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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卷四百七十三 列传第二百三十二 (自动笺注)
黃潛善
黃潛善字茂和邵武人
進士第宣和初,為左司郎。
陝西河東地大震陵谷易處,徽宗潛善察訪陝西,因往視
潛善歸,不以實聞,但言震而已
戶部侍郎坐事亳州,以徽猷閣待制河間府
靖康初金人入攻,康王大元帥府,檄潛善將兵入援
張邦昌僭位潛善白于帥府王承制潛善副元帥
公元1127年
二年,高宗即位,拜中書侍郎
時上從人望,擢李綱右相將奏逐潛善汪伯彥右丞呂好問止之。
未幾潛善右僕射中書侍郎遂罷。
御史張所潛善姦邪,恐害新政左遷尚書郎,尋謫江州
太學生陳東李綱不可去,潛善伯彥可任潛善恚。
歐陽澈上書詆時事,語侵宮掖,帝謂其言不實潛善乘間啟殺東誅之,識與不識皆為之垂涕,帝悔焉。
公元1128年
明年金人陝西京東山東盜起,潛善伯彥不以聞。
張遇焚真州,距行在六十里,內侍邵成章潛善伯彥誤國成章除名
御史馬伸亦以劾潛善伯彥得罪,謫監濮州酒稅,道卒。
潛善左僕射門下侍郎
鄆、濮相繼陷沒,宿、泗屢警,右丞許景衡扈衛單弱,請帝避其鋒,潛善以為不足慮率同列聽浮屠克勤說法
泗州金人且至,帝大驚決策南渡
御舟已戒,潛善伯彥共食堂吏大呼曰:「駕行矣!
」乃相視蒼黃鞭馬南馳
都人爭門而出,死者相枕藉,人無不怨憤
司農卿黃鍔至江上,軍士聞其姓以為潛善也,爭數其罪,揮刃而前,方辯其非是,而首已斷矣。
帝渡瓜州,幸鎮江,敵兵已躡其後
潛善伯彥聯疏言艱難之時,不敢具文求退
中丞張澄劾之,乃罷潛善觀文殿大學士、知江寧府落職衡州
鄭瑴又論潛善伯彥均于誤國,而潛善之惡居多王庭秀以為言,責置英州
諫官袁植乞斬之都市,帝不許
尋卒于梅州
潛善猥持國柄,嫉害忠良
李綱既逐,張愨宗澤許景衡相繼貶死,憲諫一言,隨陷其禍,中外為之切齒
高宗末年有旨,潛善、余深、薛昂皆復官錄後。
諫官哲言深、朋附蔡京潛善專恣誤國,今盡復三人恩數,恐政刑失平,忠義解體
詔以潛善嘗任副元帥,特復元官,錄一子
汪伯彥
公元1126年
汪伯彥字廷俊,徽之祁門人
進士第積官虞部郎官
靖康改元召見獻河北邊防十策直龍圖閣、知相州
是冬金人真定,詔徙真定帥司於相,俾伯彥領之。
高宗康王使金至,時金騎充斥,嘗有甲馬數百至城下蹤跡王所在。
伯彥亟以帛書請王還相,躬服橐鞬,部兵逆王於河上
勞之曰:「他日見上,當首以京兆薦公。
」其受知自此始矣。
未幾,王奉蠟書,開天下兵馬大元帥府,以伯彥副將
引兵渡河,謀所向言人人殊伯彥獨曰:「非出北門子城不可
王喜曰:「廷俊是也
既濟,由大名歷鄆、濟達南京,奏為集英殿修撰
公元1127年
北兵京城欽宗詔:金人見議通和康王將兵毋得輕動
伯彥以為然。
宗澤曰:「女真狂譎,是欲款我師爾。
如即信之,後悔何及乎!
