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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书五 诸葛亮传 (自动笺注)
諸葛亮
公元197年
諸葛亮字孔明琅邪陽都人也。
司隸校尉諸葛豐後也。
父圭,字君貢漢末太山郡
早孤,從父玄為袁術所署豫章太守,玄將均之官。
漢朝更選朱皓代玄。
玄素荊州劉表有舊,往依之。
獻帝春秋》曰:初,豫章太守病卒,劉表諸葛玄為豫章太守,治南昌
漢朝聞周死,遣朱皓代玄。
皓從揚州刺史劉繇求兵擊玄,玄退屯西城,皓入南昌
建安二年正月西城民反,殺玄,送首
此書所云,與本傳不同
玄卒,躬畊隴畝,好為《梁父吟》。
《漢晉春秋》曰:家于南陽之鄧縣,在襄陽城西二十里,號曰隆中
身長八尺,每自比於管仲樂毅時人莫之許也。
博陵崔州平潁川徐庶元直友善謂為信然
按《崔氏譜》:州平太尉烈子,均之弟也。
《魏略》曰:荊州,以建安初潁川廣元徐元直汝南孟公威等俱游學三人務於精熟,而獨觀其大略
每晨夜從容,常抱膝長嘯,而謂三人曰:「卿三人仕進可至刺史郡守也。
三人其所至,但笑而不言
公威思鄉里,欲北歸謂之曰:「中國士大夫遨遊何必故鄉邪!
」臣以為《魏略》此言,謂諸葛亮為公威計者可也,若謂兼為己言,可謂未達其心矣。
老氏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凡在賢達之流固必兼而有焉。
諸葛亮鑒識豈不能自審其分乎?
其高俟時情見乎言志氣所存既已定於其始矣。
若使游步中華,騁其龍光,豈夫多士所能沈翳哉!
委質魏氏,展其器能,誠非陳長文司馬仲達所能頡頏而況於餘哉!
不患功業不就,道之不行,雖志恢宇宙而終不北向者,蓋以權御已移,漢祚將傾,方將翊贊宗傑,以興微繼絕克復己任故也。
豈其區區利在邊鄙而已乎!
相如所謂鵾鵬已翔於遼廓,而羅者猶視於藪澤」者矣。
公威名建,在魏亦貴達
先主新野
徐庶先主先主器之,謂先主曰:「諸葛孔明者,臥龍也,將軍豈願見之乎?
襄陽記》曰:劉備訪世事於司馬德操
德操曰:「儒生俗士,豈識時務
識時務在乎俊傑
此間自有伏龍鳳雛
備問為誰,曰:「諸葛孔明龐士元也。
先主曰:「君與俱來
曰:「此人可就見,不可屈致也。
將軍枉駕顧之
由是先主遂詣,凡三往,乃見。
屏人曰:「漢室傾頹姦臣竊命主上蒙塵
孤不度德量力,欲信大義天下,而智術淺短,遂用猖蹶至于今日
然志猶未已,君謂計將安出
答曰:「自董卓已來豪傑并起跨州連郡不可勝數
曹操比於袁紹,則名微而眾寡,然遂能克紹,以弱為強者,非惟天時抑亦人謀也。
已擁百萬之眾,挾天子而令諸侯,此誠不可爭鋒
孫權據有江東,已歷三世,國險而民附,賢能為之用,此可以為援而不可圖也。
荊州北據漢、沔,利盡南海東連吳會西通巴、,此用武之國,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將軍將軍豈有意乎?
益州險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業
劉璋闇弱張魯在北,民殷國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
將軍帝室之冑,信義著於四海總攬英雄思賢如渴,若跨有荊、益,保其巖阻西和諸戎南撫夷越外結孫權內修政理天下有變,則命一上將將荊州之軍以向宛、洛,將軍身率益州之眾出於秦川百姓敢不簞食壺漿以迎將軍者乎?
如是,則霸業可成,漢室可興矣。
先主曰:「善!
於是情好日密。
關羽張飛不悅先主解之曰:「孤之有孔明,猶魚之有水也。
諸君復言
乃止。
《魏略》曰:劉備屯於樊城
是時曹公方定河北荊州次當受敵,而劉表性緩,不曉軍事。
北行非舊,又以其年少,以諸生待之
坐集既畢,眾賓皆去,而獨留不問其所欲言。
性好結毦時適有人髦牛尾與者,因手自結之。
乃進曰:「明將軍當復有遠志,但結毦而已邪!
備知非常人也,乃投毦而答曰:「是何言與!
我聊以忘憂耳。
遂言曰:「將軍度劉鎮南孰與曹公邪?
曰:「不及
又曰:「將軍自度何如也?
曰:「亦不如
」曰:「今皆不及,而將軍之眾不過數千人以此待敵得無非計乎!
曰:「我亦愁之,當若之何
曰:「今荊州少人也,而著籍者寡,平居發調,則人心不悅;可語鎮南,令國中凡有游戶,皆使自實,因錄以益眾可也
從其計,故眾遂強。
由此英略,乃以上客禮之。
九州春秋所言亦如之。
以為云「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於草廬之中,諮臣以當世之事」,則非亮先詣,明矣。
聞見異辭,各生彼此,然乖背至是,亦良為可怪
劉表長子琦,亦深器
後妻之言,愛少子琮,不悅於琦。
琦每欲與自安拒塞,未與處畫
琦乃將游觀後園,共上高樓飲宴之間,令人去梯,因謂曰:「今日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入於吾耳,可以言不?
答曰:「君不見申生在內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
」琦意感悟陰規出計。
黃祖死,得出,遂為江夏太守
俄而卒,琮聞曹公來征遣使請降
先主在樊聞之,率其眾南行徐庶并從,為曹公所追破,獲庶母
先主而指其心曰:「本欲與將軍圖王霸之業者以此方寸之地也。
今已失老母方寸亂矣無益於事,請從此別。
」遂詣曹公
《魏略》曰:先名福,本單家子,少好任俠擊劍
中平末,嘗為人報讎白堊突面,被髪而走,為吏所得,問其姓字閉口不言
吏乃於車上立柱維磔之,擊鼓以令於市鄽莫敢識者,而其黨伍篡解之,得脫
於是感激,棄其刀戟,更疏巾單衣折節學問
始詣精舍諸生聞其前作賊,不肯與共止。
福乃卑躬早起,常獨掃除動靜先意聽習經業義理精熟
與同郡石韜相親愛。
初平中中州兵起,乃與韜南客荊州,到,又與諸葛亮相善
荊州內附孔明劉備相隨去,福與韜俱來北。
至黃初中,韜仕歷郡守、典農校尉福至右中郎將御史中丞
大和中,諸葛亮隴右,聞元直廣元仕財如此,嘆曰:「魏殊多士邪!
