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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五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前漢書卷三十五
  漢蘭臺令史班固
  唐正議大夫行秘書少監琅邪縣開國子顔師古
 荆燕吳傳第五
公元前206年
荆王劉賈髙帝從父兄也(師古曰父之兄弟之子從父兄弟也言本同從父而别)不知初起漢元年還定三秦將軍定塞地(師古司馬欣之國塞音先代反)從東擊項籍漢王成臯北度河得張耳韓信軍軍脩武深溝髙壘使二萬人騎數百擊楚度白馬津(師古即今滑州白馬河津也)入楚地燒其積聚(師古倉廪芻槀之屬)以破其業無以項王軍食已而楚兵擊之輙避不肯與戰而與彭越相保(師古曰保謂依恃以自安固)漢王項籍固陵使南度淮圍夀春還至使人閒招大司馬周殷(師古曰閒謂私求閒隙而招之)周殷反楚佐賈舉九江英布兵皆會垓下項籍漢王因使九江兵與大尉盧綰西南臨江王共尉(師古共敖之子也共讀曰龔)尉死以臨江南郡既有功而髙祖子弱昆弟少又不賢王同姓以填天下(師古曰填音刃反)乃下詔將軍劉賈有功及擇子弟可以王者羣臣皆曰立劉賈荆王淮東六年淮南王黥布東擊與戰弗勝富陵(師古曰縣名地理志屬臨淮郡)為軍所
公元前204年
燕王劉澤髙祖從祖昆弟也(師古曰言同曾祖從祖而别也)髙祖三年郎中十一年將軍陳豨王黄封為營陵侯髙后時齊人田生乏資(晉灼曰楚漢春秋云字子春)以畫奸(服䖍曰以計畫干之文穎曰以工畫得寵師古曰共為計䇿欲以求王服説是也畫音獲)澤大説之(師古曰説讀曰悦)用金二百斤為田生夀(師古曰因飲酒獻夀而與之金)田生已得金即歸齊二嵗使人田生弗與矣(孟康與黨與也言不復與我為友也文穎不復與汝相知師古孟説是也)田生長安不見而假大宅令其子求事吕后所幸大謁者張卿(如淳曰奄人也○宋祁南本浙本並作張澤卿或作釋卿周勃宦者令張釋諭告顔注曰荆燕吳傳云張澤今此作釋未知孰是然則此宜作澤矣但釋二字不知何從後云今最幸是字釋其名也)居數月田生子請張卿臨親脩具(師古親父具供具也)張卿往見田生帷帳具置如列侯張卿酒酣屏人張卿曰臣觀諸侯邸第百餘皆髙帝一切功臣呂氏雅故推轂髙帝天下(如淳曰吕公髙祖貴以女妻推轂使為長者師古曰謂翼戴崇奬以成帝業若車之行助推其轂故得引重致逺也)功至大有親戚太后之重太后春秋長(師古曰言年老)諸呂太后欲立吕産吕王王太后又重發之(鄧展重難發其事)恐大臣不聽最幸大臣所敬何不大臣以聞太后(師古曰風讀曰諷其下亦)太后必喜諸吕以王萬户侯之有太后心欲之而内臣不急發恐禍及身張卿大然之乃風大臣太后太后因問大臣大臣請立吕産吕王太后賜張卿千金(師古千斤之金)張卿以其半進田生田生弗受因説之曰吕産王也諸大臣大服營陵侯澤劉長大將軍獨此尚觖望(師古曰觖音決)今言太后裂十餘縣王彼得王喜於諸吕王益固矣張卿入言之又太后女弟吕嬃女亦為營陵侯妻故遂立營陵侯澤琅邪王(○劉攽曰髙后紀元年諸吕七年劉澤與此傳不同在髙紀)琅邪王田生之國急行毋留(師古田生勸之)出闗太后使人追之已出即還澤王琅邪二年太后乃曰諸呂用事諸劉孤弱引兵齊王合謀西欲誅諸呂至梁聞漢灌將軍滎陽兵備西界跳驅長安(師古齊王傳云使祝午紿琅邪王琅邪王馳見齊王齊