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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二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御纂朱子全書卷二十二
  孟子
   萬章
    問舜徃于田(幷下章)
 黄先之説舜事親見得聖人所以孝其親者全然都是天理略無一豪人欲之私所以天下之物皆不足以解憂唯順於父母可以解憂聖人一身渾然天理極天下之至樂不足以動其事親之心極天下之至苦不足以害其事親之心一心所慕唯知有親看是甚物事皆是至輕施於兄弟亦然但知我是兄合當友愛其弟更不問如何且如父母使之完廪待上去捐階焚廪到得免死下來如何父母教他去浚井待他入井又從而揜之到得免死出來又當如何若是下等人處此定是喫不過非獨以下人雖平日極知當孝其親者到父母以此施於巳
 此心亦喫不過定是動了象為弟日以殺舜為事若是别人如何也須與他理會也須喫不過舜只知我是兄唯知友愛其弟那許不好㬌象都自不見了這道理非獨舜有之人皆有之非獨能為人人皆可為所以大學只要窮理舜明庶物察於人倫唯是於許多道理見得極盡無有些子未盡但舜是生知不待窮索如今須著窮索教盡莫説只消做六七分那兩三不消做盡也得
叔器問舜不能父母之惡如何大孝曰公要如何
 與他掩他那箇頑嚚巳是天知地聞了如何地掩公須與他思量得箇道理始得如此便可以責舜
誠信喜象公誠信而任管叔天理人倫之至
 其用心一也(以上語類三條)
温公疑孟曰史剡曰堯以二女妻舜百官牛羊事舜於
 畎畝之中瞽瞍與象猶欲殺之使舜塗廪縱火舜以兩笠自扞而下又使舜穿井而實以土舜為匿空他人井夫頑嚚之人不入徳義則有之矣其好利畏害則與衆不殊或者舜未為堯知而瞽瞍欲殺之則可矣堯已知之四嶽舉之妻以二女養以百官方且試以百揆禪天下焉則瞽瞍豈不欲利其子而為天子而尚欲殺之乎雖欲殺之亦不可得藉使得殺之瞽瞍與象將隨踵而誅雖甚愚人不為也此特閭父里嫗之言而孟子信之過矣後世又承以為豈不過甚矣哉隱之辯曰舜未為堯知瞽瞍與象殺之可也堯既知之象焉得而殺之温公云閭父里嫗之言固然萬章既以為誠有是事如謂其必無而不荅則兄弟之道孰與明之乎孟子荅之云云者以見聖人之心不藏怒不宿怨惟知有兄弟之愛而已使天下後世兄弟道者孟子之功大矣孟子者不求其明教意而謂其信之過是不思之甚也曰則兄弟之道孰與明之乎以下至終篇愚欲易之曰然因其所問而告之亦可以見仁人之於兄弟之心矣盖仁人之於兄弟藏怒不宿怨唯知有兄弟之愛而已今不求孟子意而以信之太過疑之是以筋骨形容不善棄天下馬也(讀余隱之尊孟辯○文集)
   象日以殺舜為事
與義相拗禮與智相拗問云須是仁之至義之盡方
 無一偏之病曰雖然如此仁之至自是仁之至義之盡自是義之盡舜之於象便能如此封之有庳富貴之也便是仁之至使吏治其國而納其貢賦便是義之盡後世景帝之於梁王始則縱之太過不得謂之仁後又窘治之甚峻義又失之皆不足道唐明皇諸王長枕大衾雖甚親愛亦是無以限制之無足觀
舜之於象是平日見其不肖故處得道封之有庳
 富貴之而周公管蔡又别盖管蔡初無不好底心後來武庚煽惑至此使先有此心周公不使之也(以上語類二條)
   咸丘蒙問章
以意逆志此句最好逆是前去追迎之謂意盖是將自
 家意思前面等候詩人志來又曰謂如等人相似今日不來明日又等須是等得方自然相合不似而今人便將意去捉志也
仁叔以意逆志曰此是教人讀書之法自家虚心
 在這裏看他書道理如何來自家便迎接將來而今讀書都是去捉他不是逆志(以上語類二條)
   問堯以天下舜章
仁叔問堯薦舜於天曰只是付他事看天命如何
 又問百神享之曰只隂陽和風雨便是百神享之(語類)
   問人有言
仲問莫之致而至者命也曰命有兩般得之不得
 有命自是一樣天命之謂性又自是一樣雖是兩樣只是一箇且如舜禹相去久逺是命之在外者其子之賢不肖是命之在内聖人窮理盡性以至於便能贊化育堯之子不肖便不傳與子傳與舜本是不好意思却被他一轉轉得好
公元前1545年
外丙二年仲壬四年先生兩存趙氏程氏之説則
公元前1541年
 節之説亦未可據耶曰怎生便信得他又問如此則堯即位甲辰未可據也曰此却據諸厯書如此説恐或有之然亦未可必問若如此則二年四年亦可推矣曰却為中閒年代不可紀自共和以後方可紀則湯時自無由可推此類且當闕之不必深考
