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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九十四 列传第一百五十三 (自动笺注)
胡紘
公元1194年
胡紘字應期處州遂昌人
淳熙中,舉進士
紹熙五年,以京鏜薦,監都進奏院,遷司農寺主簿秘書郎
韓侂胄用事,逐朱熹趙汝愚,意猶未快,遂擢監察御史
未達時,嘗謁朱熹建安學子脫粟飯,遇不能異也,不悅,語人曰:「此非人情。
隻雞尊酒山中未為乏也。
遂亡去。
及是,劾趙汝愚,且詆其引用朱熹偽學罪首
汝愚遂謫永州
汝愚抵罪去國搢紳大夫與夫學校之士,皆憤悒不平,疏論甚眾。
侂胄患之,以汝愚之門及朱熹之徒多知名士,不便於己,欲盡去之,謂不可一一誣以罪,則設為偽學之目以擯之。
何澹劉德秀為言官,專擊偽學,然未有誦言者。
草疏將上,會改太常少卿不果
沈繼祖追論程頤得為察官遂以藁授之。
繼祖,皆筆也。
寧宗以孝宗嫡孫三年服,言止當服期
侍從臺諫給舍集議釋服於是太常少卿,使草定其禮。
既而親饗太廟
公元1101年
既解言責復入疏云:「比年以來偽學猖獗圖為不軌動搖上皇詆誣聖德幾至大亂
賴二三大臣臺諫出死力而排之,故元惡殞命,群邪屏跡
御筆有『救偏建中』之說,或者誤認天意急於奉承,倡為調停之議,取前日偽學姦黨次第用之,以冀幸其他不相報復
往者建中靖國之事,可以為戒陛下何未悟也。
漢霍光昌邑王賀一日而誅群臣一百餘人;唐五王不殺武三思不旋踵而皆斃于三思之手。
今縱未能盡用古法,亦宜且令退伏田里循省愆咎
」俄遷起居舍人
偽學之黨,宰執權住進擬,用言也。
自是學禁益急。
起居郎權工部侍郎,移禮部,又移吏部
坐同知貢舉、考宏詞不當而罷。
未幾,學禁漸弛,廢棄,卒於家。
何澹
公元1166年
何澹字自然處州龍泉人
乾道二年進士累官國子司業,遷祭酒,除兵部侍郎
光宗內禪,拜右諫議大夫侍講
周必大所厚,始為學官二年不遷,留正奏遷之,必大,及長諫垣,即劾必大必大策免
嘗與所善劉光祖言之,光祖曰:「周丞相豈無可論,第其門多佳士不可並及其所薦者。
不聽
公元1167年
姜特立譙熙載春坊舊恩用事
一日光祖,因語曰:「曾、龍之事不可再。
曰:「得非姜、譙之謂乎?
既而光祖便坐,則皆姜、譙之徒也,光祖始悟謾諾。
明年知貢舉光祖殿中侍御史,首上學邪正之章。
奏名光祖被旨入院拆號,與席甫逼,曰:「近日風采一新
光祖曰:「非立異也,但嘗為大諫言者今日言之耳。
」既出,同院謂光祖曰:「何自然君所上章,數夕恍惚,餌定志丸,他可知也。
」進御史中丞
本生繼母喪,乞有司定所服,禮寺言當解官不逮事之文,乞下給、諫議之。
太學生喬嚞、朱有成移書,謂:「足下自長臺諫,此綱常之所係也。
四十餘年以所生繼母事之,及其終也,反以為不逮不持心喪,可乎?
奉常,禮所由出,顧以臺諫給舍議之,識者有以窺之矣。
乃去。
終制,除煥章閣學士、知泉州,移明州
公元1194年
寧宗即位朱熹彭龜年以論韓侂胄俱絀,還為中丞,怨趙汝愚援引
汝愚時已免相,復詆其廢壞壽皇良法美意汝愚落職罷祠
又言:「專門之學,流而為偽。
風厲學者,專師孔、孟,不得自相標榜
」除同知樞密院事參知政事,遷知樞密院
吳曦賄通時宰規圖帥蜀,未及韓侂胄已許之,不可
侂胄怒曰:「始以君肯相就,黜偽學汲引至此,今顧立異耶?
