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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卷十一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春秋傳說彚纂卷十一
公元前661年
  閔公集說(楊氏士勛曰魯世家閔公名開莊公子惠王十六年即位諡法在國逢難曰閔世本作啓方漢景帝故為開也庚惠王十申六年)元年(齊桓二十五年晉獻十六年衛懿八年蔡穆十四年鄭文十二年曹昭公班元年陳宣三十二年把惠十二年宋桓二十一年秦成三年楚成十一年)
 春王正月公羊(公何以不即位弑君不言即位繼繼子般也孰弑子般慶父也殺公子牙今將爾季子不免慶父弑君何以不誅將而不免遏惡既而不可及因獄有所歸惡乎歸獄歸獄僕人鄧扈樂曷為歸獄僕人鄧扈樂莊公存之時樂曾淫於宫中子般執而鞭之莊公慶父謂樂曰般之辱爾國人莫不知盍弑之矣使弑子般然後誅鄧扈樂而歸獄焉)榖梁(繼弑君不言即位正也親之非父也尊之非君也繼之如君父也者受國焉爾)集說(啖氏助曰凡先君遇弑則嗣子即位之禮榖梁云繼弑君不書即位正也此說是也凡繼弑君而行即位禮非也左氏不書即位亂故也國有危難豈妨行禮故知妄也 劉氏敞曰公羊曰誅鄧扈樂而歸獄季子至而不變也又曰既而不可及不探其情而誅焉親親之道也非也慶父弑般欲取其國是時季子力不能誅故遁逃他國設令季子力能誅之則慶父誅死何謂不探其情乎 孫氏覺曰人君即位國家大事也雖在危亂不過禮有不具不應因亂遂廢其禮也公榖之說皆是 朱子語類曰公即位要必當時别有即位禮數不書即位者此禮不備故也 張氏洽曰閔公以㓜為慶父立初不知子般不終之故齊桓若能仗義請於天子哀姜慶父為之置君則君臣父子之倫定而大義明矣乃縱慶父歸其國以致閔公弑逆者所立故不書即位所以累齊桓也案公榖謂繼弑君不言即位啖氏助釋之以為即位之禮是也朱子謂君不行即位之禮故不書即位其意與公榖互相發明元年辨之詳矣僖不書即位亦同)
齊人救邢
 左傳(狄人伐邢管敬仲言於齊侯曰詩云豈不懐歸畏此簡書簡書同惡相恤之謂也請救邢以從簡書)榖梁(善救邢也)胡傳(凡書救者未有不善者也救而不速救者則書所次以罪其慢叔孫豹救晉次于雍是也救而不敢救者則書所至以罪其怯齊侯伐我北鄙成公救成至遇是也兵者春秋之所甚重衛靈公問陳孔子對曰俎豆之事則嘗聞之矣軍旅之事未之學也獨至救兵書法若此聖人情見矣其稱人將卑師少也)集說(孫氏復曰桓未能帥諸侯以徃故猶稱人其王氏葆曰說者謂邢被伐踰年齊方徃救罪 緩也案經莊三十二年冬書狄伐邢此年正月書救邢則桓之救未為緩矣救邢之初齊獨出既而狄又入衛其勢益張齊恐其乘勝遂滅邢也於是諸侯之兵共救之邢幾亡而復存者小白之功也 張氏洽曰桓公管仲之請而興救邢之師故於此齊人救邢以與之論語功歸管仲管仲𤼵其端也汪氏克寛周禮大司馬大合軍以行禁令以救無辜有罪列國有相救之義方伯有救患之權孟子曰今有同室之人鬭者救之雖被髪纓冠救安可也同列諸侯之有兵是不異同室之人鬬也得投袂而起整兵赴難耶力余氏光曰齊人救邢説者猶以書人為譏桓公未 於救患此則求之過深而反失之也桓公量狄勢之强弱不自徃救遣人救之春秋據實而書又何疑焉)
夏六月辛酉葬我君莊公
 左傳(夏六月荘公故是以緩)榖梁(莊公而後舉諡諡所以成徳也於卒事乎加之矣)集說(汪氏克寛曰魯君之葬皆不過五月之期惟桓公見戕於齊九月而後昭公客死於外八月而後莊公之薨至是十有一月而始克葬蓋以國亂子弑嗣君幼弱不得葬也説者謂子般非弑誤矣)
