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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八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五代史巻二十八
宋歐陽修
唐臣傳第十六
公元556年
豆盧革父瓚舒州刺史豆盧世名族唐末天下亂革避地中山亡為王處直掌書記莊宗在魏議建唐國而故唐公卿之族遭亂䘮亡且盡以革名家子召為行臺左丞莊宗帝位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革雖唐名族而素不學除拜官吏多失其序常尚書郎蕭希甫駮正革頗患之莊宗巳滅梁革乃薦韋説相説唐末為殿中侍御史坐事南海後事梁為禮部侍郎革以能知前朝事故引以佐已而亦無學術徒以流品自髙是時莊宗内畏劉皇后外惑宦官伶人郭崇韜盡忠於國而亦無學術革俯仰黙黙無所唯諾崇韜而已唐梁之際仕宦遭亂奔亡吏部銓文書不完因縁以為姦利有私告勅易昭穆而季父母舅反拜姪甥者崇韜請論以法是時唐新滅梁朝廷紀綱立議以為宜革以漸而崇韜疾惡太甚果於必行説革心知其未可不能有所建言嵗冬選人吳延皓改亡叔告身行事事發延皓及選吏尹玫皆坐死尚書左丞判吏部銓崔沂等皆貶革詣閤門待罪由是一以新法從事徃徃以偽濫駮放而斃踣覊旅號哭道路不可勝數崇韜教門人上書言其事而議者益以罪之是嵗大水四方地連流民死者數萬人軍士妻子皆採稆以食莊宗日以責三司使孔謙不知所為樞密小吏段徊曰臣嘗見前故事國有大故則天子以朱書御札宰相水旱宰相職也莊宗乃命學士草詔手自書之以問革不能對第曰陛下威徳著于四海西兵破蜀所得珍寳億萬可以給軍水旱天之常道不足憂也革自為相遭天下多故而方服丹砂鍊氣以求長生嘔血數日㡬死二人各以其子為拾遺父子同省人以為非遽改佗官而革以説子弘文館學士以革子為集賢院學士莊宗崩革為山陵使莊宗祔廟以故當出鎮乃還私第數日未得命而故人賔客趣使入朝樞密使安重誨詬之于朝曰山陵使尚在不俟改命履新以我武人可欺邪諌官希㫖上疏誣革縱田客殺人坐與隣人井遂俱罷革貶辰州刺史溆州刺史所在馳驛發遣宰相鄭珏任圜三上章請毋行後命不報革復坐請俸私自入説賣官與選責授費州司户參軍夷州司户參軍員外置同正員已而竄革陵州合州長流百姓嘗以罪竄之南海遇赦還寓江陵髙季興相知及為相常以書幣相問遺唐兵伐蜀季興請以兵入三峽莊宗許之使季興自取虁忠萬歸峽等州為屬郡及破蜀季興無功而唐用佗將取五州明宗初即位季興數請五州以謂先帝所許朝廷不得已而與之及革再貶因以其事歸罪二人天成二年夏詔陵合州刺史監賜自盡子昇説子濤皆官至尚書郎坐其父廢至晉天福初濤為尚書膳部員外郎
