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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卷四百七十 列传第二百二十九 (自动笺注)
人君生長深宮之中,法家拂士接耳目之時少,宦官女子啟處之日多,二者,佞幸梯媒也。
剛明之主亦有佞幸焉,剛好專任,明好偏察,彼佞幸一投其機,為患深矣。
他日敗闕,雖能殄除,隳城以求狐,灌社以索鼠,亦曰殆哉!
宋世中材之君,朝有佞幸所不免也。
太宗弭德超趙贊孝宗曾覿龍大淵二君不可謂非剛明之主也。
作《佞幸傳》。
弭德超
公元976年
弭德超滄州清池人
李符李琪薦之,給事太宗晉邸。
太宗即位,補供奉官
太平興國三年,遷酒坊使杭州兵馬都監,又為鎮州駐泊都監
初,太宗邊戍勞苦月賜士卒銀,謂之「月頭銀」。
德超乘間急變聞于太宗曰:「樞密使曹彬秉政歲久得士眾心臣從塞上來,聞士卒言:『月頭銀曹公所致,微曹公我輩餒死矣。
』」又巧誣他事
上頗疑之,出天平軍節度
王顯宣徽南院使德超宣徽北院使並兼樞密副使
德超曹彬事成,期得樞密使,乃為副使;又柴禹錫德超官同,先授,班在其上。
德超視事月餘稱病請告居常怏怏
一日禹錫曰:「我言國家大事,有安社稷功,止得綫許大官
汝等何人,反在我上,更令我效汝輩所為,我實恥之。
」又大罵曰:「汝輩斷頭,我度上無守執,為汝輩眩惑
告之,太宗怒,命膳部郎中知雜滕中正就第德超具伏下詔奪官職,與其配隸瓊州禁錮未幾死。
侯莫陳利用
公元985年
侯莫陳利用益州成都人,幼得變幻之術。
太平興國初,賣藥京師,言黃白事以惑人
樞密承旨陳從信白于太宗即日召見,試其術頗驗,即授殿直累遷崇儀副使
雍熙二年,改右監門衛將軍,領應州刺史
三年,諸將北征,以利用王侁並為并州駐泊都監,擢單州刺史
四年,遷鄭州團練使
前後賜與甚渥,依附者頗獲進用,遂橫恣無復畏憚
居處服玩皆僭乘輿,人畏之不敢言
趙普再入中書,廉知殺人及諸不法,盡奏之。
太宗近臣案得姦狀欲貸其死,固請曰:「陛下不誅,是亂天下法。
可惜,此何足惜哉!
」遂下詔除名,配商州禁錮
初籍其家,俄詔還之。
趙普恐其復用,因殿中丞竇諲嘗監鄭州榷酤,知利用每獨南向坐以接京使,犀玉帶用紅黃羅袋;澶州黃河清鄭州用為詩題舉人利用試官狀,言甚不遜
召諲至中書詰實令上疏告之。
京西轉運副使宋沆利用家,得書數紙,言皆指斥切害,悉以進上
太宗怒,令中使臠殺之,已而遣使貸其死,乘疾置新安,馬旋濘而踣,出濘換馬,比追及之,已為前使誅矣。
趙贊
趙贊并州人,性險詖辯給好言利害
為軍小吏,與都校不協,因誣營中謀叛劉繼元屠之無遺類,稍署右職
太原平,隸三司走吏,又許本司殿直太宗頗任之。
供奉官閤門祗候提舉京西陝西數州錢帛發摘甚眾。
又自乞捕盜,至永興,得兵士盜錢二百,欲磔諸市,知府張齊賢奪而釋之。
太宗御史臺按問,停官數月。
鉤校司簿,令自選十數人耳目,專伺中書樞密三司事,乘間白之。
太宗以為無他腸,中外益畏其口。
會改三司官屬,以西京作坊副使度支都監
時又有鄭昌嗣者,宣州人,亦起三司役吏,稍遷侍禁
奉使西川,回奏在官不治數十人太宗嘉其直。
會市物吏因緣為姦,列肆屢謁開封訴之,乃置雜買務,使昌嗣監之。
昌嗣著籍便殿門,許非時入奏,與親比相表裏累遷西上閤門副使鹽鐵都監
二人既得聯事由是橫恣所為不法
太宗頗知之,以問左右,皆畏二人無敢言其惡。
公元995年
至道元年上元節京城張燈,太宗上清宮成,臨幸
昌嗣邀其黨數人,攜妓樂宮中玉皇閤,飲宴夜分掌舍宦者不能止,以其事聞。
太宗大怒,並摭諸事下詔官,許攜家配隸房州禁錮即日驛遣之。
昌嗣唐州團練副使,不署事
既數日,並賜死于路。
太宗侍臣曰:「君子小人荊棘不能絕其類,在人甄別耳。
苟盡君子,則何用刑罰焉?
