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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九十八 列传第一百五十七 (自动笺注)
余端禮
余端禮字處恭衢州龍遊人
進士,知湖州烏程縣。
民間丁絹錢,率三氓出一縑不輸絹而折其估,一縑千錢,後增至五千,民不勝病。
端禮以告於府,事得上聞,又自詣中書便宜歲蠲緡錢六萬。
召對,時孝宗志恢復端禮言:
「謀敵決勝之道,有聲有實。
敵弱先聲後實,以讋其氣;敵強者先實後聲,以俟其機。
漢武匈奴之困,親行邊陲,威震朔方,而漠南王庭者,讋其氣而服之,所謂先聲而後實也。
越謀吳則不然,外講盟好,內修武備,陽行成以種、蠡,陰結援于教習之士益精,而獻遺之禮益密,用能一戰而霸者,伺其機而圖之,所謂先實而後聲也。
今日之事異於漢而與越相若。
願陰設其備,而密為之謀,觀變察時,則機可投矣。
古之投機有四:有投隙之機,有搗虛之機,有乘亂之機,有承弊之機。
其內釁而擊之,若匈奴困於三國之攻而宣帝出師,此投隙之機也。
其外患而伐之,若夫差牽于黃池之役而越兵入,此搗虛之機也。
敵國不道,因其離而舉之,若晉之降孫皓,此乘亂之機也。
敵人勢窮,躡其後而蹙之,若高祖之項羽,此乘弊之機也。
機之未至,不可以先;機之已至,不可以後。
以此備邊,安若太山以此應敵,動如破竹惟所欲為,無不如志
上喜曰:「卿可謂通事體矣。
」後以薦為監察御史,遷大理少卿,轉太常少卿
詔以來歲祈穀上帝仲春躬耕籍田,令禮官討論明道故事
端禮言:「祈穀之制,合祭天地圜丘前期享於太廟,視冬至郊祀之儀,此國朝故事也。
若乃明道之制,則以宮中火考室落成,故于太安殿恭謝天地,此特一時謝災之事耳。
今欲祈穀耕籍,必合祭天地圜丘,必前期朝享景靈宮太廟可也
欲如明道之制,行於殿庭不可
」詔太常禮部集議
中書可以義起者,端禮曰:「禮固有可義起,至於大體則不可易。
古者而後耕,以其於郊,故謂之郊,猶祀於明堂,故謂之明堂
明道謝災之制,則與祈穀異。
今以郊而施之殿庭,亦將以明堂而施之壇壝乎?
禮之失自端禮始,端禮不敢奉詔
」上為之止。
公元1189年
權兵部侍郎太子詹事,進吏部侍郎出知太平州奉祠
光宗立召見,言:「天子之孝不與庶人同。
陛下之孝于壽皇,當如舜之於堯,行其道可也,武之于文,繼其志、述其事可也
壽皇睿謀聖訓仁政善教,所嘗施於天下者,願與二三大臣朝夕講求力行之,則足以事親之孝矣。
」授集英殿修撰、知贛州,還為吏部侍郎權刑部尚書侍講,以煥章閣直學士建康府
召拜吏部尚書,擢同知樞密院事
興州吳挺死,端禮樞密趙汝愚曰:「吳氏世握兵,今若承襲將為後患
汝愚是其言,合辭以奏,光宗未決端禮言:「汝愚所請為蜀計,為東南計。
夫置大將而非其人,是無蜀也,無蜀,是無東南也。
軍中請帥而遲遲不報,人將生心
不聽
挺子曦卒以蜀叛,如端禮言。
上以疾不朝重華宮孝宗崩,又不能發喪人情恟然。
端禮宰相留正曰:「公獨不見唐肅宗朝群臣發哀太極殿故事乎?
