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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六十七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御批厯代通鑑輯覽卷六十七
公元924年
五季(甲後唐同光二年是嵗岐申降後唐四國四鎮)春正月岐王李茂貞遣使入貢于唐
 茂貞聞唐主入洛内不自安遣其子繼曮入貢上表稱臣唐主以其前朝耆舊特加優禮賜詔不名封為秦王
唐復宦官内諸司使及諸道鑑
 内諸司使自天祐以來士人代之至是復用宦者干政既而復置諸道監軍陵忽主帥怙勢爭權由是藩鎮憤怒
唐太后洛陽
 唐主遣存渥(唐主之弟)繼岌迎太后太妃晉陽太妃陵廟此若相與俱行嵗時何人奉祀遂留不來太后洛陽
二月唐主祀南郊大赦
 唐主将南郊郭崇韜勞軍錢十萬緡(崇韜素㢘入洛後頗受四方賂遺所親諫之崇韜曰吾禄賜巨萬豈舊外財但以河南藩鎮皆謂梁之舊臣主上深讐也拒其意能無懼乎吾特為國家藏之私室耳及有事南郊乃悉出所藏以佐賞給)先是宦官勸唐主分天下財賦内外府州上供者入外府經費方鎮貢獻者入内府賜宴于是外府虚竭無餘而内府山積有司郊祀勞軍崇韜言于唐主曰臣已傾家所有以助大禮陛下亦出内府之財賜有司唐主黙然久之晉陽自有儲積可令租庸輦取于是軍士不滿望始怨恨離心矣(孔謙聚斂求媚赦文所蠲者復徵自是毎有詔令人皆不信百姓愁怨)
唐立夫人劉氏(魏州安成人)為皇后
 先是唐主欲以夫人皇后有正韓夫人在(唐主正室衛國夫人韓氏次曰燕國夫人伊氏人次魏國夫人劉氏)太后素惡夫人郭崇韜屢諫唐主以是不果崇韜為嬖倖勲舊所嫉(崇韜位兼將相權侔人主嬖倖僥求多所摧抑又自附汾陽王子儀之派以膏梁自處甄别流品引㧞浮華䣓棄勲䕶由是嬖倖疾之于内勲舊怨之于外)崇韜欎欎不得志所親謀赴本鎮以避之所親以為不可因説崇韜曰公若請立劉夫人皇后上必喜内有皇后之助則伶宦軰不能為患矣崇韜從其言乃與宰相百官奏請立之(后生寒微其父以醫卜為業后㓜被掠得入宫狡悍淫妬從唐主在魏父聞其貴諸魏上謁后方與諸夫人爭寵門地相髙恥之怒曰妾去鄉時父不幸死亂兵妾哭而去今何物田舍翁至此命笞之宫門專務著財薪蘓果茹皆販□之至是四方貢獻皆分為二一上天一上中宫以是寳貨山積惟用寫佛經施尼師而已是時皇太后皇后教與制勅交行于藩鎮之如一)
三月蜀主宴近臣于怡雲亭
 蜀主宴近臣酒酣君臣宫人脱冠露髻喧譁自恣知制誥李龜禎(京兆人)諫曰君臣沈湎不憂國政臣恐啓北敵之謀不聽
唐封髙季興南平王
唐以李存賢(本姓王注見前)為盧龍節度使
 李存以不得預克汴之功感憤疾甚表求入覲許之初唐主嘗與李存賢手搏存賢不盡其技唐主曰汝能勝我當授藩鎮存賢乃仆唐主至是以存賢幽州手搏約吾不食言
唐詔銓司考覈偽濫
 唐末喪亂縉紳之家或以誥敕鬻于族姻遂亂昭穆至有舅叔拜甥姪選人偽濫者衆郭崇韜欲革其弊請令銓司精加考覈南郊行事官(預執事之官)千二百人注官者纔數十人塗毀告身者十之九選人或號哭道路餒死逆旅
遣使按視諸陵
夏四月唐主加尊號
唐遣客省使李嚴如蜀
 唐遣客省李嚴使于蜀嚴盛稱唐主威徳混一天下之志且言朱氏簒竊諸侯曽無勤王王宗儔請斬之蜀主不從宣徽使宋光葆言宜選將練兵屯戍邊鄙糗糧戰艦待之蜀主乃以光葆梓州觀察使已而還言于唐主曰王衍童騃荒縱不親政務斥逺故老昵此小人其臣謟諛專恣黷貨無厭賢愚易位刑賞紊亂大兵一臨瓦解土崩翹足而待也唐主然之(嚴之行也唐主令市宫珍玩而蜀法禁錦綺珍竒不得入中國其粗惡者乃聽謂之入草物還以國唐主怒曰王衍寕免為入草人乎)
唐秦王李茂貞
 遺奏以其子繼曮權知軍府事唐尋以為節度使
五月唐以伶人陳俊儲徳源為刺史
 初胡之役伶人周匝為梁所得唐主毎思之入汴之日謁見泣言臣所以得生梁教坊使陳俊内園使儲徳源之力也願乞二州以報之唐主許之郭崇韜陛下所以共取天下者皆英豪忠勇之士今大功就封未及一人而先以伶人刺史恐失天下以是不行踰年伶人以為言唐主謂崇韜曰吾已許周匝公言正然當為屈意行之故有是命時親軍百戰未得刺史者莫憤歎
唐以曹義金歸義節度使
公元872年
 時瓜沙吐蕃雜居義金遣使間道入貢故命之(自唐咸通十三年義金歸義留後及是已五十四年)
六月唐詔州鎮無得修城毀其守具
 時潞州牙將楊立據城以叛故有是命(立初有寵于李繼韜繼韜悒悒思亂㑹發安義兵戍涿州因聚譟據城自稱留後李嗣源等討之)已而李嗣源等平潞州并其黨唐主以潞州城髙深悉夷之(右諌義大夫薛昭文上疏曰今諸道僭竊者尚多征伐之謀未可遽息又士卒從征賞給豐宜頒賚河南諸軍皆梁之精鋭僭竊之國潛以厚利誘之宜加收撫又户口流亡者宜寛徭薄賦以安集之又土木不急之役宜加裁省又擇隙地牧馬勿使踐京畿民田不從)
秋八月唐以孔謙租庸使
 屢欲為租庸使終不獲(豆盧草判租庸謙言郭崇韜首座相公事綮第逺簿書留滯宜更圖之崇韜復用張憲失望乃言于革以興唐尹王正言為之正言昏懦利其易制也已又短正言崇韜正言亦以病不能治事)于是謙厚伶官進進言于唐主乃以租庸使孔循(即趙殷衡梁亡復其姓名)為副使自是重斂急徵以充唐主之欲民不聊生賜號豐財贍國功臣
九月唐主獵于近郊
 時唐主屢出遊獵傷民禾稼洛陽何澤(廣州人)遮馬諫陛下賦斂既急今稼穡將成復蹂踐之使吏何以為理何以為生臣願先賜死唐主慰遣之(既而唐主復獵于伊闕從官梁太祖墓涉歴山連日不止夜合士卒崖谷死傷甚衆)
冬十月蜀以宦官王承休為龍武指揮使
 承休請擇諸軍驍勇者置龍武軍給賜優異承休都指揮使禆將安重霸(雲州人)以狡侫賄賂承休承休悦之以為已副舊將莫不憤恥已而蜀主復以承休天雄(此秦州天雄軍也)節度使(唐僖昭之世宦官雖盛未有建節承休言于蜀主曰秦州美婦人請為陛下采擇以獻故有是命)
吳越入貢于唐
 吳越王鏐修職貢于唐唐因梁官爵而命之貢獻賂權要求金印玉冊司言故事天子用玉王公皆用唐主曲從
吳王白沙(鎮名在揚州府儀徴縣南)
 吳王白沙樓船更命曰迎鑾徐温來朝先是親吏翟䖍閣門使使察王起防制甚急至是王對名雨為水温請其故王曰翟䖍父名吾諱之熟矣因以無禮頓首謝請斬之王曰逺徙可也乃徙撫州(注見前)
十二月蜀復以張格同平章事
 初罷相坐貶(蜀主衍初立以附唐文扆維州司户)中書吏王魯乗危窘之及再為相杖殺之許寂(時亦為蜀相)謂人曰張公才髙而識淺殺一他人誰敢自保此取禍之端也
契丹蔚州唐遣李嗣源禦之
 先是契丹唐求幽州以處盧文進許遂幽州至是復宼蔚州唐主詔李嗣源將兵禦之
唐主及后如河南尹張全義
公元925年
 全義大陳貢獻酒酣皇后奏妾㓜失父母父事全義唐主許之全義惶恐固辭彊之竟受后拜貢獻謝恩明日后命翰林學士趙鳯(幽州人)草書全義自古無天下之母拜人臣為父者唐主嘉其直然卒行之(乙後唐同光三年蜀咸康元年漢酉白龍元年是嵗凢四國四鎮)春正月唐主如興唐
 唐主至興唐以義武節度使王都將入朝欲闢毬場副留守張憲此以行宫闕廷毬場有陛即位不可毁請更闢場于宫西數日未成唐主命即位壇憲謂郭崇韜曰此壇主上受命之地若之何毁之崇韜從容言之唐主立命虞候毁之憲私謂崇韜曰忘天背本不祥莫大