」以資政殿大學士提舉洞霄宮
起知福州
居外,常怏怏失意,以書祈侂胄,有曰:「跡雖東冶,心在南園
南園侂胄家圃也。
侂胄憐之。
觀文殿學士,尋移知隆興府
後除江淮制置大使兼知建康府,移使湖北,兼知江陵
奉祠卒,贈少師
美姿容,善談論,少年科名急於榮進阿附權姦斥逐善類,主偽黨之禁,賢士為之一空
其後更化凶黨俱逐,早退倖免,優遊散地幾二十年。
林栗
公元1142年
林栗字黃中福州福清人
紹興十二年進士第,調崇仁教授南安軍
宰相陳康伯薦為太學正,守太常博士
孝宗即位,遷屯田員外郎皇子恭王府直講
金人請和,約為叔侄之國,且以歸疆為請。
上封事言:
前日之和,誠為非計。
徽宗梓宮、慈寧行殿在彼,為是而屈,猶有名焉。
今日之和,臣不知其說也。
宗廟之仇,而事之以弟侄,其忍使祖宗聞之乎!
無唐、鄧,則荊、襄有齒寒之憂;無泗、海,則淮東之備達于真、楊,海道之防遍於明、越矣。
議者皆言和戎之幣少,養兵之費多,不知講和之後朝廷能不養兵乎?
東南民力陛下所知也,朝廷安得而不較乎?
非徒無益而已
與之歲幣,是畏之矣。
三軍之情,安得懈弛歸正之心,安得攜貳
今日計,宜停使勿遣,遷延其期。
比至來春,別無動息,徐於境上移書,諭以兩國誓言
敗之自彼,信不由衷,雖盟無益
自今守分界,休息生靈不煩聘使之往來,各保疆場之無事,焉用疲弊州縣,以奉犬羊使乎
孝宗懲創紹興權臣之弊,躬攬權綱,不以責任臣下言:「人主蒞權,大臣審權爭臣議權王侯貴戚善撓權者也,左右近習竊權者也。
權在大臣,則大臣重;權在邇臣,則邇臣重;權在爭臣,則爭臣重。
是故人主常患權在臣下,必欲收攬而獨持之,然未有能獨持之者也。
不使大臣持之,則王侯貴戚得而持之矣;不使邇臣審之,爭臣議之,則左右近習得而議之矣。
人主顧謂得其權而自執之,豈不誤哉。
是故明主使人持權不以權與之,收攬其權而不肯獨持之。
」至有「以鹿為馬、以雞為鸞」之語。
方奉對時,讀至「人主常患權在臣下,必欲收攬而獨持之」,孝宗稱善,徐曰:「臣意尚在下文。
執政有訴于孝宗曰:「林栗謂臣等指鹿為馬,臣實不願與之同朝
」乃出知江州
公元1161年
有旨省併江州屯駐一軍奏:「辛巳甲申,金再犯兩淮,賴江州一軍分佈防托,故、黃三州獨不被寇
本州上至鄂渚七百里,下至池陽五百里;平時屯戍誠若無益,萬一有警,鄂渚之戍,上越荊、襄,池陽之師,下流增備,中間千里藩籬,誠為虛闕。
無以一夫之議,而廢長江千里之防。
由是得無動。
公元1142年
吏部員外郎召。
冬至有事南郊,前期十日,百執事誓戒;會廢節,有旨上壽不用樂,迨宴金使,乃有權用樂之命。
以為不可致書宰相不聽,乃乞免充舉冊官,以狀申朝廷曰:「若聽樂則廢齋,廢齋則不敢以祭。
祖宗二百年事天之禮,今因一介行人而廢之。
天之可畏過於夷遠矣。
不聽
皇子慶王府直講,有旨令二王非時招延講讀官相與議論時政,期盡規益。
以為不可,疏言:「漢武帝戾太子博望苑,卒敗太子唐太宗魏王泰立文學館,卒敗魏王
古者世子吾祖宗之所以輔導太子諸王,惟以講經讀史為事,他無預焉。
若使議論時政則是對子議父,古人之無禮,不可不聖意。」
右司員外郎,遷太常少卿
太廟祫享之制,始祖東向,昭南向,穆北向別廟神主祔于祖姑之下,隨本室南北向而無西向之位。
紹興乾道間懿節安穆二后升祔,有司設西向
安恭皇后新祔,有司承前失,其西向之位,幾與僖祖相對
辨正之。
除直寶文閣、知湖州
朝辭曰:
「臣聞漢人賈誼號通達國體其所上書至於痛哭流涕者,考其指歸大抵一身天下之勢。
其言曰:『天下之勢方病大瘇。
非徒瘇也,又苦𨁣盭。
又類辟,且病痱
』臣每見士大夫好論時事,臣輒舉以問之:『今日國體,於四百四病之中,名為何病?