宜亟進兵
伯彥等難之。
及城破,金人二帝北行張邦昌僭立王聞涕泣
明年春王承制伯彥顯謨閣待制,升元帥,進直學士
高宗即位,擢知樞密院事
未幾,拜右僕射
公元1134年
高宗初政天下望治。
伯彥、潛善逾年相位專權自恣不能有所經畫
史諫官下至韋布內侍,皆劾奏之。
伯彥觀文殿大學士、知洪州,改提舉崇福宮,尋落職永州
紹興初復職,知池州江東安撫大使
言者弗置,乃詔以舊職奉祠,尋知廣州
四年,帝追贈陳東歐陽澈
舍人王居正伯彥、潛善不已,復褫前職。
公元1137年
七年,帝謂輔臣曰:「元帥舊僚往往淪謝,惟汪伯彥實同艱難
朕之故人所存無幾,宜與牽復
秦檜張浚曰:「臣等已議曰郊恩取旨,更得天筆明其舊勞庶幾內外孚信
」始伯彥未第也,受館于王氏,嘗從之學,而伯彥所引,故共贊焉。
九年,知宣州過闕,帝謂曰:「伯彥便令之官庶免紛紜
」又曰:「伯彥潛藩舊僚去國七年
漢之高、光不忘豐沛南陽故舊,皆人情之常
伯彥上所著《中興日曆五卷,拜檢校少傅保信軍節度使
十年,請祠,從之。
明年五月,卒,贈少師,諡「忠定」。
初,伯彥既去相州金人執其子軍器監丞似,使割地以至相州守臣趙不試固守不下,遂拘而北,久之乃還。
或云似之得歸,伯彥使人贖之。
似後更名召嗣
秦檜
公元1115年
秦檜字會之江寧人
政和五年第,補密州教授
繼中詞學兼茂科,歷太學學正
靖康元年,金兵攻汴京遣使三鎮上兵四事一言金人要請無厭,乞止許燕山一路二言金人狙詐守御可緩;三乞集百官詳議,擇其當者載之誓書;四乞館金使於外,不可入門及引上殿
不報
職方員外郎
尋屬張邦昌幹當公事言:「是行專割地,與臣初議矛盾,失臣本心
三上章辭,許之。
公元1126年
時議三鎮弭兵,命禮部侍郎程瑀割地使,奉肅王以往
金師退,至燕而還
御史中丞李回翰林承旨吳幵共薦,拜殿中侍御史,遷左司諫
王雲、李若水見金二酋歸,言金堅欲得地,不然進兵汴京
十一月,集百官議於延和殿,范宗尹七十人請與之,三十六人不可
未幾,除御史中丞
閏十一月汴京失守二帝金營
二年二月莫儔吳幵金營來,傳金帥命推立異姓
留守王時雍等召百官軍民共議張邦昌,皆失色不敢答,監察御史馬伸言於眾曰:「吾曹職為爭臣,豈容坐視不吐一辭
當共入議狀,乞存趙氏
」時臺長,聞言以為然,即進狀曰:
荷國厚恩,甚愧無報。
金人重兵,臨已拔之城,操生殺之柄,必欲易姓盡死以辨,非特忠於主也,且明兩國之利害爾。
趙氏祖宗以至嗣君,百七十餘載。
頃緣姦臣敗盟結怨鄰國謀臣失計,誤主喪師,遂致生靈被禍京都失守主上出郊,求和軍前
元帥既允其議,布聞中外矣,且空竭帑藏追取服御所用,割兩河地,恭為臣子,今乃變易前議人臣安忍畏死不論哉?
宋於中國號令一統綿地萬里德澤加于百姓前古未有
興亡之命在天有數,焉可以一城廢立哉?
西漢絕於新室光武以興;東漢絕于曹氏,劉備;唐為朱溫篡奪李克用猶推其世序而繼之。
蓋基廣則難傾,根深則難拔
張邦昌在上皇時附會權幸,共為蠹國之政。
社稷傾危生民塗炭固非一人所致,亦邦昌為之也。
天下疾之如仇讎,若付以土地使主人民四方豪傑必共起而誅之,終不足為大金屏翰
必立邦昌,則京師之民可服,天下之民不可服;京師宗子可滅,天下宗子不可滅。
不顧斧鉞之誅,言兩朝利害,願復嗣君位以安四方非特宋蒙福,亦大金萬世利也。
公元1127年
金人尋取軍前
三月,金人立邦昌為偽楚。
邦昌遺金書請還孫傅張叔夜不許
初,二帝北遷叔夜何㮚司馬朴從至燕山,又徙韓州
上皇康王即位作書粘罕,與約和議,俾潤色之。
以厚賂達粘罕
會金主吳乞買賜其弟撻懶任用撻懶山陽建炎四年十月甲辰與妻王氏及婢僕一家,自軍中漣水軍水砦航海歸行在。
丙午入見
丁未,拜禮部尚書,賜以銀帛。
之歸也,自言殺金人監己者奔舟而來
朝士多謂同拘,而獨歸;又自燕至楚二千八百里,逾河越海,豈無譏訶之者安得殺監而南?
就令從軍撻懶金人縱之,必質妻屬,安得與王氏偕?
