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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二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日講春秋解義卷二十二
  僖公
公元前631年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盧來(介杜注東夷國在城陽黔陬縣後為宻州膠西縣地今山東膠州西南黔陬城葛盧介君名附庸無爵左傳)二十九年春介葛盧來朝舍于昌衍之上(昌衍杜注魯縣東南昌平城在今山東曲阜縣東南)公在會饋之芻米禮也(公羊傳)介葛盧者何夷狄之君也何以不言不能乎朝也(不能行朝見之禮榖梁傳)介國也葛盧㣲國之君未爵者也其曰來卑也介僻東隅其來於魯與郳黎來同不能行朝故書來畧之也
 公至自圍許
   温之㑹公朝王所不以王所致而曰至自圍許所以著温之㑹意在謀許而不在尊王
 夏六月㑹王人晋人宋人人陳人蔡人秦人盟于翟
泉(㑹上公羊榖梁有公字翟公羊作狄翟泉杜注洛陽城大倉西南池水今古城在河南洛陽縣東左傳)公㑹王子虎狐偃宋公孫固國歸父陳轅濤塗小子憖盟于翟泉尋踐土之盟且謀伐鄭也卿不書罪之也(王子虎下盟列國諸侯大夫上敵公侯虧禮傷教故貶諸大夫諱公與盟)在禮卿不㑹公侯伯子可也(大國之卿當小國之君故可以伯子男傅言諸卿所以見貶)
  是王子虎狐偃宋公孫固國歸父陳轅濤塗小子而公焉乃貶而稱人諱不書公何也翟泉近在王城之内而王子虎於此下與列國盟是謂上替諸侯大夫天子之境上盟王子是謂下陵而無君之心著矣故以大惡諱公不書諸國之卿貶稱人而王子亦與焉此正其本之義也按晋文三大盟㑹此其一也既非踐土王子涖盟之比又無于温自嫌之心凟分亂常莫此為甚春秋所以惡之
大雨雹(左傳)大雨雹為災也
  劉向盛陽雨水温煖而濕熱隂氣脅之不相入則轉而為雹雹者隂脅陽也胡氏以為魯之政在大夫故有是兆
介葛盧來(左傳)介葛盧來以未見公故復來朝禮之燕好(燕燕好好一嵗再來故加之)介葛盧牛鳴曰是生三犧皆用之矣其音云問之而
公元前630年
  葛盧復來而明年有侵蕭之事則其再至非無故而修禮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狄侵齊(左傳)三十年春晋人侵鄭以觀其可攻與否狄閒晋之有鄭虞夏狄侵齊
  齊霸國之後與晋同盟狄之侵齊盖料晋方圖鄭而不暇救也齊桓召陵之後加兵晋晋文城濮之後加兵於齊而桓文置而不問以楚人僭王力争中夏其志不測恐力分於狄而不能禦楚耳
衛殺其大夫元咺(左傳)晋侯使醫衍酖衛(衍醫名晋怨衛欲殺而罪不及死故使醫因治疾而加酖毒)甯俞貨醫使薄其酖不死公為之請納玉于王與晋侯皆十瑴(䨇玉曰瑴魯夲與衛同好故為之請)王許之乃釋衛侯衛使賂周歂冶厪曰苟能納我吾使爾為卿(恐元咺已故賂周冶)周冶殺元咺及子適子儀(子儀母弟不書殺賤也)公入祀先君周冶既服将命(服卿服将入廟受命)周歂先入及門遇疾而死冶厪辭卿(見周歂死而懼公羊傳)衛未至其稱國以殺何道殺也(時已得天子還國道路遇而殺之故坐之與至國同榖梁傳)稱國以殺罪累上也以是為訟君也衛在外其以累上之辭言之何也待其殺而後入也
  元咺以臣訟君君入則已奔君執則已歸不臣之罪固不容誅乃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官何也雖有罪而衛賂其臣使殺其同列而求入焉則討之不以其罪矣衛在外而稱國殺待殺而後入也