秋八月公及齊侯盟于落姑(落公榖作洛東落姑杜注齊地在今山 兗州府東平州平隂縣界)左傳(請復季友也齊侯許之使召諸陳公次於郎以待之)榖梁(盟納季子也)集說(陳氏傅良閔公盟齊桓于落姑請復季友未知孰為之也慶父為之則閔公不弑以閔之見弑則非慶父意而國人為之也避吳氏澂曰子般卒後慶父哀姜專國季友出以 禍此時慶父外權哀姜内主唯恐季友之歸閔公九嵗爾孰能奉之出㑹伯主為國計者必魯之世臣不當權而國能如衛之石碏深謀秘計告於伯主請復季友桓公以伯令召閔公齊地而與之盟使若復季友之意出於齊而不出於魯故盟以要其信而使魯復之既盟之後桓公使召諸陳而閔公次於郎以待之若不敢背伯主之盟而使季友得以歸魯者季友伯主之重則慶父不敢去之矣春秋書之所以著魯大臣之有謀也魯程氏端學曰以事勢考之此盟多季子倚齊為歸 計爾故既盟而季子來歸卓氏爾康曰趙子嘗謂落姑之盟雖曰請復季友 出公然是閔公八嵗哀姜慶父專國豈欲季友之歸者故陳氏以為國人為之臨川吳氏因謂魯之世臣有如石碏者告於伯主請復季友得當時事情但哀姜慶父事與州吁石厚不同季友出奔豈有石碏者能自安於内以經傳推之時陳方為齊所厚且與魯交季友又嘗一再如陳其出奔陳蓋有所托然則落姑之盟亦季友陳人以請於齊桓耳案落姑之盟榖梁止曰盟納季子左氏以為請復季子孰請之耶是時慶父當國閔公方幼慶父既不欲請閔公不能請故陳氏傅良國人為之吳氏澂謂國之世臣為之卓氏爾康以為陳方為齊所厚季友陳人以請齊桓於情事合故竝存之)
季子來歸
 左傳(季子來歸嘉之也)公羊(其稱季子何賢也其言來歸何喜之也)榖梁(其曰季子貴之也其曰來歸喜之也)胡傳(案左氏盟于落姑請復季友也其曰季子賢之也其曰來歸喜之也自外至者為歸是嘗出奔何以不書莊公子般慶父主兵勢傾公室季子不能避難出奔恥也魯國方危内賊未討國人思得季子以安社稷而公為落姑之盟以請於齊則是春秋欲沒其恥故不書奔欲旌其特稱季子聖人情見隠惡揚善舜也樂道人之善惡稱人之惡孔子也為尊者諱為親者諱為賢者春秋也明此可以納汙徳樂與人為善矣其不稱公子季友自以賢徳為國所與不縁宗親之故也堯敦九族而急親賢退嚚訟厚本枝而庸旦仲黜蔡鮮義皆在此而親親之殺尊賢之等著矣此義行則内無貴戚任事之私外無棄親用羈之失而國不治者未之有也此春秋來世之意)集說(杜氏預曰季子公子之字季子忠於社稷為國所思而字之 范氏甯曰大夫出使不書然後不言歸國内之不曰來今來者明本欲遂去同他國之人也言歸明實魯人也喜之者季子大夫以亂故出國人思之懼其遂去不反今得其還故皆喜曰季子來歸 陸氏淳曰趙氏不言至異乎見執也啖氏云不言自陳齊命也又曰淳聞於師曰季友之出不書何也曰慶父之難季子不能正違而去之權也君立見召而來義也故聖人其歸不譏其去以明變而得中進退不違道也討程子莊公既薨子般被弑國人方危而慶父公子友賢而在外國人得以社稷故公為落姑之盟以請復之來歸書曰季子不名異其文以嘉之朱子語類春秋季子來歸恐是因舊史文書只是魯亂已甚後來季友立得僖公整頓得箇社稷起有此大功故取之與取管仲意同又曰季子來歸如髙子來盟齊仲孫來之類當魯國内亂得一季子歸國國人皆有慰望之理故魯史喜而書之夫子直書史家之辭其實一書季子來歸季氏得政權去公室之漸皆由此起矣名陳氏傅良曰此公子也其稱季子何賢之斯不 之不名之斯以美稱稱之也何賢季子季子慶父之簒成而莊公之綂絶慶父之簒不成莊公之綂不絶季子也是故奔陳不書如邾不書季子也惡張氏洽曰邦之杌隉有親不賴季友遏 於初萌子般之亂力不能討而遂去之非其罪也故魯人思之齊閔公之請使召諸陳季子始歸春秋諸侯晜弟之例特字之而書來歸所以季子足以為國輕重而叙魯人喜其來歸之情也 家氏鉉翁閔公初年齊魯之三大夫皆字而不名季子仲孫也髙子也此諸侯大夫書字著者王氏元杰季子之忠魯國安危所繫易蹇九三之象曰徃蹇來反内喜之也程子曰三以剛居正處蹇而得下之心可以安故以來為反猶春秋言歸之辭也春秋賢者不書出奔欲旌其來歸書字聖人情見汪氏克寛朱子成風季友之繇乃事之自是大惡春秋不貶之而反褒之其書季子或是聖人因史舊文竊疑左氏所載占筮之辭多不可信苟謂季子美之之辭然二百四十二年列國大夫季子髙子以子稱聖人必有深意也辭陳氏際㤗來歸喜 亦緩辭也)
仲孫
