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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三十九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御批厯代通鑑輯覽卷三十九
公元467年
南北朝(丁宋㤗始三年未魏皇釁元年)春青冀州
 初尋陽平宋主遣沈文秀之弟文炳詔書文秀又遣將軍劉懷珍(宇道玉平原人)將三千人與之偕行未至值張永敗退(先是散騎侍郎明僧暠起兵沈文秀以應建康至是文秀僧暠僧暠走保東萊明僧暠平原鬲)衆情恟懼欲且保郁洲懷珍不可遂進黔陬(漢縣隋省故城在今萊州府□州)會文秀所置高宻(注見前)平昌(晉郡今青州府安邱縣是)二郡太守棄城走唯長廣(注見前)太守桃根不其城(注見前)懷珍百騎拔之文秀諸城皆敗乃遣使請降宋主復以為青州刺史(時崔道固已先請降宋主亦復其位)
魏將軍慕容白曜(燕太祖皝之元孫)侵青州
 魏遣將長孫陵(肥之子)等將兵青州慕容白曜以五萬騎為之繼援時宋申纂(坦從子東平太守)守無鹽(注見前)劉休賓(字處幹懷珍族弟幽州刺史)守梁鄒(漢縣隋改鄒平今屬濟南府)房崇吉(東淸河繹幕人為并州刺史)守升城(東太原郡治齊故城在今濟南府長清縣)張讜(清河輔國將軍)守團城(今沂州府沂水縣是)王整(兖州刺史)桓忻(太守)等守肥城(漢縣隋省元復置今屬㤗安府)麋溝垣苗(二城俱在長清縣)諸戍白曜無鹽欲攻之將佐皆以攻具未備不宜遽進司馬酈範(字世則范陽人)曰輕軍深入豈宜淹緩且申纂必謂我軍來速不暇攻圍不為備今出其不意一鼓而克白曜從之引兵偽退夜進攻之遂拔無鹽殺纂將攻肥城肥城雖小攻之引日勝之不益軍不勝足挫軍威彼見無鹽之破不敢不懼若飛書喻之不降即散矣白曜從之肥城果潰白曜曰此行得卿三齊不足定也遂取麋溝垣苗二戍(一旬中拔四城威震齊土)升城不下白曜長圍攻之三月乃克白曜欲盡坑之參軍韓麒麟(昌黎人)諌曰如此自此以東諸城皆人自為不可攻矣白曜乃止(崇吉脱身走其毋及申纂妻與濟州刺史盧度世中表然已疎逺及為魏所虜度世奉事甚恭贍給優厚已而崇吉張讜王整桓忻等俱降于魏魏遂抜厯城崔道固出降劉休賓亦降盧度世子遷之子)
秋八月宋遣中領軍沈攸之彭城將軍蕭道成淮隂
 宋主復遣沈攸之等擊彭城攸之清泗方涸固執以為不可宋主怒彊遣之而使行徐州蕭道成淮隂道收養豪俊賓客始盛(魏之入彭城垣崇祖部曲奔□朐山道成以為戍主垣榮祖亦自彭城朐山依于道成劉僧副二千人避魏居海島道成亦召而撫之朐山見前垣崇祖敬逺一字僧寶䕶之弟子榮祖崇祖從父兄劉僧副懷珍族弟)
魏人拒擊宋師走之遂取下邳
 尉元表言彭城宋之要藩而宋向彭城必由清泗宿豫下邳青州亦由下邳沂水經東安(漢縣晉為郡後廢故城在今沂州府沂水縣)此皆要地宜先平之沈攸之將兵北出尉元遣兵攸之又以攸之前敗所䘮士卒瘃墮膝行者還之以沮其氣宋主尋悔遣攸之等復召使還不及攸之至濉清口(濉水入泗之口)魏人擊之攸之大敗退屯淮隂委棄資械以萬計先是攸之使王元載(字彦休元謨從弟)守下邳宿豫淮陽諸城皆以將戍之及是攸之既敗尉元以書喻元載元載下邳宿豫淮陽諸戍將亦皆棄城奔潰(魏以辛紹先下邳太守紹先不尚苛察務舉大綱教民治生禦㓂而已由是下邳安之辛紹先隴西狄道人)
主始政事
 魏主李夫人(中山安喜人惠之女)生子宏(即孝文帝)馮太后撫養之乃還政于魏主魏主始國事勤于為事賞罸嚴明清節貪汚于是魏之牧守有以亷潔著聞者
冬十月宋以金贖義陽王昶于魏(奔魏事見前)
公元468年
 宋主遣使以金千兩義陽王昶于魏魏人不許(魏使宋主書兄弟之儀宋主責具不稱臣不答魏主復使作書與宋主曰臣本彧兄未經為臣改前書是為二敬苟或不改所不納臣不敢奉詔乃止魏人愛凡三尚公主宋㤗始四年魏皇興二年)春正月魏侵宋豫州刺史劉勔擊却之斬其將關于
 魏侵武津(宋縣齊廢故城在今汝寧府上蔡縣)宋劉勔擊破之斬其將于都公關于拔魏復㓂義陽擊却之已而又敗魏兵于許昌(淮西民賈元友上書陳伐魏取陳蔡之䇿宋主以其書示上言元友所陳率多誕言之甚易行之甚難臣竊見元嘉以來荒逺人多干國負擔歸闕皆勸討虜從來信納皆貽後悔境上之人唯視彊弱王師至彼必壺漿候塗裁見軍退便抄截蜂起前後所見明驗非一也宋主乃止)
夏四月宋減民田租之半
魏以李惠征南大將軍馮熙(字晉昌之子)為太傅
 李夫人之父馮太后之兄也
冬十月癸酉朔日
十二月宋以阮佃夫游擊將軍
公元469年
 先是中書侍郎舍人皆用名流為之太祖始用寒士世祖雜用士庶而巢戴(尚之法興)遂用事及是宋主盡用左右細人佃夫中書舍人王道隆(呉興烏程人)散騎侍郎楊運長(宣城懷安人)並參預政事權亞人主巢戴所不及也(佃夫恣横納貨作威福朝士貴賤莫不自結僕𨽻皆不次除官車人中郎將馬士員外郎宋㤗始五年魏皇興三年)春正月魏拔青州執其刺史沈文秀
 先是魏長孫陵沈文秀東陽文秀請降魏兵入城暴掠文秀悔怒閉城拒守魏人圍之三年無救士卒晝夜拒戰甲胄生蟣蝨無離叛之志至是魏人拔東陽文秀戎服正衣持節坐齋内魏兵交至問文秀何在文秀厲聲曰身是也遂執之去其衣縛送慕容白曜使之拜文秀曰各兩國大臣何拜之有白曜還其衣為之設饌鎖送平城魏主數其罪而宥之為下客給惡衣疏食既而重其不屈嘉禮之拜外都下大夫于是青冀之地盡入于魏矣
二月魏以慕容白曜青州刺史
 都督青齊東徐(冀州改曰齊州又置東徐州)三州諸軍事白曜撫御有方東人安之(已而魏主以白曜前附乙渾追以為憾誅之)
魏立三等輸租法除其雜調
