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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七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日講春秋解義卷五十七
   定公(公名宋襄公庶子昭公諡法安民大慮曰定)
公元前509年
 周(敬王十一年)
 鄭(獻公五年魯定公九年獻公卒子聲公勝立)
 齊(景公三十九年)
 宋(景公八年)
公元前507年
 晉(定公三年晉魏舒為政是年范鞅為政魯定公十三年晉逐范中行氏趙鞅歸于自是晉知氏韓氏魏氏趙氏竝强分晉之勢成矣)
公元前509年
 衞(靈公二十六年)
 蔡(昭侯十年)
公元前506年
 曹(隱公元年魯定公四年聲公弟露隱公代立是為靖公八年靖公卒子伯陽立)
公元前508年
 滕(頃公五年)
公元前509年
 陳(惠公二十一年魯定公四年惠公卒子懐公柳立定八年懐公卒子閔公越立)
 把(悼公九年魯定公四年悼公卒子隱公乞是年七月隱公弟過弑隱公自立是為僖公)
公元前649年
 薛(襄公二年魯定公十二年襄公卒子立定十三年比弑惠公夷又名寅)
(郊公)
公元前508年
邾(莊公三十三年魯定公三年公卒子隱公益立)
公元前509年
許(許男斯十四年魯定公六年鄭滅許以歸弟元公成立)
公元前531年
小邾(詳見昭公元年)
公元前509年
楚(昭王七年魯定公四年吳入楚楚令尹子常鄭昭王復國子西為令尹)
秦(哀公二十八年魯定公九年公卒孫惠公立)
吳(闔廬六年魯定公四年吳入楚於越吳定十四年於越敗吳于檇李闔廬傷而卒子夫差立)
公元前506年
越(越子允常魯定公四年越入吳定十四年允常卒子句踐吳闔廬允常率師伐越句踐襲敗吳于檇李射殺闔廬)
 欽定四庫全書
日講春秋解義卷五十七
公元前509年
  定公(名宋襄公之子昭公之弟以敬王十一年即位諡法安民大慮曰定)
公元前514年
 元年春王(公羊傳)定何以正月正月者正即位也(本有有正月者正諸侯即位)定無正月即位後也(即位正月後故不書正月)即位何以後昭公在外得入不得未可知也曷為未可知在季氏也定哀多微辭主人習其讀而問其傅(讀謂經傅謂訓詁)則未知己之有罪焉爾(此假設言之主人謂定哀也設使定哀習其經問其傅解詁則不知己有罪於是孔子畏時君上以諱尊隆恩下以辟害容身慎之至也穀梁傅)不言正月無正定之無正何也昭公之終非正終定之始非正始也昭無正終故定無正不言即位在外
公元前509年
   定公未即位先書元年追書之也書王不書正月昭公卒於外嗣子賊臣所廢定公立意如自以為頒朔於廟故春秋黜之書王明王法以治
  之也不書正月著國無主正朔無所且見定公受國季氏不得正其始也或謂無事不書非也隱莊元年皆事在三月元年亦事在三月然隱莊皆書正月定公不書正月之為無正可知
三月晉人執幾于京師(大夫專執于是左傳)元年春王正月辛巳晉魏舒諸侯大夫于狄泉將以城成周魏子涖政(涖臨也代天子大夫為政)衞彪傒曰將建天子(立天子之居)而易位以令非義大事奸義必有大咎不失諸侯魏子不免乎是行也魏獻子屬役韓簡子及原壽過(原壽過大夫)而田于大陸焚焉(大陸杜注禹貢大陸鉅鹿北嫌絶逺疑此田在汲郡呉澤荒蕪地火田幷見燒也爾雅廣平曰陸按吳澤陂在今河南修武縣一名太白陂)還卒于寗(寗杜注修武縣近吳孔氏頴達曰寗即修武城也今故城縣治西)范獻子去其柏椁以其未復命而田也(范獻子魏子為政去其柏椁示貶之)孟懿子㑹城成周(不書未即位)庚寅栽(栽設板築)仲幾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欲使三國代受役)宰曰無道絶我小國于周以我適楚故我常從晉文公踐