公元前1545年
外丙二年仲壬四年二説孰是曰今亦如何知得
公元前1541年
 觀外丙仲壬必是立二年四年不曽不立如今人都書序誤書序云成湯既沒太甲元年故以外丙仲壬不曽殊不知書序是後人所作豈可憑也(以上語類三條)
讀為説文云芟草也從丿乀左丿右乀芟草之狀
 故六書指事之屬自艾淑艾皆有斬絶自新之意懲乂創乂亦取諸此不得復引彼為釋也(荅何叔京文集)伊尹割烹要湯章
竇從周如何伊尹堯舜之道竇對以飢食
 飲鑿井耕田自有可樂龜山胡文定書是如此要之不然須是所謂堯舜之道如書云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便是堯舜相傳之道如克明俊徳以親九族協和萬邦黎民於變時雍欽明文思温恭允塞之類伊尹在莘郊時須曽一一學來不是每日耕鑿食飲過了
龜山伊尹堯舜之道云日飲食出作入息便是
 樂堯舜之道這箇説得渾全却不思他下面豈若身親見之哉這箇便是堯舜却不是汎説底道皆堯舜之道如論文武之道未墜於地此亦真箇文武之道而或者便説日用皆是文武之道殊不知聖賢之言自實後來莊子便説在坑滿坑在谷滿谷佛家出來不當説底都説了
先覺後覺之覺是自悟之覺似大學格物致知豁然
 貫通今人知得此事講解得這道理皆知之之事及其自悟則又自有箇見解先知後知先覺後覺中央兩箇覺字皆訓唤醒是我喚醒他(以上語類三條)
   問或謂孔子於衛章
進以禮揖辭遜退以義果決斷
論進以禮退以義曰三揖一辭而退(以上語類二條)
  萬章
   伯夷目不視惡色
厚之問三聖是當如此是後如此曰是知之不
 至三子不唯不能和和不能清但於清處和處亦皆過如射者皆中而不中問學既是如此何以聖人之清却是天理中流出無駁雜雖是過當直是纎豪渣滓三子資禀如此否曰然
或問伯夷之清而不念舊惡栁下恵不以
 公易其介此其所以為聖之清聖之和也但其流弊則有隘與不恭之失曰這也是先生傷觸二子所以流弊今以聖人二子二子多有欠闕處才有欠闕處便有弊所以孟子直説他隘與不恭不曽説其末流如此不念舊惡不以三公易其介固是清處然十分只救得一分救不得九分和之偏處了如避嫌只要回互説得大率前輩之論多是如此
伊川伊尹終有任底意思在謂他有擔當作為
 意思這些意思便非夫子氣象否曰然然此處極難看且放那裏久之道理自見説不得若謂伊尹這些意思為非聖人之至則孔孟皇皇汲汲去齊去魯之梁之魏非無意者其所以異伊尹者何也
問孔子時所謂隨時中否曰然問三子之徳各偏
 於一亦各盡其一徳中否曰非也既云偏則不得謂之中矣三子之徳但各至於一偏之極不可謂之中如伯夷雖有善其辭命而至者不受也此便是偏處若善辭命而至受之亦何妨只觀孔子便不然問既云一偏何以謂之聖曰聖只是做到極至自然安行不待勉强故謂之聖聖非中之謂也所謂譬則巧聖譬則力猶射於百歩之外其至爾力也其中非爾力也中便是中處顔子學則已知夫中處但力未到耳若更加之功則必中矣盖渠所知不差也如人學發矢已直而未中者人謂之箭苗言其已善發箭雖未至的而必能中的若更開拓則必能中也僩云顔子則已知中處而力未至三子力有餘而不知中處否曰然
三子清和任於金聲亦得其一而玉振亦得其一
 否曰金聲玉振只是集大成聲猶聲其罪之聲古人作樂一聲鐘衆音遂作又擊一聲鐘衆音又齊作金所以發衆音末則以玉振所以收合衆音在裏三子亦有金聲玉振但少耳不能管攝衆音盖伯夷合下只見清底其終成就亦只成就清底伊尹合下只見得任底其終成就亦只成就得任底栁下恵合下只見得和底其終成就亦只成就得和底
金聲玉振金聲洪殺始震終細玉聲始終如一
 之其聲詘然而
金聲玉振一章甚好然某亦不見作樂如何只是
 想像
或問始終條理章曰集義一段便緊要如這一段未理
 會也未害如今樂之始作先撞鐘金聲之也樂終擊磬是玉振之也始終如此而中閒乃大合六律五聲八音一齊莫不備舉孟子以此孔子伯夷聖之清伊尹之任栁下恵聖之和都樂器有一件相似金聲從頭到尾只是金聲玉聲從頭到尾只是玉聲絲竹聲底從頭到尾只是絲竹之聲
始終條理條理條目件項也始終條理本是一件
 事但是上一截為始下一截終始是知終是行
敬之問智譬則巧聖譬則力此一章智却重曰以緩急
 論則智居先若把輕重則聖為重且如今有一等資質好底人忠信篤實却於道理上未甚通曉又有一樣資質淺薄底人却自會曉得道理須是還資忠厚底人做重始得(以上語類十條)
問聖言其所行智言其所聖智兩盡孔子是也若伯
