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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二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二十二
後漢
公元43年
世祖光武皇帝(癸卯)建武十九年春正月孝宣皇帝中宗始祠元帝以上太廟成帝以下長安徙四親廟章陵
 五官中郎將張純(字伯仁杜陵人安元孫)與太僕朱浮奏議為人子事大宗降其私親當除今親廟以先四廟代之大司徒涉等(時關内侯戴涉大司徒)奏立元哀平四廟上自以昭穆次第當為後遂追尊宣帝中宗始祠昭帝太廟成帝哀帝平帝長安舂陵節侯以下于章長安章陵太守令長侍祠(胡氏寅曰王莾篡時漢祚既絶光武掃平禍亂奮然崛起雖祖髙祖四親非與衰朝尊崇統同事于義未有不可一聞建議㫁然從之章陵四祠蔑有異等寡恩之譖不聞于當年失禮之議不生于後代以是較之宣哀過舉益明而禮所載為人後者為其父母降而不得豈可違而不守哉)
妖賊單臣等據原武(漢縣今屬河南開封府)夏四月臧宫破斬之
 妖賊單臣傅鎮相聚原武城自稱將軍大中大夫臧宫將兵圍之數攻不下召公諸侯王方略皆曰宜重其購賞東海王陽獨曰妖巫相刼勢無久立其中有悔亡者外圍不得走耳宜小挺(猶言寛也)緩令得逃亡逃亡一亭長足以禽矣帝然之即敕撤圍緩賊賊衆分散遂㧞原武斬臣
夏六月廢皇太子彊為東海王東海王陽爲皇太子改名莊
 郭后既廢太子彊意不自安郅惲太子久處疑位上違孝道下近危殆不如辭位奉養母氏太子從之數因左右諸王陳其懇誠願備藩國不忍遲回者數嵗六月戊申詔曰春秋義立子以貴東海王皇后之子宜承大統皇太子彊崇執謙退願備藩國父子情重久違之其封彊為東海王立陽為皇太子改名莊(帝以極榮議郎使授太子車駕太學會諸博士論難前榮辨明經義以禮讓相厭不以辭長勝人儒者莫及又詔諸儒生雅歌擊磬盡日乃罷帝復使左中郎將鍾興皇太子宗室諸侯春秋關内侯興辭以無功帝曰生教訓太子諸王侯非大功曰臣師少府丁恭于是復封固辭不受桓榮汝字春卿沛國龍亢人習歐陽尚書鍾興字次汝南陽人丁恭子然山陽東緡人俱習公羊嚴氏春秋)賜雒陽董宣(字少平陳圉人)錢三十萬
公元前70年
 董宣雒陽湖陽公主蒼頭白日殺人因匿主家不能得及主出行以奴驂乘候之駐車叩馬以刀畫地大言數主之失叱奴下車格殺之主即還宫訴帝帝大怒欲箠殺之叩頭曰願乞一言而死帝曰欲何言陛下聖徳中興而縱奴殺人何以治天下乎臣不須箠請自殺即以頭撃楹流血被面帝令小黄門持之使叩頭謝主不從彊使頓之兩手據地終不肯俯主曰文叔白衣時藏亡匿死吏不敢至門今為天子不能行一令乎帝笑曰天子不與白衣同因敕彊出賜錢三十萬悉以班諸吏由是搏撃豪彊京師莫不震慄(歌之曰桴鼓不鳴董少平宣在縣五年卒)
秋九月帝如南頓賜復二嵗
公元前65年
 上幸南陽進幸汝南南頓縣舍置酒㑹賜吏民復南頓田租一嵗父老叩頭言願賜復十年帝曰天下重器常恐不任日復一日安敢逺期十嵗吏民又言陛下實惜之何言謙也帝大笑復増一嵗(甲辰)二十年夏四月大司徒下獄大司空坐免
 戴涉坐入故太倉下獄死帝以三公連職策免竇融
五月大司馬廣平(漢縣故城在今直𨽻廣平府鷄澤縣廣平縣金大定中置)侯呉漢卒(謚曰忠)
 漢病篤車駕親臨問所欲言對臣愚無所知識陛下無赦而已及薨詔送葬大將軍霍光故事(漢性彊力每從征伐帝未安常側足而立諸將見戰陳不利或多惶懼意氣自若方整器械激揚吏士每當出師朝受詔夕則引道初無辦嚴日及在朝斤斤謹質形于體貎故能任職功名終)
六月蔡茂(字子禮河内懷人)爲大司徒朱浮大司空
 太子太傅張湛(字子孝平陵人為矜嚴敢直諫常乘白馬帝每見之趣曰白馬生且復諫矣)自郭后之廢稱疾不朝帝彊起之欲以大司徒固辭疾篤不能復任朝事遂罷之而
冬十二月馬援襄國(漢縣故城在今直𨽻順徳府邢臺縣)
公元前54年
 馬援交阯平陵孟冀迎勞方今匈奴烏桓尚擾北邊欲自請撃之男兒當死於邊野馬革裹屍還葬耳何能卧牀上在兒女中邪冀曰諒為烈士如是十二月匈奴天水扶風上黨自請撃帝使出屯襄國百官祖道黄門郎梁松(字伯孫之子)竇固(字孟孫融弟友之子)曰凡人富貴當可復使賤也如卿等欲不可復賤居高自持勉思鄙言(乙巳)二十一年秋鮮卑遼東太守祭彤(字次孫遵從弟)撃走之
 先是烏桓鮮卑(注見前)與匃奴連兵入冦代郡以東尤被其害至是鮮卑萬餘騎㓂遼東太守祭彤數千人迎撃之自被甲䧟陣大奔投水死者過半窮追出塞虜急皆棄兵躶身散走是後鮮卑震怖不敢窺塞
西域十八國遣子入侍都䕶不許
公元前53年
 先是莎車王賢遣使奉獻願屬漢復都䕶不許旋復遣使為請因賜西域都䕶印綬車旗黄金錦繡敦煌太守裴遵上言戎狄不可假以大權且令諸國失望因詔收還都䕶印綬更賜漢大將軍印綬由此始恨至是浸以驕横兼并西域數攻諸國諸國愁懼車師前王鄯善等十八國俱遣子入侍願得都䕶帝以中國初定北邊未服皆還其侍子賞賜之諸國聞都䕶不出侍子皆還大憂恐乃與敦煌太守檄願留侍子以示莎車侍子見留都䕶尋至冀且息其兵裴遵狀聞帝許之既而侍子久留敦煌愁思亡歸莎車王賢都䕶不出撃破鄯善攻殺龜兹(音鳩慈前書國治延城去長安七千四百八十里)王鄯善王安上書願復遣子入侍更請都䕶帝仍不許于是鄯善車師復附匈奴(丙午)二十二年夏五月乙未晦日
秋九月地震
冬十月大司空浮免以杜林大司空
劉昆(字桓公陳留東昏人)為光禄勲
 初江陵縣有火災向火叩頭火尋滅後為弘農太守虎皆負子渡河帝聞而異之徴光禄勲帝問曰前在江陵反風滅火後守弘農虎北渡河何徳政而致是事對曰偶然左右皆笑帝嘆曰此乃長者之言也顧命書諸策
匃奴求和親許之
公元前52年
 匈奴單于輿死子蒲奴立時匈奴連年旱蝗赤地千里人畜饑疫死耗大半單于畏漢乘其敝乃遣使漁陽和親帝遣中郎將李茂報命(烏桓匈奴之弱擊破匈奴北徙千里幕南地空詔罷諸邊郡亭候吏卒以幣帛招降烏桓丁未)二十三年夏五月大司徒卒以玉況(姓名玉音肅况字文伯京兆人)為大司徒
秋八月大司空林卒冬十月張純大司空
武陵(漢郡今湖南常徳府是)蠻(盤瓠之後散居谿峝湖南諸苗是也)反遣將軍劉尚撃之敗没