能言病者未必能處其方,不能言其病而輒處其方,其誤人之死,必矣。
』聞臣之言者不忿則默,間有反以詰臣,即對之曰:『今日之病,名為風虛,其狀半身不隨是也
風者在外,虛者在內真氣內耗,故風邪自外而乘之,忽中于人,應時僵仆,則靖康之變是也
幸而元氣猶存,故仆而復起,則建炎之興是也
元氣雖存,邪氣尚盛,自淮以北皆吾故壤,而號令不能及,正朔不能加,有異於半身不隨者乎?
非但半身不隨而已半身存者,凜凜乎畏風邪之乘而不能自安也。
今日論者,譬如痿人之不忘起,奚必賢智之士,然後與國同其願哉?
市道庸流,口傳耳受苟欲嘗試以售其方,則蕩熨針石雜然並進非體虛之人所宜輕受也。
聞之醫曰:『中風偏廢,年五十以下氣盛者易治。
真氣邪氣相敵真氣盛則邪氣衰,真氣行則邪氣去。
真氣不充滿於半存之身,則無以偏廢之體。
故欲起此疾者,必禁其嗜欲,節其思慮,愛其氣血,養其精神,使半存之身,日以充實,則陽氣周流脈絡宜暢,將不覺舍杖而行。
急於愈疾不顧其本,百毒入口五臟受風,風邪之盛未可卒去,而真氣之存者日以耗亡,故中風再至者多不能救。
臣愚有感於斯言,竊謂賈誼復生,為陛下言,無以易此。
興化軍,又移南劍,除夔路提點刑獄,改知夔州,加直敷文閣
屬郡施州,其羈縻郡曰思州
施民譚汝翼者,與知思州汝弼交惡,會汝弼卒,汝翼帥兵二千人伐其喪。
汝弼之子祖周深入報復兵交三州之境,施、黔大震
汝翼復繕甲兵,料丁壯,以重幣借兵諸洞,而乞師帥府
曰:「汝翼實召亂者。
移檄罷兵,乃選屬吏往攝兵職,以漸收汝翼之權。
兵馬鈐轄按閱諸州,密檄至施,就攝州事。
汝翼不之覺,已乃皇遽遁入成都
事聞,孝宗親劄成都制置使陳峴曰:「田氏猶是羈縻州郡,譚氏乃夔路豪族又且首為釁端帥閫不能彈壓,縱其至此
如尚不悛未免加兵,除其元惡
」時汝翼在成都,聞之逃歸調集家丁及役八砦義軍列陳於沱河橋官軍戰,潰,汝翼遁去,俘其徒四十有三人,獲甲鎧器仗三萬一千。
取其巨惡者九人誅之。
田祖由是懼,與其母冉氏謀獻黔江田業,計錢九十萬緡以贖罪蠻徼遂安
既而汝翼入都訴田氏金,詔以汝屬吏省劄夔州
書奏繳還,並辨其事。
上大怒。
近臣有救解者,尋坐身為帥臣,擅格上命鐫職罷歸
既而理寺追究,事白,貸汝翼死,幽置紹興府
頃之,詔更事任,清介有聞,復直寶文閣廣南西路轉運判官,就改提點刑獄,又改知潭州
秘閣修撰,進集英殿修撰、知隆興府
召對便殿,奏乞仿唐制置補闕拾遺左右一員不以糾彈為責。
從之。
兵部侍郎
朱熹江西提刑召為兵部郎官既入國門未就職。
相見,論《易》與《西銘不合
至是,吏部趣之,腳疾請告
遂論:「本無學術,徒竊張載程頤之緒餘,為浮誕宗主,謂之道學,妄自推尊
所至輒攜門生十數人,習為春秋戰國之態,妄希孔、孟歷聘之風,繩以治世之法,則亂人之首也。
今采其虛名,俾之入奏,將置朝列以次收用
聞命之初,遷延道途邀索高價門生迭為遊說政府許以風聞然後入門
既經陛對得旨除郎,而輒懷不滿傲睨累日不肯供職,是豈張載程頤學教之然也?
