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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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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评鉴阐要卷九
 宋
 孝宗
  以张浚为枢密使都督江淮军马纲
孝宗初召张浚向用之意甚殷既曰倚魏公如长城又
曰虽乞去之章曰上朕决不许赐书又有须与卿终之
之语若深相倚任者何以福州之命去之曾无难色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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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允文宣抚四川且戒以无效张浚迂阔又若夙所憎
嫉者然何前后矛盾若此盖其始不过博取恢复美名
藉以虚张声势后觉事竟难成遂无所顾惜其情不觉
流露直是无定见耳
  叶颙言自古明君用人使贤使愚使奸使盗惟去
   泰甚盖指龙大渊目
用人固当随才器使贤愚各由生质固不妨并进兼收
若奸盗法所必惩岂宜进用叶颙之言盖指管仲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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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流耳然管陈不常有而奸盗非尽有奇材也颙于龙
大渊隐约其辞饰为不经之说思欲迁就调停不得谓
之荩诚建白也
  帝大阅于茅滩亲御甲胄指授方略戈甲耀日旌
   旗蔽天目
习武练兵固国家要务但是时两淮边备犹未修复仅
仅简阅禁军以戈甲耀日旌旗蔽天为誇诩之词何济
于事乃有今岁大举之言自欺欺人直不值一噱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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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以射弩弦断伤目陈俊卿言骑射之事宜永为
   后戒注
射为六艺之一习射固所不废处承平之日已当安不
忘危况在偏安僻处之际乎孝宗留意驰射尚属志足
有为或可藉此以先劳厉众然亦何至弩弦伤目亦可
谓无能之甚矣而俊卿遂有当永为后戒之辞尔时君
若臣之设施若此何怪其终不能恢复中原乎
  帝以上皇石池水银言买之汪尚书家遂怒应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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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辰力求去然水银实非买自应辰家目
上皇谓水银买自汪尚书家孝宗既闻此言即当详加
体察如其事果实则以大臣而沽直牟利谴责固所应
加否则宜为之辨白乃怀其夙昔建言之嫌勃然诘讽
致应辰不安其官复假他事以罢是非大公至正之道
以致有实非买应辰家之疑案盖孝宗既不能处之以
光明正大故不免左袒应辰者为疑似之言也
  金主在上京宴宗室群臣故老自为歌本曲其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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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王业艰难继述不易至慨想祖宗宛然如睹
   歌毕泣下目
观至此而不戄然惕𢥠然失愀然感者亦无人心者矣
  帝传位于太子太子即位尊帝为寿皇圣帝纲
高宗崩未逾二年帝即传位名虽托于孝实则怠于政
盖知恢复之难成又恐建白之难拒故为是退避之计
其视人臣之托言高尚者更为可鄙
 光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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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祀南郊闻黄贵妃暴卒又郊坛大风雨灭烛震
   惧增疾政事多决于李后目
光宗政事多决于后视唐高宗令后决百司奏事何异
至断臂擅杀之惨亦复相同然李后之毒悍实皆光宗
闇懦不振有以酿成之而不朝寿皇失子道其罪更浮
于高宗矣
  金主诏行宫外地及围猎之处悉与民耕目
尝论孟子文囿刍荛雉兔之往久之并刍荛雉兔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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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可得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也章宗乃以围猎之
地悉与民耕则讲武且因之而废观章宗论察吏教民
之道未尝不知治要顾核其平日所措施乃偏以典章
文物为急未免近于好名而于诘戎肄武之道弃之如
遗遂尽变金源旧风国势日就孱弱大定之业衰矣说
者咸以章宗为守成令主然子孙不能承祖父基绪致
家法因之而隳虽有善政亦奚足道哉
  谢深甫请帝朝重华宫帝感悟趣命驾出至御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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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李后挽留遂传旨罢还内目