宜請太皇太后代行祭之禮。
於是宰執以請于太皇太后留正懼,入臨重華宮仆地致仕而去。
太皇太后垂簾,策皇子嘉王皇帝位,王流涕遜避
端禮奏:「太上違豫大喪乏主,安危之機在於呼吸太皇太后非為陛下計,乃為太上皇帝計,為宗社計。
堅持退讓不思國家大計,是守匹夫小節而昧天子大孝也。
」寧宗悚然收淚不得已側身御坐之半。
端禮汝愚再拜固請,寧宗乃御坐退行禫祭禮。
端禮知樞密院事參知政事
汝愚右丞相位,端禮代之。
始,端禮汝愚同心共政汝愚嘗曰:「士論未一,非余處恭不能任。
」及韓侂胄傳道之勞,寖竊威柄汝愚等欲疏斥之,謀泄而汝愚逐。
端禮不能遏,但長籲而已
浙西常平黃灝放民租竄,知婺州黃度以庇蜀吏褫職罷郡,二人侂胄所憾,端禮執奏,竟不免於罪。
太府丞呂祖儉坐上書忤侂胄南遷端禮救解不獲公議歸責焉。
他日見上,言除從官中書不知朝綱已紊,禍根已滋。
即丐去,不許,進左丞相
端禮相位期年,頗知擁護善類,然為侂胄所制,壹鬱愜志稱疾求退,以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
頃之,判潭州,移慶元,復帥潭。
薨,授少保郇國公致仕,贈太傅,諡「忠肅」。
子嶸,工部尚書
李璧
李璧,字季章,眉之丹稜人
父燾,典國史
壁少英悟日誦萬餘言,屬辭精博周必大見其文,異之曰:「此謫仙才也。
孝宗嘗問燾:「卿諸子孰可用?
」燾以璧對。
父任入官,後登進士第
召試,為正字
公元1194年
寧宗即位,徙著作佐郎刑部郎權禮部侍郎直學士院
韓侂胄專國建議恢復宰相陳自強請以侂胄平章國事,遂召璧草制,同禮部尚書蕭達討論典禮,命侂胄三日一朝,序班丞相上。
受命使金,行次揚州忠義朱裕挾宋師襲漣水金人憤甚,璧乞梟首境上,詔從其請。
璧至燕,與金人言披露肝膽金人之疑頓釋。
璧歸,侂胄用師意方銳,璧言:「進取之機,當重發而必至,毋輕出而苟沮。
既而陳景俊使北還,贊舉兵甚力,錢象祖以沮兵議忤侂胄得罪貶,璧論襄陽形勢,深以腹心為憂,欲待先發然後應之,侂胄不懌於是四川、荊、淮各建宣撫而師出矣。
璧度力不能回,乃入奏:「自秦檜首倡和議,使父兄百世之仇不復開于臣子之口。
廟謀未定士氣積衰苟非激昂,曷克丕應
臣愚以為宜亟貶秦檜,示天下讐恥必復之志,則宏綱舉而國論明,流俗變而人心一,君臣上下奮勵振作,拯潰民於殘虐,湔祖宗宿憤
今日舉而措之,無難矣。
疏奏秦檜坐追王爵
議者謂璧不論之無君而但指其主和,其言雖公,特以迎合侂胄用兵之私而已
初,侂胄葉適直學士院草出師詔,不從,乃以屬璧,由是權禮部尚書
侂胄喪師,始覺為蘇師旦所誤,一夕招璧飲,酒酣,及師旦事,璧微擿其過,覘侂胄意向,乃極言:「師旦怙勢招權,使明公負謗,非竄謫此人,不足以謝天下。
師旦貶官
璧又言:「郭倬、李汝翼僨軍誤國之罪,宜誅之以謝淮民
」拜參知政事
遣使來,微示欲和意,丘崈以聞,璧貽書,俾遣小使致書金帥求成,金帥報書用兵首謀侂胄侂胄大恚不復以和為意
璧言:「張浚討賊復仇己任隆興之初事勢未集,亦權宜就和
苟利社稷,固難執一
侂胄不聽,以張巖,璧力爭,言丘崈有人望,侂胄變色曰:「方今天下獨有一丘邪!」
吳曦叛,據蜀稱王,楊巨源安丙誅之。
事聞,璧議須用重臣宣撫,薦制置使楊輔宣撫使,而使安丙輔之。
楊巨源恐召變,以書舉劉甲自代,侂胄避事,璧曰:「孝宗吳璘病,亟詔汪應辰權宣撫使職事,蜀賴以安,此故事也。
於是權宣撫使
方信孺使北歸言金人欲縛送侂胄,故侂胄忿甚,用兵之意益急。
璧方與共政,或勸其速去,毋與侂胄分禍,璧曰:「嘻,國病矣,我去誰適謀此?
