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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二十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二十
公元14年
孺子嬰(丙寅)居攝元年春正月王莽南郊(劉友益書法自是以後皆斥書而削其姓)
三月宣帝元孫嬰為皇太子號曰孺子
 嬰廣戚(漢縣故城在今江南徐州府沛縣)侯顯之子也(楚孝王囂之子勳封廣戚侯之子也)年二歳託以卜相最吉立之
皇后皇太后
夏四月安衆(漢縣故城在今河南南陽府鎮平縣)侯劉崇(長沙定王六世孫)起兵討莽不克死之
 安衆侯劉崇與相張紹謀曰莽必危劉氏天下非之莫敢先舉此乃宗室之恥也吾帥宗族為先海内和從百餘人遂進(漢縣今南陽府南陽縣是)不得入而敗(從弟竦與族父詣闕自歸莽赦弗罪竦因為嘉作奏請宫室永監于是大悅封嘉竦皆為列侯長安為之語曰欲求封過張伯松力戰不如巧為奏伯松竦字)
五月朝見假皇帝
公元10年
 羣臣白劉崇謀逆者以莽權輕也宜尊重填海太皇太后乃詔莽朝見假皇帝(丁卯)二年秋九月東郡太守翟義起兵討莽立劉信(東平雲子)為天子三輔豪傑應之莽遣兵拒擊義戰不尭死之亡走
公元8年
 翟義丞相方進之子也與姊子陳豐(上蔡人)謀曰新都侯天子位故擇宗室㓜穉以為孺子且以觀望必代漢家方今宗室衰弱無彊天下傾首服從莫能亢扞國難父子受漢厚恩當為國討賊欲舉兵西誅不當攝者選宗室孫輔而立之汝肯從我乎豐年十八勇壯許諾義遂都尉劉宇嚴鄉(胡三省注嚴鄉侯國當在東郡)侯劉信弟璜結謀勒其車騎材官士募郡中勇部署將帥天子自號大司馬柱天將軍移撽郡國酖殺孝平皇帝天子欲絶漢室今天子已立共行天郡國皆震比至山陽衆十餘萬聞之惶懼不能太皇太后左右人心不相逺也我雖婦人亦知以是自危乃拜孫建七人將軍(奮武將軍王邑虎牙將軍王駿彊弩將軍王况震威將軍劉宏為奮衝将軍王昌中堅將軍竇况奮威将軍)將關東甲卒奔命以擊三輔豪傑趙朋鴻等聞義自稱將軍宫寺郡尉火見未央前殿復拜王級等為將軍(級為虎賁將軍閻遷為折衝將軍)西擊等日孺子郊廟(㑹羣臣而稱曰昔周公攝政管蔡禄父以畔今翟義亦挾劉信作亂自古聖猶懼此斗筲羣臣皆曰不遭此變不彰聖徳)乃依周書作大誥諭天下以當反位孺子之意諸將至陳留(漢縣注見前)與翟義敗死竟不得信(初汝南舊有鴻隙大陂郡以為成帝時關東數水陂溢為害方進為相奏罷之及翟氏㓕郡中常枯䍐追怨方進童謡曰壊陂誰翟子威飯我豆食反乎覆陂當復誰云者兩黄鵠鴻隙陂亦曰鴻池陂今南汝寧府汝陽縣東)明年三輔兵皆破滅于是自謂獲天人助遂謀即眞之事矣(戊辰)初始元年春地震
秋九月功顯君死
 自以居攝踐阼奉漢大宗之後功顯緦縗弁而加麻環絰(顔師古曰于弁上加環絰也謂之環者輕細如環之形)如天子弔諸侯服令其孫宗為主服喪三年
冬十一月太皇太后詔號奏事毋言攝
 劉京(宗室廣饒侯)扈雲(車騎將軍千人)臧鴻(太保屬)奏符命(符命之起自謝囂始事見前)齊郡新井(臨淄縣昌興亭長辛當一暮天公使來告之曰攝皇帝當為眞即不信亭中當有新井晨起視之誠有新井入地百尺)巴郡(漢郡治江州四川重慶巴縣是)石牛鴻言扶風雍迎受于是奏請號令天下天下奏事毋言攝以居攝三年初始元年應天
期門郎張充等謀誅不克死之
 張充六人謀共刼楚王事覺被殺
十二月自稱皇帝更號太皇太后新室文母太皇太后
 梓潼(今縣夲漢置屬四川緜州)人哀章(師古曰哀姓名)學問長安素無行作銅匱兩檢署其一曰天帝行璽金匱圖其一署曰赤帝璽邦(漢髙帝名)傳予(讀曰與)皇帝策書(書言王莽為眞天子并書大臣八人又取命名王興王盛亦自竄姓名凡十一人署官為輔佐)日昏時衣黃衣持匱至髙廟以付僕射僕射以聞髙廟拜受金匱神禪(師古曰言有神命使禪位也)御王冠太后還坐未央宫前殿即眞天子位建有天下之號曰新以十二月朔始建國元年正月之朔(服色尚黄使節旄幡署曰新使五威節)時以孺子未立璽藏長樂宫請之太后不肯使安陽侯諭指太后怒罵之曰而屬父子宗族蒙漢家力富貴累世無以報受人孤寄乘便利時奪取其國不復顧恩義人如此者狗猪不食其餘天下豈有兄弟耶且若自以金匱符命為新皇帝亦當自更作璽傳之萬世何用亡國不祥為我家老寡婦旦暮且死欲與此璽俱葬終不可得涕泣旁側長御以下垂涕舜亦悲不能自止良久乃仰謂太后臣等已無可言欲得璽寧能終不與耶太后欲脅之乃出漢傳國璽投之地曰我老已死知而兄弟族滅又欲改太后漢家舊號易其璽綬于是張永符命言太皇太后當為新室文母太皇太后從之(班彪贊曰三代以來王公失世稀不以女寵王莽孝元后歴四世天下母饗國六十餘載羣弟世權更持國柄五将十侯卒成新都位號已移于天下元后卷卷猶握一璽欲以婦人之仁悲夫新莽始建國元年統是以後至壬巳午依綱目簒賊干例分注紀年)春正月孺子定安公(定安胡三省無注馮智舒以為漢縣故城寜州地理志漢有安定郡定安縣寜州之名定安後魏非漢也)
 策命孺子定安孝平皇后為定安太后大鴻臚府為定安公第置門衞使者監領勅阿乳母不得與嬰語常四壁中至長大不能六畜
改諸官名降漢諸侯王王子侯爵
 莽按金匱封拜黨與(王舜平晏劉秀哀章四輔甄邯王尋王邑三公甄豐王興孫建王盛四將凡十一公如王興故城令史王盛賣餅児莽按符命登用以示神焉)乃更漢諸官名(大司農羲和更為言大理作士太常曰秩宗大鴻臚曰典樂少府共工水衝都尉曰予虞又更光□勳等為六監郡太守曰大尹都尉太尉縣令長曰宰其餘百官盡易其名不可勝紀)降諸侯王為公(三十二人)王子侯皆為子(百八十一人)
九廟漢髙文祖
 莽陿小漢家制度更為踈闊乃自謂黄帝虞舜之後(至齊王建濟北王安失國齊人謂之王家以為氏)以黄帝初祖虞舜始祖(追尊陳胡公為陳胡王田敬仲為田敬王濟北王安濟北愍王)立祖廟親廟四(天下姚媯陳田五姓皆為宗室)以漢髙文祖(師古曰欲法舜受終文祖)漢氏園廟祠薦如故禁剛卯金刀