晨昏定省天性自然固非作而致之者至于侍从连章
力谏台臣恸哭殿庭即勉强往朝而本心已不可问矣
乃甫趣驾欲行旋以李后挽留即止忽而感悟天良忽
而澌灭殆尽光宗既非失心狂易之疾何昧于父子之
亲受制悍后恬不知耻此诚咸丘蒙所云天下殆哉岌
岌乎之时矣
 宁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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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始朝太上皇于寿康宫纲
书始朝则前此之不朝可知宁宗即位至是已阅五年
定省之礼阙焉不讲夫以父子至性睽隔久远返之于
心其能安乎且光宗之不朝寿皇在廷交章论谏至有
内禅之举宁宗追思前事更当痛心疾首乃不知干蛊
而显蹈覆车群臣方以上寿礼成相率称贺宁宗亦竟
腼颜受之真不解具何肺腑然光宗不孝孝宗故宁宗
亦不孝光宗天道好还此之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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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太祖却特特穆津元年注
前以史鉴所载金朝人名音译失真谬妄相传因命详
加釐订附释各条分注之下以正前讹并于初见处批
示大旨兹阅蒙古人名其舛误与金史等我朝中外一
家蒙古诸部久为臣仆其语言音义咨诹所及皆可周
知又以奇渥温得姓所自必元史传讹询之喀尔喀亲
王成衮札布得其所藏蒙古源流一书有元事迹氏族
颇具梗槩始知奇渥温乃却特之误盖蒙古书却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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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渥温字形相似当时宋濂辈承修元史既不谙其国
语又不辨其字文率凭粗识蒙古字之人妄为音译遂
误以却特为奇渥温不啻鲁鱼之舛今既为订谬且以
释疑实考古之一快因为参稽译改以正史鉴之疑举
数百年之蹖谬悉与辨剔阐明以昭一统同文之盛且
俾读史者得免耳食沿讹之陋云
  时下诏伐金有兵出有名师直为壮之语注
宁宗时事与高宗异高宗南渡之初去靖康覆亡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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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父兄俱留系金庭使能发愤自强雪国耻而还二帝
用兵未尝无词且当时亦有韩岳诸将可资恢复之力
也宁宗朝所谓老成宿将者为谁且当和议久成金群
臣咸请先举而金主坚守和约拒而不许乃无端称兵
召衅曲直瞭然况誓书誓表口血未乾忽欲藉口复仇
顿忘其为称臣称侄之国尚得谓之有名及援师直为
壮以自解乎
  毕再遇引金人战以香料煮豆布地饵金人马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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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缚羊使以足击鼓有声因潜拔营去注
转战未定焉得有暇煮豆而且前且却道路孔长又安
得有如许熟豆布地况恋栈不前亦惟驽马则然若乘
驭者鞭策得宜亦不虞其盘桓不进金人既乘胜追逐
又善于驰骋何至听马之自行自止且马正疾驱亦不
能闻豆香而驻足就食况交战竟日马饥彼此相同止
图诱挠追骑宁不为己马计乎至于县羊击鼓更同儿
戏此盖再遇过于粉饰当时不加深察遂从而傅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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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之不足信大率如此
  蒙古之先各自为部居乌桓之北与九姓回鹘故
   城和林接壤目
唐书称回鹘之先本匈奴则似与今蒙古相类又言其
善骑射喜寇钞复近厄鲁特之习故向咏唐回铜器诗
序即疑唐史回鹘传或有淆讹将俟馀暇博考兹阅通
鉴辑览因复加考订则回鹘于唐末西徙火州后遂蔓
延西域五代史虽仍称回鹘而以马市易多赍宝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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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今回部之和阗及哈萨克诸处物产相合至辽史始
有回回之名与回鹘并列而元史则回回回鹘彼此互
称盖唐以前之回鹘本与蒙古接壤故风俗颇似蒙古
唐以后之回鹘散处今回部之地故物产与回部略同
若夫纥转为鹘鹘又转回音有缓急故传译不同亦犹
畏罗之当为卫拉特乃蛮之当为柰曼也特详辨之以
释诸史之舛互云
  金人索韩侂胄首以赎淮南地遂命以侂胄及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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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旦首送金师目
金人必欲得侂胄师旦之首特恶其倡议用兵也在宋
人则不当以此恶侂胄夫侂胄之奸罪素著乃宋之罪
人非金之罪人也恢复况非其罪即云用兵之议倡自
侂胄宁宗既从其谋岂可复诿咎于下祇冀和议之成
不顾事理之非宜胡寅讥之也
  金呼沙呼逼金主出居卫邸图克坦镒闻难作还第
