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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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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评鉴阐要卷四
 南北朝
  宋以徐羡之为司空注
世道至此尚以风度言论为长群相推奖夫羡之大节
已亏他何足议而朝野犹以为贤实可笑亦可畏
  魏寇谦之献图箓真经于魏主崔浩上书称颂因
   立天师道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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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既以不好老庄罢官何归第即修服食甚至引天师
上书哆言受命夫以天师与老庄相较不啻糟粕论者
徒以好奇之过咎其始终易辙不知此正浩之热中患
失欲用是为复用梯媒耳平生号称经术至此尚可欺
人否
  魏奚斤为夏人所擒目
奚斤始则坚垒自固不从安颉之谋及赫连昌成擒乃
以功出偏裨为耻冒昧追敌其进也由于妒功其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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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仍由于无能庸懦好忌者流深可恨亦可哀
  宋铸四铢钱纲
四铢轻薄民得因缘为奸正坐变更成法之弊乃患盗
铸众转请听民铸钱何异扬汤止沸耶甚至断新钱用
古钱则更因噎废食矣晋宋以降元嘉之政所谓彼善
于此耳然钱法败坏若此亦奚足称
  宋谢述请贷张劭死因使其子综焚所上表注
谢述乞贷劭死既见酬纳恐侵夺主恩亟焚其表可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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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人臣事君之义所惜犹告其子耳然较之明季抗疏
论救陈说纷纭惟恐世人不知事由己出者奚啻霄壤
  宋谢灵运以罪见讨乃作诗有韩亡子房奋秦帝
   鲁连耻语目
灵运直是作反乃以诗文过果有其志则不应为宋官
矣史以恃才陵物为其及祸之由是犹曲为迁就岂春
秋正义哉
  宋萧承之以斧椎断槊击破杨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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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椎断槊辄贯数人氐岂肯聚立以待乃前誇犀甲之
坚后侈斧椎之利遂不自知其言之凿枘著书家恶道
不堪一噱
  魏李顺使凉受蒙逊金帛隐其骄慢语又言天梯
   山雪消释成川崔浩谓其欺诬注
李顺向有蒙逊不敬之对兹又称受其贿为之隐史家
前后矛盾若是奚足凭哉至雪山消融成川人资溉灌
则至今尚然非尽欺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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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臧皇后以高祖衲衣付会稽公主至是公主子
   徐湛之被收当死公主持衣入哭且言此我母
   为汝父所作乃赦湛之注
宋祖起自艰难新洲衲衣留示子孙可也转付主家亦
何为者而会稽主竟视如护符为其子丐死命时尚悍
横若此其诒谋之不臧可知矣我母汝父云云直是委
巷妇妪嫚骂口吻不可与光武如章陵事相提并论
  宋何尚之以范蔚宗有异志请出之广州宋主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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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妒才信谗为嫌注
怏怏不得志盖士习之常然亦何至谋叛而当时谢灵
运范晔比比皆是可见偏安季世政无纲纪矣然文帝
既知逆恶之萌又恐以妒才信谗为嫌濡忍不断卒至
芽蘖斧柯悔之已晚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为千古龟

  宋范蔚宗在狱作诗及临刑见母无怍色而与妓
   妾悲涕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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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母不动色对妻妾悲涕不惟贼臣兼是逆子诗虽佳
比之鹦鹉能言可耳史载若辈临终相语况似有惜意
谬哉
  宋主命将出师交战日时亦待中诏又江南白丁
   轻进易退注
轻进易退固致败之由交战日时必待中诏实乖制胜
之道而将帅迟回观望转得藉以为口实欲以集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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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王元谟退败沈庆之止萧斌勿斩之宋主问故
