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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拾遗记卷五
晋 王嘉 撰
汉太上皇微时常佩一刀长三尺上有铭其字难识疑
是殷高宗伐鬼方之时所作也上皇游酆沛山泽中
寓居穷谷里有人欧冶铸上皇息其旁问曰此铸何
器工人笑而答曰为天子铸剑慎勿泄言上皇谓为
戏言了无疑色工人曰今所铸铁钢砺制其器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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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得公腰间佩刀杂而冶之即成神器可以尅定天下星精为辅佐以歼三猾木衰火盛此为异兆也上
皇曰余此物名为匕首其利难俦水断虬龙陆斩虎
兕魑魅罔两莫能逢之斫玉镌金其刃不卷工人曰
若不得此匕首以和铸虽欧冶专精越工砥锷终为
鄙器上皇即解腰间匕首以投于炉中俄而烟焰冲
天日为之昼晦及乎剑成杀三牲以衅祭之铸工问
上皇何时得此匕首上皇云秦昭襄王时余行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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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于陌上授余云是殷时灵物世世相传上有古字记其年月及剑成工人视之其名尚存叶前疑也
工人即持剑授上皇上皇以赐高祖高祖长佩于身
以歼三猾及天下已定吕后藏于宝库之中守藏者
见白气如云出于户外状如龙虎吕氏改其库名曰
灵金藏及诸吕擅权白气亦灭既惠帝即位以此库
贮禁兵器名曰灵金内府也
孝惠帝二年四方咸称车书同文轨天下太平干戈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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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远国殊乡重译来贡时有道士姓韩名稚则韩终之胤也越海而来云是东海神君之使闻圣德洽乎
区宇故悦服而来庭时有东极出扶桑之外有泥离
之国亦来朝其人长四尺两角如茧牙出于唇自乳
已下有垂毛自蔽居于深穴其寿不可测也帝云方
士韩稚解绝国人言令问人寿几何经见几代之事
答曰五运相乘迭生迭死如飞尘细雨存殁不可论
算问女娲以前可闻乎对曰蛇身已上八风均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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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不以威悦揽乎精运又问燧人以前答曰自钻火变腥以来父老而慈子寿而孝羲轩以往屑屑焉以
相诛灭浮靡嚣薄淫于礼乱于乐世德浇讹淳风坠
矣稚具以闻帝曰悠哉杳昧非通神达理者难可语
乎斯道矣稚于斯而退莫知其所之帝使诸方士立
仙坛于长安城北名曰祠韩馆俗云司寒之神祀于
城阴按春秋传曰以享司寒其音相乱也定是司寒
馆至二年诏宫女百人文锦万疋楼船十艘以送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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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之使大赦天下汉武帝思怀往者李夫人不可复得时始穿昆灵之池
泛翔禽之舟帝自造歌曲使女伶歌之时日已西倾
凉风激水女伶歌声甚遒因赋落叶哀蝉之曲曰罗
袂兮无声玉墀兮尘生虚房冷而寂寞落叶依于重
扄望彼美之女兮安得感余心之未宁帝闻唱动心
闷闷不自支持命龙膏之灯以照舟内悲不自止亲
侍者觉帝容色愁怨乃进洪梁之酒酌以文螺之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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卮出波祇之国酒出洪梁之县此属右扶风至哀帝废此邑南人受此酿法今言云阳出美酒两声相乱
矣帝饮三爵色悦心欢乃诏女伶出侍帝息于延凉
室卧梦李夫人授帝蘅芜之香帝惊起而香气犹着
衣枕历月不歇帝弥思求终不复见涕泣洽席遂改
延凉室为遗芳梦室初帝深嬖李夫人死后常或梦
之思欲见夫人帝貌憔悴嫔御不宁诏李少君与之
语曰朕思李夫人其可得乎少君曰可遥见不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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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帷幄帝曰一见足矣可致之少君曰黑河之北有暗海之都也出潜英之石其色青质轻如毛羽寒盛
则石温暑盛则石冷刻之为人像神语不异真人使
此石像往则夫人至矣此石人能传译人言语有声
无气故知神异也帝曰此石像可得否少君曰愿得
楼船百艘巨力千人能浮水登木者皆使明于道术
赍不死之药乃至暗海经十年而还昔之去人或升
