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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卷三十三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公元前494年
欽定春秋傳説彚纂卷三十三(乙敬王酉四年)二十有六年(晉頃十年齊景三十二年衞靈十九年蔡昭三年鄭定十四年曹悼八年陳惠十四年把悼二年宋景公元年秦哀二十一年楚平十三年吳僚十一年)
 春王正月宋元公左傳(二十六年春王正月宋元公先君禮也)集説(汪氏克寛昭公在外而魯於宋晉鄭曹滕薛毎遣使㑹葬不廢喪紀則意如之專魯無疑矣)附錄左傳(庚申齊侯取鄆)集説(杜氏預曰前年已取鄆至是乃𤼵傳者爲公處鄆起)
 三月公至自齊居于鄆左傳(三月公至自齊處于鄲言魯地也)穀梁(公次于陽州其曰至自齊何也以齊侯之見公可以言至自齊也居于鄆者公在外也至自齊道義不外公也)
  胡傳(居者有其土地人民之稱也昭公失國出奔而稱居于鄆者存一國之防也襄王已出而稱居于鄭敬王未入而稱居于狄泉者存天下之防也天子之於天下率土之濱莫非其臣非諸侯所敢擅也諸侯之於封國四境之内莫非其土非大夫所得專也故諸侯避舍以待廵守大夫專邑是謂叛君曰居于鄆其爲防也至矣)
 集説(杜氏預曰入魯境故書猶在故書地在啖氏助曰王者至尊在外皆曰居諸侯奔 境内亦曰居皆言猶居其地但不得其所耳也孫氏復曰居于鄆者公爲意如所拒不得于魯 杜氏諤曰春秋王猛于皇天王居于狄泉志天王失政尹氏專之也書公次于陽州居于鄆公圍成志魯君失政季氏專之也而孫氏覺曰凡公行反而告廟則書至在外雖不告 書至所以存公也王氏葆曰公自野井来居于鄆初未及國都而曰至自齊者野井齊地故也 黄氏仲炎昭公出奔春秋毎歳必書公所處者存君也存君者天地大義也故范氏唐鑑春秋之法削武后紀而系之中宗垂敎戒於萬世嚴矣書家氏鉉翁曰居于鄆志公失位失位矣而猶 至書居所以存魯君而抑亂賊自是毎歳書至書居凡五見焉及鄆潰乃書公在乾侯亦所以存公而繫魯國臣民之望也鄆魯境故書居乾侯晉故書在非吳氏澂曰曰居雖非所宜居然吾土也曰在者 吾土汪氏克寛曰居猶處也處所有也衞侯出居于襄牛楚子入居于申皆在國也此失國而書居使之如失國若曰非意如之所得有也鄭伯突失國而取櫟以居之衞侯衎失國而取夷儀以居之皆書曰入此不言入而言居者内辭也爲尊者諱爲親者諱使若適他國而返居於是也)
公圍成
 左傳(齊侯將納公命無受魯貨申豐從女賈以幣錦二兩縳一如瑱適齊師謂子猶之人髙齮能貨子猶爲髙氏五千庾髙齮以錦示子猶子猶欲之齮曰魯人買之百兩一布以道之不通先入幣財子猶受之言於齊侯曰羣臣不盡於魯君者非不能事君也然據有異焉宋元公為魯君如晉卒於曲棘叔孫昭子求納其君無疾而死不知天之棄魯耶抑魯君有罪鬼神及此也君若待於曲棘使羣臣從魯君以卜焉若可師有濟也君而繼之兹無敵若其無成無辱焉齊侯從之使公子鉏帥師從公大夫公孫朝謂平子曰有都以衞國也請我受師許之請納質弗許曰信女足矣告於齊師曰孟氏魯之敝室用成已甚弗能忍也請息肩於齊齊師圍成成人伐齊師之飲馬於淄者曰将以厭衆魯成偹而後告曰不勝衆師及齊師戰於炊鼻齊子淵捷從洩聲子射之中楯瓦繇朐汰輈七入三寸聲子射其馬斬鞅殪改駕人以爲鬷戾也而助之子車齊人也將擊子車子車射之殪其御曰又之子車曰衆可懼也而不可怒也子囊從野洩叱之洩曰軍無私怒報乃私也將亢子又叱之亦叱之冉豎射陳武子中手失弓而罵以告平子曰有君子白晳鬚睂甚口平子曰必子彊無乃亢諸對曰謂之君子何敢亢之林雍羞爲顏鳴右下苑何忌取其耳顔鳴去之苑子之御曰視下顧苑子刜林雍斷其足鑋而乗於他車以歸顔鳴三入齊師呼曰林雍乘淄杜注出泰山梁父縣西北入汶水經注淄水梁父縣故城南又西南柴縣故城北世謂之柴汶矣梁父縣在今泗水縣北四十里 炊鼻杜注魯地)
 胡傳(成者孟氏之邑也齊侯使公子鈕帥師從公圍成不書齊師者景公怵於邪説爲義不終微之書公圍成則季氏不臣昭公不君齊侯之不能方伯連帥之職其罪咸具矣)集説(王氏沿曰齊侯謀納公若齊自行當書曰公及齊侯圍成善伐叛反惑幸臣之説使公子鉏帥師圍成公失國之君無師衆亦當書曰公以齊師圍成今直書曰公圍成惡齊受季氏之賂雖得其師不足以也成劉氏敞曰穀梁云言圍大公也非也公失國而圍 師在封内而書之此小之甚者不可大陵陳氏傅良曰齊侯將納公以梁邱據一言而止鄟 之盟將以合諸侯云爾而徒曰納公三年無成則是取鄆而已矣故取鄆則書齊圍成則書公 李氏廉曰經書公圍成二昭公成見季氏之彊也定公成見家臣之彊也昭公圍成不能夫人心也定公圍成不能俟夫聖化也 汪氏克寛曰書取鄆圍成以見意據有魯國之土脅制魯國之民而使昭公不得入國也取鄆不書公而圍成不言取又以見昭公無德於國無恩於民而魯人不附也旣不書公以齊師圍成又不言公及齊師圍成圍成不服昭公終居于鄆則齊景救患之功不足乎揚而昭公之主齊失所因矣春秋凡公出在竟内而返不書定公在國而致圍成者所以著公之危弱私邑敵國昭公已去國而不致圍成者所以存公如公之在國也然昭公旣孫自他國而返書至惟自圍成而復居于鄆則不言至亦以示内外之别也或謂昭公當討意如不當近利而圍孟氏之成夫當是時舉魯國之民皆聼順季氏近於齊故能圍之猶不能取况入竟而討季氏耶)附錄左傳(四月單子如晉告急五月戊午劉人敗王城之師於尸氏戊辰王城人劉人戰於施谷劉師敗績尸氏杜注尸在鞏縣西南偃師城漢志偃師尸鄉殷湯所都今河南河南府偃師縣西南有新蔡鎭卽古尸春秋時之尸氏殷西亳也故亦名亳城谷杜注周地)
公㑹齊侯子邾子把伯盟于鄟陵(鄟音專又市轉反 鄟陵杜注地闕)
 左傳(盟于鄟陵謀納公也)集説(孫氏復曰謀納公而不能也止王氏葆曰齊盟諸侯于鄟陵謀納公也而公 居于鄆晉㑹諸侯大夫于扈亦謀納公也而公終薨于乾侯蓋是時諸侯之權不足以大夫而梁邱據士鞅之姦與季氏表裏故也晉髙氏閌曰公失國而㑹諸侯者求入也求入不主 而主齊故齊侯矯爲此盟以邾把皆魯之與國也也陳氏傅良曰此參盟也參盟自齊桓以來未之有 於是再見再見何晉不復主盟也十六年齊徐郯嘗盟于蒲隧十九年宋邾郳嘗盟于蟲則諸侯不待伯主而自盟㑹乆矣於是始書以晉之不復主盟也晉不復主盟而後齊專盟矣 家氏鉉翁曰齊景此㑹辭曰以公故魯賄朝入齊師夕旋爲善不勇書以譏之志季氏本曰此昭公欲齊納已勸之糾合也而景公 不及不能納公也合王氏錫爵曰此盟蓋景公假納公之大義以爲糾 之謀者也使其志能及逺雖北杏之業何難哉而僅僅集諸小國不能納公也則爭霸之畧止於如此矣)
公至自㑹居于鄆