   庆之对以诸将惧罪自归诛之恐皆逃散目
元谟退败当问其致败之由敌强尽力不得已而败虽
不罪之可也敌弱而已望风先逃即应斩之以徇于众
岂可以众人惧罪聊为调停当时纪律尚可问耶
  宋何尚之致仕复起纲
石隐岩栖处士虚声之为耳既为大臣致仕后岂宜徇
名高尚乎然尚之既居山矣旋复视事则所谓矫诬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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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进退无据宜袁淑讥之
  宋赦劭浚不诛纲
履霜坚冰羲经早著炯戒劭浚逆乱显著更无疑义乃
始则置而弗问继复机事不密是直自酿篡弑耳岂特
坐昧先几真是贻诮千古
  宋劭以何尚之为司空纲
尚之受劭司空大节扫地较长乐老无廉耻为尤甚直
非人类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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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袁淑沮劭逆谋注
袁淑一闻劭言始则讽以疾动力叱群邪继则明以祸
至正言折乱谋可谓凛然大义不愧纯臣然使彼时即
举发其事或当不致决裂乃犹豫不决终夜绕床欲何
为哉幸以身殉不然南史之诛不能逃矣
  宋子业与沈庆之山阴公主同辇注
庆之老臣而甘于狎昵甚至与公主同载无耻极矣且
其始犹诮何尚之后乃屡罢屡出垂老赐药盖亦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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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取耳
  宋主杀其弟休若纲
尽杀兄子及诸弟而欲绵一线于孤立之幼子天理人
心不可问矣以致篡敚相寻虽深忌道成而不能去足
为自戕本根者炯戒
  魏太子宏受禅悲泣不自胜注
宏是时方五岁史称前年吮痈当是三四岁事即悲泣
对问亦非五岁儿所能办不问可知其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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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上皇勤于为治尤重刑狱注
前称魏主好浮屠黄老有遗世之心传位为上皇矣兹
复称勤于为治尤重刑狱矛盾若是安得为信史
  魏主宏事冯太后能承颜顺志注
史于魏主宏之事冯后有美辞焉不知后之于魏无论
其行丑秽实弑君之贼也宏当有不共戴天之仇顾乃
顺志求欢史亦是为至孝刺谬甚矣
  齐主问为政于刘瓛对以宜戒宋氏前车之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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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命群臣各言得失目
晋宋及齐并以篡夺相寻如出一辙所谓天道好还也
宋之亡固反经齐之得岂合道此不过一时饰伪求名
之谈俱可失笑
  齐主性清俭尝言使我治天下十年当令黄金与
   土同价注
篡弑之贼为天地所不容即能恭俭所谓小善不掩大
罪而乃肆言夸诞益足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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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诏郡县官迁代以小满为限纲
亲民之官果人与地习增秩赐金未尝不收久任之效
苟其贪诈阘茸正当易之以救百姓一以三年小满为
限非胶柱而何
  齐太子出东田观穫范云言宜知稼穑艰难注
范云观穫之对自是恒语耳至以萧衍西邸旧交竟致
与谋篡逆晚节有亏则平日所为切直者特欺世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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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旱饥韩麒麟请增榖租年丰多积岁俭出赈又
   命出御府衣服珍宝弓矢刀铃班赉注
官有宿积则民无荒年固祖耿寿昌常平之意然常平
亦不过救什伯于千万耳曾力行之终无实效譬之减
人一日之食而与其半曰为汝收之以待汝他日不得
食而与之卒未得他日之感而先致目前之怨矣然则
常平终不可行欤曰胡不可利不什不变法废之而其
怨者将益众毋宁仍旧贯而不为其已甚斯可耳服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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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器或可济冻馁弓矢刀铃民间何所用之且非救饥
之物也当时特用美言市人耳
  魏高祐言宋均猛虎渡河卓茂蝗不入境目
古之弭盗者若龚遂之守渤海虞诩之宰朝歌皆有实
政可纪虎渡蝗避即非夸诞亦奚足称举
  齐杜元懿言吴兴无秋会稽丰登牛埭税格日可
   增倍目