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復舊職若從踐土若從亦唯命仲幾踐土固然(固曰從舊薛舊為役)宰曰薛之皇祖仲居以為車正(奚仲夏禹車服大夫)奚仲遷于邳仲虺居薛以為湯左相(仲虺奚仲之後)復舊將承王官何故以役諸侯仲幾三代異物焉得有舊(言居周世不得夏殷為舊)為役亦其職也士彌牟曰晉之從政者新(言范獻子為政習故事)子姑受功歸吾視諸故府(求故事)仲幾曰縱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諸乎士伯怒謂韓簡子薛徵于人(典籍故事所知也)于鬼(取證于鬼神)大矣且己無辭抑我以神誣我也啟寵納侮(書說命篇語謂開寵過分納受侵侮)其此之謂矣必以仲㡬為戮乃執仲幾以歸三月歸諸京師(知以歸不可復歸京師)城三旬而畢乃歸諸侯之戍齊高張後不從諸侯(後期不及諸侯之役)晉女叔寛萇弘高張皆將不免萇叔違天高子違人(天既厭周德萇弘遷都以延其祚故曰違天諸侯相率崇天子而高子後期故曰違人)天之所壞不可支也衆之所為不可奸也(為哀三年人殺萇弘六年高張來奔張本公羊傅)仲幾之罪何不蓑城也(若今以草衣是也諸侯天子治城各有分丈尺仲幾不治所主)其言于京師何(據城言成周不地)伯討也(明以天子事執之)伯討則其稱人何貶曷為不與大夫專執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曷為不與大夫之義不得專執也(穀梁傅)此其大夫其曰人何也微之何為微之不正其執人于尊者之所也不與大夫伯討
  春秋之義諸侯不得專執大夫仲幾㑹城成周不受功義所當討然在尊者之側請命而執歸於司寇可也不請命又不歸於王以陪臣而擅執人於天子之側無王甚矣故不以城為王事而畧大夫之罪
夏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即位(左傅)孫成子逆公之喪于乾侯(成子叔孫婼之子)季孫曰子家子亟言于我未嘗不中吾志也吾欲與從政子必止之且聽命焉(衆事諮問家子)子家子不見叔孫易幾而哭(幾哭㑹也不欲見叔孫故朝夕哭不同㑹)叔孫請見家子家子辭曰羈未得見而從君以出(出時成子未為卿)君不命而薨羈不敢見(言未受昭公之命託辭以拒叔孫)叔孫使告之曰公衍公為實使羣臣不得事君(二子始謀逐季氏)若公子宋主社稷則羣臣之願也(宋昭公定公)凡從君出而可以入者將唯子是聽子家氏未有後季孫願與子從政此皆季孫也使不敢以告(不敢孫成子名)對曰若立君則有卿士大夫守龜在羈弗敢知若從君者則貌而出者入可也(貌出謂以義從公與季氏無實怨)寇而出者行可也(謂與季氏寇讎者)若羈也則君知其出也而未知其入也羈將逃也喪及壞隤公子宋先入從公者皆自壞隤反(出奔)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即位(諸侯五日而殯殯則嗣子即位癸亥昭公喪至五日于宫定公即位公羊傅)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則曷為戊辰之日然後即位正棺兩楹間然即位(正棺者象既小斂夷于堂昭公死于外不得君臣禮治其喪故示盡始死之禮禮始死于北牖下浴于中霤飯含牖下小斂戸内夷于兩楹之間諸侯三日小斂夷而絰殯而成服戊辰然後即位)子沈子曰定君乎國(定昭公喪禮于國)然後即位即位不日何以日錄乎内也(内事詳錄穀梁傳)殯然後即位也(人殯于西階之上)定無正無以正也踰年不言即位是有故公也(謂昭公在外故)言即位無故公也即位授受之道也(先君見授後君乃受故須棺在殯乃言即位)先君無正終則後君無正也先有正終則後君有正始也戊辰即位謹之也定之即位不可不察也公即位何以日也戊辰之日然後即位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何為戊辰之日