王因留琅邪王而使祝午盡發琅邪國而并將其兵琅邪王見欺不得反國齊王入闗計事齊王以為然乃益具車送琅邪王與此傳不同疑此傳誤也○宋祁浙本注文紿字下有一本紿作詭)代王亦從代至諸將相與琅邪王共立代王是為孝文帝文帝元年燕王而復以琅邪歸齊(李竒曰本齊地前分以王澤今復與齊也)澤王燕二年薨諡曰敬王子康王嘉九年薨(○宋祁九年當作二十六年史記年表漢表)子定國定國與父王姬生子一人奪弟妻為姬與子女三人定國有所欲誅殺肥如郢人人等定國(如淳曰定國自欲有所殺餘臣肥如知令郢人以告也師古曰此非也肥如燕之屬縣也郢人縣令之名也定國别欲誅其臣又欲誅肥如郢人而為人等所告也)定國使謁者它法劾捕格殺郢人滅口元朔中郢人昆弟上書具言定國下公皆議曰定國禽獸行亂人逆天道當誅上許之定國自殺立四十二年國除(○宋祁曰四十二年當作二十四年)哀帝時繼絶世乃封敬王玄孫之孫無終公士歸生為營陵侯(師古無終其所屬縣也公士第一爵歸生名也)更始中為兵所殺(師古更始劉聖公之號也)
公元前157年
吳王濞髙帝兄仲之子髙帝立仲為代王匈奴攻代不能堅守棄國行走雒陽自歸天子不忍致法廢為合陽侯封為沛侯黥布髙祖自將往誅之年二十以騎將從破荆王劉賈無後(○宋祁浙本布字下有所字)上患吳㑹輕悍無壯王填之(師古悍勇也塡音刃反)諸子少(師古曰少㓜也)乃立於沛為吳王(師古行至沛而封拜也)王三郡五十三城(○宋祁曰故東陽郡鄣郡吳郡舊封)已拜受髙祖相之曰若狀有反相(師古曰若汝也此下亦)獨悔業已拜(師古曰獨悔者心自懐悔不以語人也既以封拜為事臣下皆知之故不改)因拊其背(師古拊摩循之也一曰拊輕擊之音芳羽反)曰漢後五十年東南有亂豈若邪然天下同姓一家無反頓首不敢孝惠髙后時天下初定郡國諸侯各務自拊循其民吳有豫章郡銅山(韋昭曰此有豫字誤也但當言章郡今故章也)即招致天下亡命盗鑄東煑海水為鹽以故無賦國用饒足(如淳曰鑄錢煑海収其利以足國用故無賦於民也)孝文時吳太子入見得侍皇太子飲博吳太子師傅皆楚人輕悍又素驕博争道不恭皇太子博局吳太子殺之(師古提擲也音徒計反)於是遣其䘮歸葬吳吳王愠(師古愠怒也音於問反)曰天下一宗(師古猶言同姓共為一家)死長安即葬長安何必來葬復遣䘮之安葬吳王由是怨望稍失藩臣稱疾不朝京師知其以子故驗問實不病諸吳使來輙繫責治吳王恐所謀滋甚(師古滋益也)及後使人為秋請(孟康曰律曰朝曰請如古諸侯朝聘也如淳曰自行使人代己致請禮師古二説皆是也請音材姓反)上復責問吳使者使者察見淵中不祥(服䖍天子察見下之私則不祥也)今吳王詐疾及覺見責愈益閉恐上誅之計乃無聊唯上與更始(師古曰言赦其已往之事)於是天子皆赦吳使者之而吳王几杖不朝吳得釋其謀亦益觧然其居國銅鹽百姓無賦卒踐更輙予平賈(服䖍曰以當為更卒出錢三百謂之過更自行為卒謂之踐更吳王欲得民心為卒者顧其庸隨時月與平賈也晉灼曰謂借人自代為卒者官為出錢其時平賈師古曰晉是也讀曰價謂庸直也○宋祁曰謂卒踐更皆得庸直也溝洫蘇林注曰平賈以錢取人作卒顧其時庸之平賈如淳曰律平賈有得錢二千)歳時存問茂材賞賜閭里(師古茂美茂材者有美材之人也)它郡國吏欲來捕亡人者頌共禁不與(如淳曰頌猶公也師古曰頌讀曰容)如此者三十餘年以故能使其衆鼂錯太子家令得幸皇太子從容言吳過可削(師古曰從音子容反)數上書説之文帝不忍以此吳王日益横(師古曰横音胡孟反)及景帝即位御史大夫上曰昔髙帝定天下昆弟諸子大封同姓孽