 穀梁(公在外也至自㑹道義不外公也)集説(汪氏克寛曰君行而返返告廟告廟則書至召誥稱王朝自周至於豐豐鎬京二十五里而文武廟在焉故告於文武昭公之居鄆則非宗廟所在矣而昭公㑹鄟陵如如乾無不至若公之在國春秋大義所以存君而厲臣子忠義之心銷亂賊悖逆之惡也雖然曽子問云君去其國大宰羣廟之主以從則昭公之去鄆而返亦或告於祖禰矣顧季氏彊悖專有魯國當時史官阿附不書公至吾聖人所見之世而特志耳五書至必繫以居于鄆不言居鄆則疑於復國)附錄左傳(七月己巳劉子以王出庚午次于渠王城人焚劉丙子王宿於禇氏丁丑王次於雈谷庚辰王入於胥辛巳王次於滑晉知躒趙鞅帥師納王使女寛守闕塞渠杜注周地案卽周陽渠也在今河南府洛陽縣劉澄永初記言城西有陽渠周公制是也亦謂之九曲瀆禇禇氏杜注洛陽縣南有禇氏亭後漢洛陽有 氏聚今在洛陽縣東 雈谷杜注周地案後漢書孫堅進軍大谷距洛九十里其谷連亘潁陽縣何進八闗大谷其一也周之雈谷施谷皆其支徑耳四胥靡杜注周地本鄭邑河南府偃師縣東南 十里胥靡城 滑杜注周地本鄭邑河南府偃師縣緱氏故城即古滑地也 闕塞杜注洛陽西南伊闕口也今河南府洛陽縣南闕塞山是)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左傳(九月楚平王令尹子常欲立子西曰太子壬弱其母非適也王子建實聘之子西長而好善立長則順建善則治王順國可不務乎子西怒曰是亂國而惡君王國有外援不可瀆也王有適嗣不可亂也敗親速讎亂嗣不祥我受其名賂吾以天下吾滋不從楚國何為必殺尹令尹懼乃立昭王)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公羊(成周者何東周也其言入何不嫌也)穀梁(有入無出也)
公元前488年
 胡傳(不曰入于京師京師大之不可繫之入也其曰成周云者黍離而次不列於雅降爲國風之意而景王寵愛庶孽弱其世適之罪著矣)集説(杜氏預曰傳言王入在子朝後經在前者子朝来告晚 李氏瑾曰晉人納王之善無一言及之何也罪晉不臣而哀周之衰也晉爲同姓大國爵爲侯伯主盟於時不能即逐子朝之黨而安定之二十三年一圍郊而亟還坐視成敗五年然後興師王原責實不忠不臣甚者也若以納王之功而善之則藏姦觀釁不忠不臣者勝矣書陳氏傅良惠王出入不書襄王雖書出猶不 入也於是悼王自皇敬王自狄泉則曷爲皆書入幸之也王室亂矣入無足焉耳 吕氏祖謙河南縣郟鄏周武王九鼎周公以爲都是爲王城洛誥所謂澗水瀍水西惟洛食者也洛陽縣周公下都遷殷頑民是爲成周洛誥所謂瀍水東亦惟洛食者也平王東遷定都王城朝之亂其餘黨多在王城敬王畏之徙都成周對吳氏澂曰王城東都蓋以鎬京爲周之西都東 西而成周下都蓋以王城爲洛之上都下對上而時子朝據王城故王入于成周而居 汪氏克寛成周王城之東故公以爲東周萇弘敬王爲東王子朝西王也然左傳記王入于莊宫杜氏注莊宫在王城敬王入王城矣三十二年書城成周敬王子朝入王城而弗居遂定都成天子之都必稱之曰京師故襄二十四年齊人城郟而叔孫豹賀城書曰如京師三十二年成周晉人執宋仲幾亦曰執之于京師京師大之統㑹天子之居必以衆大言之也悼王入王敬王成周不稱京師而以地名書之著其衰弱不能自振列國諸侯無以異耳其不稱京師者見天王之失尊也其稱京師者示天下之當尊也)
尹氏召伯毛伯王子朝奔楚
公元前494年
 左傳(冬十月丙申王起師於滑辛丑在郊遂次於尸十一月辛酉晉師克鞏召伯盈逐王子朝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南宫嚚奉周之典籍以奔楚陰忌奔以叛召伯逆王於尸及劉子單子盟遂軍圉澤次於隄上癸酉王入於成周甲戌盟於襄宫晉師使成公般戍而還十二月癸未王入於莊宫王子朝使告於諸侯曰昔武王克殷成王靖四方康王息民竝建母弟蕃屏亦曰吾無專享文武之功且爲後人迷敗傾覆而溺入於難則振救至於夷王王愆於厥身諸侯莫不竝走其望以祈王身至於厲王王心戾虐萬民弗忍居王於彘諸侯釋位以間王政宣王有志而後效官至於幽王不弔周王不若用愆厥位攜王命諸侯之而王嗣用遷郟鄏則是兄弟之能用力王室至於惠王不靖周生禍心施於叔帶惠襄辟難越去王都有晉鄭咸不端綏定王家則是兄弟能率先王之命也在定王六年秦人降妖其有頿王克能修其職諸侯服二世共職王室有間王位諸侯不圖而受其亂災至於靈王生而有頿王神聖無惡於諸靈王景王克終其世今王室亂單旗劉狄剝亂天下壹行不若先王何常之有唯余心所命其誰敢討之帥羣不弔之人以行亂於王室侵欲無厭規求無度貫瀆鬼神慢棄刑法倍奸齊盟傲狠威儀矯誣先王晉爲不道是攝是贊思肆其罔極不穀震盪播越竄在荆蠻未有攸底若我一二兄弟甥舅奬順天法無助狡猾從先王之命毋速天罸赦圖不榖則所願也敢盡布其腹心及先王之經諸侯實深圖之昔先王之命曰王后無適則擇立長年鈞以徳徳鈞以卜王不立公卿無私古之制也穆后及大子早夭即世劉贊私立少以間先王亦唯伯仲叔季圖之閔馬父子朝之辭曰文辭行禮子朝干景之命遠晉之大以專其志無禮甚矣文辭何爲杜注地洛圉澤杜注地案圉澤即東圉之澤也今在 陽縣東境 隄上杜注地)
 穀梁(逺矣非也奔直奔也)
 胡傳(取國有五利居一子朝有寵於景王爲之黨者衆矣卒不能至於奔楚何也是非有出於人之本心不可以私愛是亦不可以私惡非卒歸於公而止矣景王寵愛子朝將蘄於見是而天下不以爲疎薄猛將蘄於見非而天下不以爲非徒設此心兩棄之也庶孽慿寵爲羣小之所宗而人心不附適子正人心之所向羣小不從伯服雖殺而平王不能宗周之盛申生已死而奚齊卓子不能里克之兵是兩棄之也景王不鑒覆車王猛子朝之際危亦甚矣春秋詳書爲後世戒可謂深切著明也哉)
公元前493年
 集説(王氏沿曰子朝謀亂王室兵敗而奔其罪不容誅矣然由三子黨助故書尹氏召伯毛伯王子朝楚言子朝之罪由三子所致也先天王入于成周書子楚天反正然後罪人也者陳氏傅良尹氏欲立子朝兼言召伯毛伯 敬王在外四年而後入則二子爲之也然則曷爲不以二子首惡二子首惡有奉子朝者矣皆卿士也單劉奉毛召奉尹氏之下則從之者而已家氏鉉翁書法一以字在劉單爲襃在尹召爲 其所輔者正不正而已 汪氏克寛尹氏世卿秉政擅權立朝書以奔楚著始終黨惡不悛也奔不言出者簒賊逃竄以逭天討無所出也故比於國滅之君與在境外之臣但書奔爾書曰奔楚則楚受簒賊之罪亦見矣)附錄左傳(彗星侯使禳之晏子無益也祗取誣焉天道不謟不貳其命若之何禳之且天之有彗也以除穢也君無穢徳又何禳焉若徳之穢禳之何損詩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懷多福厥德不回以受方國君無違方國將至何患於彗詩曰我無所夏后商用亂之故民卒流亡若德回亂民將流亡祝史之爲無能補也公説乃止 侯與晏子坐於路寢公歎曰美哉室其誰有此乎晏子敢問何謂也公曰我以爲在德對曰如君之言其陳氏乎陳氏雖無大徳有施於民豆區釜鍾之數其取之公也薄其施之民也厚公厚斂焉陳氏厚施焉民歸之矣詩曰雖無徳與女式歌且舞陳氏之施民歌舞之矣後世若少惰陳氏而不亡則國其國也已公曰善哉是可若何對曰惟禮可以已之在禮家施不及國民不遷不移工賈不變士不濫官不滔大夫不収公利公曰善哉不能矣吾今而後知禮可以爲國也對曰禮之可以爲國久矣與天地竝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愛弟敬夫妻柔姑慈婦聽禮也君令而不違臣共而不貳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兄愛而友弟而順夫和而義妻柔而正姑慈而從婦聽而婉禮之善物也公曰善哉寡人而後聞此禮之上也對曰先王所禀於天地以爲也是以先王上之丙敬王五年)二十有七年(晉頃十一年三十三年衞靈二十年蔡昭四年鄭定十五年曹悼九年陳惠十五年把悼三年宋景二年秦哀二十二年楚昭王元年吳僚十二年)
公元前494年
公如齊公至自居于鄆
公元前493年
 左傳(二十七年春公如齊公至自處于鄆言在外也)穀梁(公在外也)
 集説(髙氏閌曰書公至自居于鄆者三至自㑹居于鄆者一至自乾侯居于鄆者一書至書居我君故也君播越於外不得其所魯國臣子之義可絶乎春秋之作明君臣程氏端學爲人之君而見逐於其臣求救於人而不見與可爲永鑒季氏本曰公毎如求納而不能也故復居鄆)