 魏自天安以來比嵗旱饑重以青州用兵山東民疲賦役主命因民貧富分為三等輸租之法等為三品上三輸平城中他州下輸本州舊制常賦之外雜調十五至是罷之民稍贍給(時魏徙青齊民于平城桑乾齊郡以居之沙門統曇曜平齊户及諸民有嵗輸穀六十斛入僧曹者即為僧祗户僧祇粟凶嵗賑給饑民又請民犯重罪官奴以為佛圖户以供諸寺灑掃並許之于是僧祇寺户于州鎮矣郡桑乾魏郡隋廢為鎮在今大同府山隂縣平齊廢在今大同府大同縣沙門統胡三省注猶今之僧録)
夏六月魏立子宏太子
宋主殺其兄廬江王禕
 宋主兄而宋主輕之以廢帝謂之驢王徙封廬江銜之會河東欣慰謀反欲立通謀事覺欣慰伏誅車騎將軍出鎮宣城遣兵防衛已而主令有司忿懟怨言免官遣使逼令自殺
冬十月丁卯朔日
十一月遣使如宋修好
 自是信使嵗通
十二月宋以桂陽王休範(文帝十八子)為揚州刺史
公元470年
 宋司徒揚州刺史建安王休仁與宋主素相友愛和之世宋主賴其力以脫禍及㤗始初四方兵起休仁親當矢石克成大功任總百揆親寄甚隆由是朝野輻湊宋主漸不悅休仁悟其㫖表解揚州宋主以休範代之(庚宋㤗始六年魏皇興四年)春正月定南明堂嵗祀
公元466年
 間二年一祭南郊一年一祭明堂
夏六月宋以王景文尚書左僕射揚州刺史
 景文王皇后之兄也(宋主宫中大宴裸婦人而觀之王皇后扇障面宋主怒曰外舍寒乞今共為樂何獨不視后曰為樂之事其方自多豈有姑姊妹集而以此為笑乎外舍之樂雅異于此宋主大怒后起景文聞之曰后在家劣弱今段遂能剛正如此)
宋以南兖州刺史蕭道成黄門侍郎尋遣鎮淮隂
 道成軍中民間或言道成異相(道成姿表竒異龍潁鐘聲鱗文遍體)宋主疑之徴為黄門侍郎道成懼不欲内遷無計得留參軍荀伯玉(字弄璋廣陵人)勸道成數十入魏安置標榜魏果遣遊騎行境上道成以聞宋主乃使道成遷鎮淮隂(道成先鎮淮隂後為南兖州廣陵至是復還淮隂)
宋立總明觀
 置祭酒一人元文史學士十人
柔然侵魏魏主自將擊敗
公元471年
 柔然侵魏魏主引羣臣議之僕射南平公目辰(桓帝之後)曰車駕親征京師危懼不如持重固守懸軍深入糧運不繼不久退遣追擊破之必矣給事中張白澤(衮之孫字鐘葵魏王賜名白澤)曰蠢爾荒愚輕犯王畧鑾輿親行必望麾奔散豈可坐而縱敵萬乘之尊嬰城自守非所威服四夷也魏主從分道出擊柔然大敗乘勝逐北降斬數萬所獲不可勝計(時魏百官不給禄少能以亷白自立者魏主詔吏受所監臨一口一斛者死與者從坐有能糾告者即以所告之官授之白澤諌曰昔周之下士尚有代耕之禄今皇朝貴臣服勤無報若使受禮者刑身糾之者代職臣恐姦人闚望忠臣懈節求事簡而民安不可得也請依律令舊法班禄以酬亷吏魏主乃罷新法宋㤗始七年魏髙祖孝文帝宏延興元年)春二月宋主殺其弟晉平王休祐巴陵王休若(文帝第十九子)為南徐州刺史
 宋主寢疾以太幼弱深忌諸弟晉平王休祐剛狠數忤㫖宋主積不能平因其從出射雉隂遣夀寂之拉殺陽言落馬贈葬如禮民間訛言荆州刺史巴陵王休若貴相主因召為南徐州刺史(休若將佐皆謂還朝不免參軍京兆王敬先荆州帶甲十萬地方千里可以天子除姦臣下可以保境全一孰與賜劍邸第使臣飲泣不敢葬乎休若以白宋主而誅之)
公元466年
夏五月宋主殺其弟建安王休仁
 晉平王既誅休仁益不自安宋主亦病與楊運長等為身後之計運長等亦慮宋主晏駕休仁秉攻已不專權贊成於是休仁入宿尚書下省遣人齎藥賜死休仁罵曰上得天下誰之力邪孝武誅鋤兄弟子孫滅絶今復為爾宋祚其得久乎宋主慮有變力疾乘輿端門休仁死乃入下詔休仁謀反懼罪引決降為始安縣聽其子伯襲封(宋主與休仁素厚雖殺之每謂人曰我與建安年時相鄰少便欵狎艱難之中勲諴實重事交切不得不痛念之至不能自已流涕不自勝)
宋以袁粲尚書令褚淵左僕射
 初宋主在藩與褚淵相善即位委仗之及寢疾呉郡急召入見主流涕曰吾近危篤召卿著黄𧟌耳黄𧟌者乳母服也因與淵謀休仁以為不可宋主怒曰卿癡人不足計事懼而從命
秋七月宋主殺其弟巴陵王休若桂陽王休範江州刺史
 休若京口建安王死益懼宋主以休若和厚得物情恐其將來傾奪幼主遣使殺之慮不奉詔乃以手書召之使赴七月七日及至賜死而以桂陽王休範江州(休範凡劣知解不為諸兄齒遇宋主嘗指謂左右休範人材不及此以我弟故生便富貴釋氏願生王家良有以也及是宋主諸弟俱盡惟休範凡劣不見得全史臣太祖之于義康以呵訓之微行滅親大禍開端樹隙之後太宗因易隙之情據已行之典翦落洪枝不待顧慮既而幼主孤立神器傾移履霜堅冰其所由來逺矣)
宋以蕭道成散騎常侍
八月魏主弘傳位太子自稱太上皇帝
公元469年
 魏主聰睿夙成剛毅有斷而好黄老浮屠之學嘗有遺世之心以京兆王子推(景穆帝子)沈雅仁厚欲禪以位乃會公卿大議莫敢任城王子雲(子推之弟)對曰陛下隆太平四海豈得上違宗廟下棄兆民必欲委棄塵務皇太子宜正大統太尉源賀尚書陸馛(俟之子)皆附子雲議魏主怒變色太子宏生五年矣魏主以其幼故欲傳位子推中書令高允曰臣不敢多言陛下思宗付託之重追念周公成王之事魏主乃曰然則太子公輔之又曰陸馛直臣也必能保吾子以為太保源賀持節璽綬傳位太子宏(宏有至性前年魏主病癰親吮之及是悲泣不自勝魏主問其故對曰代親之感内切于心)宏即位(為孝文帝)羣臣奏曰漢高祖皇帝而尊其父為太上皇明不統天下也今皇帝幼沖萬幾大政陛下猶宜總之謹上尊號曰太上皇帝從之(上皇徙居北苑崇光宫来椽不斵土階而已又建鹿野浮圖苑中禪僧居之鹿野浮圖胡三省注尸迦國波羅城東北有鹿野苑辟支佛住此常有野鹿故名今魏倣此而建浮圗也)
冬十月宋人侵魏魏擊却之
 宋主命琅邪蘭陵太守垣崇祖(琅邪蘭陵已没于魏崇祖遥領二郡未有其地也)經畧淮北崇祖郁洲數百人入魏境七百里據䝉山(在今沂州府費縣西北禹貢䝉羽其藝即此)崇祖引還
宋作湘宫寺
公元472年
 宋主以故第為湘宫寺極壯麗新安太守巢尚之罷還宋主謂曰卿至湘宫寺未此是我大功散騎侍郎虞愿(字士恭餘姚人)侍側曰此皆百姓賣兒貼(亦賣也)婦錢所為佛若有知當慈悲嗟愍高浮圖何功徳之有侍坐者皆失色宋主怒使人驅下殿徐去無異容(宋主好圍棊拙與第一品彭城王抗對奕假借之曰皇帝飛棊不能斷宋主不悟好之愈篤日堯以此丹朱非人所宜好也宋主雖怒甚以其舊臣優容之壬宋㤗豫元年魏延興二年)春正月蠻酋桓誕沔北降魏