子惠王王齊七十二城(師古曰孽亦庶也)庶弟元王王楚四十城兄子王吳五十餘城封三庶孽天下半今吳王前有太子之隙詐稱不朝(宋祁一本無稱字)於古法當誅文帝不忍賜几杖德至厚也不改過自新廼益驕恣公即山鑄煑海為鹽(師古曰公謂顯然為之也即就也)誘天下亡人作亂逆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禍小不削之其反遲禍大(師古曰亟急也音居力反)三年楚王來朝言楚王往年薄太后私姦服舍(服䖍曰服在䘮次而私姦宫中師古曰言於服舍姦非宫中服舍居䘮之次堊室之屬也)請誅之詔赦東海郡及前二年趙王有罪削其常山郡膠西王卬以賣爵有姦削其六縣廷臣議削吳吳王削地無已因欲發謀舉事諸侯無足與計者聞膠西王好兵諸侯畏憚於是廼使中大夫應髙口膠西王吳王不肖夙夜之憂(師古曰凡言不肖者謂鄙陋無所象似也觧在刑法志)不敢自外使使臣諭其愚心王曰何以教之髙曰今者主上任用邪臣聽信䜛賊變更律令(師古更改也)侵削諸侯徵求滋多誅罰良重(師古曰滋亦益也良實也)日以益甚語有之曰狧糠及米(師古曰狧古𦧇字𦧇用舌食也盖以犬為喻也言初𦧇糠遂至食米也𦧇音食爾反)吳與膠西知名諸侯一時見察不得安肆矣(師古肆縱也)吳王身有内疾不能朝請二十餘年(師古内疾在身不顯於外請音材姓反)常患見疑無以自白(師古曰白明也)脅肩絫足猶懼不見釋(師古曰脅翕也謂斂之也絫古累字也累足重足也並謂懼耳釋觧也放也)竊聞大王以爵事有過所聞諸侯削地罪不至此(師古曰言其本罪不合削地也)此恐不止削地而已王曰有之子奈何髙曰同惡相助好相同情相求同欲相趨同利相死吳王自以與大王同憂願因時循理弃軀以除患於天下(師古循順也)意亦可乎膠西王瞿然駭曰(師古瞿然無守之貌音居具反)寡人何敢如是主上雖急固有死耳安得不事(師古安焉也)髙曰御史大夫鼂錯營或天子侵奪諸侯(師古曰營謂回繞之也)蔽忠塞賢朝廷疾怨諸侯皆有背叛之意(○宋祁曰叛當作畔)人事極矣彗星蝗蟲起此萬世一時愁勞聖人所以起也吳王内以鼂錯為誅外從大王後車方洋天下(師古方洋翺翔方音房又音旁洋音羊)所向者降所指者下莫敢不服大王幸而許之一言吳王楚王函谷闗滎陽敖倉漢兵次舎大王(師古次舍息止之處也須待也)大王幸而臨之則天下可并兩主分割不亦可乎王曰善歸報吳王猶恐不果身自使者(師古濳行而去也)至膠西面約膠西羣臣或聞王謀諫曰諸侯不能為漢十二(師古不當十分之二)為叛逆以憂太后非計也(文穎曰王之太后也)今承一帝尚云不易假令事成兩主分争患廼益生王不聽遂發使約齊甾川膠東濟南許諾諸侯既新削罰震恐多怨及削吳會豫章郡書至則吳王起兵漢吏二千石以下膠西膠東甾川濟南楚趙亦皆反發兵西齊王後悔背約城守濟北王城壊未完郎中令劫守王不得發兵膠西膠東王渠率(師古曰渠大也)與甾川濟南攻圍臨甾趙王遂隂使匈奴連兵七國之發也吳王悉其士卒(師古曰悉盡也盡發使行)下令國中寡人年六十二身自少子年十四亦為士卒先諸年上寡人下與少子等皆發二十餘萬人南使東越東越亦發兵從孝景前三年正月甲子初起兵於廣陵西渉淮因并楚兵發使遺諸侯書曰吳王劉濞敬問膠西膠東王甾川王濟南王趙王楚王淮南王衡山王廬江王長沙王子(如淳曰吳芮後四無嗣國除庶子二人列侯不得嗣王志將不滿故誘與之反也)幸教以漢有賊臣無功天下侵奪諸侯使吏劾繫訊治侵辱之為故(孟康故事師古曰言專以侵辱諸侯為事業)不以諸侯人君禮遇劉氏骨肉(師