公元前494年
夏四月吳弑其君僚
 左傳(吳子欲因楚喪而伐之使公子掩餘公子燭庸帥師圍潛使延州來季子聘於上國遂聘於晉以觀諸侯楚莠尹然工尹麇帥師救潛左司馬沈尹戌都君子王馬之屬以濟師與吳師遇於窮令尹子常舟師沙汭而還左尹郤宛尹夀帥師至於潛吳師不能退吳公子光曰此時也弗可失也告鱄設諸上國有言不索何獲我王嗣也吾欲求之事若克季子雖至不吾廢也鱄設諸曰王可弑也母老子弱是無若我何光曰我爾身也夏四月伏甲堀室而享王王使甲坐於道及其門門階户席王親也夾之以鈹羞者獻體改服門外執羞者坐行而入執鈹者夾承之及體以相授也光僞足疾入於堀室鱄設諸寘劍於魚中以進抽劒刺王鈹交於胸遂弑王闔廬以其子爲卿季子至曰苟先君無廢祀民人廢主社稷有奉國家無傾乃吾君也吾誰敢怨哀死事生以待天命非我生亂立者從之先人之道也復命哭墓復位而待吳公子掩餘奔徐公子燭庸奔鍾吾楚師聞吳亂而還杜注楚邑廬江六縣西南江南廬州府霍山縣東北三十里有灊城 窮水經注水出安豐縣窮谷即楚與吳師遇處在今江南鳯陽府霍邱縣西 沙汭注水水經注汴沙到浚儀而分汴東注沙南流義城縣西南入於淮謂之沙汭東地義城故城在今懐逺縣東北 鍾吾杜注小國漢志東海郡司吾應劭左傳執鍾吾子江南邳州宿遷縣西北司吾城)
 胡傳(此公子使專諸之而稱國何也吳子壽夢有四子長諸樊餘祭夷末季札諸樊之子也僚夷末之子諸樊兄弟以次相及必欲致國於季子季子終不受則國宜之者也僚烏得爲君故稱國以弑而不歸於光其稱國以弑者吳大臣之罪也大臣大事莫大於置君矣故君存而國本定君終而子立社稷嘉靖人無間言秉政大臣之任伊召之所以安商周孔明所以劉漢也若廢立進退出於羣小閽寺當國大臣不預焉則將焉用彼相矣此春秋歸罪大臣稱國弑君之意其經世慮深矣)
 集説(胡氏寕曰季子自度其力有不能辦者故歸潔其身而已矣使周公之才之美必討弑君之賊正僭竊之名奉周正朔以治吳國萬邦之憲矣 趙氏鵬飛曰吳之亂諸樊爲之也夀夢四子諸樊餘祭夷末諸樊貴之諸樊卒不授之子而授之弟欲兄弟授受以及夷末國將逃説者皆以吳之亂責季子而吾獨以爲季子之責也諸樊之罪也使季子不逃而受之則亦不免乎亂何則季子終將授之誰哉君子立法無窮法而有窮是亂之本也且兄弟授受至於奄然受之吳人安焉及之終則必不肯私傳其子不私其子而以循環之法授之則諸樊餘祭夷末莫不皆有子莫不欲立當此之時何以處之故所以不受而逃者非賢也勢也受之而身當其亂孰愈乎逃之而已享其安乎此之志也予之者以其能遜而無心之者以其不受以致亂此皆非也汪氏克寛諸樊冢嗣夀夢嫡孫 父子諸樊兄弟致國季札不可則當立以爲君吳之大臣不立而立僚故僚之弑不以首惡歸罪吳國大臣史記以僚爲夷昧之子而公羊以僚爲光之庻兄公羊傳史記皆以諸樊子而世本以夷昧之子詳事史記爲是湛氏若水曰書吳弑其君僚則亂賊之罪可得矣 左氏弑吳君僚者公子專諸也而書曰吳者使人考其跡而罪人斯得矣後儒吳國之亂歸罪於季子讓國誤矣若夫季子所謂知禮者也方光之弑君公掩餘燭庸皆出而季子乃曰苟先君無廢祀民人廢主社稷有奉國家無傾乃吾君也曽是以知禮季子之罪獨在此耳案弑其君春秋不書而書吳胡傳歸罪大臣固是一説湛氏若水使人考其跡而罪人斯得其説尤勝杜氏以爲罪在僚孔氏穎達劉氏敞以爲國人皆欲弑之安可訓耶文十六年宋人弑君下辨之詳矣)
楚殺其大夫郤宛(郤榖作郄宛於阮反又於元反)
 左傳(郤宛直而和國人説之鄢將師爲右領費無極比而惡之令尹子常賄而信䜛無極郤宛焉謂子常子惡飲子酒又謂子惡令尹飲酒於子氏子惡我賤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將必来辱爲惠已甚無以酬之若何無極令尹甲兵子出之吾擇焉取五甲五兵曰寘諸門令尹至必觀之而從以酬之及饗日帷諸門左無極令尹曰吾幾禍子子惡將爲不利甲在門矣子必無往且此役也吳可以得志子惡取賂焉而還又誤羣帥使退其師曰乗亂不祥吳乗我喪我乗其亂不亦可乎令尹使視郤氏則有甲焉不往召鄢將師而告之將師退遂令攻郤氏且爇之子惡聞之遂自殺國人弗爇令曰不爇郤氏與之同罪或取一編菅焉或取一秉秆焉國人投之遂弗爇也令尹炮之盡滅郤氏之族黨殺陽令終與其弟完及陀與晉陳及其子弟晉陳之族呼於國曰鄢氏費氏自以爲王專楚國弱寡王室蒙王與令尹自利令尹盡信之矣國將何令尹病之)集説(趙氏鵬飛曰傳者以爲郤宛之死費無極譖而殺之而經以國殺爲文蓋聽無極而致宛之死者君也故以累上之辭書之矣入家氏鉉翁曰殺無罪大夫且夷其族楚是以之禍 金氏賢曰楚大夫郤宛之死孰殺之乎曰令尹子常殺之也子常何爲而殺宛耶曰以費無極之䜛也子常殺宛何爲而稱國以殺曰將罪乎楚君也曷罪乎楚君曰君無道以令其臣致其擅殺大夫無忌紀綱亡矣是則君之罪也或曰若然子常逃其罪矣乎子常之罪何可逃也若罪乎子常則責君之義不白垂戒之意以微獨責乎君則子常之惡亦不待貶絶自見矣)
士鞅樂祁犂衞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㑹于扈
 左傳(會于扈令戍周且謀納公也宋衞皆利納公固請范獻子取貨於季孫司城子梁北宫貞子季孫未知其罪而君伐之請囚請亡於是乎不獲君又弗克而自出也夫豈無備而能出君季氏之復天救之也休公徒之怒而啓叔孫氏之心不然豈其伐人而説甲執冰以游叔孫氏懼禍之濫而自同季氏天之道也魯君守齊三年而無成季氏甚得其民淮夷與之有十年備有齊楚之援有天之贊有民之助有堅守之心有列國之權而弗敢宣也事君如在國故以爲二子圖國者也而欲納魯君之願也請從二子以圍魯無成死之二子皆辭乃辭小國而以難復)胡傳(文十五年諸侯盟于扈將爲魯討齊齊侯賂之而不克討故在㑹諸侯略而不序今此謀納公亦以賂故不克納而諸國之大夫皆序何也曰利於納公者宋衞之大夫受賂而不欲納公者獨范鞅主之耳又况戍周之令行乎所以列序而不略也以此聖人取舍大情輕重審矣)集説(許氏翰曰士鞅謀納公而以貨解無貶辭者以令戍周故也霸圖不競苟有一善則爲之匿諸慝而存之此春秋所以衰亂也公趙氏孟何宋元公爲公如晉卒于曲棘衞靈 欲以公子及其大夫之子於諸侯以求納公於是樂祁犂北宫固請之則宋衞猶知有君臣之義也士鞅取貨於季孫二子與曹滕之大夫而以難復季孫同惡相濟者也以君大拳拳於納公而公不獲返國則晉人爲之也之家氏鉉翁曰齊景爲鄟陵之盟而梁邱據入季氏 錦晉頃爲扈之㑹而士鞅季氏之貨二君懵然無知以爲魯之休戚無闗於己孰知田常韜禍於齊六卿伏憂於晉厝火積薪不悟使工君能爲討賊足以内盗之膽也五季氏本曰扈之㑹令戍周也齊魯不至鄭亦不來年後始城成周可見晉霸威令不嚴諸侯勤王不急也)
冬十月曹伯午卒
邾快來奔
公元前489年
 集説(髙氏閌曰快亦三叛人之黨魯爲逋逃淵藪而受之魯之彊臣逐君而邾快來奔從其類也趙氏鵬飛大夫來奔有矣而邾獨爲多聖人不以微而畧之者盖邾本魯之附庸自受王命叛服不常魯蓋憾之虐於邾者屢矣及其末年邾嘗訴於晉魯蓋畏晉而不欲顯疾於邾特陰誘其臣而弱之故來奔者四竊邑來者二魯實利之也堂堂大國逋逃主以登受叛人其爲惡著矣 家氏鉉翁曰邾庶其畀我來奔季孫宿始納之今邾快又來奔意如復納之宿意世濟其兇不君其君又誘人臣使之叛其君而已爲之逋逃主罪可勝誅乎快邾之賤者不足録也春秋所以之而無所遺誅季氏之無君也三十一年黒肱以濫來復之而不疑推其無忌憚之心亦何所不至春秋詳書之非誅叛人實誅季氏也)