 夷伊尹栁下恵者其力皆足以聖人之事而其智不逮孔子惟能清和任處知之盡行之至而其他容有所未周然亦謂之聖者以其於此三者已臻其極雖使孔子處之亦不過如此故也前輩言人固有力行不知道者若三子不知道知之有所未周耳知之未周故伯夷於清則中矣於任於和未必中也伊尹栁下恵於任於和則中而於清未必中也易大傳智常神相配而中庸稱舜亦以大智目之則智之為言天下之至神孰能與於此曰此説亦是但易大傳以下不必如此説智淺深孔子金聲則智之極而無所不周者也學者則隨其知之所及而為大小豈可以為天下之至神乎(荅程允夫)
至中固不當始終言然射之所以中者亦是其未用
 力時眼中見親切故其發而能中耳處方得力也(荅廖子晦以上文集二條)
   北宫錡問曰章
孟子所荅周室班爵祿與周禮王制不同曰此也難
公元前1540年
 考然畢竟周禮底是盖周禮是箇全書聖人手作不會孟子之時典籍散亡想見沒理會何以言之太公所封東至海西至於河南至於穆陵北至無棣穆陵今近徐州無棣棣州也這中閒多少豈止百里孟子太公之封於齊也地非不足也而儉於百里恐也不然問天六卿諸侯大國三卿次國二卿小國孤卿一國土地卿大夫分了國君所得不多曰君十卿祿祿者猶今之俸祿君所得得私用至於貢賦賔客朝覲祭饗交聘徃來又别有財儲為公非所謂祿也如今太守既有料錢至於貢賦公用又自别有錢也
孟子三代制度多與周禮不合孟子後出不及
 王制之詳只是大綱約度而説(以上語類二條)
   萬章敢問交際
孔子季桓子見行可之仕孔子仕於定公而言桓
 子何也曰當時桓子國柄定公亦自做主不起孔子之相皆由桓子女樂孔子便行矣
子升孔子季氏之義曰此亦自可疑難説處因
 言三家後來亦被陪臣撓也要得夫子來整孔子却因其機而為之如墮邑之事若漸漸掃除得去其勢亦自削弱復正也孟氏不肯墮成不能成功(以上語類二條)
   仕非為貧章
位卑而言髙罪也以君臣之分言之固是如此時可
 以言而言亦豈得謂之出位前世固有草茅韋布之士獻言者然皆有所因皆有次第未有無故忽然犯分言者縱言之亦不見徒取辱耳若是明君自無壅蔽之患有言亦見聽不豈可循分徒取失言之辱哉(語類)
   萬章問士不託諸侯
至之問孟子所以出處去就辭受都從禮門義路
 惟君子由是路出入是門也做出曰固是不出此二者然所謂所謂裏面煞有節目如徃役義也徃見不義也周之則受賜之則不受之類便都是義之節目如云廪人庖人繼肉不以君命將之之類都是禮之節目便是禮以君命將之使巳僕僕爾亟拜也便不是禮(語類)
   齊宣王問卿章
温公疑孟曰禮君不與同姓同車異姓同車嫌其偪
 也為卿者無貴戚異姓人臣人臣之義諫於君而不聽去之可也死之可也若之何以其貴戚之故敢易位而處也孟子之言過矣君有大過無若卿士莫若王子比干箕子微子之親且貴也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比干諫而死孔子曰商有三仁焉夫以之過大而三子之賢猶且不敢易位也况過不及而賢不及三子者乎必也使後世貴戚臣諫其君而不聽遂廢而代之曰吾用孟子之言也非簒也義也其可乎或曰孟子志欲以懼齊王也是不然齊王若聞孟子之言而懼則將愈忌惡貴戚聞諫而誅之貴戚孟子之言又將起而蹈之則孟子之言不足以驕君之非而適足以為簒亂之資也其可乎隱之辯曰道之在天下有正有變堯舜之讓湯武之伐皆變也或謂堯舜不慈湯武不義是皆聖人不幸而處其變也禪遜之堯舜行之則盡善子噲行之則不善矣征伐之事湯武行之則盡美魏晉行之則不美矣伊尹太甲霍光之易昌邑豈得已哉為人臣者非不知正之為美或曰從正則天下危從變則天下安然則孰可苟以安天下為大則必曰從變可惟此最難處非通儒莫能知也異姓之卿擅自廢立後世不得而非之况貴戚之卿乎無道貴戚微子箕子比干不忍坐視商之亡而覆宗絶祀反覆諫之不聽易其君之位孰有非之者或去或奴或諫而死孔子稱之曰商有三仁焉以仁許之者疑於大義猶有所闕也三仁固仁矣其如商祚之絶何季札辭國而生亂孔子因其來聘貶而書名所以示法春秋大義書法甚嚴可以鑒矣君有大過貴戚之卿反覆諫而不聽則易其位此乃為宗廟社稷計有所不得已也若進退廢立出於羣小閽寺當國大臣不與焉用彼卿哉是故公子使専諸弑其君僚春秋書吳以弑不稱其人而稱其國者歸罪大臣也其經世慮深矣此孟子之言亦得夫春秋遺意與曰隱之三仁大義有闕此恐未然三仁之事不期於同自靖以獻于先王而已三仁心行孟子之言孰曰不可然以其不期同也故不可以一方論之况聖人言仁未嘗備舉言仁則義在其中矣今徒見其目之以仁而不及義遂以為三子猶有偏焉恐失之蔽也此篇大意已正只此數句未安(讀余隱之孟辨文集)
  告子
   性猶杞柳