宰相范宗尹、同知樞密院李回善,盡破群疑,力薦其忠。
未對前一日,帝命先見宰執
首言「如欲天下無事,南自南,北自北」,及首奏所草與撻懶求和書。
帝曰:「樸忠過人,朕得之喜而不寐
蓋聞二帝母后消息,又得一佳士也。
宗尹欲處之經筵,帝曰:「且與一事尚書
故有禮部之命。
從行王安道馮由義水砦不異參議官並改京秩舟人孫靖亦補承信郎
始,朝廷雖數遣使,但且守且和,而專與金人解仇議和,實自始。
金庭首唱和議,故撻懶縱之使歸也。
公元1131年
紹興元年二月,除參知政事
七月宗尹罷。
先是范宗尹建議討論崇寧大觀以來濫賞,贊其議,見帝意堅,反以此擠之。
宗尹既去,相位久虛。
揚言曰:「我有二策,可聳動天下
或問何以不言曰:「今無相,不可行也。
八月,拜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知樞密院事
九月呂頤浩再相,秉政,謀奪其柄,風其黨建言:「周宣王內修外攘,故能中興,今二相分任內外
頤浩遂建都督府鎮江
帝曰:「頤浩治軍旅,理庶務,如種、蠡之分職可也。」
公元1132年
二年奏置修政局自為提舉參知政事翟汝文同領之。
未幾面劾汝文擅治堂吏汝文求去;諫官方孟卿一再論之,汝文竟罷。
監察御史劉一止黨也,言:「宣王內修,修其所外攘之政而已
簿書獄訟官吏差除土木營繕非所當急者。
屯田曾統亦謂曰:「宰相無不何以局為?
不聽
既而有議廢局以搖者,一止檢討官林待聘上疏不可廢。
七月一止出臺,除起居郎,蓋自叛其說,識者笑之。
頤浩江上還,謀逐,有教以引朱勝非為助者。
詔以勝非同都督
給事中胡安國勝非不可用,勝非遂以醴泉觀使侍讀
安國求去,三上章留之,不報
頤浩尋以黃龜年殿中侍御史劉棐右司諫,蓋將逐
於是江躋吳表臣程瑀張燾胡世將劉一止林待聘樓炤落職予祠,臺省一空,皆黨也。
初欲傾頤浩,引一時名賢安國布列清要
頤浩問去之術于席益曰:「目為可也
黨魁胡安國瑣闥,宜先去之。
」蓋安國嘗問人材遊酢為言,且比之荀文若
故安國力賢于張浚諸人亦力引安國
至是,安國等去,亦尋去。
再相誤國安國已死矣。
黃龜年始劾專主和議沮止恢復植黨專權漸不可長,至比為莽、卓。
八月罷,乃為觀文殿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
公元1133年
前一日,上召直學士院綦崈禮入對,示以所陳二策,欲以河北人還金國,中原人還劉豫
帝曰:「言『南人歸南,北人歸北』。
北人,將安歸
又言『為相數月,可聳動天下』,今無聞。
崈禮以上意載訓辭播告中外人始之姦。
龜年等論不已,詔落職,榜朝堂,示不復用
三年韓肖胄等使還,洎金使李永壽、王翊偕來,求盡還北俘,與前議吻合
識者益知金人共謀國家之辱未已也。
公元1135年
五年,金主既死,撻懶主議,卒成其和。
二月,復資政殿學士仍舊宮祠
六月,除觀文殿學士、知溫州
六年七月,改知紹興府
尋除醴泉觀使侍讀,充行宮留守孟庾留守,並權赴尚書樞密院參決庶事
已降將行幸,扈從不許
駐蹕平江,召行在,用右相張浚薦也。
十二月醴泉觀兼侍讀講筵
七年正月,何蘚使金還,得徽宗寧德后訃,帝號發喪即日樞密使恩數宰臣
四月,命王倫使金國迎奉梓宮
公元1137年
九月求去,帝問:「誰可代卿?
不對
帝曰:「秦檜何如
曰:「與之共事,始知其暗。
」帝曰:「然則趙鼎
於是復相。
臺諫交章安置嶺表
約同救解
張守面奏,各數千百言,獨無一語
遂謫永州
始,、鼎相得甚,先達,力引
共論人才劇談善,曰:「此人得志吾人無所措足矣!
不以為然,故引共政方知其暗,不復再薦也。
因此,反謂曰:「上欲召公,而張相遲留
」蓋怒鼎使也。
樞府惟聽素惡由是深信之,卒為所傾。
晚遇於閩,言及此,始知皆為所賣。
十一月奉使朱弁書報粘罕死,帝曰:「金人暴虐,不亡何待?