既除兵部郎官,在臣合有統攝若不舉劾厥罪惟均
望將停罷,姑令循省以為事君無禮者之戒。」
上謂其言過當,而大臣畏栗之強,莫敢深論
太常博士葉適獨上封事辯之曰:
「考之辭,始末參驗,無一實者。
其中『謂之道學一語無實最甚
自昔小人殘害良善,率有指名,或以為好名,或以為立異,或以為植黨
近忽創為『道學』之目,鄭丙唱之,陳賈和之
要路者密相付授,見士大夫有稍務潔修,粗能操守,輒以道學之名歸之,殆如吃菜事魔影跡犯敗之類。
往日王淮表裏臺諫,陰廢正人,蓋用此術。
侍從無以陛下德意志慮,而更襲鄭丙陳賈密相傳授之說,以道學為大罪。
文致言語,逐去一熹,固未甚害,第恐自此遊辭無實讒言橫生善良受害無所不有
陛下紀綱所在,絕欺罔於既形,摧抑暴橫以扶善類奮發剛斷以慰公言
於是侍御史胡晉臣,罷之,出知泉州,又改明州
奉祠以卒,諡「簡肅」。
為人強介有才,而性狷急,欲快其私忿,遂至攻詆名儒廢絕師教,殆與鄭丙陳賈何澹劉德秀劉三傑胡紘輩黨邪害正者同科
疇昔論事雄辯可觀不足以晚節之謬也。
高文虎
公元1160年
高文虎字炳如四明人禮部侍郎閌之從子
紹興庚辰進士第,調平江府吳興縣主簿
曾幾守官在吳,文虎從之遊,故聞見博洽多識典故
國子正,遷太學博士
孝宗兩學祭酒林光朝文虎儀注文虎國朝以來臨幸故事授之。
國史院編修官,與修《四朝國史》。
出知建昌軍,擢將作丞實錄院檢討官,修《高宗實錄》;又兼玉牒所檢討官,修《神宗玉牒》。
熙寧以來史氏淆雜,人無所取信
文虎盡取朱墨本刊正繆妄,一一研覈
奏御,又修《徽宗玉牒》,考訂宣和、崇、觀以來尤為詳審
公元1194年
寧宗即位,遷軍器少監將作監,遷國子司業學士院權直,遷祭酒中書舍人,兼直學士院祭酒,升實錄院同修撰同修國史
韓侂胄用事,既逐趙汝愚朱熹,以其門多知名士,設偽學之目以擯之,遂命文虎草詔曰:
向者權臣擅朝,偽邪朋附,協肆姦宄包藏禍心
賴天之靈,宗廟之福,朕獲承慈訓膺受內禪陰謀壞散國勢復安。
嘉與士大夫厲精更始,凡曰淫朋比德,幾其自新,而歷載臻茲,弗迪厥化。
締交合盟窺伺間隙毀譽舛迕流言間發,將以傾國是而惑眾心。
甚至竊附於元祐之眾賢,而不思類乎紹聖之姦黨
國家秉德康寧,弗汝瑕殄,今惟自作弗靖,意者漸於流俗之失不可復反歟?
將狃于國之寬恩而罰有弗及歟?