告子謂以人性仁義猶以杞栁為桮棬何也曰告
 子只是認氣為性見得性有不善須拗他方善此惟是程先生斷得定所謂性即理也
孟子告子杞栁處大槩只是杞栁桮棬可比
 性與仁義杞栁矯揉為桮棬性非矯揉而為仁義孟子告子數處皆是辯倒著告子便休不曽説盡道理(以上語類二條)
   生之謂性章
生之謂性只是就氣上説得盖謂人也有許多知覺
 動物也有許多知覺運動人物一般却不知人所以異於物者以其得正氣故具得許多道理物則氣昏而理亦昏了
犬牛禀氣不同其性亦不同
問犬牛之性與人之性不同天下如何解有許多性曰
 人則有孝忠信犬牛還能事親孝事君忠也無問濂溪太極圖太極以至萬物化生只是一箇圏子何嘗有異曰人物本同氣禀異故不同又問是萬為一一實萬分又如何説只是一箇只是氣質不同(以上語類三條)
然則犬之性猶牛之性牛之性猶人之性與犬牛人
 形氣既具而有知覺能運動者生也有生同然形氣既異則其生而有得乎天之理亦異盖在人則得其全而無有不善物則有所蔽而不得全是所謂性也今告子曰生之謂性猶白之謂白而凡白之白無異白焉則是形氣之生者以為性而謂之物之所得於天者亦無不同矣故孟子以此之而告子理屈詞窮不能復對也(荅程正思)
三章告子迷繆本根孟子開示要切知覺
 運動形氣所為仁義智者天命之所賦學者於此正當審其偏正全闕而求知所以自貴於物不可以有生之同反自陷於禽獸不自知巳性之大全也(荅程正思以上文集二條)
   食色性也章
告子不知如何知得仁為内曰他便以其主於
 愛者為仁故曰内以其制是非者為義故曰外又問他説義固不是説仁莫亦不是固然(語類)
告子問性云云云盖血氣知識為性下又云近
 於後世佛家所謂作用是性之説又云告子謂人之甘食悦色性之自然盖猶上章知覺運動之意也可學謂甘食悦色固非性而全其天則食色天理自然曰此説亦是但告子却不知有所謂天則但見其能甘食悦色即謂之性耳(荅鄭子上)
告子先云義猶桮棬而下云以人性仁義其意盖
 謂仁義出於本性下文又指仁為在内告子本皆以仁義為外既得孟子説略認愛以為内而尚未其所以愛故猶執義為外告子所以愛之由乎仁則亦知義之不離乎仁矣仁内義外之説不知告子何以附於食色性也之下可學竊疑告子指食為性以為由心出故亦略指愛以為在心初意只如此看適細推之似亦不以仁為性之所有比義在内耳(荅鄭子上以上文集二條)
   孟季子章
李時可問仁内義外曰告子此説固不是近年有欲
 破其説者又更不是謂義専在内發於我之先見為是夏日飲水冬日飲湯之類是巳若在外面商如此便不是義乃是義襲其説如此然不飲水飲湯固是内也如先酌鄉人敬弟之類若不問人怎生得知固有素知父兄不知鄉人在所當先者亦有人平日知弟之為卑而不知其為尸之時乃祖宗神靈之所依不可不敬者若不講問商量何緣會自裏面發出其説乃與佛氏不得擬議不得思量直下便是之説相似大害理又説義二字不是如此都把文義説錯了只細看孟子之説便自可見(語類)
   性無善無善章
告子曰性無善無不善或曰可以為善可以不善
 或曰有性有性不善此三者雖同為説氣質性然兩或之説猶知分别善惡使其知以性而兼言之則無病矣惟告子善無不善之説最無狀就此善無惡之名渾然無所分别雖為惡為罪總不妨也與今世不擇善惡顛倒是非稱為本性何以異哉
性無善無不善告子意謂這性是不受善不受惡底
 物事他説食色性也便見得只道是手能持足能履目能視耳能聽便是釋氏在目曰視在耳曰聞在手執捉在足運奔便是意思
乃若其情曰性不可説情可説所以告子問性孟
 子却荅他情盖謂情可為善則性無有不善所謂四端者皆情也仁是性惻隱是情惻隱是仁發出來底端芽如一榖種相似榖之生是性發萌芽是情所謂只是仁義禮智四者而已四件無不發出來則有不善何故殘忍便是惻隱反底冒昧便是羞惡反底
徳粹孟子道性善又曰若其情可以為善如何
 且道性情才三者是一物三物徳粹云性性善情是反於性才是才料曰情不是反於性乃性之發處性如水如水之流情既發則有善不善在人如何才則可為善者也彼其性既善則其才亦可以為善今乃至於為不善是非如此自家使得如此故曰非才之罪某問下云惻隱羞惡辭讓是非之心亦是情否曰是情舜功問才是能為此者如今人曰才能曰然李翶復性則是云滅情以復性則非情如何可滅此乃釋氏之説陷於其中不自知不知當時把與韓退之看否
或問不能盡其才之意如何曰才是能去恁地做底性
 本是好發於情也只是到得動用去做也只是好不能盡其才是發得略好便自阻隔了不順他道理做去若盡其才如盡惻隱之才必當至於博施濟衆羞惡才則必當至於一介不以與人一介不以諸人祿之千乗弗顧繫馬千駟弗視這是本來自合恁地滔滔做去止緣人為私意阻隔多是略有發動後便遏折
