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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春秋传说汇纂 卷四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春秋傳說彚纂卷四
公元前711年
  桓公集說(楊氏士勛曰魯世家桓公名允恵公之子隱公之弟以桓王九年即位世本作軌諡法辟土服遠曰桓庚桓王九年)元年(齊僖二十年晉哀七年衞宣八年蔡桓四年鄭莊三十三年曹四十六年陳三十四年把武四十年宋殤九年秦寧五年楚武三十年)
公元前719年
 春王正月卽位公羊(繼弑君不言即位此其言即位何如其意也)穀梁(無王其曰王何謹始也其曰無王何弟弑兄臣弑君天子不能諸侯不能百姓不能以為無王之道遂可以焉爾元年王所以治也繼故不言即位正也繼故不言即位之為正何也曰先君不以道終則子不忍即位也繼故而即位則是與聞乎弑也繼故而即位是為與聞乎弑何也曰先君不以道終已正即位之道而即位是無恩於先君也)胡傳(桓公與聞故而即位著其弑立之罪深絶之也諸侯不再娶於禮無二恵公元妃既卒繼室聲子則是攝行内主之事矣仲子安得夫人非夫人則乃隱之庶弟安得謂當立乎不當立則國乃隱公之國其欲授乃實讓之非攝也以其實讓而乃弑之春秋所以深絶之也公羊所謂幼而貴隱長而卑子以母貴者惠公失禮而為之詞非春秋之法也春秋明著罪深加貶絶備書終始討罪之義以示王法正人倫存天理後世不可以邪汨之也)集說(何氏休曰弑君即位如其意以著其惡直而不顯諱而不盈即者就也先宗廟明繼祖也還之朝正君臣之位也事畢而反凶服焉繼杜氏預曰嗣子位定於初喪改元必須逾年者 父之業成父之志不忍有變於中年也立孔氏穎達諸侯嵗首有禮於廟今遭喪繼 者每新年正月改元正位百官以序故國史因書即位於策以表之此新君常禮也今雖實簒立歸罪寫氏詐言不與賊謀而用常禮自同遭喪繼位者亦既實即其位國史依實書之仲尼因而不改反明公實簒立自同於常亦足見桓之簒也王程子桓公弑君而立不天無王之極也而書 正月即位天道法正其罪也與聞乎弑然聖人如其意而即位與僖文等同辭則其惡自見所以深責之也即朱子曰書即位者是魯君行即位之禮繼故不書 位者是不行即位之禮若桓公之書即位則是桓公自正其即位之禮耳家氏鉉翁曰此春秋誅討亂賊始見於魯事者也 以臣弑君以弟簒兄罪大惡極而魯之先君也夫於魯先君不容直正其罪故特書王書正書即位所以討也在位十八年書王者四年不書王者十有四年書王明王法不書王著無王與王不能以王法正天下也誅魯也亦責王也元年書王謂王誅當即加也二年書王憤魯誅之未及而宋亂又作也至三年王朝不聞有誅殛之命而宰渠伯糾下聘王法於是埽地天下無王矣自是不書王者七年至十年正月書王則以天道周至十八年見殺於齊乃復書王正月王誅不加天理未嘗終冺其死於齊是亦討也聖人於桓之弑隱書特異於他或以不書王為簡編脱誤春秋深意不亦鹵乎又曰春秋比事以見襃貶不書即位所以明隱之能讓也即位所以桓之為簒也弑君簒國不當即位春秋所以即位絶之也言季氏桓公弑立姦黨之而諸臣亦無一人 大義者則其位安矣故逾年改元即位以正其始而魯無臣子於此見焉凡簒弑之賊春秋皆成之為君歐陽永叔魯桓公隱公自立宣公子赤自立鄭厲公世子忽而自立衞公孫剽逐其君衎而自立春秋不絶其為君夫欲其罪於後世在乎不没其實四君之罪不可得而掩誠得春秋之意然所以成為君者亦以國無二君也如昭二十三年敬王在國則尹氏立子不得稱王矣)
三月公會鄭伯于垂
公元前710年
 穀梁(會者何外為主焉爾)集說(葉氏夢得衞州吁桓公而立厚問定君於石碏石碏王覲為可於是敎之使朝陳而請覲曹負芻宣公之子自立諸侯與㑹於戚而執之曹人請於晉曰若有罪君列諸會矣亂臣賊子之所懼者天子侯伯天子而與之覲諸侯而與之㑹是既許之為君矣後雖有欲討者無所加兵焉此周之末造宣公子赤會齊侯於平州左氏以為宣公會齊於是濟西田以為左氏亦既言之桓之會鄭非齊之與宣㑹歟鄭伯以璧假許田濟西之㑹也 高氏閌曰鄭伯知公簒逆自安特為好會將以求賂焉度魯急於諸侯必從所欲故也夫鄭莊隱公同盟和好今見其賊不能討反有所邀求欲以定其位是誠何心哉自張氏洽曰公簒立而懼諸侯之討已欲外結好以 固因鄭伯嘗歸祊以易許田未遂乃求好於鄭鄭亦欲乗此機以求許田故㑹于垂簒弑之人凡民㒺不憝而鄭莊首與為會故書公會伯言出於鄭志所以深罪鄭伯也 李氏廉曰魯與鄭特相㑹盟者惟桓公之編有四㑹垂盟越盟武父會曹是也鄭莊之結魯桓與魯桓之交鄭突皆黨簒逆之賊爾 卓氏爾康桓公仲子所生於宋更親宋鄭向公子馮故互相搆怨鄭於隱十年已伐宋今不結魯虞魯必助宋以相難魯固鄭所急欲善也隠公隂結鄭况桓公身抱大惡又為宋親不交鄭鄭必仗大義以難魯鄭又魯所急欲善也故有是會)
鄭伯以璧假許田
公元前719年
 左傳(公即位修好於鄭鄭人請復祀周公卒祊田公許之三月鄭伯以璧假許田周公祊故也)公羊(其言以璧假之何易之也易之則其言假之何為恭也曷為為恭有天子存則諸侯不得専地也許田者何魯朝宿之邑也諸侯時朝天子天子之郊諸侯皆有朝宿之邑焉此邑也其稱田何田多邑少稱田邑多田少稱)穀梁(假不言以言以非假也非假而曰假諱易地也禮天子在上諸侯不得以地相與也無田則許可知矣不言不與也許田者朝宿也邴者鄭伯之受命而祭泰山也用見魯之不朝於周而鄭之不祭泰山也)胡傳(許田所以易祊也鄭既歸祊矣又加璧者祊薄於許故也魯山東之國與祊為鄰鄭畿内之邦許田近地以此彼各利於國而聖人以為惡而隐之獨歟曰利者人欲之私放於利必至奪攘而後厭義者天理公正其義則推之天下國家可行湯沐朝宿之地先王所錫先祖受私相貿易而莫之顧是有無君之心而廢朝覲之禮矣是有無親之心而棄先祖之地矣故聖人以是為國惡而隐之也其不曰以璧易田而謂之假者夫易則已矣言假則有歸道焉又以見許改過遷善自新之意非止隐國惡而已也其垂訓意大矣)集說(杜氏預曰魯不宜聽鄭祀周公不宜易取祊田犯二不宜以動故隐其實不言祊稱璧假言若進璧以假田非久易也借孔氏穎達曰祊薄於許加之以璧易取許田非假 之也不言以祊假而言以璧假者此璧實入於魯諸侯相交執圭璧致信命之理故璧猶可言祊則不可言也祊許俱地以地借地易理已章非復得為隐諱故也為劉氏敞曰易之者我也使其辭若自鄭出然是亦 之諱也又曰公羊許田者魯朝宿也謂之許者繫之許也非也詩云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然則周公受封本有此許邑孔子春秋故繫之許也且地邑各自有名或曰許田或曰龜隂田據實而書豈擅改易哉以蘇氏轍曰許田所以易祊也以祊為未足而益之 璧耳 程子隐公八年鄭伯使宛来歸祊盖欲易許田魯受祊而未與許及桓弑立故為㑹以求之復加以朝宿先祖受之於先王豈可相易也故諱之曰假諱國惡禮也也陳氏傅良曰取許田曷為謂之以璧假伯之公羊氏曰為恭也春秋之初諸侯之為惡必有辭焉以自文鄭伯以璧假許田齊侯鄭伯如紀單伯送王姬王姬之館于外皆善辭也夫子傷周之敝曰利而巧文不慙春秋著其事以見王化衰風俗曰趨於變且以𤼵明鄭莊之欺也之黄氏震曰許田鄰於鄭鄭莊久欲得之故以祊歸 取宋之郜防以予之得許而讓凡皆以投隱公之欲而冀許田之得也隱公雖受祊取防郜而辭許鄭無得而強之隱没而桓以簒立急於結援自固許田卒為鄭所得書黄氏澤曰歸祊後復書我入祊重取地假許後不 以許歸鄭重失地内諱也案加璧許田孔氏穎達以為祊薄於許蘇氏胡氏安國皆從之陳氏傅良以為鄭伯自文之辭於當時情事合故竝存其說)