公元9年
 莽以劉之為字卯金刀也詔正月卯金刀之利皆不得行(服䖍剛卯正月日作佩之長三寸廣一寸四方或用玉或用金彧用著革𢃄佩之今有玉在者銘其一靣正月卯金刀莽所鑄之錢也)卿士僉曰天人同應昭然著明其去剛卯以為佩除刀錢以為利(先是莽造錯刀一直五千契刀一直五百大錢一直五十與五銖錢並行及是罷錯刀契刀五銖錢更自作小錢徑六分一銖與前大錢五十者為二品欲防民盗鑄禁不得銅炭)
夏四月徐鄉(漢縣故城在今山東登州府黄縣)侯劉快(膠東恭王子)起兵討莽不克死之
 徐鄉侯劉快結黨數千人起兵于其國快兄殷故漢膠東王時改為扶崇公快攻即墨(膠東國都)城門自繫獄吏民距快快敗走長廣(漢縣故城在今山東登州府萊陽縣)死
禁不得賣買田及奴婢
 莽更名天下田曰王田奴婢私屬不得賣買男口不盈八而田過一井者分餘田九族鄉黨故無今當受田者如制度敢有非井田聖制無法惑衆者投之四裔以禦魑魅
冬靁桐華大雨雹(庚始建國二年)春二月莽廢漢諸侯王為民
 先是莽遣五威將帥(毎一將各置左右前後中五衣冠車服駕馬各如其方面色數)班符命四十二篇天下王侯官吏外及蠻夷皆授新室印綬因收故漢印綬至是還奏漢諸侯王為公者悉上印綬為民以獻符命封侯三人(故廣陽王魯王閔中山王成都)
五均司市錢府官令民各以所業為貢𣙜酒酤
 劉秀言周有泉府之官(周禮泉府)收不售(民貨不售則敘而置之)與欲得(無而欲得則官出與之)莽遂立五均(樂語五均)司市(周禮司市)錢府(即泉府)官司市四時仲月定物之賈為其
 市平(皮命反平定物賈也)民物不售者均官考驗用其本賈以取之(物貴過平一錢則以平賈賣與民賤减平者聴民自相與市)民欲賖貸錢府與之(毎月百錢收息三錢)又令各自占(註見前)其所為(諸取山林水澤畜牧蠶工醫巫卜祝方技商賈各自占)縣官除其本計其利十分之而以其一為貢(敢不自占占不以實者盡没入所取作縣官一歲作役也)羲和魯匡奏請𣙜酒酤莽從之
冬十一月莽罷漢廟及諸為吏者
 孫建漢氏宗廟不當長安城中及諸劉當與漢俱廢請皆罷之莽曰可嘉新公國師(即劉秀)等三十二人知天命勿罷賜姓曰王唯國師以女配莽子故不賜姓(秀女愔配莽子臨)
更號安太后黄皇室主
 太后自劉氏廢常稱疾不朝㑹時年未二十莽欲嫁之乃更號黄皇室主欲絶之于漢令孫建世子盛飾將醫往問疾太后大怒鞭笞其傍侍御發病不肯
十二月
更作寳貨
公元14年
 莽更作金(黄金也)銀(朱提銀及他銀)龜(元龜尺二以下)貝(大貝四寸八分以上)錢布(顔師古曰布亦錢耳謂之布者言其分布流行也)之品名寳貨五物(金銀銅龜貝)六名(錢貨金貨銀貨龜貨貝貨布貨)二十八品(錢六品一品二品四四品貝五品十品)百姓憒亂其貨不行莽知之乃但行小錢一與大錢五十並行民皆便安五銖錢多以之市買莽乃下令諸挾五銖錢者投諸四裔扺罪者不可勝數于是農商失業食貨俱廢(其後莽復改錢貨之法頗增損賈直而罷大小錢更作貨布泉布二品並行令既數更名破業而大䧟于刑事天鳯元年)
將軍甄豐(符命為莽更始將軍)自殺大夫揚雄自投天禄閣(在未央宫中)下莽遂殺甄尋劉棻丁隆數百人
公元9年
 莽既以符命自立(甄豐王舜劉秀為莽腹心安漢宰衡皆所共謀然非欲令莽居攝居攝之萌出自劉慶謝囂踈逺希進者因之並作符命莽遂據以即真)後又欲絶其原以神前事(是時争為符命封侯不為者相戲曰獨無天帝除書陳崇莽莽亦厭之乃使尚書驗治五威將帥所班皆下獄)而甄豐子尋復言之(莽即真之後秀内懼而已素剛彊莽頗覺其不悦子尋京兆大尹復作符命黄皇主當妻莽因是發怒)遂收捕自殺(未幾王舜病悸而死)已捕得辭連劉秀子棻丁隆(秀門人)等棻嘗從揚雄學作竒字時雄方校書天禄閣使者來欲収之不能自免乃從閣上自投下幾死莽聞之以不知情詔勿問誅棻及等死凡數百人(流棻幽州三危羽山驛車載其屍傳致云)初成帝世雄以奏賦為郎與莽及秀並列哀帝時又與董賢同官莽簒為三公權傾人主所薦莫不㧞擢三世徙官及莽簒位稱功徳獲封爵者甚衆獨以耆老久次轉為大夫恬于勢利好古樂道欲以文章成名後世故作太元(以準易)法言(以象論語)用心于内不求于外人皆忽之惟劉秀及范逡敬焉而桓譚(字君山沛郡相人)以為絶倫鉅鹿侯師事之然自投之後時人為之語曰惟寂寞自投閣爰清静作符命君子病焉(上元焦竑漢書揚雄傳贊仕莽作符命投閣年七十一天鳯五年辛考至京見成帝年四十餘矣自成帝建始改元至莽天鳯五年計五十有二歳以五十二合四十餘已将近百年則與所謂年七十一者相牴牾矣又考王莽平帝元始間安漢公法言漢公且云漢興二百一十載自髙帝至平帝末蓋其數矣然則之終或在平帝末正年七十餘也世謂班固早卒曹大家傳失其實豈不然哉之論如此寧都魏禮亦引證各書謂賣文自瞻文不虚美人多惡之及卒其怨家取法言多為竄益劇秦美新則劉棻作也紫陽綱目特書莽大夫揚雄死是舉禇淵馮道未嘗加者而加之矣據焦魏二家之說班史所載幾不足信今考外戚傳元后崩作誄傳贊投閣京師為之語其所載甚詳特所云天鳯五年卒年七十一者史文不免牴牾今書投閣事仍據班史而于其死則闕之辛始建國三年)匈奴部分入塞州郡兵起
 府庫之富欲立匈奴(先是五威將帥匈奴易漢故璽更其印文曰新匈奴單于章單于解故印綬上將軍受著新級左帥陳饒單于必求故印即引斧椎壊之明日于果白將帥曰漢諸侯王以下言章今去璽加新與臣下無别願得故印將帥以故印示之單于知己無奈何遣使入謝重怨于是勒兵朔方塞下車師降者與同入冦)乃更名匈奴單于曰降奴服于遣孫建等分並出募卒三十萬人先至者屯邊郡須畢具同時窮追匈奴分其國土人民以為十五立呼韓邪子孫十五人皆為單于(招誘呼韓邪諸子右犁汗王咸子登三人至脅拜為孝單于助為順單于出塞傳送登㫑至長安)單于聞之怒曰先單于漢宣帝不可負也今天子非宣帝子孫何以得立遣兵入雲中塞(注見前)大殺吏民歴告左右部諸邊入塞太守都尉吏民畜産不可勝數是時諸將在邊以大衆未集未敢出擊嚴尤諫曰臣匈奴為害周秦漢征之周得中策漢得下策無策今天下比年饑西北尤甚用民力功不可必立臣伏憂之不聽轉兵榖如故吏士屯邊所在放縱内郡愁于徵發民棄城郭流亡盗賊中郎繡衣執法分督之皆乗便為姦撓亂州郡(北邊自宣以來數世不見烟火之警人民熾盛牛馬滿野撓亂匈奴與之搆難邊民死亡繫獲數年之間北邊虚空野有暴骨矣)