參知政事寇準對曰:「帝堯之時,四凶在庭,則三代之前世質民淳,已有小人矣。
今之衣儒服、居清列者,亦頗朋附小人,為自安計。
昌嗣之類奔走賤吏不足言也。」
王黼
王黼字將明開封祥符人
初名甫,後以同東漢宦官賜名黼
為人美風姿,目睛如金,有口辯,才疏雋而寡學術,然多智善佞
中崇寧進士第,調相州司理參軍編修九域圖志》,何志同領局,喜其人,為父執中言之,薦擢校書郎,遷符寶郎左司諫
張商英相位寖失帝意,遣使玉環蔡京于杭;覘知之,數條奏行政事,並擊商英
復相,德其助己,除左諫議大夫給事中御史中丞,自校書至是財兩歲
執中進,乃欲去執中,使顓國,遂疏其二十罪,不聽
俄兼侍讀,進翰林學士
鄭居中不合內交居中怒,徙為戶部尚書大農方乏,將以邦用不給為之罪。
既而諸班禁旅賚犒不如期,詣左藏鼓噪聞之,即諸軍揭大榜,期以某月某日,眾讀榜皆散,不行
還為學士,進承旨
公元1119年
父憂,閱五月起復宣和殿學士賜第昭德坊。
門下侍郎許將宅在左,父事梁師成稱為恩府先生,倚其聲焰,逼許氏奪之,白晝將家道路憤歎
復為承旨,拜尚書左丞中書侍郎
宣和元年,拜特進少宰
通議大夫八階宋朝命相未有前比也。
別賜城西甲第徙居之日,導以教坊樂,供張什器,悉取於官,寵傾一時
蔡京致仕陽順人心,悉反其所為,罷方田,毀辟雍、醫、算學,並會要六典諸局,汰省吏,減遙郡使、橫班官奉入之半,鹽鈔法不復比較富戶科抑一切蠲除之,四方翕然賢相
得位乘高為邪,多畜子女玉帛自奉僭擬禁省
誘奪徽猷閣待制鄧之綱妾,反以罪竄之綱嶺南
少保太宰
請置應奉局,自兼提領中外名錢皆許擅用,竭天下財力以供費。
官吏承望風旨,凡四方水土珍異之物,悉苛取於民,進帝所不能什一,餘皆入其家。
御史陳過庭乞盡罷以御前使喚為名冗官京西轉運使張汝霖請罷西路花果,帝既納,露章劾之,兩人皆徙遠郡
睦寇方臘起,方文太平不以告,蔓延彌月,遂攻破六郡
帝遣童貫督秦甲十萬始平之。
猶以功轉少傅,又進少師
貫之行也,帝全付東南一事,謂之曰:「如有急,即以御筆行之。
,見民困花石之擾,眾言:「賊不亟平,坐此耳。
即命其僚董耘作手詔,若罪已然,且有罷應奉局之令,吳民大悅
平賊歸,言於帝曰:「之起由鹽法也,而入姦言,歸過陛下
」帝怒。
謀起蔡京以間懼。
是時朝廷已納趙良嗣之計,結女真共圖燕,大臣不以為可。
曰:「南北通好百年,然自累以來,彼之慢我者多矣。
兼弱攻昧,武之善經也。
今弗取,女真必強,中原故地不復為我有。
」帝雖向其言,然以兵屬,命以保民觀釁上策
復折通誠曰:「太師北行,願盡死力。
時帝方以睦寇故悔其事,及一言,遂復治兵
三省經撫房,專治邊事,不關樞密
天下丁夫計口出算,得錢六千二百萬緡,竟買空城五六而奏凱
百僚稱賀,帝解玉帶以賜,優進太傅封楚國公,許服紫花袍,騶從儀物幾與親王等。