夏四月丁未公及鄭伯盟于越(越杜注近垂地名當在山東兗州府曹州附近)
 左傳(結祊成也盟曰渝盟享國)穀梁(及者内為志焉爾越盟地之名也)胡傳(垂之會鄭為主也故稱會越之盟魯志也故稱及鄭人欲許田自廣是以為垂之㑹桓公欲結鄭好以自安是以為越之盟夫弑逆之人孟子所謂不待敎命得而誅之者也而鄭與之盟無俟於貶絶而惡自見矣)集說(杜氏預曰公以簒立修好於鄭鄭因而迎之成禮於垂終易二田然後結盟 程子桓公欲結鄭好以自安故既與許田又為盟也弑君之人凡民㒺不憝而鄭與之盟以定之其罪大矣 王氏錫爵桓公弑立懼討故垂之一會既結鄭好自安而猶未可必信故既與許田又盟越以為定位計案越之盟左氏謂結祊成循其迹也穀梁謂内為志誅其心也鄭借易田之迹以行要求之心桓諱求盟之心而附結成之迹二傳相異而意實相足也)
大水(書水災之始)
公元前711年
 左傳(凡平原出水大水)公羊(何以書記災也)穀梁(高下水災大水)胡傳(大水隂逆而與怨氣并之所致也桓行逆徳而致隂沴宜矣或問堯之時豈有之者而曰洚水警予何也曰堯之水非有以致開闢以來水之行未得其所歸故堯有憂焉使禹治之然後人得平土而居爾若曰洪水積雨之所成時𤾉而熄矣奚待乎九年十有三載之治也山谷之所洩歟自禹功既施疏鑿決排以至於今而其流不減也是知天非為堯有洪水之災至禹而後水由地中爾後有人不善感動天變水溢之災者必引堯為解誤矣)集說(范氏甯曰禮月令季秋夏令則其國大水修孫氏復曰水不潤下也昔者聖王在上五事而彝倫叙則休驗應之故曰肅時雨若乂時𤾉若哲時燠若謀時寒聖時若若聖王不作五事廢而彝倫攸斁則咎驗應之故曰狂恒雨若僭恒𤾉若豫恒燠若急恒寒若恒風若若春秋之世多災異聖王不作故也然自隱迄哀天下災異多矣悉書之則不可勝其所書矣是故孔子日食與内災則詳而書之外災則或舉其一或舉於齊鄭宋衞則天下之異從可見矣 孫氏覺曰大者非常之辭水非常而為災或害禾稼廬舍凡為災則書之也水者隂也隂之盛至於大水而為災則陽不勝隂而隂専盛矣聖人既著其為災之跡又以見當時天下有召災之實春秋之間一魯國之小而大水八天下之災又可勝紀乎致程子君徳修則和氣應而雨𤾉若桓行逆徳而 隂沴乃其宜也 家氏鉉翁不書月槩一秋而言也傷人害物而後書時汪氏克寛書時不書月則水之汎濫為害蓋歴 而未平經書大水者八後此十三年此年莊七年二十五年宣十年五年皆書秋莊十一年宋大水亦書惟莊二十四年紀於八月姜氏入之後二十四年於七月日之後書月者未至歴時之久然非非常為災則不志也)
公元前719年
冬十月
 穀梁(無事何以不遺時也春秋編年四時而後為年)集說(俞氏皋曰雖無事必書時書首月而成嵗有四不具者盖闕文也)附錄左傳(鄭伯拜盟桓王十年)二年(齊僖二十一年晉哀八年衞宣九年蔡桓五年鄭莊三十四年曹四十七年陳三十五年杞武四十一年宋殤十年秦寜六年楚武三十一年)
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與夷及其大夫孔父
公元前718年
 左傳(宋華父督見孔父之妻於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艷二年宋督攻孔氏殺孔父而取其妻公怒督懼遂弑殤公君子以督為有無君之心而後動於惡故先書弑其君)公羊(及者何累也弑君多矣舍此無累者乎曰有仇牧苟息皆累也舍仇牧荀息無累者乎曰有有則何以書賢也何賢孔父孔父可謂義形於色矣其義形於色奈何督將弑殤公孔父生而存則殤公不可得而弑也故於是先攻孔父之家殤公孔父死已必死趨而救之皆死焉孔父正色而立朝則莫敢過而致難於其君者孔父可謂義形於色矣)穀梁(孔父先死其曰及何也書尊及卑春秋之義也孔父先死何也督欲弑君而恐不立於是乎先殺孔父孔父閑也)胡傳(桓無王而元年春王正月天道法正桓公之罪也桓無王而二年春王正月天道法正宋督之罪也宋殤公立十年十一民不堪命孔父司馬無能改於其徳非所謂格君心之非者然君弑死於其難處不渝亦可以無媿矣父者名也著其節而書及不失其官而書大夫春秋之所也督將弑殤公孔父生而存則不可得而弑於是乎先攻孔父而後及其君能為有無庶幾焉凡亂臣賊子畜無君之心者必先其所而後動於惡不能其所忌則有終其身而不敢動也華督弑君而憚孔父劉安欲叛漢而憚汲直曹操禪位而憚孔融此數君子義形於色足以宗社而忤邪心姦臣所以憚也不有君子其能國乎)集說(范氏甯曰姦逆人王所宜故書王以正之 范氏邵曰會盟言及别内外尊卑言及上下序也君孔氏穎達曰凡言其者是其身之所有君是臣之 故臣弑君則云弑其君臣是君之臣故君殺臣則云殺其大夫子亦君之子故云殺其世子稱國稱人以殺亦言其者人與國竝舉一國之辭君與大夫皆是國人所有故亦言其也若兩臣相殺死者非殺者所有兩書名氏不得言其若王札子殺召伯毛伯是也與夷之君言弑其君則可孔父非督大夫而言及其大夫者與君俱死據君為文言宋弑其君據為文而上弑其君也言及其大夫孔父據君為文而下及其大夫言及與夷大夫非督大夫也又曰諸言父者雖或是字而春秋之世有齊侯禄父蔡侯考父季孫行父孫林父皆是名故杜以孔父為名君陸氏淳曰穀梁何以其先孔父也臣既死 不忍稱其名案趙子曰孔父之事自是史册載之非殤公自書也何闗君之不忍乎又曰不稱名盖為祖諱也案春秋魯史孔子家傳安得祖諱乎孔劉氏敞曰及者何累也何以何賢孔父 父之智則孔父之忠則盡矣託六尺之孤百里之命知必死而不避孔父可謂處命不渝春秋賢者不名孔父者所也則其名之何父前子名君前臣名杜氏孔父稱名不能治其閨門外取怨於民身死而禍及君故貶之非也春秋雖以字為襃然已名其君於上不得字其臣於下此所謂君前臣名禮之大節也用杜氏意者當名君字大夫顛倒人倫乎其不通經亦巳甚矣弑蘇氏轍曰此弑其君與殺其大夫其言及何也由及之也公羊孔父字也其不名諸侯不生名死猶名之大夫生名死而名孔父之死何賢而字乎且方名其君而字其臣禮乎逆程子桓公無王而書王正月之罪也弑 之罪不以法正天理滅矣雖無王而天理未嘗亡也人臣死君書及以著其節父名也稱大夫不失其官也陳氏傅良華督曷為但稱隐桓莊之春秋凡賊皆名之 