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十六国春秋卷八十五
西秦录一
　　乞伏国仁
乞伏国仁陇西鲜卑人也其先有如弗斯引出连叱卢三
部自漠北南出太阴山遇一巨虫于路状若神龟大如陵
阜乃杀马而祭之祝曰若善神也便当开路若恶神也遂
塞不通俄而不见乃有一小儿在焉时又有乞伏部有老父

无子者请养为子众咸许之老父欣然自以为有所依凭字
之曰纥干纥干者夏言依倚也年十岁骁勇善骑射弯弓五
百斤四部服其雄武推为统主号之曰乞伏可汗托铎莫何
托译者言非神非人之称也其后国仁五世祖祐邻者晋泰
始初率户五千迁于夏缘部众稍盛鲜卑鹿结七万馀落屯
于高平川与祐邻迭相攻击鹿结败南奔略阳祐邻尽并其
众因居高平川祐邻死子结权立徙于牵屯结权死子利那
立击鲜卑吐赖于乌树山讨尉迟渴权于大非川并收其众

三万馀落利那死弟祁泥立祁泥死利那子述延立讨
鲜卑莫侯于苑川大破之降其众二万馀落因居苑川
侵并邻部士马强盛以叔父轲泥为师傅委以国政弗
斯引乌泥为左辅将军镇蔡园川出连高胡为右辅将
军镇至便川叱卢那胡为率义将军镇牵屯山述延死
子傉大寒立会石勒灭刘曜惧而迁于麦田无孤山(晋/记)
(作元/孤山)大寒死子司繁立秦皇始中迁于度坚山建元七
年秦将益州刺史王统来伐司繁帅骑三万拒统于苑

川统潜袭度坚山部众五万馀落悉降于统司繁叹谓
左右曰智不拒敌德不抚众剑骑未交而本根已败见
众分散势亦难全若奔诸部必不我容吾将为呼韩邪
之计矣乃拥部落亦诣统降坚坚大悦署为南单于留
之长安以司繁从叔吐雷为勇士护军抚其部众俄而
鲜卑勃寒侵斥陇右坚以司繁为使持节都督征讨西
胡诸军事镇西将军讨之勃寒惧而请降遂使司繁镇
勇士川甚有威惠司繁卒子国仁立坚兴寿春之役徵

为前将军领先锋骑会国仁叔父步颓叛于陇右坚遣
国仁还讨之步颓闻之大喜迎国仁于路国仁置酒高
会攘袂大言曰苻氏往因赵石之乱遂妄窃名号穷兵
黩武跨僣八州疆宇既宁宜绥以德方虚广威声勤心
远略骚动苍生疲敝中国违天怒人将何以济且物极
则亏祸盈而覆者天之道也以吾量之是役也难以免
矣吾当与诸君共成一方之业及坚败归国仁遂迫胁
部落有不从者击而并之众至十馀万

建义元年苻坚为姚苌所杀国仁谓其豪帅曰苻氏以
高世之资而困于乌合之众可谓天也夫守常迷运先
达耻之见机而作英豪之举吾虽薄德藉累世之资岂
可睹时来之运而不作乎遂以晋孝武太元十年自称
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领秦河二州牧改秦建元二十
一年为建义元年署置官属以其将乙旃童泥(童一/作音)为
左相屋引出支为右相独孤匹蹄为左辅武群勇士为
右辅弟乾归为上将军自馀拜授各有差乃分其地置

武城武阳安固武始汉阳天水略阳漒川甘松匡朋白
马苑川十二郡筑勇士都城以居之鲜卑匹兰帅众五
千来降
建义二年春正月南安秘宜帅诸𦍑胡五万馀人来击
四面而至国仁谓诸将曰先人有夺人之心不可坐待
其至宜抑威饵敌羸师以张之军法所谓怒我而怠寇
也于是勒众五千袭其不意大败之秘宜奔还南安秋
七月秘宜与其弟莫侯悌眷率众三万馀户来降国仁