公元前51年
 沅水(出貴州黎平府苗地逕湖南之沅州辰州常徳洞庭湖九江之一也)入武谿(即武陵谿武陵縣武山沅水)輕敵深入蠻乘險要之尚一軍悉沒(戊申)二十四年春正月匈奴南邊八部日逐王比為南單于欵塞内附
 初匈奴呼韓邪單于諸子以次立至單于輿有弟曰知牙師(王昭君之子)為右谷蠡王以次當為左賢王左賢王次即當為單于輿欲傳其子遂殺知牙師烏珠留單于之子為右薁(於六反)鞬(紀言反)日逐領南八部見知牙師内懷猜懼多出怨言庭㑹稀濶單于疑之乃遣兩骨都侯監領所部兵及輿死子蒲奴恨望密遣漢人郭衡奉匃奴地圖西河太守内附骨都侯頗覺其意勸單于弟斬將王(匈奴日逐王溫禺鞮王斬將王皆有左右是為六角)在單于帳下聞之馳以報遂聚八部四五萬人待兩骨都侯還欲殺之骨都侯且到知其謀亡去單于萬騎撃之見衆盛不敢進而八部大人共議呼韓邪單于五原塞願永為藩蔽扞北虜下公卿議者皆以為天下初定中國空虚不可五官中郎將耿國(字叔憲弇之弟)獨以為宜如孝宣故事受之令東扞鮮卑北拒匈奴率屬四夷完復邊郡帝從之是冬十月遂立為南單于奉藩稱臣于是分為北匈奴
秋七月馬援武陵蠻
公元前50年
 武陵蠻臨沅(漢縣今曰武陵常徳府治)遣謁者李嵩太守馬成討之不克馬援請行帝愍其老未許曰臣尚能披甲上馬帝令試之據鞍顧盼以示可用帝笑曰矍鑠(輕健貎)哉是翁遂遣率中郎將馬武耿舒(弇之弟)等將四萬餘人五溪(水經注武陵五溪雄溪樠溪西溪潕溪辰溪悉是蠻夷所居)友人杜愔曰吾受厚恩年廹日索常恐不得死國事今獲所願甘心瞑目但畏長者家兒(謂權要子弟)或在左右從事難得調介介獨惡是耳(己酉)二十五年春正月貊人鮮卑烏桓並入朝貢
 遼東徼外貊人冦邊大守祭彤招降又以財利撫約鮮卑大都䕶偏何使招致異種絡繹欵塞曰審欲立功當撃匈奴斬送頭首乃信耳偏何等即撃匈奴斬二千餘級持首詣郡其後嵗相攻輒送首受賞自是匈奴衰弱邊無冦警鮮卑烏桓並入朝貢(是冬遼西烏桓大人郝旦等率衆内屬詔封其渠帥侯王君長八十一人使居塞内縁邊諸郡以司徒掾班彪言置烏桓校尉以領之嵗時互市)
三月戊申晦日
新息(漢縣後漢侯國故城在今河南光州息縣)侯馬援卒于軍詔收其印綬
 援軍至臨鄉(水經注沅南縣城馬援討臨鄉所築今沅南故城在武陵縣古城山上)蠻方攻縣迎撃破之斬獲三千餘人餘皆散走先是軍次下雋(漢縣故城在今湖南辰州府沅陵縣考元和志續通典俱以下雋故縣湖北蒲圻今依章懐注)有兩道可入從壺頭(山名沅陵縣水經注壺頭山高一百里廣圓三百里其中紆折千灘)則路近而水險從充(漢縣故城在今湖南灃州安福縣)則塗夷而運逺耿舒欲從充道以為棄日費糧不如壺頭搤其咽喉充賊自破事上帝從策至是進營壺頭賊乘高守隘水疾不得上㑹暑甚士卒疫死中病乃穿岸為室以避炎氣賊每升險鼓譟曵足以觀之左右哀其壯意莫不之流耿舒與兄弇書曰前當先撃充糧雖難運而兵馬得用壺頭竟不得進大衆拂鬱行死誠可痛惜當賊在臨鄉若夜撃即可殄滅伏波西域賈胡一處輒止以是失利弇得書奏之帝乃使中郎將梁松乘驛責問因代監軍援卒宿恨搆䧟(初嘗候獨拜牀下自以父友不答不平子嚴敦並喜譏議輕俠交阯還書戒之曰吾欲汝曹聞人過失如聞父母之名耳可得聞口不可得而言也龍伯高敦厚周慎口無擇言吾愛之重之願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俠好義父䘮致客數郡畢至吾愛之重之不願汝曹效也效伯高不得猶為謹敕之士所謂刻鵠不成尚類鶩者也效季良不得陷為天下輕薄子所謂畫虎不成反類狗者也伯高山陽龍述季良越騎司馬杜保也㑹仇人上書亂羣惑衆伏波將軍萬里還書以誡兄子而梁松竇固與之交結帝召訟書誡書示之叩頭流血得不罪詔免保官擢拜龍𫐠為零陵太守由此援及上書搆之)帝大怒追收新息侯印綬交阯常餌薏苡實能輕身瘴氣軍還載之一車及卒後有譖之者以為昔所載還皆明珠文犀帝益怒妻孥惶懼詣闕請罪帝乃出書以示方知所坐賓客故人莫敢弔者前雲陽朱勃(字叔陽同郡人)詣闕上書訟之帝意稍解
冬十月監軍謁者宗均矯制告諭羣蠻降之(宗均范書列傳作宋南蠻傳作宗袁紀與范書列傳通鑑因兩據之于此宗于尚書令則作宋考章黨錮傳注謝承後漢書宗資家世為漢名臣祖父自有傳胡三省亦引趙明誠金石録宗資墓碑為證謂自以下姓俱作宗而列傳轉寫為宋誤也據此則後宋改作宗但范書袁紀傅世己久通鑑兩據亦存疑之意今依之而具其説于此)
公元前49年
 馬援既卒軍士疫死大半蠻亦饑困與諸將議欲權承制降之諸將莫敢忠臣出境可以安國家專之可也矯制調伏司馬吕种詔書入虜營告以恩信勒兵其後羣蠻震怖遂降為置長吏而還(未至先自矯制之罪上嘉其功迎賜以金帛庚戌)二十六年春正月増百官奉
 千石以上減于西京舊制六百石以下増于舊秩
初作夀陵
 帝曰古者帝王之葬皆陶人瓦器木車馬使後世之人不知其處太宗終始之義景帝述遵孝道天下反覆霸陵獨完受其福豈不美哉今所制地不過二三頃無為山陵陂池裁令流水而已使迭興之後邱隴同體
冬徙南單于西河美稷(漢縣故城在今卾爾多斯左翼中旗)
公元前48年
 先是中郎將段郴副校尉王郁使南匈奴單于庭詔聴南單于入居雲中置使匈奴中郎將以領之至是復詔單于徙居西河美稷因使郴西河擁䕶之令西河長史嵗將騎二千弛刑五百人中郎將衛䕶單于冬屯夏罷自後以為常南單于既居西河列置諸部王助漢扞戌北地朔方五原雲中定襄鴈門代郡皆領部衆郡縣偵邏耳目(辛亥)二十七年夏四月大司徒況卒
五月三公大名司馬太尉
趙憙太尉馮勤司徒
北匈奴和親不許
 北匈奴遣使武威和親帝詔公卿廷議不決皇太子言曰南單于新附而反交通北虜臣恐南單于將有二心帝然之告武威太守勿受其使臧宫馬武上書曰虜今人畜疫死旱蝗赤地疲困乏力不當中國一郡命將臨塞厚縣購北虜滅不過數年詔報曰今國無善政災變不息百姓驚惶人不自
 保而復欲逺事邊外誠能天下之半以滅大寇豈非至願苟非其時不如息民自是諸將莫敢言兵事者(壬子)二十八年夏六月太后郭氏薨(劉友益書法王太后未有書者此其書何廢后廢后善終者鮮矣故特書之)