饥地不亟赈民丰壤则筹增课是真幸灾𣙜利南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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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如此安得不屡亡
  齐纪僧真请为士大夫目
僧真乞为士大夫齐主命诣江敩谢瀹敩顾左右命移
床远客尔时君臣政令如此直令人失笑
  魏主谒永固陵毁瘠尤甚穆亮言风旱为灾乃过
   哀之咎目并注
孝文忘父雠而尽孝祖母且非本生祖母也是其所为
不无好名之意至穆亮所言亦属矫枉过正此与后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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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初时言事者以大旱为不封外戚之故同一支离无

  齐豫章王嶷第库无见钱目
前云斋库失火评直三千馀万继云第库无见钱矛盾
已甚安得谓信史
  魏主重齐使李元凯言江南多好臣岁一易主江
   北无好臣百年一易主魏主惭注
魏主特好名且慕南朝浮伪之习宜元凯正言讽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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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惭实自取耳
  齐太子长懋素恶西昌侯鸾及鸾得政太子子孙
   无遗注
鸾曾维持子业得即君位不可谓挟仇其后诛锄宗支
乃因谋废立自取大位耳史家所见小矣
  齐萧鸾弑齐主谢瀹与客棋竟局还卧江敩入朝
   托药发而去注
瀹敩素负盛名既至仓皇閒变一则对客围棋一则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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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药发身为大臣置国事于膜外南朝士大夫之习害
人深矣或尚以此为高真乱臣贼子之流春秋所必诛
  齐崔庆远对魏主言齐主应立注
魏主兴师问罪兵出有名城下责言词严义正庆远虽
欲为其主掩饰岂能夺理适足形其词遁魏主大笑行
赐复何谓哉
  魏改姓元氏纲
魏孝文断北语而改姓元是亡其祖也不惟失德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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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兆其意必以为法二帝三王之治也夫二帝三王之
治岂在语言姓氏衣服乎
  魏主重门族注
孝文变其祖宗之法而循南朝尚名门族之覆辙不德
孰甚焉
  齐主躬亲细务钟嵘言天子唯恭已南面注
齐主所亲者细务非政务钟嵘之论不为无见
  魏变衣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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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收殷冔本不相袭元魏变衣冠不再传而失辽金元
亦然向作礼器图序曾详论之观此可为炯鉴
  魏元禧遗奴就于烈求羽林虎贲烈厉色拒之目
于烈拒禧可谓侃然不挠以刚正自守者及参预大事
后倖戚纵横不能救遏初终异若霄壤盖利无可图则
舍身徇名易名已上达则独立弃利难出此辙者多矣
  齐张稷等弑宝卷令百僚署笺迎萧衍王志取树
   叶挼服之伪闷不署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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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既不署名则当殉难即不殉难亦宜弃官远去挼
叶伪闷适见其贪生取巧耳此与晏婴之盟崔氏同一
窠臼非真刚正也
  梁主弑巴陵王颜见远不食而卒目
萧齐之禅死节惟见远一人当时世道人心可知矣
  梁置谤木肺石函纲
木函肺石虽仍明目达聪之意然徒骛名失实无论为
告密者售奸且梁武身为篡逆恶迹种种其罪不可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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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数以开言路宜言者更有大于此者乎
  梁吉翂请代父死纲
吉翂力却举孝不肯因父取名是矣然其狱果被诬陷
自应公家为之昭雪岂当时未之剖正而致翂请代乎
然哓哓诣阙究非正道向因缇萦事尝以虞舜殛鲧不
闻大禹请代为断操三尺者不可不知
  梁大有年纲
年虽大有岂能榖贱如是斗米三十钱或有之耳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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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载失实多未可信即实有之萧衍何德而致是耶
  梁主命草封禅仪许懋引古经议止目并注
七十二君金泥玉检说本荒唐许懋驳之当矣至云凡