上尊號,帝曰:「此神宗皇帝所不敢受者也。
」卻弗許。
始,遼使至,率迂其驛程燕犒不示以華侈
務於欲速,令女真使以七日自燕至都,每張宴其居,輒陳尚方錦繡金玉瑰寶,以誇富盛由是女真生心
身為三公,位元宰,至陪扈曲宴,親為俳優鄙賤之役,以獻笑取悅
欽宗東宮,惡其所為。
鄆王楷有寵,為陰畫奪宗之策。
皇孫諶為節度使崇國公謂但當得觀察使,召宮臣耿南仲諭指,使草代東宮辭諶官奏,竟奪之,蓋欲以撼搖東宮
待遇之厚,名其所居閤曰「得賢治定」,為書亭、堂榜九。
玉芝堂柱乘輿臨觀之。
梁師成連牆,穿便門往來,帝始悟其交結狀。
還宮,眷頓熄,尋命致仕
欽宗受禪惶駭入賀閤門以上旨不納。
金兵入汴,不俟命,載其孥以東。
詔貶為崇信軍節度副使,籍其家。
吳敏李綱請誅,事下開封尹聶山,山方挾宿怨,遣武士躡及于雍丘南輔固村,戕之,民家取其首以獻。
帝以初即位難於大臣託言為盜所殺。
議者不以為過,而以天討不正失刑矣。
朱勔
朱勔蘇州人
父沖,狡獪智數
家本賤微,庸於人,梗悍不馴,抵罪鞭背
去之旁邑乞貸,遇異人得金方書歸,設肆賣藥,病人服之輒效,遠近輻湊,家遂富。
因修蒔園圃,結遊客,致往來稱譽
始,蔡京錢塘,過蘇,欲建僧寺閣會費鉅萬,僧言必欲集此緣,非朱沖不可
以屬郡守郡守京語故,獨任
居數日,請詣寺度地,至則大木數千章積庭下,大驚陰器其能。
明年召還,挾與俱,以其父子姓名童貫竄置軍籍中,皆得官
徽宗垂意花石語其父,密取浙中珍異以進。
初致黃楊三本,帝嘉之
後歲歲增加,然歲率不過再三貢,貢物裁五七品。
至政和中極盛舳艫相銜於淮、汴,號「花石綱」,置應奉局于蘇,指取內帑囊中物,每取以數十百萬計。
延福宮、艮嶽成,奇卉異植充牣其中
擢至防御使東南部刺史郡守多出其門。
徐鑄應安道王仲閎等濟其惡,竭縣官經常以為奉。
貢物豪奪漁取於民,毛髮不少償。
士民一石一木稍堪翫,即領健卒直入其家,用黃封表識未即取,使護視之,微不謹,即被以大不恭罪。
發行,必徹屋抉牆以出。
不幸一物小異,共指為不祥唯恐芟夷不速
民預是役者,中家破產,或鬻賣子女以供其須。
斫山輦石,程督峭慘,雖在江湖不測之淵百計取之,必出乃止。
嘗得太湖石,高四丈,載以巨艦,役夫數千人,所經州縣,有拆水門橋樑,鑿城垣以過者。
既至賜名神運昭功石」。
截諸道糧餉綱,旁羅商船,揭所貢暴其上,篙工柁師倚勢貪橫陵轢州縣道路相視以目。
廣濟卒四指揮盡給輓士不足
京始患之,從容言於帝,願抑其太甚者。
帝亦病其擾,乃禁用糧綱船,戒伐塚藏毀室廬,毋得黃封帕蒙人園囿花石,凡十餘事。
聽勔與蔡攸六人入貢,餘進奉悉罷。
自是勔小戢。
既而勔甚。
所居直蘇市中孫老橋,忽稱詔,凡橋東西四至壤地室廬悉買賜予己,合數百家,期五日盡徙,郡吏逼逐,民嗟哭于路。