龔勝太子師友祭酒不食而卒
 使者璽書印綬安車駟馬龔勝即拜太子師友祭酒稱病使者要說至以印綬就加輙推不受門人髙暉等曰吾受漢家厚恩無以今年老矣旦暮入地誼豈以一身二姓下見故主哉語畢遂不復飲食十四日死(是時清名之士又有瑯琊紀逡薛方唐林唐尊皆以明經飭行顯名兩唐皆仕封侯安車謝曰堯舜在上下有巢由今明主方隆唐虞之德小臣欲守箕山之節悦其言不彊致初隃麋郭欽南郡太守杜陵蔣詡兖州刺史亦以亷直為名居攝皆以病免歸鄉里卧不出户卒于家沛國陳咸律令尚書何武鮑宣死歎曰易穪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可以逝矣即乞骸骨去職簒位為掌㓂大夫謝病不肯三子參豐在位悉令解官歸閉門不出入猶用漢家祖臘人問其故曰我先人豈知王氏臘乎又齊栗融北海禽慶蘇章山陽曹竟儒生去官不仕)
瀕河蝗生河决
公元前602年
 河决魏郡清河以東數郡先是莽恐河决元城(今縣夲漢置屬直𨽻大名府)冢墓害及决東去元城不憂水故遂不隄塞(禹貢錐指王莽時河决魏郡元城東出館陶東武陽漯水東北髙唐又絶漯水東北千乘入海以水經注所載合今輿地言之滑縣開州范縣朝城陽榖茌平禹城平原德平樂陵商河蒲䑓髙苑博興利津王莽以後大河之所行也考黃河周定王五年後至此乃東徙禹貢至于大陸播為九河以下故道遂絶焉壬始建國四年)定東西都諸侯員數
 下書洛陽東都常安(長安常安)為西都諸侯員千八百附城(孺子嬰時當賜關内侯爵者更名附城)數亦如之以俟有功諸公一同(地方百里曰同)有衆萬戸其餘以是為差(以圖簿未定未授國邑且令受奉都内月錢數千諸侯困乏至有傭作者)
民得賣田
 莽性躁擾不能無為每有所興造動欲慕古不度時宜制度不定吏縁為姦天下謷謷䧟刑者衆莽知民愁怨乃令民食王田者皆得賣之然他政誖刑罰深刻賦斂重數猶如故焉
西南夷牂牁(注見前)大尹貉(後漢書句驪一名貊耳貊與貉同)人入邊
公元9年
 初五威將帥西南夷句町(音朐挺)王(今雲南臨安府句町漢武于此置縣仍封其夷人為王)為侯王怨怒莽諷牂牁大尹周歆詐殺邯邯弟承起兵殺歆州郡攻之不能服莽又發髙句驪(夫餘别種漢武朝鮮以高句驪為縣仍封其種人為侯今朝鮮國咸興府是其地也)兵撃匈奴句驪不欲行彊廹之乃皆亡出塞犯邊為㓂于是東北西南皆亂莽志方盛以四夷不足憂專念稽古之事(後益州蠻夷亦殺其大尹發兵撃之㑹疾疫死者十六七越嶲蠻亦畔自立為卬榖王癸始建國五年)春二月太皇太后王氏崩
 莽既改號太后新室文母絶之于漢乃隳壊孝元更為太后起廟獨置孝元故殿以為文母篹(同饌也)食堂既成名曰長夀宫置酒太后既至見廟廢徹塗地驚泣曰此漢家宗廟皆有神靈與(羊洳切)何治(猶言何事也)而壊之且使鬼神無知何用廟為如令有知我乃人之妃妾豈宜辱帝之堂以陳饋食飲酒不樂而罷莽更漢家黒貂黄貂又改漢正朔臘日太后令其官屬黒貂漢家臘日與其左右相對飲食至是崩年八十四葬渭陵元帝合而溝絶之(如淳曰葬于司馬門内用溝絶之)
焉耆(西域國員渠城去長安七千三百里)殺莽都䕶但欽(但姓名)
公元17年
 西域諸國以莽積失恩信焉耆先叛殺西城瓦觧(後天鳯四年莽遣五威將王駿並出西域焉考詐降駿等至伏兵龔殺之西域遂絶)
公元9年
冬十一月彗星出(甲新莽天戌鳯元年)春三月壬申晦日
夏四月霜殺草木
六月黄霧四塞
秋七月大風雨雹
 風㧞飛北直城門屋瓦雹殺牛羊
莽置萬國
 莽以周官王制之文置卒正連率大尹(如太守)屬令屬長(如都尉)州牧(如三公)分六鄉(長安城旁)六尉(三輔衆縣)六隊(河内河東弘農河南潁川南陽)又倣古六服(惟城惟寜惟翰惟屏惟垣九州之外惟藩)總之萬國後歳變更一郡五易而還復其故吏不能毎下詔書輙繫其故名云
北邊大饑莽與匈奴和親
公元12年
 匈奴烏珠留單于烏纍若鞮單于立(即莽所拜孝單于)用事大臣須卜當(王昭君女伊墨居次云之壻)勸單于中國和親縁邊大饑人相食莽遣使賀單于新立徵還諸將罷屯兵單于貪莽賂遺不失家故内實㓂掠又聞其子登前死(莽前殺順單于登事在始建國四年)怨恨㓂虜從左地入不絶(已而莽改匈奴單于恭奴單于單于金幣曲聽之然㓂盗如故天鳳二年)春二月日中星見民訛黄龍
 民訛黃龍隳死黃山宫(在西安府興平縣)中走觀者萬數莽惡之(師古曰莽自謂黄徳故有此妖)捕繫所從不能
五原代郡兵起
 莽以制定則天下自平故鋭思地理制禮作樂合六經之說公卿入暮論議連年不决不暇獄訟寃結民之急務縣宰缺者數年守兼(師古不拜正官令人守兼)一切貪殘日甚繡衣執法郡國者並乘權勢傳(知戀反)相舉奏又十一公士(漢公府各有掾屬莽置十一公故掾曰士)分布勸農時令按諸章斯時冠蓋相望郡縣賦斂遞相賕賂白黒紛然自見顓權以得漢政故務自攬衆事又好變改制度政令煩多前後相乗憒眊不渫(猶清也)莽常御燈火至明不能尚書因是為姦寢事上書待報連年不得拘繫郡縣者逄赦而後衞卒交代者至三歳榖糴常貴邊兵二十餘萬人衣食縣官五原代郡尤被其毒起為盗賊數千人為軰轉入旁郡遣兵郡縣歳餘乃定
邯鄲以北大雨
公元9年
 水深者數丈流殺數千人(乙天鳳三年)春二月地震雨雪
 雪深一丈為枯
夏五月莽始賦吏禄
 先是莽以制作未定自公下至小吏不得俸禄至是始賦吏禄(凡十五等僚禄一歳六十六斛稍以差增至四輔而為萬斛)又曰古者歳穰則充其禮災害則有所損上計(奉上戸口錢穀之數若今計帳也)時通計天下幸無災害大官膳羞備品即有災害以什率多少而損膳焉(以什為率災害所减多少而制分數)公卿以下分州郡國邑保其災害亦以什率多少而損其禄中都官吏(謂京師官府也)食禄者以大官膳羞備損為節莽制度煩碎如此課計不可理吏終不得禄各因官職為姦受取賕賂以自共給
