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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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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山谷外集卷五

  宋 黄庭坚 撰

  古诗

  题落星寺四首

  星宫游空何时落著地亦化为宝坊诗人昼吟山入座
醉客夜愕江撼床蜜房各自开牖户蚁穴或梦封侯王
不知青云梯几级更借瘦藤寻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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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岩匡俗先生庐其下宫亭水所都北辰九关隔云雨
南极一星在江湖相粘蚝山作居室窍凿混沌无完肤
万鼓舂撞夜涛涌骊龙莫睡失明珠

  落星开士深结屋龙阁老翁来赋诗(寺僧择隆作宴坐小轩为落星之胜
处)小雨藏山客坐久长江接天帆到迟燕寝清香与世
隔画图妙绝(一作绝笔)无人知(僧隆画甚富而寒山拾得画最妙)蜂房各自
开户牖处处煮茶藤一枝

  北风吹倒落星寺吾与伯伦俱醉眠螟蛉蜾蠃但痴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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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南北斗垂天(戏题落星寺壁时与刘道纯俱在)

  玉京轩(玉京山在炉峰下落星寺僧开轩对之)

  苍山其下向玉京五城十二楼郁仪结邻常杲杲紫云
黄雾锁玄关雷驱不祥电挥扫上有千年来归之白鹤
下有万世不凋之瑶草野僧云卧对开轩一钵安巢若
飞鸟北风卷沙过夜窗枕底鲸波撼蓬岛个中即是地
行仙但使心閒自难老

  过致政屯田刘公隐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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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时拜公床眼碧眉紫烟舍前架茅茨炉香坐僧禅女
奴煮罂粟石盆泻机泉今来扫门巷竹间翁蜕蝉堂堂
列五老胜气失江山石盆烂黄土茅斋薪坏椽女奴为
民妻又瘗蒿里园当年笑语地华屋转朱栏课儿种松
子伞盖上参天投策数去日木行天再环先生古人风
铁胆石肺肝眼前不可意壮日挂其冠解衣庐君峰洗
耳瀑布源雾豹藏文章惊世时一斑众人初易之久远
乃见难忆昔子政在为翁数解颜五兵森武库河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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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端王阳已富贵尘冠不肯弹呻吟刋十史凡例墨新
乾宰木忽拱把相望风隧寒百楹书万卷少子似翁贤
(上参天一作高参天)

  题杜槃涧叟冥鸿亭

  少陵杜鸿渐颇薰知见香风流有诸孙结屋庐山阳藉
交游侠窟猎艳少年场光怪惊邻里收身反摧藏江湖
拍天流罗网盖稻粱安能衎衎饱遂欲冥冥翔畏影走
万里不如就阴凉亭东亭西渺烟水稻田衲子交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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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灵庵下倚寒藤莫向明窗钻故纸

  宫亭湖

  左手作圆右手方世人机敏便可尔一风分送南北舟
斟酌鬼神宜有此江津留语同济僧他日求我于宫亭
吁嗟人盖自有口独为栾公不举酒栾公千岁湖冥冥
白茅缩酒巫送迎朱轓皂盖来托宿不听灵君专此屋
雄鸭去随鸥鸟飞老巫莫歌望翁归贝阙珠宫开水府
雨栋风帘岂来处平生来往湖上舟一官四十已包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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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君如愿傥可乞收此桑榆老故丘

  泊大孤山作(庚申二月)

  汇泽为彭蠡其容化鲲鹏中流擢寒山正色且无朋其
下蛟龙卧宫谯珠贝层朝云与暮雨何处会高陵不见
凌波袜靓妆照澄凝空馀血食地猿啸枯楠藤高帆驾
天来落叶聚秋蝇幽明异礼乐忠信岂其凭风波浩平
陆何向非履冰安得旷达士霜晴尝一登

  贵池(池人祀昭明为郭西九郎时新覆大舟水死十二人以为神之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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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云初抹漆烂漫南纪黑不见九华峰如与亲友隔忆
当秋景明九老对凡席何曾闭篷窗卧听寒雨滴不食
贵池鱼喜寻昭明宅笔砚鼠行尘芝菌生铜鬲思成佳
句梦贻我锦数尺属者浪吞舟风雹更附益老翁哭妇
儿相将难再得存亡如日月薄蚀行道失流俗暗本原
谓神吐其食神理倘有私丘祷久以默

