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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详解卷六 宋 胡士行 撰
泰誓上第一 周书
晁错从伏生受书时未有泰誓壁书出以巫蛊未列
学官张霸伪书与伏生书并行至晋世古书出伪泰
誓始废
惟十有一年武王伐殷一月戊午师渡孟津作泰誓三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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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年九年而文王卒武王三年观兵孟津卜诸侯之
心退而示弱十三年更与诸侯期而伐纣欧公辟之
以十一年为武王即位十一年序戊午即中篇惟戊
午直系于十一年之下与书十三年不同者非序误
字则经误字也一月者仲尼序书寓春秋之法也春
秋十二公定无正月盖以旧君已终新君未立故不
书正而书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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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友(顺/)邦冢(大/)君越(及/)我御(治/)事庶(众/)士明听誓
嗟之一辞武王岂得已哉
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神/)亶(诚/)聪明作元后
元后作民父母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至哉坤元万物资生故称父母
元气始生初无厚薄得其全者为人得其偏者为物
性之神灵人皆有之而能尽其性者不皆然也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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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称父母者以聪明不失灵耳非灵外别有聪明
也
今商王受弗敬上天降灾下民沈(溺/)湎(嗜/酒)冒(乱/)色(女/)敢
(忍/)行暴虐(杀/)罪人以族(及父母/妻子)官人以世(不以贤才/而以父兄)惟
(但/)宫室台(上/高)榭(台上/有屋)陂(泽/障)池(掘地/停水)侈(奢/)服(衣/)以残(贼/)害
于尔万姓焚炙(炮烙/之刑)忠良刳剔(剖/腹)孕妇(皇甫谧云/比干妻)
天所以作元后者何为而乃如是邪天安得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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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有/其二)肆予小子发(武王/名)以尔友邦冢君观政(纣所/为)于
商惟受罔有悛心乃夷(安/然)居(处/)弗事上帝神祇遗厥先
宗庙弗祀牺牲粢(黍/稷)盛(在/器)既于凶(凶/人)盗(食/)乃曰吾有民
有命罔惩(止/)其侮(慢/心)
观政云者武王谓我与诸侯尚顾君臣大分有不忍
之心庶几纣之改耳奈何观察其政积十馀年而纣
昏暴日甚汉儒不察遂以观政为观兵谓十一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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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下民作之君(治/之)作之师(教/之)惟其克相(助/)上帝宠(爱/)
绥(安/)四方有罪无罪(纣之有罪无/罪天实临之)予曷(安/)敢有越(过/时)厥
志(私/心)
纣之伐天也武王何心哉
同力度(计/较)德(力同有/德者胜)同德度义(时措之宜德/同有义者胜)受有臣亿
(十/万)万惟亿万心(人各/有心)予有臣三千惟一心(视此则我之/德义其胜纣)
(必/矣)商罪贯盈(如绳贯/之之满)天命诛之予弗顺天厥罪惟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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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社/)以尔有众厎(致/)天之罚天矜(怜/)于民民之所欲天
必从之尔尚弼予一人永清四海(纣浊而/武清之)时(天/意)哉弗可
失
时哉见武王见天已的不可失所谓敕天之命也时
惟时惟几之时非后世所谓乘机会赴事功之比也
泰誓中第二 周书
惟戊午王次(舍/)于河朔(此已/渡河)群后以师毕(尽/)会(合/)王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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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毕会而立约束独有西土者自近始也
我闻吉人为善惟日不足凶人为不善亦惟日不足
人心本不息如天行健在用之善不善耳犹为善为
利皆孜孜焉鸡鸣而起也人可误用其心乎
今商王受力行(此所谓惟/日不足也)无度(法/)播(散/)弃犁(面/垢)老(老/成)昵
(亲/)比(近/)罪人淫酗肆(纵/)虐臣下化之朋(聚/)家(于/家)作仇(妒/害)
胁(恃/)权(势/)相灭无辜吁(呼/)天秽(浊/)德彰(著/)闻(上/闻)惟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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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天乃佑命成汤降黜(退/)夏命惟受罪浮(过/)于桀剥(害/)
