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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六十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六十
憲宗皇帝
公元813年
 元和八年春正月權徳輿
 李吉甫李絳爭論上前徳輿居中無所可否上鄙之故罷
于頔為恩王(名連代宗子)傳
 初山南憚上英威子季友求尚主上以普寧公主妻之因諷使入朝(徳宗時同平章事及是復加司空奉朝請)既而久留長安鬱鬱不得志梁正言者自言與樞宻使守謙同宗使其子敏賂之求出鎮久之正言詐漸露敏索還其賂不得誘其奴支解之事覺素服詣闕請罪左授恩王傳絶朝謁敏流雷州(唐置今廣東雷州府是)季友等皆貶官(事連僧鍳鑒虚貞元以來以財交權倖受方鎮賂遺自奉養吏不敢詰至是權倖爭為之言上欲釋之中丞薛存誠不可上遣中使詣臺宣旨存誠對曰陛下必欲釋此僧請先殺臣不然臣不奉詔上嘉而從之杖殺鑒虚薛存誠資明寳鼎人)
四川節度使武元衡知政事
夏六月大水
 上以為隂盈之象出宫人二百車
受降城(此中受降城也注見前)于天徳軍(元和志天徳軍安北都䕶舊理西受降城天寳中大同川西築城名曰天安軍移□焉乾元改為天徳軍西南永清棚至元和八年移軍大同川之舊城)
 先是振武(注見前集覽是條釋振武雁門雁門即今代州唐書地理代州神武軍振武也集覧誤)河溢受降城節度使李光進奏請修城兼理河防李吉甫請徙天徳故城(東南中受降城二百里)以避河患李絳盧坦以為受降城張仁愿所築當磧口據虜衝要水草守邉之利也欲避河患退二三里可矣天徳故城僻處确瘠烽候不相應接虜忽唐突無由知是無故蹙國二百里也城使懐義利害同上卒用吉甫策(時以受降城騎士并𨽻天徳軍李絳言于上曰邉兵徒有其數而無其實將帥縁私役使聚其財貨以結權倖而已未嘗訓練以備不虞不可不無事時豫聖意受降兵籍四百人天徳交兵五十人器械一弓而已故絳言及之上驚邉兵如是虚邪卿曹當加按閲罷相而止)
秋九月吐蕃烏蘭橋(在今鞏昌府靖逺縣西南烏蘭闗外于此烏蘭縣後没于吐蕃)
 初吐蕃欲作烏蘭橋先貯材于河側(祖厲河之側也祖厲音嗟頼河在靖逺縣西南北流入于南河)朔方常潛遣人投之于河終不能成虜知節度王泌貪先厚賂之然後併力成橋仍築月城守自是朔方禦冦不暇(甲午)九年春正月李絳
 絳屢以疾辭位至是罷為禮部尚書(初上嘗謂宰相曰卿輩當為朕惜官勿用私親李吉甫權徳輿皆謝不敢絳曰崔祐甫有言非親非故不諳其才諳者尚不與不諳何敢復與但問其才器與官相稱否耳若避親故之嫌使聖朝多士之美此乃偷安之臣非至公之道也苟所用非其人朝廷自有典刑誰敢逃之以為然又嘗問絳人言外朋黨大甚何也絳對曰自古人君甚惡者莫朋黨小人君子者必曰朋黨盖言之則可惡尋之則無跡以此目之則天下之賢人君子無能免者此東漢所以亡也願陛下深察夫君子困與君子合豈可必使之與小人然後謂之非黨邪)
吐突承璀神䇿中尉
 初上欲相李絳先出吐突承璀淮南監軍至是既罷召還承璀復以為左神中尉
公元814年
夏五月復置宥州(在今鄂爾多斯右翼前旗有新舊二州俱唐置元和志宥州鹽州東北三百里開元二十六年寳應後廢宥州在廢宥州東北三百里元和九年置)
 李吉甫開元中宥州以領降戸寳應以來因循遂廢今請復之以備回鶻党項上從之(先是回鶻請昏朝廷費廣未許李絳回鶻凶彊不可無備淮西窮蹙事更經營萬一北邉有警則非歩騎數萬不足抗禦而淮西遺醜復延嵗月之命為國家費豈特降主之比哉上不聼)
六月張弘靖(字元理延賞子)同平章事
 弘靖宰相少有令名厯官河中節度使及是遂入相(自張嘉貞延賞弘靖三世相時號其里第三相張家)
秋七月岐陽公主司議郎杜悰(字永裕佑之孫)
 翰林學士獨孤郁權徳輿之壻也上嘆郁之才美曰徳輿得壻我反不及先是尚主皆取勲戚之家上始宰相公卿子弟可居清貫(猶言清職)者諸家不願杜佑不辭遂以岐陽公主公主上長女郭妃(曖之女)所生賢行杜氏大族尊行不翅數十人公主卑委怡順一同家人禮度二十餘年人未嘗絲髮間指為貴驕始至與謀曰上所賜奴婢不肯窮屈奏請納之悉自市寒賤制指自是閨門落然不聞人聲
閏月呉少陽
 少陽蔡州隂聚亡命抄掠夀州茶山(壽州六安霍山接界山多)以實其軍至是死其子元濟匿喪自領軍務(初少陽呉武陵名請為賔武陵不答至是以書喻元濟人情一也足下反天子部曲亦欲反足下易地而處則情可知先是少陽判官蘇兆楊元卿大將侯惟清皆勸少陽入朝及是元濟殺兆囚惟情元卿奏事長安具以淮西虚實及取元濟之䇿告李吉甫元濟殺其妻子而以董重質謀主李吉甫言于上曰淮西非如河北無黨援而國家常宿數十萬兵以備之勞費不支失今不取後難圖矣上將討之張弘靖請先為少陽輟朝贈官遣使弔贈待其有不順之迹然後加兵上從之遣工部員外郎李君何弔祭不得而還少呉武陵信州董重質呉誠之壻)
烏重胤汝州刺史
 李吉甫以為汝州捍蔽東都河陽宿兵以制魏博今田弘正歸順河陽内鎮不應重兵以示猜阻烏重胤汝州刺史使徙鎮之加弘正檢校右僕射賜其軍錢二十萬緍弘正曰吾未若河陽軍之為喜也
冬十月同平章事李吉甫十二月韋貫之同平章事
 李吉甫淮西地未及上而卒上敇其子獻之以貫之同平章事(貫之先為禮部侍郎取士浮華實行嘗從客奏曰禮部侍郎重于宰相上曰侍郎宰相安得重對曰然然陛下宰相得無重乎上美其言改尚書右丞未幾遂相乙未)十年春正月呉元濟反制削其官爵發兵討之
 呉元濟縱兵侵掠東畿制削其官爵發十六道兵討之(時又詔鄂岳觀察使柳公綽以兵五千授安州刺史李聼元濟公綽曰朝廷以吾書生不知兵邪即奏請自行許之至安州都知兵馬使選卒六千屬之戒曰行營之事一决都將感恩畏威如出麾下公綽號令整肅區處軍事詣將皆服士卒在行營者厚給其家妻滛泆者沈之于江士卒皆喜故每戰皆捷公綽乗馬踶殺圉人公綽命殺馬以祭之栁公綽字寛華原李聼正思之子)
公元815年
三月柳宗元柳州(唐置今廣西柳州府是)刺史劉禹錫連州(隋置今州𨽻廣東)刺史
 王叔文之黨十年不量執政有憐其才欲漸進之者悉召至京師諫官爭言不可上亦惡之皆以為逺州刺史宗元栁州禹錫播州(注見前)宗元播州非人所居夢得親在萬無母子俱徃理欲請于朝以柳易播中丞裴度亦以禹錫母老為上言上曰為人子不自謹貽親憂此則重可責也陛下方侍太后禹錫在所宜矜上良久乃曰朕所言以責為子者耳然不欲傷其親心退謂左右裴度愛我終切禹錫得改連州(宗元為文坐廢名盖一時柳州頗著政績既殁州人懐之廟于羅池以祀焉禹錫朗州還作元都觀看花詩語譏忿當路不喜後入主客郎中復作元都觀詩且言始謫十年還京師道士種桃其盛若霞又十四年過之無復一存燕麥動摇春風耳意詆摧近聞者益薄之尋以裴度薦為集賢直學士罷出蘇州刺史以政賜金㑹昌中卒)
田弘正遣其子布將兵助討淮西
盗焚河隂轉運
 李師道上表請赦吴元濟不從師道使大將二千人夀春聲言官軍實以援元濟師道素養刺客姦人數十人師道用兵所急莫先糧儲河隂院積江淮租賦請潛徃焚之因刦東都宫闕亦救蔡一竒師道從之遣攻河隂轉運燒錢帛三十餘萬緍匹榖二萬餘斛人情恇懼請罷兵上不許
夏五月御史中丞裴度宣慰淮西行營
 諸軍淮西未有功上遣裴度行營宣慰用兵形勢還言淮西可取之狀且曰觀諸將惟李光顔勇而知義必能立功既而光顔數敗賊軍上以知人知制誥韓愈亦言淮西三小殘弊困劇之餘而當天下之全力破敗可立而待然所未可知者陛下㫁與不㫁
六月盜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武元衡擊傷裴度