曰:「陛下積德中興固有時。
」帝曰:「此固有時,然亦須有所施為然後可以得志。」
公元1138年
八年三月,拜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樞密使
吏部侍郎晏敦復憂色,曰:「姦人相矣。
五月,金遣烏陵思謀來議和,與王倫偕至。
思謀宣和通好海上者。
議以吏部侍郎魏矼館伴辭曰:「頃任御史,嘗言和議之非,今不可專對
所以不主和,備言敵情
曰:「公以智料敵以誠待敵
曰:「第恐不以誠待相公爾。
改命
六月思謀入見
愀然宰相曰:「先帝梓宮,果有還期,雖待二三年尚庶幾
惟是太后春秋高,朕旦夕思念,欲早相見,此所以不憚屈己,冀和議速成也。
曰:「屈己議和,此人主之孝也。
見主卑屈懷憤不平,此人臣之忠也。
」帝曰:「雖然有備無患,使和議可成,邊備不可弛。」
十月宰執入見獨留身,言:「臣僚首尾,多持兩端,此不足與斷大事
陛下決欲講和,乞顓與臣議,勿許群臣預。
」帝曰:「朕獨委卿。
曰:「臣亦恐未便,望陛下更思三日,容臣別奏
」又三日留身奏事,帝意欲和甚堅,以為未也,曰:「臣恐別有未便欲望陛下更思三日,容臣別奏
」帝曰:「然。
」又三日
留身奏事如初,知上意不移,乃出文字乞決和議,勿許群臣預。
公元1139年
鼎力去位,以少傅出知紹興府
初,帝無子。
建炎末范宗尹造膝有請,遂命宗室令懬擇藝祖後,得伯琮伯玖入宮,皆藝祖七世孫。
伯琮改名瑗伯玖改名璩
建節封建國公
帝諭鼎專任其事。
又請建資善堂,鼎罷,言者,必以資善為口實
及鼎、再相,帝出御劄,除節度使封吳國公
執政聚議樞密副使王庶見之,大呼曰:「並后匹嫡,此不可行
」鼎以問,不答。
問鼎,鼎曰:「自丙辰罷相,議者專以此藉口,今當避嫌
約同奏面納御筆及至帝前,一語
鼎曰:「今建國在上,名雖未正,天下之人知陛下有子矣。
今日禮數不得不異。
」帝乃留御筆俟議。
明日留身奏事
後數日,參知政事劉大中參告,亦以此為言
故鼎與大中俱罷。
明年卒授保大軍節度使封崇國公
故鼎入辭,勸帝曰:「臣去後,必有以孝弟之說脅制陛下者。
出見一揖而去,亦憾之。
鼎既去,獨專國,決意議和
中朝賢士,以議論不合相繼而去。
於是中書舍人呂本中禮部侍郎張九成不附和議諭之使優遊委曲九成曰:「未有枉己而能正人者。
深憾之。
殿中侍御史張戒上疏乞留趙鼎,又陳十三事論和議之非,忤
王庶不合,自淮西樞庭始終言和非是,疏凡七上,且謂曰:「而忘東都欲存趙氏時,何遺此敵邪?
方挾金人自重,尤恨庶言故出之。
樞密院編修官胡銓上疏,願斬王倫謝天下。
於是上下洶洶
謬為解救,卒械送昭州
陳剛中以啟賀大怒,送剛中吏部,差知贛州安遠縣
贛有十二邑,安遠濱嶺,地惡瘴深,諺曰:「龍南安遠一去不轉
」言必死也。
剛中果死。
尋以銓事戒諭中外
既而校書郎許忻樞密院編修官趙雍同日上疏,猶祖意,力排和議
又欲正南北兄弟之名,不能罪。
曾開見,言今日當論存亡不當安危
駭愕,遂出之。
司勳員外郎朱松館職胡珵張擴、淩景夏、常明、范如圭同上一疏言:「金人和之一字得志於我者十有二年,以覆我王室,以弛我邊備,以竭我國力,以懈緩不共戴天之仇,以絕望中國謳吟思漢之赤子,以詔諭江南為名,要陛下稽首之禮。
自公卿大夫六軍萬姓莫不扼腕憤怒豈肯陛下北面仇敵之臣哉!