 郭后既廢為中山太后中山王徙封沛遂復為沛太后(后弟況為大鴻臚帝數幸其第賞賜金錢縑豐盛莫比京師號况家為金穴)至是薨(葬北邙)詔郭況子璜南陽公主(帝又以東海王彊去就有禮以魯益封之賜虎賁旄頭鐘虞之樂擬于乘輿)
秋八月諸王就國
 先是諸王京師修名譽招游士馬援子壻王磐(莽從兄平阿侯之子游俠京師與諸貴戚相友善援決其必敗後果坐事死)有子肅出入王侯邸吕种國家諸子並壯交通賔客大獄起矣卿曹戒慎之至是有上書告肅等受誅之家為諸王賔客慮因事生亂(㑹更始夀光侯得幸沛王劉盆子結客殺故式侯劉恭帝怒沛王坐繋詔獄三日得出)詔下郡收捕王賔客相引者以千數吕种亦與禍嘆曰馬將軍真神人也于是諸王俱遣就國
張佚太子太傅桓榮少傅
 上大㑹羣臣問誰可傅太子者羣臣承望上意言太子執金吾原鹿(後漢侯國春秋鹿上見前)侯隂識博士張佚正色曰今陛下太子為隂氏乎為天下乎即為隂氏則隂侯可天下固宜用天下之賢才帝稱善曰欲置傅者以輔太子也今博士不難正朕况太子即拜太子太傅博士桓榮少傅賜以輜車乘馬大㑹諸生陳其車馬印綬今日所䝉稽古之力也可不勉哉
北匈奴復乞和親許之
 北匈奴遣使馬及裘更乞和親并請音樂又求率西域諸國胡客獻見帝下三府酬答之宜司徒掾班彪北匈奴見南單于來附懼謀其國故數乞和親又逺驅牛馬與漢合市重遣名王多所貢獻臣見其獻益重其國益虚歸念愈數為懼愈多然今既未獲助南則亦不宜絶北羈縻之義禮無不答謂可頗加賞賜略與所獻相當答報辭令必有適(猶當也)因立藁草上帝悉納從之(癸丑)二十九年春二月丁巳朔日食(甲寅)三十年春二月東廵
 羣臣上言即位三十年宜封禪泰山詔曰即位三十年百姓怨氣滿腹誰欺欺天乎曾謂泰山不如林放何事汙七十二代(封禪書管仲古者泰山梁父者七十有二君)之編錄郡縣逺遣吏上夀盛稱虚美必髠令屯田于是羣臣不敢復言
閏月帝還宫
星孛紫宫
膠東侯賈復卒(諡曰剛)
 復從征未甞喪敗數與諸將潰圍解急帝以復敢深入希令逺征而壯其勇節自從之故少方面之勲諸將每論功伐復未甞有言帝輒曰賈君之功我自知之(乙卯)三十一年夏五月大水
公元56年
癸酉晦日食(丙辰)建武中元元年春正月第五倫(齊諸田徙園陵以次為氏曰第五倫伯魚長陵人)為㑹稽太守
 京兆第五倫長安市公平亷介市無姦枉後補淮陽王醫工長王入朝官屬㑹見帝問以政事悦明日復特召入與語至夕以扶夷(漢縣故城在今湖南寶慶武岡州)長未到官追拜㑹稽太守為政清而有惠百姓愛之
二月東廵㤗山梁隂(梁父山之北)
 上讀河圖㑹昌符(讖記書名)曰赤劉九㑹岱宗上感此文乃詔虎賁中郎將梁松等按索河洛讖文九世當封禪者凡三十六事于是張純等復奏請封禪上乃許焉(二月辛卯登封泰山事畢乃下甲午禪于梁父)
三月司空
夏四月帝還宫赦改元
六月馮魴(字孝孫南陽湖陽人)為司空
司徒勤卒
京師醴泉赤草郡國甘露
 羣臣奏言靈物仍降宜令太史撰集以傳來世帝不納常自謙無徳郡國所上輒抑而不賞故史官罕得而記焉
冬十月李訢(東萊人)為司徒
薄太后高皇后吕太后主于園薄后配食地祗吕后四時上祭
十一月甲子晦日
明堂(禮圖建武三十二年作明堂上下方十二堂九室八窻十有二户四面起土作塹上作橋塹中水去平城二里所)靈臺(漢宫閣靈臺六丈十二門)辟雍(漢官儀辟雍明堂三百步水周其外三月九月皆于中行鄉射禮)宣布圖讖天下
 初上以赤伏符帝位由是信用讖文多以決定嫌疑給事中桓譚上疏諫曰凡人忽于見(賢遍反)事而貴于異聞先王之所紀述咸以仁義正道本非有竒虚誕之事今諸小慧伎數之人増益圖書矯稱讖記其事雖有時合譬卜數隻偶之類陛下宜垂明聴發聖意羣小曲説五經正義疏奏不悦㑹議靈臺所處帝曰吾欲以讖決之譚復極言讖之非經帝大怒桓譚非聖法將下斬之叩頭流血良久得解出為六安郡道病卒(丁巳)二年春正月初立北郊后土
公元57年
二月帝崩
 帝崩于南宫前殿年六十三帝每旦視朝日昃乃罷數引公卿郎將講論經理夜分乃寐皇太子見帝勤勞不怠承間諫曰陛下禹湯之明而失黄老養性福願頤愛精神優游自寧帝曰我自樂此不為疲也雖以征誅大業天下既定乃退功臣而進文吏明慎政體總攬權綱量時度力無過事故恢復前烈身致太平太尉趙憙喪事㑹經王莽之亂舊典不存皇太子諸王雜坐同席藩國官屬出入宫省百僚無别正色横劍殿階扶下諸王以明尊卑奏遣謁者將䕶官屬分止他縣諸王並令就邸唯朝晡入臨禮儀嚴門衛内外肅然(山陽王荆飛書蒼頭詐稱大鴻臚郭况書與東海王彊言其無罪廢黜郭后黜辱勸令東歸舉兵以取天下且曰寧為秋霜無為檻羊得書惶怖即執其使上之太子母弟秘其事既即位廣陵王以罪自殺國除)
太子即位(是為孝明帝)
皇后皇太后
三月原陵(在河南府孟津縣西賀善贊曰世祖即位之初首以卓茂太傅褒徳侯當時循吏天下畧定即起太學親臨視之東都儒學徴三處士而未造多節義之士其所以祀漢配天以垂二百年之基者葢在于此然以私愛廢皇太子圖讖竞事封禪獨此二者不能不盛徳之累至其加恩廢后母子親黨則又後世人主所難能也)
夏四月鄧禹為太傅東平王蒼為驃騎將軍
 詔曰方今無天子下無方若涉淵水而無舟楫萬乗至重而壯者慮輕實賴有徳左右小子高密侯禹元功之首東平王蒼寛博有謀其以太傅驃騎將軍
公元58年
顯宗孝明皇帝(戊午)永平元年春正月原陵
 帝率公卿以下朝于原陵如元㑹儀乘輿拜神坐退坐東廂侍衛官皆在神坐太官上食太常奏樂郡國上計吏以次前當神軒占其郡榖價民所疾苦是後以為
夏五月太傅高密侯鄧禹卒(諡曰元)
東海王彊卒(劉友益書法太子書卒善能處廢也)
 帝從太后出幸津門(一名津陽門洛陽城南西門)亭發哀使司空持節䕶喪贈送殊禮詔諸王及京師親戚㑹葬
秋七月將軍馬武燒當𦍑(𦍑自無弋爰劍之後五世研研豪徤自後以研為種號又十三世至燒當豪徤子孫更號燒當)破之
公元57年
 初燒當滇良(𦍑豪姓名)撃破先零奪居其地滇良卒子滇吾與弟滇岸率衆隴西于是守塞諸𦍑皆叛詔謁者張鴻撃之敗沒乃遣馬武四萬人討之(事在建武中元二年)至是擊破燒當餘𦍑皆散走
遼東太守祭彤烏桓大破之罷縁邊屯兵
 使偏裨赤山(後漢書烏桓赤山遼東西北千里)烏桓大破之斬其魁帥塞外震讋西自武威東盡元菟皆來内附無風塵乃悉罷緣邊屯兵(己未)二年春正月宗祀(宗尊也尊而祀之以配上帝)光武皇帝明堂