公子瑕(榖梁傳)公子瑕累也以尊及卑也
  瑕之見殺以元咺欲立之也然使瑕安於其位則當與衛剽之書爵同經書公子是瑕能拒辭其位而不居也衛侯告殺必以討簒為言魯衛方睦舊史承告而書未必蔽罪於瑕經以公子冠瑕而書及則釁由元咺而瑕夲無罪可知矣此孔子特筆
侯鄭歸于(公羊傳)此殺其大夫言歸何歸惡乎元咺曷為惡乎元咺元咺之事君也君出則已入(晋人執侯歸京師元咺自晋歸)君入則已出(侯自楚歸元咺出奔晋)以為不臣
  出奔於楚見執於晋皆不名今既歸國何以名之始歸而殺叔武再歸而及公子春秋所深惡也諸侯之執不書歸其書歸者危不得歸也諸侯之歸必稱復不稱復者其義當絶也或曰難則書復易則第書歸義亦可通
晋人秦人圍鄭(左傳)九月甲午晋侯秦伯圍鄭以其無禮于晋且貳于楚也晋軍函陵秦軍氾南(杜注此東氾也在滎陽中牟縣南今屬河南開封府)佚之狐言于鄭伯曰國危若使燭之武見秦君師必退(佚之狐燭之武鄭大夫)公從之辭曰臣之壮也猶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為也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寡人之過也然鄭亡子亦有不利許之夜縋而出(縋縣城而下)見秦伯曰秦晋圍鄭鄭既知亡矣若亡鄭而有益于君敢以煩執事越國鄙逺君知其難也(設得鄭以為邉邑則越晋而難保)焉用亡鄭以倍鄰(倍益也)鄰之厚君之薄也若舎鄭以為東道主行李之往來共其乏困(鄭在東故曰東道主行李使人)君亦無所害且君嘗為晋君賜矣許君焦瑕朝濟而夕設版焉君之所知也(晋君謂惠公焦瑕杜注晋河外五城二邑在今陜州南朝濟河而夕設版築以距秦言背秦之速)夫晋何厭之有既東封鄭又欲肆其西封(封疆也肆廣也)若不闕秦将焉取之闕秦以利晋唯君圖之秦伯說與鄭人盟使把子逢孫揚孫戍之乃還(三子秦大夫反為鄭守)子犯請擊之公曰不可夫人之力不及此(夫人秦穆公)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其所不知以亂易整不武(秦晋和整而還相攻更為亂也)吾其還也亦去之初鄭公子出奔晋(鄭穆公)從于晋侯伐鄭請無與圍鄭許之使待命于東(晋東界)鄭石甲父侯宣多逆以為大子求成于晋晋人許之(二子鄭大夫穆公所以立)
  獻俘踐土鄭伯傅王温㑹同朝王所而翟泉之盟不與故晋以貳于楚討之先儒皆據左傅晋侯秦伯親将貶而稱人而以經考之自陽處父伐江以前大夫無以名見者凡稱人皆大夫将之辭耳
介人侵蕭
公元前629年
  蕭宋附庸也介再來魯而次年遂侵蕭豈懼為宋所忌而預附於魯求援
公元前630年
冬天王使周公來聘(左傳)王使周公閱來聘(閱周公名)饗有昌歜白黑形鹽(昌歜昌蒲葅白熬熬黍形鹽形象虎)辭曰國君足昭也武可畏也則備物之饗以象其徳薦五味嘉榖鹽虎形(嘉榖也以象文鹽虎形以象武)以獻其功吾何以堪之(榖梁傳)天子之宰通于四海
公子遂如京師(此周之始)
如晋(此晋之始左傳)東門襄仲于周(襄仲公子)遂初于晋(公羊傳)大夫無遂事此其言何公不得為政爾(不從政令榖梁傳)以尊遂乎卑此言不敢京師也(謂若即言如京師知晋則同周于晋叛而不尊天子故云使若公子周而自往晋也)
  天王使宰周公下聘必因晋侯諸侯朝重禮以報之而因及齊魯大國也魯君不能躬拜王命而使公子報聘比周於晋不待貶絶而惡見矣凡書有以二事出者公子京師遂如晋祭公王后于紀是也有以一事出而専繼事者公子結媵陳人之婦及齊宋公是也是非得失則存乎其事矣