公元前494年
 附錄左傳(孟懿子陽虎伐鄆鄆人將戰子家子天命不慆乆矣使君亡者必此衆也天旣禍之而自福也不亦難乎猶有鬼神必敗嗚呼無望也夫其死於此公使家子如晉公徒敗於且知戌楚郤宛之難國言未巳進胙者莫不謗令尹沈尹 言於子常曰夫左尹中廐尹莫知其罪而子殺之以興謗至於不已戍也惑之仁者殺人掩謗猶弗爲也今吾子殺人興謗而弗圖不亦異乎夫無極楚之䜛人也民莫不知去朝吳出蔡侯朱喪太子建連尹屏王耳目使不聰明不然平王溫惠共儉有過成莊無不及焉所以不獲諸侯無極也今又殺三不辜以興大謗幾及子矣子而不圖將焉用之夫鄢將師矯子之命以滅三族國之良也而不愆位吳新有君疆埸日駭楚國若有大事子其危哉知者除讒以自安也今子愛讒以自危也甚矣其惑也子常曰是瓦之罪敢不良圖九月己未子常費無極與鄢將師盡滅其族以説於國謗言乃止且知杜注近鄆地)
公如齊
 左傳(公如齊齊侯請饗之子家子朝夕立於其朝又何饗焉其飲酒也乃飲酒使宰獻而請安子之子曰重爲齊侯夫人曰請使重見子家子乃以君出)集説(杜氏預曰禮君宴大夫使宰爲主獻比公於大夫也齊侯請自安不在坐也子仲魯公子憗十二年謀逐季氏不能而奔齊今行飲酒禮而欲使重見從宴媟也)
公至自齊居于鄆
公元前493年
 集説(髙氏閌曰公以齊之卑我也遂歸而明年晉據范獻子之言曰季氏齊楚之援然則齊固助季氏安肯納公謀趙氏鵬飛公朝齊者二㑹齊者一齊無以爲公 也故明年如晉求於晉焉汪氏克寛孟懿子陽虎伐鄆公徒敗於且知春秋不書所以存公也上之於下有征而無戰而况敗乎以君而伐臣己褻其威而况見伐於其臣乎陽虎逆儔不足仲孫何忌嘗學於聖人者也何乃昧於君臣大義至於此極乎嘻可歎也)附錄左傳(十二月晉籍秦致諸侯之戍於周魯人辭以難丁敬王亥六年)二十有八年(晉頃十二年齊景三十四年衛靈二十一年蔡昭五年鄭定十六年曹聲公野元年陳惠十六年把悼四年宋景三年秦哀二十三年楚昭二年闔廬元年)
公元前492年
春王三月曹悼公如晉次于乾侯(乾侯杜注在魏郡邱縣晉竟内邑闞駰地多斥鹵故曰斥邱今直隸廣平府成安縣東南有斥邱古城)左傳(二十八年如晉如乾侯子家子曰有求於人而即其安人孰矜之其造於竟弗聼使請逆於晉晉人曰天禍魯國君淹恤在外君亦不使一个辱在寡人即安甥舅其亦使逆君使公復於竟而後逆之)
 穀梁(公在外也)
 集説(孫氏復曰公前年如齊者再皆不見禮故如晉言次於乾侯者不得入於晉也公旣不見禮於齊又不得入於晉其窮辱若此於胡氏寜曰次者止而有待之意于陽州不得入 齊也于乾侯者不得見於晉也人君失國出奔而詳書其所在見臣子不可頃刻君父必欲知其所居之安與否也而進退去就是非亦自見矣今趙氏鵬飛公朝於齊求於君也君且不能納已 朝於晉求於臣也臣其能爲己謀之乎晉之六卿三家等也前曰扈之盟旣取貨於季氏其忍背賂以傷其類哉故徒次于乾侯不得入也者家氏鉉翁自公孫于齊次陽州繼書居于鄆 四在乾侯者五如齊者三如晉者再皆聖人特筆所以存公於魯也又曰書次于乾侯責晉也齊猶致恤患文晉則拒而不受汪氏克寛昭公春秋五書如晉至河乃復傷其見拒於晉不得入而徒返也兩書如晉次于乾侯傷其旣不得入於晉亦不得返其國也書至書復外雖見辱而内猶不失其國也書次則止於是而已無可復之道矣次於陽州猶曰齊魯之竟也次于乾侯進退維谷羇旅之人耳書次于乾侯而後書在乾侯是僅存眎息而已聖人汲汲存公而屢書不一書然昭公之跡愈逺愈微而愈不能自振亦可見矣公之在齊猶有齊侯取鄆圍成之事晉頃拒而弗受略無兄弟孔懐同惡相恤之義豈不可歎哉 余氏光曰郝氏曰意如之逐昭公狡矣始而公伐之也陽爲不敵請盟亡以緩公而待兩家之援公既出矣請改事君稽首叔孫僞求復公公之奔齊晉也則賂齊晉公在外也則車馬遺於外齒及君則憂恤之言不絶於口君之左右衣履不絶於餽是以内有逐君之實外結大内連羣昭公昏庸不斷忠言不入至大行而不返悲夫昭公失國之後往來居處聖人書之特詳所以魯國臣民之望而深誅季氏之無君也胡氏寜以爲全罪昭公者誤矣)
夏四月丙戌伯寜卒(寜公作甯)六月鄭定公
 集説(湛氏若水曰書葬鄭定公恤鄰之禮也而鄭葬之非禮見矣諸侯五月而葬此其速也)附錄左傳(晉祁勝與鄔臧通室祁盈將執之訪於司馬叔游叔游曰鄭書有之惡直醜正實蕃有徒道立矣子懼不免詩曰民之多辟自立辟姑已若曰祁氏私有討國何有焉遂執之祁勝賂荀躒荀躒爲之言於晉侯侯執祁盈祁盈之臣曰鈞將皆死憖使吾君聞勝與之死以爲快乃殺之夏六月晉殺祁盈楊食我食我祁盈之黨也而助亂故殺之遂滅祁氏羊舌氏初叔向欲娶於申公巫臣氏其母欲娶其黨叔向曰吾母多而庶鮮吾懲舅氏矣其母曰子靈之妻殺三夫一君一子而亡一國兩卿矣可無懲乎吾聞之甚美必有甚惡是鄭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妹也子貂早死無後而天鍾美於是將必以是大有敗也昔有仍氏生女黰黑而甚美光可以鑑名曰玄妻樂正后夔取之生伯封實有豕心貪惏無饜忿纇無期之封有窮后羿滅之夔是以不祀三代之亡共子之廢皆是物也女何以爲哉夫有尤足以移人苟非徳義則必有禍叔向不敢取平公强使取之生伯石伯石生子容之母走謁諸姑長叔姒生男姑視之及堂聞其聲而還曰是豺狼之聲也狼子野心非是莫喪羊舌氏矣遂弗視)
秋七月癸巳子寜卒(寜公)
 附錄左傳(晉韓宣子魏獻子爲政分祁氏之田以爲七縣羊舌氏之田以爲三縣司馬彌牟鄔大夫賈辛爲祁大夫司馬烏爲平陵大夫魏戊爲梗陽大夫知徐吾塗水大夫韓固爲馬大夫孟丙爲盂大夫樂霄爲銅鞮大夫趙朝爲平陽大夫楊氏大夫謂賈辛司馬烏爲有力於王室故舉之謂知徐吾趙朝韓固魏戊餘子之不失職能守業者也其四人皆受而後見於魏子以賢舉也魏子謂成鱄吾與戊也縣人其以我爲黨乎對曰何也戊之爲人也逺不忘君近不偪同居利思義約思有守心而無淫行雖與之縣不亦可乎昔武王克商光有天下兄弟之國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國四十人舉親也夫無他惟善所在親疏一也詩曰唯此文王帝度其心莫其徳音其徳克明克明克類克長克君王此大國克順克比比文王其徳靡悔旣受帝祉施于孫子心能制義曰度徳正應和曰莫照臨四方曰明勤施無私曰類教誨不倦曰長賞慶刑威曰君慈和徧服擇善而從之曰比經緯天地曰文九徳不愆作事無悔故襲天祿子孫頼之主之舉也近文徳所及其逺哉賈辛將適其縣見於魏子魏子曰辛来昔叔向適鄭鬷蔑惡欲叔向從使之収器者而往立於堂下一言而善叔向飲酒聞之曰必鬷明也下執其手以上曰昔賈大夫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皋射雉獲之其妻始笑而言賈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夫今子少不颺子若無言吾幾失子矣言之不可以已也如是如故知今有力王室是以舉女行乎敬之哉毋墮乃力仲尼魏子之舉也以爲義曰近不失親逺不失可謂義矣又聞其命賈辛也以爲忠詩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忠也魏子之舉也義其命也忠其長有後晉國乎鄔杜注太原鄔縣今鄔城故趾在山西太原府介休縣東北二十七里 祁杜注太原祁縣今山西太原府祁縣東南八里有古祁城東平陵平陵亦曰大陵今山西太原府文水縣 北二十里有大陵故城縣梗陽杜注在太原晉陽縣南漢書地理榆次 有梗陽鄉今山西太原府清源縣南有陽城案清源本榆次縣地分置清源縣故梗陽在清源塗水杜注太原榆次縣漢志榆次塗水鄉今塗水故城在山西太原府榆次縣西南二十里 馬首案元郡縣馬首故城壽陽縣東南十五里今屬山西太原府原盂杜注太原盂縣兩漢盂縣丙邑即今太 府盂縣也鞮銅鞮杜注上黨銅鞮縣山西沁州西南有銅 故城 平陽杜注平陽平陽縣平陽即堯所都今故城在山西平陽府臨汾縣西南府楊氏杜注平陽楊氏縣今古楊城山西平陽 洪洞縣南二又名城村是也)