 東平王蒼以為中興三十餘年宜修禮樂乃與公卿共議南北郊冠冕車服制度(胡三省光武已立南北郊今定其冠冕車服制度)及光武登歌八佾舞數上之至是宗祀明堂公卿列侯始服冠冕玉佩行事(胡三省注漢承秦敝未能有所制立中興明帝始采周官禮尚書及諸儒記説備哀冕車服之制)禮畢靈臺望雲
三月辟雍大射
冬十月養老禮
 上幸辟雍初行養老禮李躬三老(老人天地人之事者)桓榮五更(老人五行代更者)三老都紵(績紵以為美布故曰都紵)大袍進賢(古緇布冠儒者之服)扶玉杖(長九尺刻玉為鳩置之杖端鳩杖亦曰玉杖)五更亦如之不杖乗輿辟雍禮殿御坐東廂使者安車三老五更太學講堂天子迎于門屏交禮道自阼階三老升自賓階階天子揖如禮三老東面三公設几九卿正履天子袒割牲執醬而饋執爵而酳祝哽在前祝饐在後五更南面三公進供禮亦如之禮畢桓榮弟子升堂自為下説(章懐注謂下語講説也)諸儒執經問難于前冠帶縉紳之人圜橋門觀聴者葢億萬于是下詔榮爵闗内侯三老五更皆以二千石禄養終厥身賜天下三老酒人一石肉四十斤(上自為子受尚書桓榮及即帝位尊榮以師禮常太常府令東面設几杖㑹百官門生數百人親自執業諸生避位發難上謙曰太師在是既罷悉以大官供具太常疾病帝輒遣使者存問太官太醫相望于道及篤上疏謝恩讓還爵土帝幸其家問起居入街下車擁經而前撫垂涕賜以牀茵帷帳刀劔衣被良久乃去自是諸侯將軍大夫問疾不敢乘車到門皆拜牀下卒帝親自變服臨喪送葬冢塋首山陽子郁當嗣讓其兄子汎帝不許郁乃受封而悉以租入與之帝以郁為侍中首山首陽山河南府偃師縣西北縣有桓榮庚申)三年春二月太尉司徒訢免以郭丹(字少卿南陽穰人)為司徒虞延(字子大陳留東昏人)為太尉
貴人馬氏皇后子炟為皇太子
 后援之女也光武時以選入太子宫奉承隂后傍接同列禮則修備上下安之遂見寵異及帝即位貴人后前母姊女賈氏亦以選入生皇子炟帝以后無子命養之謂曰人未必當自生子但患愛養不至耳后于是盡心撫育勞悴過于所生太子孝性淳篤母子慈愛始終纖介之間后常以皇嗣未廣薦達左右若恐不及後宫進見者每加慰納若數所寵引輒増隆遇有司奏立長秋宫未有言皇太后馬貴人徳冠後宫即其人也后既正位宫闈自謙肅好讀書常衣大練不加朔望諸姬朝請望見袍衣疎麄以為綺縠就視乃笑后曰此繪特宜染色故用之耳羣臣奏事有難平者帝數以試后后輙分解趣理各得其情然未嘗家私干政事帝由是寵敬始終無衰焉
圖畫中興功臣雲臺(在河南府洛陽縣束水南堡)
 帝思中興功臣乃圖二十八將南宫雲臺鄧禹為首馬成呉漢王賈復陳俊耿弇杜茂宼恂傅俊岑彭堅鐔馮異王覇朱祐任光祭遵李忠景丹萬修蓋延邳彤銚期劉植耿純臧宫馬武劉隆又益以王常李通竇融卓茂三十二人馬援椒房之親獨不與
公元58年
夏六月星孛天船(天官書天船九星大陵北一曰舟星)北
大起北宫既而罷之
 時天旱尚書僕射鍾離意(字子阿㑹稽山隂人)詣闕免冠上疏曰昔成湯遭旱六事自責切見北宫作民農時自古非苦宫室小狹但患民不安寧宜且罷止應天帝䇿詔報曰湯引六事咎在一人冠履勿謝又敕大匠止作諸宫減省不急詔因謝公百僚應時澍雨(帝性𥚹察好以耳目隠發為名公卿大臣數被詆毁近臣尚書以下至見提曵常以事怒郎藥崧以杖撞之崧走入牀下帝怒甚疾言曰郎出崧乃曰天子穆穆諸侯皇皇未聞人君自起撞郎帝乃赦之)
秋八月壬申晦日
 詔曰昔楚莊無災以致戒懼(説苑楚莊王曰天不見妖天其忘予能求過于天也)魯哀禍大天降譴(春秋感精符魯哀公政亂不曰食告之不悟也)今之動變尚可有司勉思厥職以匡無徳
冬十月帝奉皇太后章陵
 車駕皇太后章陵荆州刺史郭賀(字喬卿雒陽人)官有殊上賜三公之服黼黻冕旒行部去䄡帷使百姓見容服以彰有徳(辛酉)四年春帝河内不至而還
 帝近出觀覽城第欲遂校獵河内東平王蒼上書諫帝覽奏即還宫
冬十月司徒司空魴免以范遷(字子廬沛國人)為司徒伏恭(字叔齊湛兄子)為司空梁松以罪下獄
 怨望縣(讀曰懸)飛書誹謗下獄死(初上為太子大中大夫鄭興子衆以通經知名太子山陽王劓因梁松縑帛請之衆曰太子儲君無外交之義漢有舊藩王不宜私通賓客長者不可逆衆曰犯禁觸罪不如守正而死遂不往至賔客多坐之惟衆不染于辭經衆字仲師以明給事中壬戌)五年春正月驃騎將軍罷歸
 東平王蒼以至輔政望日重意自安前後上疏稱自漢以來宗室子弟無得在公卿位者乞上驃騎將軍印綬退就藩國辭甚懇切至是帝乃許還國不聴上將軍印綬(以驃騎長史東平太傅掾中大夫令史王家郎)
公元前69年
安豐侯竇融卒(謚曰□癸亥)六年春二月王雒山(胡三省注據本紀山在廬江郡雒或作雄)出寶鼎詔禁章奏浮詞
  詔曰祥瑞之降以應有方今政化多辟何以致兹
公元58年
 易曰鼎象三公公卿奉職得其理邪其賜三公帛五十匹九卿二千石半之先帝詔書人上事言聖而間者章奏頗多浮詞自今若有過稱虛譽尚書皆宜抑而不省不為諂子嗤也(甲子)七年春正月皇太后崩(諡尤烈合葬原陵)
宋均(字叔庠南陽安衆人)為尚書令(此宋均即前矯制降蠻之宗均也説已具前)
 初九江五日一聴事悉省掾史督郵府内屬縣無事百姓安業九江舊多虎暴常募設檻穽而猶多傷害下記屬縣曰夫江淮之有猛獸北土之有雞豚也今為民害咎在殘吏勞勤張捕憂恤之本也其務退姦貪進忠善可一去檻穽除削課制其後無復虎患傳言虎皆渡江東去(時楚沛多蝗其□至九江境者輒東西散去由是逺近益稱之)帝聞名故任以樞機謂人曰國家文法亷吏以為足以止姦也然文吏習為欺謾亷吏清在一已無益百姓叩頭争之時未可改久乃可言耳㑹遷司隸校尉未及後帝聞而善之(乙丑)八年春正月司徒遷卒三月虞延司徒趙憙太尉
始置度遼營以中郎將呉棠行將軍事
 北單于求合市帝許之遣越騎司馬鄭衆報命南匈奴卜骨都侯知漢與北虜交使内懷嫌怨欲叛密使人詣北庭遣兵迎之鄭衆出塞疑有異伺候果得須卜使人上言更置大將以防二虜交通先是大司農耿國請置度遼將軍屯五原朝廷不從至是乃置度遼營以中郎將呉棠行將軍事黎陽虎牙營士(漢官儀光武以幽冀兵定天下故于黎陽立營)屯五原(鄭衆北使單于令衆拜衆不肯屈單于脅之衆抜刀自誓單于恐而止乃更發使隨衆還京師帝欲復遣衆報之衆因上言臣前奉使不拜單于恚恨今復銜命必見陵折不聽不得已既行連上書固爭之詔追還廷尉㑹故歸家後帝匈奴來使聞衆與單于爭禮之狀乃復召衆為軍司馬)