二月唐以李嗣源成徳節度使
 唐主以契丹為憂與郭崇韜謀以宿將零落殆盡欲徙嗣源真定崇韜以為便時崇韜真定唐主欲徙崇韜汴州崇韜辭曰臣富貴極矣何必更領藩方且羣臣或經百戰所得不過一州臣無汗馬之勞致位至此常不自安今因委任勲賢使臣解麾節大願也且汴州衝要富繁臣既不至治所徒令他人攝職何異空城非所以固國基也唐主曰卿為朕畫䇿固河津直趨梁成帝業百戰之功可比崇韜固辭乃許之
遣使如唐
 漢主滅梁而懼遣宫苑使何詞入貢且覘彊弱還言驕滛無政不足畏也漢主大悦不復
三月李從珂突騎指揮使
 主性剛好勝不欲權在臣下伶官之䜛頗疎忌宿將李嗣源家在太原從珂北京内牙指揮使以便其家主怒黜從珂突騎指揮使數百人石門鎮(胡三省注即横水栅)嗣源憂恐求朝不許郭崇韜亦忌之私謂人曰總管令公(嗣源為蕃漢馬步總管)非乆為人下者皇家子弟不及也宻勸主罷其兵權因而除之不從
遣使采民女入後宫
 宦者増廣嬪御詐言宫中夜見鬼物因言咸通乾符時六宫不減萬人掖庭空虚故鬼物逰之耳主乃命宦者王允伶人景進采擇民女三千餘人以充後庭
夏四月癸亥朔日
大旱
 初五臺僧誠恵自言能降伏天龍命風召雨唐主親后妃拜之誠恵安不起羣臣莫敢不拜郭崇韜不拜大旱迎至洛陽使祈雨數旬不雨或謂誠恵官以師祈雨無驗將焚之誠惠逃去慚懼而死
五月唐太妃劉氏卒
 太后自與太妃别常忽忽不樂太妃邑邑成疾太后欲自往省之唐主以天暑道逺苦諌乆之乃止及薨太后悲哀不食累日自是得疾
六月
 春夏大旱至是始雨遂連雨七十五日始百川皆溢
唐主作清暑
 唐主苦溽暑宦者因言長安全盛宫中樓觀百數今日官家會無避暑之所唐主乃命王允平别建一樓宦者郭崇韜常不伸眉孔謙論用不足陛下雖欲營繕不可得唐主曰吾自用内府無闗經費然猶慮郭崇韜諫遣中使語之曰今嵗盛暑異常朕昔在河上行營卑濕被甲乗馬親當矢石猶無此暑今居深宫之中而暑不可奈何對曰陛下昔在河上勍敵未滅深念讐恥雖有盛暑不介聖懐外患已除海内賓服故雖珍臺閑館猶覺鬰蒸陛下倘不忘艱難時則暑氣自消矣唐主黙然宦者崇韜之第無異皇居宜其不知至尊之熱也唐主卒命允平營樓日役萬人所費巨萬崇韜諌曰今河南水旱軍食不充願且息役以俟豐年不聽
秋七月唐太后曹氏殂
 唐主哀毁五日方食
八月唐主殺其河南令羅貫
 性彊直為郭崇韜所知用為河南令為政不避權豪伶宦請托不報皆以示崇韜崇韜奏之由是伶宦切齒張全義亦惡之遣婢訴于劉后后與伶宦共毁之唐主含怒未發㑹往祀坤陵(唐主以中書門下言作坤陵于夀安曹太后壽安隋縣故城在河府宜陽縣)道濘橋壊怒下貫明日傳詔殺之崇韜諫曰不至死唐主怒曰太后靈駕將發天子朝夕往來橋道不修卿言無罪是黨也崇韜陛下萬乗之尊怒一縣令使天下陛下用法不平臣之罪也唐主曰既公所任公裁之拂衣入宫崇韜隨之論秦不已唐主自闔殿門崇韜不得竟死暴屍府門逺近寃之
九月唐遣魏王繼岌郭崇韜將兵伐蜀
 唐主與宰相議伐蜀李紹欽素諂事宣徽使李紹宏紹宏薦紹欽有竒才可大任郭崇韜段凝亡國之將姦諂絶倫不可信也衆舉李嗣源崇韜契丹方熾總管不可河朔魏王地當儲嗣未立殊功以為都統成其威名帝曰兒㓜豈能獨往當求其副既而無以易卿乃以繼岌西川行營都統崇韜充都招討制置等使軍事悉以委之將兵六萬伐蜀仍詔工部尚書任圜翰林學士李愚叅預軍機崇韜孟知祥薦引舊恩将行言于上曰知祥信厚有謀可為西川帥又薦張憲謹重有識可為相
冬十月蜀主東遊
 安重霸王承休請蜀主東逰秦川府署行宫强取民間女子歌舞圖形以遺韓昭主將行羣臣諫不聽太后涕泣不食止之亦不能得前秦州節度判官蒲禹卿上表極諫幾二千言韓昭謂曰吾收汝表俟主上西歸當使獄吏字字問汝承休妻美蜀主私焉故鋭意欲行十月引兵數萬發成都武興節度使王承㨗告唐兵西上蜀主不信大言曰吾方欲耀武遂行在道賦詩初不為意
十一月唐師滅蜀蜀主王衍降(前蜀王衍城都亡凡二主各三十五年)
 郭崇韜散闗饋運將竭諸將皆言蜀地險未可長驅崇韜以問李愚曰蜀人苦其主荒滛莫為之用宜乗人情崩離風驅霆擊彼皆落膽雖有險阻誰與守之兵勢不可緩也崇韜倍道而進先是李紹琛即(康孝)攻威武城(在漢中府鳯縣東北)降之縱其敗卒萬餘人逃去因趣鳯州李嚴飛書以諭王承㨗至是㨗以鳯興文四州印節迎降(得兵八千糧四千萬斛)主至利州威武敗卒始信唐兵之來乃王宗訓王宗儼王宗昱為三招討將兵三萬逆戰琛等自興州與蜀三招討戰于三泉(唐縣故城在漢中府寧羌州)大敗斬首五千級餘皆奔潰蜀主聞宗勲等敗倍道西走桔栢津(即桔柏渡保寜府昭化縣東北嘉陵白水二江合流處)浮梁王宗弼利州李紹晝夜兼行趣之宋光葆郭崇韜書請兵不入境當舉廵屬内附不如約則背城决戰崇韜納之繼岌興州光葆諸城鎮皆望風欵附(王承休安壐霸謀掩唐軍重霸曰擊之不勝大事去矣然公受國恩聞難不可不赴願與國俱西承休以為然使以兵從將行重霸拜于馬前曰若開府還朝誰當守此開府行矣重霸為公守之承休無如之何遂行重霸遂以秦隴降唐)崇韜王宗弼等書為陳利害宗弼利州歸三招討追及之相持而泣遂合謀送欵于唐主至成都百官後宫出迎蜀主入嬪妃中作回鶻入宫數日宗弼亦至登太元嚴兵自備刦遷蜀主及太后宫諸王西宫收其璽綬内庫金帛歸其家自稱西川兵馬留後(宗弼之産利州李紹至乃桔柏浮梁進至綿州綿江浮梁已㫁水深舟楫琛謂李嚴曰吾□軍深入利在速戰但得百騎鹿頭闗彼且迎降不暇修繕橋梁必留数日或教王衍堅閉近闗勝負未可知矣乃與嚴乘馬浮渡江從兵得濟者僅千人溺死者亦千餘人遂入鹿頭闗漢州綿江今曰綿陽河出綿竹縣西北下流漢州入雒江)宗弼遣使勞軍且以主書李嚴公來吾即降或謂嚴公首建伐蜀之䇿蜀人怨公深入骨髓不可不從欣然馳入成都撫諭吏民告以大軍繼至悉命撤去樓櫓主命翰林學士李昊(字穹佐自言唐宰相之後)草降表又命平章事王鍇降書兵部侍郎歐陽彬(字齊美衡山人)奉之以迎繼岌崇韜(宗弼宋光嗣景閏澄李周歐陽函首繼岌又貴韓昭佞諛梟于金馬坊門)繼岌成都李嚴引蜀主及百官儀衛出降蜀主白衣首絰銜璧牽羊百官衰絰徒跣輿櫬號哭俟命繼岌受璧崇韜解縛焚櫬承制釋罪君臣東北拜謝大軍成都崇韜侵掠不改自出師至是凡七十日得節度十州六十四縣二百四十九兵三萬鎧仗錢糧金銀繒帛共以千萬計(髙季興亡方食失匕箸曰是老夫之過也梁震不足憂也唐主得蜀益驕亡無日矣安知其不為楚王殷上表上印綬以保餘齡優詔諭之)
十二月唐以董璋東川節度使
 平蜀之功李紹琛為多位董璋上而素與郭崇韜崇韜数與議軍事琛心不平謂曰吾有平
 蜀之功公等樸樕(小木董璋小材也)相從呫囁(細語也)于郭公之門謀為傾害吾為都將不能軍法斬公邪訴于崇韜十二月崇韜東川節度使解其軍職(使不屬琛)琛愈怒曰吾冒白刃陵險阻定兩川乃坐有之邪乃見崇韜東川重地任尚書文武才宜表為帥崇韜怒曰琛反邪何敢違吾節度琛懼而退
蜀王宗弼承休伏誅