何彼二人不見用乎?
後數年病卒,有碑在彭城,今猶存焉。
先主至於夏口曰:「事急矣,請奉求救孫將軍
時權擁軍柴桑觀望成敗說權曰:「海內大亂將軍起兵據有江東劉豫州亦收眾漢南,與曹操并爭天下
芟夷大難略已平矣,遂破荊州威震四海
英雄無所用武,故豫州遁逃至此
將軍量力而處之:若能以吳、越之眾與中國抗衡不如早與之絕﹔若不能當,何不案兵束甲北面而事之!
將軍外託服從之名,而內懷猶豫之計,事急不斷禍至無日矣!
」權曰:「苟如君言,劉豫州何不遂事之乎?
曰:「田橫,齊之壯士耳,猶守義不辱,況劉豫州王室之冑,英才蓋世眾士仰慕若水之歸海,若事之不濟,此乃天也,安能復為之下乎!
」權勃然曰:「吾不能全吳之地,十萬之眾,受制於人。
吾計決矣!
劉豫州可以曹操者,然豫州新敗之後安能抗此難乎?
曰:「豫州軍雖敗於長阪,今戰士還者及關羽水軍精甲萬人劉琦合江戰士不下萬人
曹操之眾,遠來疲弊,聞追豫州輕騎一日一夜行三百餘里,此所謂彊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者也。
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將軍』。
北方之人,不習水戰﹔又荊州之民附者,逼兵勢耳,非心服也。
將軍誠能猛將統兵數萬,與豫州協規同力,破軍必矣。
軍破,必北還如此則荊、吳之勢彊,鼎足形成矣。
成敗之機,在於今日
」權大悅,即遣周瑜程普魯肅水軍三萬,隨先主并力曹公
袁子曰:張子布孫權不肯留。
人問其故,曰:「孫將軍可謂人主,然觀其度,能賢不能,吾是以不留
」臣以為袁孝尼文立論,甚重諸葛為人至如此言則失之殊遠
君臣相遇可謂希世一時終始以分,誰能間之?
寧有中違斷金,甫懷擇主,設使盡其量,便當翻然去就乎?
行己豈其然哉!
關羽曹公所獲,遇之甚厚,可謂能盡其用矣,猶義不背本,曾謂孔明不若雲長乎!
曹公敗於赤壁引軍歸鄴。
先主收江南,以為軍師中郎將,使督零陵桂陽長沙三郡,調其賦稅,以充軍實。
零陵先賢傳》云:時住臨烝
公元211年
建安十六年益州牧劉璋法正先主,使擊張魯
關羽荊州
先主葭萌還攻張飛趙雲率眾泝江分定郡縣,與先主共圍成都
成都平,以為軍師將軍,署左將軍府事。
先主外出鎮守成都足食足兵
二十六年群下先主稱尊號,先主未許,說曰:「昔吳漢耿弇等初勸世祖即帝位世祖辭讓前後數四耿純進言曰:『天下英雄喁喁,冀有所望
不從議者,士大夫各歸求主,無為從公也。
世祖深至,遂然諾之。
今曹氏篡天下無主大王劉氏苗族紹世而起,今即帝位乃其宜也
士大夫大王勤苦者,亦欲望尺寸之功言耳。
先主於是帝位,策丞相曰:「朕遭家不造奉承大統兢兢業業不敢康寧,思靖百姓,懼未能綏。
於戲
丞相亮其悉朕意,無怠輔朕之闕,助宣重光,以照明天下,君其勖哉!
丞相錄尚書事,假節
張飛卒後,領司隸校尉
《蜀記》曰:晉初扶風王駿關中司馬高平劉寶長史滎陽桓隰諸官屬士大夫共論諸葛亮于時譚者多譏託身非所勞困蜀民,力小謀大,不能度德量力
金城郭沖以為權智英略,有踰管、晏,功業未濟,論者惑焉,條五事隱沒不聞於世者,等亦不能復難。
扶風王慨然善沖之言。
以為亮之異美,誠所願聞,然沖之所說,實皆可疑,謹隨事之如左:其《一事》曰:刑法峻急刻剝百姓,自君子小人懷怨歎,法正諫曰:「昔高祖入關約法三章秦民知德,今君假借威力跨據一州,初有其國,未垂惠撫;且客主之義,宜相降下,願緩刑弛禁以慰其望。
答曰;「君知其一,未知其二。
秦以無道,政苛民怨匹夫大呼天下土崩高祖因之,可以弘濟
劉璋暗弱,自焉已來累世之恩,文法羈縻互相承奉德政不舉威刑不肅
土人士,專權自恣君臣之道,漸以陵替;寵之以位,位極則賤,順之以恩,恩竭則慢。
所以致弊,實由於此。
吾今威之以法,法行則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則知榮;榮恩並濟,上下有節
為治之要,於斯而著。
」◇難曰:案法正在劉主前死,今稱法正諫,則劉主在也。
諸葛職為股肱,事歸元首,劉主之世,又未領益州慶賞刑政不出於己。
尋沖所述答,專自有其能,有違人自處之宜。
謙順之體,殆必不然
刑法峻急刻剝百姓,未聞善政刻剝為稱。
其《二事》曰:曹公刺客劉備,方得交接,開論伐魏形勢,甚合計。
稍欲親近,刺者尚未得便會,既而入,魏客神色失措
因而察之,亦知非常人。
須臾,客如廁曰;「向得奇士,足以助君補益
所在曰:「起者其人也。
徐歎曰:「觀客色動而神懼,視低而忤數,姦形外漏,邪心內藏,必曹氏刺客也。
」追之,已越牆而走。
◇難曰:凡為刺客,皆暴虎馮河死而無悔者也。
主有知人之鑒,而惑於此客,則此客必一時奇士也。
又語諸葛足以助君補益」,則亦諸葛之流亞也。
凡如諸葛之儔,鮮有為人作刺客者矣,時主亦當惜其器用,必不投之死地也。
且此人不死,要應顯達竟是誰乎?