 宋大陽(胡三省注宋置大陽城蘄陽西北蘄陽黄州府蘄州是)蠻酋桓誕沔北八萬餘落降魏自云桓元之子以為東荆州刺史使起部郎(通典晉宋有起部工部也取虞書百工起哉為義)韋珍(字靈智京兆人)與安集新附區處得其所(桐栢淮源舊有祠蠻俗恒以人祭之曉告自今悉以酒䀯代羣蠻從約淮源自胎簮山伏流數十湧出三泉因浚為井曰淮井在桐栢縣西)
公元469年
二月宋殺其揚州刺史江安侯王景文
 景文常以盛滿為憂屢表辭位宋主不許及是宋主疾篤晏駕之後皇后臨朝景文必為宰相或有異圖遣使手敕並藥賜死敕至景文正與客棊叩函看已復置局神色不變局竟斂子納奩畢徐曰奉敕見賜以死方以敕示客乃作墨啓致謝飲藥而卒(先是宋主惡屯騎校尉夀寂之勇健因事殺之既又以豫州都督呉喜多計得人情恐其不能幼主召入賜死至是王景文死宋主又夢有人告曰豫章太守劉愔及既寤遣人就郡殺之)
夏四月宋主彧殂太子昱立(是為後廢帝)
公元465年
 宋主疾篤桂陽王休範司空褚淵䕶軍將軍劉勔右僕射尚書令袁粲荆州刺史蔡興宗郢州刺史沈攸之並受顧命素與蕭道成善薦之詔以為右衛將軍共掌機事宋主遂殂(諡曰明皇帝太宗葬髙寜陵太宗末年猜虐鬼神多忌文書禍敗凶䘮疑似之言應廻避者數千百品有犯必戮改騧字為□以其似禍字故也左右忤㫖往往刳斮時□泗用兵府藏空竭百官斷禄而奮費過度每造器用必為正御副御次副各三十枚嬖佞用事貨賂公行民不堪命)太子即位時十嵗袁粲秉政奢侈之後崇節儉欲救其弊而阮佃夫用事不能禁也
宋以安成王準(即順帝)為揚州刺史
 桂陽王休範之子太宗以為三子
公元469年
秋七月宋以沈攸之都督荆襄八州軍事
 荆州刺史蔡興宗被徵還都右將軍王道隆以其彊直不欲使居上改為中書監而以沈攸之代之興宗固辭不拜(道隆每詣興宗躡履到前不敢就席良久興宗竟不呼坐未㡬興宗卒)攸之自以材畧過人隂蓄異志郢州士馬器仗精者多以自隨到官討蠻為名大發兵力招聚才勇重賦斂以繕甲器舊應供臺者皆割留之舉措專恣不復永用符敕朝廷疑而憚之(攸之為政刻暴鞭撻士大夫吏事精明不敢欺盗賊屏息夜户不閉)
冬十月宋以劉秉(字彦節長沙王道憐之孫)為左僕射
公元473年
 秉和無幹能以宗室清令故袁褚引之(時阮佃夫為綸事中欲其所親為郡袁粲不從佃夫稱敕施行不敢執癸宋主昱元徽元丑魏延興三年)春正月魏詔守令勸農事盗賊
 魏詔守令勸課農事同部之内貧富相通家有兩牛通借無者縣令静一劫盗者兼治二縣即食其禄能二縣者兼治三三年遷為郡守郡守二郡三郡亦如之三年遷為刺史
公元469年
二月魏以孔乘崇聖大夫
 孔子二十八代孫也
秋七月魏制河南六州賦法
 户收絹一匹綿一斤租三十石
冬十月武都王楊僧嗣卒弟文度立降魏
 初楊文徳葭蘆(城名蜀漢姜維置在今階州東南)為魏所破宋太祖免其官削爵土(後太祖伐魏起文徳為將軍使汧隴文徳攻叛氐不兗劉秀之執送荆州使文徳從祖兄頭戌葭蘆)時故氐王楊保宗之子元和在宋(保宗為魏所殺事具前)世祖以其為楊氏正宗(保宗故氐王元之子)立之未幾元和棄國魏其從弟嗣立有功于宋(時蕭惠開遣兵梁州尋陽僧嗣斷其道間使以聞)太宗以為武都王至是僧嗣卒從弟文度自立遣使降魏(已而文度襲䧟魏讐池魏遣將軍歡喜破斬之以其弟文弘為武都王歡喜豹子之子)
十二月癸卯朔日食(甲宋元徽二年魏延興四年)夏五月江州刺史桂陽王休範舉兵反攻康右衛將軍蕭道成擊斬
 宋桂陽王休範謹澀無才不為物情所向太宗晏駕嗣主年在幼沖休範自謂尊親無二應入為宰輔不如志怨憤彌結典籖公輿(新蔡人)為之謀主休範折節下士由是逺近歸之收養勇力繕治器械朝廷知之隂為之備(會夏口闕鎮以其地在尋陽上流欲使腹心居之乃以晉熙王爕為刺史而以王奐長史行事方四嵗恐其過尋陽休範留使自太洑徑去休範聞之大怒宻與公輿謀襲建康晉熙王明帝第五王奐道明景文兄子太洑太子洑在今黄州府黄梅縣南)至是休範遂舉兵反尋陽晝夜取道雷戍主馳下告變朝廷惶駭(蕭道成曰昔上流謀逆皆因淹緩致敗休範必懲前失輕兵下乘我無備今宜頓兵新亭白下堅守宫城東府石頭以待賊至千里孤軍無委求戰不得自然瓦解我請頓新亭以當其鋒破賊必矣袁粲方以母䘮去職聞難扶曵入殿)由是内外戒嚴蕭道成出屯新亭張永出屯白下沈懷明戍石頭道成治壘未畢休範前軍已至新林(浦名在江寜縣西南)休範捨舟步上自以大衆新亭道成拒戰移時外勢愈盛衆皆失色道成曰賊雖多而亂尋當破矣休範白服乘肩輿登城以數十人衛校尉黄回(竟陵郡軍人)張敬兒(南陽冠軍人)謀詐降以取之乃白于道成出城放仗大呼稱降休範信之置于左右休範飲醇回目敬兒奪休防身刀斬其首持還左右並散先是休範新林分遣其將杜黑騾丁文豪直趨朱雀門及是休範雖死黑騾等不知(休範之死道成遣送首詣臺送者道遇南軍棄首于水挺身得達唱云已平而無以為驗人莫之信休範將士亦莫之知)進至朱雀桁王道隆羽林軍門内聞賊至急劉勔石頭來赴戰死之(欲撤朱雀桁以折南軍之勢道隆怒曰賊至但當急擊寧可開桁示弱不敢言遂戰死)黑騾乘勝渡淮道隆走黒騾追殺于是中外大震白下石頭之衆皆潰撫軍長史褚澄(字彦道淵之弟)開東府門納賊賊擁安成王準東府(稱休範教曰安成王吾子也勿得侵)官省恇擾衆莫有鬬志俄而文豪之衆知休範已死稍欲退散公輿詐稱休範新亭士民惶惑詣壘投刺者以千數道成皆焚之登城謂曰劉休範已就戮屍在南崗下我乃蕭平南(道成時加平南將軍)諸軍諦視之刺皆已焚勿懼也即遣陳顯達(南彭城人)等將兵入衛袁粲慷慨告語諸將披甲上馬將驅之顯達引兵出戰大破黑騾文豪皆斬之餘黨悉平(休範之反也沈攸之僚佐桂陽聲言我與之同若不顯沛勤王必朝野之惑乃與徐湘雍同討尋陽休範二子而還)
六月宋以蕭道成為中領軍
 道成袁粲褚淵劉秉更日入直決事號為四貴
魏罷門房之誅