然後即位也正君乎國然後即位也(諸侯五日而殯今以君始死之禮治之故須殯而後即位)沈子正棺兩楹間然即位也(兩楹之間君聽治之處)内之大事即位君之大事也其不日何也以年決者不以日決也此則其日何也著之也何著焉踰年即位厲也(厲危也公喪在外踰年六月乃得即位危故日之)于厲之中又有義焉(先君未殯則後君不得即位)未殯雖有天子之命猶不敢况臨諸臣乎人有喪魯人有喪人弔魯人不弔人曰固吾臣也使人可也魯人曰吾君也親之者也使大夫則不可也人弔魯人不弔以其下成康為未久也(周道尚明)君至尊也去父之殯而往弔猶不敢况未殯而臨諸臣乎
  昭公薨至是閱七月而喪始至而定之即位乃在是月戊辰遲速進退為意如所制不得專也凡即位皆於朔日不書定公昭公喪至即位不以故書
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左傅)季孫使役如闞公氏將溝焉(闞魯羣公墓所季孫昭公溝絶兆域不使先君同公氏猶言公之墓宅)榮鴐鵞曰生不能事死又離之以自旌也(鴐鵞魯大夫榮成伯旌章也)縱子忍之後必或恥之乃止季孫問于榮鴐鵞曰吾欲為君諡使子孫知之(為惡諡)對曰生弗能事死又惡之以自信也將焉用之乃止秋七月癸巳昭公墓道孔子之為司寇也(在定公十年後)溝而合諸墓(明臣無貶君之義)
  昭公逾半載始以喪歸歸甫踰月而遽葬見季氏肆逆無禮先君而魯之臣子黨惡不能正也
九月大雩(穀梁傅)雩月之正大雩非正也大雩非正也大雩雩之為非正何也(禾稼既成猶雩則非禮可知秋禾稼始苗嫌當須雨故問也)毛澤未盡人力未竭未可以雩也(凡地之所生謂之毛言百穀潤澤未盡人力未竭謂耕耘之功未畢)雩月之正也月之為雩之正何也其時窮人力盡然後雩雩之正何謂其時窮人力盡是月不雨則無及是年不乂則無食矣是謂其時窮人力盡也雩之必待其時窮人力盡何也雩者為旱求者也求者請也古之人重請何重乎請人之所以為人者讓也請道去讓也則是舍其所以為也是以重之焉請哉請乎應上公古之神人有應上公者通乎陰陽君親帥諸大夫道之而以請焉(其禱辭方今大旱無生寡人當死百姓何謗不敢煩民請命願撫萬民以身塞無狀)夫請者非可詒託而往也(詒託猶假寄)必親之者也是以重之
  凡書大皆譏其僭此則昭公喪未踰年而用盛樂以雩變尤甚
煬宮(左傅)昭公出故季平子禱于煬公九月煬宮(平子逐君懼而請禱煬公昭公死于外自以為獲福故立其宮公羊傅)煬宮者煬公之宮也(春秋煬公也)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立煬宫非禮也(穀梁傳)立者不宜立者也
公元前508年
  煬公考公弟也魯之以弟繼兄蓋始於此意如舍適嗣不立而立定公定公昭公之弟恐人議己於是而立煬宫其意若謂魯一生一及由來舊矣今定公以弟而繼昭公亦猶煬公之以弟而繼考公也夫宮廟即遠有毁而無立今逞私踰典以立久祧之宫誣妄已甚書立者不宜立也(附錄左傅)周鞏簡公棄其子弟而好用遠人(簡公卿士遠人異族也為明年鞏氏賊簡公張本)
公元前509年
冬十月霜殺菽(隕公羊作霣公羊傅)何以書記異也此災菽也曷為異書異大乎災也(異者非常可怪十月八月微霜用事未可殺菽而殺故曰異穀梁傅)未可以殺而殺舉重(舉殺豆則殺草可知)可殺不殺舉輕(不殺則不殺菽亦顯僖三十三年霣霜不殺是也)其曰菽舉重
  周十月八月月令九月始降八月陰氣未盛非隕霜之候而至於殺菽異矣菽耐霜之榖蓋物之難殺者言殺菽則餘物可知穀梁子曰舉重
公元前508年
二年春王正月(附錄左傅)二年夏四月辛酉鞏氏之羣子弟賊簡公
夏五月壬辰雉門兩觀災(公羊傳)其言雉門兩觀災何兩觀微也(雉門兩觀天子之制門為其主觀為其飾故微也)然則曷為不言雉門災及兩觀主災者兩觀也(時災從兩觀起)時災者兩觀曷為後言不以微及大也何以書記災也(穀梁傳)其不曰雉門災及兩觀何也災自兩觀始也不以尊者親災也(尊謂雉門親近也)先言雉門尊尊也