何其未能洗濯稱朕意也!
朕既深詔二三大臣與夫侍從言議之官,益維持正論明示天下矣,諭告所抵,宜各改視回聽,毋復借疑似之說以惑亂世俗
若其遂非不悔怙終不悛,邦有常刑,必罰毋赦!
西掖詞命,舊率以數人共一詞文虎以為非所崇訓戒、人才也,乃人人各為之。
兵部侍郎中書舍人,又兼祭酒,拜翰林學士侍讀實錄院修撰修國史
華文閣學士、知建寧府,力丐祠提舉太平興國宮
臺臣奪職,卒。
文虎博洽自負,與胡紘合黨,共攻道學,久司學校,專困遏天下士,凡言性命道德者皆絀焉。
陳自強
公元1178年
陳自強者,福州閩縣人字勉之
淳熙五年進士第
慶元二年,入都待銓。
自以嘗為韓侂胄童子師,欲見之,無以自通,適僦居主人出入侂胄家,為言侂胄
一日,召自強比至,則從官畢集侂胄設褥于堂,向自強再拜,次召從官同坐
侂胄徐曰:「陳先生老儒汩沒可念
明日從官交薦其才。
太學錄,遷博士,數月轉國子博士,又遷秘書郎
入館半載,擢右正言諫議大夫御史中丞
入臺未逾月,遂登樞府,由選人兩地四年
嘉泰三年,拜右丞相,歷封祁、秦國公
韓侂胄朝權包苴盛行自強貪鄙
四方致書饋,必題其緘云:「某物並獻」;凡書題無「並」字,則不開。
子弟親戚關通貨賄仕進干請,必諧價而後予。
日押空名刺劄送侂胄家,須用乃填,三省不與也。
都城火,自強所貯,一夕煨燼
侂胄首遺之萬緡,執政列郡聞之,莫不有助
不數月,得六十萬緡,遂倍所失之數。
國用司自為國用使,以費士寅張岩同知國用事掊克民財州郡騷動
侂胄欲為平章,猶畏眾議自強率同列援典故入奏
詔以侂胄平章軍國事
常語人曰:「自強惟一死以報師王
」每稱侂胄為恩王、恩父,而呼堂吏史達祖為兄、蘇師旦為叔。
侂胄將用兵,遣使北行審敵虛實自強陳景俊以往
金人有「不宜敗好」之語,景俊歸,自強戒使勿言侂胄乃決恢復之議。
吳曦逆謀,求歸蜀,厚賂自強
自強侂胄:「非不足以坤維
」乃縱之歸,卒受金人命蜀王
侂胄姦凶,久盜國柄,自強實為之表裏
開邊隙,朝野洶洶,三遣使請和
人欲縛送首議用兵賊臣侂胄恚憤,復欲用兵中外大懼。
史彌遠建議侂胄,詔以自強阿附充位不恤國事,罷右丞相
未幾,詔追三官永州居住,又責武泰軍節度副使韶州安置
中書舍人倪思繳奏乞遠竄,籍其家,詔從之。
再責復州團練副使雷州安置
後死廣州
鄭丙
公元1145年
鄭丙字少融福州長樂人
紹興十五年進士
積官吏部尚書浙東提舉
朱熹行部台州,奏台守唐仲友法事宰相王淮庇之。
十上
雅厚仲友,且迎合宰相意,奏:「近世士大夫所謂道學』者,欺世盜名不宜信用
」蓋指也。
於是監察御史陳賈奏:「道學之徒,假名以濟其偽,乞擯斥勿用
道學之目,和,其後慶元學禁,善類被厄,罪為多。
嘗知泉州為政暴急,或勸之尚寬,曰:「吾疾惡有素,豈以晚節易所守哉。
」聞者哂之。
官終端明殿學士,卒,諡「簡肅」。
京鏜
公元1157年
京鏜字仲遠豫章人也。
紹興二十七年進士第
龔茂良江西,見之曰:「子廟廓器也。
」及茂良參大政,遂薦入朝
孝宗侍從舉良縣令臺官給事中王希呂曰:「京鏜蚤登儒級,兩試令,有聲
陛下執法官其人也。
」上引見問政得失
時上初統萬機銳志恢復,群臣進說,多迎合天子意,以為大功可旦暮致。
獨言天下事未有如意者,宜舒徐以圖之」。
上善其言。
於是極論今日民貧兵驕,士氣頹靡,言甚切至
上說,擢為監察御史累遷右司郎官
金遣賀生辰使來,上居高宗喪,不欲引見為儐佐,以旨拒之。
使者請少留闕下曰:「信使之來,以誕節也。
誕節禮畢,欲留何名乎?