 左傳(仲孫湫來省難仲孫歸曰不去慶父魯難未已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對曰難不已自斃君其待之公曰魯可取乎對曰不可猶秉周禮周禮所以本也臣聞之國將亡本必先而後枝葉從之魯不棄周禮未可動也君其務寧魯難而親之親有禮重固㩦貳昏亂覇王之器也)胡傳(仲孫齊大夫也其不稱使而曰來者略其君臣之常辭以見桓公使臣不以仲孫事君不以忠也案左氏齊侯憂魯使仲孫來省難何以言使臣不以禮也鄰有弑逆則當聲罪戒嚴方伯之職以奉天討而更使計謀之士窺覘虚實乘亂取國之心則使臣非以禮矣仲孫歸曰不去慶父魯難未已君其務寧魯難而親之何以言事不以忠也陳恒簡公孔子沐浴而朝告於哀公請討焉豈曰齊人方强姑少待之也不勸其君急於討賊而俟其自斃則事君非以忠矣使慶父稔惡閔公再弑則桓公仲孫始謀不臧所致直書曰齊仲孫交譏之也)集說(啖氏助曰公榖云是公子慶父疏之故言齊仲孫案齊之仲孫謂是魯之公子謬亦甚矣 陸氏淳曰趙氏云非有成命也故不言使非有專也故但曰來 劉氏敞曰仲孫者何齊大夫也此無事其曰來何齊侯使之也齊侯使之則何以不言使譏何譏爾桓公知魯之可憂而不知使仲孫之非也誠苟憂之何問仲孫知魯之可親不知慶父之非也誠苟親之何待交譏之又曰公羊公子慶父也非也孫王父字為氏此乃慶父之身也未可以稱仲孫經實繫之齊若之何謂魯仲孫哉此不近人情之尤者魯胡氏寧曰不稱齊侯使仲孫又書曰來譏之也問 可取者齊侯之心俟其自斃仲孫之䇿故兩譏之以其猶曰務寧魯難而親之是以書字春秋舉法有輕重若又不書字則當時假有勸齊侯因亂以取其國者則無以貶之矣子陳氏傅良曰書來譏也仲孫之來覘魯也莊公薨 般弑閔公幼落姑之盟嘗請於齊僅能復季子而已慶父夫人之志未可知也桓公不能憪然使人以覘魯曰是可取桓公諸侯因人難以為利書來不書所以病桓也 張氏洽曰仲孫固有罪矣然其言魯秉周禮於此周公之澤入人者深足以維持其國於政亂俗壊之日仲孫之智善於覘國不能輔君速行方伯之春秋所以雖貶仲孫不名以為猶有以異於傾險乘釁者之可誅也 呂氏大圭仲孫不書名直言來而罪自見李氏廉曰春秋直書來者祭伯祭公州寔仲孫介 盧白狄而已獨齊仲孫來書法似與祭公來同蓋上不書使下不書事皆為交譏之也然祭公猶以遂事為譏仲孫以不能明於奉使義故貶之同於私行之例耳又曰仲孫之事左氏其實劉氏得其義張氏又兼得二家之旨無餘藴矣)附錄左傳(晉侯二軍公將上軍太子申生將下軍趙夙御戎畢萬為右以滅耿滅霍滅魏還為大子城曲沃趙夙耿賜畢萬以為大夫士蔿大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為之極又焉得不如逃之無使罪至為吳大伯不亦可乎猶有令名與其及也且諺曰心苟無瑕何恤乎無家天若大子其無晉乎卜偃畢萬之後必大盈數魏大名以是始賞天啓之矣天子兆民諸侯萬民今名之大以從盈數其必有衆初畢萬筮仕於晉遇屯之比辛廖占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必蕃昌震為土車從馬足居之兄長之母覆之衆歸之六禮不易合而能固安而能殺公侯之卦公侯之子孫必復其始耿杜注平陽皮氏縣東南有耿鄉今山西平陽府河津縣東南有古耿城一名耿鄉城 霍杜注永安縣東北有霍大山今山西平陽府霍州西十六里有霍城霍國辛惠王十酉七年)二年(齊桓二十六年晉獻千七年衛懿九年蔡穆十五年鄭文十三年曹昭二年陳宣三十三年把惠十三年宋桓二十二年秦成四年楚成十二年)
春王正月齊人遷陽(陽杜注國名今山東青州府沂水縣南有陽都城陽國也)
 集說(何氏休曰不為桓公諱者功未足以覆比滅人之惡也 杜氏預曰陽國名蓋齊人偪徙之啖氏助曰移其國於國中而為附庸桓公强力施於可取如此非有興滅繼絶之心也 家氏鉉翁曰齊桓遷邢義也為其有狄難輔而遷之别擇善地以為之國覇者所得為也遷陽事不見於傳以書法而觀亦宋人遷宿之類蓋遷小國以為附庸并兼異名春秋惡書以貶之曰降曰遷彊其所不欲之辭也而程氏端學陽國天子所封也桓公尊王為名 遷天子所封之國其所尊王假之而已汪氏克寛齊人遷陽以力逼而遷之也不地者 是不復見也邢遷夷儀非齊遷之乃邢人自欲也滅譚滅遂桓公初年之事也降鄣則不絶其祭祀矣存邢存衛存把則興滅繼絶之意也伯者功過不相掩此之謂也於卓氏爾康曰唐孔氏以與宋人宿文同然宿界 宋魯魯侯侵宋宋疑宿附魯故遷之今齊間魯亂不暇疆埸之事遷人附庸自封殖異於宋之自附庸者矣)附錄左傳(虢公敗犬戎渭汭舟之僑無徳而禄殃也殃將至矣遂奔晉)
夏五月乙酉吉禘莊公