  言及雉門兩觀俱災也桓宮僖宮災不言及者二廟分明不必言此不言及則嫌於雉門兩觀獨災耳
楚人伐呉(左傳)桐叛楚(桐杜注小國廬江舒西南桐鄉江南桐城縣有古桐城廬江縣接界)呉子使舒鳩氏誘楚人(舒鳩杜注楚屬國)曰以師臨我(教舒鳩誘楚使以師臨呉)我伐桐為我使之無忌(呉伐桐也偽若畏楚師之臨已而叛國取媚者欲使楚不忌所謂多方以誤之)囊瓦呉師豫章(從舒鳩言)呉人見舟于豫章(偽將為桐)而潛師于巢(實欲以擊楚)冬十月呉軍楚師于豫章敗之(楚不忌呉故)遂圍巢克之楚公子繁(繁守巢大夫附錄左傳)邾莊公與夷射姑飲酒私出(射姑邾大夫出辟酒)閽乞肉焉奪之杖以敲之(為明年邾子卒傳)
冬十月新作雉門兩觀(公傳)羊其言新作之何修大也修舊不書何以書譏何譏爾不務乎公室也(不務如公室之禮穀梁傳)言新有舊作為也有加其度也此不正其以尊者親之何也(不正謂更擴大不合法度也據當諱而以雉門新作之下)雖不正也于美猶可也(災惡故尊雉門推災而遠之今新作美好之事雖尊雉門可以親之)雉門公宮南門中門也按明堂天子五門皋庫雉應路魯有庫雉路三門庫門制似天子皋門雉門制似天子應門天子外闕兩觀諸侯外闕一觀魯設兩觀僭也既災則不當更作今復為之其制度無損故書新作譏其僭而不能革也南門亦書新作者彼以本有而改作其高大過常非故制也延廄言新不言作者因舊而葺之非去舊復為者比言各有當也
公元前507年
三年春王正月如晉至河乃復
  意如逐君客死於外皆大夫為之羽翼其交甚親今公立往朝而晉復辭公者蓋意如之謀不使公得見晉侯所以操縱其君使之一切聽己也
二月辛卯邾子穿卒(二月公羊穀梁三月左傳)三年春二月辛卯邾子在門臺(門上有臺)臨廷閽以缾水沃廷邾子望見之怒閽曰夷射姑旋焉(旋小便)命執之(見其不潔執射姑)弗得滋怒自投于牀廢于鑪炭(廢墮也)爛遂卒先葬以車五乗五人(欲藏中之潔故先内車及殉别為便房蓋其遺命)莊公卞急好潔故及是(卞躁疾也)
夏四月
邾莊公(附錄左傅)秋九月鮮虞人敗晉師于平中(平中杜注晉地)獲晉觀虎恃其勇也(為五年士鞅鮮虞張本)
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拔(拔公羊穀梁作枝拔杜注地闕左傅)盟于郯(郯杜注即拔也)修邾好也(公即位修好)
  魯大夫而盟諸侯邾喪未期出㑹盟蓋交失之(附錄左傳)蔡昭侯兩佩兩裘以如楚(佩佩玉也)獻一佩一裘昭王昭王服之以享蔡侯蔡侯亦服其一子常欲之弗與三年止之唐成公如楚有兩肅爽馬(成公唐惠侯之後肅爽駿馬名)子常欲之弗與三年止之唐人相與請代先從者許之飲先從者酒醉竊馬獻之子常子常唐侯自拘司敗(竊馬自拘)曰君以弄馬之故隱君身(隱憂約也)棄國家羣臣請相夫人以償馬必如之(相助也夫人謂養馬者)唐侯寡人之過也二三子無辱賞之蔡人聞之固請而獻佩于子常子常朝見蔡侯之徒命有司曰蔡君之久也不共也(言楚所以禮遣蔡侯之物不共備故)明日禮不畢(遣蔡侯之禮)將死蔡侯歸及漢執玉而沈曰余所有濟漢而南者有若大川(自誓不復與楚)蔡侯如晉以其子元與其大夫之子為質焉而請伐楚(為明年召陵張本)
公元前506年
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陳侯呉卒
三月公㑹劉子晉宋公侯衞侯陳子鄭伯許男曹伯子邾子頓子胡子滕子薛伯小邾子齊國夏召陵侵楚(晉楚交兵止此左傳)四年春三月劉文公諸侯召陵謀伐楚也(文公王官伯也晉人假王命以討楚之久留蔡侯故曰文公諸侯)晉荀寅求貨于蔡侯弗得言范獻子國家方危諸侯方貳將以襲敵不亦難乎水潦疾瘧起中山不服(中山鮮虞)棄盟取怨(晉楚同盟于宋)無損于楚而失中山不如辭蔡侯吾自方城以來未可得志(晉敗楚侵方城在襄十六年)祗取勤焉乃辭蔡侯晉人假羽旄于鄭鄭人與之(析羽為旌王者遊車之所建鄭私有之因謂之羽旄借觀之)明日或旆以㑹(或賤者繼旐曰旆令賤人施其旆執以從㑹示卑鄭)晉于是乎諸侯(傳言無禮所以遂弱)