」使行,上嘉稱職
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
金人遣使來吊,為報謝使。
人故事,南使汴京賜宴
請免宴,郊勞使康元弼不從謂必不免宴,則請徹樂,遺之書曰:「聞鄰喪者舂不相,里殯者不巷歌
銜命而來,繄北朝之惠吊,是荷是謝。
北朝勤其遠而憫其勞,遣郊勞之使,蕆式宴之儀,德莫厚焉,外臣受賜,敢不重拜
若曰而必聽樂,是於聖經悖理,於臣節為悖義,豈惟本朝之羞,亦豈昭北朝之懿哉?
相持甚久。
即館,相禮者趣就席曰:「若不徹樂不敢即席
金人迫之,弗為動,徐曰:「吾頭可取,樂不可聞也。
」乃帥其屬出館門甲士露刃叱退之。
金人不可奪,馳白其主,主歎曰:「南朝直臣也。
特命免樂。
自是恒去樂而後
孝宗聞之喜,謂輔臣曰:「士大夫平居不以節義自許,有能臨危不變者乎?」
使還,入見上勞之曰:「卿能執禮為國增氣,朕將何以賞卿?
頓首曰:「北人陛下威德,非畏臣也。
使臣死於北庭,亦臣子常分耳,敢言賞乎!
故事,使還當增秩
右相周必大言於上曰:「增秩常典爾,京鏜奇節,今之毛遂也,惟陛下念之。
」乃命權工部侍郎
四川闕帥,以安撫制置使兼知成都府
到官,首罷征斂,弛利以予民
瀘州卒殺太守擒而斬之,蜀以大治
召為刑部尚書
公元1194年
寧宗即位,甚見尊禮,由政府累遷左丞相
當是時,韓侂胄權勢震天下,其親幸者由禁從不一歲至宰輔;而不附侂胄者,往往沉滯不偶
得位一變素守,於國事無所可否,但奉行侂胄風旨而已
薦引劉德秀排擊善類於是偽學之禁。
宦者王德謙節度使乃請裂其麻,上曰:「除德謙一人止可乎?
曰:「此門不可啟。
節鉞不已,必及三孤三孤不已,必及三公
陛下真宗不予劉承規為法,以大觀、宣、政間童貫冒節鉞為戒
」上於是德謙而黜詞臣吳宗旦或曰,亦侂胄意也。
無何,以年老請免相,薨,贈太保,諡「文忠」。
後以監察御史倪千里言,改諡「莊定」。
謝深甫
謝深甫字子肅台州臨海人
穎悟刻志為學積數不寐,夕則置瓶水加足於上,以警困怠。
父景之識為遠器臨終語其妻曰:「是兒當大吾門,善訓迪之。
」母攻苦守志,督深甫力學
公元1166年
乾道二年進士第,調嵊縣
歲饑,有死道旁者,一嫗哭訴曰:「吾兒也。
傭於某家,遭掠而斃。
深甫疑焉,徐廉得嫗子他所,召嫗出示之,嫗驚伏曰:「某與某有隙,賂我使誣告耳。」
越帥方滋錢端禮皆薦深甫廊廟才,調昆山丞,為浙曹考官一時士望皆在選中。
司業鄭伯熊曰:「文士不乏,求具眼深甫者實鮮。
深甫曰:「文章有氣骨,如泰山喬嶽可望而知,以是得之。」
處州青田縣
侍御史葛邲監察御史顏師魯禮部侍郎王藺交薦之。
孝宗召見深甫言:「今日人才,枵中侈外者妄誕,矯訐沽激者多眩鬻
