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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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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卷二十一
后汉(起光武帝建武元年乙酉至献帝建安二/十五年庚子共十二帝一百九十六年)
世祖光武皇帝
 帝名秀字文叔南阳蔡阳(汉县故城在今湖/北襄阳府枣阳县)人高祖
 九世孙出自景帝子长沙定王(系见/前)生之岁有嘉禾
 一茎九穗之瑞故名(时有望气者至舂陵曰/气佳哉郁郁葱葱然)莽末起
 兵(先是莽改货日货众人以其字/为白水真人后帝竟从白水起)复兴汉室乃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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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
(乙/酉)建武元年夏六月萧王即皇帝位改元大赦
 王自蓟还至中山诸将请上尊号(先是寇恂冯异击/破朱鲔移檄上状)
 (诸将入贺马武进曰大王宜先即尊位乃议征伐今/此谁贼而驰骛逐之乎王曰将军言可斩也武曰诸)
 (将尽然王使出/晓之至是复请)王不许到南平棘(汉县故城在/今直𨽻赵州)诸将
 复固请王曰寇贼未平四面受敌何遽欲正位号乎
 诸将且出耿纯进曰士大夫捐亲戚弃土壤从大王
 于矢石之间者其计固欲攀龙鳞附凤翼以成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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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耳今大王留时逆众不正号位士大夫望绝计穷
 有去归之思大众一散难可复合纯言甚诚切王深
 感曰吾将思之行至鄗(汉县故城在今/赵州高邑县)召冯异问四
 方动静异曰更始必败宗庙之忧在于大王会儒生
 彊华(彊风俗通作疆王微时/在长安常与华同舍)自关中奉赤伏符(谶记/之书)
 (日符汉尚史德/赤火色伏藏也)来诣王(其文曰刘秀发兵捕不道四/裔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
 (为主合四七二十八也自高祖至光武/初起 二百二十八年为四七之际)群臣因复奏
 请乃即位于鄗南改元曰建武大赦天下(改鄗曰/高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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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乱
 张卬与诸将议曰赤眉且至见灭不久不如掠长安
 而归南阳事若不集复入湖池中为盗耳入说更始
 更始怒使王匡陈牧成丹赵萌屯新丰李松军掫(续/汉)
 (志新丰有鸿门亭即/掫城 鸿门注见前)以拒赤眉卬与申屠建隗嚣(嚣/降)
 (更始为御/史大夫)合谋欲共劫更始成前计更始知之斩建
 使兵围嚣第卬等勒兵烧门入战更始大败奔新丰
 复疑王匡等与卬合谋乃并召入牧丹先至斩之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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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长安与卬等合更始攻之连战月馀匡等败走更
 始乃复入(隗嚣走/归天水)
赤眉以刘盆子称帝
 赤眉进至华阴方望帝阳怨更始杀其兄乃说樊崇
 等曰将军拥百万之众西向帝城而名为群贼不可
 以久不如立宗室挟义诛伐以此号令谁敢不从崇
 等以为然乃于军中求城阳景王章之后(时赤眉军/中有齐巫)
 (常祠景王巫诳言王怒曰当为县官何故/作贼诸将惊怪又以方阳言乃求景王后)得七十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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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唯盆子最亲(盆子者故式侯萌之子赤眉掠盆子/与其二兄恭茂俱在军中恭见更始)
 (洛阳绍封式侯随入关茂与盆子留赤眉中为刘侠/卿牧牛号曰牛吏崇等议所立盆子以探符得之)
 遂共立为天子(徐宣为丞相樊崇为御史大夫逢安/为左大司马谢禄为右大司马杨音)
 (以下皆/列卿)时盆子年十五被发徒跣见诸将皆称臣拜
 恐怖欲啼(盆子虽立仍归侠卿所时欲出从牧/儿戏侠卿怒止之崇等亦不复候视)
秋七月以邓禹为大司徒王梁为大司空吴汉为大司
马伏湛(伏氏出伏羲之后湛牛惠/公琅琊东武人胜九世孙)为尚书令
 帝使使持节拜禹大司徒(封酂/侯)按赤伏符以梁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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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符曰王梁主卫作元武时梁为野王令帝以野/王卫地元武水神司空水土官特拔梁为之)
 又欲以谶文用孙咸行大司马众不悦乃拜汉初更
 始以伏湛为平原太守时天下兵起湛独晏然抚循
 百姓一境以全帝徵为尚书使定旧制又以禹西征
 拜湛为司直行尚书事(胡三省注东都之司徒西都/之丞相也司直即丞相司直)
九月赤眉入长安更始奔高陵(注见/前)诏封更始为淮阳

 王匡张卬迎降赤眉连兵而进遂入长安更始单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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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先是式侯恭以赤眉立其弟自系诏狱闻败乃出
 从更始于渭滨至高陵将相皆降唯丞相曹竟不降
 手剑格死帝怜更始破败诏封为淮阳王
以卓茂(字子康南/阳宛人)为太傅封褒德侯
 茂宽仁恭爱哀平间为密(汉县今属河/南开封府)令视民如子
 举善而教口无恶言吏民亲爱不忍欺之(民尝有言/部亭长受)
 (其米肉遗者茂曰亭长为从汝求乎为汝有事嘱之/而受乎将平居自以恩义遗之乎民曰往遗之耳茂)
 (曰遗之而受何故言耶民曰窃闻贤明之君使民不/畏吏吏不取民今我畏吏是以遗之吏既卒受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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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耳茂日汝为敝民久矣凡人所以异于禽兽者以/有仁爱礼义知相敬事也汝独不欲修之宁能高飞)
 (远走不在人间邪吏顾不当乘威力疆请求耳亭长/素善吏岁时遗之礼也民曰苟如此律何故叶之茂)
 (笑曰律设大法礼顺人情今我以礼教汝汝必无怨/恶以律治汝汝何所措其手足乎一门之内小者可)
 (论大者可杀/也且归念之)数年教化大行道不拾遗迁京部丞(平/帝)
 (时王莽置/主劝农桑)密人老少皆涕泣随送及王莽居摄以病
 免归上即位先访求茂茂时年七十馀诏曰夫名冠
 天下当受天下重赏今以茂为太傅封褒德侯
朱鲔以洛阳降冬十月帝入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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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遣吴汉率朱祐(字仲先/宛人)等十一将军围朱鲔于洛
 阳数月不下帝以岑彭尝为鲔校尉令往说之鲔曰
 大司徒被害时鲔与其谋又谏更始无遣萧王北伐
 自知罪深不敢降彭还言之帝曰举大事者不忌小
 怨鲔今若降官爵可保况诛罚乎河水在此吾不食
 言彭复往告鲔乃降(鲔封扶沟/侯傅累世)十月车驾入洛阳幸
 南宫(注见/前)遂定都焉(侍御史杜诗安集洛阳将军萧/广纵兵暴横诗敕晓不改遂格)
 (杀广上召见诗赐棨戟擢任之之杜诗字君公河内/汲人棨戟前驱之器以赤油韬 亦谓之油戟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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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皆/用之)
淮阳王降于赤眉寻被杀
 赤眉下书曰圣公降者封长沙王过二十日勿受更
 始乃遣刘恭请降赤眉使谢禄受之刘恭请如夲约
 樊崇等封更始为长沙王常依谢禄居恭亦拥护之
 已三辅苦赤眉暴虐欲盗出更始张卬等以为虑使
 谢禄缢杀之(刘恭夜往藏其尸帝/使邓禹葬之于霸陵)
邓禹引军屯栒邑(汉县故城在今陜/西邠州三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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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击定河东(斩更始将樊/参刘均等)遂渡河破左辅兵(更始左/辅都尉)
 (公乘歙引众十万/拒禹禹击破之)是时刘盆子居长乐宫兵士暴掠
 百姓不知所归闻禹乘胜独克师行有纪皆望风相
 携负以迎禹辄停车住节以劳来之垂髫戴白满其
 车下莫不感悦于是名震关西诸将皆劝禹径攻长
 安禹曰吾众虽多能战者少前无可仰之积后无转
 馈之资赤眉新入长安财赋方盛锋锐未可当夫盗
 贼群居无终日计变故万端非能坚守者也上郡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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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安定(注俱/见前)饶谷多畜吾且休兵北道就粮养士观
 其敝乃可图也于是引军北至栒邑所至郡县皆开
 门归附(顷之将军冯愔宗歆争权相攻愔遂杀歆因/反击禹帝闻之使尚书宗广谕降愔愔护军)
 (黄防縳愔归罪广并降更始诸/将王匡成丹等至安邑尽诛之)
十一月梁王永称帝
十二月隗嚣据天水(汉郡治平襄故城在今/甘肃巩昌府通渭县)自称西州
上将军