丧元(大/)良(善也谓/微子启)贼(杀/)虐谏辅(比/干)谓己有天命谓敬不
足行谓祭无益谓暴无伤厥监(以古/鉴今)惟不远在彼夏王
(桀/)天其以予乂民朕梦协(合/)朕卜袭(重/)于休(美/)祥(善/)戎
(兵/诛)商必克(胜/)
其者不敢必之辞也纣乃谓己有天命此兴亡之所
以异也梦卜者心与天地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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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虽有(纣/有)周(至/)亲不如仁人(海滨/之老)天视(目/)自我民视天
听(耳/)自我民听(民心即/天心)百姓有过(罹纣/之害)在予一人今朕
必往我武惟扬(作精/神)侵(伐/)于(纣/)之疆取(惟取/纣)彼凶残(害/民)
(者/)我伐用张于汤有光
此大勇也所以安天下也武之心即汤之心也行有
不慊于心则馁矣
勖(勉/)哉夫子(将/士)罔或无畏(临事/而惧)宁执(自/处)非敌(恐不能敌/彼者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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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立定厥功惟克永世
泰誓下第三 周书
时厥明(戊午明/日己未)王乃大巡六师明誓众士王曰呜呼我
西土君子天有显(明/)道厥类(善祥恶殃各以其/类应无有或爽)惟彰(明/)
武何心哉天亦何心哉
今商王受狎侮五常荒怠弗敬自绝于天结怨于民斮
朝涉之胫(冬月见朝涉者谓其/胫耐寒斮而视之)剖贤人之心(比干忠谏/以其心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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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师保(师保/之臣)屏(除/)弃典(常/)刑(法/)囚(拘/)奴(辱/)正士(箕/子)郊(天/)
社(土/)不修宗庙(祖/)不享(祭/)作奇(怪/)技(艺/)淫(不/正)巧以悦(取/悦)
妇人(妲己列女传曰纣膏铜柱置炭火于下/令有罪者行之辄堕火中妲己乃笑)上帝弗顺
祝(断/)降时丧尔其孜孜奉予一人恭行天罚古人有言
曰抚(安/)我则后虐我则雠(古人之言非/武王私言也)独夫受(残贼之/人谓之)
(独/夫)洪(大/)惟作威乃汝世雠树(立/)德务滋(多/长)除恶务本(去/恶)
(本/)肆予小子诞以尔众士殄(绝/)歼乃雠尔众士其尚(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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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惟我文考若日月之照临光于四方显于西土惟
我有周诞受多方予克受非予武惟朕文考无罪受克
予非朕文考有罪惟予小子无良
此原我周受命之本归之文王而不敢以已必伐纣
之功也可谓无必无我矣
牧誓第四 周书
武王戎(兵/)车三百两(一车/两轮)虎贲(骁勇之士/如虎贲物)三百人与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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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誓时甲子(癸亥已陈甲/子王至而誓)昧爽(将明未/明之时)王朝至于商(纣/)
郊(近/郊)牧野(地/名)乃誓王左(左/手)杖(持/)黄(金/)钺(斧/)右(手/)秉(执/)白
旄(牛/尾)以麾(指/麾)曰逖(远/)矣西土之人王曰嗟我友(顺/)邦冢
(大/)君御(治/)事司徒司马司空(三/卿)亚(次/)旅(众大夫/次于卿)师氏(周/官)
(所谓王举/则从者)千夫长(统千/人帅)百夫长及庸蜀羌髳微卢彭濮
人(八国之人举小/则大者可知)称(举/)尔戈(戟/短)比(相/并)尔干(楯以/捍敌)立(立之/地)
尔矛(戟属/长)予其誓王曰古人有言曰牝(雌/)鸡无晨(鸣/晨)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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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富/)祀弗答昏弃厥遗(遗/胤)王父(祖/)母弟(王父之弟/同母之弟)不迪
(教/)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亡/)是崇(重/)是长(尊/)是信是使
是以为大夫卿士俾暴虐于百姓以奸宄于商邑今予
发惟恭行天之罚今日之事不愆(过/)于六步七步(坐作/进退)
(之/节)乃止(不全/追)齐焉夫子勖(勉/)哉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
七伐(攻刺击/战之节)乃止(不贪/杀)齐焉勖哉夫子尚(庶/)桓桓(武也/师直)
(为/壮)如虎如貔如熊如罴(四猛/兽)于商郊弗迓(迎/击)克奔(不敌/来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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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成第五 周书
武王伐殷往伐(自往/伐)归兽(至归/兽)识(记/)其政事作武成