  大雷口阻风

  号橹下沧江避风大雷口天与水模糊不复知地厚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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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上江帆狂追雪山走孤村无十室旅饭馀三韭黄芦
麋鹿埸此地广千肘得禽多文章肯顾鱼贯柳暴殄天
物悲彫弓故在手鹿鸣犹念群雉媒竟卖友商人万斛
船挂席上牛斗横笛倚柁楼波深苍龙吼失水不能神
伐葭作城守欲寄大雷书往问长干妇何当楫迎汝秦
淮绿如酒

  庚寅乙未犹泊大雷口

  广原嗥终风发怒土囊口万艘萍无根乃知积水厚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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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火荧荧鞭笞雷霆走公私连樯休森如束春韭倚筇
蒹葭湾垂杨欲生肘雄丈酬江山惜无韩与柳五言呻
吟内惭愧陶谢手送菜烦邻船买鱼熟溪友儿童报晦
冥正昼见箕斗吾方废书眠鼻鼾韛囊吼犹防盗窥家
严鼓申夜守冶城谢公墩牛渚荡子妇何时快登临篙
师分牛酒

  乙未移舟出口(畏风涛复入遂宿焉同行有刘三班善射沙夹遇盗刘手杀三人)

  江湖吞天胸蛟龙垂涎口养躯无千金特为亲故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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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非华轩而与马争走聘妇缉落毛教儿耨葱韭衣食
端须几将老犹掣肘安能诡随人曲折作杞柳桓公瓮
盎瘿楚国不龟手生涯但如此那问托婚友久阴快夜
晴天文若科斗村南鬼火寒村北风虎吼野人驱鸡豚
缚落坚缠守刘郎弓石八猛气压冯妇一试金仆姑归
饮软臂酒

  丙申泊东流县(语曰东流速客惊动建德)

  前日发大雷真成料虎头今日伐鼓出棹歌傲阳侯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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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百折来及此始东流东流会宾客建德椎羊牛野语
尚信然小市黄芦洲唯有采薪翁经营往来舟槠枥尽
斤斧山童烟雨愁

  阻风铜陵

  顿舟古铜官昼夜风雨黑洪波崩奔去天地无限隔船
人谨维笮何暇思挂席凭江裂嵌空中有暗水滴洞视
不敢前潭潭蛟龙宅网师登长鳣贾我腥釜鬲斑斑被
文章突兀喙三尺言语竞不通噞喁亦何益魁梧类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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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卒以筌饵得浮沈江湖中波友永相失有生甚苦相
细大更啖食安得无垢称对榻忘语默

  阻水泊舟竹山下

  竹山虫鸟朋友语讨论阴晴怕风雨丁宁相教防祸机
草动尘惊忽飞去提壶归去意甚真柳暗花浓亦半春
北风几日铜官县欲过五松无主人

  金陵

  豪士阻江海瓜分域中权真人开关梁曾不费镞弦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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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妙人物蔓草萦寒烟至今哀江南咏歌在渔船穷山
虎豹穴破衲拥高年青天行日月坐看磨蚁旋身将时
共晚道与世相捐犹能揽壮观巨浸朝百川(时秀禅师在钟山寺)

  十月十三日泊舟白沙江口(真州唐永正县之白沙镇也)

  岸江倚帆樯已专北风权飞霜挟月下百笮直如弦绿
水去清夜黄芦摇白烟篙人持更柝相语闻并船平生
濯缨心鸥鸟共忘年风吹落尘网岁星奔回旋险艰自
得力细故可弃捐至今梦汹汹呼禹济黄川(河出昆崙墟色白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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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一千七百一川黄色)

  发白沙口次长芦

  篙师救首尾我为制中权挂席满风力如椎强弩弦晓
放白沙口长芦见炊烟一叶托秋雨沧江百尺船反观
世风波谁能保长年念昔声利区与世阙周旋大道甚
閒暇百物不废捐谁知目力净改观旧山川