 左傳(吉禘莊公速也)公羊(其言吉何言吉者未可以吉曷為未可以吉三年三年曷為謂之未三年三年之喪實以二十五月其言于莊公未可以稱宫廟曷為未可以稱宫廟三年之中矣吉禘莊公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不三年也)榖梁(吉禘不吉者也喪事未畢而舉吉祭故非之也)胡傳(程氏曰天子曰禘諸侯曰祫其禮皆合祭也禘者禘其所自出之帝東向之尊其餘皆合食前此之謂禘諸侯無所出之帝則止於大祖之廟合羣廟之主以食此之謂祫天子諸侯大夫庶人上下之殺也魯諸侯何以有禘成王追念周公大勲勞於天下魯公天子禮樂使用大廟以上周公於是乎禘祭春秋之中所以言禘不言祫也然則可乎孔子曰魯之郊禘非禮周公其衰矣禘言吉者喪未三年行之太早也于莊公方祀於寢非宫廟一舉三失禮焉春秋之所謹也四時之祭有禘之名蓋禮文交錯之失)集說(何氏休曰時莊公薨至是適二十二月所以必二十五月者取期再期恩倍漸三年也禮士虞記曰期而小祥曰薦此常事又期而大祥曰薦此祥事中月而禫是月吉祭猶未配是月者二十七月也据禘於大不言周公僖公不言僖宫時閔公莊公在三年之中未可大廟禘之於新宫不稱宫廟明皆非也主社氏預曰三年喪畢致死者之主於廟廟之逺 當遷入祧因是大祭莊公喪制未闋而吉祭又不於大故詳書以示譏禮劉氏敞曰禘非禮吉禘亦非禮也于莊公亦非 也 髙氏閌曰初魯之喪莊公也既葬而絰不入庫門士大夫卒哭而麻不入當時君臣雖未終喪蓋皆吉服豈獨為然葉氏夢得何以吉禘三年不祭天地社 則越紼行事莊公之喪二十二月矣未應而吉禘祭太祖之廟以其祖配之也君薨祔而作主特祀於寢三年升於廟莊公之主未升於廟即於寢而以莊公配之非所配而配也 朱子論語集注趙伯循曰禘王者大祭王者既立始祖之廟又推始祖自出之帝祀之於始祖之廟而以始祖配之也成王以周公大勲勞賜重祭故得禘於周公之廟以文王為所自出之帝周公配之然非禮矣又曰禘是祭之甚大甚逺者若時祭及祫祭止於太祖禘又祭祖所自出如祭后稷又推上一代祭之周人禘嚳是也又曰程先生說禘是禘其始祖所自出竝羣廟之主皆祭之祫則止自始祖以下合羣廟之主皆祭之所謂禘之說恐不然周張氏洽曰魯禘非禮也雖先王所賜而止可用於 公之廟趙氏程氏言之詳矣今喪未三年主未遷祔嗣君幼弱而以吉禮盛樂用於神主忘哀僭上反易人心何秉禮之有此蓋出於哀姜慶父樂哀謀簒而為之又非他僭禮所得比矣不楊氏復曰閔公喪未畢竊禘之盛禮行吉祭又於周公之廟而禘之禮始紊僖公八年禘禮先祖昭穆用致夫人於廟而禘禮始與祫混淆無别春秋常事不書特書閔公僖公兩禘者記失禮之始也魯之有禘行於周公之廟已非禮矣僭用之於莊公又禘於大以致妾母可以謂之禮乎禘吳氏澂曰莊公薨喪未二十七月而遽吉祭僭用 禮之盛樂非别有所追享而降莊公配食也皆李氏廉曰春秋書禘二此年及僖八年於大 失禮之中又失禮而書也吉禘之說三傳皆知喪禘之失禮不知魯本不當禘程氏胡氏能𤼵明魯禘非禮不知本無合食趙子深得之朱子取以釋論語不可不備載也其說曰禮大傳喪服小記云禮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則諸侯不得禘禮明矣蓋帝王始祖之廟百世不遷猶謂未盡追逺尊先意故推尊始祖自出之帝而追祀之於始祖之廟就以始祖為配此祭不兼羣廟之主為不敢䙝狎故也其年數毎年或數年未可知也祭法曰周人禘嚳而文王宋武王始祖嚳為始祖自出之帝則以配天而禘則以配嚳無可疑也至於時則本以孟月為之故明堂位曰季夏六月禘禮周公於大孟獻子乃以仲月為之故雜記七月而禘獻子為之也此辨甚明又案趙子曰此禘于莊公蓋用禘祭禮物耳不追配文王汪氏克寛公羊文二祫祭毁廟之主陳於太祖毁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曾子祫祭祖則祝迎四廟主王制注天子諸侯之喪畢合先君之主於祖廟而祭之謂之祫後因以為常今案公羊大祫之禮曾子問乃時祫之禮禮王氏錫爵禘禮當行於大今禘于莊公此失 中之失禮若夫諸侯用天禮樂魯國行之已乆不足譏矣此賀氏仲軾曰禘吉禮故言吉禘他日不言而 言者對喪言之也)
秋八月辛丑公薨