 詔曰下民兇戾不顧親戚一人為惡殃及闔門朕為民父母深所愍悼自今非謀大逆外叛罪止其身于是始罷門房之誅(魏上皇勤于為治尤重刑大刑多令覆鞫或囚繫積年羣臣頗以為上皇滯獄仍非善治不猶愈于倉猝而濫乎夫人幽苦思善故智者以囹圄福堂朕特苦之欲其改悔而加矜恕由是囚繫雖滯而所刑多得其宜)
秋七月柔然侵魏
 柔然敦煌尉多侯擊破尚書奏敦煌僻逺介居彊㓂之間(謂吐谷渾柔然)恐不能自固内徙涼州羣臣集議以為給事中韓秀(字白武昌黎人)獨執不可(敦煌之置為日已久雖鄰彊㓂而兵人素習尋常置戍足以自全若徙就姑臧人懷異意或貪留重遷不願引㓂内侵為國患且捨逺就近遥防有闕是啓戎心二虜交搆互相往來關右荒擾邊役煩興不可不慮)于是遂從
冬十一月宋主冠
公元475年
 初宋主在東宫喜怒乖節太宗屢敕陳太妃痛捶之及即位内畏太后太妃外憚大臣未敢縱逸自加元服内外無以制自以李道兒之子故每微行自稱李將軍常著袴衫營署巷陌無不貫穿夜宿客店晝卧道旁排突厮養與之交易或遭慢辱悅而受之(乙宋元徽三年魏延興五年)春三月宋以張敬兒都督雍梁二州軍事
公元476年
 敬兒請為雍州蕭道成以其人位俱輕不許敬兒沈攸之荆州何所不出敬兒制之恐非公之利也道成乃以敬兒襄陽(攸之敬兒襲已隂為之備敬兒既至奉事攸之甚至攸之以為誠然敬兒由是得其事迹宻白道成宋元徽四年魏承明元年)夏六月魏太后馮氏弑其主宏復稱制
公元465年
 魏馮太后内行不正怨于上皇(初尚書李敷之弟奕得幸太后故與尚書李訢相善出為相州刺史受納貨賂為人所告隱蔽上皇聞之檻車考驗當死時兄弟將見疎斥有司中㫖隂事可免意不欲其壻裴攸勸之乃與范𢶏列兄弟事狀三十餘條有司以聞上皇大怒兄弟減死未幾復為尚書太后以此上皇李敷順之李訢字元范陽人)至是宻行鴆毒上皇遂殂(諡曰獻文皇帝顯祖金陵)太后大赦改元臨朝稱制馮熙為太師中書監外戚固辭乃除洛州刺史(太后性聰察知書訐曉政事被服儉素膳修減于故事什七八而猜忍權數魏主宏性至孝承顔順志事無大小仰成太后所幸宦者髙平王琚畧陽苻承祖等皆依勢用事官至僕射爵為王公賞賜萬太卜王叡得幸超遷尚書秘書李沖雖以才進亦由私寵又外禮人望東陽王丕游明根等每褒賞寧輙以等參之自以失行畏人議己羣下語言涉疑忌輙殺之寵臣小過捶笞或至百餘尋復待之如初王叡洛誠太原晉陽李沖字恩順寶之東陽王丕烈帝之元孫)
公元469年
秋七月南徐州刺史建平王景素(宣簡王宏之子)起兵京口不克而死
公元477年
 景素孝友清令好學禮士由是美譽太祖諸子俱盡諸孫景素為長宋主凶失徳朝野屬意景素楊運長阮佃夫等欲專權不利長君隂欲除之會有人告景素欲反(景素腹心多勸舉兵參軍江淹獨諫文通濟陽考城人)楊阮將發兵東討蕭道成袁粲以為不可景素亦遣世子詣闕自陳乃奪景素征北將軍而楊阮猜忌益甚景素亦謀為自全之計遣人往來康將軍黄回羽林監垣祇祖皆隂與通謀至是祇祖率數百人京口京師已潰勸令速入景素信之即據京口起兵楊阮遣將軍黄回李安民(蘭陵人)等討之蕭道成異志故使安民與之偕行不得發遂拔京口景素斬之黨與伏誅(丁宋元徽五年順帝準□巳明元年魏太和元年)秋七月宋中領軍蕭道成弑其主昱而立安成王準(是為順帝)自為司空録尚書
公元469年
 宋主昱自京口既平驕恣尤甚(無日不出從者並執鋋矛無免民間擾□門户晝閉行人殆絶鍼椎鑿鋸不離左右一日不殺慘然不樂殿省憂惶食息不保阮佃夫等謀因其出執而廢之事覺被誅太后訓戒昱昱欲鴆之未果)嘗直入軍府盛暑蕭道成晝卧裸袒昱令起立畫腹為的引滿將射之道成斂板老臣無罪左右天恩領軍大是射堋(補登反射垜也)一箭便死後無復不如骲箭(骲蒲交反骨鏃箭也)射之昱乃更以骲箭射中其臍投弓大笑道成憂懼宻與袁粲褚淵廢立(主上幼年其過易改伊霍之事非季世所行縱使功成亦終無全地黙然)越都校尉王敬則自結道成道成敬則陰結左右楊玉夫楊萬年陳奉伯等使伺機便至是昱乘露車左右臺岡(在臺城東)賭跳青園尼寺晚至新安寺偷狗飲酒醉還仁夀殿熟寢玉夫萬年千牛刀刎昱首伯袖之稱敕開門出與敬則敬則馳詣領軍府大呼事平道成戎服乘馬敬則等從入殿中殿中驚怖及聞昱已死咸稱萬嵗道成以太后令召諸大臣入議道成劉秉曰此使君家事何以之秉未答道成鬚髯盡張目光如電尚書衆事可以見付軍旅處分一委領軍道成袁粲不敢當王敬則拔刃跳躍天下事皆應關蕭公敢有開一言者血染敬則刃仍手取白紗帽道成首令即位事須及熱道成正色可之褚淵曰非蕭公無以了此道成下議迎立安成王(劉秉出逄從弟韞問曰事當歸兄邪曰已讓領軍矣韞拊膺曰兄肉中詎有血邪今年族矣)遂以太后令數昱之罪惡追廢蒼梧王儀衛至東府安成王門者勿開以待袁司徒粲至乃即位(年十一)以道成司空録尚書驃騎大將軍出鎮東府劉秉尚書令袁粲鎮石頭(始謂尚書政本宗室居之則天下無變既而道成兼總軍國布置心膂與奪自專禇溯素相憑附閣手仰成性沖静每有朝命常固辭不得已就職至是知道成不臣之心隂欲圖之即日就命)
九月宋封楊玉夫等爵有差
冬十月魏殺其徐州刺史李訢
 先是尚書信用范𢶏弟瑛諫曰𢶏輕徳義重勢不早絶之必貽後悔不從尚書趙黒有隙發其罪坐黜門士恨之踰年復入領選馮太后専恣出為徐州𢶏知太后(李敷事具前)至是乃告外叛太后問狀引𢶏證之汝受我恩何忍誣我𢶏曰𢶏受公恩何如公于李敷公忍之于敷𢶏何為不忍于公嘆曰吾不用瑛言悔之何及復于中搆成其罪遂見誅
十一月宋荆襄都督沈攸之舉兵蕭道成
公元144年
 初沈攸之蕭道成同直殿省相善是以道成名位素出己下一旦專制朝權心甚不平長子元琰建康攸之謂曰吾寧為王陵不為賈充生㑹太后攸之燭十挺割之得太后手令國家之事一以委公于是勒兵移檄(遣使張敬兒及諸州鎮敬兒斬其使諸鎮亦懷兩端)遺書道成以為少帝昏狂宜與諸公宻議白太后下令廢之奈何交結左右親行弑逆移易朝舊布置親黨宫閤管籥悉關家人不知子孟孔明遺訓如此足下既有賊宋之心吾寧敢捐包胥之節朝廷聞之忷懼道成使其世子賾(即齊武帝)行郢州事以備攸之已徵賾為左衛將軍賾乃薦司馬柳世隆(字彦緒景從子)自代(賾謂世隆攸之一旦為變焚夏口舟艦沿流而東不可制也若留郢城未必能猝拔君為其内我為其外必破之矣)及攸之起兵行至潯陽衆欲倍道建康賾曰潯陽地居中宻邇畿甸留屯湓口内藩朝廷外援夏口保據形勝控制西南今日㑹此天所置也左中郎將周山圖(字季寂義興人)復力言之賾乃奉晉熙王燮鎮湓口