盧程不知世家何人唐昭宗時進士鹽鐵出使廵官唐亡避亂燕趙變服道士諸侯豆盧革王處直判官盧汝弼河東節度副使二人皆故唐時名族門地相等因共薦之以為河東節度推官莊宗甞召草文書程不能其後戰胡柳掌書記王誠歿于陣莊宗還軍太原置酒監軍張承業曰吾以巵酒辟一書記於坐因舉巵屬廵官馮道程位在道上以甞辭不能不用而遷支使大恨曰用人不以門閥而先田舎兒莊宗即位議擇宰相盧汝弼蘇循已死次節度判官盧質當拜而不樂任事乃言豆盧革皆故唐時名族可以為相莊宗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是時朝廷新造百度未備拜命之日肩輿導從喧呼道中莊宗聞其聲以問左右左右對曰宰相檐子入門莊宗登樓視之笑曰所謂似是而非者也皇太后册自魏至太原上下山險所至州縣驅役丁夫官吏迎拜肩輿自若少忤其意必笞辱人有假驢夫興唐府給之府吏啟無例怒笞吏背少尹任圜莊宗姊婿也詣訴其不可華陽巾鶴氅几決事視罵曰爾何蟲豸婦家力耶宰相取給州縣何為不可不對而去夜馳至博州莊宗莊宗大怒郭崇韜曰朕悞相此癡物敢辱予九卿趣令自盡崇韜亦欲殺之頼盧質力解之乃罷為右庶子莊宗入洛於路墜馬中風卒贈禮部尚書
公元557年
任圜京兆三原人為人明敏善談辯見者愛其容止及聞其論議縱横益皆悚動李嗣昭節度昭義觀察支使梁兵築夾城潞州踰年而晉王薨晉兵救潞者皆解去嗣昭危甚問去就之計嗣昭堅守以待不可二心已而莊宗攻破夾城嗣昭畫守計甚嘉之由是益知其後嗣昭莊宗有隙奉使徃來辯釋讒構嗣昭卒免於禍之力也嗣昭莊宗戰胡擊敗梁兵頗有莊宗勞之儒士破體仁者之勇何其壯也張文禮王鎔莊宗嗣昭討之嗣昭戰歿代将其軍號嚴肅既而文禮子處球等閉城堅不可數以禍福諭鎮人鎮人信之擁兵城下處球登城呼城中兵食俱盡而乆抗王師泥首自歸無以塞責公見哀指其生路告之曰以子先人難容貸然罰不及嗣子可從輕其如拒守經年傷吾大将一朝困竭方布欵誠以此之子難免坐而待斃曷若伏而俟命處球流涕公言是也遣人送狀乞降人皆稱其言不欺既而佗将攻破鎮州處球雖見殺而鎮之吏民以甞乞降故得保其家族者甚衆其後鎮州北京工部尚書真定北京副留守知留守事為政惠愛明年郭崇韜兼領成徳軍節度使行軍司馬仍知真定府崇韜素相善又為其司馬崇韜因以鎮州事託之而多所違異推官張彭為人傾險貪黷不能信任之多為其所賣及崇韜領鎮彭為謀隐公廨錢後莊宗宦者選故趙王時宫人百餘人有許氏者尤有色彭賂守者匿之後事覺召彭詣京師将罪之彭懼悉以前隐公錢簿書崇韜崇韜深徳彭不殺由是有隙同光三年司馬工部尚書魏王繼岌崇韜伐蜀懼攻已於後乃辟魏王軍事蜀滅表黔南節度使懇辭不就繼岌崇韜代将其軍而旋康延孝繼岌三千人董璋孟知祥等兵擊敗延孝漢州魏王先至渭南自殺悉将其軍以東明宗嘉其功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判三司是時明宗新誅孔謙選辟才俊抑絶僥倖公私給足天下便之是韋説豆盧革罷相安重誨鄭珏孔循議擇當為相者意屬李琪循雅不欲相謂重誨李琪非無文藝不亷宰相端方器度足以為之太常卿崔恊可也重誨以為佗日明宗問誰可相者重誨即以恊對前争曰重誨未諳朝廷人物為人所賣天下皆知崔恊不識文字虛有儀表號為沒字碑臣以陛下誤加採擢無功幸進不知書以臣一人取笑足矣相位有㡬豈容更益笑端明宗宰相重位卿等更自詳審然吾在藩時識易州刺史韋肅世言肅名家子且待我甚厚置之此位可乎肅或未可馮書記先朝判官稱為長者可以相矣馮書記也議未決重誨退休中興殿廊孔循不揖拂衣而去行且罵曰天下事一則任圜二則任圜何人重誨李琪才藝可兼時軰百人讒夫巧沮忌