 先是宗弼以蜀主之後珍寳魏王繼岌郭崇韜求為西川節度使繼岌曰此皆我家物奚以獻為留其物而遣之已而宗弼復遣崇韜求之崇韜陽許之乆而未得宗弼乃帥蜀人列請留崇韜蜀時宦者李從襲從繼岌在軍(唐主所遣)以崇韜専制軍事心多不平(繼岌雖為都統軍中制置一由崇韜將吏賓客趨走盈庭都統牙門索然等同恥之及破貴人大將爭以寳貨妓樂崇韜及其子廷繼岌所得不過匹馬束帛唾壺塵柄而已襲等益不平)因言于繼岌郭公父子専横今又使蜀人請已為帥其志難測不可不為之借繼岌崇韜主上侍中如山豈肯棄之蠻夷之域且此非予之所敢知也請諸人詣闕自陳于是繼岌始疑崇韜崇韜因欲誅宗弼自明乃徵犒軍錢數萬緡于宗弼宗弼靳之士卒怨怒縱火諠噪崇韜遂白繼岌宗弼等數不忠之罪族誅之蜀人爭食宗弼之肉承休等至繼岌亦斬之
閩王王審知卒子延翰(字子逸審知長子)立
唐以孟知祥西川節度使
 唐以北都留守孟知祥西川節度使選代樞密承㫖段徊等惡鄴都留守張憲不欲其在朝廷皆曰有宰相器宰相天子目前有得可以改更北都雖繫一方安危其任尤重非不可乃徙太原王正言興唐史彦瓊鄴都監軍正言昏耄彦瓊伶人寵遂六州之政威福自恣陵忽將佐正言以下皆謟事之
唐主獵于白沙(此洛陽之白沙也在伊闕山旁)
 是嵗大饑民多流亡租賦不充軍士乏食雇妻鬻子老弱餒死流言怨嗟而唐主逰畋不息獵于白沙後宫畢從六日而還大雪吏卒僵仆者伊汝間饑尤甚衛兵所過責其供餉不得則壊其什器其室甚于宼盗
漢白龍
 漢主改元白龍更名曰龔以應龍見之祥有胡僧讖書滅劉氏者龔也乃採易飛龍在天之義為龑字音儼以名焉
長和求昬于漢
 長和驃信鄭旻求昬于漢漢主以其增城公主妻之長和即唐之南詔也(滇載記唐光化中鄭買嗣滅蒙氏改國號曰大長和)
閏月唐詔折納(折穀帛之數而以錢約官)紐配(紐合其數而科配之)法
 唐主以軍儲不足謀于羣臣吏部尚書李琪上疏古者量入以為出計農而發兵故雖有水旱之災而無空乏之憂近代税農以養兵未有富給而兵不足捐瘠而兵豐飽者也今縱未能蠲省租税除折納紐配之法農亦可以小休矣唐主即敕有司從之然竟不能行(唐主又欲如汴州諫官上言不如節儉足用自古就食天子楊氏未滅不宜示以虚實乃止)
唐遣宦者馬彦珪使蜀軍
 時蜀中盗賊羣起崇韜大軍既去更為後患任圜張筠分道招討以是未即還唐主遣宦者延嗣促之崇韜待之延嗣李從襲因謂曰郭公専權如是廷誨日與軍中驍將蜀士豪傑狎飲指天畫地近聞白其父請表已為蜀帥諸將皆郭氏之黨王寄身虎狼之口一朝有變吾屬不知委骨何地矣因相向垂涕延嗣歸具以語劉后泣訴于唐主請早救繼岌前此唐主聞蜀人請崇韜為帥已不平至不能無疑閲蜀府庫之籍曰人言蜀中珍寳無算何如是之微也延嗣曰蜀珍貨皆入崇韜父子故縣官所得不多耳唐主遂怒遣宦官馬彦珪馳詣成都崇韜奉詔班師已若遷延䟦扈之狀則與繼岌圖之彦珪劉后說之曰蜀中事勢憂在旦夕安能緩急禀命于三千里外乎后復言之唐主曰傳聞之言未知虛實豈可遽爾不得請退自為教與繼岌令殺崇韜(崇韜素疾宦者平蜀密謂繼岌曰師旋王必大子他日得天騬馬不可乘况任宦官盡去専用士人宦官聞而切齒故羣構之騬馬扇馬也以喻宦者騬食陵反)
楚鑄鉛鐡錢
公元926年
 楚王殷不征商旅由是四方商旅輻輳湖南地鉛鐵高郁䇿鑄鉛鐡商旅出境無所用之皆易他貨而去故能以境内所餘之物易天下百貨國以富饒湖南不事桑蠶命民輸税者皆以帛代錢未幾民間機杼大盛(丙後唐同光四年四月明宗李嗣源天成元年吳戌越寳正元年是嵗蜀亡閩建國四國三鎮)春正月䕶國軍節度使李繼入朝
 自恃與唐主故舊有功苦諸伶宦求丐無厭遂拒不與大軍之征蜀也閲兵遣其子令徳將之以從景進宦官譖之曰麟聞大軍以為討己故閲兵自衛又曰崇韜河中隂謀内外相應麟聞之懼欲入朝自明其所親止之麟曰郭侍中功高于我今事勢將危吾得見主上面陳至誠䜛人獲罪矣乃入朝
唐魏王繼岌郭崇韜
 繼岌將發成都部署已定馬彦珪至以皇后教示繼岌繼岌曰彼無釁端安可為此主上無敕獨以皇后教殺招討使可乎李從襲等泣相與巧陳利害繼岌從之召崇韜計事從者李環撾碎其首並殺子廷廷信推官李崧(海州饒陽人)謂繼岌曰今行軍三千里外初無敕㫖擅殺大將大王何行危事繼岌公言是也悔之無及乃召書吏數人登樓去梯矯為敕書用蠟印宣之軍中粗定崇韜左右竄匿掌書記張礪(滏陽人)詣魏王慟哭乆之繼岌任圜代總軍政
唐殺其睦王存乂(唐主之弟)及李繼
 馬彦珪洛陽唐主乃下詔郭崇韜之罪並殺其諸朝野駭惋保大節度使睦王存乂崇韜之壻也宦官存乂攘臂稱寃言辭怨望唐主殺之景進李繼麟與存乂通謀宦者因共勸速除之唐主乃使朱守殷殺之復其姓名朱友謙(時諸軍饑窘妄為言伶官采之以聞故崇韜友謙皆及于禍李嗣源入朝亦為謡言所屬唐主遣朱守殷察之守殷私謂嗣源令公勲業振主宜自圖歸藩逺禍嗣源曰吾心不負天地祸福之乗無可避皆安之于命耳時伶官用事勲舊人不自保嗣源危殆數四李紹左右營以是得全)
唐魏王繼岌成都
 先是孟知祥成都時新郭崇韜人情未安知祥慰撫吏民犒賜將卒去留帖然至是繼岌李仁罕(字徳美陳留人)潘仁嗣(東光人)趙廷隠(太原人)張業(俊儀人)武璋(文水人)李延厚(平恩人)等戍成都而還
公元925年
二月鄴都亂遣李紹招諭
 唐魏愽指揮使楊仁將兵戍瓦橋踰年代歸唐以鄴都空虚恐兵至為變敕留屯貝州天下莫知郭崇韜之罪民間言皇后弑帝人情愈駭晸部兵皇甫暉(魏州人)因人情不安遂作亂不從殺之又刼小校不從又殺之効節指揮使趙在禮(字幹臣涿州人)聞亂而走追及示以二首在禮懼而從之亂兵遂奉以為焚掠貝州南趨臨清有向鄴都告亂者都巡撿使孫鐸等亟詣史彦瓊授甲乗城為備彦瓊曰賊至為未晚是夜賊前鋒北門彦瓊兵潰單騎洛陽賊遂入鄴都在禮宫城皇甫暉趙進(定州人)為指揮使縱兵大掠王正言據案召吏草奏家人告之索馬不得乃歩出府門在禮再拜請罪在禮諭遣之衆擁在禮留後張憲家在鄴都在禮厚撫之遣使以書誘憲憲斬其使以聞唐主乃命歸徳節度使李紹榮詣鄴都招撫已而紹榮鄴都攻之不克(紹榮鄴都攻其南門遣人以敕招諭趙在禮拜于城上將士思家擅歸相公誠善為數奏得免于難敢不自新史彦瓊㦸手大罵曰羣死賊城破萬段皇甫暉謂衆曰觀史武徳之言上不赦我矣因聚衆掠敕書手壊之守陴拒戰紹榮攻之不利狀聞唐主怒曰克城之日勿遺噍大發諸軍討之)
唐李紹琛反于蜀魏王繼岌使工部尚書任圜討擒
 郭崇韜之死李紹琛謂董璋公復呫囁誰門謝罪魏王繼岌武連(西魏縣宋省故城在今保寜府劍州)遇敕使諭令董璋將兵誅朱令徳(友謙子為武信節度使遂州遂州見前)時琛將後軍中軍一舎聞之以唐主不見大驚俄而過不謁琛怒謂諸將曰國家南取大梁西定巴蜀郭公之謀而吾之功也至于去逆効順與國犄角以破梁則朱公也今朱郭皆無罪族滅歸朝之後行及我矣寃哉天乎奈何琛所將多河中河中將焦武等號哭于軍門西平王(友謙封)何罪闔門屠膾我軰歸則同誅決不復東琛自劍州擁兵西還自稱西川節度使移檄成都招諭人衆至五萬繼岌任圜副招討使討之時董璋綿州以兵二萬㑹追及琛于漢州迎戰大敗以十餘騎奔綿竹遂擒之繼岌引兵而東(琛之被擒也孟知祥漢州犒軍任圜董璋置酒髙會檻車至座中知祥自酌大巵飲之謂曰公何患不富貴而求入此邪琛曰郭侍中佐命第一兵不血刃兩川一旦無罪族誅琛軰安保首領以此不敢歸耳琛至鳯翔延嗣以唐主命殺之)
從馬直(唐主選諸軍驍勇者為親軍號從馬直)軍士作亂伏誅
 從馬直指揮使郭從謙優人也優名郭門高以徳勝之役挑戰有功遂有寵積功指揮使郭崇韜用事從謙叔父事之又為睦王存乂假子二人得罪從謙數以私財饗諸校對之流涕言崇韜之寃至是軍士王温五人作亂擒斬之唐主戲謂從謙曰汝既負我附崇韜存乂又教王温反欲何為從謙益懼既退隂謂諸校主上王温之故俟鄴都平定盡坑若曹家之所有宜盡市酒肉勿為乆計也由是親軍皆不自安