天下將有仗大義,問相公之罪者。
後數日,權吏部尚書張燾吏部侍郎晏敦復魏矼戶部侍郎李彌遜梁汝嘉給事中樓炤中書舍人蘇符工部侍郎蕭振起居舍人薛徽言同班入奏極言屈己之禮非是
新除禮部侍郎尹焞獨上疏,且移書切責大怒于是固辭新命不拜
奉禮郎馮時行召對言和議不可信,至引漢高祖分羹事為喻。
帝曰:「朕不忍聞。
顰蹙而起。
乃謫時行萬州,尋亦抵罪
中書舍人勾龍如淵抗言曰:「邪說橫起胡不臺官擊去之。
遂奏如淵御史中丞,首劾
金使張通古、蕭哲以詔諭江南為名,猶恐物論咎己,與哲等議,改江南為宋,詔諭國信
京淮宣撫處置使韓世忠四上疏力諫,有「金以劉豫相待」之語,且言兵勢重處,願以身當之,不許
哲等既至泗州要所州縣迎以臣禮至臨安日,欲帝待以客禮世忠益憤,再疏言:「金以詔諭為名,暗致陛下歸順之義,此主辱臣死之時,願效死戰決勝敗。
若其不克委曲從之未晚
」亦不許
哲等既入境接伴使范同再拜問金主起居軍民見者,往往流涕
平江守臣向子諲不拜,乞致仕
哲等至淮安,言先歸河南地,且冊上為帝,徐議餘事。
至是欲上行屈己之禮,帝曰:「朕嗣守太祖太宗基業豈可受金人封冊。
」會三衙楊沂中解潛、韓世良相率見曰:「軍民洶洶若之何
」退,又白之臺諫
於是勾龍如淵李誼數見國書事,如淵謂得其書納之禁中,則禮不行而事定。
給事中樓炤亦舉「諒陰三年不言」事以告於是塚宰受書之議。
帝亦切責王倫諭金使,金使亦懼而從。
帝命即館中見哲等受其書。
金使欲百官備禮使省吏朝服導從,以書納禁中
先一日,詔金使來,將盡割河南陝西故地,又許還梓宮母兄親族,初無需索
參知政事光素有時望,俾押和議榜以鎮浮言。
又降御劄賜三大將
九年金人河南陝西故地,以王簽書樞密院事,充迎奉梓宮奉還兩宮交割地界使,藍公佐副之。
判大宗正事士㒟兵部侍郎張燾八陵
帝謂宰執曰:「河南新復,宜命守臣專撫遺民勸農,各因其地以食,因其人以守,不可東南之財,虛內以事外
」帝雖聽和而實疑金詐,未嘗弛備也。
張浚永州,馳奏,力言石晉劉豫為戒,復遺書孫近,以「帝秦之禍,發遲而大」。
徐俯上饒連南夫廣東岳飛宣撫淮西,皆因賀表寓諷。
曰:「禍福倚伏情偽多端
南夫曰:「不信亦信,其然豈然?
虞舜之十二州,皆歸王化;然商於之六百里,當念爾欺!
曰:「救暫急而解倒懸猶之可也;欲長慮尊中國,豈其然乎?
」他如秘書省正字汪應辰樊光遠澧州推官韓紃臨安府司戶參軍毛叔慶,皆言金叵測迪功郎張行成獻《詢蕘書》二十篇大意自古講和未有終不變者,條具者皆備之策。
悉加黜責循州
七月兀朮殺其領三省事宗磐左副元帥撻懶,拘王倫中山府
兀朮以歸地為二人所主,將有他謀也。
密奏於朝,不之備,但趣進。
韓世忠有乘懈掩擊之請,言《春秋》不伐喪,與帝意合,遂已。
公元1140年
十年,金人果敗盟,分四道入侵
兀朮東京葛王褎取南京李成西京撒離喝永興軍
河南諸郡相繼陷沒
帝始大怪下詔罪狀兀朮
御史中丞王次翁奏曰:「前日國是,初無主議
事有小變,則更用他相,後來未必賢,而排黜異黨紛紛累月不能定,願陛下以為至戒
」帝深然之。
力排群言始終和議自任,而次翁無主議者,專為地也。
於是位復安,據之凡十八年公論不能撼搖矣。
六月奏曰:「德無常師,主善為師。