遂建神霄殿,奉青華帝君其中監司都邑朔望皆拜庭下,命士至,輒朝謁然後通刺詣勔。
趙霖三十六浦牐,興必不可成之功,天方大寒,役死者相枕藉。
志在媚勔,益加苛虐、越不勝其苦
徽州盧宗原庫錢遺之,引為發運使,公肆掊克
園池禁籞服飾器用上僭乘輿
又託輓舟募兵數千人,擁以自衛
子汝賢等召呼鄉州官寮頤指目攝,皆奔走聽命流毒州郡者二十年。
方臘起,以誅勔為名。
童貫出師,承上旨罷去花木進奉,帝又黜勔父子弟侄在職者,民大悅
然寇平,勔復得志聲焰熏灼
邪人穢夫,候門奴事,自直秘閣殿學士,如欲可得,不附旋踵罷去,時謂東南小朝廷
末年親任之,居中白事傳達上旨大略內侍進見不避宮嬪
隨州觀察使慶遠承宣使
燕山奏功進拜寧遠軍節度使醴泉觀使
一門盡為顯官騶僕亦至金紫天下為之扼腕
靖康之難,欲為自全計,倉卒上皇南巡,且欲邀至其第。
欽宗御史言,放歸田里,凡由勔得官者皆罷。
籍其貲財,田至三十萬畝。
言者不已,羈之衡州,徙韶州循州遣使所至斬之。
王繼先
王繼先開封人
姦黠善佞
建炎初以醫得幸其後貴寵,世號「王醫師」。
和安大夫開州團練使致仕
尋以覃恩改授武功大夫,落致仕
給事中富直柔奏:「繼先雜流前班,則自此轉行無礙深恐將帥解體
」帝曰:「朕頃冒海氣繼先診視有奇效。
特書讀。
直柔再駁,命乃寢
既而特授榮州防御使
太后有疾繼先診視有勞,特補其子悅道閤門祗候
尋命繼先主管翰林醫官局,力辭。
是時繼先用事中外切齒,乃陽乞致仕,以避人言。
遷秩二等,許回授
俄除右武大夫華州觀察使,詔餘人毋得援例
吳貴妃進封推恩奉寧承宣使,特封其妻郭氏為郡夫人
繼先遭遇冠絕人臣,諸大帥承順下風莫敢少忤,其權勢秦檜埒。
使其夫人詣之,敘拜兄弟表裏引援
昭慶承宣使,又欲得節鉞,使其徒張孝直等校《本草》以獻,給事中楊椿沮之,計不行
繼先富埒王室子弟朝籍總戎寄,姻戚黨與盤據要途數十年間無能之者
金兵將至,劉錡請為戰備繼先乃言:「新進兵官,好作弗靖,若斬一二人和好復固。
」帝不懌曰:「是欲我斬劉錡乎?」
侍御史杜莘老劾其十罪大略謂:「繼先造第宅,占民居百家都人謂之『快樂仙宮』;奪良家婦女侍妾鎮江有娼妙於歌舞,矯御前索之;淵聖成喪舉家燕飲,令妓女舞而不歌,謂之『啞樂』;自金使來,日輦重寶之吳興,為避走計;陰養惡少私置兵甲;受富民金,薦為閤職州縣大獄,以賂解免;誣姊姦淫,加之黥隸;又于諸佛寺建立生祠,凡名山大刹所有大半入其家。
特舉大者,其餘擢髮未足數也。」
奏入,詔繼先福州居住
其子安道武泰軍承宣使守道朝議大夫直徽猷閣悅道朝奉郎、直秘閣孫錡承議郎、直秘閣,並勒停
放還良家子奴婢凡百餘人
籍其貲以千萬計,鬻其田園金銀,並隸御激賞庫
海舟李寶天下稱快
公元1162年
繼先怙寵奸法,帝亦知之,故晚年公議廢之,遂不復起