公元前629年
三十有一年春取濟西田(左傳)三十一年春取濟西田分曹地也(二十八年晋文討曹分其地竟界未定至是乃以賜諸侯)使臧文仲往宿于重館(重魯地杜注髙平方與縣西北有重鄉城館候館也)重館人告曰晋新得諸侯必親其共不速行將無及也從之分曹地自洮以南東傅于濟盡曹地也(言獲地之多杜注濟水滎陽東過西至樂安入海公羊傳)惡乎取之取之曹也曷為不言取之曹諱取同姓之田也此未有伐曹者則其言取之曹何(言魯未嘗伐曹何以言取曹田)晋侯執曹伯班其所侵地于諸也(班者徧還之辭)晋侯執曹伯班其所侵地于諸則何諱乎取同姓之田久也(濟西魯田見侵于曹歴時既久不得復為魯地故以取邑之例諱之)濟西之田不繫曹者明其為魯田復故田而謂之取何也借晋人之力而彊取之則與取非其有者同凡取人之有其惡易見取已之有而不以道其罪難知聖人正名曰取所以顯㣲
公子如晋(左傳)襄仲如晋拜曹田也
  往年周公而公報聘則以二事出今復以濟西田使如晋慢於尊周而謹於事晋直書而罪自見
夏四月四卜不從乃免牲猶三望(左傳)夏四月四卜不從乃免牲非禮也猶三望亦非禮也禮不卜常祀(必其時)而卜其牲日(卜牲與日知吉凶)牛卜日曰牲(既得吉日則牛改名曰牲)牲成而卜郊怠慢也(怠于古典慢凟龜策)望郊之細也不郊亦無望可也(公羊傳)曷為或言三卜或言四卜三卜禮也四卜非禮三卜何以四卜何以非禮求吉之道三(三卜吉凶有相奇者可以决疑故求吉必三卜)禘嘗不卜何以卜卜非禮卜郊何以非禮魯郊非禮也魯郊何以非禮天子祭天諸侯祭土(土謂社也)天子方望之事(方望謂郊時所望四方羣神日月星辰風伯雨師五嶽四瀆及餘山川三十六所)無所不通(盡八極之内天地之所覆載無所不至故得郊也)諸侯山川不在封内則不祭也曷言或言免牲或言免牛免牲禮也免牛非禮也(免猶縱也卜郊不吉則不敢郊故免牲也)免牛何以非禮傷者曰牛(養牲不謹災傷天不饗用不得復為天牲故以夲牛名之)三望者何望祭然則曷祭祭大山河曷為祭大山河海山川有能潤于百里天子秩而祭之(此皆助天宣氣布功祭天及之秩者隨其大小尊卑髙下所宜)觸石而出膚寸而合(側手為膚按指為寸言觸石理而出無有膚寸不合)不崇朝而徧雨乎天下者惟大山爾河海潤千里(亦能通氣雨潤澤及千里)猶者何通可以已也(已止也)何以書譏不郊而望祭也(榖梁傳)夏四月不時也(郊春事也)四卜非禮也(四卜入夏)免牲者為之緇衣熏裳有司玄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玄端黒衣接神道玄熏者天地之色也南郊天位歸之于陽也全曰牲傷曰牛牛有變而不郊故卜免牛)乃者亡乎人之辭也(亡乎人若曰賢人也)猶者可以己之辭也
  天子長至之日郊祀上帝孟春辛日祈榖亦謂之郊魯僭祈榖之郊已為嵗事之常矣春秋欲削而不存無以志其失悉書之則有不勝書故因禮之變而特書以見義也凡郊三卜不從則不郊三不吉至於四失又甚矣不郊而或言免牲或言免牛何也未牲曰牛既卜曰牲免牛猶可再卜牛至卜免牲吉則不可郊明矣故不復言不郊望而祭之郊之細也周官四望四方魯望止於三公羊謂大山河鄭玄海岱賈逵服䖍分野之星及國中山川杜預因之而胡氏安國獨取公羊之説於理為近要諸侯所得為也不郊而特書猶猶者可已而不巳之詞
秋七月(附録左傳)晋蒐于清原作五軍以禦狄(二十八年晋作三行今罷之更為上下新軍清原杜注河東聞喜縣北有清原在今山西稷山縣西北)趙衰為卿(二十七年命趙衰為卿讓于樂枝今始從原大夫新軍帥)