唐遣李嗣源親軍鄴都
 李紹榮再攻鄴都賊知不赦堅守無降意唐主患之日發中使魏王繼岌還軍繼岌以討李紹琛未至紹榮乆無功會邢州兵趙太等亦為亂據州未下滄州軍亂小校王某自為留後河朔州縣告亂者相繼唐主欲自征鄴都大臣皆言京師根本車駕不可輕動唐主曰諸將無可使者皆曰李嗣源最為勲舊唐主心忌嗣源曰吾惜嗣源欲留宿衛皆曰他人無可張全義李紹宏亦屢言之乃許之
三月唐討鄴兵刦李嗣源鄴都
 李嗣源鄴都城西南下詰旦攻城是夜從馬直軍士破敗帥衆大譟焚營嗣源叱而問之對曰將士主上十年百戰得天下今貝州戍卒思歸主上不赦從馬直數卒諠競遽欲盡誅其我軰初無叛心但畏死耳今欲與城中合勢主上河南令公帝河北嗣源涕泣諭之不從㧞白刃擁嗣源李紹真(即霍彦威)等入城城中不受外兵逆擊之皆潰趙在禮諸校迎拜嗣源泣謝曰將士軰負令公敢不惟命是聽嗣源詭說在禮曰凡舉大事借兵力今外兵流散無所歸我為公出収之在禮乃聽嗣源紹真俱出城宿魏縣㪚兵稍有至者
唐李嗣源相州
 李嗣源為亂兵所逼也李紹榮有衆萬人營于城南嗣源牙將七人相繼召之欲與共攻亂者紹榮不應嗣源入鄴遂引兵去至是嗣源魏縣不滿百又無兵仗李紹真所將鎮兵五千聞嗣源得出相帥歸之由是兵稍振嗣源欲歸藩待罪中門使安重誨(應州人)曰公為元帥不幸凶人所刦李紹榮不戰而退歸朝必以公藉口公若歸藩則為據地要君適足以實䜛慝之口耳不若星行詣闕面見天子庶可自明嗣源曰善南趣相州馬坊使康福(蔚州人)得馬千匹始得成軍
豫借河南夏秋
 唐主以軍食不足河南尹豫借夏秋民不聊生租庸使倉儲不足朘刻軍糧軍士流言益甚宰相懼帥百官上表請出内庫之財以給諸軍唐主欲從之劉后曰吾夫婦君臨萬國雖藉武功亦由天命命既在天人如我何宰相又于便殿之后屬耳屏風須臾粧具及三銀盆幼子三人于外曰四方貢獻隨以給賜餘止此耳請鬻以贍軍宰相惶懼而退
唐李嗣源引兵大梁(歐陽修五代史唐莊宗紀書李嗣源綱目不書尹起莘綱目嗣源恕辭亮其無利之之心也歐陽氏書反明君臣大義也今于嗣源入鄴依綱目書刦引兵大梁歐陽史書反)
公元前264年
 李紹榮退衛州李嗣源已叛與賊合嗣源遣使上章自理一日數輩(唐主遣嗣源長子從審嗣源衛州紹榮欲殺之從審乃還唐主憐之賜名繼璟待之如子)嗣源所奏皆為紹榮所遏不得嗣源由是疑懼石敬瑭曰夫事成于果決而敗于猶豫安有上將與叛卒入賊城而他日得保無恙大梁天下要㑹願假三百騎先徃取之公引大軍進如此始可自全康義誠(字信成代北三部落人)曰主上無道軍民怨望從衆則生守節必死嗣源乃令安重誨移檄㑹兵嗣源家在真定虞候王建立(遼州榆社人)先殺其監軍由是獲全李從珂所部兵趣鎮州建立倍道嗣源嗣源分三百騎遣石敬瑭之前李從珂殿軍大盛唐主乃詔白從暉騎兵河陽橋出金給賜諸軍軍士詬曰吾妻子已殍死得此何為李紹榮至洛陽鄴都亂兵濟河襲鄆汴願陛下闗東(謂汜水闗以東)招撫主從
唐殺故蜀主王衍夷其族
 景進等言于唐主曰西南未安王衍族黨不少車駕東征恐其為變不若除之唐乃遣中使齎敕往誅之敕曰王衍一行並從殺戮印畫張居翰覆視殿柱揩去行字改為家字由是獲免千餘人徐氏且死呼曰吾兒以一國迎降不免族誅信義俱棄吾知汝行亦受禍
唐主如闗東李嗣源大梁唐主乃還
 唐主發洛陽汜水(或勸李繼亡去不從唐主屢遣之固辭請死唐主聞嗣源黎陽彊遣璟召之道遇李紹榮見殺)嗣源至滑州符安審通(金全之姪)引兵來會汴州孔循遣使迎唐主亦遣使輸欵嗣源曰先至者得之石敬瑭勁兵封邱門遂據其城使人趣嗣源嗣源大梁是日唐主至榮澤東命龍驤指揮使彦温帥三千騎為前軍彦温即以衆叛歸嗣源嗣源奪其兵唐主至萬勝鎮(在開封府中牟縣東)聞嗣源已據大梁諸軍離叛神色沮喪登髙歎曰吾不濟即命旋師(夜即至汜水扈從兵三萬五千已失萬餘人還過罌子谷道遇衛士輒以善言撫之曰適報魏王又進西川金銀五十萬到京當給爾曹對曰陛下已晚矣人亦不感聖恩唐主涕泣而已又索袍帶從官内庫使張容哥稱頒給已盡衛士叱之曰致吾君失社稷皆此閹豎軰也抽刀逆之容哥謂同類皇后吝財至此今乃歸咎于吾軰若不吾軰萬段不忍待也因赴河死水子谷在汜縣西)唐主至石橋西置酒悲涕晩入洛城嗣源石敬瑭前軍汜水收撫散兵嗣源繼之李紹䖍(即杜晏球)李紹英(本房知温伯王瑕邱人)引兵來會宰相樞密奏西將軍車駕宜且控汜水収撫散兵以俟之唐主從
公元925年
夏四月唐伶人郭從謙弑其主存朂李嗣源洛陽
 唐主欲復如汜水四月朔嚴辦將發從馬直指揮使郭從謙所部兵攻興教門(洛陽皇城中左門)唐主方食聞變帥衛兵擊之逐亂兵出門朱守殷騎兵在外唐主急召之守殷不至引兵茂林亂兵興教門緣城而入近臣宿將釋甲潛遁散員都指揮使李彦卿(字官俟存審之子)軍校何福進王全斌(皆太原人)等十餘人力戰俄而唐主為流矢所中鷹坊善友(善姓友名)扶至絳霄殿廡抽矢渴懣劉后自省視遣宦者進酪須臾遂殂彦卿痛哭而去左右皆散善友樂器覆屍而焚之劉后金寳繫馬鞍與申王存渥(注見前)及李紹榮焚嘉慶殿出走朱守殷入宫宫人三十餘人内于其家于是諸軍大掠是日李嗣源至罌子谷謂諸將曰主上得士心止為羣小蔽惑致此今吾將安歸乎乃入洛陽止于私第焚掠莊宗骨于灰燼之餘而殯之謂朱守殷公善巡徼以待魏王淑妃徳妃在宫供給宜豐備吾俟山陵社稷有奉歸藩為國捍禦北方是日豆盧革百官上牋勸進嗣源曰吾奉詔討賊不幸部曲叛散入朝自訴又為紹榮所隔披猖至此諸君見推殊非相悉願勿言魏王繼岌興平聞亂復引兵西謀保鳯翔
太原軍亂
 初莊宗命吕鄭二内養在晉陽張憲以下承應不暇莊宗既殂推官張昭逺(字潛夫濮州范縣人)勸張憲奉表勸進曰吾自布衣至服金紫皆出先帝之恩豈可偷生而不自愧乎昭逺泣曰此古人所行公能行之忠義不朽矣有李存沼者莊宗近屬二内謀殺巡檢李彦超(彦卿之兄)彦超欲先圖之曰僕受先帝厚恩不忍為此徇義不免于祸乃天也軍士共殺二内養及忻州嗣源移書彦超號令士卒城中始安(後嗣源即位有司失城之罪見殺)
唐李嗣源監國
 百官三牋請嗣源監國嗣源乃許之入居興聖百官班見下令稱敎(宣徽使後宫美少者數百獻之監國曰奚用此為對曰宮中職掌不可闕也監國宫中職掌宜諳故事此軰安知乃悉補用老舊之人其年少者皆出之)
唐以安重誨樞密使張延朗(汴州開封人)為副使
 延朗本梁租庸吏性纎巧善事權要重誨引之
唐監國嗣源劉后諸王
 監國所在訪求王通王存確雅王存紀(俱太祖子)匿民間安重誨李紹真謀曰今殿下監國典䘮諸王宜早為所以一人心宻遣人之後月餘監國聞之切責重誨傷惜乆之劉后晉陽在道與存私通存渥為其下所殺劉后為尼于晉陽監國使人就殺之莊宗㓜子繼嵩等皆不知所終惟邕王存美(太祖次子)以病得免
髙季興孫光憲(字孟文陵州人)掌書記
 徐温髙季興莊宗遇殺益重嚴可求梁震梁震孫光憲掌書記季興欲攻楚光憲諌曰荆南亂離之後公休士民有生意若又與楚國交惡他國乗吾之弊良可憂也季興乃止
唐監國嗣源李紹
 先是紹榮將奔河中為人所執折其兩足洛陽監國責之曰吾何負于爾而殺吾兒紹榮瞋目直視先帝何負于爾遂斬之復其姓名元行欽
唐監國嗣源孔謙廢祖庸使及諸道監軍
 監國教數租庸使孔謙姦佞侵刻窮困軍民之罪斬之孔謙所立苛斂之法皆罷之因廢租庸使依舊三司宰相一人専判又罷諸道監軍使莊宗宦官亡國命諸道盡殺