天生蒸民有物有則盖視有當視之則聽有當聽之則
 如是而視如是聽便不如是而視不如是而聽便不是謂如視逺聽徳視逺謂之所視不逺不謂聽徳謂之所聽非徳不謂視聽是物是則至於口之於味鼻之於臭莫不各有當然之則所謂窮理者窮此而已
孟子言才與程子莫是孟子只將元好處説否
 曰孟子言才正如言性不曽説得殺故引出荀揚來到張説出氣然後説殺
楊尹叔伊川曰語其才則下愚不移孟子
 天之降才爾殊語意似不同孟子之説自是程子之説小異孟子只見得是性善便把才都做善不知有所謂氣禀不同后稷岐嶷越椒知其必滅若敖氣禀如此若都把做善又有此等處須説到氣禀方得孟子已見得性善只就大本處理會更不思量這下面善所由起處所謂氣禀不同後人看不出所以惹得許多善惡混底説來相炒程子説得較密因舉論性不論不備論氣不論不明二之則不是須如此兼性與氣説方盡此論盖自濂溪太極隂陽五行不齊二程因其説推出氣質之性來使程子生在周子之未必發明到此又曰才固是善若能盡其才可知是善是好所以不能盡其才處只緣氣禀恁地問才與情何分别情是才之動否曰情是這裏(以手指心)發出有箇路脈曲折隨物恁地去才是能主張運用做事底同這一事有人會發揮得有不會發揮得同這一物有人做得有人不會做得可見其才(以上語類八條)
   富歳子弟多賴章
心之所同然者謂理也義也孟子此章自富歳子弟
 賴之下逐旋譬喻至此意謂人性本善其不善陷溺之耳同然然如然否然不虛字當從上文看盖自口之同嗜耳之同聽而言謂人心豈無同以為然者只是理義而已理義悦心芻豢悦口
黄先之問心所以同然者何也謂理也義也聖人
 得我心之所同然先生諸公且道如何所應皆不切先生曰若恁地文字決定道都不曽將身體看孟子一段前面許多只是引喻理義是人所同有那許多既都相似這箇如何不相似理只是事物當然道理是事合宜程先生曰在物為理處物為義這心下甚麽道理都有之如做人人都道是好才不恁地做人人都道不好如割股以救母固不是王道之中然人人都道好人皆知愛其親這豈不是理義之心人皆有之諸公適來都説不切當都是不曽體之於身只略説得通便道是了
器之問理義人心之同然顔子之樂見悦意不要
 髙看只就眼前看便都是義理都是衆人公共物事且如歸家見説某人做得好便歡喜某人做得不好便意不樂見説做官做得如何見説好底自是快活見説不好自是使人意思不好豈獨自家心下如此别人如此只緣人心都有這箇義理好善都惡不善
或問耳目皆心官也不知天所賦之氣質昏明
 濁其口耳目而獨昏明清濁其心何也然夷恵伊尹非拘於氣禀處物之義乃不若夫子之時豈獨是非之心不若聖人乎曰口耳目等亦有昏明清濁之異如易師曠之徒是其最清者也心亦由是而已夷恵之徒正是未免氣質之拘者所以孟子以為不同不願學也(以上語類四條)
   牛山木章
牛山之木一章日夜之所息底是良心平旦之氣
 自是氣是兩件物夜氣如雨露之潤良心萌蘖生人良心雖是梏亡而彼未嘗不生梏如被他禁械在那裏更不容他轉動亡如自家失去了又曰日夜之所息却是夜氣不與物接平旦之時即此良心發處惟其所發者少而旦晝之所梏亡展轉反覆是以夜氣不足以存矣如睡一覺起來依前無狀又曰良心當初本有十分被他展轉梏亡則他長一分自家止有九分明日他又進一分自家又退止有八分他日會進自家日會退此章極精微非孟子不得許多文章别人縱有此意亦形容不得
仁父平旦之氣曰氣清則能存固有良心如旦
 晝之所為有以汨亂其氣則良心為之不存矣然暮夜止息稍不紛擾良心又復生長譬如一井終日攪動便渾了那水至夜稍歇便有清水出所謂夜氣不足以存者便是攪動太甚則雖有止息時此水亦不能清矣
平旦之氣何故如此曰歇得這些時後氣便清良心
 便長及旦晝則氣便濁良心便著不得如日何嘗不在天上却被些雲遮便不明吳知先問夜氣如何存曰孟子不曽教人夜氣只是説歇得些時氣便清又曰他前面許多這裏只是教人操存其心
器之問孟子平旦之氣甚微小如何養得完全曰不
 能存得夜皆是旦晝所為壊了所謂好惡與人相近㡬希只要得去這好惡理會日用閒於這上見得分暁有得力處夜氣方與你存夜氣上却未有工夫只是旦晝理會
敬之旦晝梏亡養得夜氣清明曰不是靠氣為
 主盖要此氣去養那仁義之心如水養魚水多魚鮮水涸則魚病養得這氣則仁義之心亦好氣則仁義之心亦微矣
氣與理本相依旦晝所為不害理則夜氣所養
 益厚夜之所息既有助於理則旦晝所為無不當矣日閒梏亡者寡則夜氣自然清明虛静至平亦然至旦應事接物時亦莫不然
人心應事只如那無事時方好又舉孟子夜氣