何其寂蔑無聞
公元223年
章武三年春先主永安病篤,召成都,屬以後事,謂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國,終定大事
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涕泣曰:「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貞之節,繼之以死!
先主又為詔敕後主曰:「汝與丞相從事,事之如父。
孫盛曰:夫杖道扶義,體存信順然後能匡主濟功,終定大業
語曰弈者舉釭不定不勝其偶,況量君之才否而二三其節,可以摧服強鄰囊括四海者乎?
備之,亂孰甚焉!
或有欲以委付之誠,且以一蜀人之志。
君子曰,不然;苟所寄忠賢則不若斯之誨,如非其人,不宜篡逆之塗。
是以古之顧命,必貽話言詭偽之辭,非託孤之謂。
幸值劉禪闇弱無猜險之性,諸葛威略足以檢衛異端,故使異同之心無由自起耳。
不然,殆生疑不逞之釁。
謂之為不亦惑哉!
建興元年封亮武鄉侯開府治事
頃之,又領益州
政事巨細,咸決於
南中諸郡,并皆叛亂以新遭大喪,故未便加兵,且遣使聘吳,因結和親,遂為與國
集曰:是歲,魏司徒華歆司空王朗尚書令陳群太史令許芝謁者僕射諸葛璋各有書與,陳天命人事,欲使舉國稱籓。
遂不報書,作正議曰:「昔在項羽,起不由德,雖處華夏,秉帝者之勢,卒就湯鑊為後永戒。
魏不審鑒今次之矣;免身為幸,戒在子孫
二三子各以耆艾之齒,承偽指而進書有若崇、竦稱莽之功,亦將偪於元禍苟免者邪!
世祖創跡舊基,奮羸卒數千,摧莽彊旅四十餘萬於昆陽之郊。
夫據道討淫,不在眾寡
及至孟德,以其譎勝之力,舉數十萬之師,救張郃陽平,勢窮慮悔,僅能自脫,辱其鋒銳之眾,遂喪漢中之地,深知神器不可妄獲,旋還未至,感毒而死。
子桓淫逸,繼之以篡。
縱使二三子多逞蘇、張詭靡之說,奉進驩兜滔天之辭,欲以誣毀唐帝,諷解禹、稷,所謂徒喪文藻煩勞翰墨者矣。
大人君子所不為也。
又軍誡曰:『萬人必死,橫行天下
』昔軒轅氏整卒數萬,制四方定海內,況以數十萬之眾,據正道而臨有罪,可得干擬者哉!
公元225年
三年春率眾南征詔賜鈇鉞一具曲蓋一,前後羽葆鼓吹一部虎賁六十人
事在集。
其秋悉平
軍資所出,國以富饒《漢晉春秋》曰:南中所在戰捷。
孟獲者,為夷、漢所服,募生致之。
既得,使觀於營陳之間,問曰:「此軍何如
對曰:「向者不知虛實故敗
今蒙賜觀看營陳,若祇如此,即定易勝耳。
笑,縱使更戰,七縱七禽,而猶遣
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復反矣。
」遂至滇池
南中平,皆即其渠率而用之。
或以諫曰:「若留外人,則當留兵,兵留則無所食,一不易也;加夷新傷破父兄死喪,留外人而無兵者,必成禍患,二不易也;又夷累有廢殺之罪,自嫌釁重,若留外人,終不相信三不易也;今吾欲使不留兵,不運糧,而綱紀粗定,夷、漢粗安故耳。
治戎講武,以俟大舉
五年,率諸軍北駐漢中,臨發,上疏曰: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志之士忘身外者,蓋追先帝殊遇欲報之於陛下也。
誠宜開張聖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
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
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內外異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之費禕董允等,此皆良實志慮忠純是以先帝簡拔以遺陛下
以為宮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咨之,然後施行,必能裨補闕漏,有所廣益
將軍向寵性行淑均曉暢軍事試用昔日先帝稱之曰能,是以眾議為督
以為營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陣和睦優劣得所
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所以傾頹也。
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嘆息痛恨於桓、靈也。
侍中尚書長史參軍,此悉貞良死節之臣,願陛下親之信之,則漢室之隆,可計日而待也。
公元208年
臣本布衣躬耕南陽苟全性命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
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於草廬之中,諮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驅馳
後值傾覆受任敗軍之際,奉命危難之間,爾來二十有一年矣。
之案:劉備建安十三年敗,遣亮使吳,亮以建興五年抗表北伐,自傾覆至此整二十年。
然則始與亮相遇,在敗軍之前一年時也。
先帝知臣謹慎,故臨崩寄臣大事也。
受命以來夙夜憂歎,恐託付不效,以傷先帝之明,故五月渡瀘深入不毛
漢書地理志曰:瀘惟水出牂牁郡句町县
南方已定兵甲已足,當獎率三軍北定中原庶竭駑鈍攘除姦凶興復漢室,還于舊都
此臣所以先帝,而忠陛下職分也。
至於斟酌損益,進盡忠言,則攸之、禕、允之任也。
陛下託臣以討賊興復之效﹔不效,則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靈。
[若無興德之言,則]責攸之、禕、允等之慢,以彰其咎。
陛下亦宜自謀,以諮諏善道察納雅言,深追先帝遺詔
不勝受恩感激,今當遠離臨表涕零不知所言
遂行,屯於沔陽
郭沖三事》曰:亮屯于陽平,遣魏延諸軍並兵東下,亮惟留萬人守城。
晉宣帝率二十萬眾拒亮,而與軍錯道,徑至前,當亮六十里所,偵候白宣說亮在城中兵力弱
亮亦知宣帝垂至,已與相偪,欲前赴軍,相去又遠,回跡反追,勢不相及將士失色,莫知其計。
意氣自若,敕軍中臥旗息鼓不得妄出菴幔,又令大開四城門,埽地卻洒。
宣帝常謂亮持重,而猥見勢弱,疑其有伏兵於是引軍北趣山。
明日食時,亮謂參佐拊手大笑曰:「司馬懿必謂吾怯,將有彊伏,循山走矣。
候邏還白,如亮所言。
宣帝後知,深以為恨。
◇難曰:案陽平漢中
亮初屯陽平宣帝尚為荊州都督,鎮宛城,至曹真死後,始與亮於關中相抗御耳。
魏嘗遣宣帝自宛由西城伐蜀,值霖雨不果
之前後,無復有於陽平交兵事。
就如言,宣帝既舉二十萬眾,已知亮兵少力弱,若疑其有伏兵,正可設防持重何至便走乎?