張氏洽曰初宋穆公舍馮而立與夷使馮出居與夷既立鄭莊公欲納馮於宋於是自隐四年以後鄭宋屢相侵伐華督盖馮之黨也將弑與夷而憚孔父先攻孔父殤公怒則弑之遂召馮而立焉書與夷之弑而後孔父孔父之死為君故所以著其節也是家氏鉉翁桓王伐鄭以師從者猶有蔡衛陳使 時王能誅討二簒號召天下名之正言之順諸侯大國必將來會允馮翬可坐而翦也惟其無志於此王綱日壞主威日削凶彚日繁春秋所為作為是故耳又曰此春秋誅亂賊崇死節之始也公羊表章死節之意 汪氏克寛或謂孔父不當䝉弑丈夫苟書曰宋弑其君與夷遂殺其大夫孔父則不孔父為君而死而大臣扞君之節不著矣故特書及以襃其死君難此聖筆之精意湛氏若水曰以臣弑君人倫大變春王正月戊申以時月日其實大變不可不詳史之法也 季氏春秋死難者三孔父仇牧荀息皆忠於所事無二心者也凡非其心與動於私者皆不預焉案穀梁孔父為字趙氏匡駁之是矣左氏以父為名杜氏因為孔父之說亦非也惟劉氏敞君前臣名之說最為精當程子蘇氏胡氏安國皆用之啖氏助則云孔字父美稱也孔氏之先皆以字連父故有弗父金父若孔為氏豈世世改乎又春秋時名嘉者多字孔是其證也此說甚詳核然名君而字臣義終故主劉傳而啖氏之說附存於此)
滕子來朝
公元前709年
 集說(杜氏預曰隱十一年稱侯今稱子者盖時王所黜 楊氏士勛周公之制爵有五等所以擬其黜陟此時周徳雖衰尚為天下宗主滕今降爵明是時王所黜也 葉氏夢得滕侯何以子時王貶之也諸侯不朝則貶其爵宗廟不順亦絀以爵焉周道滕侯居一於此王政不行於諸何以能加於滕春秋小國猶有聽命焉者也故把於桓以侯見至僖而書子薛於隱以侯見至莊而書伯與是為三皆微國大國莫見把與僖以子見至文則復書伯亦以是進之也自文以後三國亦莫行則周益衰矣或者以為進退春秋夫爵王命也可春秋而専之乎以春秋可専諸侯惡有於此三國何以不貶或曰小白伯而正王爵把薛盖終小白之世未嘗齊通朱子曰滕子來朝或以春秋惡其朝桓特削而書子自此之後一向稱子豈春秋惡其朝桓而幷後子孫削之乎或以為當喪未君前又不見滕侯卒皆不通之論 李氏廉曰案滕稱子杜氏穀梁同張氏與胡氏同張氏之說𤼵明胡氏然春秋善善惡惡先王罸弗及嗣安有一人之罪而世世子孫貶黜乎趙子以滕子此朝為在喪而後日齊桓覇後方與把薛皆降號以從會此亦為有見者而在喪之說鑿矣故沙随程可久以為春秋時大國強暴責賦小國小國不堪自降爵以從殺禮子産爭承以為證盖亦用趙子意朱子極取之然考之於經諸侯降爵惟滕薛把滕初稱侯自桓二年始稱子薛初稱侯至莊三十一年始書伯以為自降可也杞初稱侯至莊二十七年稱伯而僖二十三年卒稱子文十二年稱伯而襄二十九年來盟又稱子其升降不一前說不通矣且二邾皆自附庸升而為子傳者以為齊桓請於天子命為諸侯由是觀之則又似時王黜陟之說亦可行姑記所聞以俟知者又曰程子以滕稱子為臣屬於朱子曰滕未嘗服楚不知何據卓氏爾康灌甫曰案正子記滕薛旅朝隱王聞徴朝滕以子徃薛以伯徃王怒皆黜焉以子徃以伯徃自貶之說王怒皆黜焉時王所黜之說也因其子徃而貶之尤易為力樂正所記可作兩證頗陳氏際泰胡文定貶滕子之說非徒刻也又復滕侯不得已而朝也則紀侯等也無罪焉爾已其為桓而朝乎宜在穀鄧二侯之列貶名足矣奈何子之即子之而奈何終其身且世世也滕孱國耳貶之若是前伐四國後成宋亂四國罪有大焉者矣而又何無此峻刑乎即桓之身與桓之子若孫其又何罪之從此又必窮之獄也案滕降稱子趙氏以為當喪未君程子以為臣屬於楚胡氏安國以為貶其朝桓朱子皆駁之獨取程自貶以省貢賦之說於情事為近而揆諸春秋義例亦有不可通者五等之列周有定制春秋不聽諸侯自尊獨聽自貶耶故惟杜氏楊氏士勛為時王所貶之說為得其實胡氏安國曰時王能諸侯春秋不作東周之替也齊晉之覇實王命儀父黎來實王爵之即其威不行呉楚之遠且大若滕薛把小邦以為時王所黜夫豈不可春秋之後又將百年周益卑矣三晉為侯猶請命焉况平桓之世東遷之初乎)
公元前719年
三月公會齊侯陳侯鄭伯于稷以成宋亂(稷杜注宋地當在今歸徳府境)左傳(㑹于稷以成宋亂為賂故立華氏宋殤公立十年十一民不堪命孔父嘉司馬督為大宰故因民之不堪命先宣言司馬然已孔父而弑殤公召莊公於鄭而立之以親鄭以郜大鼎公齊陳鄭皆有賂故遂相宋公郜杜注國名濟隂城武縣東北有郜城盖郜有二城北郜城則為郜國又南二里曰南郜城則為宋邑十年取郜是也俱在山東兗州府城武縣)
公元前687年
 公羊(内大惡諱此其目言之何遠也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隠亦遠矣曷為隱諱隱賢而桓賊也)穀梁(以者内為志焉爾公為志乎成是亂也此成矣取不成事之辭而加之焉於内之惡而君子無遺焉爾)胡傳(華督弑君之賊凡民㒺不憝也而桓與諸侯會而受賂以立華氏使相宋公甚矣故特書其所為而曰成宋亂夫臣為君隠子為父隠禮也此其目言之何桓惡極矣臣子欲盡隠之而不可以後世其曰成宋亂而不書華氏猶為有隱乎爾春秋列會未有其所為者獨此與襄公末年會於澶淵各書其事者桓弑隠弑殤般殺景皆天下大惡聖人所為春秋所以作也一則受宋賂而立華氏一則謀宋災而不能討故特書其事以示貶焉然澶淵之會既不書魯卿又貶諸國之大夫而稱人此則書公又序諸侯之爵何也澶淵之會欲謀宋災而不討弑君之賊雖書曰宋災故而未能表其誅責之意也必深諱魯卿而重貶諸國之大夫然後足以啓問者見是非也稷之㑹前有宋弑君後有取宋鼎事書曰成宋亂則其責已明不必諱公與貶諸侯爵次然後見其罪矣)集說(何氏休曰宋公馮與弑君而立諸侯會于稷欲共誅之受賂便還令宋亂遂成桓公本亦弑隱而立君子同類養小同惡相長故賤不為諱也古者諸侯五國屬屬有長二屬為連連有帥三連為卒有正七卒為州州有伯也州中有為無道者長帥正伯當征之不征與同惡當春秋時天下散亂保伍壊敗不誅不為成亂今責其成亂者疾其受賂加以者辟直成亂也 徐氏邈曰春秋雖為親尊者諱然亦不没其實納鼎於廟躋僖逆祀王室之亂昭公之孫皆指事而書 孫氏復曰弑君之賊諸侯皆得討之宣十一年楚人殺陳夏徴舒是也此言公㑹齊侯陳侯鄭伯于稷以成宋亂者惡不討賊也成劉氏敞曰保人之賊私人之賂制人上下謂之 亂則可謂平亂則不杜氏成平也非也春秋輸平又有暨齊平又有公及齊侯平莒及郯皆直稱平若春秋欲諱受賂惡言平宋乃是矣今不曰平而曰成此豈平之謂乎且案曰會于稷以成宋亂為賂故立華氏也此則受賂華氏解經之成宋亂也豈不明哉也程子曰宋弑其君而四國共成定之天下大惡朱子春秋大義數十如成宋亂宋災故之類乃 聖人直著誅貶自是分明 陳氏傅良曰向也合五國君大夫以定州吁州吁訖於討今也合四國之君以立華督遂相宋莊弑君之禍接迹天下四君為之也春秋襃貶至於變文嚴矣向也五國君大夫書之復書之終春秋一再見焉以變文為猶未也而直言其所為舍此無復見者矣此家氏鉉翁弑君而馮之位未定三國為 會將以謀宋而邀利而馮之位始定之罪始得無討故成宋亂者三國所以使三國成此亂者魯也穀梁曰以者内為志又曰公為志乎成此亂深得聖人之意 邵氏寶曰春秋紀事書也而幷言其意者有四事焉曰成宋亂也曰宋災故也曰釋宋公也曰伐楚以救江也皆不能已於言者也易曰繫辭焉以盡其言四事者近之君卓氏爾康曰討弑者明正其罪莫如州吁以後弑 者輩出不書矣成弑者明著其罪莫如于稷以後逆黨輩出不書春秋之初止記二條以為大法而已 張氏溥曰是會也名定宋公實華氏也魯桓弑君之賊與同惡亟成宋亂非徒為督於已亦有利焉是故齊陳鄭受宋賂不書郜大鼎則書取書納詞重而不殺魯桓黨逆之罪深於三國也)