 左傳(初公傅卜齮田公不禁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齮賊公於武闈)公羊(公薨何以不地隠之也何隠爾弑也孰弑之慶父也)榖梁(不地故也)胡傳(案左氏慶父使卜齮賊公於武闈魯史舊文必以實書其曰公薨不地仲尼親筆也觀於刪詩在諸國則變風皆取在魯則獨編史克之或問吾黨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證之則曰吾黨之直者異於是父為子隠子為父隠直在其中後世縁此制為五服相容隠之條以綴骨月之恩春秋有諱義蓋如此禮記稱魯之君臣未嘗相弑者蓋習於經文不知聖人書薨不地之旨故云爾然則諱而不言弑也何以傳信將來曰書薨以示臣子之情不地存見弑之實何為無以傳信也凡君終必書其所獨至於見弑則沒而無所情厚矣其事亦白矣非聖人能修之後世記言之士欲諱國惡則必失其實直書無隠又非臣子所當施於君父也而春秋之法不傳矣)集說(孫氏復曰不言慶父弑者内諱弑故弑君之賊皆不書不地者義與隠公同 劉氏敞曰公薨何以不地弑也何以不書葬賊未討也賊未討而葬慢也非臣子之事也又曰杜氏曰實弑書薨又不地者皆史策諱之非也古者不諱國惡惡有不記者其罪死以直為職者也女史彤管之法記宫中事事有不記者其罪亦死明史之任一也董狐趙盾弑君以示於朝仲尼謂之良史是史不諱國惡左氏崔杼齊太史為虐是史不當國惡也齊晉皆大國史官良士見稱聖賢以不國惡為是知魯之史亦不諱國惡也魯之史不諱國惡則所諱由仲尼新意史䇿舊文也又曰二年公薨公羊云云說同元年又曰榖梁不書不以討母葬子也非也所謂君弑賊不討不書葬者言比其葬時而賊未討則不書葬也既葬而後討賊賊雖已討葬猶不追書也此閔公是已討賊雖遲而葬在討之後則葬得書此陳靈公是己不以討母葬子何足為義乎 陳氏傅良曰魯之春秋固書曰公子慶父弑公於武闈聖人修之曰公薨諱之也遇弑君父之大哀也何忍言之是故書薨而不地且不葬薨十二公所同也不地不葬隠閔所獨也然則雖諱而亂臣賊子獄具矣 張氏洽曰凡人𤼵其祖父罪惡不忍肆言聖人父母國之惡豈可同於他國不諱乎然諱國惡臣子禮存事實傳信之法聖人之經兩存禮法垂訓萬世不徒隠諱而已不書地以變其常又比事屬辭以見其實將使後人因例啓疑考究始末以知莊公不能正身齊家後嗣再弑國幾滅亡雖欲諱之而不可揜矣鄭氏玉曰弑君之賊討則書葬慶父雖縊不以賊討猶不討也 汪氏克寛或謂不地固見其弑終無以著亂賊之罪夫君薨必書地使後世習其讀而問其隠閔所以不地之由則亂賊之罪無所逃矣况羽父再不氏於隠薨之前夫人慶父奔比書於閔薨之後鈇鉞之誅顯然筆削之間矣又謂慶父已殺何以不書葬今考慶父諡共而公孫敖為卿則慶父之誅不以賊討是以不書葬如宋閔公之例耳)
九月夫人姜氏孫于邾(孫音遜)
 榖梁(孫之為言猶孫諱奔也)胡傳(夫人稱孫聞乎故也不去姓氏文姜莊公忘親釋怨無志於復讎春秋深加貶絶一書再書又再書屢書而不諱以謂三綱人道所由立也忘父子之親絶君臣義國習而不察以是常事則亦不知有君之尊有父之親矣莊公之而不疑大臣順之而不諫百姓之而憤疾之心也則人欲必肆天理必滅故叔牙之弑械成於前慶父之無君動於後圍人犖卜齮之刃交𤼵於黨氏武闈之間哀姜國君與聞故而不忌當是時魯君再弑幾至亡國其應不亦憯乎春秋復讎為重而書法如此所謂治之於未亂保之於未危不可不察也)集說(何氏休曰為淫二叔殺二嗣子出奔不如文姜出奔之者内臣子明其義不得以子絶母去孔氏穎達賈服之說皆以為文姜殺夫罪重故 哀姜殺子罪輕故不去陳氏傅良文姜孫于齊絶不氏此其稱氏何文姜無妻道哀姜無母是故文姜一見貶絶哀姜再見而後貶絶也謀吳氏澂曰哀姜不奔齊而奔邾者蓋有淫行與弑 身負二惡自慊於心而畏齊桓故不敢歸齊也以汪氏克寛莊公之娶哀姜納幣觀社逆女屢徃 致其勤丹楹刻桷用幣以示其侈而哀姜不與公偕至悍然驕狠之態己見於薦舍之時矣蓋哀姜習聞文姜淫姣禍賊之行而莊公不能防閑則於莊公何有是以通乎共仲而無羞惡心與閔公而無惻隠之心莊公不知防微謹始有以致之也然哀姜孫邾不去氏者文姜孫於宗國不削姓氏不足以見其罪哀姜孫於邾雖不去姓氏而絶之之意己著矣)
公子慶父出奔
 左傳(成季僖公適邾共仲入立之以賂求共仲人歸之及宻使子魚不許而徃共仲奚斯之聲也乃縊閔公哀姜之娣叔之子也故齊人立共仲通於哀姜哀姜欲立閔公之死哀姜與知之故孫于邾齊人取而殺之于夷以其尸歸僖公請而葬之夷杜注魯地)