案《魏延傳》云:「每隨亮出,輒欲請精兵萬人,與亮異道會于潼關,亮制而不許常謂亮為怯,歎己才用不盡也。
」亮尚不以萬人別統豈得言,頓使將重兵在前,而以輕弱自守乎?
扶風王言,顯彰宣帝之短,對子毀父,理所不容,而云「扶風王慨然善沖之言」,故知此書舉引皆虛。
公元228年
六年春揚聲由斜谷道取眉,使趙雲鄧芝疑軍,據箕谷,魏大將軍曹真舉眾拒之。
亮身率諸軍祁山戎陳整齊賞罰肅而號令明,南安天水永安三郡魏應亮,關中響震
《魏略》曰:始,國家蜀中惟有劉備
既死,數歲寂無聲是以略無備預;而卒聞亮出,朝野恐懼隴右祁山尤甚,故三郡同時應亮。
魏明帝西鎮長安,命張郃拒亮,亮使馬謖諸軍在前,與郃戰街亭
違亮節度舉動失宜大為張郃所破。
亮拔西縣千余家,還于漢中郭沖四事》曰:亮出祁山隴西南安二郡時降,圍天水,拔冀城,虜姜維驅略士女數千人還蜀。
皆賀亮,亮顏色愀然戚容,謝曰:「普天之下莫非漢民國家威力未舉,使百姓困於豺狼之吻。
一夫有死,皆亮之罪,以此相賀能不為愧。
於是蜀人咸知亮有吞魏之志,非惟拓境而已
◇難曰:亮有吞魏之志久矣,不始於此眾人方知也,且於時師出無成傷缺而反者眾,三郡歸降而不能有
姜維天水匹夫耳,獲之則於魏何損
西縣千家不補街亭所喪,以何為功,而蜀人相賀乎?
以謝眾。
上疏曰:「臣以弱才叨竊非據親秉旄鉞以厲三軍不能章明法臨事而懼,至有街亭違命之闕,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無方
臣明不知人恤事多闇,《春秋責帥,臣職是當。
自貶三等,以督厥咎。
於是以亮為右將軍,行丞相事,所總統如前。
《漢晉春秋》曰:或勸亮更發兵者,亮曰:「大軍祁山、箕谷,皆多於賊,而不能破賊、為賊所破者,則此病不在兵少也,在一人耳。
今欲減兵省將,明罰思過,校變通之道於將來若不能然者,雖兵多何益!
自今已後諸有忠慮於國,但勤攻吾之闕,則事可定,賊可死,功可蹻足而待矣。
於是微勞,甄烈壯引咎責躬,布所失於天下厲兵講武以為後圖戎士簡練,民忘其敗矣。
亮聞孫權曹休東下關中虛弱
十一月上言曰:
先帝慮漢、賊不兩立王業偏安,故託臣以討賊也。
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賊才弱敵強也;然不伐賊,王業亦亡,惟坐待亡,孰與伐之?
是故託臣而弗疑也。
受命之日,寢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瀘深入不毛並日而食
非不自惜也,顧王業不得偏全於蜀都,故冒危難奉先帝之遺意也,而議者謂為非計
今賊適疲於西,又務於東兵法乘勞,此進趨之時也。
謹陳其事如左:高帝明並日月謀臣淵深,然涉險被創危然後安。
陛下未及高帝謀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長計取勝,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
劉繇王朗各據州郡,論安言計,動引聖人群疑滿腹眾難塞胸,今歲不戰,明年不徵,使孫策坐大,遂並江東,此臣之未解二也。
曹操智計殊絕於人,其用兵也,彷彿孫、,然困於南陽,險於烏巢,危於祁連,偪於黎陽,幾敗北山,殆死潼關然後偽定一時耳,況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
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圖之,委夏侯夏侯敗亡先帝每稱為能,猶有此失,況臣駑下,何能必勝
此臣之未解四也。
自臣到漢中中間期年耳,然喪趙雲陽群、馬玉、閻、丁立、白壽、劉郃、鄧銅等及曲長屯將七十餘人突將無前
賨、叟、青羌散騎武騎一千餘人,此皆數十年之內所糾合四方精銳非一州之所有,若復數年,則損三分之二也,當何以圖敵?
此臣之未解五也。
民窮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則住與行勞費正等,而不及今圖之,欲以一州之地與賊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
夫難平者,事也。
先帝敗軍於楚,當此時,曹操拊手,謂天下以定
然後先帝東連吳、越,西取巴、舉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計漢事將成也。
然後吳更違盟關羽毀敗秭歸蹉跌曹丕稱帝
凡事如是,難可逆見。
鞠躬儘力,死而後已至於成敗利鈍,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
於是散關之役。
此表,亮集所無,出張儼默記》。
,亮復出散關,圍陳倉曹真拒之,亮糧盡而還
魏將軍王雙率騎追亮,亮與戰,破之,斬雙。
七年,亮遣陳式攻武都陰平
雍州剌史郭淮率眾欲擊式,亮自出建威退還,遂平二郡
詔策亮曰:「街亭之役,咎由馬謖,而君引愆,深自貶抑,重違君意,聽順所守。
前年耀師,馘斬王雙﹔今歲爰征,郭淮遁走降集氐、羌,興復二郡,威鎮凶暴功勳顯然
方今天下騷擾元惡未梟,君受大任幹國之重,而久自挹損非所光揚洪烈矣。
今復君丞相,君其勿辭。
《漢晉春秋》曰:是歲,孫權稱尊號,其群臣以並尊二帝來告。
議者咸以為之無益,而名體弗順,宜顯正義,絕其盟好
亮曰:「僭逆之心久矣國家所以略其釁情者,求掎角之援也。
今若加顯絕,讎我必深,便當移兵東(戍),與之角力,須並其土,乃議中原
賢才尚多,將相緝穆未可一朝定也。
頓兵相持,坐而須老,使北賊得計,非算之上者。
孝文卑辭匈奴先帝優與吳盟,皆應權通變,弘思遠益,非匹夫之為(分)者也。
今議者咸以權利鼎足不能並力,且志望以滿,無上岸之情,推此,皆似是而非也。
何者
智力不侔,故限江自保;權之不能越江,猶魏賊之不能渡漢,非力有餘而利不取也。
若大軍致討,彼高當分裂其地以為後規,下當略民廣境,示武於內,非端坐者也。
若就其不動而睦於我,我之北伐,無東顧之憂,河南之眾不得盡西,此之為利,亦已深矣。
僭之罪,未宜明也。
」乃遣衛尉陳震正號
公元231年
九年,亮復出祁山,以木牛運,《漢晉春秋》曰:亮圍祁山,招鮮卑軻比能,比能等至故北地石城以應亮。
於是魏大司馬曹真有疾司馬宣王荊州入朝魏明帝曰:「西方事重,非君莫可付者。
」乃使西屯長安,督張郃、費曜、戴陵、郭淮等。
宣王使曜、陵留精兵四千守上邽餘眾悉出,西救祁山
分兵駐雍、郿,宣王曰:「料前軍獨當之者將軍是也若不能當而分為前後,此楚之三軍所以黥布禽也。
遂進
分兵留攻,自逆宣王上邽
郭淮、費曜等徼亮,亮破之,因大芟刈,與宣王遇於上邽之東,斂兵依險,軍不得交,亮引而還
宣王尋亮至於鹵城
張郃曰:「彼遠來逆我,請戰不得,謂我利在不戰,欲以長計制之也。
祁山大軍以在近,人情自固,可止屯於此分為奇兵,示出其後不宜進前不敢偪,坐失民望也。
今亮縣軍食少,亦行去矣。
宣王不從,故尋亮。
既至,又登山掘營,不肯戰。
賈栩、魏平請戰,因曰:「公畏蜀如虎,奈天下笑何!