公元前719年
夏四月郜大鼎于宋戊申于大
 左傳(夏四月郜大鼎于宋戊申于大非禮臧哀伯諫曰君人者將昭徳塞違臨照百官猶懼或失之故令徳以示子孫是以清廟屋大越席大羮不致粢食不鑿昭其儉也袞冕黻珽帯裳幅舄衡紞紘綖昭其度也藻率鞞鞛鞶厲游纓昭其數也火龍黼黻昭其文也五色比象昭其物也錫鸞和鈴昭其聲也三辰旂旗昭其明也夫徳儉有度登降有數文物以紀之聲明以𤼵之以照臨百官百官於是乎戒懼不敢紀律今滅徳立違而寘其賂器於大明示百官百官象之其又何誅焉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徳寵賂章也郜鼎在廟章孰甚焉武王克商遷九鼎雒邑義士猶或非之而況將昭違亂賂器於大若之何不聽周内史聞之曰臧孫達有後於魯乎君違不忘諫之以徳雒邑杜注武王但營雒邑未有都城周公乃卒營雒邑謂之王城河南城也今河南河南府洛陽縣城内西偏即王城故址)
 公羊(此取之宋其謂之郜鼎何器從名地主人何以名地何以主人器之與人非有即爾宋始以不義取之故謂之郜鼎至乎地之與人則不俄而可以為其有矣然則為取可以為其有乎曰否何者楚王之妻媦無時可也戊申于大何以書譏何譏爾遂亂受賂于大非禮也)穀梁(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亂受賂而退以事其祖非禮也其道以周公為弗受也郜鼎者郜之所為也曰宋取之宋也以是為討之鼎也孔子名從主人從中國故郜大鼎也)胡傳(取者得非其有之稱納者不受強致之謂弑逆之賊不能致討而受其賂器于大明示百官聖人直載其事垂訓後世使知寵賂行保邪廢正能敗人之國家也亦或知戒矣)集說(杜氏預曰戊申五月十日孔氏穎達日長此年四月庚午朔其月無 申五月己亥朔十日戊申是有日而無月也大劉氏敞曰此取之宋其謂之郜大鼎何郜所守之 鼎也武王克商封諸侯宗彝以為子孫藏郜以不義失之宋以不得之雖久非其有也故謂之郜大鼎 程子四國既成宋亂而宋以鼎賂魯齊陳鄭皆有賂魯以為功而受之故書取以成亂之賂器於周公之廟周公其饗之乎故書納納者弗受而強致之也鄭葉氏夢得曰鄭人以賂輸平於我而我從之故書 伯使宛來歸邴我責賂於宋以成其亂而宋與焉故書郜大鼎于宋有所刺於後必有所見於前其曰取于宋宋非我所得取也周公大廟魯公稱世室羣公魯道也廟之有器所以薦徳不義而薦之是謂瀆其祖納者以力強致之辭也大家氏鉉翁前書成宋亂兼責四國也此書取郜 鼎于大専責魯也魯李氏廉曰春秋致賂例宋以郜鼎賂公而書取在 魯以濟西賂齊而書取在齊蔽罪於魯齊也齊致衞寶而書來歸結諸侯之罪不獨在魯也)
秋七月把侯來朝(公穀紀侯)
 胡傳(公穀程氏皆以把為紀桓弟弑兄臣弑君天下大惡王與諸侯奉天討反行朝聘之禮則皆有貶焉所以天理正人倫也紀侯來朝何獨無貶乎當是時齊欲滅紀紀侯求魯為之主非為桓立而朝之也)集說(劉氏敞曰左氏云把侯不敬歸乃謀伐之九月入把是也公羊經紀侯來朝以謂當作不當作把春秋亂世至於兵革之事亦慎用之杞來朝魯有少不敬宜便入其國也左氏誤紀為杞遂生不敬之說穀梁朝時此其月何也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亂於是為齊侯陳侯伯討數日以賂已即是事而朝之惡之故謹而月之非也六年紀侯來朝猶是紀侯猶是桓公耳行不加進惡不差減而紀侯過而不改其責宜深深則宜日反書時何哉是豈春秋不惡之乎 程子曰凡杞稱侯者當為紀杞爵非侯文誤也及紀侯大去其國之後不復稱侯矣 呉氏澂曰齊謀幷紀而鄭助之紀國小弱為齊鄭所謀度不能自存以魯與齊鄭睦故來朝魯將求芘焉 李氏廉曰紀稱侯公羊注以隱二年之紀本非侯爵此稱侯者子將娶於紀故封百里後恒稱侯而穀注亦以為時王所進是皆不知子伯闕文故爾汪氏克寛曰成七年曹伯朝六年十八年定十五 邾子朝皆書月不可以書月為貶)
公元前715年
蔡侯鄭伯會于鄧(鄧杜注潁川召陵縣西南鄧城鄧襄城河南開封府郾城縣東南三十五里公羊以鄧為國五年鄧侯來朝即其君也)左傳(始懼楚也楚杜注楚國南郡江陵縣北紀南城孔疏云楚芈姓顓頊之後其後鬻熊周文王早卒成王封其曾孫熊繹於楚以子男田居丹陽南郡枝江是也熊通始稱武王武王江陵是也江陵縣荆州府紀南城在府北十里枝江縣亦屬荆州府)
公元前1441年
 公羊(離不言會此其言會何蓋鄧與會爾)胡傳(案左氏曰始懼楚也其地以國鄧亦與焉楚僭號稱王憑陵江漢三國者地與之鄰是以懼也其後卒滅鄧虜蔡侯而鄭以王室懿親為之服役春秋之世聖人蓋傷之也夫天下莫大於理莫強於信義天理信義自守國家荆楚大何懼焉不知本此事醜徳齊莫能相尚則以地之大小力之強弱勝負矣)集說(何氏休曰時因鄧都得與鄧會自三國以上言會者重其少從多也 杜氏預曰楚武王僭號稱王蔡鄭姬姓近楚故懼而㑹謀康李氏廉曰楚自熊繹受封六世熊渠立其子 為句亶王紅為鄂王執疵為越章王僭王之始又八世熊儀是為若敖二世熊眴是為蚡冒又一世至熊通是為武王武王十九年入春侵隨於桓之六年諸侯於桓之八年圍鄾敗鄧於桓之九年盟貳軫敗鄖師蒲騷於桓之十一年伐絞伐羅楚已大於江漢之間矣莊公四年文王熊貲立莊六年而伐申莊十年而執蔡侯莊十六年而滅鄧於是楚勢益張他日爭伯權輿始此 湛氏若水三國不守㑹同大義不宜會而㑹以謀禦楚則終不免矣時季氏本曰蔡鄭鄧三國皆在楚北境而鄧尤近是 熊通僭稱憑陵江漢鄧先患之故為地主而會蔡鄭於其國不知蔡桓鄭莊本無遠慮不足與謀後五年鄧侯吾離奔魯蓋日廹於楚而轉託於周公之後矣案公羊以為與會胡氏安國湛氏若水季氏本皆因之隱元年盟宿之例正與此合釋例以鄧為蔡地孔氏穎達遂謂鄧國去蔡甚遠蔡鄭不宜遠會其國都其說亦通)
公元前719年
九月入杞
公元前712年
 穀梁(我入之也)集說(杜氏預曰不稱主帥微者也伐程子曰將卑師少外則稱人内則止云入某 某 高氏閲曰此年入杞八年入邾其辭雖略而罪有餘也夫弑君莫入莫伐而已入人伐人是使天下共蒙其恥也書汪氏克寛曰或以為蔡鄭入杞然滅偪陽滅賴皆 遂此不書遂則入者魯也左傳謂討其來朝不敬蓋因僖二十七年把子來朝公子帥師入杞而傅㑹其説耳)
公及戎盟于唐
 左傳(修舊好也)集說(陳氏深曰桓弑逆而懼人之討汲汲乎與戎盟以自固書之以示貶也 呉氏澂曰隱公因戎之請盟至再而後與盟今戎不請而桓及之盟蓋與及鄭盟越之意同以已之負大惡結好自固也為季氏本曰懼戎 患復修舊好)
公元前719年
公至自唐(此書至之始)