宋中書監袁粲尚書令劉秉謀誅蕭道成不克而死
 袁粲劉秉宻謀蕭道成湘州刺史王藴(字彦深王太后兄子)以母喪還至東府欲因道成出弔作難道成不出乃更與共圖之將帥黄回卜伯興(天與之子)等皆與通謀道成初聞沈攸之事起自往詣不見道成乃召褚淵與之連席每事必引共之故憾(初溯遭憂去職朝廷敦廹不起譬說乃從及遭憂譬說懇至終不起由是恨之)乃謂道成西夏事必無成公當先備其内耳時劉秉從弟韞為領軍直門下省卜伯興直閤黄回等諸將皆出屯新亭謀矯太后令使韞伯興宿衛兵攻道成朝堂等帥所領為應劉秉等共赴石頭既定將以告衆謂不可雖與彼善豈得大作同異乃告之即以告道成道成乃遣軍主蘇烈薛淵(安都從子)等助石頭(不審公能袁公共為一家道成所以遣卿正為能盡臨事之宜使我無西顧之憂耳但努力無多言)又以王敬則直閤伯興共總禁兵等本期夜發恇擾不知所為晡後即束裝盡室石頭驚曰何事來今敗矣丹陽王遜(僧綽之子)走告道成道成宻遣人告王敬則使殺韞及伯興蘇烈等據倉城王藴聞之謂已敗即散走道成軍主戴僧静(會稽永興人)助等攻踰城走下城謂其子最曰本知一木不能大厦之崩但以名義至此僧静踰城進最以身衛僧静直前斫之謂最曰我不失忠臣不失孝子父子俱死(百姓哀之為之謡曰可憐石頭城寧為袁粲不作褚淵生)父子為亂兵所害黄回以事泄遂不敢王藴逃匿捕得見殺(黄回後為南兖州刺史道成慮其終為禍亂殺之)
宋以楊運長宣城太守
 運長出守宣城于是太宗嬖臣無在禁省者矣(運長後為蕭道成殺史臣曰孝建㤗始主威獨運刑政糾雜理難遍通耳目所寄事歸近習太宗晚運慮經盛衰權倖之徒慴憚宗戚欲使幼主孤立竊國權□造同異興樹禍隙帝弟宗王相屠勦寶祚夙傾由于此矣)
公元478年
蕭道成假黄鉞出頓新亭(戊宋昇明二年魏太和二年)春正月宋沈攸之軍潰走死
 攸之夏口自恃兵彊有驕色郢城弱小不足欲以偏師之而自帥大衆東下柳世隆遣人挑戰肆罵穢辱攸之大怒悉銳攻城世隆隨宜拒應屢破之攸之失人情但劫以威力及城久不拔逃者稍多司馬劉攘兵射書入城請降世隆納之攘兵燒營而去攸之軍遂大潰先是張敬兒既斬攸之使者勒兵攸之下遂江陵殺其子及孫至是攸之散卒將還江陵敬兒已據城士卒皆散乃縊而死(張敬兒之襲江陵金陵邊榮攸之留府司馬城見執敬兒曰邊公何同人作賊曰沈荆州舉義社稷不可謂賊身本不求生何須見問敬兒曰死何難命斬之歡笑而去㤗山程邕之抱持榮顧敬兒曰君入人國不聞仁惠之聲而先戮義士三楚之人寧蹈江漢死耳豈肯與君同日而生敬兒曰求死甚易乃先殺邕之而後軍士皆為垂涕攸之軍潰時諸將皆走功曹臧寅曰幸其成而棄其敗吾不忍為也乃投水臧寅士若燾之曾孫)
蕭道成自為太尉都督十六州諸軍事
 建康解嚴蕭道成還鎮東府太尉都督南徐等十六州諸軍事以其子賾為江州刺史嶷(字宣儼道成第二子)為中領軍褚淵中書監司空吏部郎王儉神彩淵曠好學博聞宰相之志道成以為長史待遇隆宻事皆委之(道成以大以來公私奢侈奏罷御府尚方飾器又奏民間華偽雜物凡十七條)
公元469年
秋九月乙巳朔日
蕭道成自為太傅揚州殊禮
 道成欲傾宋室夜召長史謝朏(字敬沖之子)屏人與語久之無言時二小兒捉燭道成難之乃取燭遣兒出又無言道成乃呼左右他日王儉知其㫖請間說之(功高不賞古今非一以公今日位地終北面可乎道成正色之而神彩内和因曰䝉公殊盼所以所難吐何賜拒之深也宋氏失徳非公豈復寜濟人情澆薄不能持久小復推遷人望去矣豈惟大業永淪七尺不可道成曰卿言不無又謂公宜禮絶羣后㣲示變革)倡議道成太傅假黄鉞道成所親任遐(字景逺樂安博昌人)曰此大事應報褚公道成曰褚公不從奈何彦回惜身妻子非有竒才異節能制之淵果無違異詔進道成假黄鉞大都督中外諸軍事太傅楊州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
冬十二月魏太后殺其青州刺史南郡王李惠
 馮太后李惠(李夫人之父)誣以南叛殺之并其妻子太后猜嫌夷滅者十餘家而所厯皆有善政人尤寃惜之
定音
公元479年
 尚書王僧䖍(僧綽之弟)奏朝廷宫縣合和鞞拂(鼙舞拂舞之曲也宋書樂志鼙舞漢代施于宴享舊曲五篇拂舞出自江左舊云呉舞亦陳于殿庭歌詩五篇)節數雖會慮乖雅體又今之清商(一曰清樂絲竹相和之曲)實由銅爵(銅爵臺魏武建臺自作樂府被之管絃置清商令掌之郭茂倩晉室播遷舊樂亡散苻堅滅涼得之傳于後秦武定關中遂入江南)中庸和雅近于斯而情變聽移亡者將半民間競造新聲煩淫無極宜令有司悉加補綴從之(己宋昇明三年齊太祖高帝蕭道成建未元元年魏太和三年是嵗宋亡齊代)春正月宋以謝朏侍中
 蕭道成重名欲引參佐以為左長史嘗與論魏晉故事因曰石苞不早晉文死方慟哭(晉文王石苞揚州奔喪慟哭基業如此而以人臣終乎見石苞傳)方之馮異(馮異光武尊位事具前)非知幾晉文世事魏室必將終身北面借使魏行唐故事亦當三讓彌高道成不悅侍中更以王儉長史
公元469年
三月癸卯朔日
蕭道成自為相國齊公九錫
 以十郡為齊國官禮儀並倣朝廷(道成初議封梁公員外郎崔祖思啟曰䜟書云金刀利刃齊刈之今宜稱齊實應天命從之崔祖思敬元清河東武城人)
蕭道成王儉齊尚書右僕射
 褚淵何曾魏司徒丞相故事(何曾咸熙初司徒武帝方襲王位以曾為丞相)求為齊官道成不許王儉齊尚書右僕射吏部(時年二十八)
夏四月蕭道成自進爵為齊王遂稱皇帝(是為齊太祖高帝)廢其主準為汝隂王徙之丹陽宋奉朝請裴顗(宋自高祖順帝八主合五十九年)