雨水(郡國凡十四)
遣使天竺(即身毒見前)求佛法得其書及沙門京師(汪克寛考異漢明帝始求佛法綱目不書朱子所云未及細㸔者此也今依汪氏説補書)
公元前2年
 初西域有神其名曰佛因遣使天竺求其道得其書及沙門以來其言大抵虛無為宗貴慈悲不殺以為人死精神不滅隨復受形生時行善惡皆有報應故所修練精神以至為佛善為宏闊勝大言以勸誘愚俗精于道者號曰沙門于是中國始傅其術圖其形像王公貴人楚王英最先好之(袁宏浮屠者佛也佛者漢言覺言將覺悟羣生沙門漢言息謂息意去欲而歸于無為魏收漢武帝休屠王金人列甘泉宫不祭祀但焚香禮拜此則佛道流通之漸哀帝元夀元年博士弟子景憲大月氏王使伊存口授浮屠中國聞之未盡了也明帝夜夢金人頂有白光飛行殿底乃訪羣臣傅毅始以佛對郎中蔡愔等使天竺浮屠遺範仍與沙門攝摩騰竺法蘭東還洛陽中國沙門跪拜之法自此始愔之還以白馬負經而至因立白馬寺洛城關西)
公元58年
冬十月壬寅晦日食既羣司極言復以示百官
 詔羣司勉修職事極言無諱于是在位者皆上封事各言得失帝覽章深自引咎以所上班示百官(丙寅)九年夏四月司隸刺史歳考長吏殿最以聞
 詔司隸校尉部刺史歳上墨綬長吏(秩四百石至二百石是為長吏銅印墨綬)視事三歳以上治狀尤異者各一人計偕上及不治者亦以聞
大有年(劉友益曰書大有年始此)
匈奴遣子入學
 帝崇尚儒學皇太子諸王侯及大臣子弟功臣子孫莫不受經又為外戚樊氏郭氏陰氏馬氏諸子立學南宫四姓小侯五經師搜選髙能以授其業自期門羽林之士悉令通孝經章句匈奴亦遣子
 入學(丁卯)十年夏閏四月帝如南陽
 上幸南陽校官弟子雅樂鹿鳴帝自御塤(音喧亦作壎)箎(音池皆樂器孔頴達土曰曰箎)和之以娯賔客
丁鴻(字孝公潁川定陵人)為侍中
 初陵陽(漢縣故城在今江南池州府石埭縣)侯丁綝(字幼春)卒子襲封上書稱病讓國于弟盛不報既葬乃挂衰絰冢廬而逃去友人九江鮑駿遇鴻東海讓之曰昔伯夷呉札亂世權行故得伸其志耳今子以兄弟私恩絶不滅之基可乎感悟垂涕乃還就國鮑駿上書經學至行上徴為侍中(戊辰)十一年春正月東平王蒼來朝
 諸王俱來月餘還國臨送歸宫悽然懷思遣使手詔東平國中傅曰辭别之後獨坐不樂就車歸伏軾而吟瞻望永懷實勞我心誦及采菽(小雅詩篇詩序幽王于諸来朝不能錫命以禮也)以増歎息日者問東平王處家何等最樂王言為善最樂大副是要(讀為腰)腹矣今送列侯印十九枚諸王子年五歳以上趨拜皆令帶之(己巳)十二年春正月哀牢(今雲南永昌府哀牢國)内附
 哀牢夷者九隆種也(後漢書南蠻哀牢之先有婦人沙壹居牢山捕魚水中沈木有感懷姙産子十人沈木化為龍出水上九子驚走小子不能背龍而坐龍因䑛之其母鳥語謂背為九謂坐為名子九隆後牢山下一夫一婦十女九隆兄弟以為妻後漸滋長牢山即九隆山在永昌府保山縣西)絶域荒外山川阻深未嘗通中國至是其王率衆五萬餘户内屬以其地置哀牢(故城在今保山縣)博南(故城在今永昌府永平縣)二縣(帝既立二縣乃罷益州西部都尉永昌郡通博南山蘭倉水行者苦之歌曰漢徳廣不賓蘭倉他人後漢永昌郡不韋故城在今保山縣博南山在永平縣西南一名金浪巔山俗訛為丁當丁山蘭倉即今江源西蕃鹿石山由麗江府流入逕大理永昌順寧䝉化景東諸府境其下流車里交阯南海明李元陽等所指為禹貢黑水者也)
夏四月汴渠隄(章懷汴渠即蒗蕩渠也自滎陽首受河宋張洎曰禹于滎澤下分大河隂溝引注東南以通淮泗大梁西北分為二渠一渠陽武中牟為官渡水一渠謂之鴻溝亦曰蒗蕩渠渠兼邲之稱秘音汳古人避反字故改從汴曰考汴河源滎陽為蒗蕩渠東流官渡水曰隂溝汳水其在大梁城南分流者為鴻溝鴻溝南流沙水之目沙水支津又為睢水渦水名不一實則委别而源同王莽河決入汴勢並東侵永平中汴渠河汴遂各分流隋大業初通濟渠引榖洛水達于河自板渚引河達淮通濟渠即蒗蕩渠也由是黄河復與汴通宋都大歳漕江淮湖浙之全藉汴以達京師諸水莫此為重其後黄河屢決至元泰定初河徙陽武而南奪汴入泗以達于淮于是汴河故道不復可考至正時賈魯滎陽京索諸水鄭州中牟開封朱仙鎮此本宋京水河建隆時所開其流亦與汴通日淤塞魯復開之後遂名為賈魯淮河今河下流陳州入潁以達于)
公元34年
 初平帝時河汴決壞久而不修建武十年光武修之浚儀(漢縣注見前)令樂俊上言民新被兵革未宜興役乃止其後汴渠東浸日月彌廣兖豫百姓怨歎㑹有薦樂浪王景(字仲通樂浪□邯人)能治水夏四月詔發卒數十萬遣景與將作謁者王呉汴渠隄自滎陽東至千乘海口(胡渭曰此大河之所經也不言河者葢建洛陽東南之漕全資汴渠故惟此為急河汴分流進道無患治河所以治汴也)千有餘里景啇度地勢鑿山開防遏衝要疏決壅積十里一水門令更相洄注無復潰漏之患雖簡省費役然猶以百億明年隄成河汴分流復其舊迹(胡渭曰河雖徙自周定王時然入海猶是禹河故道王莽時始改從千乘入海而王景遂因之葢度地然後興工不復禹河則必用新河也)
公元58年
秋七月司空恭罷以牟融(字子優北海安邱人)為司空(庚午)十三年冬十月壬辰晦日
十一月楚王英有罪廢徙丹陽(後漢丹陽郡宛陵江南寧國府宣城縣是)
 楚王英方士作金龜玉刻文字為符瑞男子燕廣漁陽王平顔忠等造作圖書逆謀下案有司大逆不道請誅之帝不忍丹陽涇縣(漢縣今屬寧國府辛未)十四年春三月司徒有罪自殺
 先是有私英謀司徒虞延藩戚至親不然其言及事覺詔書切讓自殺
夏四月以邢穆(字綏公兒人)為司徒
楚王英自殺
 丹陽自殺詔以諸侯禮葬于涇封燕廣折姦侯是時窮治楚獄遂至累年辭語相連京師親戚諸侯州郡豪傑考案阿附坐死徙者以千數繫獄者尚數千人(吳郡太守尹興門下掾陸續等㣲詣廷尉就考續備受五毒終無異辭其母自吳來雒陽作食以饋續對食悲耳泣不自勝治獄者問其故續曰母來不得見故泣問何以知之續曰母截肉未嘗不方以寸為度故知使者狀聞帝乃赦禁錮終身陸續智初吴人)時上怒甚吏皆惶恐諸所連及一切陷入無敢情恕侍御史寒朗(寒氏周武王子寒侯之後伯奇魯國薛人)心傷其冤言之于帝帝怒曰臣見考囚在事者咸言妖惡大故臣子所宜同疾今出之不如入之可無後責是以一連十考十連百又公卿朝㑹陛下問以得失長跪舊制罪禍九族陛下大恩裁止于身天下幸甚及其歸舍口雖不言仰屋竊歎莫不知其多寃無敢陛下言者臣今所陳誠無悔帝意解詔遣出後二日車駕自幸洛陽録囚徒理出千餘人天旱下雨馬后亦以楚獄多濫乘間為帝言之帝惻然感悟夜起彷徨由是多所降宥(詔有司有能治劇者以袁安楚郡太守安到郡不入府先至獄所理其無明驗者條上出之府丞掾史皆叩頭以為阿附反虜與同不可曰如有不合太守自當坐之不以相及也遂分别具奏感悟即報許得出者四百餘家𡊮邵公汝南汝陽壬申)十五年春二月東廵耕于下邳至魯詣孔子