 榖梁(慶父不復見矣)胡傳(公子出奔失賊也)集說(趙氏匡曰慶父子般季子不誅之者季子威令未著不能非不討也 陸氏淳曰榖梁云其曰出絶之也案例大夫奔皆言出不可别為義 孫氏復曰公子慶父夫人同惡之人也夫人孫于邾故慶父出奔蘓氏轍曰叔牙之死也曰公子卒而慶父不卒 也之罪不見可以言卒也慶父之罪見於出奔不可復卒髙氏閌曰先書公薨而繼書孫邾奔則知夫人公子慶父實弑公者殺陳氏傅良曰宋萬奔陳雖殺之不書慶父雖 之亦不書所以嚴佚賊之責也張氏洽曰慶父哀姜謀弑閔公自立不遂魯國秉禮之驗也方季友適邾之時使魯國無人安能慶父季友既立僖則當正慶父之罪致辟於甸人以致兩弑其君之討乃以賂求於不許其入而已又立孟氏叔牙無復輕重之别豈非邦憲大失所以不書國賊之討而閔不書葬歟出李氏廉曰宋萬出奔陳人受賂而後歸之慶父人亦受賂而後歸之不書宋萬慶父之誅以逋逃主罪陳也又曰慶父出奔公羊杜氏以為子推親親之恩夫慶父二君魯國幾喪尚欲以親親待之子般閔公之讎曷報乎君汪氏克寛慶父繼弑兩君勢傾魯國不能寘 以自託避罪出奔蓋人黨惡以為利則亂賊肆行無忌憚人人知大惡之當討則亂賊無所容其身使無圉人卜齮之釁則子般閔公之禍未若是之亟也使季友適邾而龜蒙曲阜之衆無石碏雍廩之謀則共仲之奔亦未若是之速也然則慶父之奔蓋自知罪大惡極所畏於魯人之討與伯國之誅而不得不奔爾然魯人慶父既至而縊當書刺慶父以正討賊之法今但書奔而不志其死則見魯人不能以賊討矣慶父立後不異叔牙公孫敖為卿無以異於公孫兹則魯人必納慶父之喪矣不書喪歸與穆伯異者豈非聖人共仲弑逆罪非比而削其喪歸以絶之歟 邵氏寳曰魯無弑非無弑也凡弑曰薨或曰卒魯無殺非無殺也凡殺曰刺或曰卒魯無出非無出也凡出曰孫或曰為國諱禮也案季友内執魯政外有齊援閔公被弑既不能救又視慶父之奔而不能胡傳以為失賊是也若以難易遲速之幾為季子解則失討賊之義矣恐非經旨)附錄左傳(成季之將生也桓公使卜楚丘之父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在公之右間於兩社為公室輔季氏亡則魯不昌又筮之遇大有之乾曰同復於父敬如君所及生有文在其乎曰遂以命之)
齊髙子來
 公羊(髙子者何齊大夫何以不名喜之也何喜爾正我也其正我奈何莊公子般閔公弑比三君曠年無君設以齊取魯曾不興師徒以言而已桓公使髙子將南陽之甲立僖公城魯或曰鹿門至於爭門是也或曰爭門至於吏門是也魯人至今以為美談曰猶望髙子也)榖梁(其曰來喜之也其曰髙子貴之也盟立僖公不言使何也不以使髙子也)胡傳(子者男子美稱稱子賢之何賢髙子莊公子般閔公慶父夫人亂乎内魯於是曠年無君齊桓公使將南陽之甲至魯而謀其國其命髙子必曰魯可取則兼其國以廣地魯可存則平其亂以善鄰非有安危繼絶一定不可易之計也髙子至則平魯難定僖公魯人賴焉聖人美其明人臣之義得奉使之宜特稱髙子以著其善不曰齊使之者權在髙子也)集說(杜氏預曰蓋髙傒也齊使來平魯僖公新立因遂結盟不稱使也 范氏甯曰齊侯不慶父使魯重罹其禍今若髙子自來非齊所得使也猶屈完不稱使也 孔氏穎達曰盟立僖公僖公共盟不言公及齊髙子盟者桓十四年鄭伯使其弟語來盟文十五年宋華孫來盟皆不言公及則不書公春秋之常也晉荀庚衞孫良夫竝為來聘行聘禮更與公盟非是直為盟來故後别言及耳使陸氏淳曰淳聞於師曰不言使髙子髙子奉 合宜受命不受辭也義與楚屈完乘盟于師不言楚子使義同奔劉氏敞曰公羊不稱使我無君也非也慶父出 則僖公已立也髙子稱來盟則僖公之盟也何謂我無君乎公及齊大夫盟于蔇當是時齊無君文不沒公即魯無君何故沒齊哉又曰齊桓公驁然有取魯之心使髙子將南陽之甲而至者非伐之也非正之也非弔之也髙子能深執忠臣之義勉其君於覇因事制宜僖公而盟之魯國遂安以此見權在髙子髙子之為人臣忠從義不從命矣善程子曰髙子來難然後盟盟未前定也稱髙子 其能恤魯 李氏廉曰凡外大夫之來不言使者私交如祭伯祭仲武氏子毛宋司馬華孫慶齊髙固之類是也私交不言使則必有美辭焉楚無大夫屈完書族齊有大夫髙傒書子貴之所以别於私交榖梁疏曰髙子不稱使所以歸美於髙子屈完不稱使所以歸功屈完得之又曰閔公編書三子之來皆特筆也故季子髙子之書來著國人之喜而仲孫止書來乃春秋之所譏仲孫髙子不書使皆齊之過而髙子能權乃春秋所善一字之法精矣稱汪氏克寛仲孫髙子之來皆所以魯經皆不 