孝宗即位,詔任便居住,毋至行在。
淳熙八年,卒。
曾覿
龍大淵
公元1160年
曾覿字純甫其先汴人也。
父任補官
紹興三十年,以寄班祗候龍大淵同為建王內知客。
孝宗受禪大淵左武大夫樞密副都承旨,而覿武翼郎帶御器械幹辦皇城司
諫議大夫劉度入對首言二人潛邸舊人待之不可無節;又因進故事,論京房石顯事。
大淵遂除知閤門事,而覿權知閤門事
言:「臣欲退之,而陛下進之,何面目尚為諫官
乞賜貶黜
中書舍人張震繳其命至再,出知紹興府
殿中侍御史胡沂亦論二人市權既而給舍金安節周必大封還錄黃
張燾新拜參政,亦欲以大淵覿決去就,力言之,帝不納。
辭去,遂以內祠侍讀
劉度言職權工部侍郎,而二人知閤門事
必大格除不下,尋與祠,二人除命亦寢。
未幾,卒以大淵宜州觀察使知閤門事覿文州刺史權知閤門:皆兼皇城司
不數月間除命四變
劉度出知建寧府,尋放罷
群臣既以二人得罪去,侍御史周操章十五上,不報
自是覿大淵勢張甚,士大夫之寡恥者潛附麗之。
帝嘗令大淵撫慰兩淮將士侍御史王十朋大淵銜命撫師,非出朝廷論選之公,有輕國體
時又有內侍押班梁珂者,三人表裏用事
及珂以罪出右正言龔茂良入對,首論:「二人害政甚珂百倍陛下行一政事進退一人才,必掠美自歸謂為己力。
或時有少過,昌言於外,謂嘗爭之而不見聽。
群臣章疏留中未出,間得窺見,出以語人。
有司條陳利害,示以副封公然可否
若夫交通賄賂干求差遣,特其小者耳。
特出威斷並行罷去。」
先是,江、浙大水,詔侍從臺諫闕政
著作郎劉夙上封事曰:「陛下覿大淵觴詠唱酬,字而不名
宰相易大將,待其言而後決。
嚴法守,裁僥倖,當自宮近侍始。
茂良時為監察御史,亦言:「水至陰,其占為女寵,為嬖佞,為小人,蓋專指左右近習也。
」帝諭以二人潛邸舊人,非近習比;且俱有文學,敢諫諍杜門不出不預外事宜退訪問
茂良上疏言:「德宗不知盧杞姦邪,此其所姦邪也。
大淵覿所為行道之人能言之,特陛下未之覺耳。
」疏入不報
茂良待罪,除太常少卿五辭不拜出知建寧府
公元1168年
一日右史洪邁參政陳俊卿曰:「聞將除右史遷西掖,信乎?
俊卿曰:「何自得之
二人告。
俊卿即以語宰相葉顒、魏,而己獨奏之,且以語質之帝前,帝怒,即出二人於外。
於是大淵江東總管覿淮西副總管中外快之。
尋改大淵浙東覿福建
乾道四年大淵死,覿尚在福建
帝憐,欲召之,樞密劉珙奏曰:「此曹奴隸爾,厚賜之可也
引以自近而待以賓友使得與聞政事非所以增聖德、整朝綱也。
」帝納言,命遂寢。
既而覿垂滿,俊卿恐其入,預請以浙東總管處之。
臺臣上疏論之,不報
太學錄魏掞之上封論列且見俊卿切責之,掞之台州教官以出。
覿龍山已久,伺掞之去,然後國門
虞允文使蜀還,與俊卿同奏覿不可留。
帝曰:「然,留則累朕。
」卒除浙東副總管