 上悉以兵事委武元衡師道客天子所以鋭意誅蔡者元衡贊之也請密徃刺之元衡死則他相不敢主其謀爭勸天子罷兵師道資給遣之王承宗亦遣牙將尹少卿奏事且詣中書元濟遊説辭指不遜元衡叱出之承宗上書元衡至是元衡入朝有賊自暗中射殺之取其顱骨而去又擊裴度傷首墜溝中京城大駭于是宰相出入金吾騎士張弦露刃衛之(賊遺紙金吾府縣曰毋急捕我我先殺汝故捕賊者不敢甚急兵部侍郎許孟容上言自古未有宰相横屍路隅而盗不獲者此朝廷之辱也因涕泣又詣中書揮涕言請奏起裴中丞為相大索賊黨于是内外捜捕購賞甚厚主士則承宗遣卒張晏所為捕得鞫之詔出承宗表并議其罪等其服張弘靖以為疑屢言之上不聼等而師道潛遁去)
裴度同平章事
 病創二旬詔以衛兵宿其第中使問訊不絶請罷官以安恒鄆之心上曰若官是姦謀得成朝廷無復綱紀用度一人足破二賊遂以相度淮西心腹之疾不得不除且朝廷業已討之兩河䟦扈者將視此為髙下不可中止以為然悉以用兵事委討賊愈急(初徳宗多猜朝士有相過從金吾伺察以聞宰相不敢私第見客癸今冦盗未平宰相招延四方賢才與恭謀議請于私第見客許之)
秋七月詔絶王承宗朝貢
八月己亥朔日
李師道遣兵東都捕得伏誅
 師道置留後院東都内兵數百人謀焚宫闕縱兵殺掠小卒留守吕元膺告變元膺發兵圍之賊衆突出望山而遁都城震駭時留兵寡弱元膺皇城部分指使意氣自若都人賴以安東都西南髙山深林民不耕種専以射獵為生人皆趫勇謂之山棚元膺設重購以捕賊數日有山棚遇賊走召其儕引官軍共圍獲之按驗得其魁乃中嶽僧圓淨師道買田伊闕陸渾山間以舍山棚衣食捕獲伏誅(圓淨史思明勇悍過人時年八十餘捕者得之鎚撃其脛不能圓淨罵曰鼠子折人脛且不能敢稱健兒自置其脛教使折之臨刑嘆曰誤我不得使洛城流血)黨與死者凡數千人守將驛卒數人皆受職名元膺圓淨黨與始知殺武元衡者乃師道元膺密以聞上業已討王承宗不復窮治(是冬盗焚柏崖倉又焚獻陵寢宫永巷明年盜復斷建陵門㦸)
九月韓弘淮西諸軍都統
 初上以嚴綬河東所遣禆將立功故使鎮襄陽且督諸軍淮西無他材能但傾府庫以賚士卒宦官擁衆經年尺寸裴度屢言其軍無政乃以韓弘諸軍都統亦欲倚賊自重不願淮西平時李光顔戰最力欲結之索得一美婦容色絶世遣使遺之光顔大饗將士使者戰士數萬皆棄家逺來冒犯白刃光顔何忍獨以聲色自娯悦乎因流涕坐者皆泣乃即席厚贈使者并妓返之曰為光顔謝相公光顔以身許國不與逆賊戴日月死無貳矣(丙申)十一年春正月張弘靖
 王承宗縱兵四掠幽滄定三鎮皆苦之爭上表請討承宗上欲許之弘靖以為兩役並興國力不支併力淮西乃征恒冀上不為之止弘靖乃求罷出河東節度使
翰林學士錢徽(字蔚章呉興人)知制誥蕭俛
 時羣臣請罷兵者衆上患之故黜以警其餘制削王承宗官爵發兵討之
 韋貫之屢請先取呉元濟後封承宗陛下不見建中之事乎始於討魏及齊而蔡燕趙皆應之卒致朱泚之亂由徳宗不能忍數年之憤欲太平速成故也上不聼諸軍王承宗互相觀望昭義節度使郗士美(字和夫兗州金鄉人)引精兵壓其境大破承宗之衆于柏鄉(隋縣今屬趙州)
公元816年
二月李逢吉(字虛舟元道曾孫)同平章事
 逢吉知禮部貢舉未巳事即拜同平章事禮部尚書王播(字明敡揚州人)署榜(逢吉險譎多端得位務償好惡)
三月皇太后王氏崩(諡莊憲合葬豐陵)
夏四月皇甫鎛(涇州臨涇人)判度支
 始以聚斂得幸
六月鄧節度使髙霞寓大敗鐡城(在今汝寧府遂平縣西南胡三省注即文城柵以其堅不可破故謂之鐡城)
 時諸將討淮西者勝則虚張殺獲敗則匿之至是大敗不可掩始上聞中外駭愕宰相入見將勸罷兵上曰勝負兵家之常今但論用兵之畧察將帥不勝任者易之兵食不足者助之耳豈得一將失利遽議罷兵于是獨用裴度之言他人罷兵者亦稍息
秋八月韋貫之
 貫之高簡甄别流品又數請罷兵故罷為吏部侍郎
九月李光顔烏重胤淮西陵雲栅(在今陳州府商水縣溵水城西南郾城之東)
 先是光顔重胤淮西于陵雲栅及是遂㧞之
李師道檢校司空
 師道聞㧞陵雲而懼詐請輸欵上以力未能討加檢校司空
冬十一月栁公綽京兆尹
 公綽初赴府有神小將躍馬衝其前導公綽駐馬杖殺明日入對上怒詰之對曰京兆輦轂師表視事之初而小將敢爾唐突此乃輕陛下詔命非獨慢臣也臣知杖無禮之人不知其為神䇿軍將也上曰何不奏對曰臣職當杖之不當奏上退謂左右汝曹作意此人朕亦畏之
李光顔檢校官
 討淮西諸軍近九萬上怒諸將久無功命梁守謙宣慰因留監軍先加李光顔檢校官詔書切責示以無功必罰
十二月李愬(字元直聼之兄)為唐鄧節度使
 先是高霞寓兵敗坐貶以袁滋為彰義節度使唐州至州吴元濟圍其新興栅(宋白曰栅在呉房縣西南呉房故城在今汝寧府遂平縣西)卑辭以請之元濟由是不復為意朝廷知之貶李愬代之唐州知士卒憚戰謂之曰天子柔懦故使拊循爾曹至于戰攻進取非吾事也衆始信而安之行視士卒病者存恤不事威嚴或以軍政不肅為言曰吾非不知也袁尚書專以恩恵懐賊賊易之聞吾至必増備吾故示之以不肅彼必以吾為懦而懈惰然後可圖也淮西人輕不為
初置淮潁水運使
 楊子院米自淮隂泝淮入潁至項城(本項縣隋改項城今屬陳州府)入溵輸于郾城以饋淮西行營省汴運之費七萬餘緡(丁酉)十二年春二月淮西行縣
 淮西被兵數年竭倉廪以奉戰士民多無食采菱芡魚鱉鳥獸食之亦盡多官軍勅置行縣以撫之
公元817年
三月淮西文城栅(即鐡城注見上)降
 李愬十將(軍中小校也)馬少良將十餘騎巡邏呉元濟捉生虞侯士良與戰擒之士良元濟驍將常為東邉患衆請刳其心許之士良懼色命釋其縳士良盡死報徳署為捉生將士良言吴秀琳據文城栅為賊左臂官軍不敢近者有陳光洽為之謀主光洽勇而輕好自出戰請為公擒之則琳降矣遂擒光洽以歸琳果以栅降引兵入據其城琳將李憲有才更其名曰忠義而用之于是軍氣復振人有欲戰之志既而董昌齡(蔡人)以郾城降(元濟昌齡郾城而質其母楊楊謂昌齡曰順死賢于逆生汝去逆而吾死乃孝子從逆吾生是戮吾也㑹官軍進逼郾城昌齡乃舉城降李光顔入據之)元濟聞之甚懼時董重質洄曲(一名時曲商水縣西南溵水于此洄曲故名)元濟悉發親近及守城卒詣重質以拒官軍(昌齡郾城監察御史後蔡平而母在封北平郡太君)
夏五月河北行營
公元1574年
 六鎮王承宗者兵十餘萬厯二年無功費度支錢十五萬緡李逢吉朝士多言併力先取淮西淮西平乘勝取恒冀如拾芥上從之罷河北行營
李愬淮西李祐(字慶之不詳何所人)
 吴秀謀取琳曰非得李祐不可無能為也勇畧守興橋栅(在遂平縣東南)時帥士卒于張柴村(在文城柵之東)召廂虞侯史用誠以三百騎伏林中誘而擒之以歸將士爭請殺之釋縳待以客禮時時李忠義屏人語或至夜分他人預聞諸將恐為變多諫諸軍亦日有牒稱得賊諜者言為賊内應恐謗先達上已不及救乃械京師密奏曰若無以成功以還散兵馬使佩刀巡警出入帳中與同宿密語達曙竊聼但聞感泣聲(舊軍令賊諜者屠其家除其令使厚待之諜反以情告愬益知中虚實嘗遣兵朗山不利衆皆悵恨歡然曰此吾計也乃募敢死士三千人號曰突將朝夕自教習之使常為行朗山隋縣汝寧府確山縣是)
六月呉元濟請降
 元濟兵勢日蹙上表請罪束身自歸詔許之而董重質等所制不得出
秋七月大水
孔戣嶺南節度使
 先是明州(唐置今浙江寧波府是)嵗貢蚶(呼甘反蚌屬横縱其理五味自充)蛤(合反小于蚶而殻薄其文如貝)水陸遞夫勞費華州刺史孔戣奏罷之至是嶺南擇帥宰相奏擬數人上不用曰頃有諫蚶蛤者可與也乃以嶺南節度使
裴度兼彰義節度使淮西宣慰招討使崔羣同平章事(考唐書憲宗崔羣同平章事是年七月丙辰裴度使淮西同日下通鑑因之綱目移在九月改正)
公元1576年
 諸軍淮西四年不克饋運疲弊上亦病之宰相李逢吉等競師老財竭意欲罷兵獨無言上問之曰臣誓不與此賊俱生今請自徃督戰元濟勢實窘迫但諸將心不一不併力迫之故未降耳若臣自詣行營諸將恐臣奪其功必爭進破賊矣上悦命平章事節度使仍充宣慰招討處置使以戸部侍郎崔羣同平章事下度刑部侍郎馬緫(字㑹元扶風人)為宣慰副使右庶子韓愈行軍司馬將行言于上曰臣若滅賊則朝天有期賊在則歸闕無日上為之流涕御通化門送之李逢吉不欲討蔡翰林學士令狐楚(字榖士徳棻之裔)與逢吉恐其合中外之勢以阻軍事乃請改制書數字且言草制失辭罷之遂行郾城治所先是諸道皆有中使監陳進退不由主將勝則先使獻㨗不利陵挫百端悉奏去之諸將始得耑其軍事戰多有功