唐魏王繼岌長安自殺
 魏王繼岌退至武功李從襲曰退不如進請東行以救内難繼岌從之還至渭水留守張籛己㫁浮橋循水浮渡至渭南腹心吕知柔等皆已竄匿襲謂繼岌時事已去王宜自圖繼岌徘徊流涕乃自伏于牀命僕夫李環縊殺任圜代將而東華州都監李冲
唐主嗣源
 有司議即位李紹孔循以為唐運已盡宜自建國監國左右何謂國號對曰先帝賜姓于唐為唐復讐故稱唐今梁朝之人不欲殿下稱唐耳監國曰吾年十三事獻祖(莊宗尊其祖國昌為獻祖)獻祖吾宗屬視吾猶子又事武皇先帝垂五十年經綸攻戰未嘗不預武皇基業則吾之基業也先帝之天下則吾之天下安有同家而異國李琪曰若國號先帝遂為路人梓宫安所托乎不惟殿下三世舊君吾曹為人臣者又能自安前代旁支入繼多矣宜用嗣子柩前即位之禮衆從之監國服斬衰于柩前即位百官縞素既而御衮受册百官吉服稱賀
大赦
 唐主大赦量留後宫百人宦官三十人教坊百人鷹坊二十人御厨五十人中外毋得鷹犬竒玩諸司使有名無實者皆廢之分遣諸軍就食近畿以省饋運夏秋省耗諸侯四節貢舉毋得百姓刺史以下不得貢奉
唐以鄭珏任圜同平章事
 憂公如家簡㧞賢俊杜絶僥倖期年之間軍民皆足朝綱立園以天下為己任由是安重誨忌之
李紹真等復姓名
 李紹李紹李紹李紹李紹李紹能各復舊姓名霍彦威萇從簡(豫州人)房知温王晏球夏魯竒君立晏球王氏子(注見前)故請復姓王
唐以趙在禮義成節度使
 在禮請唐主幸鄴都唐主徙在禮義成節度使辭以軍情聽不
唐以馮道趙鳳端明殿學士
 唐主目不知書四方奏事皆令安重誨讀之重誨不能盡通乃奏請文學之臣與之共事以備應對乃置端明殿學士鳯為之
唐聽郭崇韜歸葬朱友謙官爵
秋七月唐初百官轉對
 初令百官正衙常朝五日一赴内殿起居轉對奏事
契丹渤海㧞夫餘城(注俱見前)
 契丹主按巴堅攻渤海㧞其夫餘城更名東丹國命長子托允(舊作突欲今改)鎮之號人皇次子徳光(字徳謹宋白本名燿渠改焉按燿渠舊作燿屈之今改)守西號元帥太子
唐遣供奉官姚坤契丹
 唐遣姚坤告哀契丹契丹阿保機聞莊宗遇害慟哭曰我朝定兒也朝定華言朋友也謂今天子聞洛陽有急何不救對曰地逺不能及曰何故自立為言其由契丹主曰漢兒餙説母多談又曰聞吾兒専好聲遊畋不恤軍民宜其及此我自聞之舉家不飲酒㪚伶人解縱鷹犬若欲效吾兒所為行自亡矣又曰我于今天子無怨足以修好若與我大河之北吾不復南侵曰此非使臣所得専也契丹主怒囚之旬餘復召之曰河北難得鎮定幽州亦可也給紙筆趣令為狀不可欲殺之韓延徽諫乃復囚之
唐豆盧革韋説
 革奏事唐主前禮不盡百官俸錢皆折估而革父子獨受實錢以孫為子奏官受選人賂除近官中旨蕭希甫(宋州人)為諫議大夫覆奏希甫恨之上疏言革不忠前朝並誣革他罪制罷革希甫㪚騎常侍(後革皆流逺州見殺)
契丹主按巴堅殂(綱目書死今依南北朝魏太宗例改書殂其景宗以後以宋為統仍依綱目東晉魏太祖綱目南宋金元例書卒)
 按巴堅卒于夫餘城舒嚕后召酋長妻謂曰我今寡居不可不效我又集其夫泣問曰汝思先帝乎對曰受先帝豈得不思曰果思之宜往見之遂殺之
八月乙酉朔日
平盧軍亂討平之
 平盧軍校王公作亂討斬之并誅其黨支使(唐節度採訪等使幕僚有判支使等名)韓叔嗣(貴州北海人)預焉其子熈載(字叔言)將奔密告其友李穀(字惟珍汝隂人)曰呉若用吾為相當長驅以定中原笑曰中原用吾為相取吳如囊中物
九月契丹徳光
 契丹舒嚕后愛中子徳光欲立之至西樓命與托允俱乗馬帳前謂諸酋長二子愛之莫知所立汝曹擇可立者執其轡酋長知其意爭執徳光轡后曰衆之所欲吾安敢違遂立之為天皇王托允愠欲奔唐后遣歸東徳光尊后為太后國事皆決焉太后復納其姪為后徳光孝謹母病不食不食韓延徽為政事令聽姚坤歸唐(契丹葬按巴堅子木葉山太祖太后左右有桀㸃者后輒謂曰為我達語于先帝墓所則殺之前後所殺以百數最後趙思温當往不肯行后曰汝事先帝嘗親近何為不行對曰親近莫如后行臣則繼之后曰吾非不欲從先帝地下也顧嗣子㓜弱國家無主不得徃耳乃斷一腕令置墓中思温亦得免本葉山考遼史地理永州木葉山上建契丹始祖廟又祖州祖山太祖陵鑿為殿是遼太祖祖山不葬木葉山也與五代史不同一統志木葉山克什克騰旗蒙古名濟吉温都爾遼太祖陵巴林旗北廢祖州趙思温文美平州盧龍人)
冬十月王延翰自稱閩王
 延翰驕淫殘暴自稱大閩國王宫殿百官放天子之制
契丹盧龍節度使盧文進奔唐
 文進契丹守平州唐主遣人説之以易代之後無復嫌怨文進所部華人思歸乃帥其衆十萬歸唐
唐以趙季良三川制置轉運使李嚴西川都監
 初郭崇韜蜀中富民犒賞錢五百萬緡給軍之餘猶二百萬緡至是任圜判三司成都富饒季良三川制置轉運使蜀人皆欲不與知祥府庫他人所聚輸之可也州縣租税以贍鎮兵決不可得季良但發庫物不敢言制置轉運職事安重誨知祥東川節度使董璋據險擁兵知祥莊宗近姻陰欲圖之李嚴自請為西川監軍嚴母謂曰汝前啓滅蜀之謀今日再往必以死報蜀人矣已而嚴果知祥所殺(知祥嚴盛兵甲謂曰公前奉使王衍歸而請兵伐蜀莊宗用公言遂致兩國俱亡今公復來蜀人懼矣且天下皆慶監軍公獨來監吾軍何也惶懼求哀知祥曰衆怒不可遏也因揖下斬之而誣奏以他罪初知祥至蜀蜀中羣盗猶未息知祥趙廷隠張業討定之擇廉吏使治州縣蠲除横賦安集流散與民更始已而増置營兵修葺城垣隂有據蜀之志以趙季良與之有舊遂奏留之唐主不得已季良西川節度副使李昊歸蜀知祥以為觀察推官推官後唐置與判官俱為幕職)
十二月閩王延禀弑其君延翰而立其弟延鈞
 延翰蔑棄兄弟延鈞泉州刺史延翰取民女以充後庭延鈞上書極諫由是有隙審知養子延禀為建州刺史延翰使之采擇禀復不遜亦有隙于是合兵福州延禀先至梯城而入延翰驚匿延禀執之暴其罪惡斬于門外延鈞至延禀納之推為威武留後以為節度使封閩王
唐以其子從榮為天榮節度使(丁後唐天成二年吳乾貞亥元年是嵗凡四國三鎮)春正月唐主更名亶
 初唐主詔朕二名連稱者勿避至是乃改名
唐以馮道崔恊(齊州人邠之曽孫)同平章事
 安重誨孔循少侍宫禁謂其諳練故事朝士行能多聽其言時議置相已薦鄭珏又薦崔協任圜欲用李琪素惡由是力沮之他日議于唐主前重誨未悉朝中人為人所賣名家識字甚少臣既以不學相位奈何更益以天下笑乎唐主曰宰相重任卿輩審之吾在河東時見馮書記多才博學與物無競此可相矣既退不揖拂衣去因稱疾不朝者數日重誨曰今方乏人備員可乎曰明公捨李琪而相崔協是猶棄蘇合之丸(出大秦國衆香為之)取蛣蜣之轉(黒甲一名蜣蜋摶糞為丸如轉車然)也重誨日短琪而譽竟以道協同平章事
唐主以其子從厚為河南尹判六軍諸衛事
 從厚從榮之弟也從榮聞之不悦
二月唐郭從謙伏誅夷其族
 唐以郭從謙景州刺史既至遣使族誅
三月鄴都軍亂討平之
 初莊宗之克梁也魏州牙兵之力及其亡也皇甫暉破敗之亂亦由之趙在禮之徙義成之官亦實為其下所制在禮自謀脱禍隂求移鎮唐主乃謂之除皇甫暉陳州趙進貝州刺史在禮横海節度使皇甫從榮鎮鄴都范延光(字子環相州臨漳人)將兵送之且制置鄴都軍事乃出奉節等九指揮三千五百人使軍校龍晊部之戍盧臺軍(唐置今為鎮在順天府寜河縣東南)不給鎧仗但繫幟于長竿以别隊伍由是俛首而去中途孟知祥李嚴軍中籍籍已有訛言既至會朝廷擢烏震(信都人)為副抬討使代房知温知温誘龍晊所部兵殺之其衆譟于營外馬軍指揮使安審通脱身濟河知温恐事不濟亦走渡河審通合謀亂兵亂兵列炬宵行疲于荒澤詰朝騎兵四合擊之亂兵殆盡四月敇盧臺亂兵營家屬並全門處斬鄴都合九指揮之門驅三千五百家凡萬餘人悉斬之永濟渠(即今衞河見前)為之變赤朝廷雖知知温首亂欲安反側詔加侍中