伯姬來求婦(公羊傳)其言來求婦何兄弟辭也其稱婦何有姑之辭也(榖梁傳)婦人既嫁不踰竟把伯姬來求婦非正也
  昏姻常事不書何以書求婦非正也婦言不踰閫閾越竟而為子謀昏失婦義矣故謹之
狄圍衛
十有二月衛遷于帝丘(帝丘杜注東郡濮陽帝顓頊之虛故曰帝丘今直𨽻䦕州有顓頊左傳)狄圍衛衛遷于帝丘卜曰三百年衛成公康叔曰相奪予享(相夏后啓之孫居帝丘享祭也)公命祀相甯武子不可鬼神非其族類不歆其祀(歆猶享也)把鄫何事(言把鄫夏後自當祀相)相之不享于此久矣衛之罪也不可以閒成王周公命祀(諸侯受命各有常祀)請改祀命(改祀相之命)
  狄嘗入衛齊桓率諸侯為城楚丘以定之今為狄所圍又自遷于帝丘立國在於自彊楚人謀徙于阪髙蒍賈曰我能往寇亦能往春秋此以衛之不能自彊而晋文衰暮無以大庇諸姬亦可見矣(附録左傳)洩駕惡公子伯亦惡之故公子瑕出奔楚(瑕文公子洩駕大夫傅為納瑕張夲)
公元前628年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附録左傳)三十二年春楚鬭章請平于晋晋陽䖏父報之晋楚始通(陽䖏父大夫晋楚自春秋以来始交使命和同)
夏四月己丑鄭伯捷卒(捷公羊作接)
衛人侵狄(左傳)夏狄有亂衛人侵狄狄請平
衛人及狄盟(左傳)衛人及狄盟
  及者衛為志不地者盟於狄也衛畏狄彊遷都避之今不能聲罪致討乘亂而掠其境則不武又就其地汲汲而與之盟則非禮春秋書之以罪衛也
冬十有二月己卯晋侯重耳卒(左傳)晋文公庚辰将殯于曲沃(殯窆棺也曲沃有舊宫焉)出絳柩有聲如牛(如牛呴聲)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将有西師過軼我擊之必大捷焉(聲自柩出故曰君命大事戎事卜偃聞秦密謀故因柩聲以正衆心)杞子自鄭使告于秦曰(三十年秦使大夫把子戍鄭)鄭人使我掌其北門之管(管籥也)若潛師以來國可得也穆公訪諸蹇叔(蹇叔秦大夫)蹇叔勞師以襲逺非所聞也師勞力竭逺主備之無乃不可乎師知所為鄭必知之勤而無所必有悖心(士卒勞而無所得必生悖戾之心害及良善)且行千里其誰不知公辭焉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師東門之外(孟明百里孟明視西乞西乞術白乙白乙丙)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見師之出而不見其入也公使謂之曰爾何知中壽爾墓之木拱矣(合手曰拱言其過老不可用)蹇叔之子與師哭而送之曰晋人禦師必于殽(殽杜注在弘農澠池縣西)殽有二陵焉(大阜曰陵)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皋夏桀祖父)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風雨也(此道二殽之閒南谷中谷委曲兩山嶔故可以風雨)必死是間(以其深險故)余收爾骨焉秦師遂東(為明年晋敗秦于殽傅)
  晋文公之入也左氏言之甚詳而經不書何也諸侯有朝聘之禮赴告之命若告命不通記注文闕聖人魯史以作經有可損而不能益也