  是時晉楚皆衰其大夫用事而貪於賄相類諸侯兩貳而楚求無厭陵蔑與國故蔡人發憤請師於晉晉於是大合諸侯陳許頓胡素役於楚者皆同心北嚮天子之老涖焉其勢可有為而六卿君勝楚以歸而奪之權故乞賂以離蔡假旄以卑鄭用散諸侯之師以隳其君之功而固其私至以十八國之衆潛掠楚無功而還春秋據實而書以深罪晉君之失政謀國者之不忠也而晉自是不能國矣
夏四月庚辰公孫姓帥師滅沈以沈子歸殺之(姓公羊作歸姓後同左傅)沈人不㑹召陵人使蔡伐之蔡滅沈
  書滅沈於㑹召陵之後皋鼬之前著侵楚無功釋憾微弱之沈徒以重楚人之怒耳蔡之視沈猶楚視蔡也楚實病已乃以所惡者加之沈覆其國而戕其君不義甚矣故書殺以正其罪
五月公及諸侯盟于皋鼬(皋鼬公羊作浩油杜注繁昌縣東南有城皋亭在今河南臨潁縣左傳)將㑹衞子行敬子言于靈公曰(子行敬衞大夫)㑹同難(難得宜)嘖有煩言莫之治也(嘖至也煩言忿爭)其使祝佗從(祝佗祝子魚)公曰善乃使子魚子魚辭曰臣展四體率舊職猶懼不給而煩刑書若又共二(共二職)徼大罪也且夫社稷常隸社稷不動祝不出竟官之制也(社稷動謂國遷)君以軍行祓社釁鼓(師出先有事祓禱于社謂之宜社于是殺牲以血塗鼓鼙釁鼓)祝奉以從(奉社主也)于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謂朝㑹)君行師從卿行旅從臣無事焉公曰行也及皋鼬(將盟)將長蔡于衞(欲令蔡先衞歃)衞侯使祝佗私于萇弘曰聞諸道路不知信否若聞蔡將先衞信乎萇弘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不亦可乎子魚以先王觀之尚德也昔武王商成王定之選建明德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尹正也)于周為睦(以盛德見親厚)分魯公大路大旂(魯公伯禽大路金路同姓諸侯交龍為旂周禮同姓)夏后氏之璜(璜美玉名)封父繁弱(封父杜注古諸侯也今河南封丘縣西北封父繁弱大弓名)殷民六族條氏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使帥其宗氏輯其分族將其類醜(醜衆也)以法則周公用即命于周(即就也)是使之職事于魯以昭周公明德分之土田陪敦(陪増也敦厚土地増厚凡七百里)祝宗卜史(大祝宗人卜大史四官)備物典策(典策春秋之制)官司彝器(官司百官彝器常用器)因商奄之民(商奄東方之國令屬魯)命以伯禽少皞之虚(伯禽策命篇名如君君牙類也少皞虚杜注曲阜也在魯城内)分康叔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少帛雜帛綪茷大赤染草名也通帛為旃析羽為旌)大呂(鐘名)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錡氏樊氏饑氏終葵封畛土略武父以南圃田之北竟(畛塗所徑也略界也武父杜注衞北界圃田杜注鄭藪名)取于有閻之土以共王職(有閻杜注衞所受朝宿邑蓋近京畿)取于相土東都㑹王之東蒐(為湯沐邑王東廵守助祭泰山)耼季授(耼季周公司空)陶叔授民(陶叔司徒)命以康誥而殷虚(康誥周書殷虚朝歌也)皆啟以商疆以周索(皆魯衞啟開也居殷故地因其風俗開導以舊疆理土地周法索法也)分唐叔大路密須之鼓(密須杜注國名)闕鞏(甲名)沽洗(鐘名)懐姓九宗職官五正(懐姓唐之餘民九宗一姓九族職官五正殷時五官居在唐地世為貴族以賜唐叔使主領之所以榮寵唐叔也)命以唐誥而夏虚(唐誥誥命篇名夏虚杜注大夏大原晉陽也)啟以(亦因夏風俗開用其)疆以戎索(大原近戎而寒不與中國故自以戎法)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德