   已而劝立升王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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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克坦镒既为相遇国家大变既不能讨贼又不能尽节
徒以定计策立委蛇自免岂得谓忠臣哉
  金人来督岁币真德秀请绝之遂罢金国岁币目
周礼以宋罢金岁币为差强人意此殊足鄙当绍兴时
宋方与金搆怨宋之君臣不能力图恢复以雪仇耻顾
惧金人强盛腼颜馈纳冀速议和固已甘心臣服迨大
定以后罢兵修好交睦已非一日乃因蒙古侵陵金势
浸弱忽尔渝盟罢币失己之信幸人之灾是无耻耳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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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金不能为宋患而蒙古之燄方张不知助邻以禦
敌转欲抑弱以扶强虢亡虞及理势必然则宋人所自
诩以为得计者孰知即其失计之甚者乎
  金中都经略副使贾瑀杀苗道润道润将张柔袭
   之纲
张柔非奉命不可谓讨且其后又降蒙古故正书法曰

  金遣使如夏议和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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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是时虽不及大定以前之盛使能发愤自强犹足以
自守何至效宋家柔懦之习动辄议和使蒙古敢于侮
慢相加宋人又复依违无据至西夏悖好负德更不应
向其下气输情徒然示弱而不足以纾患是忘己之先
人所以制人者即用人之受制于己之下策而反受制
于人不亦大可哀乎
  长星见西方蒙古耶律楚材言女真将易主目
金距此时逾一年四月始易主何系于长星之见且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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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南有宋而北有金蒙古亦方兴之国而西方则西夏
之地长星究为谁见耶此不过附会楚材明天文之说
而不知其怪诞已甚也
 理宗
  湖州潘壬起兵谋立济王竑既而竑讨壬壬走史
   弥远矫诏杀竑纲
济王既身被黄袍发军资库金犒兵则非固执臣节始
终不从者矣后知事不成乃帅兵讨壬故变纲目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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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示不尽予之之意
  诏求程颐后得四世孙源以为藉田令目
理宗在位甚久政无足纪后人或许其能推崇理学尔
时内外政纪要于此者多矣乃无一整饬徒慕虚名毫
无实济则亦乌足称道况祗褒赠已往之程朱而不用
现在之真魏即所谓推崇理学又与叶公之好龙何以
异哉
  时檄彭经理楚州又以时青望重檄青区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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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张惠因缚以盱眙降金目
轻儇无决坐失事机其过固不待言若时青不过
红袄贼魁降金复叛归宋始终一进退无据之人耳有
何重望而朝议忽而檄忽而檄青致使诸将离心酿
成事故青之畏首畏尾密报李全迁延不出适以自杀
其躯无足深责而宋之君臣瞀昧无知欲弭乱而转以
速乱果何所见而成此大错邪
  先是金完颜赛布言宰相须用文人因请致仕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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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蒙古攻汴日急平章博萨惧往为质力请起
   复赛布为相目
赛布为宰相必用文人袭世俗迂腐之说而忘金源荩
臣之本夫金源初起大东尔时岂有文人辅成创业乎
况国家有事之日尤当与共安危若止洁身独善而置
国事于不顾与国休戚之谓何然赛布后此尚能殉义
以全大节若博萨虑议和为质力荐赛布以避患更为
小人之尤而不足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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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史弥远死帝始亲政励精求治郑清之亦慨然
   以天下为己任目
理宗受制权奸九年直待弥远死后始亲政事前此之
阙失既多即欲励精求治亦复何及且郑清之因党附
弥远而进其品诣已概可知安望其有所树立乃腼颜
以天下为任君若臣其将谁欺其亦无耻之甚矣
  帝尝凭高望西湖中灯火言必贾似道使史岩之
   戒之岩之言其才可大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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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似道燕游湖上不返灯火盛陈理宗既凭高望见即
当切责俾改其过过而不改罪之可也乃徒令京尹传
言示戒岩之复曲意阿谀转谓其才可大用驯至柄政
擅权败坏国事皆理宗之姑息酿成之耳
  金李伯渊谋杀崔立先以书诣全子才军约降乃
   烧封丘门请立视火就马上刺杀立目