未幾,以墨詔覿一官觀察使中書舍人繳還不因除拜,必有人言。
不聽
俊卿曰:「不爾,亦須有名
」會汪大猷為賀金正旦使,俾覿副之。
比還,遷一秩,而竟申浙東之命,且戒閤門吏朝辭覿由是怏怏而去。
公元1170年
六年夏俊卿罷政
十月覿以京祠召。
七年,立皇太子覿伴讀勞,升承宣使
八年姚憲為賀金國尊號使覿副之。
歸,除武泰軍節度使提舉萬壽觀
淳熙元年,除開府儀同三司
四年覿欲以資官子孫,帝遣中使省中使相奏補法,龔茂良時以參政丞相事,遽以文武官各隨本色蔭補繳進覿大怒
茂良退朝覿從騎不避茂良執而撻之,待罪乞出,不許
戶部員外郎謝廓然忽賜出身,除侍御史
廓然首論茂良,以資政殿學士鎮江;章再上,鐫罷;言之不已,貶英州,皆覿所使也。
覿前雖預事未敢肆,至是責逐大臣,士始側目重足矣。
廓然既以擅權茂良從班韓彥古者,覿之姻,廓然之黨,遂獻議助之,使人主疑大臣而信近習,至是益甚
公元1179年
六年二月,帝幸佑聖觀,召宰臣史浩覿賜酒
是歲,加覿少保醴泉觀使
周必大草制,人謂其必不肯從,及制出,乃有「敬故尊賢之上」之語,士論惜之。
公元1183年
覿始與龍大淵相朋,及大淵死,則與王抃甘昪蟠結文武要職多出三人之門。
葉衡自小十年宰相
徐本中小使臣積階刺史知閤門事換文資為右文殿修撰樞密都承旨、賜三品服,俄為浙西提刑,尋以集英殿修撰內祠
二人者,皆覿所進也。
著作郎胡晉臣轉對極論近習怙權之害,遂出知漢州
南康朱熹應詔上書,其言尤力,有曰:「一二近習之人,蠱惑陛下心志所謂宰相師傅賓友諫諍之臣,或反出入門牆承望風旨
」疏入,帝怒,諭令分析丞相趙雄言之,事遂止。
陳俊卿金陵過闕入見首言曾覿王抃招權納賂薦進人才,皆以中批行之。
帝曰:「瑣細差遣,或勉循之。
至於近上之除,此輩何敢預。
俊卿入辭,又曰:「向來士大夫覿之門,十才一二,尚畏人知;今則公然趨附,十已八九,大非朝廷美事也。
」帝感悟
覿用事二十年,權震中外,至於譖逐大臣,貶死嶺外
自是浸覺其姦,嘗謂左右曰:「曾覿誤我不少
」遂稍疏覿
公元1180年
覿憂恚,疽發於背。
七年三月,侍帝宴於翠寒堂,退為記以進。
十二月,卒。
於是凡前論覿得罪者皆錄贈,胡晉臣起至執政魏掞之贈直秘閣龔茂良悉還其職名恩數云。
張說
張說開封人
父公裕,省吏也,為和州防御使建炎初軍功
父任右職,娶壽聖皇后女弟由是累遷知閤門事
隆興初,兼樞密副都承旨
乾道初,為都承旨,加明州觀察使
公元1171年
七年三月,除簽書樞密院事
時起劉珙同知樞密院恥與之同命,力辭不拜,命既下,朝論譁然不平莫敢頌言於朝者。
左司員外郎張栻經筵力言之,中書舍人范成大不草詞。
尋除安遠軍節度使奉祠歸第
不數月,出袁州
奉祠,語人曰:「張左司平時不相樂,固也。
范致能胡為見攻?