長平岸(即長平坂注見前)崩壅涇水發兵匈奴
 莽羣臣以岸崩上夀河圖所謂以土填水匈奴滅亡之祥也莽乃遣將匈奴邊上
秋七月戊子晦日食(丁天鳯丑四年)夏六月莽授諸侯茅土(古者天子大社五色土為壇凡封諸侯鑿土如其方之色苞以黄土苴以白茅)于明堂
 莽好空言慕古法多封爵人性吝嗇託以地理未定故且先賦菁茅(蔡沈尚書集傳管子云江淮之間一茅三脊是為菁茅)四色之土(顔師古曰土有五色此云四色中央之土不以封也)用慰喜封者
臨淮(漢郡治故城在今江南泗州)琅邪(注見前)及荆州緑林兵
 是時莽更設立六筦(鹽一酒二鐵三名山大澤四五均賖貸銅冶六)之令用富賈督之(乗傳利交天下因與郡縣通姦百姓愈病)復下詔毎一筦申明科禁犯者罪至死摇手觸禁不得耕桑繇役煩劇旱蝗相仍富者不能自别貧者無以自存于是並起盗賊不能禽而覆蔽浸滛日廣臨淮瓜田儀(姓瓜田名儀)等依阻㑹稽(漢郡治江南蘓州府呉縣是)長州(即今長洲縣呉縣俱為蘓州府治)琅邪吕母聚黨數千人入海中為盗其衆浸多至萬數(初吕母子為海曲宰寃殺家財隂厚貧窮少年百餘人攻殺宰以祭子墓引兵入海日海曲漢縣故城在今山東沂州府照縣)荆州饑饉民衆野澤鳬茈(爾雅鳬茈鳬茈下田苗此龍須而細根如指黒色可食)而食之更相侵奪新市(後漢侯國故城在今湖北安陸府京山縣)人王王鳳平理諍訟遂推為渠帥數百人于是亡命馬武(字子張南陽湖陽人)王常(字顔卿潁川舞陽人)及成丹等皆徃從之藏於緑林山中數月間七八千人南陽張覇江夏(漢郡治西陵故城在今湖北黄州府黄岡縣)羊牧俱起衆皆萬人(莽遣使者即赦盗賊還言盗賊復合問其故皆曰愁法禁煩苛不得舉手力作所得不足以貢稅閉門自守又坐鄰伍鑄錢挾銅姦吏因以愁民民窮悉起為盜賊大怒免之或言民驕黠當誅及言時運適然且滅不乆莽悦輙遷官天鳯五年)莽考吏致富者收其財以給軍
 吏以不得俸禄並為姦利郡尹縣宰家累千金乃考諸軍吏及縁邊増産致富者收其家財五分之四以助邊急開吏告其將奴婢告其主冀以禁姦而姦愈甚
琅邪崇東海刁(漢書作力)子都(刁出齊䜿刁之後)等兵起
 琅邪樊崇起兵(注見前)衆百餘人羣盜以崇勇猛咸附之一歲間至萬餘人同郡人逄(薄紅切)安東海人徐宣謝禄楊音起兵數萬人轉掠青徐間又有東海刁子都亦發鈔擊徐兖莽遣使者發兵擊之不能克(是時關東饑旱連年刁子都黨衆寢多至六七萬已天鳳六年)下書六歲一改
公元10年
 莽見盜賊多乃令太史推三萬六千歲厯六歲一改下書天下自言當如黃帝升天欲以誑燿百姓銷觧盜賊人皆笑之(明年改元地皇從三萬六千歲厯號也)
募兵匈奴
公元9年
 匈奴冦邊益甚(烏累單于死弟左賢王輿立為呼都尸道臯若鞮單于誘致須卜當至長安立為須卜單于匈奴怒入北邊為冦)莽大募天下丁男死罪吏民奴(名曰豬突稀勇)以為銳卒一切天下吏民訾(與貲同)三千取一令公卿以下郡縣黄綬(百官表比二百石以上黄綬)皆保養軍馬多少以秩為差又博募有竒可以匈奴者(或言能渡水不用舟揖連馬接騎濟百萬師或言不持斗糧服食藥物三軍不飢或言能飛一日千里可窺匈奴)莽雖知其不可苟欲獲其名皆拜為理軍賜車馬待發嚴尤諌曰匈奴可且後先山東大怒䇿免(是歲夙夜連率韓博進長巨毋覇覇出蓬萊海瀕長丈大十圍卧則枕鼔以鐡箸軺車不能三馬不能大車四馬虎旗載之詣闕意欲以諷莽莽巨君毋得簒盗而覇也惡之留覇新豐而徵棄市更覇姓曰巨母氏謂因文母太后而覇王符夙夜東萊不夜更名故城在今山東登州府文登縣新莽地辰皇元年)秋七月大風王路堂(未央宫前殿王路堂服䖍曰如言路寝也)
九月大雨六十餘日
鉅鹿男馬適求等謀誅莽不克
 適求等謀舉燕趙兵誅莽事覺逮治黨與連及郡國豪傑死者數千人
郅惲(字君章汝南西平人)繫獄
 天文厯數以漢必再受命上書説莽曰臣聞智者順以成德愚者逆以取害神器有命不可虚獲上天垂戒欲悟陛下令就臣位轉禍為福劉氏永享天命陛下順節盛衰取之以天還之以天可謂知命矣莽大怒收繫詔獄㑹赦得出(時卜者王况謂李焉曰漢家當復興為焉作䜟書合十餘萬言事覺莽殺之辛地皇二年)春正月莽妻死子謀殺莽事覺自殺
 初莽妻以莽數殺其子(莽殺子宇見前又先在侯國時以中子獲殺奴令自殺)涕泣失明莽令太子居中養焉莽妻傍侍者原碧莽幸之臨亦通焉恐事泄遂謀共殺莽㑹莽妻病死事覺收原碧考問具服莽欲秘之殺案事使者賜臨藥臨不肯飲自刺死(臨妻愔亦自殺)
霜殺闗東大饑
莽毁漢高
 莽惡高廟神靈虎賁武士入廟四面提擊斧壞戸牖桃湯赭鞭鞭灑屋壁令輕車校尉其中
南郡秦豐兵起
 聚衆萬人平原女子昭平(遲氏商賢人遲任之後)亦聚數千人河阻中莽問羣臣禽賊方略皆曰此天囚行尸命在漏刻左將軍公孫禄徴來與議太史令宗宣(宗氏伯宗之後伯宗出於宋桓公)以凶為吉紊亂文太傅唐尊飾虚偽以媮名位(以國虚民貧咎在奢泰乃身短衣小褏乘牝馬柴車藉槀瓦器飲食莽説之封平化侯)國師劉秀顚倒五經師法張邯孫陽井田使民土業魯匡六筦以窮工商崔發阿諛取容下情不上通宜誅此數子以慰天下又言匈奴不可攻當與和親新室不在匈奴而在封域之中也莽怒使虎賁
莽以田况青徐州牧既而罷之
公元11年
 果敢發民年十八以上四萬餘人授與庫兵刻石為約樊崇等聞之不敢入界自請出界擊賊所嚮皆破莽令領青徐二州牧事時莽多出將帥使者傳相監趣郡縣苦之反甚于上言請盡徵還乗傅諸使者休息郡縣委任二州盗賊平定之莽畏惡使者璽書因令代監其兵遣西詣長安齊地遂敗(壬地皇三年)關東人相
公元9年
莽遣太師王匡將軍亷丹擊赤眉樊崇敗走丹死
 是時赤眉樊崇等衆既寖盛相與為約殺人死傷人者償創及聞太師王匡更始將軍亷丹討之恐其衆與莽兵亂乃皆朱其眉以相識由是號曰赤眉丹合將銳士十餘萬人所過放縱東方為之語曰寧逢赤眉不逢太師太師尚可更始殺我時赤眉别校董憲(東海人)等衆數萬人梁郡引兵進戰兵敗走丹戰死(先是莽以書譲丹丹召其掾馮衍示之海内漢德甚于詩人思召公人所鼓舞天必從之為將軍莫若屯據大郡鎮撫吏士興社稷之利除萬人之害俾功烈于時不滅不聽馮衍敬通奉世曽)