激昂急於披露,然或鄰於好誇;剛介者果於植立而或鄰於太銳;靜退簡默者寡有所合,或鄰於立異
故言未及而已齟齬,事未及而已挫抑
於是趣時徇利之人,專務身謀,習為軟熟畏避束手因循苟且,年除歲遷,亦至通顯,一有緩急,莫堪倚仗
臣願任使之際,必察其實,既悉其實,則涵養之以蓄其才,振作之以厲其氣,栽培封殖,勿使沮傷
上嘉納。
當世人才,對曰:「薦士大臣職也。
小臣來自遠方不足以奉明詔。
上頷之,諭宰臣曰:「謝深甫奏對雍容有古人風
」除籍田令,遷大理丞
公元1189年
江東大旱,擢為提舉常平講行救荒條目,所全活一百六十餘萬人
光宗即位,以左曹郎官禮部尚書賀金國生辰使
紹熙改元,除右正言,遷起居郎權給事中
知閤門事韓侂胄破格遙郡刺史深甫封還內降云:「人主爵祿磨厲天下人才,固可重而不可輕;以法令隄防天下僥倖,尤可守而不可易。
侂胄驀越五官而轉遙郡僥倖一啟攀援踵至,將何以拒之?
請罷其命。」
進士古應詔言事,語涉詆訐,送瑞州聽讀。
深甫謂:「以天變求言,未聞旌賞而反罪之,則是名求而實拒也。
俞古不足以道,所惜者朝廷事體耳。
右司諫鄧馹論近習左遷深甫請還馹,謂:「不可以近習故變易諫官,為清朝累。」
公元1191年
二年知臨安府
三年,除工部侍郎
入謝光宗面諭曰:「京尹寬則廢法,猛則厲民,獨卿為政寬猛之中。
」進兼吏部侍郎,兼詳定敕令官
四年,兼給事中
陳源久以罪斥,忽予內祠深甫固執不可
姜特立詔用深甫力爭特立竟不得入。
張子仁節度使深甫疏十一上,命遂寢。
禁庭燕私左右希恩澤者,上必曰:「恐謝給事不可耳。」
公元1194年
寧宗即位,除煥章閣待制、知建康府,改御史中丞侍讀
上言:「比年以來紀綱不立
臺諫有所論擊,不與被論同罷,則反除以外任;給、舍有所繳駁,不命次官書行,則反遷以他官;監司有所按察不兩置之勿問,則被按者反得美除
奔競得志者,不復知有廉恥;以請屬獲利者,不復知有彝憲
貪墨縱橫莫敢誰何罪惡暴露無所忌憚
隳壞紀綱莫此為甚
風厲在位革心易慮,以肅朝著。
禮官議祧僖祖侍講朱熹以為不可
深甫言:「宗廟重事,未宜遽革。
朱熹考訂有據,宜從議。」
公元1195年
慶元元年,除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遷參知政事再遷知樞密院事參知政事
內侍王德謙建節深甫三疏力陳不可大觀覆轍德謙竟斥。
金紫光祿大夫,拜右丞相封申國公,進岐國公
光宗山陵,為總護使。
還,拜少保,力辭,改封魯國公
公元1201年
嘉泰元年,累疏乞避位寧宗曰:「卿能為守法度,惜名器,不可以言去。
」召坐賜茶御筆書《說命中篇金幣以賜之。
余嚞者,上書乞斬朱熹,絕偽學,且指蔡元定偽黨
深甫擲其書,語同列曰:「朱元晦蔡季通不過自相講明其學耳,果有何罪乎?