主不应封禅则逞辨而害于理岂镌文告成之事竟有
应为之主乎
  梁沈约梦齐和帝剑断其舌乃奏赤章于天称禅
   代事不由己出梁主大怒目
王业已成之语实自约发之所谓获罪于天无所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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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章奏辨竟欺天耳然言之者沈约为之者萧衍闻之
而怒又何为乎
  梁临川王宏以罪免官寻复其位又梁主疑宏家
   藏铠仗往视悉贮钱大悦目并注
既知爱宏为私情免宏为正法则当洛口逃归之日即
当明正其罪而姑以不死贷之可矣何待妾弟杀人始
为免官且旋免旋复几同儿戏乎至屋积金钱千亿馀
万虽非兵仗贪黩亦甚矣乃未闻一言责让而曰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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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可是其本心止虑其夺位耳无其事则一切不问卑
鄙情态不堪一噱以是为友爱可乎
  柔然伏跋可汗信巫地万言其子在天上遂纳为
   可贺敦寻为国人所杀注
少翁帷帐致神已荒唐不可信地万谓能呼之天上尤
理所必无伏跋溺惑邪言致巫觋因缘干政乃其子自
明其妄尚不觉悟且以谮杀之昏狂颠倒适足以杀其
躯而已可贺敦为柔然正室之号今蒙古汗之正室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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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屯可贺敦盖笔误耳
  柔然阿那瑰犯魏边魏遣元孚往抚以被留辱命
   抵罪复遣李崇等击之不及而还目并注
阿那瑰以穷蹙投附备受魏恩且以兵资送归国负心
反噬执使犯边义难稽讨乃元孚以孤身持节安抚被
拘而还则罪以辱君命李崇拥众十万不能追擒逡巡
而返反置不问魏之赏罚不明若此国势安得不日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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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崔延伯败莫折天生因将士稽留采掠天生遂
   塞陇道目
崔延伯乘胜长驱连平岐陇使迅扫秦州则天生可探
囊而得乃以将士稽留采掠致贼得伺隙缮完则军令
何在且昧日中必熭之义矣
  魏房景伯为东清河太守妇人列其子不孝景伯
   母召与共食使其子观景伯供食因悔过求还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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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化之原固在躬行倡率然一人不孝即命供食以愧
之且历二十馀日之久设州民复有相陈者一一以此
为化导将不胜其敝且劳矣史家缘饰之笔岂可尽信

  魏尔朱荣以精骑七千讨葛荣令军士袖棒棒贼
   遂破擒之注
以号称百万之众七千骑鼓勇可破虽史笔不无过甚
其辞然用兵有方正不在数之众寡若懦夫临戎鳃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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亟议增兵其见固远出尔朱下然所云刀不如棒以棒
取胜则又刺谬之甚不可信者矣
  魏尔朱天光拔万俟丑奴大栅所得俘囚悉纵之
   诸栅皆降目
侯渊讨韩楼纵虏人五千入城而幽州下尔朱天光讨
万俟丑奴亦纵遣俘囚而诸栅降虽一时权谲而能得
以敌攻敌之策然不量时度势居不败之地而冒昧为
之必有受其反噬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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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邢邵作赦文叙魏敬宗枉杀尔朱荣状目
邢邵叙敬宗枉杀尔朱荣所谓六经扫地平日博闻强
记文出为之纸贵者正虚车之饰耳
  魏以高欢为渤海王纲
高欢在魏已成尾大之势然亦时君有以致之使然耳
徵之不至逆迹已彰复授以重寄虽出于无可奈何而
欢因此益无忌惮贺拔岳宇文泰等从而效尤魏于是
鱼烂而不可救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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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立太子母弟纲周宏正奏记请效目夷子臧之
   节寻梁主因人言不息封统子欢誉察等皆大
   郡目
昭明既不享年以次立贤于理未为不顺而朝野哓哓
属意统子宏正奏记简文执鱼臧已事为例徒高逊让
之名而不顾祢祖之紊正义庸有当乎即如洪武因刘
三吾一言令太孙主器以致诸王不逊祸酿燕藩迂儒
误人家国大率如此梁武且以人言不息封统子以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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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心是诚何为者耶