古人君言諸王各自君其國)絶先帝功臣進任姦人誑亂天下欲危社稷陛下多病志逸不能省察(師古逸放也)欲舉兵誅之謹聞教敝國雖狹地方三千里(師古曰狹音胡夾反)人民雖少精兵可具五十萬(○宋祁浙本無精字)寡人素事南越三十餘年其王諸君不辭分其兵以隨寡人(師古諸君謂其酋豪)又可得三十萬寡人不肖願以身從諸王南越長沙者因王子長沙以北(如淳曰南越長沙者因王子定之師古直當也言越之北當長沙者也)西走漢中告越(如淳曰告東越使定之師古曰此非也言王子長沙已北而西趣蜀及漢中平定以訖使報南越走音奏○宋祁曰顔注已北當作北使報當作便報)楚王淮南三王寡人西面(師古淮南三王厲王三子王者淮南衡山濟北也)齊諸王趙王河間河内或入臨晉闗或與寡人雒陽(師古臨晉即今蒲津闗)燕王趙王故與胡王有約燕王北定雲中轉胡衆入蕭闗匡正天下髙廟願王勉之楚元王淮南三王或不沐洗十餘年怨入骨髓(師古言心所懐不在洗沐也)欲壹有所出久矣(師古曰謂發兵)寡人未得諸王之意未敢聽今諸王苟能存亡繼絶振弱伐暴以安劉社稷所願吳國貧寡人節衣食積金錢脩兵革糧食夜以繼日三十餘年矣凡皆為此(師古為此謂欲反也為音于偽反)願諸王勉之斬捕大將賜金五千斤封萬户列將三千斤封五千户裨將二千斤封二千户二千石千斤千户皆為列侯其以軍若城邑降者卒萬人萬戸如得大將(師古曰以卒萬人或邑萬户來降附者其封賞則與大將下皆類此)人户五千如得列將人戸三千如得裨將人户千如得二千石小吏皆以差次受爵金它封賜皆倍軍法(服䖍封賜倍漢之常法)其有故爵邑者更益勿因(師古曰於舊爵之外特更與之)願諸王明以令士大夫不敢欺寡人金錢天下往徃而有非必取於吳(師古曰言處處郡國皆有之)諸王日夜用之不能盡有當賜者告寡人寡人且往遺之敬以聞七國反書聞天子廼遣太尉條侯周亞夫三十六將軍往擊吳楚曲周侯酈寄趙將軍欒布齊大將軍竇嬰滎陽監齊趙兵初吳楚反書聞兵未發竇嬰言故吳相爰盎入見上問以吳楚之計對曰吳楚遺書賊臣鼂錯擅適諸侯削奪(師古曰適讀曰讁○宋祁浙本適字下有過字)以故反名為西共誅錯復故而罷(師古復音扶目反以下)方今計獨斬錯發使赦七國復其故地則兵可毋血刃而俱罷(師古血刃殺傷人而刃著血也)上從其議具在傳以㤗常宗廟使吳王(師古曰奉宗廟指意也)吳王弟子德侯為宗正(師古曰德哀侯之子名通)輔親戚使至吳(師古曰以親戚之意諭説也)吳楚兵已攻梁壁宗正親故先入見諭吳王拜受吳王來亦知其欲説笑而應曰我已為東帝尚誰拜不肯而留軍中欲劫使將不肯使人圍守且殺之得夜亡走梁(服䖍梁王與吳戰得奔梁)歸報條侯將乘六乘傳會滎陽(師古會兵謂集大兵傳音張戀反)至雒陽(○劉攽曰按此文有两至雒陽失於刪除又按太尉云吾據滎陽然則劇孟滎陽當叙在雒陽下)見劇孟喜曰七國反吾乘傳至此不自意全(師古曰意不自言得安全至雒陽也)又以為諸侯已得劇孟今無動吾據滎陽(師古曰言劇孟既不動揺吾又得據滎陽也)滎陽以東無足憂者雒陽(○宋祁雒陽浙本淮陽前已有雒陽當作淮陽公謂劉固善疑顧未見景本所見浙本然則雌黄可妄下乎)問故父絳侯鄧都尉曰䇿出客吳楚兵鋭甚難與爭鋒楚兵輕不能今為將軍莫若引兵東北昌邑以梁委吳吳必盡鋭攻之將軍深溝髙壘使輕兵淮泗口塞吳饟道(師古曰饟古餉字)使吳梁相敝糧食竭乃以全制其極破吳必矣條侯曰善從其䇿堅壁昌邑輕兵絶吳饟道吳王之初發也吳臣田禄伯為大將軍田禄伯曰兵屯聚而西無他竒道難以功臣願得五萬人别循江淮而上淮南長沙武闗大王