宣王病之。
諸將咸請戰
五月辛巳,乃使張郃無當監何平於南圍,自案中道向亮。
亮使魏延高翔吳班赴拒,大破之,獲甲首三千級,玄鎧五千領,角弩三千一百張,宣王還保營。
糧盡退軍,與魏將張郃交戰射殺
郭沖五事》曰:魏明帝自徵蜀,幸長安,遣宣王張郃諸軍,雍、涼勁卒三十餘萬,潛軍密進,規向劍閣
亮時在祁山旌旗利器,守在險要,十二更下,在者八萬。
時魏軍始陳,幡兵適交,參佐咸以賊眾強盛,非力不制,宜停下兵一月,以並聲勢
亮曰:「吾統武行師,以大信為本,得原失信古人所惜;去者束裝待期妻子鶴望而計日,雖臨徵難,義所不廢。
」皆催遣令去。
於是去者感悅,原留一戰,住者憤踴思致死命
相謂曰:「諸葛公之恩,死猶不報也。
臨戰之日,莫不拔刃爭先以一當十,殺張郃,卻宣王一戰大剋,此信之由也。
◇難曰:臣之案:亮前出祁山魏明帝身至長安耳,此年不復自來
且亮大軍在關、隴,何由得越亮徑向劍閣
亮既在戰場本無久住之規,而方休兵還蜀,皆非經通之言。
孫盛、習鑿齒搜求異同,罔有所遺,而並不載言,知其乖剌多矣。
公元234年
十二年春,亮悉大眾斜谷出,以流馬運,據武功五丈原,與司馬宣王對於渭南
亮每患糧不繼,使己志不申,是以分兵屯田為久駐之基。
耕者雜於渭濱居民之間,而百姓安堵,軍無私焉。
《漢晉春秋》曰:亮自至,數挑戰
宣王亦表固請戰。
使衛尉辛毗持節以制之。
姜維謂亮曰:「辛佐治仗節而到,賊不復出矣。
」亮曰:「彼本無戰情所以固請戰者,以示武於其眾耳。
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苟能制吾,豈千里請戰邪!
」《魏氏春秋》曰:亮使至,問其寢食及其事之煩簡,不問戎事
使對曰:「諸葛夙興夜寐,罰二十以上,皆親攬焉;所啖食不至數升。
宣王曰:「亮將死矣。
相持百餘日。
其年八月,亮疾病,卒于軍,時年五十四。
魏書》曰:亮糧盡勢窮,憂恚歐血一夕燒營遁走入谷,道發病卒。
漢晉春秋曰:亮卒于郭氏塢。
晉陽秋》曰:有星赤芒角,自東北西南流,投于亮營,三投再還,往大還小。
俄而亮卒。
以為亮在渭濱,魏人躡跡勝負之形,未可測量,而云歐血蓋因亮自亡而自誇大也
夫以孔明之略,豈為仲達歐血乎?
及至劉琨喪師,與晉元帝箋亦云「軍敗歐血」,此則引虛記以為言也。
其云入谷而卒,緣蜀人入谷發喪故也。
及軍退,宣王案行營壘處所,曰:「天下奇才也!