  阻风入长芦寺

  福公开百室不借邻国权法筵生龙象天乐下管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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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雨花地依旧薰炉烟金碧动江水钟鱼到客船茗碗
洗昏著经行数走年岁寒风落山故乡喜言旋林回负
赤子白璧乃可捐侍亲如履冰风雨淼暗川

  次韵伯氏长芦寺下

  风从落帆休天与大江平僧坊昼亦静钟磬寒逾清淹
留属暇日植杖数连甍颇与幽子逢煮茗当酒倾携手
霜木末朱栏见潮生樯移永正县鸟度建康城薪者得
树鸡羹盂味南烹香粳炊白玉饱饭愧閒行丛祠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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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吟弄夕阳明思归诚独乐薇蕨渐春荣

  别蒋颖叔

  金城千里要人豪理君乱丝须孟劳文星合在天东壁
清都紫微醉云璈荆溪居士傲轩冕胸吞云梦如秋毫
三品衣鱼人仰首不见全牛可下刀秦川渭水森长戟
方壶蓬莱冠巨鳌万钉宝带雕狨席献纳论思侍赭袍连
营貔虎湛如水开尽西河拥节旄何时出入诸公间淮
湖阅船今二毛凿渠决策与天合支祈窘束缩怒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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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京师看上计陛下文武收英髦春风淮月动清鉴白
拂羽扇随轻舠下榻见贤倾礼数后车载士回风骚斲
鼻于郢观鱼于濠小夫阅人盖多矣几成季咸三见逃

  赠别李端叔

  我观江南山如目不受垢忆食江南薇子独于我厚在
北思江山如怀冰雪颜千峰上云雨岑绝何由攀当时
喜文章各有儿子气尔来颔须白有儿能拜起读书浩
湖海解意开春冰成山更崇崛顾我丑丘陵白玉著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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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与物太落落泾渭相将流世不名清浊乞言既不易
赠言良独难古来得道人挂舌屋壁间牧羊金华道载
酒太玄宅支颐听晤语愿君喙三尺我行风雨夜船窗
闻远鸡故人不可见故人心可知

  汴岸置酒赠黄十七

  吾宗端居丛百忧长歌劝之肯出游(一作百丈暮卷篙人休侵星争前犹
几舟)黄流不解涴明月碧树为我生凉秋初平群羊置莫问
叔度千顷醉即休(一作诗吟吾党夜来作酒买田翁社后篘)谁倚柁楼吹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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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斗杓寒挂屋山头

  晓放汴舟

  秋声满山河行李在梁宋川涂事鸡鸣身亦逐群动霜
清鱼下流橘柚入包贡又持三十口去作江南梦

  次盱眙同前韵

  去此二十年持家西过宋起予者白鸥归兴岌飞动宫
殿明宝坊山川开禹贡破浪一帆风更占梦中梦

  外舅孙莘老守苏州留诗斗野亭庚申十月庭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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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公所筑埭未叹曲池平苏州来赋诗句与秋气清僧
构擅空阔浮光飞栋甍唯斗天司南其下百渎倾贝宫
产明月含泽遍诸生槃礴淮海间风烟侵十城籁箫吹
木末浪波沸庖烹我来抄摇落霜清见鱼行白鸥远飞
来得我若眼明佳人归何时解衣绕厢荣

  题大云仓达观台二首

  戴郎台上锦面平达人大观因我名何时燕爵贺新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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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起竹枝歌月明

  瘦藤拄到风烟上乞与游人眼豁开不知眼界阔多少
白鸟飞尽青天回

  庭坚得邑太和六舅按节出同安邂逅于皖公溪
口风雨阻留十日对榻夜语因咏谁知风雨夜
复此对床眠别后更觉斯言可念列置十字字
为八句寄呈十首

  鹄白不以乌兰香端为谁外家秉明德晚与世参差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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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岁十二会面卒少期何言灊丘底玉稻同一炊

  沧江渺无津同济共安危四海非不广舅甥自相知孔
鸾在榛梅鹪鹩亦一枝千里同明月相期不磷缁

  少小长母家拊怜辈诸童食贫走八方略已一老翁不
能成宅相颇似舅固穷何以报嘉德取琴作南风(一作鼓琴
歌南风)