會此亦一竒吳王太子諫曰王以反為名此兵難以藉人(師古藉假也)人亦且反王柰何擅兵别多利害(蘇林曰禄伯儻將兵降漢自為利於為生患害師古曰蘇非也上言難以人人亦且反王是則已疑禄伯矣下乃云多利害分兵而去前事不測或有利害難可决機耳非重云畏其降漢者)徒自損耳吳王不許田祿伯吳少將將軍王曰吳多歩兵歩兵利險漢多車騎車騎大王所過城不下去疾西據雒陽武庫敖倉山河之險以令諸侯雖無入闗天下已定大王徐行留下城邑軍車騎至馳入梁楚之郊事敗矣吳王問吳老將老將此年推鋒可耳安知大慮於是不用將軍計王專幷將其兵未渡淮諸賓客皆得為將校尉行閒候司馬(孟康行伍間候也師古在行伍閒或為候或為司馬也)獨周丘不用周丘下邳亡命酤酒無行(○宋祁南本酤作酷)王薄之不任周丘上謁王曰臣以無能不得待罪行閒臣非敢求有所將也願請王一漢節必有以報王廼予之周丘節夜馳入下邳下邳時聞吳反皆城守傳舍召令入戸使從者以罪斬令昆弟所善豪吏告曰吳反兵且至屠下邳不過食頃今先下家室必完能者封侯至矣出乃相告下邳皆下周丘一夜三萬人使人吳王將其兵北略城邑比至城陽兵十餘萬(師古比音必寐反)破城中尉軍聞吳王敗走自度無與成功(師古曰度音大各反)即引兵下邳未至癰發背死(○宋祁曰癰當作㿈)二月吳王兵既破敗於是天子制詔將軍蓋聞為善天報以福為非天報以殃髙皇帝親垂功徳建立諸侯幽王惠王絶無孝文皇帝哀憐加惠(師古曰憐其國絶故加恩惠而更封)王幽王悼惠王子等令奉其先王宗為漢藩國徳配天地明並日月吳王濞背德反義誘受天下亡命罪人天下幣(如淳曰幣錢也以私錢殽亂天下錢○宋祁注文天下浙本天子錢)稱疾不朝二十餘年有司數請孝文皇帝寛之欲其改行為善今乃與楚王戊趙王遂膠西王卬濟南王辟光甾川王賢膠東王雄渠約從謀反(師古曰從音子容反)為逆無道起兵以危賊殺大臣及漢使者廹劫萬民伐殺無罪燒殘民家掘其丘壟甚為虐暴等又重逆無道(師古重音直用反)燒御物(如淳曰鹵抄掠師古御物之服器也)朕甚痛之朕素服避正殿將軍其勸士大夫反虜反虜深入多殺為功斬首捕虜比三百石以上皆殺無有所置(師古置放釋也)敢有議詔及不如詔者皆要斬吳王之度淮與楚王西敗棘壁乗勝前鋭梁孝王恐遣將軍擊之又敗梁兩軍士卒還走梁數使使條侯求救條侯不許又使使愬條侯上上使告條侯救梁(○宋祁曰上使告當作使人告)又守便宜不行梁使韓安國及楚死事相弟張羽將軍(李竒曰相即張尚也)乃得頗敗吳兵吳兵欲西梁城不敢西即走條侯軍(師古走音奏)會下邑欲戰(師古下邑梁之縣)條侯不肯戰吳糧絶卒飢數挑戰夜奔條侯壁驚東南條侯使偹西北果從西北不得入吳大敗士卒多飢死叛散於是吳王與其戲下壯士千人夜亡去(師古曰戲讀曰麾又音許宜反)度淮走丹徒東越東越兵可萬餘人使人收聚亡卒使人以利啗東越(師古曰啗音徒濫反解在髙紀)東越即紿吳王(師古曰紿誑也)吳王勞軍使鏦殺吳王(孟康方言㦸謂之鏦蘇林曰鏦音從容從師古曰鏦謂以矛㦸撞之音楚江反)盛其頭馳傳以聞(師古曰傳音張戀反)吳王太子亡走閩越吳王之棄軍亡也軍往往稍降太尉條侯及梁軍楚王戊軍敗自殺三王之圍齊臨甾也三月不能漢兵膠西膠東甾川王各引兵歸國膠西王徒跣席槀飲水謝太后王太子徳曰漢兵還臣觀之以罷(師古曰罷讀曰疲)可襲願収王餘兵擊之不勝而逃入海未晚也王曰吾士卒皆已壊不可用之(○宋祁浙本無之字)不聼漢將弓髙侯穨當王書(師古韓穨當)曰奉詔不義降者赦除其罪復故不降者滅之王何從事(師古曰言王欲以何理自安處吾待以