夏五月荆南自附于吳吳人不受
 初唐魏王繼岌破蜀遣押牙韓珙等部送珍貨四十萬浮江而下高季興殺而掠之唐主既立遣使詰問對曰欲知覆溺之故宜自按問水神唐主怒㑹季興襲據䕫州(季興先請蘷忠萬三州為屬郡唐主許之又請自除刺史不許季興遣兵突入蘷州據之)乃削季興官爵劉訓招討使討之㑹乆雨糧道不繼軍士疾疫乃詔引兵還至楚王殷遣使入貢唐主賜之駿馬美女二過江陵季興復奪之而自附于吳徐温為國當務實效而去虛名洛陽江陵不逺唐人歩騎襲之甚易我以舟師泝流救之甚難夫臣人不能救使之危亡能無愧乎乃受其貢物辭其稱臣(已而唐取蘷忠萬三州季興復請稱蕃于吳呉進季興秦王)
六月唐任圜
 任圜剛急勇于敢為權倖多疾之舊制館劵(猶今勘合)出于户部安重誨請從内出爭于唐主前聲色俱厲唐主退朝宫人曰妾在長安宫中未嘗宰相樞宻奏事如是者蓋輕大家耳唐主不悦卒從重誨因求罷居磁州
唐以馬殷楚國王
 始建國宫殿百官姚彦章(汝南人)許徳勲丞相
秋八月己卯朔日
九月契丹與唐修好
冬十月唐主如汴州武節度使朱守殷反唐主遣兵討之遂遣使任圜守殷自殺
 唐主如汴州榮陽民間訛言帝欲制置東方諸侯武節度使朱守殷疑懼判官孫晟(高宻人)勸守殷守殷乗城拒守唐主遣范延光徃諭之延光不早擊之則汴城堅矣願得五百騎與俱從之延光暮發明行二百里扺大梁城下與汴人御營使石敬瑭親軍倍道繼之或謂安重誨失職在外之人乘賊未破或能為不如除之重誨遣使任圜趙鳯哭謂重誨任圜義士安肯為逆公濫刑如此何以贊國使至聚族酣飲然後死神不撓唐主至大守殷自殺乗城望見乗輿相帥開門降(孫晟奔吳徐知誥客之)
唐免三司通負二百萬緡
吳丞相徐温
 初温行軍司馬知詢以其兄知誥徐氏子數請代之執吳政曰汝不如嚴可求副使徐玠屢勸知誥孝謹不忍可求等言之不已欲帥諸藩鎮入朝吳王稱帝將行有疾乃遣知詢奉表勸進因留代知誥執政未果卒知詢亟歸金陵(吳王齊王諡曰忠武)
十一月吳王楊溥稱帝
十二月以周元豹光禄卿致仕
 初晉陽相者元豹嘗言唐主貴不可言唐主欲召詣闕趙鳳元豹言已驗矣無所復詢若置之京師則輕躁狂險之人必輻輳其門爭問吉凶自古術士妄言致人族滅者多矣非所靖國家也乃就除光禄卿致仕賜金而已
有年
公元928年
 是嵗蔚代縁邊不過十錢(戊後唐天成三年漢大有元年是嵗凡四國三鎮)春二月丁丑朔日
遣使如唐不受
 吳使者安重誨以為楊溥敢與朝廷抗禮遣使窺覘拒而不受自是遂與吳絶
公元925年
二月唐以孔循東都留守王建立同平章事
 樞密使孔循狡佞安重誨親信之唐主欲為皇子重誨謂曰公職近密不宜復與皇子為昏重誨辭之乆之陰遣人結王徳妃求納其女唐主許之重誨大怒東都重誨强愎成徳節度使王建立奏其有異志建立入朝因言重誨宣徽使張延朗結昏相表裏威福唐主怒謂重誨曰今與卿一鎮王建立代卿延朗除外宣徽使朱弘昭(太原人)曰陛下平日重誨如左右手奈何以小忿棄之唐主尋召重誨慰撫之㑹鄭珏致仕建立僕射平章事判三司
夏四月唐以子從榮為北都留守
 以從榮為北都留守馮贇(太原人)為副留守楊思權(新平人)為歩軍都指揮使以佐之唐主謂安重誨曰從榮左右有矯宣朕旨令勿接儒生溺人志氣者朕以從榮年少臨大藩故擇名儒使輔導之今姦人所言乃如此欲斬之重誨請嚴戒而已
王都反奚契丹助之唐遣招討使王晏球將兵討破
 義武節度使王都在鎮十餘年自除刺史租賦皆贍本軍安重誨用事稍以法制裁之唐主亦以都篡父位惡之時契丹數犯朝廷屯兵于幽易間都隂為之備浸成猜沮腹心昭訓勸都為自全之計都乃遣人北面副招討使王晏球晏球不從乃以金遺晏球帳下使圖之不克晏球以都反狀聞詔削奪官爵晏球招討使發諸道兵討之都以重賂求救于奚酋托輝五月托輝以萬騎突入定州晏球退保曲陽(本上曲陽唐去上今縣屬定州)都與托輝就攻之晏球與戰破之因進攻得其西闗以為行府使三州(祁易定)民輸税供軍食而守之契丹亦發兵救定州王都襲破新樂(隋縣今屬正定府)合兵萬餘人曲陽邀戰晏球集諸將校令之曰王都輕而驕可一戰擒也今日諸軍報國之時悉去弓矢短兵擊之回顧者斬于是騎兵先進奮撾揮劍直衝其陳大破之僵尸蔽野契丹死者過半餘衆北走都與托輝得數騎僅免盧龍節度使趙徳鈞(幽州薊人)邀擊契丹北走者殆無孑
遣使如楚
 先是吳侵楚岳州擊敗之獲其將苗璘王彦章(此吳將别一王彦章也)以歸至是吳求和于楚請彦章楚王殷歸之(許徳勲使謂曰楚國雖小舊臣宿將猶在願吳朝勿以措懐必俟衆駒爭皁棧然後可圖也時内寵嫡庶無别諸子驕奢徳勲語及之)
秋七月契丹定州王晏球擊走之八月擒其將特哩衮(契丹官名掌治宗族史失其人故但記其官按特哩衮舊作惕隠改正)
 契丹復遣酋長特哩衮救定州晏球逆戰破之追至易州俘斬溺死不可勝紀趙徳鈞牙將從諫邀擊之擒特哩衮等數百人餘衆散投村落村人以挺擊之其得脱不過數十人自此契丹沮氣不敢輕犯塞(徳鈞獻俘諸將皆請誅之唐主曰此曹皆虜中驍將殺之則虜絶望不若存之以紓邊患乃赦特哩衮等五十人六百人悉斬之)
閏月契丹遣使如唐
九月温韜段凝伏誅
 先是皆流邊郡至是主以韜發諸陵反覆所在賜死
冬十一月哀帝曹州
十二月荆南節度使髙季興
公元929年
 吳立子從誨(字遵聖季興長子)代之(從誨襲位僚佐曰唐近而吳逺近臣非計也乃因楚王殷謝罪唐求修職貢唐以為荆南節度使唐天成四年吳太和元丑年是嵗凡四國三鎮)春二月唐王晏球定州王伏誅獲托輝送大梁斬之
 定州守備伺察嚴諸將屢有謀翻城官兵者皆不果唐主遣使者王晏球攻城晏球使者連騎巡城謂之曰城髙峻如此借使主人外兵登城亦非梯衝所及徒多殺精兵無損于賊不若食三州之租愛民養兵以俟之彼必内潰主從王都托輝欲突圍不得定州都指揮使馬讓能開納官軍都舉族自焚擒托輝送大梁斬之(晏球定州城下日以私財饗士始攻至克城未嘗一卒已而入朝唐主美其功晏球謝乆煩餽運而已)
公元925年
三月楚王殷以其子希聲(字若訥次子)知政事諸軍
 自是國政先歴希聲乃達于
夏四月唐置縁邊市馬
 先是党項詣闕以貢馬為名國家約其直酧之加以館穀賜與嵗費五十餘萬緡至是始于縁邊置場市馬不令詣闕
唐以子從榮為河南尹從厚北都留守
 先是從榮為北都年少驕狠不親政務唐主遣左右往諷𨗳之其人謂曰河南相公(謂從厚時為河南尹)孝謹好善親禮端士老成之風相公齒長宜自策勵令聲問出河南下從不悦退告楊思權曰我其廢乎思權勸從多募部曲繕甲隂為自固之備其人懼以告馮贇密奏之唐主召思權詣闕亦弗之罪已入為宣徽使執政曰從榮剛僻而易宜選重徳輔之至是唐主以從榮尹河南而以從厚留守北都(史館修撰張昭逺上言竊見先朝皇弟皇子皆喜俳優入則飾姬妾出則誇僕馬習尚如此何道能賢皇子精擇師傅皇子屈身師事講禮義之經論安危理古人君即位則建太子所以嫡庶分塞禍亂之源今卜嗣建儲未敢輕議至于恩澤賜與之間昏婣省侍之際嫡庶長㓜宜有所分示以等威絶其僥冀唐主賞嘆其言而不能用)