九月李逢吉
 逢吉既與裴度異議上知而惡之遂罷為東川節度使(初上為廣陵王布衣張宿辯口得幸即位累官比部員外郎招權受賂逢吉惡之上欲以宿為諫議大夫逢吉曰宿小人豈得賢者之位必欲用宿請先去臣上不悦逢吉罷遂竟用宿張宿寒人自云諸生)
李愬呉房其外
 李愬將攻吴房諸將曰今日徃亡(隂陽家八月白露後十八日徃亡九月寒露後二十七日徃亡)曰吾兵少不足戰宜出其不意以徃亡不吾虞正可擊也遂徃其外而還淮西將孫獻忠驍騎五百追擊其背衆驚將走下馬據胡牀令曰敢退者返斾力戰獻忠或勸乘勝攻其子城可㧞也不聼引還
冬十月李愬夜襲蔡州呉元濟檻送京師
 李祐言于李愬曰蔡之精兵皆在洄曲州城者皆羸卒可以乘虛直抵其城比賊將聞之元濟已成擒矣然之十月掌書記鄭澥裴度曰兵非出竒不勝常侍良圖乃命李忠義突騎三千為前驅自與監軍將三千人中軍李進誠三千人殿其後軍出不知所之東行行六十里夜至張柴村盡殺戍卒烽子(守烽之卒)據其柵命士卒少休食乾糒覊靮五百人鎮之以㫁朗山救兵分兵以㫁洄曲及諸道橋梁復夜引兵出諸將請所之曰入蔡州吴元濟諸將皆失色監軍哭曰果落李祐姦計時大風雪旌旗人馬凍死相望人人以為必死然畏莫敢夜半愈甚行七十里至州城(近城有鵝鴨令擊之以混軍聲)自呉少誠拒命官軍不至蔡州城下三十餘年故蔡人不為四鼓至無一人知者忠義钁(鋤也)其城以先壯士從之殺守門卒而擊柝者使擊柝如故開門納衆雞鳴雪止入居元濟外宅或告元濟官軍至矣元濟不信起聼于庭軍號令曰常侍傳語應者近萬人始怯曰何等常侍至於此乃帥左右牙城拒戰董重質精兵萬餘人洄曲元濟所望重質之救耳乃訪重質家厚撫之遣其子傳道持書重質重質單騎牙城燒其南門民爭負芻薪助之門壊執元濟檻送京師且告于裴度是日申光二州諸鎮二萬餘人相繼來降
 自元濟就擒不戮一人官吏帳下厨廐之卒皆復其職使之不疑然後屯于鞠塲以待裴度(諸將請曰公始敗于朗山不憂勝于呉房不取大風甚雪而不止孤軍深入而不怯然卒以成功衆人所不喻也敢問其故朗山不利則賊輕我不為備矣呉房則其衆奔蔡併力固守故存之以分其兵風雪隂晦烽火不接不知吾至孤軍深入則人皆致死戰自倍矣夫視逺不顧近慮大者不計細若矜小勝恤小敗先自撓矣何暇立功乎衆皆服儉于奉已而豐于待士知覧不疑可能所以成功)
李鄘同平章事
 初吐突承璀淮南監軍節度使剛嚴與承璀互相敬憚未嘗相失承璀既歸遂引為相(已而京師恥由宦官進遂辭疾不入見不視事未幾罷為戸都尚書)
裴度蔡州
公元1577年
 建彰義節將降卒萬餘人入城李愬躬具櫜鞬(櫜姑勞反以藏弓鞬言反以藏箭)出迎拜于路左將避之曰蔡人頑悖不識上下分數十年矣願公因而示之使知朝廷之尊乃受之還軍文城(以蔡卒為牙兵或諫曰蔡人反仄者尚多不可不笑曰吾為彰義節度使元惡既擒蔡人則吾人也又何疑焉蔡人聞之感泣先是呉氏父子阻兵人偶語然燭有以酒食相遇從者罪死除其禁蔡人始知有生民之樂)詔淮西百姓給復二年近賊四州來年夏税官軍戰亡者皆為收葬給其家
公元1576年
十一月御門受俘呉元濟
 上御興安受俘呉元濟獻于廟社而斬之(初淮西之人刼于李希烈呉少誠威虐不能自㧞久而老者衰幼者壯安于悖逆不復知有朝廷矣自少誠以來將出兵皆不束以法制聼各以便宜自戰人人得盡其才故以三州之衆舉天下之兵環而攻之四年然後克之)賜李愬涼國公韓弘遷官有差
 李祐以功授神武將軍董重質雖降上以其為元濟謀主欲殺之李愬奏先許重質不死乃貶春州(唐置今肇慶府陽春縣是)司戸
宦者為館驛使
 舊制御史一人知驛至是詔以宦者為館驛使左補闕裴潾(聞喜人)諫曰内臣外事職分各殊切在塞侵官之源絶出位之漸事有不便必戒于初令或有不必大上不聼
十二月賜度晉國公復入知政事(戊戌)十三年春正月李師道奉表納質并獻三州
 初李師道謀逆幕僚髙沐郭昈李公度屢諫判官李文㑹孔目官林英殺之被囚及淮西平師道憂懼公度説之使遣入侍并獻沂海密三州自贖師道從之上遣左散騎常侍李遜(字友道宗室逺裔荆州)詣鄆州宣慰(鄆州師道先惑其妻之言中悔乃嚴兵盛氣正色責其決語師道謝曰既重煩朝使何敢復有二三歸言于上曰師道愚頑反復必須用兵既而師道表言軍情不聼納質割地上怒決意討之)
公元1585年
二月麟徳殿龍首池(在西安府東内苑中龍首渠之水自城南注此)起承暉殿
 上命六軍麟徳殿武統軍張奉國大將軍李文悦以外初平營繕太多白宰相兾有論諫裴度言之上怒貶奉國等于是浚龍首池起承暉殿土木浸興矣
李夷簡同平章事
 時李鄘罷相遂以夷簡同平章事(夷簡相數月上方委裴度用兵夷簡自謂才不及求出鎮乃罷為淮西節度使)
横海節度使程權入朝
公元1588年
 自以世襲滄景河北三鎮無殊内不自安請舉入朝許之横海將士自擅不聼掌書記林藴諭以禍福得出詔以禮部員外郎(滄景程日華入朝凡□傳十有六年)
公元1585年
夏四月王承宗納質請吏復獻二州詔復其官爵
 裴度之在淮西布衣栢耆(史不詳何所人)以䇿干韓愈元濟就擒承宗破膽願得奉丞相書徃説可不煩兵而服為書遣之承宗求哀田弘正請以二子為質及獻徳棣二州輸租税請官吏弘正為之請上許之弘正遣使送其二子知感信及二州圖印至京師(幽州大將譚忠亦説劉總曰自元和以來劉闢李錡田季安盧緃史呉元濟阻兵馮險自以為深根固蒂天下莫能危也然顧盼之間身死家覆此非人力所能及天誅况今天子神聖威武苦身焦思縮衣節食以養戰士此志豈須臾忘天下哉今國兵駸駸北來趙人已獻城十二□深為公憂之泣曰聞先生言吾心定矣遂專意歸朝廷)賜六軍辟仗使印
 舊制宦官六軍辟仗使如方鎮監軍無印張奉國等得罪至是始賜印糾繩軍政事任專達
六月癸丑朔日
秋七月詔諸道發兵李師道
公元85年
 先是上謀討師道李光顔義成節度使滑州及是下制罪狀師道宣武魏博義成武寧(元和二年武寧節度領徐泗濠三州)横海兵共討之
皇甫程异同平章事
 淮西既平上浸驕侈判度支皇甫鎛鹽鐡使程异曉其意數羡餘由是有寵又以厚賂結吐突承璀上遂以為宰相制下朝野駭愕至于市道負販者亦嗤之裴度崔羣極諫不可不聼(恥與小人同列求退不許上疏皆錢殺俗吏佞巧小人陛下一旦寘之相位中外駭笑况度支專以豐取刻與為務中外仰給之人無不思食其肉比者裁損淮西糧料幾至潰亂程异人品庸下心事和平可處煩劇不宜相臣若不退天下謂臣無恥臣若不言天下謂臣負恩今退既不許言又不聼臣如烈火焼心衆鏑叢體所可惜淮西盪定河北底寜承宗斂手削地韓弘輿疾討賊朝廷力能制其命哉直以處置得宜能服其心耳陛下建升平之業十已八九何忍還自墜壊使四方解體乎上以朋黨不之省自知不為衆諸所與益為巧諂以自固内出積年繒帛度支令賣悉以髙價買之以給邉軍繒帛朽敗隨手破裂邉軍聚而焚之奏事言之上前引其足曰此靴亦内庫所出臣以錢二千買之堅究可久服度不可信上以為由是無所程异亦自知不合衆心亷謹謙遜為相月餘不敢知印秉筆故終免于過其後上語宰相人臣常力為善何乃好立朋黨對曰方以類聚物以羣分君子小人志趣同者勢必相合君子為徒謂之同徳小人為徒謂之朋黨外雖相似内實懸殊聖主其所邪正耳)
公元1585年
冬十一月栁泌(本楊仁更姓名)為台州(唐置今浙江台州府是)刺史
 上好神仙天下方士宗正卿李道古(曹王臯之子)因皇甫鎛山人柳泌云能合長生藥天台(山名在今台州府天台縣北山斗牛分上台宿名天台)多靈草誠得為彼長吏庶幾可求上以權知台州刺史諫官爭論以為人主方士未有使之臨民者上曰煩一州之力而能為人主長生臣子亦何愛焉由是羣臣俱莫敢
十二月田弘正將兵渡河鄆州
 先是弘正請自黎陽渡河李師道裴度曰魏博軍既渡河即當仰給度支或與光顔互相疑阻則必益致遷延與其河而不進不若養威河北且使秣馬厲兵霜降水落楊劉(在今泰安府東阿縣北宋以前黄河津渡口)渡河直指鄆州賊衆摇心上從是月弘正將魏博全師楊劉渡河鄆州四十里築壘城中大震(既而魏博義成軍送所獲鄆州牙將夏侯澄等四十餘人上皆釋勿誅各什行營驅使曰若有父母欲歸者優給遣之朕所誅者師道而已于是賊中聞之降者相繼己亥)十四年春正月中使佛骨京師韓愈潮州(隋置今廣東潮州府是)刺史