 章云氣清則心清其日夜之所息是指善心滋長處言之人之善心雖已放失然其日夜之間亦必有所滋長得夜澄靜存養之故平旦清時好惡亦得其同然之理旦晝所為梏亡之矣此言人纔有此善心便有不善底心來勝了不容他那善底滋長耳又曰今且看那平旦之氣自别廣云如童蒙誦書氣昏時雖讀數百遍愈念不得及明早又却自念得此亦可見平旦之氣之清也曰此亦只就氣上説孟子末後收歸心上去曰操則存舍則亡盖人心能操則常存豈特夜半平旦又云惻隱羞惡是已發處人須是於未發時有工夫始得
夜氣一章曰這病根只在放其良心上盖心既放則
 氣必昏氣既昏則心愈亡兩箇互相牽動所謂梏之反覆如下文操則存舍則亡却是用功緊切處是箇死路頭又云梏之反覆不干别事皆是人之所為有以致之
孟子言操則存舍則亡出入無時莫知其鄉只是狀人
 之心是箇難把捉底物事而人之不可不出入便是上面操存舍亡入則是這裏則是亡失了此大約汎言人心如此非指已放者而言亦不必於此論心本體
孟子操舍存亡不言所以操存求放之法只操之
 求之便是知言問以放心求心如何得來好他荅不得只舉齊王見牛事殊不知覺道我這心放了底便是何待見牛時方求得
求放操存皆兼動靜而言非塊然黙守之謂(以上語類十一條)人皆本有仁義之心但為物欲所害恰似都無了然
 其夜中休息之時不與物接其氣稍清自然仁義良心却存得些子所以平旦起來未與物接之時好惡皆合於理然才方如此旦晝所為便來梏亡之此仁義之心便依前不見了至其甚也夜間雖得休息氣亦不清存此仁義之心不得便禽獸不逺學者正當旦晝所為處理克己復禮懲忿窒慾令此氣常清則仁義之心常存非是必待夜閒萬慮澄寂然後用功若必如此則日閒幹當甚事也(荅許順之)
夜氣不足以存敬夫解云夜氣之所息能有幾安可得
 而存乎愚桉此句之義非謂夜氣不存也凡言存亡者皆指心而言耳觀上下文可見(云仁義之心又云放其良心又云操則存舍則亡惟心之謂與正有存亡二字意尤明白)盖人皆有是良心而放之矣至於日夜之所息而平旦好惡與人相近者則其夜氣所存良心也及其旦晝所為梏亡之則此心又不可見若梏亡反覆不已則雖有日夜之所息者亦至微薄而不足以存其仁義良心非謂夜氣存亡也若以氣言則此章文首尾衡決殊無血脈意味程子亦曰夜氣所存良知良能也意盖如此(荅張敬夫孟子疑義)
夜氣正是復處固不可便謂天地心然於此可以見天
 地心易中之義亦初不謂復為天地心也(荅何叔京)
孟子操舍一章正為警悟學者使之體察常操而存之
 吕子約云因操舍以明其難存而易放固也而又指此為心體之流行則非矣今石子重方伯謨取以評之者大意良是但伯謨以為此乃人心惟危又似未然人心私欲耳豈孟子所欲操存哉又不可不辯也(荅吳晦叔以上文集四條)
   無或乎王之不智
専心致志等語正是教人如此著力教者但務講明義
 理分别是非學者汎然聽之若存若亡亦何由入於胷次而有所醒悟耶(荅何叔京文集)
   魚我所欲章
在於生則舍死而取生義在於死則舍生取死
 蔡謂義重於生則舍生取義生重於義則當舍義而取生既曰義在於生又豈可言舍義取生乎蜚卿生人心義道心乎曰欲生惡死人心也惟義所在道心權輕却又義明道云義無對或曰義與利對道夫若曰義者利之和則依舊無對正是恁地(語類)
問謝氏曰義重於生則舍生取義生重於義則當舍義
 取生最要臨時權輕重以取中愚謂舍義取生之説未當所謂生重於義者義之所當生也義當生則生豈謂義與生相對而為輕重哉且義而可舍則雖生無益如此所為臨時權輕重者將反變而為計較利害之私矣尚安取中乎曰此論甚當明道先生曰義無對(荅萬正淳文集)
因論夜氣存養之説曰某嘗見一種汲汲營利求官
 職不知勾當甚事後來思量孟子説所欲有甚於生者所惡有甚於死者非獨賢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賢者能勿喪耳他元來亦有此心只是自失了今却别是一種心所以不義理文蔚云他雖是如此羞惡之心亦須萌動亦自見得不是不能勝利欲之心耳只是如此甚事今夜愧恥明日便不做方是若愧恥後又却依舊自做何濟於事
或曰萬鍾於我何加焉他日為利害所昏當反思
 初則不為所動矣曰此是克之之方然所以克之須是本領後臨時方知克去得不然臨時比並又却只是擇利處去耳(以上語類二條)
   仁人心也章
或問仁人心義人路曰此猶人行路耳心即人之有
 知識者路即賢愚之所共由者孟子恐人不識仁義故以此喻之然極論要歸只是心耳於此心常得其正則仁其中故自正路不由放其心而不知以下一向從心上去