 左傳(告於廟也凡公行告於宗廟反行飲至舍爵策勲焉禮也特相㑹徃來稱地讓事也自參以上則往稱地來稱㑹成事也)集說(杜氏預曰傳例曰告於廟也特相會故致地也凡公行不書至者皆不告廟孔氏穎達曰反行必告而春秋公行一百七十六書至者惟八十二耳其餘不書釋例曰凡公之行不書至者九十有四皆不告廟隱公之不告謙也餘公之不告慢於禮也慢於禮者舉大例言耳若行有恥克躬已不告廟非為慢於禮也若事實可恥不以為恥反行告廟則史亦書之宣五年傳曰公如齊高固使齊侯止公請叔姬公至自齊是不應告而告故書之以示過也釋例又曰桓公之喪至自齊此則死還告廟而書至者也莊公違禮齊觀社用飲至之禮此則夫禮之書至者也宣公黒壤之㑹以賂免諱不書盟而復書至亦諱不以見止告廟襄公至自晉此則榮還而書至者也昭公至自齊居于鄲此則宜告而書至者也僖十六年公㑹諸侯于淮未歸而取項齊人以為討而止公十七年聲姜以公故會齊侯于卞公始得歸而書公至自會是諱止而以㑹告也諸侯盟者必在會後皆書公至自㑹不言公至自盟者以盟是因會而為之公行以㑹告廟故還以㑹告至雖幷以盟告亦不云至自盟為行不以盟告故也僖二十八年公會諸侯于溫遂圍許經書公至自圍許襄十年公會諸侯于柤遂滅偪陽書公至自會二文不同釋例諸若此類事勢相接或以始致或以終致蓋時史之異耳無他義也定十二年公至自圍成行不出而亦告廟釋例陪臣執命大都耦國仲由建墮三都之計而成人不從故公親伐之雖不越境動衆興兵大其事故出入皆告於廟也 啖氏助曰凡公行一百七十有六書至者八十有二不書至者九十有四左傳告廟則書於策夫子其所至以示功過且志其去國逺邇遲速也其有一出而渉兩事者或致前事或致後事擇其重者志之也又有不致本事本事非功十二公惟隱不告蓋謙讓不以人君之禮自處也其謙不以告或恥也或怠也 劉氏敞曰曷為或至或不至至禮不至非禮也君行必告於廟反必奠而後入朝劉氏絢曰君行其至必書於法當然也古之諸侯 會有常節出入有常期周以後無法妄行征伐會盟紛紛四出社稷人民往往越月踰歲而後返觀其所書而其亂自著矣此劉氏永之曰夫時有逺近則史有詳略有同異 其易曉也自文以前君行八十書至者十七文以後君行九十書至者六十四是也案反行必告則史書其至不告則不書杜注孔疏甚明諸家紛紛以為遠或以為久或以為危或以為幸失之鑿矣)附錄左傳(初晉穆侯夫人姜氏以條之役生大子命之曰其弟以千畝之戰生命之曰成師師服曰異哉君之名子也夫名以制義義以出禮禮以體政政以正是以政成而民聽易則生亂嘉耦曰妃怨耦古之命也今君命大子弟曰成師兆亂矣兄其替乎惠之二十四年晉始亂故封桓叔於曲沃靖侯之孫欒賔傅之師服曰吾聞國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故天子建諸侯立家卿寘側室大夫有貳宗士隸子弟庻人工商各有分親皆有等衰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無覬覦今晉甸侯也而建國本既弱矣其能久乎惠之三十年晉潘父昭侯而納桓叔不克人立孝侯惠之四十五年曲沃莊伯伐翼弑孝侯人立其弟鄂侯侯生哀侯哀侯侵陘庭之田陘庭南鄙啓曲沃伐翼條杜注晉地今山西平陽府解州安邑縣中條山縣北三十里有鳴條千畝杜注西河界休縣有地名千畝平陽府介休縣千畝東陘庭杜注翼南鄙邑翼即今平陽府翼城縣縣 南七十五里有熒庭城志云即陘庭也壬桓王十申一年)三年(齊僖二十二年晉哀九年衞宣十年蔡桓六年鄭莊三十五年曹四十八年陳三十六年杞武四十二年宋莊公馮元年秦寧七年楚武三十二年)
公元前717年
春正月
公元前709年
 胡傳(桓公三年而後不書有以為周不班厯昭公末年王室子朝之亂豈暇班厯而經皆書王非不班厯明矣又有以為此闕文安得一公之内凡十四年皆不書王其非闕文亦明矣然則云何桓公弑君而立至於三年諸侯喪事畢矣是入見受命天子之時也而王朝司馬不施殘執之刑鄰國大夫不聞有沐浴之請魯之臣子不戴反面事讎曽莫之恥使亂臣賊子肆其凶逆無所忌憚人之大倫滅矣故自而後不書王者桓公無王與天王失政不王也)集說(何氏休曰無王者以見桓公無王而行也二年王者見始十年王者數之終也十八年有王者桓公之終也於孔氏穎達桓公元年二年十年十八年凡四年 春有九年無王無月其餘十三年春有悉皆無王字趙氏匡曰詳經意直以桓公不顧王法故去其王 以見其罪耳 劉氏敞曰何以不書王桓無王也何以王桓不受命於王也諸侯喪畢以士服見天子未受命不敢服其服也巳見天子賜之黻冕圭璧然後服歸設奠祖廟然後臨諸臣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亂弱天子不受命則固無王也不書王見不受命也不受命雖久不得為諸侯二年有王未畢喪也又曰何休二年有王見始不就元年見始者未無王也非也弑君之罪不輕於成人易地之惡不差納鼎太廟以為元年未無王輕重失序弑君見於即位成亂效於納賂易地著於璧假其迹已明雖使春秋歲輙書王其可謂有王乎然則不書王其不為此數事亦明矣 程子桓公弑君立元年書王以王法正其罪也二年宋督弑君以王法正其罪也三年不書王見桓之無王也 家氏鉉翁王室微弱不能誅討亂賊元年二年猶書王望之也今魯隱喪事既終未能入見天子明年宰糾銜命下聘自是再三聘當誅而奬王綱盡矣天下不復知有王自是不書王示天下之無王也 李氏廉曰案桓公惟元年二年十年十八年有王趙氏以為後人誤加其說已非而注穀梁者見二年書王以為與夷之卒遂附會以為十年書王正終生之卒是又不知弑逆之義矣注公羊者於十年十八年王得之元年書王以為桓公此時未敢無王至三年始著其無王之罪是又穿鑿之甚也故胡氏獨取程子又案范氏例春秋上下王者凡一百有八無王見不奉王法餘公無王者不書正月不得書王也宣亦簒位不去者罪之輕重也則趙氏恒曰春秋之法莫嚴於弑君之賊故其立法天下無非當討之人亦無往而非可討之時以當時人言不但責之天王也而又責之鄰國責之魯國臣子其責之天王固王法其責之鄰國魯人王法也以可討之時言元年則書王三年以後不書十年則書王十八年將終又書王其書王者為示王法之當討其不書者亦為示王法之當討也)附錄左傳(曲沃武公伐翼次於陘庭韓萬御戎梁弘為右逐翼侯汾隰驂絓而止夜獲之及欒共叔汾隰注汾水邊釋例汾水太原汾陽縣河東汾陰入河今汾水太原府靜樂縣西南府城西東汾州平陽二府滎河縣北入靜樂汾陽滎河汾陰也 欒杜注晉地大夫欒氏封邑直隸真定府欒城縣是也)
公會齊侯于嬴(嬴杜注齊邑泰山嬴縣故城山東泰安州東南五十里)
公元前717年