公元前627年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左傳)三十三年春秦師過周北門左右免胄而下(北門王城北門兜鍪兵車大将御者在中左右下御不下)超乘者三百王孫滿㓜觀之言于王曰秦師輕而無禮必敗(無禮天子門不卷甲束兵超乘示勇)輕則寡謀無禮則脫(脫易也)入險而脫又不能能無敗乎及滑鄭商弦髙将市于周遇之以乘韋先牛十二犒師(乘韋四韋也皮熟曰韋生曰革古者獻遺于人必有以先之)曰寡君聞吾子将步師出于敝邑敢犒從者不腆敝邑為從者之淹居則具一日積行則備一夕之衛(弦髙知秦将襲鄭欲敗其謀故詐言君命歩猶行也積謂芻米菜薪衛捍禦之具)且使遽告于鄭(遽傅車)鄭穆公使視客館(秦把子逢孫楊孫戍鄭鄭人館之至是聞弦髙言使其所為)則束載厲兵秣馬矣(果見三子欲為内應)使皇武子辭焉(皇武子鄭大夫)曰吾子淹久敝邑唯是脯資餼牽竭矣(資糧也生曰餼牽牛羊豕)為吾子将行也鄭之有原圃猶秦之有具囿吾子取其麋鹿以閒敝邑若何(原圃具囿皆囿名杜注滎陽中牟縣西有圃田澤使秦戍自取麋鹿以為行資明示三子已知其情)杞子奔齊逢孫揚孫奔宋孟明曰鄭有備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圍之不繼吾其還也滅滑而還(榖梁傳)滑國
  滅滑而書入者不能有其地非末減詐謀不遂又肆悖心以滅無罪小國不虞晋之擬其後非道失謀其困也宜矣
齊侯使國歸父來聘(左傳)齊國荘子來聘郊勞至于贈賄禮成而加之以敏(禮賔至于郊君使卿朝服束帛勞及事皆畢乃去賔遂行舎于郊公使卿贈如覿幣是來有郊勞有贈賄也敏審當于事也)臧文仲言于公曰國子為政齊猶有禮君其朝焉臣聞之服于有禮社稷之衛也(為公如齊傅)
  二十八年公子遂如齊平舊怨也今國歸父來報遂之古者諸侯邦交其禮甚簡入春秋時比周相結使命日煩至國歸父來聘大夫交政列國紛紛無制
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敗秦于殽(敗秦下左傅榖梁有師字姜戎姜姓之戎居晋南鄙子駒支之先也殽杜注在弘農澠池縣西在今河南永寕縣左傳)晋原軫曰秦違蹇叔而以貪勤民天奉我也(秦師還過晋竟先軫謀邀而伐之奉與也)奉不可敵不可縱縱敵患生違天不祥必伐秦師欒枝曰未報秦施而伐其師其為死君乎(言以君死故忘秦施)先軫曰秦不哀吾喪而伐吾同姓(滑與晋同生)秦則無禮何施之為吾聞之一日縱敵數世之患也謀及子孫可謂死君乎遂發命遽興姜戎(以傅車起姜戎之兵欲其速也)子墨衰絰(晋文公未葬故襄公稱子以凶服從戎故墨之)梁弘御戎萊駒為右夏四月辛巳敗秦師于殽獲百里孟明視西乞術白乙丙以歸遂墨以葬文公于是始墨(後遂常以為俗記禮所由變)文嬴請三帥(文嬴晋文公始適秦秦穆公妻夫襄公嫡母三帥孟明等)曰彼實搆吾二君寡君若得而食之不厭君何辱討焉使歸就戮于秦以逞寡君之志若何公許之先軫朝問秦囚公曰夫人請之吾舎之矣先軫怒曰武夫力而拘諸原婦人暫而免諸國(暫猶卒也)堕軍實而長寇讎(堕毁也)亡無日不顧而唾公使陽䖏父追之及諸河則在舟中矣釋左驂公命孟明(矯稱襄公命贈欲使還拜因而執之)孟明稽首曰(孟明知其詐乃遥于舟中稽首拜命)君之恵不以纍臣釁鼓(纍囚繫也殺人以血塗鼔謂之釁鼓)使歸就戮于秦寡君以為死且不朽若従君恵而免之三年將拜君賜(意欲報伐)秦伯素服郊次(待之于郊)鄉師而哭曰孤違蹇叔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降名稱孤)不替孟明孤之過也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眚大徳(眚過也公羊傳)其謂之秦何(稱國)夷狄之也