害其能若舎而相恊如棄蘇合之丸而取蜣蜋之轉重誨笑而止然重誨終以言為信居月餘恊與馮道拜相恊在相位數年人多嗤其所為然重誨交惡自恊始故時使臣四方皆自户部給劵重誨奏請内出以故事争之不能得遂重誨辨於帝前聲色俱厲明宗罷朝後宫嬪御迎前問曰與重誨論事者誰明宗宰相宫人奏曰妾在長安宰相奏事未甞如此葢輕大家明宗由是不悦使臣給劵卒自内出憤沮重誨甞過出妓善歌而有色重誨欲之不與由是二人相惡遽求罷職乃罷為太子少保自安因請致仕退居磁州朱守殷反于汴州重誨守殷連謀遣人矯制殺之受命怡然聚族酣飲而死明宗知而不問為下詔坐守殷通書而言渉怨望愍帝即位太傅
公元923年
趙鳯幽州人也少以儒學知名燕王劉守光時悉黥燕人以為懼因髠為僧依燕王弟守竒自匿守竒奔梁梁以守竒為博州刺史鳯為其判官守竒卒鳯去鄆州節度判官晉取鄆州莊宗鳯名得之以為扈鑾學士莊宗即位中書舎人翰林學士莊宗劉皇后河南尹張全義酒酣皇后全義為父明日宦者學士作牋上全義父事上書極言不可全義養子繼孫犯法宦官伶人冀其貲財固請籍沒上書繼孫全義養子不宜别籍之財而於法不至籍沒刑人利財不可以天下是時皇后羣小用事鳯言不見納君不通文字
公元926年
四方章奏常使安重誨讀之重誨不知書奏讀多不稱孔循重誨儒者置之左右兩人不知故事於是端明殿學士馮道為之好直言而性剛强素與任圜善自為相頗薦進之初端明殿學士班在翰林學士下而結銜在官明年禮部侍郎因諷學士於官上又詔班在翰林學士重誨所殺而誣以謀反是時重誨用事明宗不能詰也號哭重誨任圜天下義士豈肯謀反而公殺之何以天下重誨不能術士周玄豹相法人事多中莊宗信重以為北京廵官明宗内衙指揮使重誨欲試玄豹乃使佗人明宗易服而坐明宗下坐玄豹相之玄豹内衙貴将也此不足當之乃指明宗下坐曰此是也因為明宗其後貴不可言明宗即位玄豹以為神将召至京師鳯諌曰好惡上所慎也今陛下神其術而召之則傾國之人皆将奔吉凶之説轉相惑亂為患不細明宗不復朱守殷明宗汴州守殷已誅又詔幸鄴是時從駕諸軍方自河南徙家至汴不欲北行軍中為之洶洶定州王都以為天子汴州守殷而又幸鄴以圖巳因疑不自安宰相百官詣閤請罷幸鄴明宗不聼人情大恐羣臣不復敢言手疏安重誨言甚切直重誨白遂幸有僧逰西域得佛牙以獻明宗示大鳯言世傳佛牙水火不能傷請驗其真偽因以斧斫之應手而碎是時宫中施物已及數千因碎之乃止天成四年夏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祕書少監于嶠者自莊宗時俱為翰林學士訐直敢言素善及已貴而乆不遷自以材名在上而不用因與蕭希甫非斥時政詆訾心銜未有以發而隣家水竇安重誨所怒左遷祕書少監嶠被酒徃見知其必不遜乃辭以沐髪吏又溺於從者直廬而去省吏白鳯溺於客次且詬以其事聞明宗下詔官長武州百姓又流振武天下寃之其後安重誨為邊彦温等告變明宗詔彦温等廷詰具伏其詐即斬之後數日奏事中興殿啟曰臣聞姦人有誣重誨明宗曰此閑事朕已處置之卿可無問也曰臣所聞者繫國家利害陛下不可以為閑因指殿屋曰此殿所以尊嚴宏壯棟梁柱石之所扶持也若折其一棟去其一柱傾危大臣國之棟梁柱石也且重誨起微賤厯艱危陛下中興安可使姦人動揺明宗改容謝之曰卿言是也遂族彦温等三家其後重誨得罪羣臣無敢言者數言重誨盡忠明宗朋黨罷為安國軍節度使在鎮所得俸禄悉以分將校賔客廢帝入立召為太子太保病足居于家疾篤自筮投而歎曰吾家世無五十者又皆窮賤吾今夀過其數而富貴復何求哉清泰二年卒于家