唐以趙鳯同平章事
 唐主問鳯帝王賜人鐵劵何也對曰與之立誓令其子孫長享爵禄耳唐主曰先朝受此賜者三人崇韜繼麟尋皆族滅得脱如毫釐耳因嘆息乆之鳳曰帝王心大信不必刻之金石
秋八月楚馬希聲判官髙郁
 初楚王殷用都軍判官髙郁謀主國以富彊鄰國皆疾之(莊宗人洛遣其子希入貢莊宗愛其警敏曰比聞馬氏當為髙郁所奪今有子如此安能得之髙季興亦屡以流言不聽遣使希聲盛稱功名願為兄弟)司馬楊昭希聲妻族也謀代任自譖之于希聲屢言于請誅之成吾功業力也汝勿為此希聲固請罷其兵柄乃左行軍司馬所親曰亟營西山(長沙西岸嶽麓諸山)吾將歸老猘子漸大能咋人矣希聲聞之益怒矯以命殺誣以謀叛并誅其族黨至暮尚未是日大霧左右曰吾昔從孫儒度淮毎殺不辜多致兹異馬歩院(時諸鎮營有馬歩司置獄院)豈有寃死者乎明日吏以死告拊膺大慟曰吾老耄政非已出使勲舊横罹寃酷既而左右曰吾亦何乆處此乎
有年
 唐主與馮道從容語及年穀屢登四方無事曰臣昔在先幕府奉使中山井陘之險臣憂馬蹶執轡甚謹幸而無失逮至平路放轡自逸俄至顛隕凡為天下者亦猶是也唐主深以為然又問道今嵗雖豐百姓贍足否道農家嵗凶則死于流殍嵗豐則傷于榖賤豐凶皆病者農家為然臣記進士聶夷中詩云二月新絲五月糶新榖醫得眼前瘡剜郤心頭肉語雖鄙俚曲盡田家情狀農于四民之中最為勤苦人主不可不知也唐主悦命左右録其詩嘗諷誦
九月唐削錢鏐官爵
公元926年
 同光末吳越王中國䘮亂朝命不通改元寳正其後通中國諱不稱至是安重誨書辭禮甚倨唐遣供奉官烏昭遇韓玫使吳越還玫奏昭遇見稱臣拜舞重誨奏賜昭遇死制太師致仕自餘官爵皆削之凡吳越進官使者綱吏所在繫治令子傅瓘等上表訟寃不省
公元925年
冬十月唐以康福為朔方節度使
 前磁州刺史康福諸戎語唐主退朝多召入便殿以時以蕃語對安重誨惡之常戒之曰汝但妄奏事會當斬汝懼求外補朔方軍亂留後韓澄(節度使韓洙卒弟留後)表請命重誨靈州深入胡境為帥者多遇害朔方河西節度使福見唐主泣辭唐主命更他鎮重誨不可唐主不得已遣將軍衛審□(徐州人)等將兵萬人衛送之(行至方渠羌胡出兵邀福擊走之至青剛峽遇吐蕃野利大蟲二族千帳遣審□掩擊大破之殺獲殆盡由是威聲大根遂進靈州自是朔方受代方渠漢縣後廢故城在今慶逺府環縣青剛峽在縣北亦曰青剛川趙珣聚米圖經青剛川在環州西北靈州大路綱目青銅峽青銅峽靈州西若康福至此則已過靈州不必更言進至矣今依五代史通鑑改正)
十二月吳加徐知誥中書令
 吳諸道副都統徐知詢數與知誥爭權知詢與客周廷望知詢寳貨勲舊知詢從之廷望江都知誥親吏宗宻輸欵知誥亦以知誥隂謀知詢宗謂廷望曰人言侍中不臣七事宜亟入謝廷望還以告知詢十一月知詢入朝知誥留以綂軍遣徴金陵兵江都知自是始専吳政知詢又以廷望所告詰知誥知誥曰以爾所為告我者亦廷望也遂斬之吳加知誥中書令(知誥知詢飲以金鐘酌酒賜之曰願弟夀千嵗知詢疑有毒引他器均之跪獻曰願與兄各享五百嵗知誥變色左右莫知所為伶人申漸高徑前訞語掠二酒合飲之攘金鐘趨出腦潰而卒)
唐以李仁矩為保寜節度使
公元930年
 唐割閬果二州保寜軍以仁矩節度使安重誨之謀也先仁矩奉使兩川不禮董璋欲殺之涕泣而免(唐主將南郊仁矩詔諭兩川獻錢仁矩自以唐主舊將又為安重誨所厚恃恩驕縱梓州董璋置宴召之日中不至方擁姬酣飲従徒卒執兵入驛立仁矩堦下而詬之曰公但聞西川李客省謂我猶不能仁矩流涕拜請僅而得免及還言必反)至是重誨使仁矩反狀仁矩増餙而奏之重誨又使綿州刺史武䖍裕(重誨外兄)將兵赴治復使夏魯竒遂州城繕甲益兵戍之大懼時道傳言又將割綿龍(龍州四川龍安府是)為節鎮孟知祥亦懼素與知祥有隙未嘗通問至是遣使成都請為其子娶知祥女知祥許之謀併力以拒朝廷(庚唐長興元年是寅嵗凡四國三鎮)春正月唐董璋築寨劍門孟知祥上表拒命慰諭
 董璋遣兵築七寨于劍門孟知祥趙季良修好于是知祥同上表言兩川朝廷閬中建節綿遂益兵無不憂懼唐主以詔書慰諭之(恐武䖍裕窺其所為召而囚之闔集民兵剪髮黥靣劍門布列烽火知祥累表雲安鹽監唐主許之雲安後周縣今夔州府雲陽縣鹽監雲安有十三鹽監以收鹽利雲陽縣西北雲安故城)
公元925年
三月唐立淑妃曹氏為后
 唐主將曹淑妃為后妃謂王徳妃(邠州餅家子)曰吾素病中煩倦接對妺代我為之徳妃中宫至尊誰敢干之乃立淑妃為后徳妃事后恭謹后亦憐之初妃因安重誨得進常徳之(妃有美色先為劉鄩侍兒無所有言安重誨重誨以告唐主而納之)唐主性儉約在位宫中用度稍侈重誨每規諌妃取外庫錦造地衣重誨切諌引劉后為戒由是怨之
夏四月唐河中軍亂逐其節度使李從珂平之
 初唐主在真定李從珂安重誨飲酒爭言從珂重誨既醒悔謝重誨終衘之至是從珂河中節度使重誨屢短之唐主不聽重誨乃矯以唐主命河中牙内指揮使楊彦温使逐之從珂出城閲馬彦温勒兵閉門拒之從珂使人詰之對曰彦温非敢負恩樞院宣(胡三省樞宻院用宣三省堂帖堂帖謂之省劄宣謂之宻劄)請公入朝從珂遣使以聞唐主以問重誨對曰此姦人妄言宜速討之唐主疑之欲誘致彦温訊其事重誨固請發兵擊之乃命西都守素自通(索姓也)都指揮使藥彦稠(沙陀三部落人)等將兵討之唐主令彦稠必生致彦温吾欲面訊從珂馳入自明唐主責使歸第朝請自通㧞河中彦温傳首以獻唐主怒彦稠不生致深責之(重誨馮道趙鳯從珂失守宜加罪唐主曰吾兒為奸黨所頎未明曲直公軰遂不欲置之人間何邪且此皆非公軰意也明日重誨自言之唐主曰朕昔為小校家貧賴此小兒馬糞自贍以至今日天子曽不能庇之邪卿欲如何處之于卿為使重誨曰惟陛下裁之唐主曰使閒居私第亦可矣何用復言索自通河中自通重誨㫖籍軍府甲仗數上之以為從珂私造王徳妃保䕶得免士大夫不敢從珂徃來禮部郎中吕𤦺居相近時徃見之從珂每有奏請皆咨𤦺而後行)
六月癸巳朔日
秋七月唐以張廷朗為三司使
公元906年
 三司使設官自此始(考唐末始有三司之名天祐三年設都置使尋罷至此始設三司使專管總筦財賦迨及宋初位亞執政號為計相職仕益重)
立子從榮為秦王從厚宋王
公元925年
八月兩川節度使董璋孟知祥連兵
 唐遣指揮使姚洪(史無里系)將兵千人李仁矩閬州董璋以書至洛告其子宫苑使光業朝廷割吾支郡分建旄節又以兵戍之是必欲殺我也汝為我樞要若再發一騎斜谷吾必反與汝訣矣光業以書示樞宻承㫖李䖍未㡬安重誨復遣别將荀咸乂益兵赴閬聞之遂反(重誨既遣咸乂光業徽曰此兵未至吾父必反吾不敢自愛恐煩朝廷調發願止此兵吾父保無他徽以告重誨重誨不從成乂未至已反)利(李彦𤦺)閬(李仁矩)遂(夏魯竒)三鎮以聞安重誨曰臣乆知其如陛下含容不討耳唐主曰我不負人人負我則討之時西川進奏官蘇愿在洛陽遣人孟知祥朝廷大發兵討兩川知祥謀于副使趙季良季良請以東川先取遂閬然後併兵劍門知祥從之遣使董璋引兵閬州知祥指揮使李仁罕趙廷隠張業將兵遂州侯弘實(千乘人)孟思恭將兵閬州已而閬州李仁矩姚洪不屈死之(洪初小校嘗事及是被執璋謂曰我待汝厚汝何相曰老賦爾昔為李七郎家奴馬糞得一殘炙感恩無窮今天子用爾為節度使何負于爾而反邪吾能為國家不從人奴以生怒然鋌于前令壯士十人刲其肉而食至死不絶聲唐主置二子近衛厚給其家李七郎汴州富人李□也入梁曰朱友讓瑋與髙季興孔循皆其家僮)