 左傳(會于嬴成昏於齊也)集說(杜氏預曰公不由媒介自與齊侯會而成昏非禮也 孫氏覺曰桓二年嘗與齊侯會于稷成宋之亂於是復為之㑹而經不繫秋七月遂有公子翬如齊逆女之事是於未婚之前為此會也左氏成婚於齊是也桓公與齊謀婚而不由紹介之命媒妁之言身至齊境以與齊謀已之婚醜惡見矣張氏洽曰亂臣賊子與會而為婚著齊侯之罪也家氏鉉翁曰魯桓懼方伯之有討而乞昏於齊以為此會非媒而昏昏以正越境而會會不以正也使其私人徃逆逆不以正也為齊侯而親迎迎不以正也是春秋於嬴之㑹讙之㑹謹而書之又曰是時鄭莊善用兵齊為强國故桓以賂結鄭以昏求齊所以弑君之討而終殞於齊天非人能為也案會者外為志書不書及當以張氏洽責齊之說為正蓋畏討者魯之情黨惡者齊之罪經意尤惡齊故獨書會)
侯衞胥命于蒲(蒲杜注衞地在陳留長垣縣西南直隸大名府長垣縣治故蒲城是也)左傳(不盟也)公羊(胥命何相命也何言乎相命近正也此其為近正奈何古者不盟結言而退)穀梁(胥之為言相命而信諭謹言而退以是近古也是一人先其以言之何也不以齊侯命衛侯也)胡傳(公羊胥命相命相命近正古者不盟結言退人愛其情私疑貳以成傾危之俗其所由來漸矣有能相命而信諭豈不獨為近正乎故特起胥命之文於此有取焉聖人以信易食荅子貢之問君子以信易生重桓王失信去則民不立矣故荀卿春秋胥命)集說(何氏休曰盟不歃血但以命相誓善其不盟近正似於古而不相故書撥亂也 范氏甯曰江熙曰齊衞胥命雖有先倡倡和理均若以齊命衞則歸功於齊以衛命齊則齊僅隨從言其相命冺然無際矣大楊氏士勛今二國相命則大者宜倡小者宜和 則齊也小則衛也故不以齊侯命衛侯也明齊大也倡和理均故直以相命言之 劉氏敞曰胥命何相命也何言乎相命古者有方伯有州牧有卒正有連率命於天子正也諸侯自相命非正也齊大公之後東州之侯也衛康叔之後北州之侯也以事相命也又曰齊侯衛胥命蒲公以謂結言而不盟春秋善之也非也春秋亂世齊衛凡君㑹而相命何足算陽穀之會公羊以謂逺國皆至桓公發禁於諸諸侯無用盟最盛矣豈非結言而退乎則何不謂之胥命哉可蘇氏轍曰胥命約言而不盟也有以命故不 以言㑹未嘗歃血不可以言盟也程子二國㑹約相命不為盟詛近於理 故善之 朱子語類張洽尋常如何理會胥命曰嘗考之矣當從劉侍讀之説自王命不行諸侯上僭事由階而升然必與勢力不相上下者共為之所以於衆而成其僭也齊衛當時勢敵故齊僖自以為小伯黎人責衛以方伯之當時不能命伯而欲自為伯故於此彼此相命以成其私也及其久也則力之能為者専之矣故桓公自稱以至戰國諸侯各有稱王之意不敢獨稱於國必與勢力相侔者共約而為之魏齊會於濁澤相王是也其後七國皆王秦人有以勝之於是使人致帝於齊約共稱帝自相命而至於相王自相王而至於僭竊之漸勢必至此豈非明證乎曰然則左傳所謂胥命於弭何也曰此以納王之事相遜相先也曰説亦有理考汪氏克寛朱子意與程子稍異姑兩存之竊 二十一年鄭虢胥命於弭同謀納王不可相命伯況齊衛胥命之後不聞有㑹侵伐之事僅能一戰于郎一盟惡曹皆以鄭忽之故則非相推為伯矣蓋胥命者相結以言而不盟而相結善惡則存乎其事耳泰邵氏寶曰胥命一體也來言又一體也也陳氏際 曰于垂貶也書遇譏其簡禮也于蒲善書胥命美其近正也案公穀皆以胥命為善程子因之而胡傳亦主其説蓋比之屢盟長亂者為近古也張氏從劉氏敞之説謂彼此相命以成其私而極言僭竊所至朱子以為有理竝存之)
六月公會把侯于郕(把公作紀郕公作盛)
 集說(程子曰自桓公簒立無嵗不與諸侯盟會外援自固高氏閌曰紀侯懼齊欲親魯郕亦然公張氏洽曰紀與魯親而求援於魯以抗齊鄭故桓 因其二年來朝而與之㑹也 汪氏克寛程子云把稱侯皆當為左傳云把求成豈因入杞而傳會其説歟案左穀俱作杞公羊獨作紀程子以為杞稱侯皆為紀當以公羊為是蓋齊魯方睦紀與郕皆畏齊故會魯而求庇也高氏閌之説得之)
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旣
 公羊(既者何盡也)穀梁(既者盡也有繼之辭也)胡傳(日者衆陽宗人君之象而有食之既則其變大矣)集說(何氏休曰光明滅盡也食范氏甯曰盡而復生謂之既 孔氏穎達曰 既者謂日光盡也故云既盡也月體無光待日照光生半照即為弦全照乃成望為日光所照反得奪月光厯家之説當日之衝有大如日者謂之闇虚闇虚當月則月必滅光故為月食張衡靈憲當日之衝光常不合是謂闇虚在星則星微遇月則月食是言日奪月光月食若是日奪月光則應每望常食而望亦有不食者由其道度異也日月異道有時交交相犯日月遞食交在望前朔則日食望則月食在望後望則月食月朔日食正在朔則日食前後不食正在望則月食前後不食大率一百七十三日有餘而道始一交非交則不侵犯朔望不常有食也道不正交則日斜照月月光盛道若正交則日衝當月月光即滅譬如斜照水日斜照鏡則水鏡光旁照他物若使正當水正當火則水鏡之光不能照日之奪月亦猶是日月同會道度相交月食是日光所衝日是月體所掩故日食常在朔月常在望也食有上下者行有高下謂月在日南南入南下北高則食起於下月在日北從北入食則食發於高是其行有高下故食不同也故異義云月高則其食虧於上月下則其食虧於下也日月之體大小正同相掩密者二體相近正映其形故光得溢出中食相掩疏者二體相遠月近日遠自人望之則月之所者廣故日光不復能見而日食既也日食實是月映之也但日之所在月體不見聖人不言月來食日而云有物食之以自食為文闕於所不見也 孫氏復曰凡日食人君皆當戒懼修德以消其咎書程子曰既盡也食盡為異大也 家氏鉉翁曰此 食既之始也四李氏廉曰食既三此年及八年七月襄二十 年七月大變黄氏正憲列國分野上應列宿日月交㑹之辰亦各有所屬故日雖無所不照而所食之影在下觀之有正而多者有偏而少者當時所食之處必關於分居多故自魯觀之見其為既案胡傳穀梁不書不書日為夜食謂因朝日而知之者非也既曰見其虧傷矣則時刻可稽書朔書無不且使日食於亥子之交未出地復明則雖朝日何從見其虧傷之處耶蓋日食不占夜猶月食不占晝是以唐一行作厯上溯往古千有餘年日食長在晝月食長在夜也)
公子翬如齊逆女
公元前712年
 胡傳(娶妻親迎之正若夫邦君以爵則有尊卑以國則有大小道途則有遠邇或迎之於其國或迎之於境上或迎之於所館禮之節也紀侯於魯小大言則親之者也而使履緰來魯侯於齊以遠邇言則親之者也而使公子翬往是不重大昏之禮失其節矣故書)集說(范氏甯曰翬稱公子者桓不以為罪人也逆孔氏穎達天子無與敵不自親迎使而上公臨諸侯則親逆有故得使八年祭公王后紀傳曰禮也是當使人天不親逆也襄十五年官師單靖公王后于齊卿不行非禮也是天子之禮當使卿逆而上公臨之也禮記哀公問曰冕而親迎不已重乎孔子對曰合二姓之好以繼先聖之後以為天地宗廟社稷主君何謂已重乎此對哀公指言魯事是諸侯正禮當親逆也莊二十四年公如齊逆女丘明不為以其得禮故也文四年逆婦姜于齊曰卿不行非禮也以卿不行為非禮知君有故得使卿逆也 孫氏復曰是時文姜亂魯驪姬惑晉南子傾衛夏姬喪陳上下化之滔滔皆是不可悉舉也故自而下夫人内女出處之迹皆詳而錄之以懲以戒為萬世劉氏敞曰左氏曰修先君之好故曰公子非也修先君之好而稱公子者多矣若修先君之好乃稱公子者翬帥師適其宜矣無謂疾之去氏也 張氏洽曰君臣同弑隱公乃昏於齊以求配所謂不待貶絶罪惡見者也 俞氏皋曰在齊稱女逆女桓公夫人也者李氏廉曰逆女諸侯親迎當事不書書魯之逆 五惟莊逆哀姜以仇女為譏其餘若翬逆文姜公子遂逆穆姜叔孫僑如逆齊皆卿為君逆也出不書逆者蓋公也譏禮成於齊故不斥公也遂汪氏克寛曰翬為桓弑隱復為桓逆女以結齊好 為宣弑赤復為宣納賂逆婦以結齊援皆不待貶絶罪惡見者也子陳氏際泰公子翬不宜逆女也輕也然公 翬尤不宜逆女也賊也案紀履緰來逆女程子親迎其所豈有遠適他國迎婦者張氏洽主其説洵為有理故此公子翬如齊逆女以不親迎為譏者皆刪之)