公元906年
李襲吉父圖洛陽或曰唐相林甫之後乾符中襲吉進士河中節度使李都榷鹽判官後去之晉晉王以為榆次遂為掌書記襲吉博學多知唐故事節度副使官至諌議大夫晉王與梁有隙交兵累年晉王數困欲與通和使襲吉為書諭梁辭甚辨麗梁太祖使人讀之至于毒手尊拳交相暮夜金鐵馬蹂踐明時歎曰李公僻處一隅有士如此使吾得之傅虎以翼也顧其從事敬翔曰善為我荅之及所荅書辭不工襲吉之書多傳於世襲吉為人恬淡文辭自娛天祐三年卒以盧汝弼代為副使汝弼書畫文辭不及襲吉其父簡求河東節度使為唐名家汝弼亦多知唐故事晉王莊宗嗣為晉王承制封拜官爵皆出汝弼十八年莊宗即位襲吉禮部尚書汝弼兵部尚書
公元923年
張憲允中晉陽人為人沉静寡欲少好學能鼔琴飲酒莊宗素知文辭以為天雄軍節度使掌書記莊宗即位工部侍郎租庸使刑部侍郎判吏部銓東都副留守精於吏事甚有能政莊宗幸東都定州王都來朝莊宗憲治鞠場擊鞠莊宗建號東都鞠場即位於是憲言即位王者所以興也漢鄗南魏繁陽至今皆在不可毁乃别治宫西鞠場場未成莊宗怒命兩虞候亟毁以為退而歎曰此不祥之兆也初明宗北伐契丹取魏鎧仗給軍有細鎧五百遂給之而不以莊宗至魏大怒自取左右諌之乃止又問庫錢㡬何上庫簿有錢三萬緡莊宗益怒謂其嬖伶史彦瓊曰我與羣臣飲博須錢十餘萬而以故紙紿我我未渡河庫錢常百萬緡今復何在彦瓊解之乃已郭宗韜伐蜀薦憲可任為相而宦官伶人不欲在朝樞密承㫖段徊曰宰相天子面前事有非是尚可改作一方之任苟非其人則為患不細誠可不如任以一方以為太原尹北京留守趙在禮作亂家在魏州在禮善待其家遣人書招憲憲斬其使不發其書而上莊宗遇弑明宗京師太原未知永王存霸奔于太原左右曰今魏兵南嚮主上存亡未可存霸之來無詔書而所乗馬斷其鞦豈非戰敗者乎宜拘之以俟命曰吾本書生無尺寸之功人主遇我甚厚豈宜懷二心以幸變第可與之俱死爾從事張昭逺奉表明宗勸進涕泣拒之已而存霸削髪北京廵檢符彦超願為僧以求生彦超麾下大譟存霸出奔沂州亦見殺
嗚呼予於死節之士得三人而失三人焉鞏廷美楊温之死既已哀之至於張憲之事尤為之痛惜也予於舊史事實永王存霸符彦超傳所書始末不同莫得考正葢方其變故倉卒之時傳者失之爾然要其大節亦可以見也憲之志誠可謂忠矣當其不顧其家絶在禮而斬其使涕泣以拒昭逺之説其志甚明至其欲與存霸俱死及存霸被殺反棄太原出奔然猶不知心果何為也而舊史憲坐棄城而賜死予亦以為不然予之於憲固欲成其美志而要在失其官守而其死不明不得列于死節
公元926年
蕭希甫宋州人為人有機辯多矯激少舉進士梁開封尹袁象先掌書記象先青州節度使希甫廵官希甫不樂乃棄其母妻變姓名亡之鎮州自稱青州掌書記趙王王鎔鎔希甫參軍不樂嵗餘又亡之易州削髮為僧百丈山莊宗建國于魏置百官天下隐逸之士幽州李紹宏薦希甫魏州推官莊宗帝位欲以知制誥有詔定内宴儀問希甫樞密使得坐否希甫以為不可樞密使張居翰聞之怒謂希甫老夫厯事二朝天子見内宴數百子田舎兒安知宫禁希甫不能由是宦官用事者皆切齒宰相豆盧革等希宦官㫖共排斥以為駕部郎