 嚣归天水招聚其众复据故地自称西州上将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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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辅士大夫避乱者多归之嚣倾身引接为布衣交以
 范逡(平陵/人)为师友郑兴(字少赣河/南开封人)为祭酒申屠纲(见/前)
 杜林(字伯山扶/风茂林人)为治书马援(字文渊/茂林人)王元(字惠孟/杜陵人)
 为将军班彪(字叔皮/稚之子)之属为宾客由是名震西州闻
 于山东(马援少时以家用不足辞其兄况欲就边郡/田牧况曰汝大才当晚成良工不示人以璞)
 (且从所好遂至北地牧田常曰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后有畜数千头谷数万斛既而叹曰凡殖)
 (财产贵其能赈施也否则守钱虏耳乃尽散于/亲旧闻隗嚣好士往从之嚣甚敬重与决筹策)
窦融(字周公扶风平陵/人广国七世孙)据河西自称五郡(武威张掖酒/泉敦煌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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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河/西五郡)大将军
 窦融累世仕宦河西知其土俗更始时私谓兄弟曰
 天下安危未可知河西殷富带河为固张掖属国精
 兵万骑一旦缓急杜绝河津足以自守此遗种处也
 (章怀曰遗留也可/以保全不畏绝灭)乃因赵萌求为都尉融既到抚结
 雄杰怀辑羌虏得其欢心与酒泉太守梁统(字仲宁/安定乌)
 (氐/人)(金城太守库钧张掖都尉史苞酒泉都尉竺曾/敦煌都尉辛彤 库钓章怀曰库氏仓库吏后)
 (今羌中有姓库者音舍承钓之后/也史苞茂陵人竺氏孤竹君之后)五人尤厚善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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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败融与统等计议(议曰今天下扰乱未知所归河/西斗绝在羌胡中不同心戮力)
 (则不能守权均力齐复无以相率当推/一人为大将军共全五郡观时变动)议既定众推
 统统辞乃推融行河西五郡大将军事(以梁统为武/威太守史苞)
 (为张掖太守竺曾为酒泉太守辛彤为敦煌太守唯/库钧为金城太守如故而融亦仍居属国领都尉职)
 (置从事监/察五郡)河西民俗质朴融等政亦宽和上下相亲
 晏然富殖羌胡咸服流民归之
卢芳(字君期安/定三水人)据安定自称西平王匈奴迎之立以为
汉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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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莽时天下咸思汉德卢芳诈称武帝曾孙刘文伯
 诳惑安定间及更始败芳自立为上将军西平王使
 使与匈奴结和亲单于以汉中绝刘氏来归当如汉
 立呼韩邪令尊事我乃使骑迎芳入匈奴立为汉帝
 (四年五原人李兴等迎芳入塞居九原/县芳自称天子与匈奴通兵侵苦北边)
邓禹承制以隗嚣为西州大将军(胡三省注承制言承/制诏而命之也后之)
(承制/始此)
 冯愔之叛也引兵西向天水嚣击破之于是禹承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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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遣使持节命嚣为西州大将军得专制凉州朔方(注/俱)
 (见/前)
(丙/戌)二年春正月甲子朔日食
 刘恭知赤眉必败密教弟盆子归玺绶习为辞让之
 言及是日大会盆子下床解玺绶叩头曰今设置县
 官而为贼如故四方怨恨不复信向此皆立非其人
 所致愿乞骸骨避贤圣路必欲杀盆子以塞责者无
 所离死因涕泣嘘唏崇等怜之避席顿首曰臣无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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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陛下请后不敢因共抱持盆子带以玺绶盆子号
 呼不得已既罢出各闭营自守三辅翕然称天子聪
 明百姓争还长安市里且满复二十馀日复出大掠
 如故
悉封诸功臣为列侯
 策曰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敬之
 戒之传尔子孙长为汉藩(阴乡侯阴识贵人之兄也/以军功当增封识叩头让)
 (曰臣托属掖庭仍加爵土不可以示天下帝从之次/阴氏齐管仲七世孙修为楚阴大夫因氏焉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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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新/野人)郎中冯勤(字伟伯魏/郡繁阳人)典诸侯封事差量功次轻
 重国土远近地势丰薄不相踰越莫不厌服焉帝以
 为能尚书众事令总录之(故事尚书郎以令史久/次补帝始用孝廉为之)
立宗庙郊社于洛阳
 起高庙于洛阳四时合配高祖太宗世宗建社稷于
 宗庙之右立郊兆于城南
赤眉西掠安定北地邓禹入长安
 长安城中食尽赤眉收载珍宝大纵火烧宫室引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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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西众号百万自南山转掠城邑遂入安定北地于
 是邓禹南至长安谒高庙收十一帝神主送诣洛阳
 埽除园陵置吏士奉守(是秋九月赤眉欲上陇隗嚣/遣将迎击破之赤眉乃复还)
 (发掘诸陵取其宝货邓禹击之反为所败禹乃出之/云阳赤眉遂复入长安时延岑屯杜陵赤眉将逢安)
 (击之岑大破安军/死者十馀万人)
真定王杨谋反伏诛
 杨造谶记(杨病瘿因造谶记曰赤九/之后瘿杨为主以此惑众)与绵蔓(汉县故/城在今)
 (直𨽻正定/府获鹿县)贼交通帝遣将军耿纯持节行幽冀密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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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杨纯至真定邀杨相见(纯真定宗室之出/故杨不以为疑)因闭閤
 诛之
二月帝幸修武(汉县今河南卫辉府获嘉县/是怀庆之修武汉山阳县也)鲍永来降
 先是更始上党太守田邑知更始败举郡来降帝因
 遣使者持节徵鲍永永与其将军冯衍(衍白说廉丹/不听乃亡命)
 (河东会永至以/为立汉将军)疑不肯降(或言更始随/赤眉在北)收系使者遣
 使至长安诇问虚实至是永衍审知更始已亡乃发
 丧出使者封上印绶悉罢兵幅巾诣河内帝见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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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曰卿众安在永叩头曰臣事更始不能令全诚惭以
 其众幸富贵故悉罢之帝曰卿言大而意不悦既而
 永以立功见用衍遂废弃(永谓衍曰昔高祖赏季布/之罪诛丁固之功今遭明)
 (主亦何忧哉衍曰天命难知人/道易守守道之臣何患死亡)
大司空梁罢以宋弘(字仲子/长安人)为大司空(封宣/平侯)
 弘荐桓谭(帝问弘通博/之士乃荐谭)为议郎给事中帝令谭鼓琴
 爱其繁声弘闻之不悦伺谭出朝服坐府上遣吏召
 谭至不与席而让之谭顿首谢良久乃已后大会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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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帝使谭鼓琴谭见弘失其常度帝怪而问之弘免
 冠谢曰所以荐谭者望能以忠直导主而令朝廷耽
 悦郑声臣之罪也帝改容谢之(湖阳公主新寡帝与/共语朝臣微观其意)
 (主曰宋公威容德器群臣莫及后弘被引见帝令主/坐屏风后因谓弘曰谚云贵易交富易妻人情乎弘)
 (曰臣闻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顾谓主曰事不谐矣 湖阳公主帝长姊名黄)
渔阳太守彭宠反
 帝之讨王郎也彭宠发突骑转粮食前后不绝及帝
 追铜马至蓟宠自负其功意望甚高帝接之不能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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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即位吴汉王梁为三公宠愈怏怏幽州牧朱浮(字/叔)
 (元沛国/潇人)年少欲厉风迹收士心辟赵州中名宿多发
 仓谷廪赡之宠以为师旅方起不宜多置官属以捐
 军实不从其令浮数赠宠上辄漏泄令宠闻以胁恐
 之至是徵宠宠益自疑(其妻素刚固/劝无就徵)帝遣宠从弟子
 后兰卿往喻宠留之遂发兵反攻浮于蓟(又数遣使/要诱耿况)
 (况斩/其使)
延岑反据汉中公孙述击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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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岑复反汉中王嘉败走岑遂据汉中为更始将李
 宝所破走天水公孙述遂取南郑嘉击之不利岑引
 北入散关(在今陜西汉中/府凤县东北)嘉追击破之述遣将从阆
 中(今县本汉置四/川保宁府治)下江州(汉县注/见前)东据捍关(注亦/见前)
 是尽有益州之地
遣执金吾贾复击郾大司马吴汉击宛皆降之
 更始诸大将在南方未降者尚多帝诏诸将议曰郾
 最彊宛为次谁当击之贾复率然对曰臣请击郾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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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曰执金吾击郾吾复何忧大司马当击宛遂遣复