緑林兵分為下江新市荆州平林(漢鄉名晉置縣唐省故城在今湖北德安府隨州)兵起應之
 先是荆州緑林王匡迎擊大破牧軍遂攻㧞竟陵(漢縣今改京山湖北安陸府)安陸(漢縣今為德安府治)多畧婦女還入緑林中至五萬餘口㑹疾疫死者大半乃各分散王常西入南郡下江兵王匡北入南陽新市兵皆自稱將軍匡等進攻隨(即今隨州)平林人陳廖湛聚衆千餘人平林兵以應之(莽遣納言大將軍嚴尤秩宗大將軍陳茂擊破下江兵成丹等收散卒復戰大破之)
流民數十入闗
 莽置養贍官稟食之使者監領小吏共盗其稟餓死什七
宗室劉縯及弟秀起舂陵(漢侯國後漢章陵縣故城在今湖北襄陽府棗陽縣)興復帝室(光武事始此)
公元前124年
 初長沙定王發(景帝子唐姬所出微無寵故王卑濕貧國)生舂陵節侯買(顔師古漢紀元朔五年零陵泠道舂陵鄉封長沙王子買為舂陵侯至考侯仁以春陵下濕上書請徙南陽元帝許之以蔡陽白水鄉徙仁為舂陵侯)欎林(注見前)太守外外鉅鹿都尉回(後漢書城陽王傳節買子戴侯熊渠熊渠子孝侯徙封南陽遂與從弟回及宗族徃家焉)回生南頓(注亦見前)令欽欽湖陽(漢縣故城在今南陽府唐縣)樊重女生三男(字伯升)仲(字文叔)剛毅慷慨大節憤憤復社稷之慮傾身破産交結天下雄俊秀美須眉隆凖日角嘗受尚書長安畧通大義性勤稼穡非笑之比于髙祖兄仲(見前)嘗過穰(注見前)蔡少公少公頗學圖䜟劉秀當為天子或曰國師劉秀戲曰何繇知非僕耶坐者大笑宛人李守䜟記常謂其子通(字次元)曰劉氏當興李氏為輔新市平林兵南陽騷動從弟軼(字季文)謂通曰今四擾亂漢當復興南陽宗室劉伯升兄弟汎愛容衆與謀大事通笑曰吾意也㑹賣榖于宛通遣軼迎秀與約結定謀使歸舂陵舉兵相應于是召諸豪傑計議王莽暴虐百姓分崩枯旱連年兵革並起此亦天亡時復髙祖之業定萬世也衆皆然之乃分遣親客諸縣起兵自發舂陵子弟子弟懼皆亡匿伯升殺我及見絳衣大冠皆驚曰謹厚亦復為之乃稍自安凡得七八千人部署賔客自稱柱天都部時年二十八(李通事覺家屬坐死)招說新市平林兵與其王鳯陳牧西擊長聚(初騎牛殺新野得馬)進屠唐子鄉(在唐縣唐子山名)又殺湖陽進㧞棘陽(漢縣故城在今南陽府新野縣)李軼鄧晨(新野人字偉卿)皆將賔客來㑹既而漢兵守將甄阜梁邱賜戰不利(欲攻宛至小長安戰兵新市平林兵皆欲觧去南小長安城在今陽府南陽縣)㑹下江兵五千餘人宜秋(聚名在唐縣)秀造其壁見王常說以合縱之利悟為餘將言之皆曰大丈夫既起當各自為主何故受人制乎暁之曰王莽苛酷百姓心民之謳吟思漢非一日也民所怨者天所去民所思者天所與南陽劉舉起兵觀其來議者皆有深計大慮王公之才與之并合必成大功諸將乃曰無王將軍吾屬䧟于不義引軍漢軍新市林合自是諸部齊心銳氣益壯大饗軍士休卒三日十二月晦潛師夜起襲取藍鄉(在新野縣)盡獲輜重明年春正月賜誅之又破嚴尤陳茂淯陽(亦曰育陽漢縣故城在今南陽縣)遂圍宛(先是青徐賊衆數萬人無文書號旌旗部曲漢兵起皆稱將軍攻城畧地移書稱說聞之始懼)
公元10年
冬十一月星孛于張(張六星天廟北為周分癸漢淮陽王元更始元年更始立綱以不成君未例仍用分注紀年今依又綱目更始元年上書漢帝通鑑則書淮陽王光武所封也今依通鑑)春二月新市平林諸將共立更始將軍皇帝大赦改元
 舂陵戴侯曾孫(字聖公)在平林兵中號更始將軍漢兵已十餘萬諸將議以兵多而無所統一欲立劉氏以從人南陽豪傑等皆欲立縯而新市林將帥憚縯威明懦弱先共定策立之(諸將召縯示其議縯曰諸將軍欲尊立宗室甚厚然今赤眉起青徐聞南陽宗室赤眉復有所立莽未滅而宗室相攻是疑天下而自損權非所以破莽也不如且稱王以號令赤眉所立者賢相而徃從之若無所立破莽降赤眉然後尊號未晩也諸將多曰善張卬㧞劔撃地曰疑事無功今日之議不得有二衆從之)二月朔壇塲淯水(俗曰白河源出嵩縣雙雞嶺東南召南陽新野湖北襄陽入于)上元皇帝位(南面立朝辱臣羞愧流汗舉手不能言)大赦改元以縯為大司徒為太常偏將軍由是豪傑失望(三月徇下昆陽定陵五月縯㧞宛更始入都之城昆陽故城在今南陽府葉縣定陵故城在許州郾縣郾即郾城)
夏六月劉秀大破莽兵于昆陽下誅王尋
 莽聞更始立大懼(漢兵言莽酖殺平帝莽乃㑹公卿以下所為平帝請命金縢之策泣以示羣臣)乃遣其司徒王尋司空王邑大發州郡兵徵諸明兵法六十三家以備軍吏長人巨毋覇壘尉(中壘校尉)又驅諸猛獸虎豹犀象之屬以助威武邑洛陽州郡兵㑹者四十二萬人號百餘萬旌旗輜重千里不絶五月潁川嚴尤陳茂合諸將見兵盛皆反走昆陽惶怖欲散歸諸城劉秀曰今兵榖既少而外㓂彊大并力禦之功庶可立如欲分散勢無俱全今不同心膽共舉功名反欲守妻子財物邪諸將怒㑹候騎還言大兵且至城下諸將迫急復為圖畫成敗乃皆曰諾時城中八九千人使王鳯王常昆陽夜與李軼等十三騎出城南門于外收兵(初舂陵家訟逋租嚴尤見而竒之及是城中出降者言不取財物㑹兵計策笑曰是美須眉者耶何為乃若是)尋縱兵昆陽鉦鼓聲聞數十里或為地衝輣撞城(衝䧟陣車輣有樓車以之撞城)積弩亂發矢下如雨城中負户而汲乞降不許自以功在漏刻不以軍事為憂郾定陵悉發諸營兵諸將貪惜財物分兵守之曰今若破敵珍寳萬倍大功成如為所敗首領無餘何財物之有乃悉發之自將歩騎千餘前鋒大軍四五里而陳尋遣兵千合犇之斬首數十級諸將喜曰劉將軍平生小敵怯見大敵勇可怪且復居前請助將軍復進尋兵却諸部共乘斬首數百千級連勝遂前諸將膽氣益壯無不當百乃與敢死三千人城西水上其中堅尋陳亂漢兵乘銳奔之遂殺尋城中鼓譟而出中外合勢震呼動天地莽兵大潰走者相騰踐伏尸百餘里㑹大雷屋瓦飛雨下如注滍川(出魯山縣大吳嶺東葉縣舞陽襄城入汝)盛溢虎豹股戰士卒溺死萬數水為不流(輕騎死人渡水逃去盡獲其軍實輕重不可勝算舉之連月不盡燔燒其餘)于是海内豪傑翕然響應皆殺其牧守自稱將軍用漢年號待詔旬月之間徧于天下
劉秀潁川馮異(字公孫潁川父城人)以五縣