 帝親詣講堂皇太子諸王説經
封子六人為王
公元前59年
 封皇子恭為鉅鹿王黨為樂成(即樂城故城在今直𨽻河間府獻縣)王衍下邳王暢為汝南王昞為常山王長為濟陰(鉅鹿下邳汝南常山濟隂注俱見前)王帝親定其封域裁令半楚淮陽馬后諸子食數縣于制不巳儉乎帝曰我子豈宜與先帝子等嵗給二千萬足矣(癸酋)十六年春二月太僕祭彤都尉竇固等伐北匈奴伊吾盧地(今哈密是唐于此伊州伊吾郡)不見而還下獄免遂卒
 先是謁者僕射耿秉(字伯初之子)數上言請擊匈奴帝令顯親侯竇固太僕祭彤等議之乃以駙馬都尉奉車都尉騎都尉秦彭(字伯平茂陵人)為耿忠(弇之子)為固副皆置從事司馬出屯凉州(後漢涼州刺史隴縣故城在今秦州清水縣)至是諸將分四道出塞(祭彤髙開竇固酒泉耿秉居延來苗出平城)伐北匈奴竇固呼衍王(匈奴南部)于天山(此北祁連也注詳前)取伊吾盧地置宜禾都尉兵屯耿秉撃匈林王(胡三省注匈當作匈奴嘗遣句林王迎盧芳)絶幕六百里乃還來苗至匈河水(前書陳瓚注水令居千里)上虜皆奔走無所祭彤南匈奴左賢王信期至涿邪山(注見前)信有嫌於出塞九百里得小山以為涿邪不見而還逗留下獄自恨無功出獄數日歐血死(後烏桓鮮卑使至京師冢皆拜謁號泣遼東吏民立祠四時祭之)
公元58年
夏五月司徒有罪下獄
 淮陽王延驕奢而遇下嚴烈上書與姬兄謝弇及姊壻韓光姦猾圖讖祠祭祝詛下案驗弇司徒邢穆皆坐死連及死徙者甚衆
戊午晦日
王敏(字叔公并州隰城人)為司徒
秋七月淮陽王延阜陵(後漢故城在今江南滁州全椒縣)王
 有司奏請上以罪薄于楚王英徙封阜陵二縣
北匈奴宼雲中太守亷范(字叔度杜陵人)擊却之
 北匈奴大入雲中太守亷范士卒拒之虜衆盛不敵㑹日軍士各交縳兩炬三頭爇火營中星列虜謂漢兵至大待旦將退軍中蓐食晨往赴之斬首數百級虜自相轔藉死者千餘人由是不敢雲中(後遷蜀郡太守成都邑逼隘舊制禁民夜作防火毁削先令嚴使儲水百姓便之歌曰亷叔度來何暮不禁民安平生無檽今五袴甲戌)十七年春正月原陵
 上當原陵夜夢先帝太后平生歡既寤悲不能寐即于明旦率百官上陵其日甘露于陵樹上百官采取以獻
二月司徒敏卒三月鮑昱(字文泉之子)為司徒
白狼等國入貢
 益州刺史朱輔(梁國人)宣示徳威懷逺夷自汶山(今四川茂州是)以西前世所不正朔所未加白狼槃木(皆西南逺夷國名)等百餘國皆舉種稱臣奉貢(白狼唐菆作詩三章歌頌徳輔使掾田恭譯而獻之詔下史館録其歌焉)
公元前58年
西域諸國遣子入侍(後漢書明帝西域諸國遣子入侍係于十七年三月通鑑載在十六年綱目因之今依范書)
公元58年
 竇固使假司馬班超(字仲升彪之少子)與從事郭恂俱使西域行到鄯善鄯善王廣禮敬甚備後忽更疎懈謂其官屬曰此必北虜使來狐疑未知所從故也乃召侍胡詐之曰匈奴使來數日今安在侍胡惶恐曰到已三日去此三十里乃閉侍胡悉㑹其吏士三十六人與共飲酒酣因激怒之(卿曹與我俱在絶域虜使到裁數日而王廣禮敬即廢如令鄯善吾屬匈奴骸骨長為豺狼食矣奈何衆曰危亡之時死生司馬丈夫不入虎穴不得虎子為今之計獨有因夜以火攻虜使必大震怖可殄盡也滅此虜則鄯善破膽功成事立矣衆皆曰善)初夜共奔虜營殺匈奴使者(㑹天大風超十人持鼓蔵虜舍後約曰見火燃皆當鳴鼔大呼餘人持兵夾門而伏順風縱火前後鼔譟虜衆驚亂手格三人吏兵斬其使及從士三十餘級餘患燒死)明日(告郭恂恂大驚已乃悦)召鄯善王以虜使首示之一國震怖曉告撫慰遂納子為質還白竇固大喜上超功效帝以軍司馬今遂前功當是于闐王廣攻破莎車(莎車王賢女妻廣徳廣徳莎車而殺之)雄張南道(匈奴遣使䕶其國)龜兹王攻殺疏勒王而立其臣兠題為王倚恃虜威據有北道將其前所三十六人先至于聞徳禮意甚疎且信其巫言求取騧馬佯許之令巫自來取巫至即斬其首以示廣徳責讓徳素鄯善誅滅虜使惶恐攻殺匈奴使者而降重賜之因鎮撫焉巳從間道疏勒遣吏田慮先往降之勅慮曰兠題本疏勒國人不用若不即降便可執之慮既到兠題見慮輕弱無降意慮因其無備遂前刦縳兠題左右不意驚走馳報超超即赴之悉召疏勒將吏説(如字)以龜兹
 無道之狀因立其故王子忠釋兠題而遣之國人大由是諸國皆遣子入侍西域與漢絶六十五載至是復通
冬十一月竇固等擊車師降之復置西域都䕶戊巳校尉
 竇固耿秉西域車師(車師前王後王之子庭相去五百里耿秉先擊後王斬數千級後王安得震怖脱㡌馬足前王遂亦歸命)于是奏復置西域都䕶及戊巳校尉陳睦都䕶司馬耿恭(字伯宗國弟廣之子)為戊校尉後王蒲城(通典蒲城車師後王治務塗谷今庭州蒲類縣是也五唐庭州在今土魯番百里)謁者闗寵為巳校尉前王栁中城(明史西域柳城一名魯城後漢栁中地西域長史所治唐于此柳中縣東去哈宻千里乙亥)十八年春二月北匈奴擊殺車師後王安得遂攻戊校尉耿恭恭擊却之
 北單于遣左鹿蠡王率二萬騎擊車師耿恭遣其司馬救之軍盡没匈奴遂殺車師後王安得而攻蒲城毒藥傅矢語匈奴漢家箭神中創者必有異因發弩射之虜應弦而倒視創若沸大相謂漢兵可畏也遂解去疏勒城(胡三省曰此疏勒城車師後部疏勒國城也)傍有澗水引兵據之已而匈奴來攻擁絶澗水城中穿井十五丈不得吏士渇乏整衣服向井再拜吏士身自輓籠有頃飛泉湧出令吏揚水以示虜虜益大驚引去
夏六月星孛太微(注見前)
秋八月帝崩
 帝崩于東宫前殿年四十八遺詔無起寢廟蔵主光烈皇后更衣别室遵奉建武制度無所變更后妃之家不得封侯與政館陶公主為子求郎不許賜錢千萬謂羣臣曰郎官上應列宿出宰百里苟非其人則民受其殃是以難之公車反支日(潜夫論反支日用月朔日為正戌亥一日反支申酉朔二日反支午未朔三日反支辰巳四日反支寅卯朔五日反支子丑六日反支)不受章奏帝聞而怪曰民廢農業逺來詣闕而復拘以禁忌豈為政之意乎于是遂蠲其制故吏稱其官民安其業逺近畏服户口滋殖