 道成進爵王增十郡令宋主下詔禪位宋主不肯臨軒匿于佛蓋下王敬則勒兵入迎太后懼自率閹人索得之敬則啓譬出宋收淚謂曰欲見殺乎敬則遷居别宫耳官先取司馬家亦如此宋主泣而彈指曰願後身世世復生天王宫中皆哭宋主又拍敬則手曰必無過慮當餉輔國(敬則輔國將軍)十萬錢是日百僚陪位侍中謝朏直當解璽綬陽為不知有何公事傳詔(中書舍人宣傳詔㫖)云解璽綬齊王曰齊自應侍中引枕傳詔懼使稱疾曰我無疾何所道遂朝服步出乃以王儉侍中解璽禮畢宋主出就東邸(光禄大夫王琨在晉世已為郎中至是攀車慟哭曰人以夀為歡老臣以壽為戚不能先驅螻螘復頻見此事嗚咽不自勝百官雨泣從父弟)司空褚淵等奉璽綬詣齊宫齊王皇帝位大赦改元奉宋主為汝隂王丹陽宫置兵守衛之奉朝請河東裴顗上表數齊主過惡掛冠徑去齊主怒殺之(太子賾請殺謝朏齊主曰殺之遂成其名正應容度外久之因事廢于家)
齊以禇淵司徒不受
 從父弟炤(字彦宣)素非所為淵詣齊宫勸進時炤謂淵子賁(字蔚先)曰不知汝家司空一家物與一家亦復何謂司徒賀者滿座炤歎曰彦回立名何意披猖至此門户不幸遂有今日之拜使彦回中書郎而死不當一名士邪名徳不昌乃復有期頤之夀固辭不受
主令羣臣言事
 齊主問為政參軍劉瓛(字子珪沛國相人)對曰政在孝經凡宋氏所以陛下所以得者皆是陛下若戒前車之失加以寛厚雖危可安循覆轍雖安必危矣齊主歎曰儒者之言可寶萬世于是復命羣臣各言得失(淮南宣城太守劉善明請除宋大明㤗始以來苛政崇簡易給事黄門崔祖思言人不學不知道悖逆禍亂所由生宜開文武二學限外官各從所樂依方習業會稽太守閒喜公子良以臺使所在作威福公私勞擾宜悉停止員外散騎郎劉思效言宋自大以來漸見周弊徵賦有加乃至山澤之民不敢采食水草一新王度革正其失二劉善明懷珍族弔聞喜公子良字雲英太子賾第子)齊主皆加褒賞或付有司詳擇所宜奏行之
魏罷候官(太祖置事具前)
 魏詔候官千數罪重受賄不列輕罪吹毛發舉宜悉罷之更置謹直數百人使防邏街術喧鬭而已自此吏民始安其業
齊褚淵王儉等進爵有差
 賞佐命之功也處士何㸃(字子晳尚之之孫)戲謂人曰我作齊書已竟其贊曰世族儉亦國華不賴舅氏遑恤國家儉母皆宋公主云然
五月齊主蕭道成汝隂王滅其族
 或走馬汝隂王之門衛士有為亂者奔入殺王以疾聞齊主賞之遂殺宗室少長皆死劉澄之(遵考之子)與褚淵善淵為之固請遵考之族得免
齊立世子賾為太子諸子封王
冬十月魏遣梁郡王嘉(太武帝之孫)奉丹陽王劉昶伐齊
 先是齊主謂垣崇祖曰我新得天下索虜必以納劉昶為辭侵犯邊鄙夀陽當敵衝非卿無以制乃以崇祖豫州刺史至是魏遣梁郡王嘉督兵奉伐齊許克復舊業世胙江南稱藩于魏已而魏師夀陽不克(魏步騎號二十萬攻夀陽垣崇祖夀陽城西北肥水北築城周深塹使數千人守之曰虜見城小以為一舉可得必悉力攻之以謀破堰吾縱水衝之皆為流屍矣魏人果攻小城崇祖白紗帽乗肩輿上城决水下堰魏人馬溺死千數遂退)又攻朐山擊敗
魏使高允議定律令
 允先以老疾告歸尋以安車徵至平城中書監乘車入殿朝賀不拜復命議定律令時年九十餘而據律評刑志識無損(允以獄者人命所係常歎曰臯陶至徳其後英六先亡劉項之際英布黥而王經世雖久猶有刑之餘釁况凡人能無咎乎)詔以允家貧樂部十人五日一詣允以娯其志朝晡給膳朔望牛酒月給衣服綿絹入見几杖問以政事
契丹(東胡其先軻比能為魏所殺衆遂㣲保潢水南黄龍北至後魏時自號曰契丹)入附于魏(劉友益契丹始見此)
公元480年
 契丹莫賀弗勿干帥部落萬餘口入附于魏居白狼水東(水經注白狼水出右北平白狼縣東龍城西南東南遼東入于遼水考白狼即今之老河源出喀喇沁之安山由故大寧城東逕柳城黄龍之北與潢河潢河即遼水之西一源古所稱饒欒水也庚齊建元二年魏太和四年)春二月檢定民籍
公元450年
 宋自孝建以來政綱弛紊簿籍訛謬至是詔黄門郎虞玩之(字茂瑶餘姚人)等更加檢定玩之上表以為元嘉中光禄大夫傅隆(字伯祚族兄)年出七十猶自手書籍躬加隱校(隠審校覈也)今欲求取正必在勤民令長愚謂宜以元嘉二十七年籍為正更立明科一聽首(式又反)悔迷而不返依制必戮若有虚昧州縣同科從之
齊以蕭鸞(即明帝)為郢州刺史
 西昌侯鸞齊主兄道生(字孝伯)之次子也早孤齊主養之恩過諸子
公元469年
秋九月甲午朔日
冬十月齊以何戢(字惠景偃之子)為吏部尚書
 齊太子詹事何戢領選齊主以資重欲加侍中禇淵聖㫖每以蟬冕(漢以後侍中中常侍冠加黄金璫附蟬為飾揷以貂侍中左中常侍揷右)不宜過多與儉左珥若復加八座(令僕與列曹尚書八座)遂有三貂帖以驍遊(驍騎將軍遊擊將軍)足矣乃加驍騎將軍
十一月齊制病囚診治之法
 丹陽王僧䖍上言郡縣相承上湯殺囚(謂囚或有病宜汗每上湯殺之)名為救疾實行寃暴愚謂囚病宜先刺郡(關白于郡也)求職司與醫對診逺縣家省視然後處治從之
魏封王叡為中山王
公元470年
 叡幸于馮太后進爵為王置王官二十二人當時名士(明年叡卒贈諡立廟文士作誄者百餘人及葬自稱姻舊縗絰哭送者千餘人齊建元三年魏太和五年)春正月齊敗魏師甬城(即角城魏書水經注作角隋書作甬故城在今淮安府和縣西南)
 魏侵淮陽(晉郡唐省故城在今和縣東南)圍軍主成買于甬城齊遣將軍李安民周盤龍(北蘭陵人)等救之買力戰而死盤龍子奉叔二百人陷陳深入魏以萬餘騎張左右翼圍之或言奉叔已没盤龍馳馬奮矟直突魏陳所向披靡奉叔已出復入盤龍父子兩騎縈擾魏數萬之衆莫敢當者遂敗退李安民等復追破之又敗之于淮陽
公元469年
夏五月鄧至入貢于魏
 鄧至白水(注見前)羌也因地自稱鄧至(今階州文縣西徼外有鄧至山下鄧至城元和志鄧艾所至故名羌遂以為號也)國于宕昌(注見前)之南
秋七月己未朔日
遣使如魏
 齊使參軍僧朗于魏魏主問曰齊輔宋日淺何故遽登大位對曰虞夏登庸身陟元后魏匡輔貽厥子孫時宜不同耳(先是遣使如魏因齊受禪遂留至是魏主宴羣臣坐僧朗于宋使下僧朗不肯就席宋使遂與忿詈劉昶隂使刺殺僧朗魏人厚送其䘮并歸宋使)
九月魏以薛虎子(代人)為徐州刺史
公元482年