敬之仁人心也曰仁無形底物孟子人理
 會不得便説道人心便是却不是把仁來形容人心乃是把人心來指示仁也所謂放其心而不知求盖存得此心便是若此心放了又更理會甚仁今人心靜時昏動時擾亂便皆是放了
孟子仁人心也此語最親切自是底物事若能
 保養存得此心不患不仁孔門學者問仁不一聖人荅之亦不一亦各因其人而不同然大槩不過要人保養得這物事所以學者得一句去便能就這一句上用今人只説仁是如何求仁是如何待把尋得那道理出來却不知此心已自失了程子榖種之喻甚善若有這種種這裏何患生理不存
或問放心愈求則愈昏亂如何曰即求者便是賢心
 也知求則心在矣今以巳在之心復求心即是兩心矣雖曰譬之雞犬雞犬却須尋求乃得此心不待宛轉尋求即覺其失覺處即心何更求自此更求自然愈失
放心不是在外面求得箇放心只是求時便在
 我欲仁斯仁至矣只是欲仁便是仁了
放心非以一心求一心只求底便是已收之心操則
 存非以一心一心只操底便是巳存之心心雖放千百里之逺只一收便在此他本無去來
放心只是物欲之心如理義之心即良心不須
 收須就這上看教見得天理人欲分明
兼攝性情極好出入無時莫知其鄉難制而易
 放則又大不好所謂求其放心只是以心求其心
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舊看此只云但求其放
 心心正則自定近看儘有道理須是看此心果如何須是心中明盡萬理方可不然只欲空守此心如何用得如平常一件事合放重今乃放輕此心不樂放重則心樂此可見此處乃與大學致知格物正心誠意相表裏可學若不窮理做工夫遽謂心正乃是告子不動心如何守得曰然又問舊看放心一段第一次看謂不過放心而已第二次看謂放心既求儘當窮理今聞此説乃知前日第二説已是隔作兩須是窮理而後求得放心不是放心而後窮理曰然
明道聖賢千言萬語只是放心所謂講學
 書固是然要知所以講學所以讀書所以致知所以力行以至習禮習樂事親從兄無非只是要收放心孟子意亦為學問者無他皆是放心耳此政與思無邪一般所謂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思無邪使人知善而勸知惡而戒亦只是一箇思無邪
明道聖賢千言萬語只要人將已放之心反復入身
 來自能尋向上下學而上達也伊川人心本善流而為惡乃放也初看亦自疑此兩處諸公如何看得兩處自不相礙乃可二先生之言本不相只是一時語體用未甚完備大意以為此心無不善止緣放了苟纔自知其已放則放底便斷心便在此心之善如惻隱羞惡恭敬是非之端自然全得伊川所謂人心善便正與明道相合惟明道語明白或者錯看謂是收拾放心遂如釋氏守箇空寂不知意謂放心只存得善端漸能充廣非如釋氏徒守空寂有體無用且如一向縱他去與事物相靡相刃所謂惻隱羞惡恭敬是非善端何緣存得
明道聖賢千言萬語只是教人將已放底心反復入
 身來自能尋向上下學而上伊川心本善流入於不善理會伊川此語若不知心本善只管把定這箇教在只可靜坐或如釋氏有體無用應事接物不得流入不善是失其本心如鄉為身死而不受今為妻妾之奉為之若此類是失其本心如心忿懥恐懼好樂憂患則不得其正(池本下云心不在焉亦是放二説未嘗相礙)
文字極難理會孟子要略内説放心處又未是前夜
 思量得出學問之道皆所以放心不是學問只有放心一事程先生説得如此自家看不出賀孫曉得否曰如程子説吾作字甚敬只此便是學這也可以收放心非是要字好也曰然如洒掃應對博學審問謹思明辨所以放心(以上語類十三條)
   人之於身也章
孟子文義自分只是熟讀教他道理常在目前胸中
 流轉始得又云飲食之人無有也則口腹豈適為尺寸之膚哉此數句被恁地説得了也自難曉意謂使飲食之人真箇無所失則口腹養本無害然人屑屑理會口腹則必有所失無疑(語類)
   公都子問鈞是人也章
耳目之官不能思故蔽於物耳目一物外物一物
 以外物而交乎耳目之物自是被他引去惟心之官思故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惟在人思不思之閒耳然此物乃天之與我者所謂大者君子於思用功能不妄思是能先立其大者也立字下得有力然後耳目官小者弗能奪也是安得不為大人
孟子説先立乎其大者則其小者弗能奪也此語最有
 力且看他下一箇立字昔汪尚書焦先生為學之道焦只説一句曰先立乎其大者以此觀之他之學亦自有要卓然豎起自心便是所謂敬以直内也故孟子又説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