尔时蔡州不守哀宗死社稷伯渊等方拥重兵守汴自
当痛哭誓师矢死以图报复况宋兵罙入尤当竭力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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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乃竟闻风约降遂成内溃臣节已亏矣且其诡谋杀
立徇私嫌而非申国宪是立固有当杀之罪而伯渊等
非可杀立之人续纲目书诛以予之于义未允因改书
而申其论
  赵范以入洛师溃劾赵葵等轻遣偏师无律致败
   诏削秩有差目
北复三京其谋倡自赵范汴城之败由于始计不臧乃
不引咎自劾而以轻遣偏师之失归罪葵等岂公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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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当时军无见粮士又不武葵等纵不入洛能保汴城
之无患乎且用兵机势乏食之军进取或可图功坐守
则必致溃使葵等不留汴半月及早厉师而前力战取
胜未尝不可因粮于敌此破釜沈舟之计也赵范不罪
其战之不勇而罪其轻进丧师是非益倒置矣理宗曾
不察其谬亦何愦愦
  蒙古令巴图鲁攻城杜杲募善射者用小箭射其
   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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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语及蒙古语同以巴图鲁为勇敢将士嘉号岂有以
死囚为之之理汉人不解语义错谬译出者不胜屈指
数至以小箭射目之语尤为怪诞可笑盖以目小用小
箭耳此所谓捉影之谈岂知小箭轻剽不能命中耶
  蒙古主呼雅克殂皇后抱克楚子实勒们听政诸
   王大臣皆不服目
实勒们嗣位本太宗遗旨玛展后欲称制耶律楚材曾
争之今之听政正也史乃称诸王大臣皆不服盖曲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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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宗之意非公道不可信
  蒙古兵薄嘉定守将力战始解去议者谓余玠出
   师之误有以召之目
宋史于余玠忽褒忽贬迄无定论夫余玠帅蜀时慷慨
自许固不免大言不惭其狃于小捷而骄尤失之浅率
然其出兵本意则未可尽非虽兴元遇敌无功亦未尝
有所挫失若蒙古之侵掠蜀地自奎腾之陷成都已然
不独此时也乃以嘉定被攻归咎余玠不过当时庸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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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兵之流妄腾口说岂得为确论哉
  时边报日急内侍董宋臣请迁都四明军器太监
   何子举言若上行幸京师何所依赖目
南渡僻处临安形势已失四明尤濒海小郡高宗播迁
至此几不能以自存前车可鉴开庆疆圉日蹙国事更
非理宗祇应博访盈庭息浮议以励战守乃董宋臣忽
倡退避之谋何子举复主固守之策此南宋安危之关
键而议迁议阻皆出自寺人之口可见举朝皆庸闇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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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之流无一人实心为国者然宋室时势至此已无可
为亦不系都之迁与不迁矣
 度宗
  蒙古议中书省事许衡疏陈时务言国家当行汉
   法齐一吾民目
立国规模惟当权其法之善与不善而折衷于圣人之
道若云必行汉法而后可则历代破国亡家者非行汉
法之人乎盖许衡汉人修史者又出于汉人之手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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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不经之论耳如衡之说正犹陆行者不知有舟水行
者不知有车泥古之见物而不化未为通达政体也
 帝㬎
  时鄂州既破群臣上疏言非师相亲出不可贾似
   道不得已始开都督府于临安目
似道素不知兵前此鄂州之役掩败为功尤众人所共
见及鄂破而元师乘胜东下席捲之势已成虽名将尚
恐不足抵禦似道即出岂能纾敌患而安众心廷臣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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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似道亲出盖嫉其权奸误国藉以视其致败耳非果
望其有济于事然轻国计而快私愤廷臣之心亦不可
问此宋之所以亡也
  元人南侵以刘整与吕文焕为向导整闻文焕入
   鄂捷至言首帅束我使成功后人遂发愤死目
刘整以宋将降元甘为向导已不足齿于人类乃不以
身事二姓为耻而扼腕于首帅约束成功后人发愤以
死适益增其遗臭匪直轻于鸿毛岂得以豫让相比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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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似道请迁都诏下公卿议王爚请坚跸未决爚