 淮北四州不樂屬魏常思歸江南齊主多遣間諜誘之于是徐兖之民所蠭起聚保五固(城名在兖州府滕縣河南今謂之堌城)推司馬朗為主魏遣尉元薛虎子討之遂克五固斬朗之(朗之先請援于齊齊主遣李安民以兵迎之安民赴救遲留五固遂陷)東南諸州悉平尉元徵還虎子徐州刺史虎子表請屯田(表曰國家欲取江東必先積穀彭城在鎮之兵不減數萬資糧之絹人十二疋用度無準公私捐費今徐州良田餘萬頃水陸肥沃清汴通流足以灌溉若以兵絹市牛可得萬頭興置屯田一嵗之中具給官食且耕且守不妨捍邊一年之收遇于十倍之絹暫時之耕足充數載之食五稔之後穀帛俱□非直戍卒豐飽亦有吞敵之勢矣)魏主從虎子為政惠愛兵民懷之會沛郡下邳太守贓汚虎子所案告虎子與江南通魏主曰虎子不然推案果虚二人賜死(壬齊建元四年魏太和六年)春正月齊以張緒(字思曼岱兄子)為國子祭酒(晉武帝置後因之)
 置學生二百人
齊主道成太子賾立(是為武帝)
 齊主有疾召褚淵王受遺詔輔太子遂殂(諡曰高皇帝太祖武進㤗安陵)太子即位(太祖深沉大量清儉即位後身不御精細物主衣中玉導曰留此正長病源命碎之嘗言使治天十年當令黄金與土同價玉導南史玉介冠簪也)
公元469年
夏六月齊主立子長懋(字雲喬)為太子
南康褚淵
 初齊主在東宫嘗宴朝臣右衛沈文季相失文季怒曰自謂忠臣不知死之日何以宋明帝(入朝腰扇障日征虜功曹劉祚曰作如此舉止羞面見人扇障何益曰□士不遜祥曰不能殺袁劉安得免寒士劉祥顯徵穆之之)及是死世子賁恥其父失節服除不仕以爵讓其弟蓁(字茂緒)屏居墓下終身
魏以李崇(字繼長文元皇后兄子)為荆州(魏置荆州上洛上洛上庸等郡)刺史
 魏以荆州巴氐擾亂李崇刺史發兵送之邊人失和本怨刺史奉詔代之自然安靖但須一詔而已不煩發兵自防使之懷懼也遂輕將數十騎馳上洛宣詔慰諭民夷帖然邊戍掠得齊人者悉還之由是齊人亦還其生口二境交和無復烽燧之警(後徙兖州刺史兖土舊多劫盗命村置一樓樓皆懸鼓盗發處亂撃之旁村始聞者以一擊節次二次俄頃聞聲百里皆發人守險由是無不其後諸州皆效之)
冬十一月主始親祀七廟
公元483年
 命有司儀法古制牲牢器服樂章自是四時常祀皆親之(癸齊世祖武帝賾水明亥元年魏太和七年)齊復郡縣官田遷代小滿為限
公元470年
 詔以邊境寧宴治民之官普復田秩(宋元嘉末軍興郡縣丞尉斷俸禄至是復之)先是宋以治民之官六年過久乃以三年為斷謂之小滿遷秩去來不能三年之制至是乃詔自今一以小滿為限
公元469年
夏四月齊殺其尚書垣崇祖散騎常侍荀伯玉
 齊主之為太子也自以年長太祖創大朝事率皆專斷信任左右張景驕侈僭擬内外莫敢言司空諮議荀伯玉素為太祖所親厚宻以啟聞太祖怒命檢校東宫宣敕詰責景真殺之齊主憂懼稱疾月餘太祖不解王敬則叩頭啓曰官有天下日淺太子無事被執人情恐懼願官往東宫解之因宣㫖裝束太祖不得已東宫諸王盡醉乃還伯玉由是見親信而齊主深怨之豫州刺史垣崇祖不親太子其破魏兵還太祖召與宻謀齊主疑之及即位崇祖五兵尚書伯玉散騎常侍加意撫慰至是誣崇祖招結江北荒人(猶言荒野之人南朝以楚人為傖荒沔北為荒中)欲與伯玉作亂收殺
五月齊殺其車騎將軍張敬兒
 垣崇祖敬兒内自疑㑹有人告敬兒貨易蠻中齊主疑其有異志華林園設齋(南史作八□齋受釋氏戒也)朝臣皆預于坐收敬兒敬兒脫冠投地曰此物誤我遂殺之(敬兒好信夢初為南陽守妻尚氏夢一手熱為雍州夢一脾熱為開府半身敬兒意欲無厭所親曰吾妻復夢舉體熱矣齊主聞而惡之故見誅敬兒女為征北諮議謝超宗子婦超宗丹陽李安民往年韓信今年彭越尹將何計安民具啓之齊主數惡超宗輕慢收付廷尉賜死超宗靈運之孫也)
秋七月齊以王僧䖍特進光禄大夫
 初齊主以侍中王僧䖍光禄大夫開府儀同三司僧䖍固辭開府謂兄子儉曰汝行登三事我若受此是一門台司也吾實懼焉累年不拜至是齊主許之加特進(初弘與兄弟集會任子戲適僧達下地虎子僧綽正坐蠟燭珠鳯凰僧達奪取打壞亦復不惜僧䖍累十二博棊不墜落亦不重作弘嘆曰僧達俊奭當不減人然恐終危吾家僧綽當以名義見呉僧䖍必為長者位至三公已而如其言)
冬十月熒惑逆行太㣲
 齊有司讓之齊主曰應天以實不以文我克己求治思隆惠政災若在我讓之奚益
十二月乙巳朔日食(甲齊永明二年魏太和八年)春正月齊以竟陵王子良司徒
 子良少有清尚傾意賓客鷄籠山西邸古人器服以充之范雲(字彦龍南鄉舞隂人)蕭琛(字彦瑜惠開從子)任昉(字彦昇遐兄遥之子)王融(字元長僧達孫)蕭衍(字叔達齊太祖族子胡三省蕭衍事始)謝脁(字元暉述孫)沈約(字休文之子)陸倕(字佐公呉郡呉人)並以文學見親號曰八友柳惲(字文暢世隆子)王僧孺(字僧孺曾孫)江革(字休映濟陽考城人)范縝(字子真從兄)孔休源(字慶緒會稽山隂人)亦預焉子良篤好釋氏召致名僧講論佛法邸閣營齋經唄新聲或親為賦食行水以為宰相體(或稱無佛子良曰子不信因果何得富貴貧賤人生樹花同發隨風而散或拂簾幌墜茵蓆之上或關籬牆糞溷中墜茵蓆殿下是也糞溷下官是也貴賤雖殊因果何在又著滅神論以為形者神之質神者形之用神之于形猶利之于刀未聞刀没而利存豈容形亡而神在哉子良使王融謂之曰卿才美何患不至中書郎而故乖剌為此可惜笑曰使賣論取官已至令僕蕭衍籌畧文武才王儉深器之曰蕭郎出三十貴不可言子良啓以范雲為郡齊主曰聞其恒相賣㺯朕不復法當宥之以逺子良雲動相規諫書具存遂取以奏凡百餘紙辭皆切直齊主太息不謂能爾方使弼何宜出守太子出東田觀獲顧謂賓客曰刈此亦殊可觀衆皆唯唯獨曰三時務實長勤伏願殿下稼穡艱難無狗一朝宴逸東田上元縣東)
夏六月齊以茹法亮(呉興武康人)為中書舍人
 時中書舍人四人各住一省謂之四户法亮吕文顯(臨海人)等為之權傾朝餉遺嵗數百萬法亮語人曰何須外禄一户中年辦百萬後天文有變王儉極言文顯專權徇私所致齊主不能
魏始班禄