公元1602年
 先是功徳使上言鳳翔法門寺塔有佛指骨相傳三十年一開開則嵗豐人安來年應開請迎之上從其言至是佛骨京師禁中三日厯送諸寺王公士民瞻奉捨施惟恐弗及刑部侍郎韓愈上表諫(畧曰昔者黄帝以至禹湯文武享壽百姓安樂當是中國未有佛也漢明帝時始有佛法其後亂亡相繼逢祚不長宋齊梁元魏以下事佛漸謹年代尢促惟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後三度捨身施佛竟為侯景所逼餓死臺城事佛求福乃更得禍由此觀之佛不足信亦可知也夫佛與中國言語不通衣服殊製不知君臣義父子之恩假如其尚在來朝京師陛下客而接之不過宣政一見禮賓一設賜衣一襲衛而出之于境不令惑衆也况其身死已久枯朽之骨豈宜以入宫禁乞付有司諸水永絶根本天下之疑絶後代之惑佛若有靈能禍福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鑒臨臣不怨悔)上得表大怒將加極刑裴度崔羣狂發忠懇寛容開言路乃貶潮州刺史
公元1603年
二月盧都將劉悟李師道斬之
 田弘正李愬屢敗平盧李師道民治城塹役及婦人民懼且怨都知兵馬使劉悟(悟先宣武逃至澤潞師道迎而用之)將兵萬餘人陽榖(隋縣今屬兗州府)以拒官軍務寛惠使士卒人人自便軍中號曰劉父或謂師道專收衆心恐有他志師道潛遣二使齎帖授行營副使張暹令斬素與善懐帖示之召諸將謂曰與公等不顧死亡以抗官軍誠無負於司空司空信讒來取諸公其次矣且天子所欲誅者獨司空一人軍勢日蹙吾曹何為隨之滅族欲與諸公還入鄆州奉行天子之命豈徒危亡富貴可圖也有後應者皆立斬之衆懼皆曰惟都頭命(軍中都將都頭)乃令士夜半即行人銜枚馬縳口天未明悟先十人宣言劉都頭至比軍至城下城中噪譁動地子城門已洞開中兵不滿數百皆投弓矢于地勒兵師道二子斬之慰諭軍民斬贊師道逆謀者二十餘家文武將吏且懼且喜函師父子三首田弘正弘正大喜露布以聞淄青等十二州皆平(自李正已據淄青師道三世五十四年而滅)上命戸部侍郎楊於陵宣撫淄青分其地為三道以鄆曹濮為一道淄青齊登萊為一道海沂宻為一道廣徳以來垂六十年藩鎮跋扈河南北三十餘州自除官吏不供貢賦至是盡遵朝廷約束矣(裴度纂述蔡鄆用兵以來帝之憂勤機畧侍宴獻之請内印出付史官帝曰如此似出朕志非所欲也弗許)
劉悟義成節度使
 上欲他鎮恐不受代復須用密詔田弘正察之弘正日遣使者修好以觀其所鄆州三日教手搏而庭觀之搖肩攘臂離坐以助其勢弘正聞之笑曰是何能為密表以聞上乃以義成節度使聞制下手失墜明日遂行弘正己將數道兵至城西先是賊數遣人入闗截陵㦸焚倉塲流矢飛書以動京師有司督察甚嚴終不能絶及弘正李師道簿書有賞武元衡王士元等及賞潼闗蒲津吏卒案乃知曏者吏卒受賂容其姦也弘正士元十六人有司鞫之皆欵服悉誅之
夏四月詔諸道支郡(旁郡也)兵馬並刺史領之
 横海節度使烏重胤奏曰河朔藩鎮所以旅拒朝命者由諸州縣各置鎮將領事刺史縣令之權也曏使刺史得行其職則雖有姦雄安史不能一州獨反也臣所領徳棣景三州已舉牒各還刺史職事應在州兵刺史領之故有是詔其後河北諸鎮横海最為順命重胤處之得宜故也
裴度罷為河東節度使
 相位知無不言皇甫鎛之黨擠之詔平章事河東専以掊克取媚無敢言者諫議大夫武儒衡(字廷碩元衡從父弟)上疏言之自訴上上曰卿欲報怨邪乃不敢言(史館修撰李翺上疏曰定禍亂武功也興太平文徳也今陛下既以武功定海内若遂革弊復舊制用忠正不疑邪佞而不邇改税法不督錢而納布帛絶進獻百姓租賦邉兵以制戎狄訪問待制官以通塞蔽此六者政之根本太平所以興也陛下既已能行其難若何不為其易乎以陛下天資上聖不惑近習容悦之辭仕鯁骨正直之士與興大化不勞而成若其不然臣恐大功之後逸欲易生進言者必曰天下既平陛下可以高枕自逸太平未可期也郡李翺字習之趙人)
秋七月宣武節度使韓弘入朝
 弘始入朝待之甚厚弘獻馬三千絹五千雜繒三萬金銀器千兩汴之庫廐尚有錢百餘萬緍絹百餘萬匹馬七千匹糧三百萬斛
羣臣上尊
 曰元和聖文神武法天應道皇帝(自淮西用兵以來度支鹽鐡四方爭進奉謂之助軍賊平又進奉賀禮曰助賞及是上加尊號進奉亦曰賀禮于是左右軍中尉各獻錢萬緡)
令狐楚同平章事
 時程异皇甫鎛同年進士以為
八月韓弘司徒中書令張弘靖宣武節度使
 累表請留京師故有是命弘靖宣武嚴猛之後代以寛簡民便安
魏博節度使田弘正入朝
 上待之甚厚弘正三表請留不許乃加兼侍中遣還鎮(弘正一旦物故魏人猶以故繼襲兄弟子姪皆仕諸朝上皆擢居顯列朱紫盈廷時人榮之)
庫部員外郎李渤病免
 使陳許還言臣過渭南諸縣人多流亡舊三千戸者今纔千戸迹其所以然由以逃戸税攤于比鄰驅迫俱逃聚斂之臣剝下媚上惟思竭澤不慮無乞降詔書禁絶不數年人皆復于農矣執政見而惡之謝病東都
冬十月安南遣將楊清討黄洞蠻(西原蠻之屬有黄氏者居黄□洞是為黄洞蠻長唐書南蠻西原蠻居廣容之南邕之西)清作亂都䕶李象古(道古之兄)
 象古貪縱苛刻失衆清世蠻酋象古召為牙將命將兵討黄洞蠻清因人怨怒夜還襲州陷之初蠻賊黄少卿貞元以來反覆桂管觀察使裴行立(□鄉從孫)容管經略使(治容州梧州府容縣是)陽旻(字公素元子)欲徼倖立功爭請討之上從嶺南節度使孔戣屢諫曰此禽獸不足與論是非不聼大發江湖兵㑹二管入討士卒多瘴死安南乘之遂殺都䕶二管亦彫弊惟所部晏然(後楊安南將士所殺而黄少卿久未得平韓愈上言黄家賊居無城郭依山傍險尋常亦各營生急則屯聚相保比縁經畧使多不得人侵欺虜縳以致怨恨攻刼州縣侵暴平人或聚或散終亦不能為裴行立陽旻意在邀功獻計征討邕容兩管經此凋弊殺傷疾疫十室九空如此不已臣恐嶺南未得寧息兼此賊徒亦甚傷損若必深若赦其罪戻遣使宣諭望風降服仍擇素有威信者為經略使處置得宜自無侵叛不能用)
吐蕃鹽州
 吐蕃十五萬衆圍鹽州刺史李文悦竭力拒守凡二十七日吐蕃不能靈武牙將奉敬(靈州人)言于朔方節度使杜叔良兵解叔良二千五百人與之奉敬行旬餘無聲問朔方人以為俱没矣無何奉敬自他道出吐蕃吐蕃大驚潰去奉敬奮撃大破之
裴潾江陵令
 栁泌台州吏民采藥嵗餘無所得而懼逃入山浙東觀察使捕送京師皇甫鎛李道古保䕶上復使待詔翰林服其藥日加燥渴起居舍人裴潾上言藥以愈疾非朝夕常餌之物况金石酷熱有毒又益以火氣殆非五藏所能勝也古者飲藥臣先嘗之乞令獻藥者先餌一年真偽可辯矣上怒貶
崔羣
公元755年
 初帝問宰相元宗之政先理而後亂何也對曰元宗用崇宗盧懐慎蘇頲韓休張九齡則理用字文融李林甫楊國忠則亂故用人得失所繋非輕人皆以天寳十四年安禄山為亂之始臣獨以為開元二十四年張九齡専任李林甫理亂之所分也願陛下開元初為法天寳末為戒社稷無疆之福皇甫鎛深恨之及臣議上尊皇甫鏄欲増孝徳曰言聖則孝在其中言于上曰陛下孝徳二字上怒時鏄給邊軍不時又多陳敗之物軍士怨怒流言欲為亂李光顔憂懼自殺遣人訴之上不信京師忷懼具以聞宻言于上曰邉賜皆如舊制而人情如此者由鼓扇將以賣直歸怨于上也上以為出羣湖南觀察使于是中外切齒于鏄
狄兼謩(字汝諧仁傑曽孫)為左拾遺
公元710年
 中書舍人武儒衡有氣好直言上器之顧待甚渥人皆言其且入相令狐楚忌之思有以沮之乃薦兼謩才行左拾遺(兼謩仁傑之族乃自草制辭盛言天后竊位姦臣擅權仁傑保佑中宗克復明辟儒衡泣訴于上曰臣曽祖一在天后朝辭終老由是薄楚之為人庚子)十五年春正月暴崩中和殿(考唐書憲宗正月宦者弘志皇帝崩又王守澄守澄内常侍弘志弑帝于中和殿舊書時帝暴崩言内官弘志弑逆史氏諱而不書據此憲宗被弑史臣諱言之耳通鑑考異以兹事曖昧不能測其虚實但云暴崩范祖禹穆宗不能討賊故舊史但存疑而已綱目通鑑亦書暴崩劉友益尹起莘等皆以為當時君臣不能討賊之罪汪克寛以為當依漢平文例書弑其説紛然不一于提綱仍依綱目而以新舊書紀傳考異諸説並注于此)