」會禮部侍郎史彌遠謀誅侂胄,以密旨告璧及錢象祖象祖奏審,璧言事留恐泄,侂胄迄誅,璧兼同知樞密院事
御史葉時論璧反復詭譎,削三秩謫居撫州
輔臣言誅侂胄事,璧實預聞,乃令自便
復官提舉洞霄宮久之,復以御史奏削三秩罷祠
越四年,復除端明殿學士、知遂寧府,未至,而潰兵張福益昌,戕王人,略閬剽果,至遂寧,璧傳檄諭之,等讀檄泣下,約解甲降。
官軍至挑賊,賊忿,盡燔其城,顧府治曰:「李公旦夕來居,此其勿毀。
」璧馳書大將張威,使調嘉定黎雅砦丁、牌手來會戰,夜遣叩門,來言曰:「賊壘堅不可破,將選死士,梯而登,以火攻之。
」璧曰:「審爾,必多殺士卒,盍先斷賊汲路糧道使不得食,即自成擒矣。
」以長圍法授之,用其謀,賊遂平
公元1222年
尋引奉祠
嘉定十五年六月卒,進資政殿學士致仕,諡「文懿」。
嗜學饑渴群經百氏搜抉靡遺,于典章制度綜練
為文雋逸,所著有《雁湖集》一百卷、《涓塵錄》三卷、《中興戰功錄》三卷、《中興奏議若干卷、內外制二十卷、《援毫錄》八十卷、《臨汝閒書》百五十卷
父子與弟𡌴皆以文學知名人比之三蘇云。
丘崈
公元1163年
丘崈字宗卿江陰軍人
隆興元年進士,為建康府觀察推官
丞相虞允文奇其才,奏除國子博士
孝宗允文舉自代者,允文首薦
有旨賜對,遂言:「恢復之志不可忘,恢復之事未易舉,宜甄拔實才,責以內治,遵養十年乃可北向。」
時方范成大使金,祈請陵寢
言:「泛使亟遣,無益大計,徒以驕敵
孝宗不樂,曰:「卿家墳墓為人所據,亦須理索否?
對曰:「臣但能訴之,不能請之。
孝宗怒,退待罪孝宗察其忠,不譴也。
太常博士出知秀州華亭縣。
捍海堰廢且百年鹹潮歲大入,壞並海田,蘇、湖皆被其害。
海口,訪遺址淪沒,乃奏創築三月堰成三州舄鹵復為良田
除直秘閣、知平江府入奏內殿,因論楮幣折閱,請公私出內,並以錢會各半定法
詔行其言,天下便之。
吉州,召除戶部郎中,遷樞密院檢詳文字
被命接伴金國賀生辰使。
金曆九月晦,與《統天曆不合使者恩意,乃徐告以南曆法異同合從會慶節正日隨班上壽
金使初難之,卒屈服
孝宗喜謂曰:「使人聽命成禮而還,卿之力也。」
先是王抃樞密不少下之。
方迓客時,排定程頓奏,上降接伴,令沿途遵執
具奏,謂「不可以此啟敵疑心
」不奉詔
憾之,訾不禮金使,予祠。
起知鄂州,移江西轉運判官提點浙東刑獄,進直徽猷閣、知平江府,升龍圖閣,移帥紹興府,改兩浙轉運副使,以憂去。
公元1189年
光宗即位召對,除太常少卿權工部侍郎,進戶部侍郎,擢煥章閣直學士四川安撫制置使兼知成都府
崈素以吳氏世掌兵為慮,陛辭,奏曰:「臣入蜀後,吳挺脫至死亡,兵權不可復付其子。
臣請得便撫定諸軍,以俟朝命
」挺死,即奏:「乞選他將代之,仍置副帥,別差興州守臣,並利州西路帥司歸興元,以殺其權。
長子曦勿令奔喪起復和州,屬總領楊輔就近節制諸軍,檄利路提刑楊虞仲往攝興州
朝廷張詔代挺,以李仁廣副之,遂革世將之患。
其後郭杲兼利西路安撫
死,韓侂胄復以兵權付曦,曦叛,識者乃服崈先見
公元1194年
煥章閣直學士
寧宗即位赴召,以中丞謝深甫論罷之。
居數年,復職慶元府
入奏韓侂胄招以見,出奏疏幾二千言示,蓋北伐議也,知平日復仇,冀可與共功名
曰:「中原淪陷百年,在我固不可一日而忘也,然兵凶戰危,若首倡非常之舉,兵交勝負未可知,則首事之禍,其誰任之?