 魏舊制户調帛二疋絮二觔絲二觔榖二十斛又入帛一疋二丈委之州庫以供調外之費所調各隨土所出至是始班俸禄戸增調帛三疋榖二斛九斗以給之調外亦增二疋舊律枉法十疋義贓(謂私情餉遺雖非乞取亦計所受論贓)二十疋罪死至是禄行之後義贓一疋枉法無多少皆死秦益州刺史李洪之(本名文通恒農人)以外戚貴顯首以贓敗賜死守宰死者四十餘人受禄無不跼蹐賕賂絶然吏民犯他罪者魏主悉寛之疑罪奏讞減死徙邊都下大辟不過五六人州鎮簡久淮南王佗(道武帝陽平王熙子)奏請依舊斷禄太后詔羣臣議中書監高閭(字□士漁陽雍奴人)言饑寒切身慈母不能保其子今給禄則亷者無濫貪者勸慕不給則貪者得肆其姦亷者不能自保詔從之(□又表請依秦漢故事六鎮北築長城擇要害地開門造城置兵捍守計六鎮東西不過千里一夫一月功可三歩地用萬人一月可就雖有暫勞可以永逸長城五利罷□防之兵一也北部放牧抄掠之患二也登城勸敵以逸待勞三也息無時之備四也嵗常逰運永得不匱五也魏主優詔答之禦六鎮武川撫宜懐朔懷荒元彜杜佑曰並在馬邑雲中界)
冬十月齊以長沙王晃(字宣明高帝四子)為中書監
 初太祖臨終屬齊主使輦下近藩勿令逺出且曰宋氏若非骨肉相殘他族豈得乘其弊汝深誡之舊制諸王在都惟得捉刀(執刀以衛左右者)四十人南徐州刺史還私數百人仗齊主怒將糾以法豫章王叩頭流涕罪誠不足陛下當憶先朝齊主垂泣而罷然終不被親寵(武陵王宣昭侍宴醉㐲地貂抄肉拌齊主笑曰肉汗貂對曰陛下愛羽毛而疎骨肉齊主不悅)
十一月齊以始興王鑑(字宣徹高帝十子)為益州刺史
 益州大度獠(大度即今大渡河也古曰渽水出四川茂州徼外逕稚州寧逺嘉定府入江獠絞反西南夷别種)恃險驕恣刺史陳顯達遣使責其租賧(吐濫反夷人以財贖罪曰賧)獠殺其使顯達夜襲斬之益州自晉氏以來俱用名將刺史至是齊主以為之徵顯達中䕶軍時劫帥(夷帥也)韓武方聚黨為暴郡縣不能至武方出降長史請殺之曰殺之無勸善啓請宥之于是蠻夷為㓂者望風降附鑑在州喜文學器服素士蜀人悅之(鑑之至蜀也或云顯達不肯就徵顯達立節本朝必自無此居二日顯達移家出城矣顯達以門寒位重每遷官常有愧懼色戒其子勿以富貴凌人諸子多事豪侈顯達曰塵尾蠅拂王謝家物不須捉此取而燒之乙齊永明三年魏太和九年)春正月魏禁䜟緯巫卜
 詔曰圖䜟之興出于三季既非經國之典徒為妖邪所憑今皆焚之留者以大辟論又嚴禁巫覡委巷卜筮經典所載者
齊復立國
公元482年
 先是齊以國恤國子學(在建元四年)至是復立之釋奠師用公禮
公元469年
三月魏主封諸弟為王
 太后置學館選師傅以教諸王始平王勰(字彦和)最賢敏而好學魏主尤愛之後徙封為彭城王
夏五月齊以王儉國子祭酒
 初宋太祖總明觀以集學士齊主以國學既立乃省之時王儉國子祭酒詔于宅開學士館以總明四部書(儒道文史之書分為甲乙丙丁四部)充之少好禮學春秋言論造次必于儒者撰次朝儀國典晉宋故事無不諳憶當朝理事斷決如流發言下筆皆有音彩十一日還學監試諸生巾卷(巨員反武冠也)在庭劍衛令史儀容盛作解散髻斜揷朝野慕效江左風流宰相惟有謝安意以自比
秋七月魏以梁彌承為宕昌
 初宕昌王梁彌機死子彌博立為吐谷渾所逼奔仇池仇池穆亮(代人羆之弟)以彌承為衆所附擊走吐谷渾之而後齊亦以彌承為河涼二州刺史
冬十月魏詔均田
 初魏民多䕃附(附于豪强之家以求䕃庇)䕃附無官役而豪强徵斂倍于公賦給事中李安世(趙郡平棘孝伯兄子)上言嵗饑民流田業多為豪右所占雖桑井難復宜更均量使力業相稱又所争之田宜限年斷事久難明悉歸今主以絶詐妄主善由是始議均田十月男夫十五以上露田(不種樹之地)四十畝婦人二十畝奴婢良丁(良人成丁者)牛一受田三十畝限止四牛所授之田率倍之三易之田(不易之地嵗嵗可種一易之地兩嵗一種再易地三一種)再倍之以供耕作還受盈縮年及課則受田老免及身没則還田奴婢牛隨有無以還受初受田男夫給二十畝課種桑五十株桑田皆為世業終身不還恒計見口有盈者無受無還不足者受種如法盈者得賣其盈諸宰民之官各隨給公田有差更代相付賣者坐如律(丙齊永明四年魏太和十年)春正月朔魏主朝㑹始服衮寃
齊討富陽(即富春縣改名今屬浙江杭州府)賊唐㝢之平之
公元491年
 初齊太祖虞玩之檢定黄籍(編户之文以黄表之事見前)齊主即位别立校籍官置令史收括嚴切又以外監吕文度(會稽山隂人)言上籍被却者悉充逺戍民多逃亡避罪富陽民唐㝢之因以邪術倡亂衆至三萬稱帝錢塘攻陷東陽(注見前)殺太守發禁擊斬進平諸郡(時禁乘勢縱掠軍還軍主陳天福棄市天福齊主寵將也既伏誅内外震肅)遣使慰勞遭賊郡縣百姓驅逼者悉無所問(後永明九年詔免前却籍戌邊者)
武都王楊後起卒種人始立
 集始文弘之子也先是文弘既卒齊以其從子後起(難當之孫)為武都王後起受命于魏及是後起卒集始為白水(楊氏所置郡)太守齊授以父爵如故後集始朝魏魏以為南秦州刺史武興王(今陜西漢中府畧陽縣武興戌後為楊氏所據自號武興國)
魏置三長民户
 魏無鄰黨之法惟立宗主督䕶民多隱冒三五十家始為一户秘書李沖請定民籍(畧曰宜準古法五家鄰長五鄰里長五里立黨長擇鄉人彊謹者為之鄰長一夫里長二夫長三三載無過則升一等其民調一一婦帛一疋二石大率十疋為公調二疋為調外費三疋為百官此外復有雜調八十一子不從孤老貧病不能自存三長養食之)詔百官中書令鄭羲(字幼鄰滎陽開封人)等以為不可力持之遂從其議民始皆愁苦豪彊者尤不願既而課調省十餘倍上下安
公元469年
夏四月魏制五等公服(胡三省公服朝廷之服五等朱紫緋緑青也)
 已復給尚書五等爵以上朱衣玉佩大小組綬
秋九月魏作明堂辟雍(改中書學國子學)
分置州郡
 凡三十八州二十五州在河南十三州在河北
 
 
 
 
 御批厯代通鑑輯覽卷三十九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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