 击郾破之尹尊降汉击宛宛王赐奉更始妻子诣洛
 阳降帝封赐为慎侯(是秋贾复击召陵新息皆平之/复部将杀人于颍川太守寇恂)
 (戮之复以为耻欲杀恂恂知之不欲与相见姊孕谷/从曰崇将也得带剑侍侧有变足以相当恂曰不然)
 (昔蔺相如不畏秦王而屈于廉颇者为国也乃敕县/属盛供具储酒醪执金吾军入界一人皆兼二人之)
 (馔恂出迎于道称疾而还复勒兵欲追之而吏士皆/醉遂过去恂遣谷崇以状闻帝乃徵恂恂至引见时)
 (复先在坐欲起避之帝曰天下未定两虎安得私斗/今日朕分之于是并坐极欢遂共车同出结友而去)
封诸宗室为王侯(后汉诸王固所治邑多仍前汉馀/或徙置不一今不具注因事附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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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叔父良(字次伯帝兄弟少孤良抚循甚笃及兵/起良从军更始立以为国三老随入关)
 父歙(字经孙其子终与帝少相亲爱更/始入关封歙元氏王终为侍中)族兄祉(字巨/伯舂)
 (陵康侯敞之子更/始封为定陶王)皆自长安来于是封良为广阳王
 (后徙/封赵)歙为泗水王祉为城阳王歙子终为淄川王又
 封兄演子章(演长/子)为太原王(后徙/封齐)(演次/子)为鲁王(嗣/帝)
 (兄/仲)更始三子求歆鲤皆为列侯(帝以伯升首起遭害/小长安之败兄仲及)
 (姊元俱没乱兵乃追谥伯升为齐武王/仲为鲁哀王姊元为新野节义长公主)
夏六月立贵人郭氏为皇后子彊为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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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帝从更始在宛纳新野阴氏之女丽华(帝微时适/新野闻丽)
 (华美心悦之及至长安见执金吾车骑甚盛因叹/曰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故遂纳焉)
 即位遣使迎至立为贵人帝以贵人雅性宽仁欲立
 为后贵人以郭贵人有子辞不肯当乃立郭后
秋八月帝自将征五校降之
 帝幸内黄(汉县今属河/南彰德府)自率诸将大破五校于羛(许/宜)
 (反/)(聚名水经注作井/阳在内黄县东)降其众五万人(先是刁子都/为其部曲所)
 (杀馀党与诸贼会于檀乡是年渡河与五校合寇魏/郡清河帝遣吴汉等击破之降者十馀万汉又与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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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击五楼五幡诸贼皆破之三年吴汉率耿弇盖延/击破青犊于轵西四年汉又击破五校于箕山是冬)
 (汉率耿弇王常等击富平获宰于平原五年春汉大/破贼众因追讨馀党进至渤海皆平之于是诸贼悉)
 (定轵檀乡亦曰檀城在今山东兖州府滋阳县东/北 汉县注见前箕山在今山东东昌府濮州)
将军盖延克睢阳刘永走湖陵(注见/前)
 帝遣盖延督马武等四将军伐永故更始将苏茂与
 俱军中不相能茂遂反据广乐(故城在今河南/归德府虞城县)降永
 (永封为/淮阳王)延等击破永别将遂围睢阳数月克之永奔
 谯(汉县故城在今江/南颍州府亳州)茂与佼彊周建合军三万人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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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延与战于沛西大破之茂奔还广乐彊建从永走
 保湖陵(明年吴汉等围苏茂于广乐周建率/众救茂茂建战败弃城复还湖陵)
汉中王嘉降
 故更始将廖湛以赤眉十万众击嘉嘉大败之遂就
 谷云阳帝素与嘉善令邓禹招之嘉妻兄来歙(字君/叔新)
 (野/人)帝之姑子也亦劝嘉乃诣禹降(至洛阳帝封/为顺阳侯)
将军邓奉反
 吴汉徇南阳多侵暴邓奉谒归新野怨汉掠其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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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遂反攻破汉军屯淯阳(汉县故城在今/南阳府南召县)与诸贼合从
 先是王常自邓来归(更始封常/为邓王)帝慰劳之甚欢及奉
 及帝于大会中指常谓群臣曰此家率下江诸军辅
 翼汉室心如金石真忠臣也即日拜汉忠将军使与
 岑彭等讨奉(时堵阳人董诉反宛城扬化将军坚镡/攻宛拔之䜣走堵乡与邓奉合 堵音)
 (者章怀曰堵乡在方城县方城今南阳/府裕州是坚镡字子伋颍川襄邑人)
遣将军冯异入关徵邓禹还京师
 邓禹战数不利归附者日散帝乃遣冯异代之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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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曰三辅遭王莽更始之乱重以赤眉延岑之酷元元
 涂炭无所依诉将军奉辞讨诸不轨营保降者遣其
 渠帅诣京师散其小民令就农桑坏其营壁无使复
 聚征伐非必略地屠城要在平定安集之耳诸将非
 不健斗然好虏掠卿本能御吏士念自修敕无为郡
 县所苦异顿首受命所至布威信群盗多降又诏徵
 邓禹还曰慎毋与穷寇争锋赤眉无谷自当来降吾
 以饱待饥以逸待劳折箠笞之非诸将忧也无得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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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妄进兵
诏复宗室列侯为莽所绝者
三辅大饥赤眉东出冯异与战破之
 三辅大饥人相食城郭皆空白骨蔽野遗民往往聚
 为营堡各坚壁清野赤眉虏掠无所得乃引而东帝
 遣侯进屯新安(注见/前)耿弇屯宜阳(注亦/见前)敕曰贼若东
 走可引宣阳兵会新安南走可引新安兵会宜阳冯
 异与赤眉遇于华阴战数十合降五千馀人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18a 页 WYG0335-0534a.png
(丁/亥)三年春正月以冯异为征西大将军
邓禹冯异与赤眉战败绩
 邓禹惭于受任无功数以饥卒徼赤眉战辄不利及
 与冯异遇乃要异共攻之异曰贼众尚多可以恩信
 倾诱难卒用兵破也禹不从遂战军溃既而复战又
 大败禹以二十四骑脱归宜阳异弃马走上回溪坂
 与麾下数人归营收其散卒坚壁自守(邓禹上大司/徒印绶诏以)
 (为右/将军)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18b 页 WYG0335-0534b.png
立四亲庙于洛阳
 祀父南顿君以上至舂陵节侯(舂陵节侯郁林太守/钜鹿都尉南顿令是)
 (为四/亲)
冯异大破赤眉于崤底(崤山之底即二/崤也注见前)贼众东走帝勒
军宜阳降之得傅国玺绶
 异与赤眉约期会战预使壮士变服与赤眉同伏于
 道侧迨贼悉众攻议异乃纵兵大战日昃贼气衰伏
 兵卒起衣服相乱不复识别遂惊溃追击大破于崤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19a 页 WYG0335-0534c.png
 底降男女八万人帝降玺书劳异曰始虽垂翅回溪
 终能奋翼渑池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赤眉馀众
 东向宜阳帝亲勒六军严阵以待之赤眉忽遇大军
 惊震乃遣刘恭乞降曰盆子将百万众降陛下何以
 待之帝曰待汝以不死耳丙午盆子及丞相徐宣以
 下肉袒降上所得傅国玺绶积兵甲宜阳城西与熊
 耳山(在今河南陜/州卢氏县南)齐时赤眉众尚十馀万人帝令县
 厨皆赐食明旦陈兵临洛水令盆子君臣列而观之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19b 页 WYG0335-0534d.png
 帝谓樊崇等曰得无悔降乎朕今遣卿归营勒兵鸣
 鼓相攻决其胜负不欲遣相服也徐宣等叩头曰臣
 等出长安东都门君臣计议归命圣德今日得降犹
 去虎口归慈母诚惧诚喜无所恨也帝曰卿所谓铁
 中铮铮佣中佼佼者也赐樊崇等洛阳田宅帝怜盆
 子以为赵王郎中(刘恭为更始报雠杀谢禄自系狱/帝赦不诛樊崇逄安后反伏诛徐)
 (宣杨音卒/于乡里)
二月刘永立董宪为海西(汉县故城在/今江南海州)王张步为齐王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20a 页 WYG0335-0535a.png
步杀光禄大夫伏隆(字文伯/湛之子)
 青徐群盗张步等闻刘永破败皆惶怖请降帝使伏
 隆持节安辑二州拜步东莱太守永闻之即驰使封
 步为齐王并封董宪为海西王步贪王爵欲留隆隆
 不听求得反命步遂执隆而受永封隆遣閒使上书
 曰臣虽困扼授命不顾愿以时进兵无以臣隆为念
 帝得奏召其父湛流涕示之曰恨不且许而遽求还
 也其后步遂杀之(帝方北忧渔阳南事梁楚故/步得专集齐地据郡十二)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20b 页 WYG0335-0535b.png
三月以伏湛为大司徒
彭宠自称燕王
 朱浮以帝不自征彭宠上疏求救诏报曰度此反虏
 势无久全其中必有内相斩者今军资未充故须后
 麦耳浮城中粮尽人相食会耿况遣骑来救浮乃脱
 身走蓟城遂降于彭宠宠自称燕王(涿郡太守张丰/好方术有道士)
 (言丰当为天子以五䌽囊裹石系丰肘云石中有玉/玺丰信之遂反与彭宠连兵明年祭遵等讨丰禽之)
 (将斩丰曰肘中有玉玺傍人为椎破/之丰乃知被诈仰天叹曰当死无恨)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21a 页 WYG0335-0535c.png
帝自将征邓奉夏四月奉降诛之
 帝至堵阳(汉县故城在今/南阳府裕州)董䜣降奉逃归帝追之至
 小长安大破之奉肉袒因朱祐降(祐先为奉所执/故因之请降)
 怜奉欲宥之岑彭耿弇諌曰奉背恩反逆陛下亲在
 行陈犹俟兵败乃降不诛无以惩恶于是斩之复朱
 祐位
冯异击延岑破之岑走南阳关中平
 延岑既破赤眉欲据关中时关中众寇犹盛(各称将/军据地)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21b 页 WYG0335-0535d.png