中希甫失志怏怏莊宗滅梁遣希甫宣慰青齊希甫始知其母巳死而妻袁氏亦改嫁希甫發哀服䘮居于魏州人有引漢李陵書以譏之曰老母堂生妻去室時皆傳以為明宗即位召為諌議大夫是時復置匭函希甫為使希甫建言兵亂相乘王綱大壞侵欺凌奪有力者勝凡畧人妻女占人田宅姦贓之吏刑獄之寃者何可勝紀而匭函一出投訴必多至於功臣貴戚不得䋲之以法者乃自天成元年四月二十八日昧爽已前大辟以上赦除然後匭函示衆明宗欲以希甫為諌議大夫豆盧革韋説頗沮難之其後安重誨所惡希甫希㫖誣奏革縱田客殺人隣人井井寳貨有司推劾井中破釜而巳革卒皆貶死明宗希甫百匹三百石拜左散騎常侍希甫性褊而躁進遣人夜叩宫門上變言河堰牙官李筠本軍謀反詰旦追問無狀軍士安重誨希甫啖之是時明宗有事南郊前齋一日羣臣習儀殿廷宰相馮道趙鳯河南尹秦王榮樞密使安重誨候班于月華門外希甫兩省先入等坐廊下不起既出希甫堂頭直省朝堂驅使官責問宰相樞密見兩省官何得不起大詬詈是夜託疾還第月餘坐告李筠動揺軍衆嵐州司户參軍卒于貶所
公元935年
劉贊魏州人也父玭為縣令就學衣以青布衫襦每食則玭自肉食而别以蔬食牀下謂之曰肉食君之禄也爾欲之則勤學問以干禄吾肉非爾之食也由是贊益力學進士羅紹威判官去為租庸使趙巖廵官又為孔謙鹽鐵判官明宗時累遷中書舎人御史中丞刑部侍郎守官以法權不可干以私是時秦王從榮握兵而驕多過失言事者請置師傅輔道大臣畏王不敢決其事因請王得自擇秦王即請乃拜祕書監秦王傅泣曰禍將至矣秦王所王府元帥官屬十餘人類多浮薄傾險之徒日獻諛謟以驕王從容諷諌率以正道秦王甞令賔客作文坐中自以師傅恥與羣小比伍操筆勉彊有不悦之色秦王之後左右來不得亦不往月一至而已退則杜門不交人事已而王果敗死大臣議王屬官當坐者馮道元帥判官任贊秦王素好在職逾月詹事王居敏及劉贊皆以正直王所河南府判官司徒詡病告家居乆皆宜不與其謀而諮議參軍髙輦與王最厚法當死其餘可次第原減朱弘昭諸公不知其意爾使秦王得入光政門當待如何吾徒有家族邪且法有首從秦王夫婦男女皆死而等止其一身幸矣等難之而馮贇亦争以為不可等乃得免死於是髙輦死而任贊十七人長流秦王敗即白衣駕驢以俟人有告奪官而已豈有天子冢嗣見殺而賔僚奪官者乎不死幸矣已而長流嵐州百姓清泰二年歸田里行石㑹闗病卒
公元926年
何瓚閩人也唐末舉進士及第莊宗太原節度使辟為判官莊宗每出征伐張承業太原承業知留守事為人明敏通於吏事外若踈簡而内頗周密莊宗大號鄴都諌議大夫莊宗不成留守北京明宗有舊明宗即位召還見於内殿勞問乆之已而西川節度副使是時孟知祥已有二志方以副使趙季良心腹代之亟奏留季良遂改行軍司馬恥於自辭不得已而徃明宗賜予甚厚初知祥北京馬歩軍都虞候留守太原知祥軍禮常繩以法知祥不樂司馬猶勉待之甚厚知祥反罷司馬置之私第飲恨而卒
 五代史卷二十八
 五代史巻二十八考證
任圜傳後莊宗宦者選故趙王時宫人百餘人○監
 本宦訛宫又脱者選二字今從閣本增正
 五代史卷二十八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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