《漢晉春秋》曰:楊儀整軍而出,百姓奔告宣王宣王追焉。
姜維令儀反旗鳴鼓,若將向宣王者,宣王乃退,不敢偪。
於是結陳而去,入谷然後發喪
宣王之退也,百姓為之諺曰:「死諸葛走生仲達
」或以告宣王宣王曰:「吾能料生,不便料死也。
遺命漢中定軍山因山為墳,塚足容棺,斂以時服,不須器物
詔策曰:
君體文武明叡篤誠受遺託孤匡輔朕躬繼絕興微,志存靖亂﹔爰整六師無歲不征神武赫然威震八荒,將建殊功季漢,參伊、周之巨勳
如何不弔,事臨垂克,遘疾隕喪
朕用傷悼肝心若裂。
崇德序功,紀行命謚所以光昭將來刊載不朽
令使使持節左中郎將杜瓊贈君丞相武鄉侯印綬謚君為忠武侯
魂而有靈,嘉茲寵榮
嗚呼哀哉
嗚呼哀哉
初,自表後主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頃,子弟衣食,自有餘饒。
至於在外任,無別調度隨身衣食,悉仰於官,不別治生,以長尺寸。
若臣死之日,不使內有餘帛,外有贏財,以負陛下
」及卒,如其所言。
公元223年
長於巧思損益連弩木牛流馬,皆出其意﹔推演兵法,作八陣圖,咸得其要云。
魏氏春秋》曰:八務七戒、六恐、五懼,皆有條章,以訓厲臣子
損益連弩,謂之元戎,以鐵為矢,矢長八寸一弩十矢俱發。
集》載作木牛流馬法曰:「木牛者,方腹曲頭一腳四足,頭入領中,舌著於腹。
載多而行少,宜可大用不可小使;特行者數十里,群行者二十里也。
曲者為牛頭,雙者為牛腳,橫者為牛領,轉者為牛足,覆者為牛背方者牛腹,垂者為牛舌,曲者為牛肋,刻者為牛齒,立者為牛角,細者為牛鞅,攝者為牛鞦軸。
牛仰雙轅,人行六尺牛行四步
一歲糧,日行二十里,而人不大勞
流馬尺寸之數,肋長三尺五寸,廣三寸,厚二寸二分左右同。
前軸孔分墨去頭四寸徑中二寸
前腳分墨二寸,去前軸孔四寸五分,廣一寸
前杠孔去前腳分墨二寸七分,孔長二寸,廣一寸
後軸孔去前杠分墨一尺五分大小與前同。
後腳分墨去後軸孔三寸五分大小與前同。
後杠孔去後腳孔分墨二寸七分,後載剋去後杠孔分墨四寸五分
前杠長一尺八寸,廣二寸,厚一寸五分
後杠與等版方囊二枚,厚八分,長二尺七寸,高一尺六寸五分,廣一尺六寸,每枚受米二斛三斗
從上杠孔去肋下七寸前後同。
上杠孔去下杠孔分墨一尺三寸,孔長一寸五分,廣七分八孔同。
前後四腳,廣二寸,厚一寸五分
形制如象,靬長四寸,徑面四寸三分
孔徑三腳杠,長二尺一寸,廣一寸五分,厚一寸四分,同杠耳。
言教書奏多可觀,別為一集。
公元263年
景耀六年春,詔為立廟沔陽
襄陽記》曰:亮初亡,所在各求為立廟朝議禮秩不聽百姓遂因時節私祭之於道陌上。
言事者或以為可聽立廟成都者,後主不從
步兵校尉習隆、中書郎向充等共上表曰:「臣聞周人懷召伯之德,甘棠為之不伐越王范蠡之功,鑄金以存其像。
漢興以來小善小德圖形立廟者多矣。
德范遐邇,勛蓋季世王室之不壞,實斯人是賴,而蒸嘗止於私門廟像闕而莫立,使百姓巷祭戎夷野祀非所以存德念功,述追在昔者也。
今若盡順民心,則瀆而無典,建之京師,又偪宗廟,此聖懷所以惟疑也。
臣愚以為宜因近其墓,立之於沔陽,使所親以時賜祭,凡其臣故吏奉祠者,皆限至廟。
斷其私祀,以崇正禮
於是始從之。
魏鎮西將軍鐘會,至漢川,祭亮之廟,令軍士不得墓所左右芻牧樵採
弟均,官至長水校尉
亮子瞻,嗣爵
襄陽記》曰:黃承彥者,高爽開列,為沔南名士,謂諸葛孔明曰:「聞君擇婦;身有醜女,黃頭黑色,而才堪相配
孔明許,即載送之。
時人以為笑樂鄉里為之諺曰:「莫作孔明擇婦,正得阿承醜女。
諸葛氏集目錄
開府作牧第一  權制第二    南征第三
北出第四    計算第五    訓厲第六
綜覈上第七   綜覈下第八   雜言上第
雜言第十    貴和第十一   兵要第十二
傳運第十三   與孫權書第十四 與諸葛謹書第十五
與孟達書第十六 廢李平第十七  法檢上第十八
法檢下第十九  科令上第二十  科令下第二十一
軍令上第二十二 軍令中第二十三 軍令下第二十四
二十四篇,凡十萬四千一百一十二字。
臣壽等言:臣前在著作郎侍中中書監濟北侯臣荀勖中書令關內侯和嶠奏:使臣定故丞相諸葛亮故事
毗佐危國負阻不賓,然猶存錄其言,恥善有遺,誠是大晉光明至德,澤被無疆自古以來未有之倫也。
刪除複重隨類相從,凡為二十四篇
篇名如右
少有逸眾之才,英霸之器,身長八尺容貌甚偉,時人異焉
漢末亂,隨叔父避難荊州躬耕于野不求聞達
左將軍劉備有殊量,乃三顧草廬之中﹔深謂雄姿傑出,遂解帶寫誠,厚相結納。
魏武帝南征荊州,劉琮舉州委質,而失勢眾寡無立錐之地
時年二十七,乃建奇策,身使孫權求援吳會
宿服,又觀奇雅,甚敬重之,即遣兵三萬以助
得用武帝交戰,大破其軍,乘勝克捷江南悉平
後備西取益州
益州既定,以為軍師將軍
稱尊號,拜丞相錄尚書事。
殂沒嗣子幼弱,事無巨細皆專之。
於是外連東吳內平南越立法施度,整理戎旅工械技巧,物究其極,科教嚴明賞罰必信,無惡不懲,無善不顯,至於吏不容奸人懷自厲道不拾遺,彊不侵弱,風化肅然也。
當此之時,亮之素志,進欲龍驤虎視包括四海,退欲跨陵邊疆震蕩宇內
又自以為無身之日,則未有蹈涉中原抗衡上國者,是以用兵不戢,屢耀其武。
才,於治戎為長,奇謀為短,理民之干,優於將略
所與對敵,或值人傑,加眾寡不侔攻守異體,故雖連年動眾,未能有克。
蕭何韓信管仲王子城父,皆忖己之長,未能兼有故也。
亮之器能政理抑亦管、蕭之亞匹也,而時之名將城父韓信,故使功業陵遲大義不及邪?
天命有歸不可以智力爭也。
公元234年
青龍二年春帥眾出武功分兵屯田為久駐之基。
卒,黎庶追思以為口實
至今梁、益之民,咨述者,言猶在耳,雖甘棠之詠召公人之歌子產無以遠譬也。
孟軻有云:「以逸道使民,雖勞不怨﹔以生道殺人,雖死不忿
矣!