  德人心寂寥立朝实庄语虎节坐山城孤云犹能雨文
章被甥侄孝友谐妇女偃息一亩宫植梅当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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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都克家才万卷书插架愿言渠出仕从舅问耕稼谁
云濒老境此子即长夜归欤淼前期莳橘锄甘蔗(冮都尉李
摅字安诗)

  曩窥涉世方白驹且埸谷平生漫岁晚志尚向山木返
身观小丑真成覆车犊否臧太磊磊从此更三复

  负薪反羊裘爱表只(一作亦)伤里补纫虽云工岁晏安可
恃洗心如秋天六合无尘滓浮云风去来在彼不在此
阿髯学升堂(德叟)干母思靡悔文成蓺桃李不言行道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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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苏妙言语机警欲无对子姓何预人兰玉要可佩(阿苏舅氏
匆子)

  解衣取相语涛波夜掀床十年身百忧险阻心已降涉
旬风更雨宿昔烛生光衾帱无端冷明月一船霜

  亲依为日浅爱不舍我眠教我如牧羊更著后者鞭得
邑迩梅岭开花向春妍碌碌幸苟免称觞大人前

  同苏子平李德叟登擢秀阁

  筑屋皖公城木末置曲栏岁晚对烟景人家橘柚间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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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司命峰众口让高寒松竹二桥宅雪云三祖山衰怀
造胜境转觉落笔难苏李工五字属联不当悭

  书石牛溪旁大石上

  郁郁窈窈天官宅诸峰排霄帝不隔六时谒天开关钥
我身金华牧羊客羊眠野草我世间高真众灵思我还
石盆之中有甘露青牛驾我山谷路

  题山谷大石

  畏畏(音委)佳佳(音觜)石谷水鼕鼕隆隆山木风炉香四百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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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开山者谁梁宝公

  灵龟泉上

  大灵寿日月化石皖公陂偶无斧斤寻不作宰上碑倾
首若有谓指泉来自西泉甘崖木老坐啸欲忘归风流裴
通直(一作裴髯喜幽事)商略从我嬉莳梅盈百科洗石出崛奇
更约聘石工镵我灵龟诗舅弟李德叟妙学古须
眉卿家北海公笔法可等夷为我书斯文要与斗
牛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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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舒州向皖口道中作寄李德叟

  黑云平屋檐(一作崔嵬云坠空)晨夜隔星月晓装商旅前冰底
泥活活野人让畔耕(一作侵畔耕)蹇马不能滑驼裘惜蒙茸
俱落水塘缺孤村小蜗舍乞火乾履袜前登极峥嵘(一作
高寒)他日飞鸟没寒花委乱草耐冻鸣风叶(一作耐冻风叶间梅含零
乱发)江形篆平沙分派回劲笔髯弟不俱来得句漫剞𠜾
(一作漫得句奇崛)却望同安城唯有松郁郁遥知浦口晴诸峰
见明雪(一作松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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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城(亭上有李卫公剑池赋世父长善石堤记)

  丰城邑岩岩水种六万户石堤眠长虹辍棹日沈雾令
君政有声新亭延客步泪落世父碑心倾文饶赋忆昔
两神兵埋狱思武库寒光射汉津两贤纡一顾张公拆中
台木拱孔章墓不能从儿嬉岁晚龙蛇去空馀寒泉
泓因雨长蛙鲋铅刀藏宝室万世同此度

  与胡彦明处道饮融师竹轩

  井寒茶鼎甘竹密午阴好瓜尝邵平种酒为何侯倒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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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槃礴羸归可倒著帽欲去更少留道人谈药草

  何氏悦亭咏柏

  涧底长松风雨寒冈头老柏颜色悦天生草木臭味同
同盛同衰见冰雪君莫爱清江百尺船刀锯来谋岁寒
节千林无叶草根黄苍髯龙吟送日月

  薄薄酒二章(并序)

  苏密州为赵明叔作薄薄酒二章愤世疾邪其言甚
高以予观赵君之言近乎知足不辱有马少游之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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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故代作二章以终其意