   以已不能与大计乞罢政不待报径去目
江上之师为南宋存亡一大机会自迁都议起廷论遂
有异同然时事至此已无可为即固守孤城亦未必能
再延一线但与其播迁海上委弃洪涛又何如坚跸行
都犹不失为宗社之殉耶王爚此论固未为非理然以
其说不行弃位径去置国事于不问其迹似乎抗直其
心未免避祸以视似道之丧师辱国所差亦不能以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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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使廉希贤严忠范来至独松关张濡部曲袭杀
   忠范执希贤送临安病创死目
元兵既已渡江其局固非乞和可了两军相对使行其
间乃行人甫入境遽以兵刃相加实非情理所宜使宋
果有良将劲卒可以制胜或者犹可今并无可自恃者
而冒昧横挑敌怒旋又思饵以甘言更与儿戏何异元
人岂肯为宋所愚谋国者错谬若此尚何所恃以图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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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诏与婺州处士何基王柏赠谥纲
是时宋之君臣救亡之不暇尚从容为崇儒重道之举
此与宋襄临战谈古何异真可笑可哀耳
  遣陆秀夫使元军求称侄纳币巴延不许乃奉表
   求封为小国目
是时敌兵深入临安已在掌握之中宋君臣即欲屈节
图存元人安肯舍垂成之功遽为返旆乃始则抗请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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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继则求封小国惟冀苟延残喘甘于含垢包羞而不
顾徒辱其名而终归无益直当谥为至愚而已独惜陆
秀夫后既有负海之节而此时默无一言且奉称侄孙
之约以往见巴延何哉
  谢枋得战败奔建宁变姓名寓逆旅中已而卖卜
   建阳市人多延致为弟子论学注
枋得固讲理学者战而败死国事可也乃变姓名而窜
犹以论学为人所宗正所谓进退无据史尚有与辞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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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见哉
 元
 世祖
  元世祖至元十三年纲
宋自建炎南渡已属偏安然德祐以前尚有疆域可凭
朝廷规模未失犹可比之东晋至临安既破帝㬎见俘
宗社成墟宋统遂绝则自丙子三月以后正统即当归
之于元若是炳二王崎岖海岛虽诸臣殉国苦心而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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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苟延流离失据不复成其为君且奉表请降于元正
与明唐桂二王之窜迹闽滇者无异朕近于国史传凡
斥唐桂二王诸臣为伪者概令更正为明盖以其犹存
一线虽不足称正统然谓之为伪实不可此万世之公
论也今续纲目于景炎祥兴仍用大书纪年则又阿徇
不伦乖史笔之正即如元自顺帝北迁沙漠未尝不子
孙继立苗裔屡传然既委弃中原编年者即不复大书
故号此正也则知是炳之已失中原而仍大书故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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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正矣夫废兴代嬗其书法自有一定不可稍存偏袒
  之私且史鉴所以昭法戒亦使为君者知统绪存亡当
  慎苞桑而凛驭朽苟弗克保承世业至于土宇失守大
  命以倾即曲徇欺世苟延数日之虚名亦无补于救败
  理本至公而垂戒亦至切也因为改正书法而阐其大
  旨如此
    遣都实穷河源得之吐蕃朵甘思西鄙潘昂霄采
     为河源志目并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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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之论河源者众喙纷如然皆未尝亲履其地徒为纸
  上空谈又奚足据我朝舆图式廓遐荒绝域咸𨽻版章
圣祖仁皇帝屡遣使测量地度详咨博考始定枯尔坤之为
  中国河源不特汉唐以来诸说可废即元人所志亦无
  足道矣近日准夷底定回部归诚所谓于阗葱岭之河
  蒲昌之海案图而考犁然具在而就其山川计其道里
  然后知张骞盐泽之语不为无据而河有重源之说亦
  确有明证矣当时都实所寻止及于中国之河源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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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不识蒙古语而译以汉文又从而傅会支离其说益
多岐舛因就现在地理證合史汉诸书详加考订而著
其大凡如此
  许衡病革语其子以平生不能辞官勿请谥立碑
   目
续纲目因许衡病革戒子之语遂于其卒不具官实乖
书法之正论者或谓衡不当仕元削以示贬或谓元不