曷為夷狄之秦伯将襲鄭百里子與蹇叔子諫千里襲人未有亡者也秦伯怒曰若爾之年者宰上之木拱矣(宰冢也)爾曷知師出百里子與蹇叔子送其子而戒之曰爾即死必于殽之嶔巖文王之所辟風雨者也(其地險一可百故文王過之驅馳常若辟風雨襲鄭所當由也)吾将尸爾焉子揖師而行(揖其父于師中介不拜為其拜如蹲)百里子與蹇叔子従其子而哭之秦伯怒曰爾曷為哭吾師對曰臣非敢哭君師哭臣之子弦髙鄭商也遇之殽矯以鄭伯之命而犒師或曰往矣或曰反矣(軍中語也時以為鄭實使弦髙犒之或以為鄭伯已知将見襲必設備不如或曰師既出當遂往)然而晋人與姜戎要之殽而擊之(然而上議猶豫㽞往之頃也要邀也)匹馬隻輪無反者(言盡獲之)其言及姜戎姜戎㣲也稱人亦㣲者也何言乎姜戎之㣲先軫也(先軫大夫也言姜戎㣲則知稱人者尊)或曰襄公親之(親将)襄公親之則其稱人何貶曷為貶君在乎殯而用師不得葬也詐戰不日(詐卒也齊人語也)此何以日盡也(盡俘之惡其不仁榖梁傳)不言戰而言敗何也狄秦也其狄之何也秦越千里之險入虛國(滑無備故言虛國)進不能退敗師徒亂人子女之教無男女别秦之為狄自殽之戰始也(進不能守謂入滑而去退敗其師謂敗于殽亂人子女謂入滑之時縱暴亂也)秦伯将襲鄭百里子與蹇叔子諫千里襲人未有亡者也秦伯曰子之冢木已拱矣何知(言其老無知)師行百里子與蹇叔子送其子而戒之曰女死必于殽之巖唫之下我将尸女于是(尸女者収女尸)師行百里子與蹇叔子随其子而哭之秦伯怒曰何為哭吾師也二子曰非敢哭師也哭吾子也我老矣彼不死則我死矣(畏秦伯怒故云彼我必有死者)晋人與姜戎要而擊之殽匹馬倚輪無反者(倚輪一隻之輪)晋人者晋子也其曰人何也㣲之何為㣲之不正其釋殯而主乎戰也
  秦自十三年圍鄭已識地形又見齊晋更霸宋楚争衡晋文新殁逾周而襲鄭使其謀得逞将據鄭以力征東夏蠶食諸姬其無王之心未必不同荆楚晋襄要而擊之隻輪不反春秋之世秦卒不能逾晋而東故敗殽之勲䓁於城濮先儒乃以墨衰即戎為晋子罪誤矣國君孝異匹夫社稷之役可以變禮魯公禽父在喪而從金革孔子與之誓在尚書具禮記且春秋法外以諱為善特書晋人若晋子未嘗在師者然如以為貶則凡會盟侵伐以喪出而稱爵稱子者乃得為襃乎陸氏淳謂孔子許其以權變故為之諱卓矣
癸巳晋文公(榖梁傳)日葬不得葬也
  晋先君文侯重耳諡為文非禮也
狄侵齊(左傳)狄侵齊因晋喪也
  狄閒晋喪而侵齊殽師方罷營葬先君齊晋懸隔千里即有赴告晋師非踰月不能出絳何及於狄先儒既以墨衰禦秦責晋而又以不攘狄罪之義無所䖏矣
伐邾取訾婁(訾婁公羊作叢榖梁作訾樓訾婁邾地當在今山東濟寕州界)
公子遂帥師伐邾(左傳)公伐邾取訾婁以報升陘之役(在二十二年)邾人不設備襄仲伐邾
  僖公懷升陘之忿以晋文始霸不敢報怨之師晋文既殁秦狄交訌故乘其閒而再伐邾取利焉齊桓之殁楚宋争霸魯亦閒之而伐邾毎乘霸國多事陵弱暴寡何以為秉禮之國乎
晋人敗狄于箕(箕杜注大原陽邑縣南有箕城在今山西大谷東南左傳)狄伐晋及箕八月戊子敗狄于箕郤缺白狄子(白狄别種也子白狄之君子爵也)先軫匹夫逞志于君而無討(謂不顧而唾)敢不自討免胄入狄師死焉狄人歸其元(元首)面如生臼季使過冀見冀缺耨其妻饁之(臼季胥臣也冀杜注晋邑山西河津縣東有冀亭冀缺郤缺耨鋤也野饋曰饁)敬相待如賔與之歸言諸文公敬徳之聚也能敬有徳徳以治民君請用之臣聞之出門如賔承事如祭仁之則也公曰其父有罪可乎(缺父冀芮欲弑文公在二十四年)對曰舜之罪也殛鯀其舉也興禹管敬仲桓之賊也實相以濟康誥曰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不共不相及也(康誥周書祗敬也)詩曰采葑采菲無以下體取節可也(詩國葑菲之莱上善下惡之者不以其惡而棄其善言可取善節)文公以為下軍大夫反自箕襄公三命先且居中軍(且居先軫之子其父死敵故進之)以再命命先縣賞胥臣曰舉郤缺子之功也(先絶後故取其縣以賞胥臣)以一命郤缺為卿復與之冀(還其父故邑)亦未有軍行(雖登卿未有軍列)