論者或怪文彩不艷,而過於丁寧周至
臣愚以為咎繇大賢也,周公聖人也,考之尚書咎繇謨略而雅,周公之誥煩而悉。
何則
咎繇與舜、禹共談周公群下矢誓故也。
所與言,盡眾人凡士,故其文指不得及遠也。
然其聲教遺言,皆經事綜物公誠之心,形於文墨足以知其人之意理,而有補於當世
公元274年
伏惟陛下邁蹤古聖,蕩然無忌,故雖敵國誹謗之言,咸肆其辭而無所革諱所以大通之道也。
謹錄寫上詣著作
臣壽誠惶誠恐頓首頓首死罪死罪
泰始十年二月一日癸巳平陽侯相臣陳壽上。
諸葛喬
字伯松,亮兄瑾之第二子也,本字仲慎。
與兄元遜有名於時,論者以為喬才不及兄,而性業過之
初,亮未有子,求為嗣,瑾啟孫權來西,亮以為己適子,故易其字焉。
拜為駙馬都尉,隨亮至漢中
亮與兄瑾書曰:「本當成都,今諸將子弟皆得傳運思惟宜同榮辱
今使督五六百兵,與諸子弟傳於谷中
」書在亮集。
年二十五,建興(元)[六]年卒。
子攀,官至行護軍武將軍,亦早卒。
諸葛恪見誅於吳,子孫皆盡,而亮自有冑裔,故攀还復為瑾後。
諸葛瞻
公元234年
字思遠
建興十二年,亮出武功,與瑾書曰:「今已八歲聰慧可愛,嫌其早成,恐不為重器耳。
」年十七,尚公主,拜騎都尉
其明年羽林中郎將屢遷射聲校尉侍中尚書僕射,加軍師將軍
書畫強識念,追思亮,咸愛其才敏
每朝廷有一善佳事,雖非建倡百姓皆傳相告曰:「葛侯所為也。
是以美聲溢譽有過其實
景耀四年為行都護衛將軍,與輔國大將軍南鄉侯董厥并平尚書事。
六年冬魏征西將軍鄧艾伐蜀,自陰平由景谷道旁入
諸軍至涪停住前鋒破,退還,住綿竹
遣書曰:「若降者,必表為琅邪王
怒,斬艾使。
遂戰,大敗臨陣死,時年三十七。
眾皆離散長驅成都
子尚,與俱沒。
干寶曰:雖智不足以扶危,勇不足以拒敵,而能外不負國,內不改父之志,忠孝存焉。
華陽國志》曰:尚嘆曰:「父子國重恩,不早黃皓以致傾敗,用生何為
」乃馳赴魏軍而死。
次子京及攀子顯等,咸熙元年內移河東
案《諸葛氏譜》云:京字行宗。
晉泰始起居注》載詔曰:「諸葛亮在蜀,盡其心力,其子臨難死義天下之善一也。
」其孫京,隨才署吏,後為
尚書僕射山濤啟事》曰:「諸葛京,祖父,遇漢亂分隔父子在蜀,雖不達天命,要為盡心所事
京治郿自復有稱,臣以為宜以補東宮舍人,以明事人之理,副梁、益之論。
」京位至江州刺史
董厥
公元347年
董厥者,丞相亮時為令史稱之曰:「董令史良士也。
吾每與之言,思慎宜適
」徙為主薄
卒後,稍遷尚書仆射,代陳祗尚書令,遷大將軍平台事,而義陽樊建代焉。
案《晉百官表》:董厥字龔襲,亦義陽人
字長元
延熙(二)十四年,以校尉使吳,值孫權病篤,不自見
諸葛恪曰:「樊建何如宗預也?
對曰:「才識不及,而雅性過之
」後為侍中,守中書令
自瞻、統事姜維常徵伐在外宦人黃皓竊弄機柄,咸共將護無能匡矯孫盛《異同記》曰:瞻、等以好戰無功國內疲弊,宜表後主,召還為益州刺史,奪其兵權長老猶有瞻表以閻宇代故事
晉永和三年常璩長老云:「陳壽嘗為瞻吏,為瞻所辱,故因此事歸惡黃皓,而云瞻不能匡矯也。
不與往來
蜀破之明年春,俱詣京都,同為相國參軍,其秋并兼散騎常侍,使蜀使慰勞
《漢晉春秋》曰:樊建給事中晉武帝諸葛亮治國對曰:「聞惡必改,而不矜過,賞罰之信,足感神明
曰:「善哉
使我得此人以自輔,豈有今日之勞乎!
稽首曰:「臣竊聞天下之論,皆謂鄧艾見枉,陛下知而不理,此豈馮唐所謂『雖得頗、牧而不能用』者乎!
笑曰:「吾方欲明之,卿言起我意。
於是發詔治焉。
【評】
評曰:諸葛亮之為相國也,撫百姓,示儀軌,約官職從權制,開誠心,布公道盡忠益時者雖讎必賞犯法怠慢者雖親必罰服罪輸情者雖重必釋,游辭巧飾者雖輕必戮﹔善無微而不賞,惡無纖而不貶﹔庶事精練物理其本,循名責實虛偽不齒終於邦域之內,咸畏而愛之刑政雖峻而無怨者,以其用心平而勸戒明也。
可謂識治之良才,管、蕭之亞匹矣。
連年動眾,未能成功,蓋應變將略,非其所長歟!
《袁子》曰:或問諸葛亮何如人也,袁子曰:張飛關羽劉備俱起爪牙腹心之臣,而武人也。
晚得諸葛亮,因以為佐相,而群臣悅服劉備足信重故也。
及其受六尺之孤,攝一國之政,事凡庸之君,專權而不失禮,行君事而國人不疑如此以為君臣百姓之心欣戴之矣。
行法嚴而國人悅服用民盡其力而下不怨
及其兵出入如賓,行不寇,芻蕘者不獵,如在國中
用兵也,止如山進退如風,兵出之日,天下震動,而人心不憂
至今數十年,國人歌思,如周人之思召公也,孔子曰「雍也可使南面」,諸葛亮有焉。
又問諸葛亮始出隴右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反應之,若速進,則三郡中國之有也,而徐行不進;既而官兵上隴三郡復,尺寸之功,失此機,何也?
袁子曰:輕銳良將少,始出,未知中國彊弱,是以疑而嘗之;且大會者不求近功所以不進也。
曰:何以知其疑也?
袁子曰:初出遲重屯營重複,後轉降未進兵欲戰,勇而能鬥,三郡反而不速應,此其疑徵也。
曰:何以知其勇而能鬥也?