」指所坐亭材植曰:「是皆致能所惠也。」
公元1172年
八年二月,復自安遠軍節度使提舉萬壽觀簽書樞密院事
侍御史李衡右正言王希呂交章論之,起居郎莫濟不書錄黃直院周必大不草答詔於是權給事中姚憲書讀行下,命翰林學士王曮答詔未幾學士承旨出身,為諫議大夫
希呂合黨邀名持論反覆,責遠小監當。
素與厚,所言亦婉,止罷言職,遷左史,而必大皆與在外宮觀日下出國門。
國子司業劉焞移書宰相言說不當用,即為言者所論,出為江西轉運判官
於是赫然無敢之者
九年春露章必大於是二人皆予郡,必大不出
公元1174年
淳熙元年,帝廉知欺罔數事,命侍御史范仲芑究之,遂罷為太尉提舉玉隆宮。
諫官湯邦彥又劾其姦贓乃降明州觀察使責居撫州
三年,許自便
七年,卒於湖州
帝猶念之,詔復承宣使給事中陳峴繳之,乃止。
其子薦,文州刺史;嶷,明州觀察使
敗,薦亦貶郴州
先是南丹州莫延葚表乞就宜州市馬,比橫山省三十程,樞筦以聞,樞屬有論其不便不聽
既貶,遂罷其議。
又嘗建議郎官卿監通差武臣中書舍人留正以為不可,遂止。
右相梁克家使事不合克家罷去留,其竊政權、傾大臣類如此。
王抃
王抃,初為國信所小吏
金人求海、泗、、鄧、秦地,議久不決。
金兵至,遣往使,許以地,易歲貢歲幣而還
乾道中積官知閤門事,帝親信之。
金使至,議國書禮,不合宰執虞允文命,紿其使曰:「兩朝通好自有常禮使人何得生事,已牒知對境
翌日,金使乃進書
以為可任遣詣荊襄點閱軍馬
淳熙中,兼樞密都承旨建議以殿、步二司軍多虛籍,請各募三千人
已而殿司輒捕市人充軍號呼滿道軍士乘隙掠取民財
帝專以罪殿前指揮使王友直,而命權殿前司事。
曾覿甘昪相結,恃恩專恣,其門如市
著作郎胡晉臣嘗論近習怙權,帝令執政趙雄詢其人,等,乃令晉臣等,指其位卑者數人以對,晉臣外補
校書郎鄭鑒宗正丞袁樞轉對,數為帝言之,帝猶未之覺也。
吏部侍郎趙汝愚力疏罪,言:「陛下即位之初,宰相如葉顒等皆懼陛下左右侵其權,日夜與之為敵。
陛下察數年已來大臣還有陛下左右是非者否?
蓋其勢積至此也。
將帥之權盡歸王抃矣。」
公元1181年
先是紿金使取國書,及使歸,金主誅之。
嗣歲,金使至,帝以德壽宮之命,為離席國書,尋悔之。
淳熙八年,金賀正旦使至,復要帝起立如舊儀,帝遽入內擅許金使用舊儀見。
翌日汝愚殿上,帝不懌數日。
汝愚因亟攻,帝遂出外祠不復召。
淳熙十一年,以福州觀察使卒。
姜特立
姜特立字邦傑麗水人
以父綬恩,補承信郎
淳熙中累遷福建路兵馬副都監
海賊姜大獠寇泉南特立一舟先進,擒之。
帥臣趙汝愚薦於朝,召見,獻所為百篇,除閤門舍人,命充太子宮左右春坊兼皇孫平陽王伴讀由是得幸太子
太子即位,除知閤門事,與譙熙載皆以春坊舊人用事,恃恩無所忌憚時人謂曾、龍再出
留正為右相執政尚闕人,特立一日語正曰:「帝以承相在位久,欲遷左揆,就二尚書中擇一人執政,孰可者
明日正論招權納賄之狀,遂奪職外祠
帝念之,復除浙東馬步軍副總管,詔賜錢二千緡為行裝。
正引唐憲宗吐突承璀事,乞罷相不許
復言:「臣與特立勢難兩立
」帝答曰:「成命已班,朕無反汗,卿宜自處
正待國門外,帝不復召,而特立不至
寧宗受禪特立和州防御使,再奉祠,俄拜慶遠軍節度使,卒。
譙熙載
熙載亦為平陽伴讀累官忠州防御使知閤門事
紹熙中卒,較之特立廉勤
熙載子令雍,以恩補承信郎平陽郡王幹辦,尋充王府內知客,小有才
王嘗與論《春秋褒貶齊宣王易牛、秦穆公悔過事,令雍即為三詩以獻,王甚愛重之。
即位,除知閤門事累遷揚州承宣使
謝事,拜保成軍節度使。
初賜居第,帝親書「依光」二字賜之。
至是,復書「得閒知止四字以名其堂。
寶璽歸,覃恩檢校少保,仍轉太尉致仕
卒,贈開府儀同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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