  梁邵陵王纶有罪免为庶人既而复之纲
智通举劾不愧能于其职藐法如邵陵不复知有君父
而武帝暂免旋复溺爱失义厥后台城既陷搆祸相寻
其罔上恣行所谓由来渐矣
  魏高欢讨尔朱兆纲
尔朱逆恶贯盈不可更仆数魏收所谓溪壑群狐贪人
败类正未足尽其罪状李延寿谓收得尔朱氏金作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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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事虽莫须有然千古阿其所好而为之抑扬其辞者
正复不少
  东魏高澄通欢妾欢幽之娄妃亦不得见司马子
   如见欢解之因使更鞫尽反其辞注
子如论娄妃是矣附高澄而反其通父妾之罪则大谬
正理史称父子夫妇复如初盖嘉其善处人人伦而不
知实伤人伦大义矣
  时南北通好衔命接客务以俊乂为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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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国相持争以应对敏捷相誇尚则所谓后乂者率可
知矣幸而地丑德齐苟延岁月遇有能为之主取之如
反掌耳
  梁何敬容为詹事与人论太子祖尚元虚之失及
   是坐为妾弟书属领军免官目
敬容既为詹事不能正谏而有后言己失蹇蹇之义而
又为妾弟私属其人尚足齿哉
  金山状如兜鍪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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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考以金山状如兜鍪北俗呼为突厥因以为号云云
今按兜鍪蒙古呼为度古勒噶则马端临所称初未会
对音之义如汉书西域传之剽窃失真者多矣
  梁主疏简刑法又持佛戒每宥重罪由是王侯益
   横注
惟辟作福惟辟作威非作也应福者福之应威者威之
仍其自取耳然实不可偏废若武帝则所谓徒作福而
不作威而其作福也又实私意顾以多行慈爱为积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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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福驯致白昼杀人暮夜剽掠其为种祸亦仍武帝受

  梁主舍岳阳王察兄弟而立太子纲内常愧之察
   兄弟亦内怀不平目
察兄弟之怀不平乃武帝之内愧有以启之也卒致子
孙争据陵夷以至于亡贻谋之道可不慎欤
  梁湘东王绎闻庐陵王续卒喜跃屧破目
兄死不哀喜跃破屧台城被围迟徊不进即后之刻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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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像亦不过为收人心之计耳天道神明其可欺乎魏
徵以江陵覆陷乃上灵降鉴此焉假手理固有之事亦
宜然
  东魏高澄诈为高欢书召侯景景尝与欢约书背
   加微点及得书无点遂辞不至注
高欢既预虑澄不能驾驭侯景且为筹堪敌之人岂有
书背微点忘而不告之理此足见史氏之多文而鲜实
  梁主梦中原牧守来降因纳侯景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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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孙豹以梦启竖牛之祸梁武帝以梦致侯景之乱乃
至饿死亦复相类此不待朱异之怂恿而后成乱阶谚
所云痴人说梦可不谓大愚乎
  梁荀济逃奔东魏因谋诛高澄为所杀注
荀济果正士不当逃奔东魏独其一死所谓铁中铮铮
者耳
  天裂于西北光出如电声若雷目
清轻之气上浮而为天万古不易者也若浮图氏所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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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运则又谬悠而不可知仍此天地也安得有裂之理
此盖祖女娲炼石补天之奇说遇电雷之变史官好怪
而甚其词转云如电若雷耳
  梁侯景伪表求和梁主许之既盟而围不解目
犯阙许和敕止援军是延贼入门又自绝其外救也梁
武瞆瞆虽有和不如死之见而牵于简文之请卒成和
议所谓天夺其魄者耳
  北齐辛术为吏部尚书取士新旧参举门阀不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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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
晋宋以来官人之弊不过采取门阀延揽浮华历世相
沿迄无变易史以循名责实参举折衷推美辛术曾不
知尔时绅士中名实才器克副其选者果谁耶则亦徒
与山公启事侈谈标榜者同一无实济耳
  梁武陵王纪伐江陵梁主与书许其专制一方目
绎果有推梨让枣之心其画像钉体及密敕樊猛又何