此必有誇誕貪進之人,攘臂僥倖萬一,宜亟斥絕不然誤國矣。」
敷文閣學士,改知建康府
將行侂胄曰:「此事姑為遲之
因贊曰:「翻然而改,誠社稷生靈之幸,惟無搖於異議,則善矣。
侂胄金人平章宣撫河南,奏以簽樞宣撫江、淮以應之。
手書力論「金人未必有意敗盟中國示大體,宜申警軍實,使吾常有勝勢。
若釁自彼作,我有辭矣。
宣撫議遂寢。
侂胄移書欲除內職宣諭兩淮
報曰:「使名雖異,其為示敵人嫌疑之跡則同,且偽平章宣撫既寢,尤不宜輕舉
侂胄不悅
寶文閣學士刑部尚書江淮宣撫使
時宋師克泗州進圖宿、壽,既而師潰,侂胄遣人來議招收潰卒,且求自解之計。
謂:「宜明蘇師旦、周筠等僨師之姦,正李汝翼、郭倬等喪師之罪。
欲全淮東兵力,為兩淮聲援,奏「泗州孤立淮北所屯精兵幾二萬,萬一金人南出清河口及犯天長等城,則首尾中斷,墮敵計矣。
莫若棄之,還軍盱眙
」從之。
金人擁眾渦口淮南,或勸棄廬、和州為守江計,曰:「棄淮則與敵共長江之險矣。
吾當淮南存亡
」益增兵為防
端明殿學士侍讀,尋拜簽書樞密院督視江、淮軍馬。
有自北來者韓元靖,自謂琦五世孫,所以來之故,元靖言:「兩國交兵北朝皆謂出韓太師意,今相州宗族墳墓不可保,故來依太師爾。
使畢其說,始露講解意。
遣人護送北歸,俾扣其實
其回也,得金行省幅紙,以聞於朝,遂遣王文采持書幣以行。
文采還,金帥答書辭順,復以聞,遂遣陳璧小使
璧回具言:「金人使介,既欲和矣,何為出兵真州以襲我?
然仍露和意也。
白廟堂,請自朝廷移書前議,又謂彼既指侂胄元謀,若移書,宜暫免係銜
侂胄大怒,罷,以知樞密院事張巖代之。
既以臺論,提舉洞霄宮落職
侂胄誅,以資政殿學士建康府,尋改江、淮制置大使兼知建康府
淮南運司招輯邊民二萬,號「雄淮軍」,月廩不繼,公肆剽劫,乃隨「雄淮」所屯,分隸守臣節制,其西路則同轉運使張穎揀刺御前武定軍,以三萬人為額,分為六軍,餘汰歸農自是月省錢二十八萬緡,米三萬四千石。
武定既成軍伍淮西賴其力。
以病丐歸,拜同知樞密院事
卒,諡「忠定」。
儀狀魁傑機神英悟,嘗慷慨人曰:「生無以報國,死願為猛將滅敵
」其忠義性然也。
倪思
公元1166年
倪思字正甫湖州歸安人
乾道二年進士,中博學宏詞科
累遷秘書郎,除著作郎兼翰林權直
光宗即位典冊尤袤對掌
故事行三制並宣學士
上欲能否一夕並草除公師四制訓詞精敏在廷誦歎
侍立修注官,直前奏:「陛下受禪,金主亦新立,欲制其命,必每事有以勝之,彼奢則以儉勝之,彼暴則以仁勝之,彼怠惰則以憂勤勝之。
」又請增置諫官專責以諫事。
又乞召內外諸將訪問,以知其才否。
將作少監權直學士院,兼權中書舍人,升中書舍人直學士院同修國史,尋兼侍講
初,孝宗戶部經費之餘,則於三省封樁庫以待軍用,至紹熙移用始頻。
會有詔發緡錢十五萬入內帑犒軍,思謂實給他費,請毋發,且曰:「往歲所入,約四百六十四萬緡,所出之錢不及二萬,非痛加撙節,則封樁自此無儲
遂定犒軍歲以四十萬緡為額,由是費用有節
又言:「唐制使諫官宰相入閣,今諫官一對耳,乞許同宰執宣引,庶得從容論奏
上稱善,除禮部侍郎
上久不過重華宮,思疏十上,言多痛切
會上嘉王思言:「壽皇欲見陛下,亦猶陛下之于嘉王也。
」上為動容
李皇后預政,思進講姜氏會齊侯於濼,因奏:「人主治國必自齊家始,家之不能齊者,不能防其漸也。
始於褻狎終於恣橫,卒至於陰陽易位內外無別,甚則離間父子
漢之呂氏,唐之武、韋,幾至亂亡不但魯莊公也。
」上悚然
趙汝愚經筵,退語人曰:「讜直如此吾黨不逮也。」
公元1194年
權吏部侍郎出知紹興府
寧宗即位,改婺州,未上,提舉太平興國宮,召除吏部侍郎直學士院
御史姚愈劾思,出知太平州,歷知泉州建寧府,皆以言者論去。
久之,召還,試禮部侍郎直學士院
侂胄先以書致殷勤,曰:「國事如此一世人望,豈宜專以潔己為賢哉?