 上服金丹躁怒右宦官徃徃獲罪死者人人自危至是暴崩中和殿時人言内常侍弘志弑逆黨類諱之不敢討賊但云發外人莫能明也
閏月太子即位(是為穆宗)
 諸宦官王守澄共立太子皇帝位吐突承璀欲立王惲(憲宗次子)為太子守澄等于是殺承璀及(劉友益曰唐世宦官君立君始此)
皇甫鎛崖州司戸蕭俛段文昌同平章事
 輟西宫(即西内殯在焉)臨朝集羣臣于月華門外(唐東西内皆有月華門在殿之西)宣制市井相賀上議命相令狐楚鎛同年進士上欲宦官救之得免
柳泌伏誅李道古循州司馬
薛放(河中寳鼎人)為工部侍郎丁公著(字平子呉人)為給事中
 放公著先為東宫侍讀及上即位聼政即召二人入侍禁中參預機宻欲以為相二人固辭
貴妃郭氏為皇太后
公元806年
 初憲宗即位羣臣累表請立妃郭氏為后憲宗以妃宗門彊盛恐正位之後後宫莫得進託以嵗時禁忌不許至是乃尊皇太后上與羣臣皆釋服
公元1587年
二月天下
 上御肆赦事畢盛陳倡優雜戲而觀之又幸左神䇿軍手搏監察御史楊虞卿(字師臯弘農人)上疏陛下延問羣臣恵以氣色使進忠趨利論政訴寃如此而不昇平者未之有也衡山趙知微上疏上遊無節上雖不能用亦不罪
栁公權(字誠懸公綽弟)為翰林侍書學士
 上見公權書跡愛之問曰卿書何能如是之善對曰用筆在心心正筆正黙然改容知其以筆諫
夏五月元稹祠部郎中知制誥
 初江陵士曹監軍潭峻善上在東宫宫人歌詩而善之及即位潭峻歸朝以為知制誥朝論鄙之(㑹同僚食爪子下有青蠅集其上武儒術以扇揮之曰適從何乘遽集于此同僚失色儒衡意氣自若)
六月景陵(在同州府蒲城縣南金幟山賀善贊曰憲宗志平僭叛所向有功可謂中興之主然有二病一任宦䦰二好進奉至于末年信惑異端身陷大禍豈不可惜哉)
崔羣吏部侍郎
 上召别殿謂曰朕升儲副知卿為羽翼對曰先帝之義久屬聖明臣何力之有
太后興慶宫
 太后南内朔望上帥百官宫門上夀上性侈所以太后者尤華靡
秋七月令狐楚
 山陵使不給工人傭直收其錢十五萬為羡餘以獻怨訴盈路故罷之(出為宣歙觀察使崔植同平章事已而再貶衡州刺史崔植公修之子)
八月魚藻池(在長安縣北唐禁苑内雍□池中有山山上魚藻宫)
九月大宴
 上甫公除即事遊畋聲色賜與無節欲以重陽大宴拾遺李珏(字待價淮隂人)帥其同僚上疏元朔未改山陵尚新雖陛下易月之期俯從人欲禮經三年之制猶服心喪合讌内庭事將未可不聼已而羣臣入閤諫議大夫鄭覃(珣瑜子)崔郾(字廣略邠之弟)等五人進言陛下宴樂多過遊畋無度又晨夕與近習倡優狎暱賜與過厚金帛百姓膏血非有功不可與雖内藏有餘願陛下愛之時久閤中論事上始甚訝之謂宰相此輩何人對曰諌官上乃使人慰勞之曰當依言宰相皆賀然實不能用也(上嘗謂給事中丁公著曰聞外間人多宴樂此乃時和人安足用為慰公著對曰此非佳事恐漸勞聖慮上曰何故對曰自天寳以來卿大夫競為遊宴沈酣晝夜獶雜子女不愧左右如此不已則百職皆廢陛下能無憂勞乎願少加禁止天下之福也幾與猱同言如猱之雜也)
冬十月成徳節度使成宗卒詔以田弘正代之王承元義成節度使
 王承宗卒其下秘不發喪承宗之弟承元承元時年二十曰諸公未忘先徳不以承元年少使攝軍務承元盡節天子以遵忠烈王(王武俊賜謚忠烈)之志諸公肯從之乎衆許諾承元視事都將聼事不稱留後表請除帥諸將及鄰道爭以故事勸之皆不聼詔以田弘正成徳承元移鎮滑州諸將諠譁不受承元詔㫖諭之謂曰諸公意甚厚然使承元違天子詔其罪大矣李師道未敗朝廷嘗赦其罪師道欲行諸將固留之其後師道者亦諸將也諸將勿使承元師道則幸矣大將李寂等固留承元承元斬以徇軍中乃定(成徳李寳臣王承元入朝二姓五世凡五十九年)
吐蕃涇州
 涇州吐蕃入寇距州三十里告急求救中尉守謙神䇿行營都監并發八鎮全軍救之邠寜兵以神䇿受賞厚皆愠曰人給五十緡而不識戰闘者彼何人邪常額衣資不得而前冒白刃者此何人洶洶不止節度使李光顔親為開陳大義然後軍士感悦行將涇州吐蕃懼而退
華清宫
 上將華清宫宰相帥兩省官延英三上切諫不聼諫官門下至暮乃退明日上自複道出城幸華清宫公主馬中尉千人扈從晡時還宫
公元101年
穆宗皇帝(辛丑)長慶元年春正月河北諸道各均定兩税
蕭俛
 介潔疾惡相重官職少所引拔西川節度使王播大修貢舉且以賂結宦官求為相段文昌左右之詔徵京師屢爭之言纎邪不可以台司不聼辭位(時段文昌亦罷以杜元頴同平章事王播鹽鐡使奏約𣙜茶額百錢加税五十李玨等諫曰𣙜近起貞元多士之際今天無虞所宜横斂之目而更増之百姓何時當得息肩不從杜元頴如晦五世孫)
盧龍節度使劉總棄官為僧以張弘靖代之
公元1608年
 既殺其父兄心常自疑數見父兄為祟常于府舍飯僧使為佛事晩年恐懼尤甚又見河南北皆從化奏乞棄官為僧詔從之奏分所屬三道以幽涿營為一道平薊媯檀為一道請除張弘靖薛平節度使瀛莫一道請除盧士玫觀察使(弘靖先在河東寛簡得衆以燕人桀驁日久故舉弘靖安輯平嵩之子河朔風俗而盡誠于國士玫妻族之親也)又盡擇麾下宿將有功難制者朱克融(滔之孫)等送京師乞加奬拔使燕人有慕羡朝廷禄位之志又獻征馬萬五匹然削髮委去(尋卒于定州至自劉怦幽州棄官三世三十六年)是時上方酣宴不以天下為意崔植杜元頴不知安危大體苟欲崇重弘靖惟割瀛莫二州士玫領之餘皆統于弘靖朱克融久覊京師至假匄衣食日詣中書求官元頴不之省尋勒歸本驅使克融輩皆憤怨
公元821年
夏四月錢徽李宗閔逺州刺史楊汝士開江(唐縣開州開州見前)令
 翰林學士徳裕(字文饒)吉甫之子也以中書舍人李宗閔對䇿譏切其父恨之宗閔又與翰林學士元稹爭進有隙右補闕楊汝士與禮部侍郎錢徽掌貢舉西川節度使段文昌翰林學士李紳(字公垂敬元曽孫)各以書屬善進士榜出二人所屬不預鄭覃弟朗裴度子譔宗閔壻蘇巢汝士殷士及第文昌言于上曰今嵗禮部不公所取皆以闗節得之上以問諸學士徳裕以為然上乃命覆試黜朗等十人而貶等或勸二人屬書上必寤曰苟無愧心得一致奈何奏人私書士君子所為邪取而焚之時人多之自是徳裕宗閔分朋各相傾軋垂四十年
五月遣使回鶻崇徳可汗(保義可汗死册所屬為毘伽榮徳可汗)以太和長公主(憲宗女)妻之
 吐蕃聞唐與回鶻婚寇青塞回鶻奏以萬騎北庭萬騎安西吐蕃以迎公主
秋七月盧龍軍亂囚節度使張弘靖朱克融留後
 弘靖驕貴自尊政事多委幕僚章雍輩皆年少輕薄嗜酒豪縱裁刻軍士糧賜數以反虜詬之謂曰今天下太平汝曹能挽兩石弓不若一丁由是軍中人人怨怒㑹雍出逢小將䇿馬衝其前導雍命杖之河朔軍士不貫(與慣同)受杖不服雍白弘靖繫治是夕士卒連營呼譟作亂弘靖殺雍等迎朱克融留後(衆以判官張□長者不殺□罵曰汝何敢行且族滅衆共殺之弘靖坐貶吉州刺史未幾瀛州軍亦亂執觀察使盧士畋送于克融)
成徳兵馬使王庭湊(回鶻阿布思之種王武俊以為子因胃姓)殺節度使田弘正起復田布魏博節度使討之
 初田弘正徙鎮成徳自以久與鎮人戰有父兄之仇乃以魏兵二千自衞度支供其糧賜戸部侍郎崔倰(字徳長祐甫從子)剛褊無逺慮恐事例不肯弘正不得已遣魏兵歸都知兵馬使王庭湊果悍隂狡潛謀作亂以魏兵故不敢發及魏兵去夜結牙兵弘正自稱留後監軍奏求節鉞朝廷震駭魏博節度使李愬聞變素服流涕將士曰魏人所以得通聖化安寧富樂田公之力也今鎮人不道輙敢害之是輕魏以為無人諸公受田公恩宜如何報之衆皆慟哭深州刺史牛元翼(趙州人)成徳良將使以寳劍玉帶遺之曰昔吾先人以此劍立大勲吾又以之平蔡州今以授公努力庭湊元翼劍帶狥于軍報曰願盡死病作不果出兵乃復起田魏博節度使(固辭不獲妻子賔客訣曰吾不還矣悉屏旌節導從而行未至魏州三十里被髮徒跣號哭而入居于堊室月俸千緡一無所取賣舊産得錢十餘萬緡以頒士卒舊將老者兄事之)
詔諸道討王庭湊牛元翼為深翼節度使庭湊深州
九月吐蕃遣使來盟以劉元鼎吐蕃㑹盟使
 命宰相吐蕃使者論訥羅盟于城西元鼎吐蕃與其宰相以下盟(今西藏衛地伊克招之門右有唐碑上刻長慶初吐蕃㑹盟之文至今完好番語大為伊克廟為招伊克招猶言太廟也)詔兩税皆輸布絲纊