  薄酒可与忘忧丑妇可与白头徐行不必驷马称身不
必狐裘无祸不必受福丼餐不必食肉富贵于我如浮
云小者谴诃大戮辱一身畏首复畏尾门多宾客饱僮仆
美物必甚恶厚味生五兵匹夫怀璧死百鬼瞰高明丑
妇千秋万岁同室万金良药不如无疾薄酒一谈一笑
胜茶万里封侯不如还家

  薄酒终胜饮茶丑妇不是无家醇醪养牛等刀锯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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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泽生龙蛇秦时东陵千户食何如青门五色瓜传
呼鼓吹拥部曲何如春雨一池蛙性刚太傅促和药何
如羊裘钓烟沙绮席象床雕玉枕重门夜鼓不停挝何如
一身无四壁满船明月卧芦花吾闻食人之肉可随以
鞭扑之戮乘人之车可加以鈇钺之诛不如薄酒醉眠
牛背上丑妇自能搔背痒

  嵓下放言五首

  林居野处而贯万事花落鸟啼而成四时物有才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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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官师空明湛群木之影搏击下诸峰之巇游鱼净而
知机君子乐而忘归(钓台)

  水嬉者游鱼林乐者啼鸟志士仁人观其大薪翁笱妇
利其小有美一人独燕居万物之表(池亭)

  石生涯于寒藤藤耇造于崖树鳌插翼而成鹏隘六合
而未翥我来兮自东攀桂枝兮容与倚嵌岩兮顾同来
谓公等其皆去(冠鳌台)

  石蕴玙璠山得其采之泽木无牺象天开不材之祥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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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炉之突兀其山海之来翔然以明哲之火熏以忠信
之香俯仰一时非智所及付与万世其存者长(博山台)

  苍苔古木相依涧壑之滨黄葛女萝自致风云之上人
就阴而息迹鸟投暮而来归水影林光常相助发溪声
斧响直下称提(灵椿台)

  题章和甫钓亭(放言)

  斩木开亭却倚石壁寒滩百雷古木千尺观鱼乐而相
忘听鸟啼而自得去而京洛之间数年犹尝梦崭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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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赠元发弟(放言)

  亏功一篑未成丘山凿井九阶不次水泽行百里者半
九十小狐汔济濡其尾故曰时乎时不再来终终始始
是谓君子

  定交诗效鲍明远体呈晁无咎(以建除满平定执破危成收开闭十
二字冠句首)

  建酉金为政摇落草木衰除瓜垄亩净邵平无米炊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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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色藜藿诗书不赒饥平生晁公子政用此时来定交
无一物秋月以为期执持荆山璧要我雕琢之破斧不
能柯况乃玉无疵危冠论百揆备乐奏四时成功彼有
命用舍君自知收身渺江湖岁晚白鸟嬉开径蒲苇中
倚锄望君归闭塞乃非道不才当尔为

  建鼓求亡子元非入耳歌除去绿绮尘水深山峨峨满
堂悦秦声君独用此何平分感秋节空阔湛金波定夜
百虫息高论听悬河执揽北斗柄斟酌四时和破屋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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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星得子喜且多危柱无安弦野水自盈科成道在礼
乐成山在丘阿收此桑榆景相从寄琢磨开怀溟海阔
百怪出蛟鼍闭藏愿自爱惊人取谴诃

  碾建溪第一奉邀徐天隐奉议并效建除体

  建溪有灵草能悦诗人骨除草开三径为君碾玄月满
瓯泛春风诗味生牙舌平斗量珠玉以救风雅渴定知
胸中有璀璨非外物执虎探虎穴斩蛟入蛟室破镜挂
西南夜阑清兴发危言诸公上殊胜弄翰墨成仁冒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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镬闻已归谏列收汝救月弓蛙腹当拆裂开云照四海
黄道行尧日闭门斲车轮出门同轨辙

  再作答徐天隐

  建德真乐国万里渺中州除荡俗氛尽心如九天秋满
船载明月乃可与同游平生期斯人共挟风雅辀定知
诗客来夜虹贯斗牛执斧修月轮鍊石补天陬破的千
古下乃可泣曹刘危柱鸣哀筝知音初见求成功在漏
刻尧舜去共吺收此文章戏往作活国谋开纳倾万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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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极运九畴闭奸有要道新旧随材收