为哉内实猜忌外托文言以自解其孰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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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主将还建康卒从胡僧祐等议留江陵目
湘东虽还据建康亦未能保其不败第就彼时形势而
论建康尚有险要可凭江陵则偏隅受敌强弱判然乃
宗懔等皆安土重迁绎复优柔寡断既卜而疑仍不决
下策卒如魏人所料坐待灭亡庸劣无断之人自取祸
败率如此
  齐魏收撰魏书用爱憎为褒贬目
韩愈称不有人祸必有天刑谓作史而自附古之遗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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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犹恐不免况收自以任情举按曲笔肆秽其遭发冢
弃骨不亦宜乎然收犹有人心者能自言之其似收之
为而不肯自言者视收又甚矣
  魏兵伐梁且至王琛驰报境上帖然目
魏师悉锐窥梁如入无人之境守臣告警胡黄辈尚付
之漠然且逆止法和赴援之旅不知萧绎君臣何所恃
以无恐而王琛石梵报书方以为无恐所谓自作孽不
可逭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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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主委任和士开高睿请出之于外士开赂娄定
   远得复留睿论执被杀目
八贵横行干政士开尤为罪魁高睿定计出之是也乃
以定远贪饵堕术事隳垂成卒致定远亦斥外睿且因
之以死致齐政日坏直底灭亡是定远之罪犹浮于士
开耳
  陈欧阳纥召冯仆同反仆母洗夫人发兵拒境纥
   败仆以母功封侯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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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氏能知大义洵为不愧巾帼至其子以太守潜通叛
人即因母功贳罪足矣乃竟锡之通侯是何赏罚哉
  周韦孝宽密为谣言令谍传之于邺齐祖挺等因
   谗斛律光请早图之目
斛律光在齐不啻如南朝之倚道济然使邻国得以行
反间者亦因薰莸同器谗说交倾且紫陌驻营猜嫌久
蓄物必先腐而后虫生信哉
  陈焚文锦于云龙门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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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纂组之害女红汉景诏最得抑末崇本之要必举
而焚诸门外则近于矫饰好名天下之锦岂可尽焚哉
上不以诚感而望下以诚应其可得乎
  齐国子博士熊安生闻周主入邺遽令扫门俄周
   主幸其家给安车驷马注
安生既号通经岂其未闻大义国破而扫门以待异姓
纲常之谓何安车驷马之赐上下盖两失之
  周人筑长围遏吴明彻归路萧摩诃请往击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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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遂被擒目
兵薄坚城而敌人遏其归路急则可解缓则腹背受困
理势判然明彻胸无成见貌为镇静再阻摩诃突围之
举直至水浅胶舟束手就缚所诩为长算远略安在虽
愤懑而死岂足以偿其辜哉
 隋
 文帝
  诏定雅乐何妥欲沮郑译苏夔议因奏止用黄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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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宫目
十二律旋相为宫乃钟吕自然之理未闻专用一宫可
以备大成者何妥本不精乐律祇思沮抑译夔希旨巧
合以饰其短然隋文躬为悖逆亟亟正雅乐不亦诬世
且自诬乎
  苏威作五教使民诵之目
驭新定之民当以镇静为要徒取办于五教之诵是不
能化俗适足滋扰当时文弊之为害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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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令萧吉为皇后择葬地太子广遣人谢吉言当
   令我早立吉告以后四载太子御天下目并注
萧吉既习择地之术乃听逆子之言谋害君父非乱臣
贼子而何秉史笔者所当深恶而痛绝之顾曲为称述
且若艳其前知者然可谓好奇而不衷于理矣
 炀帝
  牛弘问刘炫周礼士多府史少之故炫答以古人
   案不重校文不繁悉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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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商尚质至周文胜已难如夏商之旧盖运会使然倘