臣昨見撻懶割地講和之議,故贊陛下河南故疆
兀朮戕其叔撻懶,藍公佐歸,和議已變,故贊陛下吊伐之計。
至江上諭諸帥同力招討
」卒不行
閏六月,貶趙鼎興化軍,以王次翁旨,言其規圖復用也。
言者不已,尋竄潮州
張俊亳州王勝海州岳飛郾城,幾獲兀朮
張浚戰勝長安韓世忠泇口鎮,諸將所向奏捷,而力主班師
九月,詔還行在,沂中鎮江,光世還池州,錡還太平
軍聞詔,旗靡轍亂口呿不能合。
於是淮寧、蔡、鄭復金人有。
明堂封檜莘國公
十一年兀朮再舉,取壽春,入廬州,諸將邵隆、王德關師古連戰皆捷
楊沂中拓皋,又破之。
忽諭沂中張俊班師
韓世忠聞之,止濠州不進;劉錡聞之,棄壽春而歸。
自是不復出兵
公元1141年
四月欲盡收諸將兵權給事中范同獻策納之。
密奏召三大將論功行賞韓世忠張俊並為樞密使岳飛副使,以宣撫司軍隸樞密院
六月,拜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樞密使進封慶國公
徽宗實錄》成,遷少保,加封冀國公
先是,莫將、韓恕使金,拘於涿州
至是,兀朮求和意,縱之歸。
復奏遣劉光遠曹勳使金,又以魏良臣通問使。
未幾良臣偕金使蕭毅等來,議以淮水為界,求割唐、鄧二州
尋遣何鑄報聘,許之。
十月,興岳飛之獄。
使諫官万俟禼論其罪,張俊又誣舊將張憲謀反於是子雲俱送大理寺,命御史中丞何鑄大理卿周三畏鞫之。
十一月,貶李光藤州范同參知政事
附和議,以自奏事忌之也。
十二月,殺岳飛
言和失計,且嘗奏請定國本,俱與大異,必欲殺之。
三畏初鞫,久不伏;入臺,獄遂上。
嘗自言「己與太祖皆三十歲建節」為指斥乘輿,受詔不救淮西罪,賜死獄中。
子雲張憲殺於都市
天下冤之,聞者流涕。
之死張俊有力焉,語在《飛傳》。
公元1142年
十二年胡銓編管新州
八月徽宗顯肅懿節梓宮至行在。
太后慈寧宮
九月,加太師進封魏國公
十月進封魏兩國公。
以封兩國蔡京童貫,請改封母為秦魏國夫人
子熺舉進士館客何溥南省,皆為第一
熺本王唤孽子妻喚妹,無子,喚妻貴而妒,在金國,齣熺爲後。
還,其家以熺見,喜甚
和議復成,益咎前日異己者。
先是趙鼎潮州王庶道州胡銓再貶新州
至是,皆遇赦永不檢舉
曾開、李彌遜落職
張俊本助和議居位歲餘無去意,江邈論罷之。
公元1143年
十三年賀瑞雪,賀雪始。
日食不見是後日食多書不見
彗星常見選人康倬上書彗星足畏大喜,特改京秩
楚州鹽城縣海清,請賀,帝不許
虔州薛弼言木內有文曰「天下太平年」,詔付史館
於是修飾彌文,以粉飾治具,如鄉飲耕籍之類節節備舉,為苟安餘杭之計,自此不復巡幸江上,而祥瑞奏日聞矣。
公元1144年
洪皓歸自金國,名節獨著,以致金酋室撚語,直翰苑一月逐去。
室撚者,粘罕左右也。
初,粘罕行軍淮上嘗為之草檄,為室撚所見,故因寄聲
士大夫有知者,聞語,深以為憾,遂令李文會論之。
胡舜陟非笑朝政下獄死,張九成鼓唱浮言貶,累及僧宗杲編配,皆以語忤也。
張邵亦坐與言金人有歸欽宗諸王后妃意,斥為外祠
十四年,貶黃龜年以前嘗論也。
閩、浙大水右武大夫白鍔有「燮理乖謬」語,刺配萬安軍
太學生張伯麟題壁曰:「夫差,爾忘越王殺而父乎?