  秦謀襲鄭狄攻齊衛乘文公之新殁而争衡中夏也晋子敗秦于殽又敗狄于箕而霸統遂定諸侯賔服其功甚偉且皆應敵之師而先儒以為病亦未揆於事理之實耳
冬十月公如齊
十有二月公至自齊
  報國莊子之聘也天王下聘不朝京師國歸父來乃報謝不加貶而義自見
乙巳公薨于小寢(左傳)公如齊朝且弔有狄師也反薨于小寢即安也(小寢夫人寢也譏公就所安不終路寢榖梁傳)小寢非正也
  周制王宫六寢路寢一小寢五戴記日出眡朝退適路聼政使人大夫大夫退然後適小寢釋服路寢治事之所小寢燕息之地也魯子諸侯三宫列國之制盖降於王其以路寢正則一爾
隕霜不殺草李梅實(隕公羊作霣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何異不時也(榖梁傳)未可殺而殺舉重也可殺而不殺舉輕也(定元年霜殺此年隕霜不殺草重謂菽也輕謂草也輕者不死則重者不死可知)實之為言也(子也)
  周之十二月十月也霜既隕而草不殺固已異矣梅李再榮非時成實隂陽失序物反其常先儒以為魯政不綱三桓盛彊干權擅國咎徴先見者也
人陳人鄭人伐許(左傳)晋陳鄭伐許討其貳于楚也
  陳鄭久服於楚晋人討許不用魯宋衛之師而獨與陳鄭同役以繼文之業席敗秦敗狄之威楚不敢北鄉職是故也而先儒以為譏亦過矣(附錄左傳)令尹子上侵陳蔡(子上即關勃)陳蔡成遂鄭將公子瑕(三十一年瑕奔楚)門于桔柣之門瑕覆于周氏之汪(車傾覆池水中)外僕髠屯禽之以獻(鄭之外僕髠髮而名屯者殺瑕以獻鄭伯)文夫人斂而葬之鄶城之下(鄭文公夫人也鄶城杜注故鄶國在滎陽密縣東北今屬河南開封府)晋陽處父侵蔡楚子上救之與晋師夾泜而軍(泜水杜注出魯陽縣東經裏城定陵入汝)陽子患之使謂子上曰吾聞之文不犯順武不違敵(有文徳不犯順意相約渉水而伐其師是犯順也有武徳不棄敵意相約退舍自棄去是違敵也)子若欲戰則吾退舍子濟而陳(欲辟楚使渡成陳而後戰)遲速唯命不然紓我(紓緩也)老師費財亦無益也乃駕以待子上欲渉大孫伯曰(大孫伯即成大心)不可晋人無信半渉而薄我悔敗何及不如紓之退舍(楚退欲使晋渡)陽子宣言曰楚師遁矣遂歸楚師亦歸大子商臣子上曰受晋賂而辟之楚之恥也罪莫大焉王殺子上(商臣子上止王立已譖之)葬僖公緩(十一月僖公文公元年四月僖公閏七月乃葬故傅云緩)作主非禮也(文二年作主遂因葬文通議之)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嘗禘于廟(既葬反虞免喪故曰卒哭哭止也以新死者之神祔之于祖尸柩已逺孝子思慕故造木主几筵特用喪禮祭祀于寢不同之于宗廟言凡君者謂諸侯以上不通卿大夫冬祭曰烝秋祭嘗新既立特祀于寢則宗廟四時常祀自如舊也三年禮畢大禘乃皆于吉)
 
 
 
 
 
 
 
 
 
 
 
 
 
日講春秋解義巻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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