袁子曰:亮之在街亭也,前軍大破,屯去數里,不救官兵相接,又徐行,此其勇也。
亮之行軍安靜堅重安靜則易動,堅重可以進退
令明賞罰信,士卒用命赴險不顧,此所以能鬥也。
曰:率數萬之眾,其所興造,若數十萬之功,是其奇者也。
所至營壘井竈圊溷籓籬障塞應繩墨,一月之行,去之如始至,勞費而徒為飾好,何也?
袁子曰:輕脫故堅用之。
曰:何以其然也?
袁子曰:治實而不治名,志大而所欲遠,非求近速者也。
曰:治官府、次舍橋梁道路,此非急務,何也?
袁子曰:小國賢才少,故欲其尊嚴也。
亮之治蜀田疇辟,倉廩實,器械利,蓄積饒,朝會不華,路無醉人
本立末治,有餘力而後小事,此所以勸其功也。
曰:子之論諸葛亮,則有證也。
以亮之才而少其功,何也?
袁子曰:,持本者也,其於應變,則非所長也,故不敢用其短。
曰:然則子美之,何也?
袁子曰:此固賢者之遠矣,安可備體責也。
夫能知所短而不用,此賢者大也;知所短則知所長矣。
前識與言而不中,亮之所不用也,此吾之所謂可也
吳大鴻臚張儼默記,其述佐篇論司馬宣王書曰:漢朝傾覆天下崩壞豪傑之士,競希神器
魏氏中土,劉氏據益州並稱海內,為世霸主。
諸葛司馬二相遭值際會託身明主,或收功蜀漢,或冊名於伊、洛。
丕、既沒,後嗣繼統,各受保阿之任輔翼幼主不負然諾之誠,亦一國宗臣霸王賢佐也。
前世以觀近事二相優劣,可得而詳也。
孔明起巴、蜀之地,蹈一州之土,方之大國,其戰士人民,蓋有九分之一也,而以貢贄大吳抗對北敵,至使耕戰有伍,刑法整齊,提步卒數萬,長驅祁山慨然飲馬河、洛之志。
仲達天下十倍之地,仗兼并之眾,據牢城,擁精銳,無禽敵之意,務自保而已,使彼孔明自來自去。
若此人不亡,終其志意連年運思刻日興謀,則涼、雍不解甲中國釋鞍勝負之勢,亦已決矣。
子產治鄭諸侯不敢加兵,蜀相其近之矣。
方之司馬不亦優乎!
或曰,兵者兇器,戰者危事也,有國者不務保安境內綏靜百姓,而好開闢土地,征伐天下,未為得計也。
諸葛丞相誠有匡佐之才,然處孤絕之地,戰士不滿五萬,自可閉關守險君臣無事
空勞師旅無歲不征,未能進咫尺之地,開帝王之基,而使國內受其荒殘,西土苦其役調
魏司馬懿才用兵眾未易可輕,量敵而進,兵家所慎;若丞相有以策之,則未見坦然之勳,若無策以裁之,則非明哲之謂,海內歸向之意也,余竊疑焉,請聞其說。
答曰:蓋聞湯以七十里、文王百里之地而有天下,皆用征伐定之
揖讓而登王位者,惟舜、禹而已
、魏為敵戰之國,勢不俱王,自操、時,彊弱縣殊,而出兵陽平,禽夏侯淵
襄陽,將降曹仁生獲于禁,當時北邊大小憂懼孟德身出南陽樂進徐晃等為救,圍不即解,故蔣子通彼時有徙許渡河之計,會國家襲取南郡解軍
玄德與操,智力多少士眾眾寡用兵行軍之道,不可同年而語,猶能暫以取勝是時又無大吳掎角之勢也。
仲達之才,減於孔明當時之勢,異於曩日玄德尚與抗衡孔明何以不可出軍而圖敵邪?
樂毅以弱燕之眾,兼從五國之兵,長驅彊齊,下七十餘城。
蜀漢之卒,不少燕軍,君臣之接,信於樂毅加以國家脣齒之援,東西相應首尾如蛇形勢重大不比五國之兵也,何憚於彼而不可哉?
夫兵以奇勝,制敵以智,土地廣狹人馬多少未可偏恃也。
余觀彼治國之體,當時肅整遺教在後,及其辭意懇切陳進取之圖,忠謀謇謇義形於主,雖古之管、晏,何以加之乎?
《蜀記》曰:晉永興中鎮南將軍劉弘隆中,觀故宅,立碣表閭,命太傅掾犍為李興為文曰:「天子命我,于沔之陽,聽鼓鼙而永思,庶先哲遺光,登隆山遠望,軾諸葛故鄉
神物應機大器無方通人靡滯,大德不常
谷風發而騶虞嘯,雲雷升而潛鱗驤;摯解褐三聘,尼得招而褰裳,管豹變受命,貢感激以回莊,異徐生之摘寶,釋臥龍深藏,偉劉氏之傾蓋,嘉吾子周行
有知己之主,則有竭命之良,固所以三分漢鼎跨帶邊荒抗衡北面馳騁我魏疆者也。
英哉吾子,獨含天靈
豈神之祗,豈人之精?
何思之深,何德之清!
異世通夢,恨不同生
推子八陳不在孫、木牛之奇,則非般模,神弩之功,一何微妙
千井齊甃,又何祕要
昔在顛、夭,有名無跡孰若吾儕良籌妙畫
臧文既沒,以言見稱,又未若子,言行並徵。
夷吾反坫樂毅不終,奚比於爾,明哲守沖。
臨終受寄,讓過許由負扆蒞事,民言不流
刑中於鄭,教美於魯,蜀民知恥,河、渭安堵
匪皋則伊,寧彼管、晏,豈徒聖宣,慷慨屢歎
昔爾之隱,卜惟此宅,仁智所處能無規廓。
日居月諸,時殞其夕,誰能不歿,貴有遺格。
惟子之勳,移風來世詠歌餘典,懦夫將厲。
遐哉邈矣,厥規卓矣,凡若吾子,難可究已。
疇昔之乖,萬里殊塗;今我來思,覿爾故墟
漢高歸魂於豐、沛,太公五世而反周,想罔兩髣髴,冀影響之有餘。
魂而有靈,豈其識諸!
王隱晉書》云:李興,密之子一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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