 潁川屯兵巾車鄉(在今河南汝州寳豐縣)郡掾馮異五縣漢兵所獲老母父城(即今寳豐縣)願歸據五城報德許之歸(謂父城長苗萌曰諸將多暴横劉將軍所到不虜畧觀其言語舉止庸人也)遂與苗萌率五縣以降
更始大司徒縯以劉秀為破虜大將軍(綱目更始特書名目仍書年號以綱從目皆書更始)
 新市平林諸將以縯兄弟威名盛隂更始除之縯部將劉稷勇冠三軍更始立怒曰本起兵大事伯升兄弟也今更始何為者邪以為將軍不肯更始陳兵收稷將誅之縯固争李軼朱鮪因勸更始并殺父城馳詣宛謝司徒官屬迎弔秀不與交私惟深引過己未自伐昆陽之功又不敢為縯服䘮飲食言笑平常更始以是慙拜為破虜大將軍封武信侯
將軍王渉國師劉秀自殺
 道士西門君惠謂渉曰䜟文劉氏當復興國師公姓名是也渉遂與謀刼莽降漢謀泄皆自殺(莽以軍師外破大臣内畔左右亡所信憂懣不能食但飲酒啗鰒魚讀軍書倦因馮凡寐不復就枕矣)
成紀(注見前)隗囂(隗氏出于赤狄字李孟)起兵應漢
 成紀隗崔義同起兵以應漢兄子有名經書共推為上將軍平陵(昭帝陵因以為故城成陽)方望以為軍師廟祀髙祖太宗世宗稱臣執事馬同移檄郡國數莽罪惡(撽言莽酖殺孝平皇帝簒奪其位矯託天命偽作符書欺惑衆庶震怒上帝楚越不足以書其惡因數莽逆天逆地逆人之大罪)勒兵十萬擊殺莽雍州安定大尹分遣諸將徇隴西武都金城武威張掖酒泉敦煌(注俱見前)皆下之
公孫述(字子陽扶風茂陵人)起兵成都
 初清水(今縣本漢置屬甘肅秦州)長有能名遷𨗳江(莽改蜀郡曰𨗳江郡)卒正治臨卭(漢縣今四卭州是)南陽宗成起兵漢中以應漢衆數萬人遣使迎之成等至成都虜掠暴横謂郡中豪傑曰天下同苦新室思劉乆矣故聞漢將軍到馳迎道路百姓無辜婦子係獲冦賊非義兵也乃詐為漢使者將軍益州擊成殺之而并其衆
劉望(長沙頃王駙駒之後)稱帝汝南(漢郡治平輿平輿見前)更始遣兵擊殺之誅嚴尤陳茂
 故鍾武(故城汝寧府信陽州)侯劉望起兵汝南自立天子嚴尤陳茂昆陽戰敗後徃歸之(大司馬丞相)更始將軍劉信擊殺并誅
上公王匡洛陽大將軍申屠建武關九月長安孝平皇自焚崩衆共誅莽傳首
 更始王匡洛陽申屠建李松武關三輔震動析(漢縣故城在今南陽府内鄉縣)人鄧曄于匡起兵應漢莽憂不知所出(乃率羣臣至南郊符命本末仰天大哭氣盡伏而叩頭諸生小民旦夕㑹哭)拜將軍九人(皆以虎為號)將精兵數萬以東(時省中金尚六十餘萬斤財物稱是莽賜九虎士人四千錢)衆無鬬意華隂回谿(亦曰回阮在河南府永寧縣)拒隘自守擊之敗走南出閿鄉(今縣本漢置屬河南陜州)開武關漢兵弘農王憲校尉數百人北渡渭至瀕陽(注見前)所過迎降諸縣大姓起兵稱漢將率衆隨李松引軍華隂長安旁兵四㑹城下争欲先入城(莽赦囚徒授兵使史諶將之度渭橋散走衆兵發掘妻子父祖冢燒其棺槨九廟明堂辟雍火照城中)九月朔兵入明日城中少年作室門(工徒出入之門藍未央宫便門也)火及掖庭黄皇室主曰何面目以見漢家自投火中死莽避火宣室前殿火輙隨之莽旋席隨斗柄(初莽鑄威斗五石銅為之若北斗欲以厭勝衆兵司命負之出在前入在旁)而坐曰天生德于予漢兵其如予何又明日羣臣扶莽之漸臺(此未央宫漸臺滄池建章漸臺太液池程大昌曰凡臺之環浸于水者皆云漸臺)衆兵上臺商人杜吳殺莽校尉公賔就(公賔氏出魯大夫公賔庚之後就名也)斬莽首軍人分莽身節觧臠分之就持詣王憲自稱漢大將軍城中數十萬皆屬焉居二日李松等入長安趙萌申屠建亦至(以王憲得璽不上多挾宮女天子鼔旗收斬之)傳莽首詣宛縣于市百姓提擊之或切食其舌(史臣王莽始起外戚折節力行要名譽及居位輔政勤勞國家所謂色取仁而行違者耶至竊位南面顛覆之勢險于桀紂晏然自以黄虞復出乃始恣睢奮其威詐毒流諸夏亂延蠻貊四海囂然達近俱發城池不守肢體分裂書傳所載亂臣賊子考其禍敗未有之甚也昔秦燔詩書以立私議六藝以文姦言同歸殊途俱用㓕亡聖王驅除云爾)
冬十月更始北都
 王匡洛陽(誅莽守將王匡哀章)更始將都之以劉秀行司𨽻校尉使前修宫府秀乃置僚屬作文從事司察一如舊章三輔吏士東迎更始見諸將過皆冠幘(劉昭曰秦作絳袙為武將首餙漢加其顔題名之曰幘貴賤皆服之文者長耳武者短耳)而服婦人諸于(袿衣也)繡镼(其物反半臂也)莫不笑之及見司𨽻僚屬皆歡喜不自勝老吏垂涕不圖今日復見漢官威儀由是識者屬心更始北都
樊崇降漢既而逃歸
 更始遣使赤眉樊崇等聞漢室復興留其兵自將渠帥二十餘人使者洛陽皆封為列侯未有國邑而留衆稍離畔乃復亡歸(分其衆為二部逄安一部徐宣謝禄楊音一部崇安長社擊殺禄等亦㧞陽翟擊殺河南太守長社漢縣故城在今河南許州)
廬江(注見前)連率李憲(潁川許昌人)自稱淮南王
 莽末江賊王州公等起衆十餘萬攻掠郡縣以憲偏將軍廬江連率擊破之莽既誅遂據郡自稱淮南王
劉永梁王
 故梁王立之子(立在平帝時坐與帝外家衛氏交通為莽所殺)孝王八世孫也首詣洛陽更始封為梁王(都睢陽)後更始政亂舉兵攻下濟隂山陽等郡(凡得二十八城)又拜賊帥西防(故城在今山東曹州府單縣)佼彊(佼姓彊名)東海董憲(時起兵據本郡)琅邪張歩(宇文公不其漢兵起步聚衆數千自為五威將軍遂據本郡)皆為將軍與之連兵專據東方
劉秀大司馬事遣徇河北
 更始欲令大將河北大司徒賜(更始從兄子琴)言諸家獨有文叔可用朱鮪以為不可深勸之乃以大司馬持節北渡鎮慰州郡過考察官黜陟能否平遣囚徒除莽苛政復漢官名吏民喜悦争持牛酒迎勞不受南陽鄧禹(字仲華新野人)杖策于鄴曰我得專封拜生逺來寧欲仕乎不願即如是欲何為但願明公威德加于四海得效其尺寸功名竹帛笑因留宿間(猶私也)語進說曰今山東未安赤眉之屬動以萬數更始常才不自聽斷諸將皆庸人屈(求勿反)起志在財帛非有深慮逺圖欲尊主安民者也明公素有盛德大功天下所嚮為今之計莫如延攬英雄務悅民心髙祖之業救萬民之命天下不足定也大悅因令常宿止于中與定計議任使諸將多訪於皆當其才初自兄縯之死獨居輒不御酒枕席有涕泣處主簿馮異叩頭寛譬止之曰卿勿妄言至是進說更始政亂百姓無依人久饑渇易為充飽分遣官屬循行郡縣宣布惠澤納之(騎都尉耿純邯鄲退見官屬將兵法度不與他將同遂自結納獻馬及縑帛耿純伯山鉅鹿子人)