太子即位(是為孝章帝)
皇后皇太后
葬顯節陵(在河南府洛陽縣東南史臣明帝浊令分明日晏坐朝幽枉必達内外無倖曲之私在上矜大之色斷獄得情號居前代十二故後之言事者莫不先建武永平鍾離意宋均之徒常以察慧為言夫豈度之未優邪)
冬十月趙憙太傅牟融太尉録尚書事(總領衆事尚書有録名葢始于此冢宰總已之羲)
十一月第五倫司空
 蜀郡太守郡公清所舉吏多得人故帝自逺郡用之
西域攻没都䕶陳睦北匈奴圍己校尉闗寵車師叛與匈奴共圍耿恭酒泉太守段彭將兵救之
 焉耆(居南河城東去洛陽八千二百里)龜兹攻没都䕶陳睦北匈奴圍闗寵于栁中中國大喪救兵不至車師復叛與匈奴共攻耿恭率厲士卒禦之數月食窮困乃煮鎧弩食其筋革士卒推誠死生故皆無二心而稍稍死亡數十人單于已困遣使誘其使上城手擊殺之單于益兵不能下寵上書求救公卿㑹議司空以為不宜司徒昱曰今使人危難之地急而棄之匈奴如復犯塞為宼陛下何以使將帝乃遣段彭將兵救之
馬廖(字敬平)為衛尉防(字江平)為中郎將光為越騎校尉(三人皆馬□子)
 太后兄弟明帝未嘗改官帝以衛尉防為中郎將光為越騎校尉輕身交結冠葢之士争赴趣之第五倫上疏曰臣聞傅曰大夫無境外之交束脩之饋(榖梁傅文)竊聞衛尉私贍三輔衣冠知與不知莫不畢給皇恐不敢不以聞臣今言此誠欲上忠陛下下全后家也
公元76年
肅宗孝章皇帝(丙子)建初元年春正月廩贍饑民
公元59年
 時京師及兗豫徐三州大旱詔以見榖賑給實覈尤貧者計所貸並與之(上問司徒鮑昱何以消復旱灾對曰陛下始踐天位雖有失得未能致異臣前為汝南太守典治楚事繋者千餘人恐未能盡當其罪夫大獄一起寃者過半又諸徒者骨肉離分孤魂不祀一切還諸徙家蠲除禁錮使死生獲所則和氣可致帝納其言明年詔還坐楚及淮陽事徙者四百餘家)詔二千石勸農桑慎選舉
 時承永平故事尚嚴尚書陳寵(字昭公沛國洨人)上疏曰臣聞先王之政賞不僭刑不濫與其不得已寧僭無濫往者㫁獄嚴切所以威懲姦慝姦慝既平必宜濟之以寛夫為政張琴大絃急者小絃陛下宜隆先王之道以濟羣生全廣至徳帝深納寵第五倫亦疏言郡國舉類多辦職俗吏殊未有寛博之選以應上求宜務進仁賢以任時政風俗自化又聞諸王主貴驕奢踰制京師尚然何以示逺故曰其身不正雖令不行身教者從以言教者訟上善
車師復降都䕶及戊巳校尉
 段彭等擊車師斬獲數千北匈奴驚走車師復降㑹闗寵已没謁者王蒙等欲引兵耿恭軍吏范羌時在軍中(先是敦煌兵士寒服因隨王䝉出塞)固請諸將不敢前乃分兵二千人俱歸吏士饑困疏勒時尚二十六人隨路死殁三月玉門惟餘十三人中郎將鄭衆單兵孤城匈奴數萬之鑿山為井煮弩為糧殺傷醜虜數百千計卒全忠不為大漢恥宜蒙顯爵以勵將帥詔拜騎都尉悉罷戊巳校尉都䕶官徴班超(發還疏勒憂恐其都尉黎弇曰漢使棄我我必為龜兹所滅耳因以刀自剄至于王侯以下號泣馬脚不得亦欲遂其本志乃還疏勒疏勒兩城已降龜兹而興尉頭連兵斬捕反者擊破尉頭疏勒復安尉頭國前書國治尉頭谷去長安八千六百五十里南接疏勒)
三月山陽東平地詔舉賢良方正直言極諌之士
公元58年
秋七月詔以上林池籞田賦貧人
八月星孛天市(天官書房為天駟東北二星旗旗四星天市丁丑)二年春三月三公非法
 詔曰貴戚奢縱無度有司莫舉三公宜明非法在事者備為之禁
公元57年
夏四月大旱
 上欲封爵諸舅太后不聴大旱言事以為不封外戚之故太后下詔曉諭(詔曰昔王民五侯同日俱封黄霧四塞不聞澍雨之應夫外戚貴盛不傾覆故先帝防慎舅氏不令樞機之位又言我子不當先帝子等今有司奈何欲以馬氏比隂氏乎吾為天下母身服大練食不求甘左右但著帛布薰香之餙者欲身率下以為外戚見之當傷心自敕但笑言太后素好前過濯龍門上見外家問起居者車如流水馬如游龍蒼頭緑褠領袖正白顧視御者不及逺矣故不加譴怒但絶嵗用冀以黙愧其心猶懈怠憂國忘家之慮知臣莫若君親屬乎吾豈可上負先帝之㫖下虧先人之徳重襲西京敗亡之禍哉)帝省詔悲歎復重請之太后曰吾豈徒欲獲謙讓之名而
 使帝受不外施之嫌哉髙祖約無軍功不侯今馬
 氏無功于國豈得陰郭中興之后等邪甞觀富
 貴之家禄重疉再實之木其根必傷吾計之熟矣勿有也夫至孝行安親為上今數遭變異榖價數倍憂惶晝夜不安坐卧而欲先營外封違慈母拳拳乎若陰陽調和邊境清寧然後行子之志吾但當含飴弄孫不能闗政矣上乃止(太后嘗詔三輔諸馬昏親有屬託郡縣于亂吏治者以法聞其有謙素義行者輙假借温言賞以財位其美車服不遵法度者便絶屬籍遣歸田里于是内外從化被服如一織室蠶于灈龍中數往觀視以為娛樂常與帝言政事教授小王論語經書述叙平生雍和終日)
冬十二月星孛紫宫(戊寅)三年春三月貴人竇氏為皇后
 后勲之女也(竇勲融之孫后母即東海恭王女沘陽公主)
馬防耿恭燒當羌大破之詔徴還下
 燒當羌反遣將馬防校尉耿恭擊之(第五倫疏言貴戚可封侯以富之不可任以職事何者繩以法則恩私以親則違憲馬防今當西征卒有纖介難為意愛不從)遂降燒當𦍑京師車騎將軍留恭擊諸未服者斬降凡十三種數萬人嘗以言事(初隴西上言竇固鎮撫涼部由是大忤于)監營謁者譚承㫖不憂軍事被詔怨望坐徴下獄免官
公元58年
夏四月罷治滹沱(注見前)石臼河(亦曰濊河舊自直隸正定府平山縣北東流入滹沱今堙)
 初顯宗世治滹沱石臼河從都慮(音閭水經注作盧地闕)至羊腸倉(今山西太原府交城縣東南羊腸坂水經注羊腸晉陽西北積粟在斯謂之羊腸倉石縈委羊腸然故名)欲令通漕(才效反水運也)吏民苦役連年無成帝以鄧訓(字平叔第六子)為謁者使監領其事考量隠括(考究量度隠括撮其要也)知其難成具以上言詔罷其役更用驢輦嵗省費億萬全活數千人(己卯)四年夏四月立子慶為皇太子
五月封馬廖等為列侯
 有司連據舊典請封諸舅帝以天下豐稔方垂無事封三舅廖防光為列侯(廖順陽侯潁陽侯許侯)太后聞之曰吾少壯時但慕竹帛志不顧命(言慕古書名竹帛不顧命之長短)今雖已老猶戒之在得日夜惕厲自降不負先帝所以化導兄弟共同斯志何意老志不從萬年日長恨矣廖等辭讓不許受爵辭位皆以特進就第
六月皇太后馬氏崩(諡明徳合葬節陵)