九月唐以范延光樞宻使
 安重誨乆專大權中外惡之王徳妃武徳使孟漢瓊(本王鎔家奴)浸用事數短重誨于上重誨表觧機務求一鎮以全餘生唐主不許重誨不已唐主怒曰聽卿去朕不患無人成徳節度使范延光勸留重誨且曰重誨去誰能代之唐主曰卿豈不可延光不敢當唐主遣漢瓊中書重誨馮道諸公果愛安令公宜解其樞務為便趙鳯曰公失言乃奏大臣不可輕動延光樞宻使重誨如故
唐詔董璋官爵天雄節度使石敬瑭討之
 唐下制董璋官爵興兵討之以孟知祥供饋使(知祥雖已遣兵遂州唐主猶欲懷輯之以離董璋之交故有是命)石敬瑭招討使夏魯竒副之(誅董璋之子光業夷其族)
冬十一月楚王馬殷卒(諡武穆)子希聲嗣
 遺命諸子兄弟相繼及卒希聲襲位建國之制復藩鎮之舊(希聲居䘮戚容之日頓食雞𦞦數盤其臣潘起譏之曰昔阮籍居䘮蒸豚何代無賢)
唐削孟知祥官爵并討之
 石敬瑭散闗階州刺史王弘贄(史不祥何所人)濾州刺史馮暉(魏州人)與前鋒王思同(幽州人)趙在禮引兵出人頭山(在保寜府昭化縣西綱目馬頭山馬頭山閬中縣東南北去劍門三百餘里今依通改正)後過劍門之南(元和志劍門南至劍州六十里)還襲劍門克之東川三千人據而守之弘贄等破劍州大軍不繼乃焚其廬舍取其資糧還保劍門董璋之䧟閬州也將趨利州遇雨而還孟知祥聞之曰董公退處閬中逺棄劍閣非計也欲遣兵助守劍門辭之至是遣使成都告急知祥懼曰董公誤我指揮使李肇將兵五千赴之戒之曰爾倍道兼行先據劍州北軍無能為也又遣趙廷隠萬人會屯劍州李筠將兵四千趣龍州守要害(先是西川牙内指揮使龎福誠謝鍠屯来蘇村聞劍門失守相謂曰使北軍劍州二蜀危矣遽引部兵千餘人間道劍州始至官軍萬餘人北山大下會日三人謂曰衆寡不敵逮明則吾屬無遺福誠引兵百升北山大譟官軍營後鍠帥餘衆短兵自其前急擊之官大驚空營遁去復保劍門十餘日不出知祥聞之喜曰吾始謂弘贄等克劍門徑據劍州堅守其城或引兵直趣梓州董公必棄閭州奔還我亦須解遂州之圍如此内外受敵兩川震動勢可憂危焚毁劍州運糧東歸劍門頓兵不進吾事濟矣董璋王暉將兵三千㑹李肇等分劍州石敬瑭攻之不克在龎福太谷人來蘇村亦曰來蘇劍門東)
契丹東丹王托允奔唐
 托允自以失職部曲四十人海奔唐唐賜姓名曰李贊華以為懐化(慎州名都慎州僑治良鄉鄉城)節度使(先所俘特哩衮等皆賜姓名特哩衮姓狄名懐忠)
十二月唐遣安重誨督征蜀諸軍
公元932年
 石敬瑭征蜀未有使者軍前多言險狹難進闗右民疲轉餉聚為盗賊唐主憂之謂近臣曰誰能辦吾事者吾當自行安重誨軍威不振臣之罪也臣請自往督戰拜辭便行日馳數百里西方藩鎮之無惶駭錢帛芻糧晝夜輦運利州人畜斃踣不可勝紀時唐主已疎重誨石敬瑭本不欲西征重誨西出乃敢累表奏論以為不可伐唐主頗然之(辛唐長興三年是卯嵗凡四國三鎮)春正月孟知祥兵䧟遂州唐守將夏魯竒死之
 知祥李仁罕遂州夏魯竒嬰城固守及是城陷魯竒自殺(時石敬瑭劍州北山知祥魯竒首以示之魯竒二子敬瑭軍泣請往取首葬之敬瑭知祥長者必葬而父不猶愈于身首異處已而知祥果葬之)
公元925年
唐召安重誨二月石敬瑭引兵遁歸西川兵追之陷利州
 初鳯翔節度使朱弘昭諂事安重誨連得大鎮重誨鳯翔弘昭迎拜馬首館于府舍妻子羅拜奉酒進食甚謹重誨弘昭泣言䜛人交搆幾不免主上明察得保宗族重誨既去弘昭即奏重誨怨望惡言至行營恐奪敬瑭兵柄又遺敬瑭書言重誨舉止孟浪將士疑駭宜迎止之敬瑭大懼即上言重誨至恐有變宜急徴宜徽使孟漢瓊自西方還亦言重誨過惡詔召重誨二月朔石敬瑭以遂閬既陷糧運不繼燒營北歸重誨三泉得詔歸過鳳翔弘昭不内重誨馳騎而東兩川兵追敬瑭利州昭武節度使李彦琦棄城走知祥趙廷隠昭武留後(廷隠遣使宻言知祥董璋多詐必為公患因其劍州勞軍請圖之并兩川之衆可以得志天下知祥不許廷隠嘆曰不從吾謀禍難未巳)
唐以安重誨為䕶國節度使
 趙鳳言于唐主曰重誨陛下家臣終不叛主但不能周防為人所讒陛下不察其心重誨無日矣唐主以為朋黨不悦
吳以宋齊邱為右僕射致仕
 吳徐知誥欲以宋齊邱為相齊邱自以資望素淺欲以退讓為髙謁歸洪州葬父因入九華山(在池州府青陽縣西南山九峯舊名九子山唐李白九峯蓮花削成更名)啟求隠居吳主下詔徴之不至知誥遣其子景通(即景改名)入山敦諭齊邱始還除右僕射致仕
三月唐以李從珂左衛大將軍錢鏐官爵
 唐主既解安重誨樞務乃召李從珂泣謂曰如重誨意汝安得復見吾以為左衛大將軍盡復錢鏐官爵遣使諭㫖嚮日致仕重誨矯制
夏四月奉國節度使王延禀舉兵福州敗死
 延禀閩王延鈞有疾帥其子建州刺史雄將水軍福州延鈞樓船指揮使王仁達(延鈞從子)拒之仁達偽降繼雄喜登舟慰撫仁達斬之延禀衆潰追擒之初延禀既立延鈞(事具前)將還建州延鈞善繼先志毋煩老兄再來及是延鈞見之曰果煩老兄再下延禀不能延鈞斬之(復其姓名周彦琛)遣其弟都敎練使延政如建州慰撫吏民(延鈞先度僧二萬餘人由是閩中多僧又好神仙之術道士陳守元巫者徐彦林與盛韜共誘之作寳皇宮土木之盛)
五月唐以宦者孟漢瓊宣徽使
 時范延光趙延壽(本姓劉恒山人趙徳鈞養為子因姓趙尚唐主女興平公主樞宻使)懲安重誨剛愎得罪每事不敢可否漢瓊王淑王淑妃居中用事人皆憚之(先是宫中須索稍踰常度重誨執奏由是非分之求殆絶至是漢瓊直以中宫之命取府庫不復白樞宻院三司亦無文書所取不可勝紀)
唐殺其太子太師致仕安重誨
 安重誨内不自安表請致仕閏月制以太子太師致仕李從璋(字子良唐主之姪)為䕶國節度使步軍指揮使藥彦稠將兵河中重誨崇贊崇緒逃奔重誨重誨驚曰汝安得既而曰此為人所使耳吾以死殉國夫復何言乃執二子送詣明日中使至見重誨慟哭重誨問故中使曰人言令公異志朝廷已遣藥彦稠將兵至矣重誨曰吾受國恩不足報敢有異志更煩國家發兵主上之憂罪益重矣皇城使翟光鄴(字他基鄄城人)素惡重誨唐主遣詣河中察之曰重誨果有異志則誅之光鄴從璋甲士圍其第自入見重誨拜于庭下重誨降階答拜從璋奮撾擊其首妻張氏驚救亦撾殺之詔以重誨離間孟知祥董璋錢鏐又誣其欲自擊淮南以圖兵柄遣元隨竊二子本道二子誅之
唐遣兩川將吏還諭本鎮
 唐主遣西川進奏官蘇愿東川軍將劉澄各還本道諭以安重誨專命興兵今已伏辜孟知祥遣使董璋欲與之俱上表謝罪怒曰孟公親戚完固歸附族滅尚何謝為由是復為怨敵
六月唐均田税
秋九月唐敕解縱五坊鷹隼
 敕解縱鷹隼内外無得更進馮道陛下可謂仁及鳥獸唐主曰不然朕昔嘗從武皇獵時秋稼方熟有獸逸入田中遣騎取之比及得獸餘稼無㡬以是思之獵有損無益不為
冬十一月甲申朔日
吳以其中書令徐知誥金陵景通司徒輔政
 知誥表請歸老金陵知誥鎮海寧國節度使金陵總録朝政以其子景通司徒同平章事知中外左右諸軍事江都輔政王令謀宋齊邱為左右僕射同平章事兼内樞使以左景通(知誥禮賢院于府舎圖書士大夫孫晟陳覺時事國中屡灾曰兵民困苦安可獨樂縱遣侍妓取樂器焚之陵陳覺海人)
 
 
 
 
 
 
 
 
 
 
 御批厯代通鑑輯覽卷六十七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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