集注所載范浚心銘不知范曽從誰學曰不曽從人
 但他自見得到説得件物如此好向見吕伯恭甚忽之問須取他銘則甚曰但見他説得好故取之曰似恁説話人也多説得到曰正為少見有人説得如此者此意盖有在也(以上語類三條)
耳目之官即心之官也恐未安耳目與心各有所主
 得同為一官視聽淺滯有方而心之神明不測見聞之際必以心御之然後不失其正若從耳目之欲而心不宰則不為物引者鮮矣觀上蔡所論顔曽下功處可見先立乎其大之意矣書之不役耳目百度惟貞亦此意也(荅何叔京)
耳目之官不思而蔽於物心之官則思此兩節方是分
 别小體不可從而大體之當從之意(敬夫云從其大體心之官也從其小體耳目之官只此便多却從其四字矣)下文始結之云此二者皆天之所以與我者但當先立乎其大者則小者不能奪耳(此章内先立乎其大者一句方是説用力而此内立字尤為要切)據今所解全不曽提掇著立字而只以思為主不立而徒思吾未見可也於是又有君子徇理小人徇欲之説又有思非汎而無統之説又有事事物物皆有所以然之説雖有心得其宰之云然乃在於動而從理之後此由不明孟子本意是以其説雖漫而愈支離也七八年前見徐吉卿説曽問焦某先生為學之要焦云先立乎其大者是時某説此章正如此解之支離聞之惘然不解其語今而思之乃知焦公之學於躬行有得力處(荅張敬夫孟子疑義以上文集二條)
   有天爵者章
問脩其天爵人爵從之曰從不必作聽從之從只脩
 天爵人爵自從後面來如祿在其中矣之意脩其天爵自有箇得爵祿道理要求氣象大故相逺(語類)
   仁之勝不仁也章
仁之勝不仁也猶水勝火以理言之則正之勝邪天理
 之勝人欲甚易而邪之勝正人欲之勝天理若甚難以事言之則正之勝邪天理勝人欲甚難而邪之勝正人欲之勝天理却甚易盖纔是蹉失一兩件事便被邪來勝將去若以正勝邪須是做得十分工夫方勝得他然猶自恐怕勝他未盡在正如人身正氣不足便得以干之矣(語類)
   五榖種之美者
苟為不熟不如荑稗君子之志於道也不成章不達
 今學要緊也成得一坯模定了出冶工夫却在人只是得一坯模了到做出冶工夫却最難正是天理人欲相勝之地自家這裏得一分他那箇便退一分自家這裏退一分那箇便進一分如漢楚相持於成皐滎陽間只爭這些子(語類)
  告子
   任人有問屋廬子章
親迎則不得妻不親迎則得妻如古者國有荒凶則殺
 禮而多昏周禮荒政十二條中亦有此法盖貧窮不能親迎禮法如此(語類)
問舜不告而娶告則廢人大倫則娶為重而告為輕
 不㡬於禮輕而色重賢者飢餓土地周之則受免死而已則免死為重潔身為輕不㡬於禮輕而食重曰禮固重於食色矣然禮亦有大體小節之殊而食色所係亦自有小大緩急不同孟子言之詳矣無可疑也(荅歐陽希遜文集)
   曹交問曰章
孟子道人可以堯舜何曽便道堯舜更不假脩
 為且如銀坑有鑛謂鑛非銀不可然必謂之銀不可須用烹煉然後成銀(語類)
交識凡下又有挾貴求安之意故孟子拒之然所
 以告之者極親切非終拒之也使其因此明辨力行自得之則知孟子之發巳也深矣顧交必不能耳(荅林擇之文集)
   髙子曰小弁
某鄉因楊氏謂舜自怨其不能盡孝感動父母而以
 孟子所以小弁者辨之蒙批誨云程子亦以舜之怨與小弁不同更思之某已悉尊意及以孟子二章讀之其叙舜之事與辯小弁之説其為不同甚明二怨字之義非特不可並觀盖小弁猶是人子常情而舜之怨則盛徳之事非常情所可及也曰得之(荅吳伯豐文集)
   孟子居鄒章
孟子不見儲子謂其儀不及物夫儲子平陸時遣
 人致幣交於孟子則其接也不以孟子何以受其幣而不見豈非不屑教誨之道與孔子不見孺悲而鼔瑟義同曰初不自來但以幣交未為非禮孟子既受之後便當來見而又不來則其誠之不至可知矣故孟子過而不見施報宜也不屑教誨也(荅連嵩卿○文集)
   淳于髠曰先名實者章
孔子欲以罪行不欲為苟去謂孔子於受女樂
 之後遂行則言之似顯君相之過不言已為苟去故因膰肉不至而行則吾之去國以其不致膰肉得罪於君耳(語類)
   舜發於畎畝
動心忍性者動其仁義禮智之心忍其聲色臭味之性
 明道曰自舜發於畎畝之中云云若要熟也須這裏只是要事事經厯過(以上語類二條)
 
 
 
 
 
 
 
 
 
 
 
 
 御纂朱子全書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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