滕悼公
 集説(王氏葆曰諸侯之葬魯往㑹之則書昭公在外季氏使人諸侯之葬以結外援髙氏閌曰公不在國凡喪葬之禮皆季氏專之也)附錄左傳(陽人有獄魏戊不能斷以獄上其大宗賂以女樂魏子將受之魏戊謂閻沒女寛曰主以不賄聞於諸侯若受梗陽人賄莫甚焉吾子必諫許諾退朝於庭饋入召之比置三歎旣食使坐魏子曰吾聞諸伯叔諺曰唯食忘憂吾子置食之間三歎何也同辭而對曰或賜二小人酒不夕食饋之始至恐其不足是以中置自咎曰豈將軍之而不足是以再歎及饋之畢願小人之腹爲君子之心屬厭而已獻子辭梗陽人敬王七年)二十有九年(晉頃十三年齊景三十五年衛靈二十二年蔡昭六年鄭獻公元年曹聲二年陳惠十七年把悼五年宋景四年秦哀二十四年楚昭三年吳闔廬二年)
公至自乾侯居于鄆齊侯使髙張來唁公
公元前491年
 左傳(二十九年春公至自乾侯處于鄆齊侯使髙張來唁公稱主君家子曰齊卑君矣君祗辱焉公如乾侯)
 穀梁(唁公不得於魯也)
公元前492年
 胡傳(遣使來唁淺事也亦書於經者罪齊侯不能修方伯連帥之職也諸侯失國於諸侯禮諸侯失國諸侯之正也齊之先世主夏盟而太公先王五侯九伯之命矣魯爲鄰境甥舅之國昭公朝夕立於其朝曾不陳師境上討意如逐君之罪而遣使唁公豈得乎)集説(何氏休曰不致以晉者不見容於晉未至晉于孔氏穎達曰二十五年公孫于齊齊侯唁公野井二十六年經書公至自齊公雖不至齊都旣入齊竟得與齊侯相見故書公至自齊往年如晉次于乾侯雖入晉竟不得與晉侯相見故書至自乾 許氏翰曰荀躒唁公地高張不地以公居鄆猶以魯志也故稱來焉在高氏閌曰唁于野齊地也唁于乾也今 鄆乃魯但書而已 汪氏克寛衛獻公出奔齊臧紇如齊唁衛春秋不書以是不足書也而昭公之孫齊野井之唁高張之唁晉荀躒之唁莫不悉書所以譏齊晉之徒能唁公而不能納公也齊始親唁猶有恤患之意今使髙張來而弔其至晉不見受且比公於大夫適以恥公而已奚益㦲 季氏本曰公如齊齊唁公又爲公取鄆故言至自齊若夫晉無一使通焉公不敢入晉則不得以自晉言矣豈非士鞅取貨季孫之故哉案胡傳式微二章取義朱子不同今刪之)附錄左傳(三月已卯京師召伯尹氏固及原伯魯之子尹固之復也有婦人遇之周郊尤之曰處則勸人爲禍行則數日而反是夫也其過三嵗夏五月庚寅王子趙車入於鄻以叛陰不佞敗之鄻杜注周邑)
如晉次于乾
 左傳(平子毎嵗賈馬從者衣屨而歸之于乾侯公歸馬者賣之乃不歸馬衞來獻乘馬啓服塹而死公將爲之櫝子家子從者病矣請以食之乃以幃裹之公賜公衍羔裘使獻龍輔於齊遂入羔裘侯喜與之陽穀公衍公爲之生也其母偕出公衍先生公爲之母曰相與偕出請相與偕告三日爲生其母先以告公爲爲兄公陽穀而思於魯曰務人爲此禍也且後生而爲兄其誣也乆矣乃黜之而以公衍爲大子)集説(高氏閌曰齊比公於大夫故復如晉晉見恤也而晉復不受故次于乾諸侯出奔狼狽未有如公之甚者家氏鉉翁野井之唁虛禮也鄆之取成之圍鄟 之㑹虛惠也公猶弗悟及使宰獻請安於是悟其卑已至髙張稱主君以致命公始去而之晉其去已後諸侯無爲討賊桓文轍跡掃地無餘矣昭汪氏克寛曰竊疑意如剛忍兇悖無歸馬之事 公居鄆四年始適乾鄆猶未潰而左氏云毎嵗歸馬於乾不亦謬乎脱有是事鄭莊射王中肩使祭足勞王且問左右之類耳加刃於人而以手撫之此小人之欲掩其惡者也)
夏四月庚子叔詣
 榖梁(季孫意如曰叔倪無病而死此皆無公也是天命非我罪也)集説(范氏寗曰言叔倪欲納公無病而死此皆天命使無君爾魯公之出非我髙氏閌曰叔詣欲納公而卒)
秋七月
 附錄左傳(龍見於絳郊魏獻子問於蔡墨曰吾聞之蟲莫知於龍以其不生得也謂之知信乎對曰人實不知非龍實知古者畜龍故國豢龍氏御龍獻子曰是二氏者吾亦聞之而不知故是何謂也對曰昔有飂叔安裔子董父實甚好龍能求其耆欲飲食之龍多歸之乃擾畜龍以服事帝舜帝賜之姓曰董氏曰豢龍封諸鬷川鬷夷其後也故帝舜氏世有畜龍及有夏孔甲擾於有帝帝賜之乘龍河漢各二各有雌雄孔甲不能食而未獲豢龍氏陶唐氏旣衰其後劉累學擾龍於豢龍氏以事孔甲飲食夏后嘉之賜氏御龍以更豕韋之後一雌潛醢以食夏后夏后饗之旣而使求之懼而遷於魯縣范氏其後獻子曰今何故無之對曰夫物物有其官官脩其方朝夕思之一日失職則死及之失官食官宿其業其物乃至泯棄之物乃坻伏鬰湮不育故有五行之官是謂五官實列受氏姓封爲上公祀爲貴神社稷五祀是尊是奉木正句芒火正祝融金正蓐収水正玄冥土正后土龍水物也水官棄矣故龍不生得不周易有之在乾之垢曰潛龍勿用同人曰見龍在田大有飛龍在天其夬曰亢龍有悔其坤曰見羣龍無首吉坤之剝曰龍戰于野若不夕見誰能物之獻子社稷五祀誰氏五官也對曰少皞有四叔曰重曰該曰脩曰熙實能金木及水使重爲句芒該爲蓐収脩及熙爲玄冥不失職遂濟窮桑此其三祀顓頊氏有子曰犂爲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句龍爲后土此其二祀后土社稷田正也有烈山氏之子曰柱爲稷自以上祀之周棄亦爲稷自商以來祀之飂杜注古國也漢地理南陽郡湖陽縣故廖國也師古曰廖音力救反左氏傳作飂其音同湖陽故城在今河南南陽府唐縣南陽川杜注鬷水上夷皆董姓 魯縣杜注今魯 也今河南汝寧府魯山縣西北魯陽故城也窮桑杜注地在魯北少皞之虛)
冬十月鄆潰
 公羊(邑不言潰此其言潰何郛之也曷爲郛之君存焉爾)穀梁(潰之爲言上下不相得上下不相得則惡矣亦譏公也昭公出奔如釋重負)胡傳(民逃其上曰潰自是昭公削迹於魯尺地一民皆非其有矣公之出奔處鄆四年民不見徳亡無愛徵至於潰散豈非昏迷不返自納於罟擭䧟穽之中其從者又皆艾殺其民視如土芥其下不堪所以潰歟然則宗廟社稷出奔而猶不惕然恐懼改過以補前行之愆也自棄甚矣欲不亡得乎噫故書以爲後世戒)
 集説(杜氏預曰民逃其上曰潰潰散叛公邑范氏甯曰公旣出奔不能改徳修行居鄆小 復使潰散徳之不建如此之甚公孔氏穎達曰公自二十六年以來常居于鄆此時如晉必留人守鄆鄆人潰散而叛公使不得更來當是季氏道之使然曰孫氏復曰季孫專魯不附公故鄆潰 髙氏昭公居於國而國人逐之出居于鄆而鄆潰見魯民皆叛但知畏季氏家氏鉉翁曰論者多咎公之失民季氏凶威所脅非民之罪亦不可盡責魯君 汪氏克寛或謂意如間公如乾侯誘其民而使之潰夫苟昭公德澤足以固結其民而民心不忘昭公則雖誘之使叛其民亦必深思逺念不忍叛去也燕樂毅以秦魏韓趙之師破齊與楚淖齒共殺齊湣王分其未期年而王孫賈一呼齊人袒右攻賊以季氏之彊孰與六國魯人之思昭公不若齊人思念其君何也豈非昭公失民旣乆而若是然則鄆民之見誘於季氏實以耳濡目染有素而非一朝一夕之故也)附錄左傳(晉趙鞅荀寅帥師城汝濵遂賦晉國一鼓鐡以鑄刑鼎范宣子所爲刑書仲尼曰晉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晉國將唐叔之受法度以經緯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民是以能尊其貴貴是以能守其業貴賤不愆所謂度也文公是以執秩之官被廬之法以爲盟主今棄是度也而爲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貴貴何業之守貴賤無序何以爲國且夫宣子之刑夷之蒐也晉國之亂制也若之何以爲法蔡史墨曰范氏中行氏其亡乎中行爲下卿而干上令作刑以爲國法是法姦也又加范氏焉易之亡也其及趙氏趙孟與焉然不得已若徳可以汝濱杜注晉所取陸渾地陸渾嵩縣汝水縣南敬王八年)三十年(晉頃十四年齊景三十六年衞靈二十三年蔡昭七年鄭獻二年曹聲三年陳惠十八年把悼六年宋景五年秦哀二十五年楚昭四年吳闔廬三年)