 (拥兵多者万馀/人少者数千人)岑引之攻异异击大破之诸营堡附
 岑者皆来降岑遂自武关走南阳时百姓饥饿道路
 断隔委输不至异军中悉以果实为粮诏拜赵匡为
 右扶风将兵助异并送缣谷异兵食渐盛乃稍诛击
 豪杰不从令者褒赏降附有功劳者悉遣诸营渠帅
 诣京师散其众归本业威行关中馀寇悉平(延岑攻/南阳耿)
 (弇大破之遂走归秦丰岑护军邓仲况据阴县刘歆/孙龚为其谋主前侍中苏竟以书晓之仲况与龚降)
 (竟终不伐其功隐身乐道寿终千家延岑后奔蜀公/孙述以为大司马 汉阴县故城在今湖北襄阳府)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22a 页 WYG0335-0536a.png
 (光化县苏竟字伯况/平陵人刘龚字孟公)
夏五月帝还宫
乙卯晦日食
秋七月刘永将庆吾(齐大夫庆父之/后以字为氏)斩永降苏茂等复
立永子纡为梁王
 睢阳人反城迎永盖延围之百日永与苏茂周建突
 出将走酂(注见/前)诸将追急永将庆吾斩永首以降(封/吾)
 (为列/侯)苏茂周建奔垂惠(聚名在今江南/颍州府蒙城县)共立永子纡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22b 页 WYG0335-0536b.png
 为梁王佼彊奔保西防(明年秋帝遣马武王霸国刘/纡周建于垂惠又明年二月)
 (苏茂救建马武为茂所败奔遇王霸营大呼求救霸/闻营坚壁示不相援茂乘胜前进纡建亦悉出兵与)
 (武合战良久霸乃开营后出精骑袭其背茂建前后/受敌败走霸武各归营茂建复聚兵挑战霸坚卧不)
 (出方飨士作倡乐茂两射营中中霸前酒尊霸安坐/不动茂建既不得战乃引还营其夜建兄子诵闭城)
 (拒之建于道死茂奔下/邳与董宪合纡奔佼彊)
冬十月帝如舂陵祠园庙十一月还宫
李宪称帝(都舒今庐州/府舒城县是)
 置百官拥九城众十馀万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23a 页 WYG0335-0536c.png
遣大中大夫来歙使隗嚣
 帝谓来歙曰今西州未附子阳称帝道里阻远思西
 州方略未知所在奈何歙曰臣尝与隗嚣遇长安其
 人始起以汉为名臣愿得奉威命开以丹青之信嚣
 必束手自归则述自亡之执不足图也帝乃令歙使
 嚣嚣腹心议者多劝嚣通使京师乃奉奏诣阙帝报
 以殊礼
(戊/子)四年秋八月帝如寿春以侯霸(字君房河/内密人)为尚书令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23b 页 WYG0335-0536d.png
 王莽末天下乱临淮大尹侯霸独能保全其郡帝徵
 会寿春拜尚书令时朝廷无故典又少旧臣霸明习
 故事收录遗文条奏前世善政法度施行之
冬十月帝还宫
隗嚣遣马援奉书入见
 嚣使马援往观公孙述援与述旧同里闬相善以为
 既至当握手欢如平生而述盛陈陛卫见援交拜礼
 毕延援就客馆备威仪会百官为援立旧交之位述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24a 页 WYG0335-0537a.png
 磬折而入礼飨甚盛欲留援援谓其客曰天下雌雄
 未定公孙不吐哺迎国士与图成败乃修饰边幅如
 偶人形此何足久留乎因辞归谓嚣曰子阳井底蛙
 耳而妄自尊大不如专意东方嚣乃使援奉书洛阳
 初到良久中黄门引入帝在宣德殿南庑下袒帻坐
 迎笑谓援曰卿遨游二帝间今见卿使人大惭援顿
 首辞谢因曰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矣臣
 与公孙述同县少相善臣前至蜀述陛戟而后进臣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24b 页 WYG0335-0537b.png
 臣今远来陛下何知非刺客奸人而简易若是帝复
 笑曰卿非刺客顾说客耳援曰天下反覆盗名字者
 不可胜数今见陛下恢廓大度同符高祖乃知帝王
 自有真也已遣来歙送援归陇右(是冬公孙述遣兵/屯陈仓将徇三辅)
 (冯异迎击大破之嚣遣兵佐异有功帝报以手书是/后每与异令势挫述述遣使以大司空扶阳王印授)
 (嚣嚣斩其使以故蜀兵不复北出县/陈仓秦县故城在今凤翔府宝鸡)
太傅褒德侯卓茂卒
十二月帝如黎邱遣将军朱祐围秦丰岑彭击田戎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25a 页 WYG0335-0537c.png
 初帝征邓奉还遣岑彭南击秦丰丰拒彭于邓(汉县/即春)
 (秋邓国/注见前)彭击破之(丰与其大将蔡宏拒彭兵不得进/彭乃声言西击山都缓所获虏令)
 (得亡归告丰丰悉其众西邀彭彭乃潜军渡沔击破/丰将张扬从川谷间伐木开通直袭黎邱击破诸屯)
 (兵也山都汉县故城在今襄阳县沔□水上/流 孔安国曰沔至汉中合汉互相通称)进围黎
 邱(别遣将徇江/东扬州悉定)至是凡三岁斩首九万馀级丰馀兵
 裁千人食且尽帝幸黎邱劳军招丰降丰不肯降帝
 以丰转弱令朱祐代彭守之使彭击田戎(戎闻秦丰/被围惧引)
 (兵至黎邱欲降其妻兄诳之而先降以书招戎戎怒/其卖已遂亡归夷陵彭进击大破之拔夷陵戎奔蜀)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25b 页 WYG0335-0537d.png
 (公孙述以/为翼江王)
(己/丑)五年春正月帝还宫
二月彭宠奴斩宠来降封奴为不义侯
 宠妻数为恶梦又多见怪变宠以子后兰卿质汉归
 不信之使将兵居外宠斋在便室苍头子密等三人
 因宠卧寐共縳之收取金玉宝物夜解宠手令作记
 告城门将军开门书成斩宠及妻头驰以诣阙明旦
 官属始觉其尚书韩立等共立宠子午为王国师韩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26a 页 WYG0335-0538a.png
 利斩午首诣祭遵降夷其宗族帝封子密为不义侯
 (权德与议曰伯通之叛命子密之戕君同归于乱罪/不相蔽宜各致于法昭示王度反乃爵于五等又以)
 (不义为名且举以不义莫可侯/也此而可侯汉爵为不足劝矣)
遣将军耿弇讨张步
 先是耿弇从容言于帝自请北收上谷兵定彭宠于
 渔阳取张丰于涿郡还收诸贼东攻张步以平齐地
 帝壮其意许之至是弇与吴汉击降群贼于平原因
 诏弇进讨张步弇率骑都尉刘韵(字细君植/之从兄)泰山太守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26b 页 WYG0335-0538b.png
  陈俊引兵而东
遣将军庞萌盖延击董宪萌反帝自将讨之
  庞萌为人逊顺帝信爱之(萌先为更始冀州牧将兵/属谢躬躬败乃降帝以为)
  (侍/中)常称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者庞萌是
  也拜平狄将军使与盖延共击董宪时诏书独下延
  而不及萌萌以延谮已自疑遂反袭延军破之与董
  宪连和帝闻之大怒自将讨萌与诸将书曰吾常以
  庞萌为社稷之臣将军得无笑其言乎老贼当族其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27a 页 WYG0335-0538c.png
 各厉兵会睢阳(庞萌攻破彭城将杀楚郡太守孙萌郡/吏刘平伏太守身上号泣请代身被七)
 (创庞萌义而舍之太守已绝复/苏渴求饮平倾创血以饮之)
夏四月旱蝗
窦融遣使奉书入见诏以融为凉州牧
 初窦融等闻帝威德心欲东向以河西隔远未能自
 通乃从隗嚣受建武正朔嚣皆假其将军印绶然嚣
 内怀异心使辩士张元说融等曰更始事已成寻复
 亡灭此一兴不再兴之效也方今当各据土宇与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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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合从高可为六国下不失尉佗融等诏豪杰议之
 皆曰今皇帝姓名见于图书前世(谷永夏/贺良等)皆言汉有
 再受命之符况洛阳土地最广甲兵最强号令最明
 观符命而察人事他姓殆未能当也融遂决策东向
 遣长史刘钧等奉书诣洛阳时帝亦发使遗融书遇
 钧于道与俱还见帝赐融玺书曰今益州有公孙子
 阳天水有隗将军方蜀汉相攻权在将军举足左右
 便有轻重以此言之欲相厚岂有量哉欲遂立桓文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28a 页 WYG0335-0539a.png
 辅微国当勉卒功业欲三分鼎足连横合从亦宜以
 时定今之议者必有任嚣教尉佗制七郡之计王者
 有分土无分民自适已事而已因授融凉州牧玺书
 至河西河西皆惊以为天子明见万里之外
六月秦丰降斩之
 丰穷困降于朱祐祐送洛阳斩之
董宪刘纡遣苏茂佼彊救庞萌帝自将击破之
 董宪在下邳闻帝自讨萌乃以刘纡还兰陵遣苏茂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28b 页 WYG0335-0539b.png
 佼彊助萌合兵围桃城(即春秋桃邱今山东泰安府/东阿县西南有桃城铺其旁)
 (邱尚/存)帝时幸蒙(汉县故城在今河/南归德府商邱县)因自将征之先理
 兵任城(汉县今兖州/府济宁州是)驰使召吴汉王常等至乃率众
 进救桃城帝亲自抟战大破之萌茂彊夜走从董宪
秋七月帝如湖陵佼彊降苏茂奔张步董宪庞萌奔朐
(汉县故城在/今江南海州)梁人斩纡以降
 帝自沛进幸湖陵董宪与刘纡悉其兵数万人迎距
 帝亲临四面攻宪三日大破之佼彊率其众降苏茂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29a 页 WYG0335-0539c.png
 东奔张步宪萌走保朐刘纡不知所归其军士高扈
 斩其首降吴汉进围朐
冬十月帝如鲁使大司空弘祠孔子
耿弇与张步战大破之帝劳弇军步斩苏茂以降齐地
悉平
 张步闻耿弇将至使其将费邑军历下(故城在今山/东济南府历)
 (城县治西城在/历山之下故名)又令兵屯祝阿(注见/前)别于泰山钟城
 (在今济南府禹城县汉时地/属泰山郡故曰泰山钟城)列营数十以待之弇渡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29b 页 WYG0335-0539d.png
 河先拔祝阿(故开围一角令其众奔归钟城钟城/人闻祝阿已溃大恐惧遂空壁已走)
 致费邑于巨里(城名亦曰巨合/城在历城县东)击斩之复进兵纵击
 诸未下者遂定济南时张步都剧(注见/前)使其弟蓝将
 精兵二万守西安(汉县故城在今/青州府临淄县)诸郡太守合万馀
 人守临淄相去四十里弇进军居二城之间视西安
 城小而坚蓝兵又精临淄名虽大而实易攻乃扬言
 欲攻西安而出不意攻临淄半日拔之入据其城蓝
 弃西安归剧于是步率兵号二十万至临淄大城东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30a 页 WYG0335-0540a.png
 攻弇弇故示弱以盛其气使都尉刘歆与战弇引精兵横
 突步陈于东城下大破之时帝在鲁闻弇为步所攻
 自往救之未至陈俊谓弇曰剧虏兵盛可且闭营休
 士以须上来弇曰乘舆且到臣子当击牛酾酒以待
 百官敢以贼虏遗君父耶乃出兵大战复大破之步
 还剧兄弟各分兵散去数日车驾至临淄自劳军群