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猶多而不獲是分也唯不尚年也管蔡啟商惎閒王室(惎毒也謂以殷叛)王于是乎管叔而蔡蔡叔(蔡放也)以車七乗七十人(與蔡叔車徒而放之)其子蔡仲改行德周公舉之以為卿士(為周公臣)見諸王而命之以蔡(命為蔡侯)其命書云王曰(胡蔡仲名)無若爾考之違王命若之何其使蔡先武王母弟八人周公大宰康叔司寇耼季為司空五叔無官尚年哉(五叔管叔鮮蔡叔度成叔武霍叔處毛叔耼也)曹文之昭也(王子與周公異母)晉武之穆也(武王子)曹為伯甸尚年也(以伯爵甸服言小)今將尚之是反先王晉文公踐土之盟衞成公不在夷叔母弟也猶先蔡(踐土召陵二㑹經書蔡在霸主國大小之序也子魚所言盟歃之次)其載書云王若曰晉重(文公)魯申(僖公)(叔武)蔡甲午(莊侯)鄭㨗(文公)齊潘(昭公)宋王臣(成公)期(兹丕公也齊序下周之宗盟異姓為後)藏在周府覆視吾子復文武之略(略道也)而不正其德將如之何萇弘說告劉子與范獻子謀之乃長于盟反自召陵大叔未至而卒晉趙簡子為之臨甚哀曰黄父之㑹(在昭二十五年)夫子語我九言無始亂(無為禍首)無怙富無恃無違同無敖禮無驕能(以能驕人)無復怒(復重也)無謀非德(非所謀也)無犯非義(傅言簡子用善所以遂興穀梁傳)後而再㑹公志于後㑹後志疑也(公畏强楚疑于侵之故後者更謀也)
  春秋之例王官與㑹不與盟則書諸侯盟如葵丘之盟是也㑹盟皆與則不諸侯如柯陵雞澤平丘之盟是也此言諸侯則劉子不盟可知矣公後至不與㑹而與盟則復稱公㑹諸侯盟如盟于薄盟于扈是也此年公與於召陵之㑹則非後矣㑹與盟公皆與而劉子不與則但當書諸侯盟于皋鼬如祝柯重丘㑹盟殊地之例而又書公及者所以著公受國於意如因如晉見却而汲汲為此盟也
伯成卒于㑹(成公羊作戊)
  不言卒于師者以不成乎伐楚也
六月陳惠公
  此見陳侯背殯出㑹也君在殯則辭㑹可也
許遷容城(容城杜注闕)
  許四遷皆受悉以自為文許所欲也容城蓋析之近地
秋七月公至自㑹
  不致侵楚無功故以告廟
劉卷卒(公羊傅)劉卷者何天子大夫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我主之也(穀梁傳)此不卒而卒者賢之寰内諸侯也非列土諸侯何以卒也天王崩為諸侯主也(昭二十二年景王崩嘗以賓主禮相故書其卒)
  畿内諸侯不同列國不言子卷先儒謂劉子定内難大功王室特書其卒葬然單旗之功與劉子同而不書尹氏擅權亦書卒則其義不可通矣蓋召陵之㑹劉子與焉㑹罷而卒故來赴於魯魯史書之耳
葬把悼公
楚人圍蔡(左傳)楚為沈故圍蔡
士鞅孔圉帥師伐鮮虞(圉公羊作圄)
  晉伐楚則利在諸侯鮮虞則利在六卿故楚圍蔡不救中山是伐比事之而晉卿保利營私不恤國事之惡著矣
劉文公(公羊傳)外大夫不書葬此何以書錄我主也(以主我恩錄之)
  尹氏王子虎不書葬此書葬以魯特往㑹也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呉子及楚人戰于柏舉楚師敗績囊瓦出奔鄭(柏舉公羊作伯穀梁伯舉杜注楚地當在今湖廣麻城縣境呉始書子左傅)伍員為呉行人以謀楚楚之殺郤宛也(在昭二十七年)伯氏之族出(郤宛黨)伯州犂之孫嚭為呉大宰以謀楚楚昭王即位無歲不有呉師蔡侯因之以其子乾與其大夫之子為質于呉蔡侯呉子唐侯伐楚(唐侯不書屬于呉蔡)舍舟于淮汭(呉乗舟從淮來過蔡而舍之)自豫章與楚夾漢(豫章杜注漢東江北地名)左司馬戌謂子常曰子㳂漢而與之上下(㳂緣也緣漢上下遮使勿渡)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還塞大隧直轅冥阨(大隧直轅冥阨地理通釋義陽黄峴武陽平靖三闗黄峴平靖俱在今河南信陽州南武陽在州東南)子濟漢而伐之我自後擊必大敗之既謀而行武城黒謂子常曰(黒楚武城大夫)呉用木也我用革也(用軍器)不可久也不如速戰史