得而臣之变例不书二说皆悖于理夫衡未为宋臣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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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并非失节需才择主遇合自然有何可贬而既已身
膺膴仕食禄登朝本非肥遁鸣高又岂得违君臣定分
二说之谬固不待辨自明至衡之于元闻召即往且云
不如此则道不行乃既得志行道忽于易箦时悔其平
生不能辞官死后嘱勿立碑请谥此非弥留乱命则是
后人曲为之说衡故名儒不应前后矛盾若此特改书
官爵以纠续纲目之失且摘诸家曲说辟而正之
  南台御史上书请内禅帝闻之震怒太子精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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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忧惧寻卒目
内禅岂臣下所宜请南台之奏安知不即出于谗搆者
之所为不独乘间发书之衅由奸党也精吉木忧惧而
卒论者多惜之而咎元祖之不明不知精吉木之祸不
始于请禅之日而伏于参预朝政之时潜龙勿用经有
明言而精吉木皆反之且我遇是礼亦当如是岂为子
者所忍言使当日但令其养德承华则群小何由窥伺
即阿哈玛之事奸徒亦何由假其名以酿祸机耶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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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事之不可不慎也
  开会通河长二百五十馀里中建闸三十一以时
   蓄泄目
会通河为漕运襟喉自元人创始以后至今尚仍其利
当穿渠之始遏汶截泗虽因自然之势而导之而长川
委输则在人力之随时调剂其间浚涤多藉泉湖蓄泄
全资闸坝南北经流转相贯注然尤在黄淮之顺轨漳
卫之循途有治人无治法一劳永逸岂易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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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欢等征安南无功而还适其王陈日焌袭位复
   遣使徵之入朝目
安南负固不臣屡干王命托欢海口之败至于折将损
兵亟应声罪以张天讨若以其为穷荒卉服不足以频
动师徒则早当持以镇静付之不问乃日焌并未稍知
悔过转遣使徵以入朝跋涉徒劳仍然抗命不至岂不
自损威重迄元之世南交终于梗化皆由措置乖方不
能使之詟慄倾诚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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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曾至安南讽陈日焌入朝不从而遣使入贡诏
   安置于江陵目
元之控驭安南措置实为失当前此出师败衄即不应
再事招怀洎乎信命往还迄无要领负固之迹已彰乃
犹欲以空诏羁縻适以长其跋扈则何如置之不问之
犹善乎且日焌抗命不朝正当严兵待时以动乃使臣
入贡不能示以威信徒加拘执以快一日之愤天讨不
加于有罪而转虐及行人又何以令远方景附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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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宗
  遣宦者李邦宁释奠于孔子方就位忽大风起殿
   上烛尽灭目
释奠所以尊师重道廷臣中岂无一可遣之人何致令
宦官行事此即无灾异亦足贻笑千古元史以风灾纪
失未免反觉失实至邦宁前此谏沮武宗传弟仁宗释
而不问固见大公然以开府崇阶滥授刑馀实为亵视
名器非特矫枉过正亦失制驭阉竖之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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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敕自今宦者勿得授文阶纲
敕宦者勿授文阶或有悔于邦宁晋阶加秩之失乃曾
未踰期而续元晖复有昭文之拜何前后自相矛盾盖
由本无定见言不由中故不能持之以久耳
 英宗
  特们德尔请诛赵世延帝以其欲报私怨不从然
   犹囚系再岁拜珠为请始得释目
英宗既知世延之无罪特们德尔欲报私怨而诬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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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当即为昭雪而置奸党于法乃于世延犹囚系两年
复因拜珠进言始得免于缧绁而特们德尔则始终置
之不问何所顾忌而不能自主若此法令不行徒于侍
臣前自表英察岂不滋贻笑哉
  帝觉特们德尔所谮毁皆先帝旧人因渐见疏外
   特们德尔怏怏而死目
赏有功罚有罪王者驭下之大权特们德尔罪恶稔著
英宗既察见之而顾听其优游养安保首领于牖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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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已死始籍其家削其爵是纵恶于生前英宗安得谓
英乎
 
 
 
 
 
评鉴阐要卷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