 臣大会帝谓弇曰昔韩信破历下以开基今将军攻
 祝阿以发迹此皆齐之西界功足相方将军前在南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30b 页 WYG0335-0540b.png
 阳建此大策常以为落落难合有志者事竟成也帝
 进幸剧弇复追步苏茂将万人救之(茂让步曰大王/奈何就攻弇营)
 (既呼茂不能待邪步/曰负负无可言者)帝乃遣使告步茂能相斩降者
 封列侯步遂斩茂以降其弟蓝等自系所在狱诏皆
 赦之封步为安邱(汉县今属/青州府)侯弇罢遣步兵各归乡
 里齐地悉平(后步逃奔临淮欲招其/故众入海陈俊击斩之)
初起太学帝还(读曰旋如/鲁而反也)视之
 帝幸太学稽式古典修明礼乐焕然文物可观矣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31a 页 WYG0335-0540c.png
十一月大司徒伏湛免以侯霸为大司徒
 霸闻太原闵仲叔(名贡/)之名而辟之既至霸不及政
 事徒劳苦而已仲叔曰始蒙嘉命且喜且惧今见明
 公喜惧皆去以仲叔为不足问耶不当辟也辟而不
 问是失人也遂辞出投劾而去
隗嚣遣子入侍
 嚣自比西伯议欲称王郑兴谏阻又欲广置职位郑
 兴复谏嚣病之而止(嚣当问班彪曰昔周亡战国并/争数世始定意者纵横之事复)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31b 页 WYG0335-0540d.png
 (起于今日乎彪既疾嚣言又伤时/方艰乃作王命论以感之嚣不悟)时关中将帅数上
 书言蜀可击之状帝以书示嚣因使击蜀以效其信
 嚣上书盛言三辅单弱刘文伯在边(时卢芳入塞/掠据五郡)
 宜谋蜀帝知嚣不愿天下统一于是稍屈其礼正君
 臣之仪以嚣与马援来歙相善数使歙援奉使往来
 劝令入朝(嚣雅信援与论东方事问帝何如高祖援/曰不如也高祖无可无不可今上好吏事)
 (动如节度又不喜饮酒嚣/不怿曰如卿言反覆胜耶)已帝复遣来歙说嚣遣子
 入侍嚣闻刘永彭宠皆已破灭乃遣长子恂随歙诣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32a 页 WYG0335-0541a.png
 阙帝以为胡骑校尉封镌羌侯(以恂能琢凿羌/戎故以为封号)嚣虽
 遣子入质犹负其险阨欲专制方面其将王元又劝
 嚣无专心内事(元曰天水完富士马最强元请以一/丸泥为大王东封函谷关此万世一)
 (时也若计不及此且畜养士马/据隘自守图王不成犹足以霸)嚣然其计申屠刚諌
 曰玺书数到委国归信欲与将军共吉凶布衣相与
 尚有不负然诺之信况于万乘者哉今何畏何利而
 久疑若此卒有非常之变上负忠孝下愧当世愿反
 覆计之嚣不纳于是游士长者稍稍去之(郑兴因恂/求归葬父)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32b 页 WYG0335-0541b.png
 (母与妻子俱东马援亦/将家属随恂归洛阳)
交阯牧邓让等遣使贡献
 王莽末交阯诸郡闭境自守岑彭素与交阯牧邓让
 厚善与让书陈国家威德又遣偏将军屈充移檄江
 南班行诏命于是让与江夏太守侯登武陵太守王
 堂长沙相韩福桂阳太守张隆零陵太守田翕苍梧
 太守杜穆交阯太守锡光等相率遣使贡献悉封为
 列侯(锡光者汉中人在交阯教民夷以礼义帝复以/南阳任延为九真太守延教民耕种嫁娶故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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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华风始于二守焉/ 任延字长孙宛人)
徵处士周党(字伯况太/原广武人)严光(本姓庄避明帝讳改严/光字子陵会稽馀姚人)
(字仲子东/海兰陵人)至京师党光不屈以良为谏议大夫
 党入见伏而不谒自陈愿守所志博士范升(字辨卿/代郡人)
 奏曰伏见周党王良等蒙受厚恩使者三聘乃肯就
 车及陛见帝廷党不以礼屈伏而不谒偃蹇骄悍同
 时俱逝党等文不能演义武不能死君钓采华名庶
 几三公之位臣愿与坐云台之下考试图国之道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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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奏诏曰自古明王圣主必有不宾之士伯夷叔齐不
 食周粟太原周党不受朕禄亦各其志焉其赐帛四
 十匹罢之帝少与严光同游学及即位以物色访之
 得于齐国累徵乃至拜谏议大夫不肯受去耕钓于
 富春山(在严州府桐庐县西一名严陵山前/临大江上有东西二台为光隐钓处)中以寿
 终于家王良后历沛郡太守大司徒司直在位恭俭
 布被瓦器妻子不入官舍后以病归一岁复徵至荥
 阳过其友人友人拒不肯见曰不有忠言奇谋而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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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位何其往来屑屑不惮烦也良惭后徵不应卒于
 家(时太原王霸北海逢萌亦隐居养志俱被聘霸到/尚书拜不称臣问之荅曰天子有所不臣诸侯有)
 (所不友遂以疾归萌客辽东天下定乃还琅邪不其/山中连徵不起 王霸字儒仲广武人逢萌注见前)
 (不其山在今山东莱/州府即墨县东南)
(庚/寅)六年春正月以舂陵乡为章陵县复其徭役
 复徭役比丰沛
将军马成等拔舒舒人斩李宪降(考是年通鉴及纲目/俱遗拔舒事今依后)
(汉书/补辑)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34b 页 WYG0335-0542b.png
 先是帝在寿春遣马成等击宪遂围舒(事在/四年)至是始
 拔之宪亡走其军士帛意(帛姓/意名)斩之以降
二月将军吴汉等拔朐斩董宪庞萌
 宪萌皆傅首洛阳于是江淮山东悉平
冯异入朝
 异治关中出入三岁上林成都(异屯兵上/林苑中)人有上章
 言异威权至重百姓归心号为咸阳王帝以章示异
 异惶惧上书陈谢诏报曰将军之于国家义为君臣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35a 页 WYG0335-0542c.png
 恩犹父子何嫌何疑而有惧意至是自长安入朝帝
 谓公卿曰是我起兵时主簿也为我披荆棘定关中
 既罢赐珍宝钱帛诏曰仓卒芜蒌亭豆粥滹沱河麦
 饭厚意久不报异稽首谢曰臣闻管仲谓桓公曰愿
 君无忘射钩臣无忘槛车齐国赖之臣今亦愿国家
 无忘河北之难小臣不敢忘巾车(异在巾车乡为汉/兵所获事见前)
 之恩留十馀日令与妻子还西
夏四月帝如长安谒园陵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35b 页 WYG0335-0542d.png
遣耿弇等七将军从陇道伐蜀
 先是帝以关东悉平腾书陇蜀告示祸福公孙述屡
 移书中国自陈符命冀以惑众(帝与述书曰图谶言/公孙即宣帝也代汉)
 (者当涂高君岂高之身耶乃复以掌文为瑞王莽何/足效乎君非吾贼臣乱子仓猝时人皆欲为君事耳)
 (天下神器不可力争宜留三/思署曰公孙皇帝𫐠不荅)又听荆邯之说(邯言汉/帝东伐)
 (四分天下而有其三若举兵天水则九分而有其八/梁州之地将有自溃之变臣之愚计急以此时发国)
 (内精兵令田戎据江陵临江南之会傅檄吴楚长沙/以南必从风而靡令延岑出汉中定三辅天水陇西)
 (拱手自服如此海内震/摇冀有大利述然其言)欲悉发兵使延岑田戎分出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36a 页 WYG0335-0543a.png
 两道与汉中诸将合兵并势蜀人及其弟光以为不
 宜空国千里之外决成败于一举固争之述乃止延
 岑田戎亦数请兵立功述终疑不听已而述遣兵寇
 南郡帝乃诏隗嚣欲从天水伐蜀嚣上言述性严酷
 上下相患须其罪恶孰(与熟/同)著而攻之帝知其终不
 为用乃谋讨之遣耿弇盖延等七将军从陇道伐蜀
 (先使中郎将来歙奉玺书赐嚣喻旨嚣犹豫不决歙/遂发愤质责之因欲前刺嚣嚣起入部勒诸将欲杀)
 (歙王遵谏曰杀之无损于汉而随以族灭歙为人/有信义西州士大夫皆重之多为其言始得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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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帝还宫
隗嚣反使其将王元据陇坻(注见/前)诸将与战败绩嚣遣
兵下陇冯异祭遵击破之嚣降蜀
 嚣发兵反使王元据陇坻伐木塞道诸将与战大败
 嚣乘胜使王元行巡(行氏周大行人之/官其后以官为氏)将二万馀人
 下陇冯异大破巡军于栒邑(巡将取栒邑异驰兵欲/先据之诸将以虏方盛)
 (不可与争异日攻者不足守者有馀吾先据城以逸/待劳非所以争也潜往闭城偃旗鼓巡不知驰赴之)
 (异卒击鼓建旗而出巡/军惊走追击大破之)祭遵亦破王元于汧(汉县以/汧水名)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37a 页 WYG0335-0543c.png
 (故城在今陜西/凤翔府陇州)于是北地诸豪长耿定等悉叛嚣降
 初马援闻嚣欲贰于汉数以书责譬之嚣得书增怒
 及嚣反援上书愿听诣行在极陈灭嚣之术帝乃召
 之援具言谋画帝因使将突骑五千往来游说嚣将
 高峻任禹之属下及羌豪为陈祸福以离嚣支党及
 是嚣上疏谢曰吏民闻大兵卒至臣不能禁止昔虞
 舜事父大杖则走小杖则受臣虽不敏敢忘斯义有
 司以嚣言慢请诛其子帝不忍复使来歙至汧阳(汧/水)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37b 页 WYG0335-0543d.png
 (之/阳)赐嚣书曰今若束手复遣恂弟归阙廷者则爵禄
 获全吾年垂四十在兵中十岁厌浮语虚辞即不欲
 勿报嚣知帝审其诈遂遣使称臣于公孙述述以嚣
 为朔宁王(是时窦融遣其弟友上书具言臣幸得托/先后末属累世二千石臣复假历将帅守)
 (持一隅故遣刘钧口陈肝胆而玺书盛称蜀汉二主/三分鼎足之权任嚣尉佗之谋窃自病伤臣融虽无)
 (识犹知利害之际顺逆之分岂可背真旧之主事奸/伪之人废忠贞之节为倾覆之事弃已成之基求无)
 (冀之利谨遣弟友诣阙陈诚会隗嚣反道不通乃遣/司马席封间道通书帝复遣封赐融友书所以慰藉)
 (之甚厚融乃与嚣书曰将军亲遇厄会之际国家不/利之时守节不回承事本朝融等所以欣服高义愿)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38a 页 WYG0335-0544a.png
 (从役于将军也而忿悁之间改节易国委成功造难/就百年累之一朝毁之岂不惜乎当今西州地势局)
 (迫易以辅人难以自建计若失路不反闻道犹迷不/南合子阳则北入文伯耳夫负虚交而易彊禦恃远)
 (救而轻近敌未见/其利也嚣不纳)
六月并省县国减损吏员