皇子常楚人惡子而好司馬(史皇楚大夫司馬沈尹戌)若司馬毁呉舟于淮塞城口而入(城口三隘道之總名)是獨克呉也子必速戰不然不免濟漢而陳自小至于大别(小别山名在今湖廣漢川縣北一甑山大别山名在今湖廣漢陽縣東北一名魯山)三戰子常不可(知呉不可勝)欲奔史皇曰安求其事難而逃之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盡說(言致死以克呉可以貪賄致寇之罪)十一月庚午二師陳于柏舉(二師呉楚師)闔廬之弟夫槩王晨請于闔廬楚瓦不仁(瓦子常名)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後大師繼之必克弗許夫槩王曰所謂臣義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謂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以其屬五千先擊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師亂呉師大敗子常奔鄭史皇以其乗廣死(以戰死公傳)羊呉何以稱子夷狄也而憂中國其憂中國奈何伍子胥父誅乎楚挾弓而去楚以干闔廬闔廬曰士之甚(士賢士)勇之甚將為之興師復讎于楚伍子胥復曰諸侯不為匹夫興師且臣聞之事君猶事父也虧君之義復父之讎臣不為于是止蔡昭公朝乎楚有美裘囊瓦求之昭公不與為是昭公南郢數年然後歸之于其歸焉用事乎河曰天下諸侯苟有能伐楚者寡人為之前列楚人聞之怒為是師使囊瓦將而伐蔡蔡請救于呉伍子胥復曰蔡非有罪也楚人為無道君如有憂中國之心則若時可矣于是興師而救蔡曰事君猶事父也此其為可以復讎奈何曰父不受誅(不受誅罪不當誅也)子復讎可也受誅復讎推刃之道也(一往一來推刃)復讎除害(不得兼讎其子恐復害己而殺之)朋友衞而不相迿(迿先也不先擊刺所以孝子之恩)古之道也(穀梁傳)呉其稱子何也以蔡侯之以之舉其貴者也(貴謂子也)蔡侯之以之則其舉貴者何也呉信中國而攘夷呉進矣其信中國而攘夷奈何子胥父誅于楚也(子胥伍奢也為楚平王所殺)挾弓持矢而干闔廬闔廬大之勇之甚為是欲興師而伐楚子胥諫曰臣聞之君不為匹夫興師且事君猶事父也虧君之義復父之讎臣弗為也于是止蔡昭公朝于楚有美裘正是囊瓦求之昭公不與為是昭公南郢(南郢楚郡)數年然後得歸歸乃用事乎漢(用事者禱漢水神)曰苟諸侯有欲伐楚者寡人請為前列焉楚人聞之而為是興師而伐蔡蔡請救于呉子胥曰蔡非有罪楚無道也君若有憂中國之心則若此時可為是興師而伐楚何以不言救也救大也
  師能左右之曰以曰蔡侯以呉子者蓋謀出於蔡而呉為之用也荆楚横暴蔡尤被毒蓋嘗夷之為縣誘般而殺之用世子有出蔡侯朱又拘呉於南郢數年而後歸今復興師圍其國陵暴極矣晉不足恃故蔡侯不得已乞師於呉呉子為之大敗楚師囊瓦鄭春秋據事直書而蔡人累世之仇頼呉以復晉失其政不足以諸侯可見呉子親行君重於師故不得不書爵傅以為進之非也諸侯積忿於楚呉能敗之故舊史喜其事而稱爵或未可以為孔子特起襃進文則通經之義皆不可通矣
庚辰入郢(公羊穀梁左傳)呉從楚師及清發(清發注水水經注溳水南逕石岩山北亦謂之清水在今湖廣安陸縣西石門山下)將擊之夫槩王曰困獸猶鬬况人乎若知不免致死必敗若使先濟者知免後者慕之蔑有鬭心半濟而後可擊也從之又敗之楚人為食呉人及之奔食而從之敗諸雍澨(雍澨今湖廣京山縣西南三澨水雍澨其一也)五戰及郢己卯楚子取其妹季芈畀我以出(世族季芈畀我平王服䖍畀我季芈之字未知孰是)涉睢(睢杜注水新城昌魏縣東南枝江縣入江今湖廣當陽縣北有沮水相傅即楚昭王西涉處)鍼尹固與王同王使燧象奔呉師(燒火繫象尾使赴呉師驚却之)庚辰入郢以班處宮(以尊卑班次楚王宮室)子山處令尹之宮(子山呉王子)夫槩王欲攻之懼而去之夫槩王入之(言呉無禮所以不能克)左司馬戌