公元前490年
春王正月公在
 榖梁(中國不存存公故也)胡傳(公去社稷於今五年歳首不書公者在魯四封内則無適而非其所也至是鄆潰客寄侯非其所歳首書公所在者盖以存君不與季氏專國也而罪臣子諸侯之意具矣唐武后廢遷中宗革命自立史臣列於本紀欲著其罪而君子以爲春秋之法其言曰天下者唐之天下中宗受之於其父武后安得先君之世復繫嗣君之年黜武后之號自以爲竊取春秋義信矣)集説(范氏甯曰中國國中也非陸氏淳曰此時鄆潰公無所容寄在侯旣 其地不得書居故毎歲首皆書所在存劉氏敞曰其言公在侯何正月存公曷爲 公公在外也公在外乆矣曷爲於此存公居于鄆有魯也在侯無魯也公雖無魯魯不可無公向曰居今曰在向也魯而今也晉一民莫得使焉尺地莫得有焉人故侯之君耳而春秋以爲猶吾君也 王氏葆曰天子所在稱居王者天下爲家無外也故襄王奔鄭曰出居于鄭諸侯在其國稱居寄他國稱在示有尊也故昭公于鄆稱居于侯稱在書薛氏季宣曰鄆潰而遂不反故書公在侯鄆之 居侯書在内外之别也臣家氏鉉翁書公侯君在他國之境也爲人當人主播遷常如威咫尺然後無愧人臣常分李氏廉曰經書公在楚一公侯三皆於正月 存公汪氏克寛杜氏云釋不朝正於廟夫魯之諸君不朝正者多矣惟襄公之留於楚昭公之次侯則書公所在者蓋襄公爲季宿擅其國而不得昭公爲意如所逐越在他竟故特志所在以繋臣民之望也或謂春秋不與季氏頒朔昭公自二十五年奔竄在外不朝頒朔於今五年意如攝祭専國之罪不書自見何獨至是始書哉不嚴氏啓隆歲首三書公在左氏何據而曰 先書鄆與非公且徵過也又曰言不能外内也又曰言不能用其人也夫君臣無獄父子無獄非君父之無過也父子君臣曲直之地也蔡世子般弑其君固父非無過也而春秋不以責其父齊崔杼弑其君光君非無過也而春秋不以責其君昭之過不若固與光之甚也聖人以不責之固與光者而反責之昭哉)
夏六月庚辰晉侯去疾秋八月晉頃公(頃音傾)
 左傳(夏六月晉頃公秋八月葬鄭游吉弔且送葬魏獻子使士景伯詰之曰悼公之喪子西弔子送葬吾子無貳何故對曰諸侯所以歸晉君禮也禮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謂事大在共其時命字小在恤其所無以敝邑大國之間共其職貢與其備御不虞之患豈忘共命王之制諸侯之喪士弔大夫送葬嘉好聘享三軍之事於是乎使卿晉之喪事敝邑之間先君有所助執紼若其不間雖士大夫所不數矣大國之惠亦慶其加而不討其乏明底其情取而已以爲禮也靈王之喪我先君簡公在楚我先大夫印段實往敝邑少卿王吏不討恤所無也今大夫曰女盍從舊舊有豐有不知所從從其豐則寡君幼弱是以不共從其省則在此矣唯大夫圖之晉人不能詰)集説(杜氏預曰三月而葬速其汪氏克寛是時公在晉地不弔其喪不送 葬者晉不受公公淹恤在外不能備其禮也)
冬十有二月吳滅徐徐子章羽奔楚(羽公作禹)
 左傳(吳子使徐人執掩餘使鍾吾人燭庸二公子奔楚楚大封而定其徙使監馬尹大心逆吳公子使居養莠尹然左司馬沈尹戌城之取於城父胡田以與之將以害吳也子西諫曰吳光新得國而親其民視民如子辛苦同之將用之也若好吳邊疆使柔服焉猶懼其至吾又彊其讎以重怒之無不可乎吳周之胄裔也而棄在海濱不與通今而始大比於諸華光又甚文將自同先王不知天將以爲虐乎使翦喪吳國而封大異姓乎其抑亦將卒以祚吳乎其終不遠矣我盍姑億吾鬼神而寧吾族姓以待其歸將焉用自播揚焉王弗呉子冬十二月子執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已卯滅徐徐子章禹斷其髪攜其夫人以逆吳子吳子唁而送之使其邇臣從之遂奔楚楚沈尹戌帥師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處之養今河南開封府陳州邱縣東有養城是其地也 胡田杜注故胡子之地)
公元前489年
 集説(啖氏助曰徐子名者初已服吳吳子唁而送之非能自奔也 劉氏絢曰齊滅譚楚滅弦狄滅温君奔皆不名者彊暴加於小弱不能勝而奔義未絶也訴於天子方伯則理可伸而國可復豈可遽絶之哉章羽既已服吳而後奔楚則既降矣安有興復之志哉故名之以著其絶也 陳氏傅良曰奔非其罪莫甚於被兵者也雖不死社稷不名也其名徐子臣吳而後奔也滅國三辭以歸臣之之辭也奔猶弗臣之之辭也不言歸若奔死之之辭也是故奔者不必名以歸而後名之徐子不名則疑於譚子弦溫子矣奔趙氏鵬飛曰國滅而不書其君者死社稷也書君 而不名不得己見逼而奔也故國滅而君奔者三皆不名而徐子章羽獨名之傳者以爲先服而後奔其或然歟既服而懼其不赦因遂奔楚既服而奔辱社稷也故特名之不然聖人不妄加人以名也 家氏鉉翁闔廬弑君怨徐納亡公子而滅之書滅徐貶也章羽以名書爲其不能社稷偷生黄氏正憲曰案徐在江淮間實爲勾吳通中國適荆楚之路四年楚虔恐吳爭伯執徐子以斷其道則徐乆服於楚而吳深憾之矣今楚勢既衰吳欲伐楚故先滅徐徐子懼死逃命奔楚)附錄左傳(吳子問於伍員曰初而言伐楚余知其可也而恐其使余往也惡人有余之功也今余將自有之矣伐楚何如對曰楚執政衆而乖莫適任若爲三師以肄焉一師至彼必皆出彼出則歸彼歸則出楚必道敝亟肄以罷之多方以誤之既罷而後三軍繼之必大克之闔廬從之楚於是乎始病庚敬王九年)三十有一年(晉定公午元年齊景三十七年衞靈二十四年蔡昭八年鄭獻三年曹聲四年陳惠十九年把悼七年宋景六年秦哀二十六年楚昭五年吳闔廬四年)
公元前490年
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集説(王氏錫爵左氏曰言不能外内也盖不知春秋存君之義)
季孫意如會晉荀躒于適歴(躒力狄反公穀作櫟後同 適歴杜注晉地)