杖脊刺配吉陽軍
故將解潛罷官閒居,辛永宗總戎外郡,亦坐不附和議潛竄南安死,永宗編置肇慶死。
趙鼎李光皆再竄過海。
皓之罪由白鍔延譽以在藤州唱和諷刺者,為守臣所告也。
先是,議建國公出閣,吏部尚書吳表臣禮部尚書蘇符七人論禮與意異,於是表臣等以討論不祥懷姦皆罷。
始,上言:「趙鼎欲立皇太子,是待陛下終無子也,宜俟親子乃立。
」遂嗾御史中丞詹大方邪謀密計深不可測,與范冲等咸懷異意,以徼無妄之福
嘗為資善翊善,故大方誣之。
其後監察御史王鎡言帝未有嗣,宜祠高禖,詔築壇圜丘東,皆意也。
公元1127年
台州曾惇詩稱聖相」。
投獻者以皋、夔、稷、契為不足,必曰「元聖」。
乞禁野史
又命子熺以秘書少監、領國史,進建炎元年紹興十二年日曆五百九十卷
熺因太后北還,自頌功德凡二千餘言,使著作郎王揚英周執羔上之,皆遷秩
再相,凡前罷相以來詔書章疏稍及者,率更焚棄日曆時政亡失已多,是後記錄皆熺筆,無復有公是非矣。
冬十月右正言何若程頤張載遺書專門曲學,力加禁絕,人無敢以為非。
公元1145年
十五年,熺除翰林學士侍讀
四月,賜甲第,命教坊樂導之入,賜緡錢金綿有差
六月,帝幸第,妻婦子孫加恩
先禁私史七月,又對帝言私史害正道
司馬伋遂言《涑水記聞》非其曾祖論著之書,其後李光家亦舉藏書萬卷焚之。
十月,帝親書「一德格天」扁其閣。
十六年正月立家廟。
三月賜祭器,將相賜祭器自始。
先是,帝以彗星求言
張浚上疏,言:「今事勢養大疽于頭目心腹之間,不決不止,願謀為豫備
不然異時以國與敵者,反歸罪正議
久憾浚,至是大怒,即落浚節鉞,貶連州,尋移永州
公元1147年
十七年改封檜益國公
五月,移貶洪皓英州
八月趙鼎死于吉陽軍
是夏,先有趙鼎遇赦不檢舉之旨,又令月存亡知之,不食而卒。
自鼎之謫,門人故吏皆被羅織,雖聞其死而歎息者亦加以罪。
又竄呂頤浩子摭於藤州
十二月進士施鍔上《中興頌》、《行都賦》及《紹興雅》十篇,永免文解
自此頌詠導諛愈多。
百官喜雪御筵第。
公元1148年
十八年,熺除知樞密院事胡寅曰:「外議如何
曰:「以為公相必不襲蔡京之跡。
五月李顯忠恢復策,落軍職,與祠。
六月迪功郎廷珪編管辰州,以作詩胡銓也。
閏八月福州言民采竹實萬斛以濟饑。
十一月胡銓新州移貶吉陽軍,以作頌謗訕也。
公元1149年
十九年帝命像,自為贊。
是歲,湖、廣、江西建康府皆言甘露降,諸郡奏獄空
帝嘗語曰:「自今有奏獄空者,當令監司驗實
妄誕,即按治,仍命御史臺察之。
苟不懲戒,則奏甘露瑞芝之類,崇虛飾誕,無所不至
」帝雖眷,而不可蔽欺如此
十二月,禁私作野史許人告。
公元1150年
二十年正月趨朝殿司小校施全不中,磔於市。
自是每出,列五十兵持長梃以自衛
是月曹泳李光子孟省記所作私史,獄成,竄已久,詔永不檢舉孟堅編置峽州朝士連坐八人,皆落職貶秩胡寅新州
由是驟用。
五月秘書少監湯思退奏以趙氏本末史館
六月,熺加少保
鄭煒告其鄉人福建安撫司機宜吳元美作《夏二子傳》,指蚊、蠅也;家有潛光亭、商隱堂,以亭號潛光有心于黨李,堂名商隱,無意于事秦。
尤惡之。
管右迪功郎安誠、布衣汪大圭,斬有蔭人惠俊、進義副尉劉允中,黥徑山清言,皆以訕謗也。
疾愈,朝參肩輿二孫扶掖,仍免拜。
二十一年朝散郎王揚英上書薦熺爲相,揚英泰州
公元1152年
二十二年,又興王庶二子之奇、之荀、葉三省楊煒、袁敏求四大獄,皆坐謗訕
又以嘗登李光蕭振之門,言時事也。
於是永不檢舉池州
二十三年請下台州謝伋家取綦崈禮所受御筆繳進
罷相,上有責語,欲泯其跡焉。
是歲,進士黃友龍坐謗訕黥配嶺南內侍裴詠坐指斥編管瓊州
二十四年二月楊炬以弟累死賓州編管邕州
何兌訟其師馬伸發端上金人書乞存趙氏為分功,編管英州
三月孫敷文閣待制塤試進士舉,省殿試皆為第一從子焞、焴、姻黨周夤,沈興傑皆登上第士論為之不平
考官魏師遜湯思退鄭仲熊沈虛中董德元也。
師遜等初知貢舉,即語人曰:「吾曹可以富貴矣。
」及廷試又奏思退編排師遜詳定
塤與第二人曹冠策皆攻專門之學,張孝祥策則主一德元老且及存趙事。
帝讀塤策,皆、熺語,於是孝祥第一,降塤第三