 诏曰夫张官置吏所以为民也今百姓遭难户口耗
 少而县官吏职所置尚繁其令司隶州牧各实所部
 省减吏员县国不足置长吏者并之于是并省四百
 馀县吏职减损十置其一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38b 页 WYG0335-0544b.png
秋九月丙寅晦日食
 执金吾朱浮上书曰昔尧舜之盛犹加三考大汉之
 兴亦累功效吏皆积久至长子孙而间者守宰数见
 换易迎新相代疲劳道路寻其视事日浅未足昭见
 其职既加严切人不自保迫于举劾惧于刺讥故争
 饰诈伪以希虚誉斯所以致日月失行之应也愿陛
 下游意于经年之外望治于一世之后天下幸甚帝
 采其言自是牧守易代颇简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39a 页 WYG0335-0544c.png
冬十二月大司空弘免
复田租旧制
 诏曰顷者师旅未解用度不足故行十一之税今粮
 储差积其令郡国收见田租三十税一如旧制(建武/之初)
 (一石粟直黄金一斤二年秋野谷旅生野蚕成茧民/收其实以为衣粮五年以后野榖渐少南亩益垦)
(辛/卯)七年春三月癸亥晦日食诏百官各上封事不得言

 大中大夫郑兴上疏曰夫国无善政则谪见日月要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39b 页 WYG0335-0544d.png
 在因人之心择人处位今公卿大夫多举渔阳太守
 郭伋(先是彭宠诛帝以伋为渔阳守伋承离乱之后/养民训兵开示威信盗贼销散匈奴远迹 郭)
 (伋字细侯/茂陵人)可大司空者而不以时定愿陛下屈已从
 众以济群臣让善之功顷年日食每多在晦先时而
 合皆月行疾也日君象而月臣象君亢急则臣下迫
 促故月行疾今陛下高明而群臣惶促宜留思柔克
 之政垂意洪范之法书奏多有所纳(帝尝问兴以郊/祀事曰吾欲以)
 (谶断之对曰臣不为识帝怒曰卿不为谶非之邪兴/曰臣于书有所未学无所非也帝乃解曰言不当若)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40a 页 WYG0335-0545a.png
 (是/邪)
以李通为大司空
以杜诗为南阳太守
 诗政治清平兴利除害百姓便之又修治陂池广拓
 土田郡内比室殷足时人方于召信臣南阳为之语
 曰前有召父后有杜母
(壬/辰)八年春遣中郎将来歙伐隗嚣取略阳(汉道故城在/今甘肃秦州)
(秦安/县)夏闰四月帝自将征嚣窦融等率五郡兵以从嚣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40b 页 WYG0335-0545b.png
众皆降嚣奔西城(胡三省注西县城也汉/西县故城在今秦州)吴汉引兵围

 来歙将二千馀人伐山开道从番须(章怀曰番音/盘谷名也)
 中(注见/前)径袭略阳斩嚣守将金梁嚣大惊曰何其神
 也帝闻得略阳甚喜又闻吴汉等诸将争驰赴之上
 以为嚣失所恃亡其要领势必悉以精锐来攻旷日
 久围而城不拔士卒顿蔽乃可乘危而进因追汉等
 还嚣果使王元拒陇坻行巡守番须口王孟塞鸡头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41a 页 WYG0335-0545c.png
 (山名注/见前)道牛邯军瓦亭(关名在甘肃平凉/府华亭县西北)嚣自悉其
 大众数万人围略阳公孙述遣将李育田弇助之堑
 山筑堤激水灌城来歙与将士固死坚守嚣尽锐攻
 之累月不能下夏闰四月帝自征嚣光禄勋郭宪(字/子)
 (横汝/南人)谏曰东方初定车驾未可远征乃当车拔佩刀
 以断车靷帝不从西至漆(汉县后汉为新平/今为邠州隶陜西)诸将多
 以王师之重不宜远入阻险计犹豫未决帝召马援
 问之援因说(读如/字)嚣将帅有土崩之势兵进有必破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41b 页 WYG0335-0545d.png
 之状又于帝前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开示军所从
 道径往来分晰昭然可晓帝曰虏在吾目中矣明旦
 遂进军至高平第一(后汉书郡国志安定郡高平有/第一城高平今甘肃平凉府固)
 (原州/是)窦融率五郡太守及羌虏小月氐等步骑数万
 辎重五千馀两与大军会(是时军旅草创诸将朝会/礼容多不肃融先遣从事)
 (问会见仪帝闻而善之以宣示/百僚乃置酒高会待融以殊礼)遂进军先是帝使来
 歙招降嚣将王遵至是遵以书喻牛邯邯即来归俱
 拜大中大夫于是嚣大将十三人属县十六众十馀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42a 页 WYG0335-0546a.png
 万皆降嚣将妻子奔西城从杨广而田弇李育保上
 邽(汉县故城/在今秦州)略阳围解帝劳赐来歙班坐绝席(专席/独坐)
 (尊宠/之也)在诸将之右进幸上邽诏告嚣曰若束手自诣
 父子相见保无他也嚣终不降于是诛其子恂使吴
 汉岑彭围西城耿弇盖延围上邽以四县封窦融为
 安丰(汉县故城在今河/南光州固始县)侯弟友为显亲(后汉侯国故/城在今甘肃)
 (秦/州)侯及五郡太守皆封列侯遣西还所镇(融以久专/方面惧不)
 (自安数上书求代诏曰吾与将军如左右手耳/数执谦退何不晓人意勉循士民无擅离部曲)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42b 页 WYG0335-0546b.png
颍川盗起秋九月帝还自上邽六日自将讨平之遂还

 颍川盗群起河东守兵亦叛京师骚动帝闻之曰吾
 悔不用郭子横之言八月帝自上邽晨夜东驰赐岑
 彭等书曰两城若下便可将兵南击蜀虏人苦不知
 足既平陇复望蜀每一发兵头须为白九月车驾还
 宫帝谓执金吾寇恂曰颍川迫近京师当以时定惟
 念独卿能平之耳从九卿复出以忧国可也对曰颍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43a 页 WYG0335-0546c.png
 川闻陛下有事陇蜀故狂狡乘閒相诖误耳如闻乘
 舆南向贼必惶怖归死臣愿执锐前躯帝从之车驾
 南征颍川盗贼悉降寇恂竟不拜郡百姓遮道曰愿
 从陛下复借寇君一年乃留恂长社(汉县故城在今/河南许州长葛)
 (县/)镇抚吏民受纳馀降(时东郡济阴盗贼亦起帝遣/李通王常击之以东光侯耿)
 (纯尝为东郡太守威信著于卫地遣使拜大中大夫/使与大兵会东都纯初入界盗贼九千馀人皆诣降)
 (大兵不战而还玺书/复以纯为东郡太守)
冬十一月公孙述遣兵救隗嚣吴汉引兵下陇校尉温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43b 页 WYG0335-0546d.png
(温氏晋郤至食采于温其后以/邑为氏序字次房太原乡人)死之
 杨广死隗嚣穷困岑彭拥谷水(水经注作西谷/水在今秦州)灌西
 城城未没丈馀会王元得巡周宗将蜀兵五千馀乘
 高卒至鼓噪大呼曰百万之众方至汉军大惊未及
 陈元等决围殊死战遂得入城迎嚣归冀(本冀戎地/汉置县故)
 (城在今甘肃巩/昌府伏羌县)吴汉军食尽乃烧辎重引兵下陇诸
 将亦相随而退(于是天水陇西/诸郡复反为嚣)校尉温序为嚣别将
 荀宇所执欲降之序大怒叱曰何敢迫胁汉将因以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44a 页 WYG0335-0547a.png
 节挝杀数人宇众争欲杀之宇曰此义士死节可赐
 以剑序受剑衔须于口顾左右曰既为贼所杀毋令
 须污血遂伏剑而死(从事王忠持其丧归洛阳/诏赐以冢地拜三子为郎)
(癸/巳)九年春正月征虏将军颍阳(汉县故城在/河南许州)侯祭遵卒
于军诏冯异领其营
 遵为人廉约小心克已奉公赏赐尽与士卒约束严
 整所在吏民不知有军取士皆用儒术对酒设乐必
 雅歌投壶临终遗戒薄葬问以家事终无所言帝悯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44b 页 WYG0335-0547b.png
 悼之尤甚后每朝会辄叹曰安得忧国奉公如祭征
 虏者乎
隗嚣死诸将立其子纯
 嚣病且饿恚愤而死王元周宗立嚣小子纯为王总
 兵据冀公孙述遣将赵匡田弇助纯帝使冯异击之
 (异与匡弇战且/一年乃皆斩之)遣来歙马援护诸将屯长安(歙上书/言公孙)
 (述以陇西天水为藩蔽二郡平荡则述智穷矣今西/州新破民人饥馑若招以财榖其众可集也帝然之)
 (于是诏于汧/积谷六葛斛)秋八月歙率异等讨隗纯于天水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45a 页 WYG0335-0547c.png
封阴就为宣恩侯
 盗杀阴贵人母邓氏及弟䜣帝甚伤之封贵人弟就
 为宣恩侯复召就兄侍中兴(字君/汉)欲封之置印绶于
 前兴固让曰臣未有先登陷陈之功而一家数人并
 蒙爵土令天下觖望诚所不愿帝嘉之不夺其志贵
 人问其故兴曰夫外戚家苦不知谦退嫁女欲配侯
 王取妇盼聣公主愚心实不安也富贵有极人当知
 足誇奢益为观听所讥贵人感其言深自降挹(与抑/同)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45b 页 WYG0335-0547d.png
 卒不为宗亲求位
(甲/午)十年夏征西大将军阳夏(胡三省注冯异传异封阳/夏侯马武傅列二十八将)
(官位名姓曰夏阳/侯冯异未知孰是)侯冯异卒于军
秋八月帝如长安遂至汧隗嚣将高峻降冬十月来歙
等攻破落门(聚名在伏羌县/今县有落门河)隗纯降王元奔蜀陇右悉

 初隗嚣将高峻拥兵据高平第一耿弇等围之一岁
 不拔帝自将征之进幸汧遣寇恂招降恂至第一峻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46a 页 WYG0335-0548a.png
 遣军师皇甫文出谒辞礼不屈恂斩之遣其副归告
 峻曰军师无礼已戮之矣欲降急降不欲固守峻惶
 恐即日开城门诸将皆贺因问杀其使而降其城何
 也恂曰皇甫文峻之腹心其所取计者也今来辞意
 不屈必无降心全之则文得其计杀之则峻亡其胆
 是以降耳诸将皆曰非所及也冬十月来歙与诸将
 攻破落门周宗行巡等将隗纯降(后纯与宾客亡入/匈奴捕得诛之)
 王元遂奔蜀(时先零羌寇金城来歙击破之于是开/仓廪以振饥乏陇右遂安而凉州通焉)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46b 页 WYG0335-0548b.png
帝还宫
(乙/未)十一年春三月遣吴汉等将兵会岑彭伐蜀破其浮
桥遂入江关(荆门虎牙二山之间曰江关荆门在江南/属荆州府宜都县虎牙在江北属宜昌府)
(东湖县两山相对/为大江绝险处)
 先是公孙述遣其将田戎任满陈汎将兵下江关拔
 夷陵因据荆门虎牙横江水起浮桥关楼立攒柱(丛/木)
 (为柱/也)以绝水道结营跨山以塞陆路至是岑彭屯津
 乡(地名今荆州府江/陵县有津乡城)数攻之不克帝遣吴汉率刘隆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47a 页 WYG0335-0548c.png
 (字元伯南阳/安众侯宗室)及臧宫(字君翁颍/川郏人)刘歆发荆州兵凡六
 万馀人骑五千匹与彭会荆门闰月彭令军中募攻
 浮桥先登者上赏于是偏将军鲁奇应募而前时东
 风狂急鲁奇船逆流而上直冲浮桥而攒柱有反杷