使皆不稱名而予奪之異者蓋仲孫但言來則見其徒來覘魯國虚實不能弭其亂也髙子書來盟則見其不貪魯國土地遂能定其難也况比事觀之則仲孫之後閔公夫人慶父紛紛靡寧髙子盟之後僖公哀姜誅而魯國無事雖然仲孫字而不名則亦未足深責特無善之可録未若髙子之安危繼絶有庸於魯爾又曰來盟不稱使者三皆非前定然髙子定難而存魯國屈完服義從中國皆美之華孫私交而無君命則貶之也事同褒貶不同者宋魯無事華孫私來結盟則罪也春秋屬辭之義必考上下文而觀之)
十有二月狄入衞
 左傳(冬十二月狄人伐衛衛懿公鶴鶴乘軒者將戰國人受甲者皆曰使鶴鶴實有禄位余焉能戰公與石祁子玦與甯莊子矢使守曰以此贊國擇利而為之與夫人繡衣曰聼於二子渠孔御戎子伯右黄前驅嬰齊殿及狄人戰於滎澤衛師敗績遂滅衛衛侯不去其旗是以甚敗狄人史華龍滑與禮孔以逐衛人二人曰我太史也實掌其祭不先國不可得也乃先之至則告守曰不可待也夜與國人出狄入衛遂從之又敗諸河初惠公之即位也少齊人使昭伯烝於宣姜不可强之生齊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許穆夫人文公為衛之多患也先適齊及敗宋桓公逆諸河宵濟衛之遺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為五千人戴公以廬於曹許穆夫人載馳齊侯使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乘甲三千人以戍曹歸公乘馬祭服五稱牛羊雞狗皆三百與門材歸夫人魚軒重錦三十兩滎澤杜注當在河北鄭州滎澤不同在共滕杜注衛别邑 曹杜衛下邑孔疏云當 河東楚丘也)
公元前658年
 胡傳(衛康叔之後北州大國何以能入乎臣昔嘗謂河南劉奕史氏記繁而志寡如班固書載諸王淫亂等事盡削之可也必若此言仲尼刪詩牆有茨鶉之奔奔桑中諸篇何以錄於國風而不削乎臣不能荅後以問延平楊時曰此載衛為狄所滅之因也故在定之方中之前以是說考於歴代淫亂未有不至於殺身敗家亡其國者也然後古詩垂戒之大而近世獻議乞於經筵不以國風進讀者殊失聖經之旨矣)集說(范氏甯曰僖公二年楚丘衞則衛為狄所滅明矣不言滅而言入春秋賢者齊桓公不能故為之諱遷孫氏覺曰案左氏狄人伐衛之事以為衛滅而 都也然春秋但書曰入者蓋狄雖廹衛至於奔亡未嘗居有其地其後衛復見於經非狄滅而取之故不曰滅爾 楊氏曰衛之淫恣醜惡禍亂所從始肇於晉而成於朔其禮先亡而國隨之矣 陳氏傅良曰滅而書入不以桓公也凡滅國有存之者則不言滅歸徳於存之者也有乘亂而取之者不言歸罪於取之者也故衛不言須句不言滅即張氏洽曰衛之滅非特懿公好鶴失人心自惠公宣姜淫恣耽樂忘政習貫為常公又重之亡形已具故狄人一至渙然離散國隨以亡非齊桓救而之則康叔之後無噍類桓公迎其遺民立文公而為之建國社稷所以止書入也以衛為春秋初之大國纔五十年淪於亡滅治國必先齊家淫亂之禍不簒則滅可不戒哉 汪氏克寛曰衛書入而不言滅或以桓公不能攘狄故為之諱或以為桓公能存之故不書不以桓公桓公始雖不能却狄於衛未滅之先而猶能存衛於狄既滅之後其於興滅繼絶庶幾焉然此乃言外之意比事考之春秋凡滅而書入者或不有其地或雖有其地而不絶祭祀也狄入衛秦人入滑楚子入陳吳入郢不有其地者也公及齊鄭入許雖有其地而不絶其祀也宋滅曹而書入則惡曹陽之自取滅亡而不予之以亡國之善詞又春秋變例也案狄入衛范氏甯陳氏傅良與孫氏覺各主一汪氏克寛兼採而折其中情理俱合甚得經旨當為正解)
鄭棄其師
公元前661年