 自定兩税法以來錢日重物日輕民所三倍其初戸部尚書楊於陵言錢者所以百貨貿遷有無所宜流散不應蓄聚今税百姓錢藏之公府又開元中天下鑄錢七十爐爐嵗入百萬今纔十餘爐嵗入十五萬(入綱目誤作八今依通改正)又積于富室流入四夷如此則錢焉得不重焉得不輕今宜使天下輸税課者皆用榖帛廣鑄錢而禁滯積出塞者則錢日滋矣從之
冬十月王播同平章事
 為相専以承迎為事未嘗國家安危
裴度鎮州行營招討使
魏弘簡弓箭庫使元稹工部侍郎
 翰林學士元稹與知樞宻魏弘簡相結求為宰相由是有寵無怨于裴度但以先達重望恐其復有功大用妨已進取所奏軍事多與弘簡從中沮之上表陛下掃蕩幽鎮先宜肅清朝廷河朔逆賊祗亂山東禁闈姦臣必亂天下是則河朔患小禁闈大小者臣與諸將必能剪滅大者陛下覺悟制㫁無以驅除臣䝉陛下委付之意不輕遭姦臣抑損之事不少若朝中姦臣盡去河朔逆賊不討自平若姦臣尚存逆賊平無表三上上不悦大臣不得已弘簡樞密翰林恩遇如故
宿州(唐置今屬江南鳳陽府)刺史李直臣伏誅
 直臣坐贓當死宦官受其賂為之請御史中丞牛僧孺固請誅之上曰直臣有才可惜僧孺對曰彼不才安足慮本設法所以擒制有才之人安禄山朱泚皆才過于人法不能制者也上從
十二月深州行營節度使杜叔良王庭湊大敗詔以李光顔代之
 初横海節度使烏重胤全軍深州獨當幽鎮東南重胤宿將知賊未可按兵觀釁上怒徙重胤山南西道叔良素事權倖宦官薦之詔以代重胤至是將諸道兵與鎮人戰大敗詔復以李光顔代之
朱克融為平盧節度使
 自憲宗征伐西方國用已虛及上即位賞賜無節而幽鎮用兵久無功府藏空竭執政王庭凑田弘正克融張弘靖罪有輕重請赦克融尃討庭湊上從之(克融既得旌節乃出張弘靖盧士玫壬寅)二年春正月盧龍兵陷弓髙(注見前)
 先是弓髙守備甚嚴有中使夜至守將不内旦乃得入中使大詬賊諜知之他日遣人中使夜至守將内之賊衆隨入又圍下慱(中書舍人白居易上言曰自幽鎮逆命朝廷徵兵十七八萬四面攻圍逾半王師無功賊勢猶盛弓髙既陷糧道不通下博深州饑窮日蹙蓋由節將大重其心不齊立功者或已拜官敗衂者不聞得罪既無徵勸以至遷延請令李光顔將諸道勁兵從東速進問弓髙糧路合下博諸軍解深邢重圍元翼合勢裴度大原全軍招討舊職四面壓境觀釁而動乘虚得便即令同力翦除戰勝賊窮亦許受降納欵如此夾攻以分其力招諭以動其心必未及誅夷生變故仍詔光顔選留諸道精兵餘悉遣歸本道蓋兵多而不精豈惟虚費資糧兼恐撓敗軍陳故也諸道監軍請皆停罷衆齊令一有成疏奏不省下博漢縣故城在今直𨽻深州)
魏博將史憲誠(建康人)作亂節度使田布死之詔以憲誠節度使
 初田布弘正在魏善視牙將史憲誠及為節度使遂寄以腹心軍中精鋭悉以委之至是以魏兵討鎮軍南宫(漢縣今屬冀州)以饋運不繼六州(魏博六州綱目誤作六軍改正)租賦以供軍將不悦憲誠鼓扇之㑹有詔分魏博軍李光顔使救深州軍遂潰多歸憲誠獨與中軍八千人還魏復召諸將議出兵諸將
 益偃蹇尚書能行河朔舊事死生以之若使復戰則不能也嘆曰功不成即日遺表曰臣觀衆意終負國恩臣既無功敢忘即死伏願陛下速救光顔元翼毋使義士忠臣皆為河朔屠害奉表號哭拜授幕僚李石(字中玉襄邑王神符五世孫)乃入唘父靈抽刀而言曰上以謝君父下以示三軍刺心而死憲誠聞之遂喻衆以河朔舊事衆擁憲誠留後以為節度使憲誠外奉朝廷内實與幽鎮連結
公元822年
二月王庭湊承徳節度使兵部侍郎韓愈宣慰其軍
 庭湊牛元翼深州官軍三靣救之皆以乏糧不能進(時諸軍匱乏衣糧饋運在途邀奪之其懸軍深入者皆凍餒無所得)雖李光顔閉壁自守朝廷不得已庭湊成徳節度使而遣韓愈宣慰其軍庭湊受命不解深州之圍詔至境更觀事勢勿遽入曰止君之仁死臣義遂往至庭湊拔刃弦弓以逆之及館甲士于庭庭湊言曰所以紛紛者乃此曹所為庭湊厲聲天子尚書將帥材故賜之節鉞不知尚書不能徤兒語邪甲士前曰先太師為國撃走朱滔血衣猶在此軍何負朝廷以為賊乎汝曹尚能記先太師則善矣夫逆順之為禍福逺邪禄山思明以來至元師道子孫有今尚存者乎田令公以魏博歸朝子孫孩提皆為美官王承元以此歸朝弱冠建節劉悟李祐皆為節度使汝曹亦聞之乎庭湊衆心動麾之使出謂侍郎來欲何為神䇿諸將如牛元翼不少朝廷大體不可棄之耳尚書何為圍之不置庭湊曰即當出之因與宴禮而歸之未幾元翼十騎突圍深州(上之初即位兩河略定蕭俛段文昌以為天下平漸消兵宻詔軍鎮每嵗百人中限八人逃死上方荒宴不以國事為意遂可其奏軍士落籍者皆聚山澤為盗及幽鎮作亂一呼亡卒皆集詔徵諸道兵討之皆臨時召募烏合之衆以行又諸節度既有監軍主將不得専號令戰小勝則飛騎奏捷以為不勝迫脅主將以罪歸之悉擇軍中驍勇自衞羸弱者就戰故每戰必敗又凡用兵舉動自禁中授以方略朝令夕改不知所從不度可否惟督令速戰十使道路如織故雖以諸道十五萬之衆裴度元臣宿望烏重胤李光顔當時名將討幽鎮萬餘之衆屯守踰年竟無成財竭力盡崔植元頴王播為相皆庸才無逺朱克融史憲誠庭湊皆以節帥授之由是再失河朔迄于唐亡不能復取)
傅良弼(字安道清河人)為沂州刺史李寰(史不詳里系)為忻州刺史
 時樂夀(本樂成縣改名明省故城在今河間府獻縣)兵馬使傅良弼博野(本晉博陸縣後魏更名今縣屬保定府)鎮遏使李寰所戍在幽鎮之間朱克融王庭湊互相誘脇二人不從各以其衆堅壁賊竟不能取故賞之
崔植罷以元稹同平章事裴度司空東都留守
 欲解其兵柄故勸上雪王庭湊罷兵司空平章事東都留守諫官上言時未偃兵將相全才不宜置之散地上乃命入朝然後東都
李聼河東節度使
 初羽林將軍良馬上為太子左右諷求之以職總親軍不敢獻及河東缺帥上曰李聼不與朕馬是必可任遂用之
昭義節度使李悟執監軍劉承
 偕恃恩陵轢數衆辱之隂與磁州刺史張汶謀縛悟送闕下悟知之諷其軍士殺汶圍偕欲殺之幕僚賈直言(河朔舊族先為李師道幕僚)責悟曰公欲李司空安知軍無如公者悟遂謝直言偕而囚之上詔悟送偕悟不奉詔裴度入朝上問如何處置請流偕于逺州必得出上從之悟乃釋偕(自是悟浸驕欲效河北三鎮招聚不逞章表不遜)
三月内外諸軍將士有功者奏與除官
 初上在東宫聞天厭苦憲宗用兵即位優假將卒以求姑息神䇿六軍南牙常参武官悉加奬擢諸道大將久次有功者悉奏聞除官于是商賈胥吏爭賂藩鎮牒補列將而薦之即升朝士大夫扼腕嘆息
武寧副使王智興作亂以為節度使
 先是節度副使皆以文吏為之上以智興勇略欲用之河北故授為武寧副使已而詔遣智興精兵三千人討幽崔羣忌之奏請以為他官未報會有詔罷兵智興引兵先入其境遣使迎勞且使釋甲而入智興不從引兵入府逐羣遣兵送至埇橋(注見前)遂掠鹽鐡院錢帛及諸道進奉而返朝廷新罷兵力未能討以智興節度使詔留裴度輔政王播
 入朝不數日以為淮南節度使言事者皆謂裴度不宜出外上亦自重之制畱輔政王播淮南(仍兼鹽鐡轉運使)
夏四月丁酉朔日食詔免江州逃戸欠錢
公元1154年
 戸部侍郎判度支張平叔言官自糶鹽可獲倍利又請令所由將鹽就村糶易又乞宰相鹽鐡使以糶鹽多少為刺史縣令殿最檢責所在實戸口給一年鹽使四季輸價富商大賈邀截喧訴所在杖殺百官議兵部侍郎韓愈中書舍人韋處厚(字徳載萬年人)皆以為不可事遂寢(以為城郭之外少有見錢鹽多雜物貿易鹽商無物不取賖貸徐還用此取濟兩得利便令吏人坐鋪自糶非得見錢不敢如此貧者無從得鹽自然坐失常課如何更有倍利令吏人將鹽家至戸到而糶之必索百姓供應騷擾極多又刺吏縣令職在分憂豈可惟以鹽利多少為之陛黜不復考其理行貧家食鹽至少或有旬月淡食若據口給依時徵價官吏畏罪必用威刑臣恐因此所在不安此尤不可大者處厚以為相處論道地雜鹺務非所竇參皇甫鎛皆以錢榖為相卒蹈禍敗又欲以重法禁人喧訴强人所不能事不立禁人之所必犯法不行矣)平叔又奏逺年逋欠江州刺史李渤言度支當州貞元二年逃欠戸錢四千餘緍當州今嵗旱災田損什九陛下奈何大旱中徵三十六年前逋負詔悉免之
六月裴度罷為右僕射元稹罷為同州刺史
