳齊苑何忌衛公子朝救宋華氏戰于赭邱願為鸛其御願為鵝子祿御公子城莊菫為右干犫御吕封人張匄右相遇城還豹曰城也城怒而反之將注豹則闗矣曰平公之靈尚輔相余豹射出其間將注則又闗矣曰不狎抽矢城射之殪張匄抽殳而下射之折股扶服而擊之折軫又射之死干犫請一矢城曰余言女於君對曰不死伍乘軍之大刑也干刑而從子君焉用之子速諸乃射之殪大敗華氏圍諸南里華亥搏膺而呼見貙曰吾為欒氏矣貙曰子無我不幸而後亡使登如楚乞師貙以車十五乘徒七十人犯師而出食於睢上哭而送之乃復入楚子以薳越帥師將逆華氏太宰犯諫諸侯惟宋事其君今又争國釋君而臣是助無乃不可乎王曰而告我也後既許之矣師遂行楚薳越使告于宋曰寡君聞君有不令之臣為君憂無寧以為宗羞寡君請受而戮之對曰孤不佞不能媚於父兄以為君憂拜命之辱抑君臣日戰君曰余必臣是助亦唯命人有言曰唯亂門之無過君若恵敝邑無亢不衷以奬亂人孤之望也唯君圖之楚人患之諸侯之戍謀曰若華氏知困而致死楚耻無功疾戰非吾利也不如出之以為楚功其亦無能為也救宋而除其害又何求乃固請出之宋人從於是華亥向寧定自宋南里出奔
  
百里孟眀視父曰百里傒先為虞大夫晉獻公㓕虞虜虞君及百里傒既歸乃以為秦穆公夫人媵於秦百里傒亡秦走宛楚鄙人執之穆公聞其賢欲重贖之恐楚人不與使人謂楚曰吾媵臣百里傒在焉請以五羖之皮贖之楚人許而遂歸之當是時年七十餘矣穆公釋其囚與語國事謝曰臣亡國之臣何足問公曰虞君不用子故亡非子罪也固問語三日穆公大說之國政號五羖大夫百里傒曰臣不及臣友蹇叔蹇叔賢而世莫知公問之故對曰臣嘗游困於齊而乞食䬹人蹇叔臣臣欲事齊君無知蹇叔臣臣得脫齊難遂之周周王子頽好牛臣養牛干之及頽欲用臣蹇叔臣臣去得不誅事虞君蹇叔臣臣知虞君不用臣臣誠私利祿爵且留再用其言得脫不用及於難是以知其賢於是穆公使人厚幣蹇叔以為上大夫秦嘗使大夫杞子戍鄭鄭人使北門之管杞子使告于秦曰若潛師以來國可得也穆公然之訪諸蹇叔蹇叔勞師以襲逺非所聞也師勞力竭逺主備之無乃不可乎師之所為鄭必知之勤而無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誰不知又問百里傒曰徑數國千里襲人未見其利且人賣鄭焉知我國不有以我情告鄭者乎公曰子不知已決矣遂發兵使百里傒孟明視蹇叔西乞術白乙丙將兵師出於東門之外蹇叔百里傒二人哭之公聞之怒曰孤發兵而子沮哭吾軍何也二老曰臣非敢沮君軍行臣子與徃臣老遲還恐不相見故哭耳二老退而謂其子曰晉人禦師必於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臯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風雨也必死是間余收爾骨焉秦師遂東過周北門左右免胄而下超乘者三百乘王孫滿尚幼觀之言於王曰秦師輕而無禮必敗輕則寡謀無禮則脫入險而脫又不能能無敗乎及滑鄭商人弦髙將市於周遇之以乘韋先牛十二犒師寡君聞吾子將歩師出於敝邑敢犒從者不腆敝邑為從者之淹居則具一日積行則備一夕之衛且遽告于鄭鄭穆公使客館束載厲兵秣馬矣使皇武子辭焉曰吾子淹久敝邑唯是脯資餼牽竭矣為吾子之將行也鄭之有原圃猶秦之有具囿吾子取其麋鹿以間敝邑若何杞子奔齊孟明曰鄭有備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圍之不繼吾其還也滅滑而還晉人用先軫之言發命興師孟明于殽獲三帥以歸文嬴請之公舎已而悔之使陽䖏父追之及河則已在舟中矣於是穆公素服郊次鄉師而哭曰孤違二老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不替孟眀孤之過也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𤯝掩大徳作誓以謝蹇叔百里傒三年孟明視帥師伐晉以報殽之役晉侯禦之先且居中軍趙衰佐之王官無地禦戎狐鞫居為右及孟明戰于彭衙孟明敗績及歸繆公猶用孟明増修國政重施於民次年孟明伐晉濟河焚舟王官及郊晉懼不敢出乃自津濟封殽尸而還遂霸西戎
 
 
 
 通志卷九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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