 左傳(鄭人惡髙克使帥師次於河上久而弗召師潰而歸髙克奔陳鄭人為之賦清人)公羊(鄭棄其師者何惡其將也鄭伯惡髙克使之將逐而不納棄師之道也)榖梁(惡其長也兼不反其衆則是棄其師也)胡傳(案鄭詩清人刺文公也髙克好利不顧君文公之而不能逺使克將兵禦狄於境陳其師旅翶翔河上久而不召衆散歸髙克奔陳公子素髙克進之不以禮文公退不以危國亡師之本故作是詩觀此則鄭棄其師可知或曰髙克不以禮曷不書出奔以貶為人臣之戒而獨咎鄭伯何也曰人君一國名寵殺生予奪我所制爾使不臣之罪已著案而誅之可也情狀未明黜而逺之可也愛惜其才以禮馭之可也烏有假以兵權委諸境上坐視其失伍離散而莫之恤乎然則棄師者鄭伯乃以國稱何也二三執政股肱心膂休戚之所同也不能進謀於君協志同力黜逐小人國事至此是謂危而不持顚而不扶則將焉用彼相矣書曰鄭棄其師君臣同責也)集說(陸氏淳曰淳聞於師曰夫人臣之義可則竭節否則奉身而退髙克進退違義見惡於君罪亦大矣不書其奔其意何也曰髙克見惡於君其罪易知也鄭伯惡其卿而不能退之以禮兼棄其人失君道矣故聖人異其文而深譏之蓋髙氏閌曰鄭伯以百姓之命授匪其人非棄而何 人君使臣也知其賢而使之則功必成不知不賢而使之則事必敗夫不知其不賢而過使之至於敗事君子猶曰君不知之當自罪爾况已知其不賢强使不獨陷其身且棄其民乎 陳氏傅良髙克奔陳不書不足也是故以伯克段為義則大叔不書奔以天王出居于鄭為義則王子帶不書奔 張氏洽曰宗廟社稷主之於君守之以人若與一國之人蓋一體也今以欲逺所惡之人而舉一國之衆付之度外亡死生舉不闕其心當時如楚如狄方有狡焉啓疆之心一旦乘罅𢷬虚則鄭必束手就亡矣 吳氏澂曰子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古人視民如赤子平日教之習戰一旦不得已而用之於軍旅欲其完師而歸一無所損也今鄭無戰鬬之事而使其臣將兵於外久而弗得歸致其衆潰散非棄其民而何哉使汪氏克寛左氏不言禦狄蓋鄭之君臣以禦狄 實無却狄之志也又曰齊人殲于遂自殲也鄭棄其師自棄也梁亡自亡也胡子沈子逞滅自滅也若曰非有能殲衆非有能敗其師非有能亡其國滅其身者爾比事以觀而知春秋示人自責之意深矣)附錄左傳(晉侯使大子申生伐東山皋落里克諫曰大子冢祀社稷粢盛朝夕視君膳者也故曰冢子君行則守有守從從曰撫軍守監國古之制也夫帥師專行謀誓軍旅與國政之所圖也非大子之事也師在制命而已禀命則不專命則不故君嗣適不可以師君失其官帥不威將焉用之且臣聞皋落氏將戰君其舍之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誰立焉不對而退見大子大子曰吾其廢乎對曰告之以臨民教之以軍旅不共是懼何故廢乎且子懼不孝無懼弗得立修己不責人則免於難大子師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狐突御戎先友為右梁餘子養御罕夷先丹木為右羊舌大夫為尉先友曰衣身之偏握兵之要在此行也子其勉之偏躬無慝兵要逺災親以無災又何患狐突歎曰時事之徴也衣身之章也佩衷之旗也故敬其事則命以始服其身則衣之純用其衷則佩之度今命以時卒閟其事也衣之尨服逺其躬也佩以金玦棄其衷也服以逺之時以閟之尨凉冬殺金寒玦離可恃也雖欲勉之狄可盡乎梁餘子養曰帥師者受命廟受脤於社有常服矣不獲而尨命可知也死而不孝不如逃之罕夷曰尨奇無常金玦不復雖復何為有心先丹木曰是服也狂夫阻之曰盡敵而反敵可盡乎雖盡敵猶有内䜛不如違之狐突欲行羊舌大夫不可違命不孝棄事不忠雖知其寒惡不可取子其死之大子將狐突諫曰不可辛伯周桓公云内竝后外寵二政嬖子配適大都耦國亂之本也周公弗從故及於難今亂本成矣立可必乎孝而安民子其圖之與其危身速罪也之風聞成季之繇乃事之而僖公焉故成季立 僖之元年齊桓公遷邢于夷儀二年封衛於楚丘邢遷如歸衛國忘亡敬衛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務財訓農商惠工 教勸學授方任能元年革車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
 
 
 
 
 
 
 
 
 
 
 
 
 
 
 
欽定春秋傳說彚纂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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