云不归或托形假死获反者四五人得此石即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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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依先图刻作夫人形刻成置于轻纱幕里宛若生时帝大悦问少君曰可得近乎少君曰譬如中宵忽
梦而昼可得近观乎此石毒宜远望不可逼也勿轻
万乘之尊惑此精魅之物帝乃从其諌见夫人毕少
君乃使舂此石人为丸服之不复思梦乃筑灵梦台
岁时祀之
元封元年浮忻国贡兰金之泥此金出汤泉盛夏之时
水常沸涌有若汤火飞鸟不能过国人常见水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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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冶此金为器金状混混若泥如紫磨之色百铸其色变白有光如银名曰银烛常以此泥封诸函匣及
诸宫门鬼魅不敢干当汉世上将出征及使绝国多
以此泥为玺封卫青张骞苏武傅介子之使皆受金
泥之玺封也武帝崩后此泥乃绝焉
日南之南有淫渊之浦言其水浸淫从地而出以成渊
泉故曰淫泉或言此水甘软男女饮之则淫其水小
处可滥觞褰涉大处可方舟沿溯随流屈直其水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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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声似人之歌笑闻者令人淫动故俗谓之淫泉时有凫雁色如金群飞戏于沙濑罗者得之乃真金
凫也昔秦破骊山之坟行野者见金凫向南而飞至
淫泉后宝鼎元年张善为日南太守郡民有得金凫
以献张善该博多通考其年月即秦始皇墓之金凫
也昔始皇为冢敛天下瑰异生殉工人倾远方奇宝
于冢中为江海川渎及列山岳之形以沙棠沉檀为
舟楫金银为凫雁以琉璃杂宝为龟鱼又于海中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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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象鲸鱼衔火珠为星以代膏烛光出墓中精灵之伟也昔生埋工人于冢内至被开时皆不死工人于
冢内琢石为龙凤仙人之像及作碑文辞赞及汉初
发此冢验诸史传皆无列仙龙凤之制则知生埋匠
人者之所作也后人更写此碑文而辞多怨酷之言
乃谓为怨碑史记略而不录
董偃常卧延清之室以画石为床盖石文如画也石体
甚轻出郅支国上设紫琉璃帐火齐屏风列灵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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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以紫玉为盘如屈龙皆用杂宝饰之侍者于尸外扇偃偃曰玉石岂须扇而后清凉耶侍者乃郤扇以
手摸之方知有屏风也又以玉精为盘贮冰于膝前
玉精与冰同其洁彻侍者谓冰之无盘必融湿席乃
合玉盘拂之落阶下冰玉俱碎偃更以为乐此玉精
千涂国所贡也武帝以此赐偃哀平之世民家犹有
此器而多残破及王莽之世不复知其所在
太初二年大月氏国贡双头鸡四足一尾鸣则俱鸣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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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置于甘泉故馆更以馀鸡混之得其种𩔖而不能鸣谏者曰书云牝鸡无晨一云牝鸡之晨惟家之索
今雄𩔖不鸣非吉祥也帝乃送还西域至西关鸡乃
顾望汉宫而哀鸣故谣言曰三七末世鸡不鸣犬不
吠宫中荆棘乱相系当有九虎争为帝至王莽篡位
将军有九虎之号其后丧乱弘多宫掖中生蒿棘家
无鸡鸣犬吠此鸡未至月支国乃飞于天汉声似鹍
鸡翱翔云里一名暄鸡昆暄之音相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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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汉二年渠搜国之西有祈沦之国其俗淳和人寿三百岁有寿木之林一树千寻日月为之隐蔽若经憩
此木下皆不死不病或有泛海越山来会其国归怀
其叶者则终身不老其国人缀草毛为绳结网为衣
似今之罗纨也至元狩六年渠搜国献网衣一袭帝
焚于九逵之道恐后人徵求异物奢费烧之烟如金
玉之气
太始二年西方有因霄之国人皆善啸丈夫啸闻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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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啸闻五十里如笙竽之音秋冬则声清亮春夏则声沉下人舌尖处倒向喉内亦曰两舌重沓以爪
徐刮之则啸声逾远故吕氏春秋云反舌殊乡之国
即此谓也有至圣之君则来服其化
拾遗记卷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