劉賜丞相入闗宗廟宫室
冬十二月王郎(一曰王昌邯鄲人)稱帝邯鄲
 故趙繆王(名元景帝七世孫)子林言于大司馬秀赤眉今在河東河水灌之百萬之衆可使為魚不答去之眞定(注見前)林于是以卜者為成帝子子輿(初王莽時有自稱為成帝子子與者殺之縁是詐稱矣子與林素任俠趙魏間與親善遂信之)與趙國大豪李育張參等入邯鄲天子(林為丞相大司馬大將軍)徇下幽冀移檄州郡(檄聖公未知且持帝號翟義不死行在所)于是趙國以北遼東以西望風響應(甲更始二年)春正月大司馬北徇薊(今順天府大興縣)以耿弇(字伯昭扶風茂陵人)為長史
 以王新盛乃北徇薊時耿况(字俠游)為上谷大守(初更分遣使者郡國先降者復爵位上谷上印使者納之一宿還意功曹冦恂勒兵入責使者首墮大信進取印綬使者不得已承制詔之冦氏蘓忿生周司冦其後以官為氏子翼上谷昌平人)遣其子長安(時年二十一)至宋子(故城在今直𨽻趙州)㑹王大司馬盧奴(注見前)乃馳北上留署長史與俱北至功曹王覇(字元潁川潁陽人)至市中募人撃王市人大笑以手邪揄(音耶喻)之覇慚懅而退南歸曰今兵從南方不可南行漁陽太守彭寵公邑人(彭寵伯通宛人與鄉人亡命漁陽更始立韓鴻徇北州承制拜寵漁陽太守事以安樂令漢字子顔宛人漁陽見前安樂故城在今順天府宻雲縣)上谷太守父也發此兩郡控弦萬騎邯鄲不足慮官屬皆曰死尚南首奈何北行入囊中秀曰是我北道主人
二月更始遷都長安
 三輔既平申屠建李松更始遷都長安(時長安未央宫被焚其餘宫供帳太倉武庫官府市里不改于舊)更始既至長樂宫前殿即吏以次庭中更始羞怍俛首刮(猶摩也)席不敢視(諸將後至更始間虜掠幾何左右侍官宮省久吏驚愕相視)李松趙萌請悉王諸功臣朱鮪不可更始乃先封諸宗然後立諸功臣皆為王以左大司馬(鮪封膠東王辭不受)李軼等(封舞隂王)鎭撫闗東李松丞相趙萌右大司馬共秉内政(更始趙萌女為夫人委政日夜飲讌後庭羣臣欲言事輒醉不能見時不得已乃令侍中帷内與語專權自恣羣小膳夫皆濫受官爵長安為之語曰竈下養中郎將爛羊胃騎都尉爛羊頭關内侯諸將在外者皆專行誅賞各置牧守州郡交錯不知所從由是關中離心四海怨畔)
薊城反應王郎大司馬秀走信都(注見前)和戎(一作和成王莽鉅鹿郡置)發兵邯鄲
 故廣陽王(名嘉武帝五世廣陽國治薊)子接起兵薊中以應郎城内擾亂于是趣駕出城晨夜舎(猶止也)食道不敢城邑蕪蔞亭(在今直𨽻深州饒陽縣東北俗蕪蔞社)時天寒馮異豆粥(明旦秀謂諸將曰昨得公孫豆粥飢寒俱解)至饒陽(今縣夲漢置)官屬乏食(秀自稱邯鄲使者傳舎吏方進食從者爭奪傳吏疑其偽乃椎皷數十通紿言邯鄲將軍從者失色开車欲馳既而不免徐還坐曰請邯鄲將軍入久乃駕去)晨夜兼行蒙犯霜雪靣皆破裂至嘑(一作滹)沱河(源出山西代州繁峙縣㤗戲山由忻州平定逕直𨽻之正定保定河間天津之境其下流亦曰子牙河)候吏還白水流澌(氷澌也)無船不可以濟秀使王霸徃視之覇恐驚衆還即詭曰氷堅可渡遂前至河氷適合乃渡未畢數騎而氷解南宫(今縣夲漢置屬直𨽻冀州)遇大風入道傍空舎馮異抱薪鄧禹爇火秀對竈燎馮異復進麥飯下愽(漢縣故城在今深州)惶惑不知所之白衣老人指曰努力信都長安城守去此八十里秀即馳赴之時郡國已降王郎獨信都太守任光(字伯卿南陽宛人)和戎太守邳彤(風俗奚仲正封于邳其後以為氏彤字偉君信都人)不肯孤城獨守不能全聞秀至大開門迎謁吏民皆呼萬歲邳彤亦自和戎來㑹議者多言可因信都自送西還長安邳彤以為不可(彤曰吏民歌吟思漢乆矣王郎假名因勢驅集烏合之衆非有根夲之固明公二郡之兵以討之何患不克今釋此而歸豈徒空失河北必更驚動三輔墮損威重非計之得者也且明公無征伐之意則雖信都之兵猶難㑹何者明公既西則邯鄲勢成民不肯父母背成主千里從公離㪚亡逃可必也)秀乃止秀以二郡兵弱乃發傍縣得精四千人秀拜大將軍將兵以從多作檄文大司馬劉公將城頭子路刁子都兵百萬衆從東方來撃諸反虜(城頭子路東平爰曾子路起兵城頭因號焉衆至二十餘萬刁子都即前起兵東海者也秀先欲依此二人故假以為檄)吏民得檄轉相告語劉植(字伯先鉅鹿昌城人)耿純各率其宗親子弟迎秀衆稍合數萬人北擊中山(漢國今直𨽻定州)拔盧奴所過發奔命移檄邊部共擊邯鄲郡縣復響應(時眞定王陽起兵附王郎衆十餘萬秀遣劉植説降楊因納楊甥郭氏為夫人以結之為眞定王楊漢書作陽武帝常山憲王舜子平眞定王傳國五世至陽王莽時國除)南擊元氏(今縣夲置屬直𨽻正定府)房子(故城在今直𨽻趙州高邑縣)皆下因入趙界時王大將李育栢人(注見前)進戰大破之保城攻之不下于引兵廣阿(故城在今趙州隆平縣)
延岑(字叔牙南陽人)據漢中漢中王嘉(舂陵考侯仁之孫字孝孫更始封為王)撃降之
 武當(漢縣以武當山名山在湖北襄陽府均州南今州北有延岑所築)遂據漢中復南陽漢中王嘉擊破之于冠軍(霍去病封邑見前)乃降南鄭(注見前)有衆數十萬校尉賈復(字君文南陽冠軍人)説曰今天未定而大王安守所保所保得無不可保乎曰卿言大非吾任也大司馬河北必能相用為書薦復及長史陳俊(字子昭南陽西鄂人)于秀秀以復為將軍為掾(時祭遵為秀軍市令舍中犯法格殺之秀怒將收主簿陳副諫曰明公常欲軍衆整齊夲法不避教令所行也乃貰之以為刺姦將軍謂諸將曰當備祭遵舎中犯法尚殺之必不私諸卿也潁祭氏周祭之後以國為氏弟孫潁川陽人)
夏四月大司馬秀以上谷漁陽進拔邯鄲斬王郎