公元前717年
九月齊侯送氏于讙(讙杜注濟北蛇丘縣西有下讙亭今濟南府肥城縣西南故城水經注云俗訛為暉城)左傳(齊侯送非禮也凡公女嫁敵國姊妹上卿送之以禮於先君公子則下卿送之於大國雖公子上卿送之於天子諸卿行公自送小國上大夫送之)公羊(何以書譏何譏爾諸侯越竟送女非禮也此入國矣何以不稱夫人自我言齊父母之於子雖為鄰國夫人猶曰吾氏)穀梁(禮送女父不下堂不出祭門諸母兄弟不出闕門父母戒之曰謹慎從爾舅姑之言諸母般申之曰謹慎從爾父母之言送女踰竟非禮也)集說(劉氏敞曰此入國矣何以不稱夫人未見廟猶未入國也 葉氏夢得曰父而自送非禮何以不稱夫人以齊侯為之辭也文公逆女于齊在國不言女已成禮也於文公既成婦矣故書婦姜于齊宜稱女者也齊侯送女于讙入國不言夫人未成禮也於齊侯猶女故書齊侯送氏于讙宜稱夫人也是謂名正而言順鈞杜氏諤曰魯逆失之輕而齊送失之過其貶固 者也)
公會齊侯于讙
 集說(程子曰齊侯出疆送女公遠會之非義也齊胡氏銓曰公果親逆自當逆女不曰會侯也此直曰會見公因㑹齊侯而受姜氏耳女張氏洽曰聖人制禮不可不可不及齊僖愛其 之過至於越境而送之遂使魯侯之出不為親迎而為齊侯在讙特往會之僖公之送桓公之會皆非所重大昏而正人倫之始春所以書之也所姚氏舜牧曰魯桓意在結齊為援而娶其女故桓 行事重在會不在於婚)
夫人姜氏至自齊
公元前706年
 公羊(翬何以不致得見乎公矣)穀梁(其不言翬之以來何也公親受之於齊侯也子貢曰冕而親迎不已重乎孔子曰合二姓之好以繼萬世之後何謂已重乎)胡傳(親迎之禮廢於是乎有父母兄越境而送其女者以公子翬徃逆則既輕矣為齊侯來乃逆而會之于讙是公之行其重在齊侯而不在姜氏豈禮也哉不言以至者既得見乎公也不能防閑於是乎在敝笱之刺兆矣禮者所以别嫌明微制治於未亂不可不謹也娶夫人國之大事故詳)集說(杜氏預曰告於廟也不言以至者齊侯送之公受之於讙 孫氏復曰此齊侯送姜氏公受之于讙也公受姜氏于讙不以讙至者不與公受姜氏于讙也故曰夫人姜氏至自齊以正其義 胡氏銓曰易曰漸女歸待男行也女歸必待男乃行夫人姜氏不與公俱至故先書公會齊侯于讙次書姜氏至自齊以見公會于讙本非親迎非易待男之義也 薛氏季宣曰齊侯送女外公以會禮接之非親迎兩失也夫大倫不正之於其始桓之夫婦不為夫婦矣 呉氏澂曰昏禮大節有三納幣一也親迎也夫人至三也得禮則不書魯桓㑹嬴書譏不由媒介而自求昏於齊也逆女書譏不親迎而使公子翬也送姜氏書譏齊侯親送也㑹讙書譏不親迎而親會齊也夫人至不書翬以譏魯桓初使翬迎而中自受姜氏于讙也夫李氏廉曰夫人至例啖子曰夫人初至皆書經書 人至三文姜得見公故不書翬以穆姜書遂僑如書以者言不當以也哀姜書入不可見乎宗廟也出不書至貶成禮於齊也昭公娶呉女不書至恥娶同姓也二汪氏克寛文定此年謂娶夫人國之大事十四年婚姻常事不書婚姻合禮而不志者書法之常也故僖公之娶夫人納幣逆女夫人至皆不書桓公之娶文姜不合於禮故以大事而悉志之者所以垂戒書法之變也昭公之娶同姓則又以國惡而隱之也聖人作經如化生物洪纎高下因物賦形安可執一而論之哉 王氏樵曰案翬逆女氏于讙公㑹于讙此文姜之始也公與夫人氏遂如齊公薨于齊此文姜之終也公如齊納幣公如齊逆女夫人氏入大夫宗婦覿用幣此哀姜之始也夫氏孫于邾公子慶父出奔哀姜之終也春秋據事而書讀者比事而觀而幾微監戒昭矣 張氏溥曰㑹蠃逆女會讙夫人至齊僖公送女女既嫁使大夫聘問咸具志焉春秋惡文之終不得不詳其始)
公元前717年
使其弟年來聘
 左傳(仲年來聘夫人也)集說(杜氏預曰古者出嫁又使大夫隨加聘問謙敬殷勤也在魯而出則曰致女他國而來則總曰故傳以致夫人釋之致孔氏穎達經書來聘傳言夫人行聘禮而 之也 呉氏澂曰齊僖親送女至魯竟未幾使貴介弟致之見其愛女至情之私非禮之正也)
有年
 公羊(有年何以書以喜書大有年何以書亦以喜書也此其曰有年僅有年也彼其大有年大豐年也僅有年亦足當喜乎恃有年也)穀梁(五穀皆熟為有年也)胡傳(舊史災異慶祥記故有年大有年見於經若舊史不記聖人不能附益之也然十二公多歴年所務農重穀閔雨而書雨者豈無豐年不見於經是仲尼於他公皆削之矣獨桓有年大有年則存而不削者緣此二公獲罪天宜得水凶災之譴今乃有年則是反常故以為異特存爾然則天道亦僭乎桓宣享國十有八年獨此二年有年他年之歉可知也而天理不差信矣此一事也在不修春秋則為慶祥君子修之則為變異聖人魯史舊文能立興王新法也故史文如畫筆經如化工嘗以是非聖人莫能修之審矣有年大有年先儒說經者多列於慶瑞之門至程子發明奥㫖然後以為記異此得於言意之表者也)集說(何氏休曰桓公之行諸侯所當誅民人將去賴得五穀皆有使百姓安土樂業故喜而書之明為國家者不可不有年孔氏穎達曰年訓為稔謂歲為年者取其歲穀一 之義賈云桓惡而有年豊異之也言有非其所有案元年曰國無道年穀和熟天贊也是歲豐佐助之非妖異之物也君行既惡澤不下流遇有豐年以為是則無道之世惟宜有大饑天佑下民之意也 楊氏士勛曰凡書有年五穀入計豐足然後書之不可繫以日月故例時也十六年大有年亦時是其證也年孫氏復曰桓立十八年唯此言有年者是未嘗有 也書者著桓公為國不能勤民務農若是也上程子曰書有年記異也人事順於下則天氣和於 桓弑君而立逆天理亂人倫天地之氣為之謬戾水旱凶災乃其宜也今乃有年故書其異宣公弑君者所立其惡有間故大有年則書之 劉氏克莊曰桓有年大有年古史以為仲尼以為異 王氏樵曰桓宣行惡宜得天譴固矣民則何辜天降有年正見不恤民而天勤之也考於經元年大五年旱螽八年建酉之月未霜而雪十有三年又大水十四年無氷御廩災咎疊見此年有年見年為民之命國之所以存亡而深為人不徳召災之戒也案賈氏逵曰言有非其所宜有程子因之而胡傳暢言之其持議甚正或疑以君之故而惡其民非聖書法本意其實程胡二傳亦謂君惡召災而病民惟此有年可異爾與公羊喜書之意正同觀何氏休之說則不相悖矣)附錄左傳(芮伯萬之母芮姜芮伯多寵人也故逐之出居於魏芮杜注芮國在馮翊臨晉縣今陜西西安府同州朝邑縣有芮故城黄河西岸 魏杜注魏國河東河北縣括地志魏故國芮城縣五里今山西平陽府解州芮城縣河北故城是也孔疏芮魏皆姬姓癸桓王十酉二年)四年(齊僖二十三年晉小子侯元年衞宣十一年蔡桓七年鄭莊三十六年曹四十九年陳三十七年把武四十三年宋莊二年秦寧八年楚武三十三年)