 王庭湊之圍牛元翼和王傅于方言元稹請遣客間説賊黨使出元翼仍賂兵吏部令史偽出告身二十通令以便給賜皆然之有李賞者知其謀乃告裴度云方為結客𨼆而不發賞詣神䇿告之詔僕射韓臯鞫按事皆無騐六月罷相諫官無罪不當免相邪謀責之太輕上不得已長春宫使
李逢吉同平章事
 逢吉于上有講侍舊恩(逢吉先為東宫侍講)宻結近倖召拜兵部尚書李賞告變逢吉隂使之(唐書逢吉本傳裴度元稹知政嘗條憸佞逢吉以為其隙易乘遂并中之遣人告變言于方欲為舊書所載畧同通鑑考異以為李賞自告非由逢吉今于罷相依通鑑輯而以逢吉事畧見于此)裴度元稹既罷逢吉遂復相
秋七月宣武押牙李㝏作亂平之
 初張弘靖宣武屢賞以悦軍士李愿(晟長子)繼之薄賞勞而峻威刑妻弟寳瑗驕貪軍中惡之牙將李臣則等作亂斬瑗鄭州衆推㝏為留後監軍以聞詔三省官與宰相議(時議以為宜如河北故事授㝏節李逢吉河北之事蓋非獲已今若并汴州棄之則江淮以南亦非國家有矣杜元頴張平叔爭之曰奈何惜數尺之節不愛一方之死乎)議未決亳潁州奏請命帥上大逢吉請徵㝏入朝而以韓弘弟充鎮宣武充素寛厚得衆心脱㝏旅拒則命徐許兩軍攻其左右而滑軍蹙其北充必得入矣上皆從之㝏不奉詔忠武李光顔兖海曹華(宋州楚邱人時為充海節度使質實以兖海曹華四川繆甚)皆以兵討㝏屢敗其兵韓充入汴境又敗其兵于郭橋(鎮名在開封府祥符縣西北今曰郭橋集)初㝏以兵馬使李質腹心及㝏不奉詔屢諫不聼㑹㝏疽發臥家擒殺之遂迎視事人心粗定乃密籍軍中為惡千餘人一朝悉逐之曰敢少留境内者斬于是軍政大治(李質尋為金吾大將軍)
冬十一月太后華清宫上畋于驪山
十二月景王湛(帝長子敬宗)為太子
 上與宦官擊毬禁中宦者墜馬上驚得疾不能履地宰相屢乞入見不報裴度三上疏請立太子且請入見言之詔立景王湛皇太子上疾浸瘳
初行宣明厯(癸卯)三年春二月牛僧孺同平章事
 戸部侍郎牛僧孺素為上所厚初韓弘以財結中外弘卒孫幼主藏奴與吏訟于御史府上憐之取其簿自閲視中外主權多納弘貨獨僧孺不納上大喜遂以僧孺相時僧孺李徳裕皆有入相之望徳裕出為浙西觀察使八年不遷以為李逢吉已而僧孺由是怨愈深
公元1155年
夏四月權(汴州開封人)為嶺南節度使
 翼城鄭注巧譎傾諂善揣人意以醫遊四方李愬餌其藥頗騐署為牙推浸預軍政作威福軍府患之監軍王守澄請去之曰注竒才將軍試與之語苟無所取去之未晩乃使注見守澄守澄不得已見之坐語久大促膝相見之晩守澄入知樞密挈注以西薦于上上厚遇之自上有疾守澄專制國事勢傾中外日夜出入其家與之謀議人莫能窺其迹始則㣲巧宦之士或因以進數年之後達官車馬滿其門矣工部尚書鄭權家多姬妾禄薄不能贍因注通于守澄以求節鎮遂得嶺南
五月柳公綽山南東道節度使
 公綽鄧縣(鄧城縣也本鄧縣唐曰鄧城宋省故城在今襄陽縣北此云鄧縣䝉漢舊縣之文)有二吏一犯贓一舞文衆謂公綽必殺犯贓公綽判曰贓吏犯法法在姦吏亂法法亡竟誅舞文
六月韓愈京兆尹
 京兆六軍不敢犯法相謂曰是尚欲燒佛骨何可犯也
秋八月帝幸興慶宫
 上自複道(雍録開元中夾城大明宫複道通化門達曲江芙蓉園外不知也)幸興慶宫通化門樓投絹二百匹施山僧上之濫賜皆此類不可悉紀
裴度司空山南西道節度使
 李逢吉出之山南不兼平章事
九月復以韓愈吏部侍郎李紳戸部侍郎
 李逢吉王守澄勢傾朝野翰林學士李紳排抑逢吉之而上遇不能逺也㑹御史中丞逢吉薦紳清直居風憲之地上中丞次對官(胡三省注唐中世以後宰相延英畢待制巡對官皆得引對總謂之次對官謂次宰相之後得對也)可之㑹京兆尹韓愈臺叅(故事京兆新除皆詣臺叅逢吉欲激二人使爭以御史大夫免臺恭而果爭)徃來辭語不遜逢吉二人不協兵部侍郎紳江西觀察使入謝上各令自叙其事乃深寤故有是命(甲辰)四年春正月帝崩太子即位(是為敬宗)
 上餌金石之藥(處士張臯上疏神慮澹則血氣嗜慾勝則疾疹作藥以攻疾無疾不可餌也昔孫思邈有言藥勢有所偏助令人氣不平借使有疾用藥猶須重慎况無疾乎庶人尚爾天子先帝方士妄言餌藥致疾此陛下所詳知也豈得復循其覆轍上善其言而求之不已孫思邈華原人)
 既而疾作太子監國宦官欲請郭太后臨朝太后曰昔武氏稱制幾傾社稷我家世守忠義非武氏比也太子雖少但得賢宰相輔之卿輩勿預朝政何患國家不安自古豈有女子天下主而能致唐虞之理乎取制書手裂之太后太常卿釗亦密上疏曰若果徇其請臣請先帥諸子納官歸田太后泣曰祖考之慶鍾于吾兄是夕上崩太子即位
公元1156年
二月李紳端州司馬
 初穆宗既留李紳李逢吉愈忌之㑹紳族子虞怨紳以紳平日密論逢吉語告之逢吉益怒使虞與從子仲言(即李訓始名仲言子訓後更名字子垂)及補闕張又新(深州陸澤人薦之子)伺求伸短及上卽位逢吉王守澄言于上曰陛下所以儲貳逢吉力也如杜元頴李紳輩皆欲立深王(名察改名穆宗之弟)時上年十六疑未信㑹逢吉亦言不利上請貶謫乃貶之又新等猶忌日上書言貶太輕上許為殺之朝臣莫敢言獨翰林侍讀學士韋處厚上疏指述逢吉之黨所讒上稍開寤㑹閲禁中文書穆宗封一篋發之得裴度杜元頴請立上為太子疏乃焚譖書後有言不復聼矣
皇太后太皇太后王妃(越州人)為皇太后
中和殿擊毬
 自是遊宴撃毬奏樂賞賜宦官樂人不可悉紀賜宦官服色今日賜緑而明日賜緋
三月
 詔諸道常之外無得進奉
劉栖楚起居舍人不拜
 上視朝晏百官班于紫宸門外老病幾至僵踣諫議大夫李渤白宰相昨日論坐今晨愈甚出閤待罪金吾仗既坐退班左拾遺劉栖楚獨留進言陛下富于春秋嗣位之初當宵衣求理而嗜寢樂色日晏方起梓官在殯鼓吹日喧令聞未彰惡聲遐布臣恐福祚之不長請碎首玉階以謝諫職之曠遂以額叩龍墀見血不已響聞閤外李逢吉宣曰劉栖楚叩頭進止栖楚捧首起更宦官事上連揮令出栖楚不用臣言臣繼以死牛僧孺宣曰所奏知門外進止栖楚乃出待罪金吾仗于是宰相贊成其言上命中使就仗并李渤宣慰令歸尋擢栖楚起居舍人栖楚辭疾不拜
夏四月李虞拾遺
 李逢吉用事所親厚者張又新李仲言李虞劉栖楚李績之姜洽張權輿程昔範八人又有從而附麗之者時人目之為八闗十六子(凡有求請者先賂闗子後達逢吉無不得所欲)
盜入清思殿中馬存亮(河中人)遣兵平之
 卜者元明染坊供人張韶善謂之曰我為子卜當升殿坐與我共食主上晝夜毬獵不在大事可圖也以為然乃元明謀結染工無賴百餘人匿兵于紫草車載以入有疑其重而詰之者急殺之斬闗而入先是右軍中尉守謙有寵每兩軍角伎上常右右軍至是上狼狽欲幸右軍以逺不能遂幸左軍左軍中尉馬存亮出迎自負上入軍遣大將康藝全騎卒入宫討賊上憂二太后隔絶存亮復以騎迎至軍清思殿坐御榻元明同食曰果如子言元明驚曰事止此邪懼而走藝全兵至撃殺之餘黨悉獲上乃還宫盗所厯諸門監門宦者法當死詔並杖之使仍舊存亮自矜委權出監淮南
五月李程(字表臣襄邑王神符五世孫)竇易直(字宗元京兆始平人)同平章事
 上好宫室欲營别殿制度甚廣李程諫請以所具木石回奉山陵上即從之既而波斯(注見前)獻沈香亭子材拾遺李漢(字南紀淮陽王道元六世孫)言此何異瑤臺瓊室上雖怒亦優容
六月裴度同平章事
 初牛元翼襄陽數賂王庭湊以請其家庭湊不與元翼盡殺上聞之嘆宰相非才使凶賊縱暴翰林學士韋處厚裴度髙中夏聲外夷若置之巖廊委其叅决河北山東必禀廟算伏承陛下當食嘆息恨無蕭曹今有一裴度不能留此馮唐所以漢文亷頗李牧不能用也臣與逢吉素無私嫌嘗謂裴度無辜貶官(憲宗時韋貫之罷相處厚考功郎出刺□州)今之所陳上答聖明下達羣議㑹上奏狀同平章事以問處厚處厚具言逢吉排沮之狀李程亦勸上加于度上乃加同平章事
夏綏節度使李祐進馬百五十匹却之
 侍御史温造(字簡輿大雅五世孫)彈違敇進奉請論如法詔釋之謂人曰吾夜半蔡州城呉元濟未嘗心動今日膽落温御史
冬十月韋處厚錦綵銀器
 處厚諫上宴遊先帝酒色疾損夀臣不死諫者以陛下年已十五故也今皇子一嵗臣安敢畏死而不諫乎上感其言故有是賜
十一月葬光陵(在□州府蒲城縣堯山)
十二月劉栖楚諫議大夫
 淮南節度使王播以錢十萬緡賂王守澄求領鹽鐡諫議大夫獨孤朗等數人請開延英論之上問前庭爭者不在中邪即日栖楚諫議大夫而竟以鹽鐡轉運使