行事也處音昌汝反)王肉袒叩頭軍壁謁曰臣奉法不謹驚駭百姓廼苦將軍逺道至于窮國敢請葅醢之罪弓髙侯金鼓見之曰王苦軍事願聞王發兵狀王頓首膝行對曰今者鼂錯天子用事變更髙皇帝法令侵奪諸侯以為不義恐其敗亂天下七國發兵誅錯(○宋祁浙本且字下有以字)今聞已誅等謹已罷兵將軍曰王苟以不善何不以聞及未有虎符發兵義國以此觀之意非徒誅錯也乃出詔書為王讀之曰王其自圖之(師古圖謀也)王曰如等死有餘罪自殺太后太子皆死膠東甾川濟南王皆伏誅將軍攻趙十月而下趙王自殺濟北王以劫故不誅吳王首反幷將楚兵連齊趙正月三月破滅
贊曰荆王王也由漢初定天下未集(師古曰集和也)故雖疏屬以䇿為王鎮江淮之間劉澤發於田生權激吕氏(晉灼曰田生欲王劉澤先使張卿吕産恐其大臣觖望卒得王故云以權激吕氏也○宋祁注文恐其當作恐以)然卒南面稱孤三世事發相重豈不危哉(晉灼曰劉澤以金與田生以事張卿言之吕后劉澤得王故曰事發相重師古曰重猶累也言得王本由田生行説若其發覺相随入罪事相累誤累音力瑞反○宋祁曰此中注言浙本並作陽夏公謂偉誤作危顔以重為罪累○劉攽曰謂田生欲王劉澤張卿諸吕而後王澤發於相重太史公作偉哉美其有成班固作危哉謂其艱難幸成也然觀上言稱孤三世疑危亦本是偉字後人不曉改之)吳王山海之利能薄斂以使其衆(○宋祁曰斂字上當有賦字)逆亂之萌自其子興(師古曰萌謂始生也)古者諸侯不過百里山海不以封蓋防此矣鼂錯為國逺慮禍反及身毋為權首將受其咎豈謂哉(師古曰此逸周書之言贊引之者適當此言耳)
 
 
 
 前漢書卷三十五
 前漢書卷三十五考證
荆王劉賈髙帝從父兄也○(臣召南)按史記劉賈
 諸劉者不知其何屬此云從父兄史記劉澤諸劉逺屬此云從祖昆弟班氏史記缺略
賈輒避不肯與戰○(臣召南)按史記作賈輒壁不肯
 戰是堅守壁壘意此作避是避其鋒也
燕王劉澤大謁者張卿宋祁曰疑是字釋其名
 也○(臣召南)按此書恩澤侯表及周勃傳皆作張釋
 與史記吕后紀同而匈奴傳作張澤史記文帝本紀及表同宋祁是字是也史漢每遇釋字輒互異張良建成侯吕澤實是吕釋之宦者張卿釋名究難懸定
引兵齊王合謀注疑此傳誤也○(臣召南)按顔注是
 琅邪王本無意於誅諸呂特見詐于齊王其後因敗以為功耳是以通鑑齊王
肥如郢人肥如燕之屬縣也○顧炎武地理
公元前316年
 肥如自屬遼西郡不屬武帝本紀元朔元年秋匈奴入遼西殺太守諸侯王表言武帝下推恩之令而藩國自析長沙燕代雖有舊名皆亡南北邊矣然則肥如屬于燕必在元朔以前未析邊郡之時也
吳濞傳上患吳會輕悍顧炎武曰錢康功云漢
 吳王濞傳上患吳會輕悍今本漢書並作吳會不知順帝時始分二郡漢初安得吳會當是所見本未誤後人妄增之(臣召南)按吳會猶言吳之都
 㑹也胡三省通鑑誤已嘗論之
吳有豫章郡銅山注韋昭曰但當言章郡今故章也○(臣召南)按注中章郡故章二章字俱應作鄣字鄣郡
 即丹陽郡也志有銅官
狧糠及米師古曰蓋以犬為喻也○(臣召南)按索隐
 曰言狧糠盡則至米謂削土盡則滅國也顔注迂曲不如索隐
使輕兵淮泗口○胡三省泗水南入淮故謂之淮
 泗口
 
 
 
 
 
 
 
 
 
 
 
 
 
 
 前漢書卷三十五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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