」思報曰:「但恐方拙不能徇時好耳。」
赴召者,未引對先謁侂胄,或勸用近例,思曰:「私門不可登,矧未見君乎?
」逮入見,首論言不通:「自呂祖儉謫徙朝士不敢輸忠,自呂祖泰編竄而布衣不敢極說。
膠庠之士欲有吐露,恐之以去籍,諭之以呈槁,誰肯披肝瀝膽觸冒威尊
近者北伐之舉,僅有一二人言其不可如使未舉之前相繼力爭之,更加詳審不致輕動
」又言:「蘇師旦贓以巨萬計,胡不黥戮以謝三軍
皇甫斌師襄漢,李爽敗績淮甸秦世輔潰散蜀道,皆罪大罰輕。
」又言:「士大夫寡廉鮮恥列拜勢要之門,甚者匍匐門竇,稱門生不足,稱恩坐、恩主甚至於恩父者,諛文豐賂,又在所不論也。
」侂胄聞之大怒
思既退,謂侂胄曰:「公明有餘而聰不足堂中剖決如流,此明有餘;為蘇師旦蒙蔽,此聰不足也。
周筠與師旦並為姦利師旦已敗,筠尚在人言平章騎虎不下之勢,此李林甫楊國忠晚節也。
」侂胄悚然曰:「聞所未聞!」
司諫毛憲劾思,予祠。
侂胄殛,復召,首對,乞用淳熙例,令太子議事堂閑習機政
又言:「侂胄擅命凡事內批特旨,當以為戒。」
權兵部尚書侍讀
求對,言:「大權方歸,所當防微一有干預端倪,必且仍蹈覆轍
厥今有更化之名,無更化之實。
今侂胄既誅,而國人之言猶有未靖者,蓋以樞臣猶兼宮賓不時宣召宰執同班同對,樞臣亦當遠權,以息外議
樞臣,謂史彌遠也。
金人求侂胄函首,命廷臣集議,思謂有傷國體
禮部尚書
史彌遠擬除兩從官,參政錢象祖與聞
思言:「奏擬除目宰執同進,比專聽侂胄,權有所偏,覆轍可鑒
既而史彌遠上章自辨,思求去,上留之。
思乞對,言:「前日樞臣獨班,恐蹈往轍宗社堪再壞耶?
宜親擢臺諫,以革權臣之弊,並任宰輔,以鑒專擅之失。
彌遠懷恚,思請去益力,以寶謨閣直學士鎮江府,移福州
彌遠右丞相陳晦草制用「昆命元龜」語,思歎曰:「董賢大司馬冊文有『允執厥中一言蕭咸以為之文,長老見之,莫不心懼。
制詞所引,此舜、禹揖遜也。
天下有如蕭咸者讀之,得不大駭乎?
」仍上省牘,請貼改麻制
詔下分析彌遠遂除殿中侍御史,即劾思藩臣僭論麻制鐫職而罷,自是不復起矣。
公元1220年
久之,除寶文閣學士提舉嵩山崇福宮
嘉定十三年卒,諡「文節」。
宇文紹節
公元1170年
宇文紹節字挺臣成都廣都人
虛中簽書樞密院事
父師瑗,顯謨閣待制
父子皆以使北死,無子,孝宗湣之,命其族子紹節之後補官州縣
九年,第進士
累遷寶謨閣待制、知廬州
時侂胄方議用兵紹節至郡,議修築古城創造砦柵,專為固圉計。
淮西轉運判官鄧友龍譖于侂胄,謂紹節但為城守,徒耗財力,無益於事。
侂胄以書讓紹節紹節復書謂:「公有復讐之志,而無復讐之略;有開邊之害,而無開邊之利。
不量國力,浪為進取計,非所敢知。
」侂胄得書不樂,乃以李爽紹節,召還,為兵部侍郎中書舍人直學士院,以寶文閣待制鎮江府
吳曦據蜀,趣紹節赴闕,任以西討之事。
紹節至,謂大臣曰:「今進攻,則瞿唐一關,彼必固守;若駐軍荊南,徒損威望。
隨軍轉運安丙素懷忠義,若授以密旨,必能討賊成功
大臣用其言,遣所親帛書上意卒誅
權兵部尚書未幾,除華文閣學士湖北京西宣撫使、知江陵府
統制官高悅在戍所,肆為殺掠遠近苦之。
紹節召置帳前,收其部曲
俄有訴悅縱所部為寇者,紹節杖殺之,兵民皆歡。
寶文閣學士試吏部尚書,尋除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
安丙宣撫四川,或言異志,語聞,廷臣欲易
紹節曰:「方誅曦初,安丙一搖足,全蜀國家有,顧不以此時為利,今乃有他耶?