执省官省事之说有案不须重校覆治则舞文弄法者
乘之矣不揣澄清吏治之本但知是古非今自号宽政
者徒养奸耳
  帝将讨高丽往海口造船官吏督役立水中自腰
   以下皆生蛆目
腰下生蛆其人当已久死安能立水中不息且仅云什
三四乎史官张大其词所谓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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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广之罪其实浮于纣矣
  杨元感反李密说以长驱入蓟为上计元感不听
   注
密为元感画策以入蓟为上取长安为次及提兵经营
大业柴孝和劝以早定关中徐洪客劝以先取独夫又
皆不能自决若唐高祖初举事即定入关之计据险养
威卒能混一区宇所见同而所用异虽曰天命岂非人
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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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突通坚守月馀势蹙降唐
屈突通守志颇坚但以一时不自引决遂至腼颜事仇
甘心尽力为千古濡忍失足者口实慷慨殉节易从容
就义难诚不刋之论也
  大业十四年分注恭帝义宁二年纲并注
纲目泥隋书北史旧文于是年正月即分注义宁二年
盖二史特以义宁已奉炀帝为太上皇故用义宁继大
业年号耳若纲目于义宁之立既斥之于不成君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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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炀帝之弑又并不加以太上皇之称则安得从继述
之例乎至通鉴于大业十三年正月竟书义宁元年虽
疾恶之义究乖统系笔例今折衷书法于是年用一岁
两系之例三月以前大书大业十四年而以义宁二年
附注四月以后分注义宁二年而以恭帝侗及唐高祖
附后义例庶无矛盾
  夏四月分注纪年纲并注
是年三月隋亡矣两恭帝一出于唐一出于王世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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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以不成君之例虽与汉更始同至唐高祖于五月受
禅然其得统终不可同之汉高且炀帝弑而恭帝侗立
于东都不可谓非正故别起义例于是年三月前仍大
书纪年作隋于夏四月但分注纪年自己卯至癸未始
作隋唐按之书法三月前与纲目异前条已著其说四
月后与纲目同复揭其义于此
  李密王世充皆徐文远门人文远见密密顿首受
   教及见世充必先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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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远劝密数语可云不愧宿儒乃明知世充残忍而于
密败之后不即引身远避是岂真澹于荣利者盖前此
之庄言激论特预料密能见容故无难乐得其道及知
世充不能容遂至甘心下拜所谓五经扫地盖亦长乐
老人之流耳
  唐秦王世民伐秦坚壁不出伺薛仁杲粮尽乃诱
   败之目
秦王用兵之长大约始以持重养锐继以深入赴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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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屡战屡胜历历不爽虽英略天授王者不死然兵家
言静若处女狡若脱兔者正复不外此道
  徐世绩以李密旧境降唐目
世绩不以李密土地邀功颇见志节唐太宗所云公不
负李密岂肯负朕诚非虚语后于立武后事乃淟忍依
阿毫无匡救则暮年门户计重竟尔易操非独廉谨有
馀刚方不足实亦有负太宗之知己矣
 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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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建德救王世充迫于虎牢之险凌敬说建德悉
   兵直趣蒲津注
胡寅以凌敬之策虽善而汾晋蒲坂非不战所能下若
延引日月世充破而建德仍不免于亡此老生常谈耳
使建德是时果集兵向秦如孙膑之直趣大梁未必不
足以夺洛阳城下诸军之气特为诸将所惑一战被擒
所谓神昧当几非天夺其魄者欤
  梁主萧铣帅群臣出降于唐唐送铣长安斩之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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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于割据诸雄擒则无赦若薛仁杲窦建德辈其人固
非能终为人下者即铣之出降情哀词迫而迄难逃都
市之戮盖以绝人望而靖乱源势固不得不尔所谓谋
大事者不顾小信即世充虽一时蒙贷而终为独孤修
德所戕又安知非明以稽诛全秦王许以不死之言而
阴授其指于修德欤
 
评鉴阐要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