及息而還(息杜注汝南新息也聞楚敗故還)敗呉師于雍澨傷初司馬闔廬(嘗在呉為闔廬臣)故恥為禽焉謂其臣曰誰能免吾首呉句卑曰臣賤可乎司馬曰我實失子可哉(失不知子賢)三戰皆傷曰吾不可也已句卑布裳剄而裹之(司馬已死剄取其首)藏其身而以其首免(傅言司馬忠壯)楚子涉睢濟江入于雲中(雲中杜注雲夢澤所謂江南之夢蓋雲夢一澤江南北)王寢盗攻之以戈擊王孫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鄖鍾建季芈以從(鍾建楚大夫)由于徐蘇而從(以背受戈故當悶絶)鄖公辛之弟懐將弑王曰平王殺吾父我殺其子不亦可乎(辛蔓成然之子鬬辛也昭十四年楚平王成然)辛曰君討臣誰敢讎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將誰讎詩曰柔亦不茹剛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强禦仁者能之(詩大雅仲山甫不辟陵弱)違强陵弱非勇乗人之約非仁也滅宗廢祀非孝也(弑君罪應滅宗)動無令名非知也必犯是余將殺女鬬辛與其弟巢以王奔隨人從之謂隨人曰周之子孫在漢川者楚實盡之天誘其衷致罰于楚而君又竄之(竄匿也)周室何罪君若顧報周室施及寡人以奬天衷君之惠也漢陽之田君實有之楚子在公宫之北(隨公宮也)呉人在其南子期似王(子期昭王兄公子結)逃王而已為王曰以我與之王必隨人卜與之不吉乃辭呉曰以隨之辟小密邇楚楚實存之世有盟誓至于未改若難而棄之何以事君執事之患不唯一人(一人楚王)若鳩楚竟敢不聽呉人乃退鑪金初宦于子期氏實與隨人要言(要言無以楚王與呉幷欲脫子期)王使見辭曰不敢以約為利王割子期之心以與隨人盟(當心割取血以盟示其至心)初伍員申包胥友(包胥楚大夫)其亡也謂申包胥曰我必復楚國(復報也)申包胥勉之子能復之我能興之及昭王在隨申包胥如秦乞師曰呉為封豕長蛇荐食上國(荐數也)虐始于楚寡君失守社稷在草使下告急夷德無厭若鄰于君疆埸之患也(呉有楚則與秦鄰)逮呉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與呉共分楚地)若楚之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靈撫之世以事君秦伯使辭焉曰寡人聞命子姑就館將圖而告對曰寡君在草莽未獲所伏(伏猶處也)下臣何敢即安依于庭牆而哭日夜不絶勺飲不入七日秦哀公為之無衣(詩秦風取其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與子偕作與子偕行)九頓首而坐(無衣三章章三頓首)秦師乃出(為明年包胥以秦師至張本公羊傳)呉何以不稱子反夷狄也其反夷狄奈何君舍于君室大夫于大夫室蓋妻楚王之母也(穀梁傳)日入易無楚也易無楚者壊宗廟陳器平王之墓何以不言滅也欲存楚也其欲存楚奈何昭王之軍敗而逃父老送之曰寡人不肖先君之邑父老反矣何憂無君寡人且用此入海矣父老曰有君如此其賢也以衆不如呉以不如楚相與擊之一夜三敗呉人復立(楚復立也)何以謂之呉也狄之也何謂狄之也君居其君之寢而妻其君之妻大夫居其大夫之寢而妻其大夫之妻蓋有欲妻楚王之母者不正乗敗人之績而深為利居人之國故反其狄道
  楚都入郢見楚之大國都猶不能守也凡書入者皆破其國都楚地千里若書入楚則不足以見破國都之實矣呉不稱子從其恒稱穀梁以為不正乗人之敗而深為利則諸入國者皆然何獨貶於呉乎
 
 
 
 
 
 
 
 
 
 
 
 
日講春秋解義卷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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