 钩(其钩钩船使不得退又逆/拒之使不得进故曰反把)奇船不得去奇等乘势
 殊死战因飞炬焚之风怒火盛桥楼崩烧岑彭悉军
 顺风并进所向无前蜀兵大乱溺死者数千人斩任
 满生获程汎田戎走保江州(注见/前)彭长驱入江关令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47b 页 WYG0335-0548d.png
 军中无得虏掠百姓大喜争开门降诏彭守益州牧
 所下郡辄行太守事彭到江州以其城固粮多难卒
 拔留冯骏守之自引兵乘利直指垫江(汉县今四川/重庆府合州)
 (是今垫江县汉临/江县地后魏分置)攻破平曲(章怀注/地阙)收其米数十万
 石吴汉留夷陵装露桡(船名挠小楫露挠谓/露楫在外人在船中)继进
公孙述遣王元拒河池(汉县故城在/今秦州徽县)夏六月诸将击破
之述使盗杀监护使者来歙诏以将军马成代之
 述以王元为将军使与领军环安(环氏楚环/列尹之后)拒河池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48a 页 WYG0335-0549a.png
 六月来歙与盖延等进攻元安大破之遂克下辨(汉/道)
 (括地志成州同谷县汉下辨道/也故城在今甘肃阶州成县)乘胜遂进蜀人大惧
 使刺客刺歙未殊驰召盖延延因伏悲哀不能仰视
 歙叱延曰今使者中刺客无以报国故呼巨卿欲相
 属以军事而反效儿女子涕泣乎延收泪彊起受所
 诫歙自书表曰臣夜人定后为何人所贼伤中臣要
 害臣不敢自惜诚恨奉职不称以为朝廷羞夫理国
 以得贤为本大中大夫段襄骨鳊可任愿陛下裁察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48b 页 WYG0335-0549b.png
 投笔抽刃而绝帝闻大惊省书揽涕以将军马成守
 中郎将代之
帝自将征蜀秋七月次长安
岑彭及将军臧宫大破蜀兵王元以其众降
 述使其将延岑吕鲔王元公孙恢悉兵拒广汉(汉县/属广)
 (汉郡郦道元谓之小广汉以别于郡/也故城在今四川潼川府遂宁县)及资中(汉县故/城在今)
 (四川资州/资阳县)又遣将侯丹拒黄石(章怀注即黄石滩也/杜佑曰今谓横石滩)
 (滩在四川重/庆府涪州东)彭使臧宫从涪水(今涪江出四川松潘/卫径龙安绵州潼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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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境至重庆/府入大江)上平曲(胡三省曰水经注涪水径绵竹/县又东南与建始水合水出平)
 (洛郡西溪西南流屈/而东意此即平曲也)拒延岑自分兵浮江而下还江
 州袭击侯丹大破之因晨夜倍道兼行二千馀里径
 拔武阳(汉县故城在今四/川眉州彭山县)使精骑驰击广都(汉县今/成都府)
 (双流/县是)去成都数十里势若风雨所至皆奔散(初述闻/汉兵在)
 (平曲故遣大兵逆之及彭至武阳绕出延岑军/后蜀地震骇述大□以杖击地曰是何神也)延岑
 盛兵于沅水(光武纪作沈水章怀曰水经注沈水出/广汉县下入涪本作沉及沅者并非考)
 (沈水在今潼川/府射洪县东南)臧宫众多食少转输不至会帝遣谒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49b 页 WYG0335-0549d.png
 者将兵诣岑彭有马七百匹宫骄制取以自益晨夜
 进兵多张旗帜登山鼓噪右步左骑挟船而进呼声
 动山谷岑登山望之大震恐宫因纵击大破之岑奔
 成都宫乘胜追北军至平阳乡(胡三省曰水经注臧/宫溯涪至平阳涪在)
 (绵竹北平阳乡/当在绵竹县)王元举众降(帝与述书陈言祸福示/以丹青之信述省书太)
 (息以示所亲常少张隆皆劝述降述曰废兴死/命也岂有降天子哉左右莫敢言少隆以忧)
帝还宫
冬十月公孙述使盗刺杀征南大将军舞阴(汉县故城/在今南阳)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50a 页 WYG0335-0550a.png
 (府泌/阳县)侯岑彭
 彭所营地名彭亡(山名在眉州彭山县东北水经注/谓之彭模寰宇记亦谓之平模)
 恶之欲徙会日暮公孙述使刺客诈为亡奴降刺杀
 彭监军郑兴领其营俟吴汉至而授之彭持军整齐
 秋毫无犯蜀人立庙祠焉
先零羌叛陇西太守马援及将军马成等击破之
 诸羌自王莽末入居塞内金城属县多为所有隗嚣
 不能讨因就慰纳发其众与汉相拒(司徒掾班彪请/如旧制置护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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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尉持节护领以明威防/帝从之以牛邯为校尉)陇右既平来歙击破先零
 羌(事具/前)为帝言陇西非马援莫能定帝乃拜援陇西
 太守援击先零羌于临洮破之既而诸种数万屯聚
 寇钞拒浩亹(注见/前)隘援与马成等深入讨击虏遂大
 溃已悉归服徙置于天水陇西扶风三郡(时廷臣议/弃金城破)
 (羌以西援奏曰破羌之西田土肥壤灌溉流通如令/羌在湟中为害不休不可弃也帝从之援于是奏置)
 (长吏缮城郭起坞侯开导水田劝以耕牧民皆乐业/援又招降塞外氐羌复其侯王君长印绶帝悉从之)
 (在破羌汉县故城/ 西宁府碾伯县)乃罢马成军(后二年参狼羌寇武/都援复击破之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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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馀人于是/陇右清静)
(丙/申)十二年秋七月大司马吴汉进攻成都冬十一月公
孙述引兵出战吴汉击杀之延岑以成都降蜀地悉平
 吴汉以舟师溯江而上大破蜀兵(击破述将魏党公/孙永及述子婿史)
 (兴冯骏亦/获田戎)遂拔广都遣轻骑烧成都市桥旋乘利与
 刘尚进逼成都(汉阻江作浮桥使尚屯江南相去二/十里帝闻之大惊让汉曰既轻敌深)
 (入又与尚别营贼若出兵缀公以众攻尚尚破公必/败矣诏书未到述果使谢丰袁吉以十万众攻汉尚)
 (不得救汉败入壁乃召厉诸将闭营三日多/树幡旗使烟火不绝夜衔枚引兵与尚合)斩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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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丰袁吉自是汉与述战于广都成都之间八战八
 克遂军于其郭中臧宫拔绵竹破涪城(涪县城也/在今绵州)
 述弟恢复攻拔繁(汉县今成都/新繁县是)(汉县今属/成都府)与吴汉
 会于成都述困急悉散金帛募敢死士五千馀人以
 配延岑岑袭击破吴汉军汉堕水缘马尾得出时汉
 军馀七日粮阴具船欲遁去蜀郡太守张堪(字君游/宛人为)
 (谒者帝使领骑诣吴/汉在道即拜蜀郡守)闻之驰往见汉说(读如/字)述必败
 不宜退师之策汉从之冬十一月臧宫军咸阳门(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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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门/名)述自将数万人攻汉使延岑扼宫大战岑三合
 三胜自旦至日中军士不得食并疲汉因使护军高
 午唐邯将锐卒数万击之述兵大乱高午奔陈刺述
 洞胸堕马左右舆入城述以兵属延岑其夜死明旦
 延岑以城降吴汉夷述妻子尽灭公孙氏并族延岑
 放兵大掠焚述公室帝闻之怒以谴汉又让刘尚曰
 贼降三日吏民从服一旦放兵纵火闻之可为酸鼻
 尚宗室子孙尝更吏职何忍行此殊失斩将吊民之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52b 页 WYG0335-0551b.png
 义也帝既平蜀诏赠常少为太常张隆为光禄勋(二/人)
 (皆劝述降/事具前)祠谯元以中牢(述聘巴郡谯元元不诣遣/使者以毒药劫之元日保)
 (志全高死亦奚恨遂受毒药元子瑛愿奉/家钱千万以赎父死述许之时元已卒)表李业之
 闾(述徵广汉李业为博士业称疾不起述羞不能致/赐以毒酒业乃叹曰古人危邦不入乱邦不居为)
 (此故也遂饮药而死又𫐠徵蜀郡王皓王嘉恐其不/至先系其妻子嘉曰犬马犹识主况于人乎皓先自)
 (刎述怒遂诛皓家属王嘉闻而叹/曰后之哉乃对使者伏剑而死)徵费贻任永冯信
 (犍为费贻不肯仕述漆身为癞阳狂以避/之同郡任永冯信皆托青盲以辞徵命)永信病卒
 独贻仕至合浦(注见/前)太守上以述将程乌李育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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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皆擢用之于是西土咸悦莫不归心焉
窦融及五郡太守入朝以融为冀州牧
 上诏融与五郡太守入朝既至诣城门上印绶诏遣
 使者还侯印绶引见赏赐恩宠倾动京师寻拜融冀
 州牧又以梁统为大中大夫姑臧(汉县今曰武威为/甘肃凉州府治)
 长孔奋(字君鱼/茂陵人)为武都郡丞(姑臧在河西最为富饶/天下未定士多不修检)
 (操奋在职四年力行清洁为众人所笑以为身处脂/膏不能自润及从融入朝请守令财货连毂唯奋单)
 (车就道帝以是赏之时任延左迁睢阳令帝擢为武/威太守亲见戒之日善事上官无失名誉延对曰臣)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53b 页 WYG0335-0551d.png
 (闻忠臣不和和臣不忠履正奉公臣子之节/善事上官臣不敢奉诏帝叹息曰卿言是也)
雍奴(汉县故城在今/顺天府武清县)侯寇恂卒
十二月以将军马成行大司空事(时李通/请罢)
(丁/酉)十三年春正月诏大官勿受郡国异味
 诏曰郡国献异味其令大官勿复受远方口食所以
 荐宗庙自如旧制时异国有献名马者日行千里又
 进宝剑价直百金诏以剑赐骑士马驾鼓车上雅不
 喜听音乐手不持珠玉尝出猎车驾夜还上东门候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54a 页 WYG0335-0552a.png
 (洛阳城十二门按十二爻上东者寅/方门也每门侯一人属城门校尉)郅恽拒关不开
 上令从者见面于门间恽曰火明燎远遂不受诏上
 乃回从东中门(卯方/门)入明旦恽上书諌曰陛下远猎
 山林夜以继昼如社稷宗庙何书奏赐恽布百匹贬
 东中门侯
卢芳奔匈奴
 先是芳与匈奴乌桓连兵寇边诏将军杜茂(字诸公/南阳冠)
 (军/人)等击之不克至是芳攻云中(郡先为芳所据后/来降故芳攻之)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54b 页 WYG0335-0552b.png