春正月公狩于郎(此蒐狩之始)
 左傳(書時禮也)公羊(狩者何田狩常事不書何以書譏何譏爾遠也諸侯曷為田狩一曰乾豆二曰賔客三曰充君之庖)穀梁(四時之田皆為宗廟之事也四時之田用三焉唯其所先得一為乾豆為賔客三為充君之庖)胡傳(何以譏遠也戎祀國之大事所以大事用民以訓軍旅所以示之武而威天下取物以祭宗廟所以示之孝而順天下中春振旅遂以蒐中夏茇舍遂以苗中秋敎治兵遂以獮中冬大閲遂以狩然不時則傷農不地則害物田狩之地如鄭有原圃秦有具圃常所也違其常所犯害民物百姓苦之則將聞車馬之音見羽旄之美疾首蹙頞而相告可不謹乎以非其地而必書是春秋謹於微之意也每謹於微然後王徳全矣)集說(杜氏預曰冬獵曰狩行三驅之禮得田狩之時故曰書時禮也周之春夏田狩夏時郎非國内狩地故書地周孔氏穎達曰周之春正月建子即是仲冬也 禮大司馬中冬大閲遂以狩田田狩夏時釋例曰三王異正朔夏數得天雖在周代於言舉事皆據夏正故公春狩書時禮也隠五年矢魚于棠曰言遠地也僖二十八年天王狩于河陽曰言非其地也舉地名者皆言其非地故知此郎非國内狩地故書地也若國内狩地大野是也十四年西狩於大野經不書大野明其得常地故不書由此而言則狩于禚蒐于紅及比蒲昌間皆非常故書地也田狩之地須有常古者民多地狹唯在山澤之間乃有不殖之地故天子諸侯必於其封内隙地而為之僖三十三年曰鄭之有原圃猶秦之有具囿也是其諸國各有常狩之處違其常處犯害民物故書地以譏之禮陸氏淳曰啖子曰蒐狩合禮常事不書非時越 而為之則書以示譏也趙子曰四時之田其事各殊其名亦閲武擇材故以蒐為稱夏以為除害故以苗為名順天以殺物故以獮為義則因守禽獸習戰故以狩為目左氏曰春蒐夏苗秋獮冬狩是也公羊穀梁冬狩秋蒐竝同而苗則公羊在春穀梁在公羊夏時無名穀梁田田四時獵之總名不當在於故非也公羊之義夏時務農不苗然則自非警急及有獸害則不苗也 孫氏復曰狩冬田天子諸侯四時田者安不忘危治不忘亂講武經敎民戰也豈徒盤遊禽獸而已哉然禽獸多則五穀不可不捕也故因田以捕之上以供宗廟之鮮下以除稼穡之害故田必以時殺必由禮不以謂之荒殺不由禮謂之暴惟荒也妨於農惟暴也殄於物此聖人深戒也 劉氏敞曰四時曷為田狩春敎振旅鼓鐸火弊以獻社茇舍號名車弊以獻礿秋敎治兵旗物羅弊以獻祊大閲軍實徒弊以獻烝又曰公羊以謂曰苗曰蒐曰狩非也周禮春蒐夏苗秋獮冬狩得其正矣周禮雖非仲尼論著制度麤存焉盖周公之舊也仲尼嘗執之矣其有駁雜似周衰諸侯增益不足以害其大體蒐狩之名則吾從周禮記王制四時之田亦復夏蓋王制出於諸儒而諸儒承公羊之繆遂至於不足以為據也曰程子公出動衆皆當書于郎逺也 趙氏鵬飛九年郎囿其後遂為田獵苑囿地蓋基於今日之狩 李氏廉曰四時之田春蒐夏苗秋獮冬狩見於周禮爾雅左氏臧僖伯之言亦同獨公穀所言皆不合穀疏曰左氏周公制禮之名二傳文或春秋異代之法當時天子諸侯别法經典散亡無以取正觀此則胡氏取周禮説是矣又曰春秋書狩四于郎譏遠于禚譏親讎河陽本非狩特以避召王之名西狩本常事特以志非常之瑞各有義耳其卓氏爾康四時之田止書蒐狩蒐狩多書 書者必有故文公以後四公不書大夫國公不復知軍時田得失無足議也昭公八年以後又復頻書是時三家分魯假蒐之禮以耀武示強又與非時非地之蒐不同故頻書以示變耳)
夏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
公元前718年
 胡傳(宰冢宰也渠氏伯爵糾其名也王朝公卿書爵大夫書字上士中士名下士書人例也糾位六卿之長降從中士之例而書名貶也於糾何貶乎在周制大司馬九伐之法諸侯而有賊殺其親則正之放弑其君則殘之桓公行當此二者舍曰不討而又焉失天職矣操刑賞之柄以馭下者王也論刑賞之以詔王者宰也以經邦國則有治典安邦國則有敎典以平邦國有政典以詰邦國則有刑典治敎政刑而謂之典明天下大常大宰所掌而獨謂之建以此大宰之所定也乃為亂承命弑君之賊乎故特貶而書名以見宰之非宰也弑君之賊而名其宰則桓公王使榮叔錫命榮叔何以書字不名始而來聘冢宰書名以見貶終而追錫不稱天以示譏其義備矣夫咺賵仲子桓公其事皆三綱之所繫也然咺獨書官糾兼稱爵何也如咺者豈初得政猶未受封而糾則或以諸侯入相或既相而已封者乎漢初命相必擇列侯之後公孫因相而得封盖放古重其任也任之重則責益深矣嫡妾之分君臣之義天下大倫無所輕重糾以既封故兼稱爵見春秋責相之意也)集說(杜氏預曰國史之記必書年以集此公之事書首時以成此年嵗故春秋有空時而無事者今不書秋冬首月史闕文也他皆放此乎劉氏敞曰宰者何官也天子之宰也天子之宰通 天下伯者何爵也糾者何名也天子大夫不名其曰宰渠伯糾何譏何譏爾桓内弑君外成人之亂又不受王弗能討也而聘之是崇亂也參譏之又曰左氏曰父在故名非也武氏子來求賻言世武氏也仍叔之子來聘幼弱也糾擅攝父位自取冢宰其貶猶應甚彼不得但以父在名之而已捨大責小非春秋也又曰公羊以謂下大夫也繫官氏名且字非也理不可書名而又書字仲尼之筆一何繁且迂至此哉又何氏休曰下去二時者為貶天子下聘也亦非也史有遺闕日月仲尼不私益之日月無足見義而益之似不信不為也而程子桓公弑君而立天子不能治天下莫能討 王使其宰聘之示加尊寵天理滅矣人道亡矣書天王言奉天也而其為如此名糾尊卑貴賤之義亡也 朱子不書秋冬史闕文或謂天子失刑不成議論魯桓之弑天子不能討罪惡自著何待去秋而後見乎 張氏洽曰宰太宰也渠采地伯爵糾名也為天子冢宰不能詔王以八柄馭羣臣乃親奉命來聘魯桓故貶而名之也已李氏廉曰宰糾書名左氏直譏其攝父職以出聘 昧於仍叔子之文而杜注又以伯糾為名則伯乃字稱而非名公穀以為下大夫繫官氏名且字以宰為官氏渠為名糾為字而以伯為老稱則單伯祭伯亦老稱乎盖欲微者而稱伯尊卿連名故為臆説耳是皆不知春秋宰相書法也矣趙氏恒曰桓公弑逆天王不討而又焉失天職 其責當在天王然移其責於宰者蓋糾位高職重若能諫王必來聘之失諫而不聽辭位而去而所使者非糾也今乃承命而來可知其為阿諛順㫖而不忠不智不足為宰所以不貶王而貶宰也 陳氏際泰天王終以桓公為嫡而可立故糾之也與賵之歸同聖人終以桓公非嫡而不當立故渠之名也與咺之斥同案不書秋冬程子以為天王失刑説本於何氏休不若杜注以為史闕文於義為正故劉氏敞及朱子皆從之汪氏克寛歴舉全經闕文相校申明程子之說終無確據)附錄左傳(秦師侵芮敗焉小之也歸王師秦師圍魏執芮伯以秦詩譜曰秦隴西谷名徐廣天水隴西縣秦亭今鞏昌府秦州清水縣秦城是也史記秦之先伯翳佐禹平水土賜姓嬴氏後有大駱生非子周孝王主馬汧渭分土附庸邑之秦)
 
 
 
 
 
 
 
 
 
欽定春秋傳說彚纂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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