 帝既為太后所養専以馬氏外家賈貴人不登極位親族無受寵榮者及太后崩迺䇿書賈貴人赤綬(輿服諸侯王赤綬貴人縁綬今加貴人以王之綬也)安車一駟宫人二百御府雜帛二萬匹大司農黄金千斤錢二千萬而已
冬十一月詔諸儒㑹白虎觀五經同異
 校書郎楊終(字子山蜀郡成都人)言章句之徒破壞大體宜如宣帝石渠故事(事具前)永為後世則于是下詔太常大夫博士議郎郎官諸生諸儒㑹白虎觀講議五經同異使五官中郎將魏應(字君伯任城人)承制侍中淳于恭(字孟孫北海淳于人)奏帝親稱制臨決白虎議奏(今白虎通)丁鴻(□難最明時人歎曰殿中無雙丁孝公)樓望(字次子雍邱人)成封(時為少府)桓郁(字仲恩之子)班固(字孟堅之子)賈逵(字景伯平陵兼通諸經尤明左氏傳)及廣平王羡(明帝後徙陳)皆與焉(庚辰)五年春二月庚辰朔日食舉直言極諫夏五月直言補外
 詔曰上天降異憂心慘切公卿以下各舉直言極諌能指朕過失者其以巖穴為先勿取浮華夏五月復詔曰朕思遲直士側席異聞其先至者各以發憤吐懣略聞子大夫之志矣皆欲置于左右顧問省納建武詔書又曰堯試臣以職不直言語筆札外官多曠並可以補任
弛刑(弛刑徙也)義從(胡三省自奮願從行者或曰義從胡也)就班超西域
 初疎勒康居於寘拘彌(居寜彌城洛陽萬二千八百里)兵十萬人姑墨(前書國治南城長安八千一百五十里)石城破之斬首七百級因此叵(猶遂也)平諸國乃上疏請兵曰西域諸國莫不向化焉耆龜兹獨未服從今宜拜龜兹侍子白霸為其國王步騎數百送之因與諸國連兵嵗月之間龜兹可禽以夷狄夷狄計之善也莎車疏勒田地肥廣草木饒衍不比敦煌鄯善間兵可不費中國而糧食自足姑墨溫宿(前書國治溫宿城長安八千三百五十里)二王特為龜兹所置既非其種更相厭苦勢必有降者若二國來降龜兹自破願下臣章參考行事臣區區特䝉神靈竊計未便僵仆目見西域平定陛下萬年之觴薦勲祖廟大喜天下書奏帝知其功可成議欲給兵㑹平陵徐幹素與同志上疏奮身遂以為假司馬弛刑義從千人(先是莎車漢兵不出遂降龜兹疏勒都尉番辰亦叛遂與番辰大破之欲進攻龜兹烏孫兵彊宜因其力乃上言烏孫大國控弦十萬可遣使招慰輿共合力帝納之辛巳)六年夏六月辛未晦日食(壬午)七年春正月沛王輔來朝
 帝以諸王入朝謁者賜貂食物珍果又使大鴻臚持節郊迎親自循行邸第豫設帷牀錢帛器物無不充備既至詔沛(名輔)濟南(名康)東平(名蒼)
 山(名焉)王(皆光武子)贊拜不名升殿拜上親答之每入
 宫輒以輦迎至省閤下上為之興席改容皇后親拜于内皆鞠躬辭謝自安(三月諸王歸國詔留東平王蒼京師已而有司復奏遣歸國手詔曰骨月天性誠不以逺近親疎然數見顔色情昔時念王久勞思得還休欲署大鴻臚不忍下筆顧授小黄門中心戀戀惻然不能于是車駕親送流涕而别)
夏六月太子慶為清河王立子肇為皇太子
 初帝納扶風宋楊(宋昌七世孫楊姑即明徳皇后外祖母也)二女貴人大貴人生太子梁竦(字叔敬松之弟)二女亦為貴人小貴人生皇子竇皇后子養肇為子宋貴人有寵于馬太后太后竇皇后寵盛謀陷宋氏誣言欲為厭勝之術乃廢慶為清河王以肇為皇太子出宋貴人使小黄門蔡倫(桂陽人)按之皆承風傅致其事二貴人飲藥自殺(慶時雖㓜亦避嫌畏禍言不敢及宋氏帝憐之勅皇后衣服太子齊等太子親愛慶入則共室出則同輿太子既立梁氏私相慶皇后以是梁貴人數譛之䧟惡逆死獄中家九真貴人皆以憂死)
秋九月帝如偃師遂至河内
 詔曰車駕秋稼觀収穫因陟郡界精騎輕行無他輜重不得修道逺離城郭遣吏逢迎刺探起居出入前後以為煩擾動務省約但患不能脱粟瓢飲耳所過欲令貧弱有利無匿詔書(是冬十月帝幸長安蕭何末孫熊為酇侯十二月還宫癸未)八年春正月東平王蒼卒(謚曰獻鑑范書作憲依通從袁紀)
 初帝欲為原陵節陵(注俱見前)起縣邑上疏切諫以為園邑之興始自彊秦古者邱隴且不欲其著明况築郭邑建都郛哉虚費國用動摇百姓非所以致和氣豐年也帝乃止自是朝廷每有疑政輒使諮問悉心以對皆見納用至是薨詔告中傅封上王自建武以來章奏並集覽焉
馬廖馬防有罪免官就國
 馬廖謹篤自守而性寛緩不能教勅子弟驕奢不謹(楊終與書戒之曰黄門郎年幼血氣方盛無長退讓之風而要結輕狡無行之客鑒念前世可為寒心不納)光大起第食客數百人又多牧馬賦斂𦍑胡帝數加譴勅禁遏甚備由是權勢少損賔客亦衰子豫投書怨誹于是有司并奏兄弟悉免就國光稍為謹密帝特留之後復有詔還京師(諸馬既得罪竇氏貴益盛皇后兄憲弟篤喜交通賓客第五倫上疏竇憲椒房之親典司禁兵出入省闈年盛志美卑謙樂善然諸出入貴戚類多瑕釁禁錮人尤守約安貧之節更相販賣雲集其門葢驕佚所從生也三輔論議者至云以貴戚廢錮當復以貴戚浣濯之猶解酲當以酒也臣願陛下中宫嚴勅閉門自守無妄交通士大夫未萌永保福禄此臣之至願賤直沁水公主園田發覺大怒切責深思前過奪主園田何用趙髙指鹿為馬久念使人驚怖國家孤雛腐鼠大懼皇后毁服深謝良乆得解使以田還主雖不繩其罪然亦不授以重任雒陽周紆下車先問大姓主名吏數閭里豪彊以對厲聲曰本問貴戚馬竇豈能賣菜傭于是貴戚跼蹐京師肅清竇篤常從宫中夜至止姦亭亭長遮止之篤蒼頭與爭亭長拔劍肆詈詔遣劍㦸士收廷尉詔獄數日貰出之竇憲伯度沁水公主明帝周紆文通下邳徐人)
班超西域將兵長史
 帝拜班超將兵長史徐幹軍司馬别遣衞候李邑䕶送孫使者邑到于窴龜兹疏勒恐懼不敢前因上書西域之功不可成又盛毁愛妻愛子安樂外國無内顧心聞之歎曰身非曽參而有三至之䜛恐見疑當時矣遂去其妻帝知忠乃切責邑令受節度即遣邑將烏孫侍子京師曰邑前毁君欲敗西域今何不緣詔書留之更遣他吏送侍子曰是何言之陋也以邑毁故今遣之内省不疚何䘏人言快意留之非忠臣
鄭弘(字巨君㑹稽山隂人)為大司農
 舊交阯貢獻皆從東冶(本閩越地漢置冶縣後漢曰東侯官故城在今福建福州府閩縣)汎海而至風波艱阻沉溺相繼奏開零陵桂陽(注俱見前)嶠(嶺也)道自是夷通遂為常路在職二年
 省以億萬計遭天下邊方有警民食不足帑藏殷積又奏宜省貢獻減徭費以利饑民帝從之
 
 
 
 
 
 
 
 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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