未幾,塤修撰實錄院宰相子孫同領史職前所無也。
公元1154年
六月,以王循友前知建康嘗罪族黨循友安置藤州
八月王趯李光內徙編管辰州
鄭玘賈子展以會中有嘲謔講和之語,容州,子展竄德慶府
方疇以與胡銓通書編置永州
十二月魏安行洪興祖廣傳程瑀論語解》,安行編置欽州興祖編置昭州
又竄程緯,以其慢上無禮也。
帝嘗諭曰:「近輪對者,多謁告避免
百官輪對,正欲聞所未聞,可令檢舉約束
擅政以來,屏塞人言,蔽上耳目,凡一時獻言者,非誦功德,則訐人語言以中傷善類
有言者恐觸忌諱,畏言國事,僅論銷金鋪翠、乞禁鹿胎冠子之類,以塞責而已
故帝及之,蓋亦防壅蔽也。
衢州嘗有盜起,殿前司將官立將千人捕之,不以聞。
晉安郡入侍言之,帝大驚,問曰:「不足上煩聖慮,故不敢聞,盜平即奏矣。
」退而求其故,知晉安言之,遂奏晉安居秀王不當給俸,月損二百緡,帝為出內帑給之。
公元1155年
二十五年二月,以沈長卿舊與李光啟譏和議,又與芮燁共賦《牡丹詩》,有「寧令社稷變作乾坤」之句,為鄰人所告,長卿編置化州武岡軍
靜江有驛名秦城知府呂愿中率賓僚共賦《秦城王氣詩》以媚,不賦者劉芮李燮羅博文三人而已
愿中由此得召
張扶金根車,又有乞置益國官屬及議九錫者,聞之安然
十月申禁專門之學。
以太靈芝繪為華旗,凡郡國所奏瑞木嘉禾瑞瓜雙蓮繪之
趙令衿家廟記》,口誦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為汪召錫所告。
御史徐𡕇又論趙鼎子汾與令衿飲別厚贐,必有姦謀,詔送大理,拘令衿南外宗正司
一德格天閣書趙鼎李光胡銓姓名,必欲殺之而後已
已死而憾之不置遂欲孥戮汾。
張浚尤甚,故令衿之獄,張宗元之罷,皆波及
永州又使其死黨張柄潭州,與郡丞汪召錫伺察之。
至是,使汾自誣李光胡寅大逆,凡一時賢士五十三人皆與焉。
獄成,而病不能書
是月乙未,帝幸問疾一語,惟流涕而已
奏請代居相位者,帝曰:「此事卿不當與。
」帝遂命權直學士院沈虛中父子致仕制。
熺猶遣其子塤與林一飛鄭柟夜見臺諫徐喜、張扶奏請己為相。
丙申,詔封建康郡王,熺進少師,皆致仕,塤、堪並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宮。
是夜卒,年六十六。
後贈申王,諡「忠獻」。
兩據相位者,凡十九年,劫制君父包藏禍心倡和誤國,忘仇斁倫
一時忠臣良將誅鋤略盡
頑鈍無恥者,率為用,爭以誣陷善類為功。
矯誣也,無罪可狀,不過謗訕,曰指斥,曰怨望,曰立黨沽名,甚則曰有無君心。
論人章疏,皆自操以授言者,識之者曰:「此老秦筆也。
察事之卒,佈滿京城,小涉譏議,即捕治,中以深文
陰結內侍醫師王繼先,伺上動靜。
郡國事惟申省,無一至上前者。
死,帝方與人言之。
久任之說,士淹滯失職,有十年不解者。
附己者立與擢用
自其獨相,至死之日,易執政二十八人,皆世無一譽。
柔佞易制者,如孫近韓肖胄樓炤王次翁范同万俟禼程克俊李文會楊愿李若谷何若段拂汪勃詹大方余堯弼巫伋章夏宋朴史才魏師遜施鉅鄭仲熊之徒,率拔之冗散,遽躋政地
共政,則拱默而已
又多自言官彈擊,輒以政府報之,由中丞諫議而升者凡十有二人,然甫入即出,或一閱月,或半年罷去
王次翁閱四年,以金人敗盟之初持不易相之論,德之深也。
開門受賂,富敵于國,外國珍寶,死猶及門
人謂熺自秉政無日不鍛酒具治書畫,特其細爾。
檜陰險如崖阱深阻叵測
同列論事上前未嘗力辨,但以一二語傾擠之。
李光嘗與爭論,言頗侵不答。
及光言畢,徐曰:「李光無人臣禮
」帝始怒之。
凡陷忠良,率用此術。
晚年殘忍尤甚,數興大獄,而又喜諛佞不避形跡
公元1206年
死熺廢,其黨祖述餘說,力持和議,以竊據相位者尚數人,至孝宗蕩滌無餘。
開禧二年四月追奪王爵,改諡「謬醜」。
嘉定元年史彌遠奏復王爵贈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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