  重赠徐天隐

  建极临万邦稽古陛下圣除书日日下有耳家相庆满
意见升平父老扶杖听平生所传闻似仁祖德性定鼎
百世长櫜弓四夷静执事当在朝官冷殊未称破帽风
吹欹简易不骑乘危颠相扶持泉石供嘲咏成乐涧阿
中傲世似未敬收潦下秋船期公拜嘉命开元贞观事
身得见全盛闭门长蓬蒿或许老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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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音歌赠晁尧民往常与尧民论出处之致未竟
故终言之

  金生寒沙中见别会有时石上千年柏材高用苦迟丝
乱犹可理心乱不可治竹斋闻履声乃是故人来匏苦
只多叶水深难为涉土床不安席象床卧烨烨革与井
同功守道非关怯木直常先伐樗栎万世叶

  八音歌赠晁尧民

  金荷酌美酒夫子莫留残石有补天材虎豹守九关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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窠将柳花入户扑衣冠竹风摇永日思与子盘桓匏瓜岂
无匹自古同心难革急而韦缓只在揉化间木桃终报
汝药石理予颜

  古意赠郑彦能

  金欲百鍊刚不欲绕指柔石羊卧荒草一世如蜉蝣丝
成蚕自缚智成龟自囚竹箭天与美岂愿作嚆矢匏枯
中笙竽不用系墙隅土偶与木偶未用相贤愚革辙要
合道覆车还不好木讷赤子心百巧令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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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赠无咎

  金马避世客谈谐玩汉朝石门抱关人长往闭寂寥丝
虫日夜织劳苦则以食竹生罹斧斤高林乃其贼匏樽
酌吾子虽陋意不浅土德贵重迟水德贵深远革能谈
鲲鹏晚乃得庄周木雁两不居相期无待游

  二十八宿歌赠别无咎

  虎剥文章犀解角食未下亢奇祸作药材根氐罹斸掘
蜜虫夺房抱饥渴有心无心材慧死人言不如龟曳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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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平哆口无南箕斗柄指日江使噫狐腋牛衣同一燠
高丘无女甘独宿虚名挽人受实祸累棋既危安处我
室中凝尘散发坐四壁矗矗见天下奎蹄曲隈取脂泽
娄猪艾豭彼何择倾肠倒胃得相知贯日食昴终不疑
古来毕命黄金台佩君一言等觜觿月没参横惜相违
秋风金井梧桐落故人过半在鬼录柳枝赠君当马策
岁晏星回观盛德张弓射雉武且力白鸥之翼没江波
抽弦去轸君谓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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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圣观道士黄至明开小隐轩太守徐公为题曰
快轩庭坚集句咏之

  金华牧羊儿一粒粟中藏世界使君从南来清风明月
不用一钱买卢鹚杓鹦鹉杯一杯一杯复一杯玉山自
倒非人推庐山秀出南斗傍登高送远形神开银河倒
挂三石梁砯崖倒石万壑雷吟诗作赋北窗里安得青
天化作一张纸长鲸白齿若雪山我愿因之寄千里

  铜官县望五松山(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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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无时休崩浪聒天响蛟鼍好为祟此物神俱王我
来五松下白发三千丈松门闭青苔惜哉不得往今日
天气嘉清绝心有向子云性嗜酒况乃气清爽此人已
成灰怀贤盈梦想衣食当须几吾得终疏放弱女虽非
男出处同世网搔背牧鸡豚相见得无恙

  荆州即事药名诗八首

  四海无远志一溪甘遂心牵牛避洗耳卧著桂枝阴

  前湖后湖水初夏半夏凉夜阑乡梦破一雁度衡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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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及归鸿半天河影东家人森户外笑拥白头翁

  天竺黄卷在人中白发侵客至独扫榻自然同此心

  垂空青幕六一一排风开石友常思我预知子能来

  幽涧泉石绿闭门闻啄木运柴胡奴归车前挂生鹿

  雨如覆盆来平地没牛膝回望无夷陵天南星斗湿

  使君子百姓请雨不旋复守田意饱满高壁挂龙骨


  山谷外集卷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