武成惟一月壬辰旁(近/)死魄(明生则魄死死魄朔/也近死魄初二日也)越(于/)
翼(次/)日癸巳王朝步(行/)自周(镐/京)于(往/)征伐商厥四月哉
(始/)生明(三/日)王来(归/)自商(伐/商)至于丰(文王/所都)乃偃(息/)武(武/功)修
(治/)文(文/事)归马于华山之阳(南/)放牛于桃林之野(皆近/丰地)示
天下弗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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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十九/日)祀于周庙邦甸侯卫骏(大/)奔走执豆(木/)笾越
三日(二十/二日)庚戌柴望(详见/舜典)大告(天地/山川)武成既(尽/)生魄(十/六)
(以/后)庶邦冢君(皆生魄之日二十二柴望尽此生/魄以后之日如舜典既月乃日也)暨百工
受命于周
魄月之轮郭 黑
明日映而生明 光
月状如银丸本无光映日而生明遇朔而日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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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满又以渐而离则月又以渐而亏以至于晦
朔 初一月光苏而魄死 死魄黑晕减也
初二旁死魄
朏 初三月出 哉生明
上弦 初八魄死明生至半
望 十五日月相望光满
生魄 十六日明减黑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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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 日尽月全黑
王若曰呜呼群后惟先王(后稷称王/者尊之也)建(立/)邦(国/)启(开/)土
(邰/)公刘(后稷/曾孙)克笃(厚/)前烈(迁/邠)至于太王(后稷十/三世孙)肇(始/)基
(本/)王迹(居岐山之阳/实始剪商)王季(太王子/名历)其勤王家我文考(父/)
文王(名/昌)克成厥勋(虞芮/质成)诞(大/)膺(受/)天命以抚(绥/)方夏大
邦(力/强)畏其力小邦(弱/)怀(感/)其德惟九年大统(一/统)未集(合/三)
(分有/二)予小子其承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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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有德而已何力之云曰畏曰怀大邦小邦自随
所见而然耳文王何心哉
厎(致/)商之罪告于皇天后土所过(师所/过)名(大/)山大川(神/)
曰惟有道(归道/于祖)曾孙周王(史追/书)发(武王/名)将有大正(正其/不正)
于商今商王受无道暴(虐/)殄(绝/)天物(天所生/之物)害虐烝(众/)
民为天下逋逃主(宗/主)萃(聚/)渊(如渊/聚鱼)薮(如薮/聚兽)予小子既获
(得/)仁人敢祗承上帝以遏(止/)乱略(为乱之/谋略)华夏(中/国)蛮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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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厥(商/)士女惟其士女篚(盛/)厥玄黄(币/)昭(明/)我周王(当/为)
(王/)天休(美/)震(惊/)动(民/)用附(归/)我大邑周惟尔有神尚(庶/)
克相予以济(拯/救)兆民无作神羞
济民一念对越神明
既戊午师逾(过/)孟津癸亥陈于商郊俟天休(美/)命甲子
昧爽受率其旅若林会于牧野罔有敌于我(周/)师前(居/前)
徒(徒/众)倒(回/)戈攻于后以北血流漂杵一戎衣天下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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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纣所/囚)封(高/)比干(纣所/杀)之墓式(凭式/敬之)商容(贤人纣/所贬)之闾(门/)
散鹿台之财发钜桥之粟(鹿台钜桥纣厚/敛所聚之地)大赉(予/)于四
海而万姓悦服列爵惟五(公侯伯/子男)分土惟三(公侯百里/伯七十里)
(子男五/十里)建官惟贤位事惟能(贤之于事有能有不能/居位任事必各随其能)重
(不/轻)民五教(五常/之教)惟食(衣食足而/后知礼节)丧(谨/终)祭(追/远)惇(厚/)信(有信/者)
明(显/)义(有义/者)崇(重/)德(有德/者)报(荅/)功(有功/者)垂(衣/)拱(手/)而天
下治(无为/而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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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而亲其亲散财发粟大赉则小人乐其乐而利其
利此未归周时政事也列爵分土封诸侯也建官位
事任百官也教食丧祭厚民生也惇明崇报励风俗
也此归周后政事也其文理密察之政行乎公平广
大之中物付物事付事各得其所垂拱无为天下自
治唐虞之治恍然若存于千载之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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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详解卷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