 左傳(晉侯將以師納公范獻子曰若季孫不來則信不臣然後伐之若何晉人召季孫獻子使私焉曰子必來我受其無咎季孫意如會晉荀躒于適歴荀躒曰寡君使躒謂吾子何故出君有君不事周有常刑子其圖之季孫練冠麻衣跣行伏而對曰事君臣所不得也逃刑命君若以臣爲有罪請囚於費以待君之察也亦唯君若以先臣之故不絶季氏而賜之死弗殺亡君之惠也死且不朽若得從君而歸則固臣之願也敢有異心)胡傳(意如出君不事專有魯國晉實主盟不能致討而寵以會禮不亦悖哉或曰季孫事君如在未知其罪而君伐之是昭公之過也則非矣行貨齊晉使不納公禱於煬宫求君不入及其復也猶欲絶兆域加之惡諡安在乎事君如在國猶曰未知其罪乎齊晉不能誅亂禁姦君臣之義不知從自及也陸淳以爲逐君之臣晉不之罪而反與爲會書曰意如㑹晉荀躒于適歴晉侯之爲盟主可見矣荀躒之爲人可知矣此不待貶絶罪惡見者也得春秋所書之意矣)集説(陳氏傅良季氏出其君而納邾快黑肱大夫㑹葬宋滕薛晏然如二君矣君在外雖卿有事不書必有諸侯之事而後書故文公在晉敖會垂隴襄公在晉宿會邢邱皆伯令也昭公在乾意如會適歴諸侯之事也則何以書以晉之釋君而助臣也士鞅諸侯大夫于扈將以納公取貨于季孫而遂不果荀躒復爲此昭公所以死於外也襄昭之際大夫無君之禍晉人爲之也書公如晉次于乾侯公在乾意如會晉荀躒于適歴公薨于乾皆罪晉之辭也 吕氏大圭昭公在外託於齊晉而皆不果未嘗不嘆世道之薄而亂賊之無所懼也夫以臣逐君意如之罪易見也昭公奔愬二國其情亦可矜也苟有人心者孰不憤意如而慼昭公而况齊晉乎齊大國也鄟陵之會四國同之伐季氏以納昭公何不可之有而所以不克納公者則以梁邱據之受賂也晉盟主也扈之㑹六國同之伐季氏以納昭公尤易爲力所以不克納者以士鞅之取貨也自其爲義之心不勝貪利之心而其爲義者不勇矣此齊晉納公之謀所以姑爲之名而卒之無功歟抑不但貨利之行而已也觀晉侯欲以師納公而士鞅使人私於意如則其互爲唇齒乆矣當是時晉六卿猶意如也晉君猶昭公也其肯并心一意以誅其臣而納其君哉以黄氏仲炎晉侯將納公而先使荀躒㑹季孫是 納君之事取必季孫也其可哉齊之始謀納公也據取貨以沮之齊宋衞之再謀納公也取貨以沮之今荀躒與季孫會得無出於此是以晉侯雖有納公之志而卒於無成徒以空言慰唁之而蓋蔽於荀躒而莫之察也自古君德不明爲臣下所蔽欺豈能天下之事哉 汪氏克寛曰意如之練冠麻衣跣行卑辭伏罪外飾詐僞以欺晉晉定既惑於范鞅巧言而知躒又導之叛逆不恤魯君有汲汲求哀之請不亦甚乎千載而下春秋如何杜預猶謂意如負捶謝過以示憂慼則其姦譎之志不惟可以當年而且可以後世也召季氏本曰晉定公初立有嗣霸之志觀成周之城 陵之㑹可見矣故納公之意不可謂無也使非士鞅私於季孫昭公豈至客死晉侯墮其計中反使荀躒出㑹何以盟主)
夏四月丁巳薛伯穀卒
 左傳(同盟故書)
 集説(季氏本曰薛自魯桓公以來服屬於宋魯雖與同盟猶以宋屬待之獻公先君不赴不書獻公三家私厚也故因公出告喪魯之弔葬亦備其皆三家之私歟)
晉侯使荀躒唁公于乾
 左傳(夏四月季孫從知伯如乾家子曰君與之歸一慙之不忍終身慙乎公曰諾衆曰在一言矣君必逐之荀躒以晉之命唁公且曰寡君使躒以君命討於意如意不敢逃死君其入也公曰君惠顧先君好施亡人將使歸糞除宗祧以事君則不能見夫人已所能見夫人有如河荀躒掩耳而走寡君其罪之恐敢與知魯國之難臣請復於寡君退而謂季孫君怒未怠子姑歸祭家子曰君以一乗於魯季孫必與君歸公欲從之衆從者脅公不得歸)穀梁(唁公不得於魯也曰既爲君言之矣不可者意如也)集説(陸氏淳曰在晉地故不言來討孫氏復曰季孫意如逐君之賊也晉侯不能 而戮之既使荀躒㑹意如于適歴又使荀躒唁公于何所爲哉此晉之惡亦可見矣 劉氏敞曰會于適歴矣則曷爲唁公唁公使之入也寓孫氏覺曰晉爲大國又世爲盟主昭公久留於外 於其國不得入而晉侯恬無納公之意乃使其大夫㑹其叛臣而空言唁公書曰晉使荀躒來唁公所以見晉空言無實隂交其臣而陽唁其君也於吕氏本中曰齊唁公於野井晉使荀躒唁公 大國盟主不能討亂無助順向正之意也欲家氏鉉翁曰晉頃将納公沮於范鞅晉定始立即 納公沮於荀躒權移於下志不獲伸也案左氏適歴㑹意如願從君而歸此奸邪欺人之言豈本心哉晉使苟躒唁公而勸公以入亦借此以塞責耳及公謂不能季氏則晉亦不復謀納公矣穀梁以爲意如不可必有所據蓋左氏述其言穀梁得其情也今竝存之)
薛獻公
 附錄左傳(吳人侵楚伐夷侵潛六楚沈尹戌帥師救潛吳師還楚師遷潛於南岡而還吳師圍弦左司馬右司馬稽帥師救弦及豫章吳師還始用子胥之謀也夷潛六杜注皆楚邑夷在今亳州潛城六城在今壽州俱屬江南鳯陽府)
黑肱以濫来奔(肱公作弓在濫杜注東海昌慮縣昌慮故城 山東兗州府滕縣東南)
 左傳(黑肱以濫來奔賤而書名重地故也)穀梁(來奔不言叛也)
 集説(杜氏預曰黑肱大夫不書史闕文孔氏穎達公羊穀梁亦以濫爲邾邑而傳 其無邾之意言邾人以濫封此黒肱使爲别國故不繫於邾以非天子所封故無子男爵號其言不可通於左氏左氏無傳明是闕文二傳見其闕而妄爲説耳 陸氏淳曰左氏云或求名不得或欲蓋而名彰若艱難其身以險危大人有名彰徹攻難之士將奔走之趙子曰據例兩下相殺若非大夫即書盗殺者於例既不合書名而被殺者合書事須如此左氏若以齊豹是大夫但爲求名故書爲盗以不與其名者則諸相殺而書其名者皆是與其名乎又據左氏説齊豹乃是怒縶而殺之何得妄有求名之義乎且推之情理殺人者皆謂懷怨不勝其怒乃爲亂耳又云三叛人欲蓋而名彰言其賤必不書其名夫子矯其心而書耳若如此則三人豫知夫子春秋賤者不書其名乎爲是將地賂魯而屬夫子不書乎何言欲蓋也皆妄爲曲説可怪也邾孫氏復曰黒肱以濫來奔濫邑也案襄二十一年 庶其以漆閭邱來奔五年牟夷以牟婁及防兹來奔邾莒言國此不言國者脱之也 劉氏敞曰公羊云通濫也非也以叔術爲賢賢既不足懸隔數十之外而通叛君之黑弓使當有國誰能信之乎 許氏翰曰邾快黑肱相繼來奔季孫當國以類至也氏李氏廉曰此條大例本只與庶其牟夷書法同左 得之左氏於齊豹書盗之説先儒不取己見衞縶下注黑肱不繫杜氏闕文亦是公羊通濫之事出於傳聞不可劉敞極非之是矣然穀梁亦曰别乎邾也注曰邾以濫邑封黑肱故别之若國陳氏亦曰不繫之邾濫嘗自别於邾也二家又本公羊未可汪氏克寛二傳皆云邾黑肱公穀經文不繫邾者闕文耳有習於公穀不得其義者或以爲通濫爲國以爲别乎邾皆妄説齊楚大國未嘗分其地以封子弟况蕞爾之邾乎苟别於邾而自爲國又何爲挾地以歸他國乎惟左氏引經文則曰邾黒肱啖趙纂例從之亦加邾字今左傳所附之經杜預别以經文攙入而亦闕邾字如襄十七年齊高厚圍防左傳經文獨闕齊字不可以爲非齊之高厚或者又謂濫乃天子之地而黑肱天子命吏此尤穿鑿臆説王吏守土則得自專其地矣何爲於諸侯耶豈以二百四十二年之乆而天子守土之吏僅一見二傳何以皆稱濫爲邾地耶 湛氏若水曰書黑肱以濫來奔黑肱叛君之賊季氏納叛之罪皆可見矣故曰直書其事而其得失自見叔術以弟妻嫂亂人倫也天子誅顔而叔術爲顔報讎王命也其得罪春秋大矣公羊以爲不亦謬乎)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左傳(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是夜也趙簡子童子臝而轉以歌旦占諸史墨曰吾夢如是今而日食何也對曰六年及此月也吳其入郢乎終亦弗克入郢必以庚辰日月在辰尾庚午日日始有謫火勝金故弗克辛敬王十年)三十有二年(晉定二年齊景三十八年衛靈二十五年蔡昭九年鄭獻四年曹聲五年陳惠二十年把悼八年宋景七年秦哀二十七年楚昭六年吳闔廬五年)
公元前488年
春王正月公在乾侯取闞
 集説(杜氏預曰公别居乾侯遣人誘闞而取之不用師孔氏穎達公羊傳曰闞者何邾婁之邑也案傳定元年将葬昭公季孫使役如闞公氏將溝焉則闞是魯公葬地非是邾邑公羊不可通於左氏也又劉氏敞曰三十二年公在乾侯傳曰言不能外内 不能用其人也非也公以三十年始居乾侯春秋歲歲書之傳亦歲歲爲説説之盡異此明不知春秋本意也設公今歲未死明年正月亦書之耳復欲以何事爲解乎取杜氏諤曰志公在外而得邑於季氏雖復得之如 諸外也 薛氏季宣曰公居乾侯而大夫㑹城成周晉侯之令固行於魯也公之不入晉之罪也 趙氏鵬飛三年之間歲首書公在乾存公所以季氏之義也而左氏各爲之説鑿矣謂左氏專信國史不附㑹殆不然家氏鉉翁曰闞者魯羣公墓之所在公不得宗廟祭祀先君墳墓所在特以取書著賊臣據國拒君之罪屢書特書致討於季氏也今吳氏澂曰昭公魯國之君四封之内皆其土地 公爲季氏所逐而書取鄆取闞以見季氏國公尺土矣雖得魯邑猶取之於外云爾 李氏廉曰謝氏曰公旅寄乆矣非有兵力以得邑所以取闞魯人以闞與公而公取之也書取闞者著微弱也)