 初薊中之亂耿弇大司馬相失北走昌平(漢縣今為州順天府)就其父况請擊邯鄲况以邯鄲盛力不能獨拒㓂恂東約漁陽同心合衆邯鄲不足圖也况遣彭寵吏呉漢葢延(字巨卿漁陽要陽人)王梁(字君嚴漁陽安陽人)方勸從秀㑹乃發歩騎三千人使漢將之攻薊斬即將趙閎漁陽還與長史景丹(字孫卿馮翊櫟陽人)及將兵俱南與漁陽軍合所過擊斬王郎大將以下三萬級定縣二十有二前及廣阿城中車騎甚衆景丹問何兵曰大司馬劉公也諸將喜即進城中初傳言二郡兵為邯鄲來秀勒兵登城問之耿弇拜于城下具言發兵乃悉召入笑曰邯鄲將帥數言我發漁陽上谷兵吾聊應言我亦發之何意二郡良為吾來方士大夫共此功名耳乃以等為偏將軍加况大將軍(封列侯)㑹更始尚書令謝躬(字子張南陽人)率六將軍討郎不能秀與合軍鉅鹿太守王饒城守月餘連攻不堯耿純曰乆守王饒士衆疲敝不如大兵精鋭進攻邯鄲若王郎已誅鉅鹿不戰自服從之四月進軍邯鄲連戰破之郎遣杜威請降威稱郎實成帝遺體設使成帝復生天下不可得况詐子輿乎威求萬戸侯曰顧得全身可矣威怒而去急攻之遂㧞邯鄲亡走王覇追斬之收文書得吏人與郎交闗謗毁數千章不省㑹諸將燒之曰令反側子自安(部分吏卒言願大樹將軍大樹將軍馮異為人謙退不伐所止舍諸將並坐論功異常屏樹下故軍中號曰大樹將軍)
更始立大司馬秀為蕭(注見前)王
 更始遣使蕭王罷兵(諸將有功者詣行在所遣苗曽為幽州韋順蔡充上谷漁陽太守)蕭王邯鄲晝卧温明殿耿弇入請歸上谷益兵王曰河北略平益兵何為曰王郎雖破天下兵革方始聖公不能辦也敗必不久王起坐曰卿失言吾斬卿大王哀厚父子故敢披赤心王曰我戲卿耳何以言之百姓患苦王莽復思劉氏聞漢起兵莫不歡喜如去虎口得歸慈母更始天子而諸將擅命山東貴戚縱横都内元元叩心更思是以知其必敗公功名已著以義征天下傳檄而定天下至重不可他姓得之使者東方來欲罷兵不可從也王乃辭以河北未平不就徵始貳于更始(時虎牙將軍銚期亦勸王毋就徴期初從王薊王薊城百姓道不得行期奮㦸瞋目大呼左右曰䟆衆皆披靡及是進説王笑曰卿欲遂前趕耶蹕銚音姚期字次况潁川郟人趕與同天子得稱)
蕭王擊降銅馬諸賊南下河内
 是時諸賊銅馬大彤髙湖重連鐵脛大搶尤來上江青犢五校檀鄉五幡五樓富平獲索等或以山川土地為名或以軍容彊盛為號各領部曲衆合數十百萬人所在㓂掠蕭王將擊之乃拜呉漢耿弇俱為大將軍持節幽州突騎曽不從漢收斬之亦斬韋順蔡充悉發其衆王擊銅馬于鄡(漢書作□音若么反縣屬鉅鹿郡故城在今直𨽻保定府束鹿縣)呉漢將突騎來㑹王堅自守絶賊糧道夜遁去王追擊大破之受降未盡髙湖重連東南來與銅馬餘衆王復大戰悉破降之封渠帥列侯降者猶不自安王知其意敕令各歸營勒兵自乘輕騎案行部陳降者更相語曰蕭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不投死由是皆服悉以分配諸將衆遂數十于是闗西蕭王銅馬帝赤眉别帥青犢上江大彤鐵脛十餘萬衆在射犬(故城在今河南懷慶府河内縣)王擊破南徇河内太守韓歆降(同邑岑彭漢兵初起時守宛攻之月餘食盡乃降諸將欲殺之大司徒縯曰堅心執守是其節也今舉大事當封之以勸後乃封歸徳侯及縯遇害授淮揚都道阻不得之官乃依河内既降王召彭彭幸䝉司徒全未報徳今復遭遇出身自效王深接納之岑古岑子國之後君然南陽棘陽人)謝躬數欲襲王未發率兵數萬屯鄴王遣邀尤來大敗王使漢岑彭襲鄴還漢等斬之其衆悉降(明年蕭王尤來大搶五愓連破之乘勝輕進反為所敗歸保范陽軍中不見王或言已殁諸將不知所為吳漢曰卿曹努力王兄子在南陽何憂無主衆乃定賊雖戰勝而素懾大威夜逐遁去大軍復進斬首三千餘級賊入漁陽王遣吳漢等十二將軍迢擊之破散畧盡賈復五校傷創甚王大驚我所以不令復别將者以其輕敵果然失吾名將聞其婦有孕生女邪我子娶之生男邪我女嫁不令其憂妻子也復病尋愈)
赤眉西攻長安
 赤眉雖數戰勝疲敝愁泣思欲東歸樊崇等慮衆東向必散不如西攻長安于是逢安武闗徐宣謝禄楊音陸渾(武闗陸渾注俱見前)兩道俱入更始蘓茂等拒之軍敗赤眉遂進至湖(注亦見前)
秦豐據黎邱(故城在今湖北襄陽府宜城縣)自稱楚黎王(章懷木黎邱鄉人黎邱楚地故稱楚黎王)
 自莽末起兵攻得十有餘縣遂自稱王時汝南田戎攻陷夷陵(注見前)自稱掃地大將軍女妻
蕭王鄧禹將兵入關冦恂河内馮異洛陽自引兵徇燕趙
 蕭王北徇燕趙赤眉必破長安乃拜鄧禹前將軍將兵西入闗時朱鮪李軼洛陽鮑永(字君長之子更始徴拜尚書僕射安集河東太原)田邑(為上黨太守)在并州河内險要富實欲擇守者而難其人問于鄧禹㓂恂文武備足牧民禦衆之才乃拜河内太守謂曰昔髙祖蕭何闗中吾今委公河内給足軍糧率厲士馬防遏他兵勿令北渡馮異孟津將軍統兵河上以拒洛陽王乃引兵而北調餱糧治器械以供軍未嘗乏絶(乙三年是年依前楚漢之例一歳兩係六月以□前為始三年光武即位以後建武元年)春正月平陵方望以前孺子嬰稱帝臨涇(漢縣故城在今甘肅平涼府鎮原縣)更始遣兵擊斬
 方望更始必敗更始隗囂將行止之不聴遂辭而去與安陵人弓林(弓魯大夫叔之後以名為氏)等求得前定安公嬰于長安將至臨涇立之聚衆數千人(丞相林為大司馬)更始李松擊破皆斬之
夏四月公孫述稱帝于蜀
公元25年
 先是更始李寶徇蜀漢公孫述遣其弟恢迎擊緜竹(漢縣故城今四緜州徳陽縣)大破走自立為蜀王民夷皆附至是功曹李熊説述宜稱天子遂即帝位成家改元龍興(大司徒弟光為大司馬恢為大司空)
朱鮪李軼攻温平隂(漢縣故城在今河南府孟津縣)馮異冦恂擊破
 馮異李軼書為陳禍福勸令歸附長安已危而以伯升之死心不自安乃報異書不復爭鋒北攻天井闗(在今山西澤州府鳯臺縣闗南天井泉三所)南下成臯以東(降者十餘萬)斬河南太守武勃閉門不救異見信效具以白王王報曰季文(李軼字)多詐人不能得其要領乃故宣露書令朱鮪知之使人刺殺由是城中乖離多有降者遣其將攻温自將平陰以綴冦恂聞之勒兵馳出移告屬縣發兵㑹温軍吏諫曰宜待衆軍畢集乃出曰温郡之藩蔽失温則郡不可守遂馳赴之將戰㑹遣救諸縣兵皆至恂令士卒乘城鼓譟大呼劉公兵到奔擊破渡河追至洛陽環城一帀而歸
 
 
 
 
 
 
 
 
 
 
 
 
 
 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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