紹節願以百口
不易
朝廷於蜀事多所咨訪紹節而後言,皆周悉事情
公元1213年
嘉定六年正月甲午卒,訃聞,上嗟悼,為改日朝享
資政殿學士致仕,又贈七官少師非常典也。
諡曰「忠惠」。
李蘩
李蘩字清叔崇慶晉原人
進士,為隆州判官,攝綿州
歲祲,出義倉賤糶之,而以錢貸下戶,又聽民以茅秸易米,作粥及褚衣,親衣食之,活十萬人
明年又饑,邛蜀彭漢、成都盜賊蜂起,綿獨安堵
永康軍,移利州提點成都路刑獄提舉常平
歲凶先事發廩蠲租,所活百七十萬人
興元府安撫利州東路
漢中久饑,劍外和糴在州者獨多匹馬行阡陌間訪求民瘼,有老嫗進曰:「民所以饑者,和糴病之也。
」泣數行下。
感其言,奏免之,民大悅
倉部員外郎總領四川賦財、軍馬錢糧,升郎中
公元1176年
淳熙三年廷臣上言:「四川歲糴軍糧,名為和糴實科糴也。
」詔制置使范成大相度以聞,奏:「諸州歲糴六十萬石,若從官糴,歲約百萬緡,如於經費之中斟酌損益,變科糴為官糴,貴賤眂時,不使毫忽之價;出納眂量,勿務取圭撮之贏,則軍不乏興,民不加賦。
」乃書「利民十一事」上之。
前後三年上奏疏者十有三,而天子降詔難問者凡八,訖如其議。
民既樂與官為市遠邇歡趨,軍餉坐給,而田里免科糴,始知有生之樂。
會歲大稔米價頓賤,父老以為三十年所無。
、洋間繪像祠之。
范成大驛疏言:「關外麥熟,倍于常年,實由罷糴民力稍紓,得以盡于農畝
孝宗覽之曰:「免和糴一年田間和氣若此,乃知民不可重困也。
」擢太府少卿
范成大召見孝宗首問:「糴事可久行否?
成大奏:「李蘩以身任此事,臣以身保李蘩
孝宗大悅,曰:「是大不可得李蘩也。
上意方向用,而亦欲奏蠲鹽酒和買之弊,以盡滌民害
會有疾,卒。
詔以能官致仕恩外特與遺表,擇一人庶官前此未有
初,眉山,校成都漕試,念吳氏世襲兵柄必稔蜀亂,發策云:「久假人以兵柄未有不為患者
以武、宣之明,不能大臣握兵之禍;以憲、武之烈,不能藩鎮握兵之權。
危劉氏、殲唐室,鮮不由此
吳挺以為怨。
總餉事,謬奏軍食粗惡孝宗以問緘其樣以進,挺之妄遂窮。
逾三十年,吳曦竟以蜀叛,安丙既誅,每語人云:「吾等焦頭爛額耳,孰如李公先見者乎?
講學臨政皆有源委,所著書十八種,有《桃溪集》一百卷
論曰余端禮平時論議剴正,及為相,受制韓侂胄,雖有志扶掖善類,而不得以直,遂頗不免君子之論。
李壁丘崈皆諫侂胄輕兵召釁之失,及其決意用師,命葉適草詔不從,而獨當筆焉,何其所見後先舛迕哉!
附會之罪,固無以逭於公論矣。
倪思直辭劘主,又屢觸權臣三黜不變風概,有可尚焉。
李蘩所至能舉荒政蠲苛賦,亦庶幾所謂惠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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