余嚞蟣蝨臣,乃敢狂妄如此,當相與知行遣,以厲其餘。」
金使入見如式寧宗入禁中,深甫端立不動,命金使俟於殿隅,帝再御殿,乃引使者進書,迄如舊儀。
公元1202年
少保
乞骸骨,授醴泉觀使
明年,拜少傅致仕
星隕居第,遂薨。
孫女為理宗后追封信王,易封衛、魯,諡「惠正」。
許及之
公元1163年
許及之字深甫溫州永嘉人
隆興元年進士,知袁州分宜縣
部使者薦,除諸軍審計,遷宗正簿。
乾道元年林栗增置諫員,乃效唐制置拾遺補闕,以及之拾遺班序監察御史之上。
高宗崩,及之言:「皇帝既躬三年之喪,群臣難從純吉,當常服黑帶
王淮當國久,及之奏:「陛下即位二十七年,而群臣未能如聖意者,以苟且安榮,以姑息仁恕以不任事簡重以不敢任怨為老成
敢言者指為輕儇,鮮恥者謂之樸實
陛下若人而相之,何補於治哉!
罷職予祠。
公元1190年
光宗受禪,除軍器監,遷太常少卿,以言者罷。
紹熙元年,除淮南運判淮東提刑,以鐵錢濫惡不職貶秩,知廬州
召除大理少卿
寧宗即位,除吏部尚書給事中
及之早與薛叔似同擢遺、補,皆為當時所予。
黨事既起,善類一空叔似斥逐,而及之謅事侂胄,無所不至
嘗值侂胄生日朝行上壽畢集及之後至閹人掩關拒之,及之俯僂以入。
尚書二年不遷,見侂胄流涕,序其知遇之意及衰遲之狀,不覺膝屈。
侂胄惻然憐之曰:「尚書才望簡在上心行且進拜矣。
」居亡何同知樞密院事
當時有「由竇尚書屈膝執政」之語,傳以為笑。
公元1202年
嘉泰二年,拜參知政事,進知樞密院事參政
兵端開,侂胄欲令及之金陵及之辭。
侂胄誅,中丞雷孝友及之實贊侂胄開邊,及守金陵,始詭計免行。
兩官泉州居住
嘉定二年,卒。
梁汝嘉
梁汝嘉字仲謨處州麗水人
以外太宰何執中入官,調中山府司議曹事
建炎初,知常州武進縣
守薦其治狀,擢通判州事,加直秘閣歷官轉運副使
臨安闕守,火盜屢作,命汝嘉攝事
汝嘉火政,嚴巡徼盜發輒得,火災亦息。
遂命為真,加直龍圖閣
稱職,擢徽猷閣待制,試戶部侍郎知臨安府
累遷戶部侍郎,進權尚書兼江、淮、荊、廣經制使
公元1153年
汝嘉素善秦檜殿中侍御史周葵將按之。
汝嘉聞,紿中書舍人林待聘曰:「副端將論君。
待聘亟告,徙起居郎
後省,出疏示待聘曰:「梁仲謨何其幸也。
待聘始知為汝嘉所賣,士大夫以是汝嘉
汝嘉求去,以寶文閣直學士提舉太平觀
未幾,升學士、知明州,兼浙西沿海制置使,更溫、宣、鼎三郡,復奉祠以歸。
紹興二十三年,卒。
汝嘉長於吏治,在臨安風績尤著。
論曰君子論人,亦先觀其大者而已矣。
忠孝,人之大節也,胡紘導其君以短喪不得謂之忠;何澹所生繼母之服,士論紛紜而後去,不可以為孝。
彼於其大者且忍為之,則其協比權姦誣構善類亦何憚而不為乎?
謝深甫出處舊史泯其跡,若無可議為者。
慶元之初韓侂胄偽學之禁,網羅善類一空之,深甫秉政,適與之同時,諉曰不知,不可也
況于一劾陳傅良,再劾趙汝愚,形於深甫之章,有不可揜者乎?
陳自強鄭丙許及之輩,狐媚苟合,以竊貴寵,斯亦不足論已。
林栗之有治才,善論事高文虎自負該洽京鏜仗義秉禮,志信於敵國抑豈無足稱者。
私忿名儒不為清議所與,而文虎偽學之詔,以是為非,以正為邪,變亂白黑,以欺當世,其人可知也。
暮年得政朋姦取容,既愧其初服矣,況偽學之目,識者以為實發之乎?
士君子立身行事一失其正,流而不知返,遂為千古罪人可不懼哉!
可不懼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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