泗州戒壇
 徐泗觀察使王智興以上生日請于泗州戒壇(泗州上聖寺僧伽塔人敬事之故智興于此戒壇)度僧尼以資福許之自元和以來敕禁此弊智興聚貨首請置之于是四方輻輳智興聚貨鉅萬浙西觀察使李徳裕上言若不鈐制降誕日方停計兩浙福建皆失六十萬丁奏至即日罷之
公元825年
敬宗皇帝(乙巳)寳厯元年春正月
 上祀南郊還御丹鳯樓天下先是崔發(武城人)聞五坊人歐百姓命擒以入曳之于庭詰之乃中使也上怒收發臺獄是日與諸囚立金雞下(唐制赦日衞尉金雞擊鼓宣詔乃釋囚)忽有品官(注見前)數十人執梃亂捶氣絶數刻始蘇詔復繋之(給事中李勃上書縣令中人中人毆御囚其罪一也然縣令所犯在赦前中人所犯在赦後中人横暴若不早正刑書臣恐四夷藩鎮聞之則慢易之心生矣諫議大夫張仲方上言鴻恩將布于天下不行御前霈凙徧及昆蟲而獨遺崔發上皆不聼張仲方九齡曾孫)李逢吉從容言于上曰崔發輙曵中人大不敬然其母年垂八十(故相章貫之之姊)自發下獄積憂成疾陛下以孝天下所宜矜念上乃愍然曰比諫官但言未嘗言其不敬不言老母如卿所言朕何為不赦之即命中使釋其罪送歸家慰勞母母中使四十
牛僧孺
 牛僧孺以上荒淫嬖倖用事畏罪不敢言但累表求出乃升鄂岳武昌軍僧孺節度使(僧孺襄陽節度使栁公綽櫜鞬候于舘舍將佐襄陽地望髙夏口此禮太過公綽竒章公甫台席方鎮宰相所以朝廷也竟行之以竒章牛弘僧孺裔孫故稱之)
二月浙西觀察使李徳裕丹扆六箴
 上遊幸無常昵比羣小視朝不再三大臣罕得進見徳裕丹扆六箴一曰宵衣以諷視朝稀晩二曰正服以諷服御乖異三曰罷獻以諷徵求玩好四曰納誨以諷侮棄讜言五曰辨邪以諷信任羣小六曰防微以諷輕出遊幸優詔答之(其納誨箴畧曰漢驁流湎舉白浮鍾魏叡侈汰陵霄作宫□雖不忤善亦不終以䂓為瑱是為塞聪防㣲箴畧曰亂臣猖獗非可遽數元服莫辨觸瑟始仆柏谷㣲行豺豕塞路覩貌獻餐斯可戒懼二箴尢最明切上雖褒答不能用故後卒及于禍事漢驁成帝名魏叡明帝名元服宣子欲刺漢宣觸瑟何羅欲刺武事俱具前柏谷漢武帝㣲行柏谷逆旅主人欲攻之其嫗覩容貌非常殺雞作食獻之)
夏四月羣臣上尊號赦天下
 赦文但云左降官已量移者宜與量移不言量移韋處厚上言逢吉李紳量移故有處置如此則是近年流貶官因李紳一人不得量移也上即追改由是得移江州刺史
秋七月鹽鐡使王播羡餘絹百萬匹
 鹽鐡誅求嚴急正入不供羡餘相繼
公元1156年
競渡船(荆楚嵗時記屈原五月五日投于汨羅人傷其死並舟楫之至今競渡是其遺俗自唐以後刻舟龍鱗而綵繪之謂之龍舟)
 詔王播競渡船二十艘計用轉運半年之費張仲方等力諫乃減其半
八月昭義節度使劉悟
 卒子從諫匿喪謀以遺表求知留後司馬賈直言責之曰爾父提十二州地歸朝廷其功非細祇以張汶之故自不潔淋頭(胡三省今人謂尿為不潔)竟至羞死爾孺子何敢如此父死不哭何以為人從諫恐乃發喪(既而朝廷遺表議者皆言上黨内鎮河朔不可李絳上疏以為劉悟死已數月從諫未嘗典兵其衆必不盡與同謀但速除近地一將兼程赴鎮從諫未及布置而新帥已至軍心自有所繫然後續除從諫刺史無違拒時李逢吉王守澄計議已定竟不用等謀以從諫昭義留後)
冬十月殺袁(名紳順宗子)長史武昭
 昭有才裴度淮西時奬用之(遺昭説呉元濟元濟臨以兵辭不撓禮遣還得署軍職)累奏為刺史斥外昭以袁王長史京師頗怨言李程李逢吉不協族人水部郎中仍叔激怒云程欲與君官顧逢吉不可昭愈怒因酒酣金吾兵曹彚言欲刺逢吉逢吉聞之(張權輿以其語告逢吉)㑹入覲逢吉欲因昭事以傾(顯用昭之罪)乃令人告之由是昭彚皆下獄逢吉李仲言諷彚誣昭與同謀不然且死彚不可曰誣人以自免不為也獄成昭杖死仍叔仲言彚皆逺貶(武昭之獄李逢吉借以裴度舊書所載皆然通鑑于此事畧不及逢吉蓋以新舊書之言皆出李讓夷敬宗實録讓夷徳裕之黨故深詆逢吉通鑑不以為然于是逢吉詭謀秘跡多不具載而考異八闗十六子且為之辨其説不足綱目考正史原文于武昭之死書曰伏誅亦未為核實今于綱特改書目則兼採舊書輯之)
十一月驪山温湯
 上欲驪山湯左僕射李絳諫議大夫張仲方屢諫不聼拾遺張權輿伏紫宸殿叩頭諫曰昔周幽王驪山而為犬戎所秦始皇驪山而國亡元宗驪山禄山先帝驪山享年長上驪山若此凶邪我宜一徃以驗彼言幸温湯還謂左右曰彼叩頭者之言安足信哉
李絳太子少師分司東都
 僕射李絳好直李逢吉惡之故事僕射上曰(蒞任之日)宰相送之百官立班中丞列位于庭尚書以下每月當牙元和中以舊儀太重削去之御史中丞王播逢吉之勢與絳相遇于塗不之避絳引故事言僕射國初為正宰相禮數至重儻人才忝位自宜别授賢良朝命守官豈得有虧法制乞下百官詳定議者多從絳議上聼舊儀是以絳有足疾出之東都(丙午)二年春二月裴度司空同平章事
 言事者多稱裴度不宜棄之藩鎮上數遣使勞問因求入朝逢吉之黨大懼百計毁之先是民間謠云緋衣小兒(裴字也)坦其腹(字也)天上有口(呉字也)被驅逐(言呉元濟被擒也)又長安城中有橫亘六岡如乾象度宅偶居第五岡(舊于第五岡置元都觀興善寺以鎮其地宅畧與元都觀相對)張權輿上言應圖䜟宅占岡原不召而來其旨可見上雖少年悉察誣謗厚度京師知政事(初至朝士填門留之飲京兆尹劉栖楚耳語侍御史崔咸舉觴丞相不應所由官呫囁耳語笑而飲之栖楚自安趨出中書左右忽白失印聞者失色飲酒自如頃復白已得之不應或問其故曰此必吏人盜之以印書券耳急之則投諸水火緩之則復還故處人服其識量崔咸重易博平所由官唐人縣官之稱栖楚京兆故云)
公元85年
三月罷修東都
 上欲東都諫者甚衆上皆不聼已使按修官裴度從容言曰國家本設兩都以備巡幸自多難以來官闕營壘百司廨舍率已荒弛陛下儻欲行幸宜命有司徐加完葺然後可往上曰從來言事者皆云不當徃如卿所言不徃亦可㑹幽鎮皆請以兵匠助修東都乃敕罷之
夏五月幽州軍亂殺節度使朱克融而立其子秋八月都將李載義(自稱常山承乾之後)殺之(尋以載義盧龍節度使)
遣使周息元入禁
 道士歸眞説上以神仙潤州周息元言數百嵗上遣中使迎至京師館之禁中山亭
九月李程
 出為河東節度使
冬十一月李逢吉
 逢吉屢沮裴度入相不果上知寖疏逢吉至是遂罷為山南東道節度使
十二月宦官劉克明等弑帝于室内立絳王悟(憲宗子)王守澄等討克明殺悟立江王涵(穆宗次子)
 上遊無度狎暱羣小擊毬好手禁軍及諸道爭獻力士又以錢萬緍召募力士晝夜不離側又好深夜自捕狐狸(謂之夜打狐)性復褊急力士或恃恩不遜配流籍没宦官小過動遭捶撻皆怨且懼夜獵還宫與宦官劉克明撃毬軍將蘇佐明等二十八人飲酒酒酣入室更衣殿上燭滅克明等弑帝于室内克明矯稱上旨學士路隋(字南式陽平人)草遺制以絳王悟權勾當軍國事又欲易置内侍執權于是樞宻使王守澄楊承和中尉從簡守謙定議以牙兵迎江王涵入宫左右神䇿飛龍進討賊黨盡斬之絳王為亂兵所害時事倉卒守澄等欲號令中外而疑所以為辭問于學士韋處厚處厚正名討罪于義何嫌又問江王踐阼之禮處厚詰朝當以王教布告中外以已平内難然後羣臣三表勸進太皇太后册命即位守澄等從其言以裴度冢宰百官江王紫宸外廡王素涕泣明日即位更名昂(是為文宗)
尊母蕭氏(閩人)為皇太后
 時郭太后興慶宫寳厯王太后義安殿蕭太后大内上性孝謹之如一每得珍異先薦郊廟次奉三宫然後進御
韋處厚同平章事
 上即位詔令儀矩一出處厚以為
宫人放鷹犬省冗食罷别貯宣索
 上自為諸王深知兩朝之弊及即位勵精求治去奢從儉宫女非有職事者出三千餘人五坊鷹犬教坊總監冗食千二百餘員近嵗别貯錢榖悉歸之有司宣索組繡雕鏤之物悉罷之敬宗之世每月視朝不過一二上始復舊制每竒日視朝宰相羣臣延訪政事久之方罷待制官舊雖設之未嘗召對至是屢䝉延問中外翕然相賀以為太平可冀
 
 
 
 
 
 
 
 
 
 
 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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