吳伐
 左傳(吳伐越始用師於越史墨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吳乎越得歲吳伐之必受其凶)集説(高氏閌曰前此越與楚子吳故始用師於越而國自是亡矣 家氏鉉翁吳方楚越其後自是楚越不相爲下而齊晉二大國之患在彊臣矣)
秋七月
仲孫何忌㑹晉韓不信高張仲幾世叔申鄭國參曹人人薛人把人小邾人城成周(世叔穀作大叔下公邾婁人穀有邾人)
 左傳(秋八月王使富辛與石張如晉請城成周天子天降於周俾我兄弟竝有亂心以爲伯父憂我一二親昵甥舅不皇啓處於今十年勤戍五年余一人無日忘之閔閔焉如農夫望歲懼以待時伯父若肆大惠二文之業弛周室之憂徼文武之福以固盟主宣昭令名余一人大願矣昔成王合諸侯城成周以爲東都文徳焉今我欲徼福假靈於成王修成周之城俾戍人無勤諸侯用寧蝥賊遠屛晉之力也其委諸伯父使伯父實重圖之俾我一人徵怨百姓伯父榮施王庸之范獻子魏獻子與其不如城之天子實云雖有後事晉勿與知可也從王命以紓諸侯晉國無憂是之不務而又焉從事魏獻子曰善使伯音對曰天子有命敢不奉承以奔告於諸遲速衰序於是焉冬十一月魏舒不信京師諸侯大夫於狄泉尋盟且令城成周魏子南面彪傒魏子必有大咎干位以令大事非其任也詩曰敬天之怒不敢戲豫敬天之渝不敢馳驅况敢干位作大事乎己丑士彌牟成周計丈數揣高卑厚薄溝洫物土方議遠邇事期徒庸財用餱糧以令役於諸屬役賦丈書以授帥而效諸劉子韓簡子臨之以爲成命)穀梁(天子諸侯不享天子之在者惟祭與號故諸侯大夫相帥以城之此變之正也)胡傳(不曰京師而曰城成周京師大之成周地名也與列國等矣)集説(陸氏淳曰公爲旅人何忌不能季氏逐君何忌不能去罪大矣雖受晉命而城成周亦無補於過也此實覩文知罪不待貶絶而惡見者也之孫氏復曰天子言之則曰王城成周諸侯言 則曰京師徳吕氐本中周室雖衰諸侯猶勤之如先王之 澤猶有存者也 張氏洽曰此敬王徙都成周王城而遷故因諸大夫之城而書成紀實家氏鉉翁曰此諸侯大夫王命而城成周霸政之僅克舉者也故吳氏澂曰王城平王東遷以來天子世世居之 其城完固子朝王城敬王居狄泉晉師納王然後王入于成周子朝王城楚王子朝餘黨尚多故不居王城留居成周成周周公遷殷頑民之地其城圯惡故諸侯以兵戍之至此晉率諸侯城成周之後始徹諸侯之戍鄭氏玉曰敬王子朝之黨居于成周今城之遂定都焉使成周京師則不假再城矣 李氏廉曰晉自城虎牢以来有城把城成周書法雖若無異城把之下書士鞅來聘把子來盟則私親之意已著今書城成周天王成周之下則雖非盛時美事終是情出於公亦衰世之幸也胡氏但傷成周等於列國未嘗列國之城成周蓋與公朝王所意同得之矣苦薛氏陳氏重貶諸大夫已甚之責也惟謝氏曰諸侯不勤王事乆矣王室危弱之時列國乃能從王命以安王室善之大者書城成周善之也可從猶湛氏若水曰書諸侯大夫會城成周尊王 未忘也故春秋書以與之 季氏本曰以正得國自樹立侯邦咸集見王澤未竭而晉定猶能率諸侯黄氏正憲成周城非爲城圯以其狹小不足以容衆故擴而大之如狄泉本在城外今則遶入城内若爲圯而城則完舊而已何待諸侯大夫耶王高氏攀龍敬王旣入成周於此定都復返 城以劉單羣族在焉遠惡黨也成周既城後遂謂之京師)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乾侯
 左傳(十二月公疾徧賜大夫大夫不受賜子家子雙琥一環一璧輕服受之大夫皆受其賜己未公薨子家子反賜於府人曰吾不敢君命大夫皆反其賜書曰公薨于乾侯言失其所趙簡子問於史墨季氏出其君而民服諸侯與之君死於外而莫之或罪也對曰物生有兩有三有五有陪貳故天有三辰地有五行體有左右各有妃耦王有公諸有卿皆有貳也天生季氏以貳魯侯日乆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君世從其失季氏世修勤民忘君矣雖死於外其誰矜之社稷無常君臣無常自古然故詩曰高岸爲谷深谷爲陵三后之姓於今爲庶主所知也在易卦雷乘乾曰大壯天之道也昔成季友桓之季也文姜愛子也始震而卜卜人謁之曰生有嘉聞其名曰爲公室輔及生如卜人之言有文在其手曰遂以名之旣而大功於魯受費以爲上卿至於文子武子世増其業不廢舊績魯文公薨而東門遂殺適立庶魯君於是乎失國政在季氏於此君也四公矣民不知何以得國是以爲君愼器與名不可以假人)
 胡傳(諸侯失國出奔者衆矣鄭伯突爲祭仲所逐而出奔入于櫟而復國衞侯衎爲孫甯所逐而出奔入于夷儀復國昭公在外八年終以客死天下笑何也祭仲雖專而世權不重季氏衞侯失國夫人也而有推挽之者所以失而復得也魯自季友受費以爲上卿至於意如專執國命四世矣其臣皆季氏之孚也其民皆季氏之獲也而昭公一子家駒言不見聽計不行不能復國宜矣)集説(杜氏預曰十五日而劉氏本曰昭公八年於外齊晉不能討意如 納之者豈非諸侯政柄各授於大黨同伐異皆爲季氏所爲其君畏偪而不敢歟然意如攝祭而不敢簒亦由周公忠義澤流入人心猶未忘耳爲家氏鉉翁昭公習於周旋揖讓之儀當時有以 知禮者而在喪不慼娶同姓不以爲浮文雖勝於禮何有乃若忿季氏之專欲一創治之固人君當爲之分以是過則不然春秋始終書法昭公之討季氏尚有取焉胡氏謂書圍成取鄆爲絶昭公於魯不知其説 李氏廉曰昭公在位二十五年居鄆四年客乾侯三年魯國衰惰不振之君也當其初年居喪慼容父子親喪娶妻同姓而夫婦之倫乖立國立身之本皆無矣季氏之禍雖積習於成襄之世然取鄆而不能正納牟夷而不能大雩大雨天戒屢見而不知警舎中軍蒐于紅軍盡失不能収卒之得罪伯主五如晉而不得入十三國同盟不得昭公何以保其國哉當是時齊有陳氏晉有六卿三家聲勢倚迭爲輔車宜昭公不入史墨之言其論魯事則善矣毋乃三晉諸侯之勢乎衞汪氏克寛曰鄭祭仲昭公昭公奔衞則立突 公子洩公子職惠公惠公奔齊則立公子黔牟孫林父甯殖獻公獻公奔齊則立公孫剽意如逐昭公魯國八年無君意如非惟不敢田和三晉簒立不敢立君者良以魯周禮理義之在人者深是以猶懼公議之或見討而未敢肆無忌憚也然史墨之言謂魯民忘君而君臣無常位專於責昭公略無一語責意如與師曠所以論衛獻者無異可以儆乎人君非所以告爲臣者也率天下之彊臣而爲簒奪之謀者未必非此言啓之且愼器與名此可以責魯先君非所以責昭公或曰桓公薨于齊昭公薨于乾侯皆沒於外或弑或非弑何以辨歟經書公與夫人如齊公薨于齊喪至自齊夫人孫于齊則桓公之弑可知書公在乾侯薨于乾侯喪至自乾侯葬我君昭公非意如弑公可見矣内弑君則不書葬矣 金氏賢曰昭公在位三十有二年父没而有嘉容母没而無憂三易衰敝如舊年已十九猶有童心君子固已知其不終乘亂取人之邑仁已逺矣納叛以受人之地義安在哉喪少而取辱於己謝愬而受辱人舎中軍三家盡取其民蒐于紅三家大耀其武彊自恣君若贅旒嗚呼不顧親國不忌君其能保乎舎子家之忠良羣小邪僻不思衆合難敵舎民何逞不忍小忿遂失大機以致孫于齊次陽州于野井居于鄆淹恤在外八年之乆薨于乾侯良可哀哉)
 
 
 
 
欽定春秋傳説彚纂卷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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