 不下其将随昱留守九原欲胁芳降芳知之与十馀
 骑亡入匈奴其众尽归于昱昱乃诣阙降诏以昱为
 五原太守封镌胡侯(后四年芳复入居高柳使使请/降帝立芳为代王因使和集匈)
 (奴芳遂上疏请朝南及昌平有诏止之芳还内自疑/惧乃复反匈奴遣骑迎之出塞芳留匈奴中久之病)
 (死今高柳汉县故城/在 大同府阳高县)
诏诸王皆降为公侯
 朱祐奏古者人臣受封不加王爵诏长沙王兴真定
 王得(故王杨之子杨被诛帝怜/其谋尚未发乃复封得)河间王邵中山王茂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55a 页 WYG0335-0552c.png
  (四王皆景帝后王/莽时国除帝复封)皆降爵为侯赵王良太原王章鲁
  王兴皆为公(时宗室及绝国封侯/者凡一百三十七人)
以绍嘉公孔安为宋公承休(注见/前)公姬常为卫公
以韩歆(字君翁/南阳人)为大司徒(侯霸卒/歆代)
夏四月吴汉军还大飨将士诸功臣皆增邑更封
  吴汉自蜀振旅而还于是大飨将士功臣增邑更封
  凡三百六十五人其外戚恩泽封者四十五人定封
  邓禹为高密(注见/前)侯食四县李通为固始(本汉𥧲县/后汉更名)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55b 页 WYG0335-0552d.png
 (为侯国故城在河南陈州府沈邱/县今光州固始县刘宋时所置)侯贾复为胶东(注/见)
 (前/)侯食六县馀各有差已没者益封其子孙或更封
 支庶帝在兵间久厌武事且知天下疲耗思乐息肩
 自陇蜀平后非警急未尝复言军旅皇太子尝问攻
 战之事帝曰昔卫灵公问陈孔子不对此非尔所及
 邓禹贾复知帝偃干戈修文德不欲功臣拥众京师
 乃去甲兵敦儒学帝思念欲完功臣爵土不令以吏
 职为过遂罢左右将军官耿弇等亦上大将军印绶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56a 页 WYG0335-0553a.png
 皆以列侯就第(邓禹内行淳备有子十三人各使守/一艺修整阖门教养子孙皆可以为)
 (后世法贾复为人刚毅方直多/大节既还私第阖门养威重)朱祐等荐复宜为宰
 相帝方以吏事责三公故功臣并不用是时列侯唯
 高密固始胶东三侯与公卿参议国家大事恩遇甚
 厚帝虽制御功臣而每能回容宥其小失远方贡珍
 甘必先遍赐诸侯而大官无馀故皆保其福禄无诛
 谴者(上尝与功臣宴饮历问曰卿等不遭际会与朕/相遇能何为乎邓禹对曰臣尝学问可郡文学)
 (上笑曰言何□也卿志行修整可郡功曹各以次对/至马武武曰臣以武勇显可为守尉督盗贼上笑曰)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56b 页 WYG0335-0553b.png
 (且自不为盗/贼斯可矣)
以窦融为大司空(马成罢复为/扬武将军)
 融自以非旧臣一旦入朝在功臣之右每朝会进见
 容貌辞气卑恭已甚帝愈亲厚之(融数辞爵上疏曰/臣融有子朝夕教)
 (导以经艺令不观天文见谶记欲令恭肃畏事恂恂/守道不愿其才能况乃传以连城广土哉帝不许诏)
 (勿得/复言)
(戊/戌)十四年夏四月封孔子后志为褒成侯
大中大夫梁统请更定律不报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57a 页 WYG0335-0553c.png
 统上疏曰臣窃见元帝轻殊死刑三十四事哀帝轻
 殊死刑八十一事自是以后著为常准故人轻犯法
 吏易杀人臣惟刑罚在衷无取于轻愿陛下宣诏有
 司更定不易之典事下公卿光禄勋杜林奏曰大汉
 初兴蠲除苛政海内欢欣及至其后渐以滋章果桃
 菜茹之馈集以成赃小事无妨于义以为大戮至于
 法不能禁上下相遁为弊弥深臣谓宜如旧制统复
 言臣之所奏非曰严刑经曰爰制百姓于刑之衷衷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57b 页 WYG0335-0553d.png
 之为言不轻不重之谓也自高祖至于孝宣海内称
 治至初元建平而盗贼浸多皆刑罚不衷愚人易犯
 之所至也由此观之则刑轻之作反生大患惠加奸
 轨而害及良善也事寝不报
(己/亥)十五年春正月免大司徒歆归田里歆自杀
 歆好直言无隐帝每不能容歆于上前證岁将饥凶
 指天画地言甚刚切故坐免归田里帝犹不释复遣
 使宣诏责之歆及子婴皆自杀歆素有重名死非其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58a 页 WYG0335-0554a.png
 罪众多不厌帝乃追赐钱谷以成礼葬之
有星孛于昴
以欧阳歙(越王勾践支孙封乌程欧阳亭/因氏焉歙字正思乐安千乘人)为大司徒
 歙为汝南太守视事九岁政多异迹至是徵拜大司
 徒已而坐在郡度田不实下狱死(歙世传伏生尚书/在汝南教授数百)
 (人及下狱诸生守阙求哀至有自髡剔者平原礼震/年十七求代歙死书奏歙已死狱中是冬以戴涉代)
 (歙为大/司徒)
封子辅等为公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58b 页 WYG0335-0554b.png
 辅为右翊公康为济南公延为淮阳公焉为左翊公
 (皆郭/后出)阳为东海公苍为东平公荆为山阳公衡为临
 淮公京为琅邪公(皆阴贵/人出)英为楚公(许美/人出)
六月诏州郡检覈垦田户口
 帝以天下垦田多不以实自占又户口年纪互有增
 减乃诏下州郡检覈于是刺史太守以度田为名并
 度庐屋里落民遮道啼呼或优饶豪右侵刻羸弱时
 诸郡各遣使奏事帝见陈留吏牍上有书视之云颍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59a 页 WYG0335-0554c.png
 川弘农(汉郡志弘农故城在/今河南陜州灵宝县)可问河南南阳不可问
 帝诘吏由趣(由从也问是书之所从来也趣向/也问是书之意其所向为何如也)(托/辞)
 (也/)言于长寿街上得之帝怒时东海公阳年十二在
 幄后言曰吏受郡敕当欲以垦田相方(比也/)耳帝曰
 即如此何故言河南南阳不可问对曰河南帝城多
 近臣南阳帝乡多近亲田宅踰制不可为准帝令虎
 贲将诘问吏吏乃实首服如东海公对上由是益奇
 爱阳遣谒者考实二千石长吏阿枉不平者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59b 页 WYG0335-0554d.png
冬十二月以张堪为渔阳太守
 时匈奴寇钞日甚州郡不能禁(帝遣吴汉等徙边郡/吏民以避胡寇复遣)
 (杜茂缮治障塞已而茂/以罪免使马成代之)骑都尉张堪(时领杜/茂营)击破之
 于高柳乃即拜堪为渔阳太守堪在郡八年匈奴不
 敢犯塞劝民耕稼以致殷富(百姓歌曰桑无附枝麦/穗两岐张公为政乐不)
 (可/支)
(庚/子)十六年春三月辛丑晦日食
秋九月群盗起诏许相斩除罪遂皆解散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60a 页 WYG0335-0555a.png
  郡国群盗处处并起遣使者下郡国听群盗自相纠
  擿五人共斩一人者除其罪吏虽逗遛回避故纵者
  皆勿问听以禽讨为效其牧守令长坐界内有盗贼
  而不收捕者又以畏愞捐城委守者皆不以为负但
  取获贼多少为殿最唯蔽匿者乃罪之于是更相追
 捕贼并解散徙其魁帅于他郡赋田受廪使安生业
 自是牛马放牧不收邑门不闭
冬十二月复行五铢钱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60b 页 WYG0335-0555b.png
  自王莽时五铢钱废不用至是以马援奏复行之天
  下赖其便
(辛/丑)十七年春正月以赵憙(字伯阳/宛人)为平原太守
  初憙为怀令(憙先为更始中郎将更始败亡走道遇/更始亲属皆饥困不能前憙悉以所装)
  (资粮与之会邓奉及憙素与奉善遗书切责之或谮/憙与奉通帝以为疑及奉败得憙书帝惊曰赵憙真)
  (长者即召见拜简阳侯相复徙/平林皆有平贼功后复拜怀令)怀大姓李子春二孙
  杀人憙穷治其奸二孙自杀收系子春京师贵戚为
  请者数十憙终不听赵孝公良病上临视之问所欲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61a 页 WYG0335-0555c.png
 言良曰素与李子春厚今犯罪怀令赵憙欲杀之愿
 乞其命帝曰吏奉法律不可枉也更道他所欲良无
 复言既薨上追思良乃贳出子春迁憙为平原太守
二月乙未晦日食
冬十月废皇后郭氏立贵人阴氏为皇后
 郭后宠衰数怀怨怼上怒之废后立贵人阴氏为皇
 后诏曰异常之事非国休福不得上寿称庆
进右翊公辅为中山王(后徙/封沛)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61b 页 WYG0335-0555d.png
 郅恽言于帝曰臣闻夫妇之好父不能得之于子况
 臣能得之于君乎是臣所不敢言虽然愿陛下念其
 不可勿乱大伦使天下有议社稷者帝曰恽善恕已
 量主知我必不有所左右而轻天下也乃进郭后子
 右翊公辅为中山王郭后为中山太后其馀九国公
 皆进爵为王(明年赵齐鲁/三公亦为王)
帝如章陵
 帝幸章陵修园庙祠旧宅观田庐置酒作乐赏赐时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62a 页 WYG0335-0556a.png
  宗室诸母因酣悦相与语曰文叔少时谨信与人不
  款曲唯直柔耳今乃能如此帝闻之大笑曰吾治天
  下亦欲以柔道行之(十二月/还宫)
(壬/寅)十八年夏四月以马援为伏波将军讨交阯(后汉书/光武纪)
(十八年夏四月遣伏波将军马援击交阯马拔傅十八/年春援军至浪泊所载互异考袁宏后汉纪与光武纪)
(同今/依之)
  先是交阯麋泠(音縻零汉县元和志安南/都护府峰州汉麋泠县地)县雒将(水/经)
  (注交阯未有郡县时有雒田垦之者为雒/民统其民者为雒王其下有雒侯雒将)女子徵侧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62b 页 WYG0335-0556b.png
 (名也嫁为朱/鸢人诗索妻)甚雄勇交阯太守苏定以法绳之徵侧
 忿怒与妹徵贰反九真日南合浦蛮俚(南夷/种名)皆应之
 凡略六十五城自立为王都麋泠寇乱连年至是诏
 长沙合浦交阯具车船修道桥通障(与嶂/同)溪储粮谷
 拜马援为伏波将军以扶乐(后汉侯国故城在今/河南陈州府太康县)
 刘隆为副击之援缘海而进随山刋木千馀里至浪
 泊(在今安南国交州府/东关县一名西湖)与徵侧等战大破之贼散走
 明年斩徵侧徵贰进击馀党降之峤南悉平(援既平/交阯劳)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63a 页 WYG0335-0556c.png
 (飨军士从容谓曰吾从弟少游常哀吾慷慨有大志/叹曰士生一世但取衣食才足为郡县吏守坟墓使)
 (乡里称为善人足矣至求赢馀徒自苦耳吾在浪泊/西里间贼未灭时下潦上雾毒气薰蒸仰视飞鸢跕)
 (跕堕水中念少游/平生语何可得也)
罢州牧置刺史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一 第 63b 页 WYG0335-0556d.png
 
 
 
 
 
 
 
御批历代通鉴辑览卷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