拜秘宜镇东将军东秦州刺史悌眷镇南将军南梁州
刺史
建义三年春三月秦苻登遣使署国仁使持节大都督
都督杂夷诸军事大将军大单于苑川王夏五月国仁
帅骑三万袭鲜卑大人密贵裕苟提伦等三部于六泉
秋七月高平鲜卑没弈干东胡金熙连兵来袭相遇于
渴浑川大战败之斩级三千获马五千疋没弈干及熙
奔还三部振惧率众迎降署密贵为建义将军六泉侯

裕苟为建忠将军兰泉侯提伦为建节将军鸣泉侯是
年国仁造刀一口铭曰建义𨽻书
建义四年春三月国仁建威将军叱卢乌孤跋拥众叛
保牵屯山国仁率骑七千讨之斩其部将叱罗侯降者
千馀户跋大惧请降复其官爵夏四月讨鲜卑越质叱
黎于平襄大破之获其子诘归弟子复半及部落五千
馀人而还六月国仁死在位四年伪谥宣烈王庙号烈
祖

　　乞伏乾归
乞伏乾归国仁之弟也雄武英杰沈雅有度略国仁死
群臣咸以国仁子公府尚幼宜立长君共推乾归为大
都督大将军大单于河南王大赦境内改元太初秋七
月立妻边氏为王后署置百官仿汉制以南川侯出连
乞都为丞相镇南将军南梁州刺史悌眷为御史大夫
金城边苪为左长史东秦州刺史秘宜为右长史武始
翟勍为左司马翟瑥为右司马略阳王松寿为主簿从

弟轲弹为梁州牧弟益州为秦州牧屈眷为河州牧自
馀封拜各有差九月乾归迁都金城
太初二年春正月秦苻登遣使署乾归为大将军大单
于金城王时晋太元十四年也夏四月南羌独如率众
七千来降休官阿敦侯年二部各拥五千馀落据牵屯
山为其边害乾归讨破之悉降其众于是声振边疆鲜
卑豆留羁叱豆浑及南丘鹿结并休官曷呼奴卢水尉
地拔并率众来降乾归皆署其官爵冬十一月枹罕羌

彭奚念帅众来附乾归以奚念为北河州刺史
太初三年夏四月吐谷浑王视连遣使称臣于乾归贡其
方物乾归拜视连为沙州牧白兰王秋九月视连死子视
罴立视罴英果有雄略以其父祖慈仁为四邻所侵尝从
容谓博士骞苞曰易云动静有常刚柔断矣先王以仁
宰世不任威刑所以刚柔靡断取轻邻敌当仁不让岂
宜拱默者乎今将秣马厉兵争衡中国先生以为何如
苞曰大王之言高世之略秦陇英豪所愿闻也于是虚

襟抚纳众赴如归冬十月乾归遣使拜视罴为使持节
都督罢涸已西诸军事沙州牧白兰王视罴不受谓使
者曰自晋道不纲奸雄竞逐刘石虐乱秦燕跋扈河南
王处形胜之地宜当纠合义兵以惩不顺奈何私相假
署拟僣群凶寡人承五祖之休烈控弦之士二万方欲
扫氛秦陇清彼沙凉然后饮马泾渭戮问鼎之竖以一
丸泥封东关闭燕赵之路迎天子于西京以尽遐藩之
节终不能如季孟子阳妄自尊大为吾白河南王何不

立勋帝室策名王府建当年之功留芳来叶耶使还言
之乾归大怒然惮其彊犹与结好十一月陇西太守越
质诘归㨿平襄叛自称建国将军右贤王
太初四年春正月乾归率众击诘归败之诘归东奔陇
山既而拥众来降乾归以宗女妻之署立义将军秋七
月秦苻登骠骑将军没奕干遣使结好以二子为质请
共击鲜卑大兜国乾归许之遂与没奕干攻大兜于安
阳城大兜退固鸣蝉堡乾归攻陷之大兜微服遁走收

其部众而还归没奕干二子没奕干寻叛东合刘卫辰
八月乾归率骑一万讨没奕干没奕干奔他楼城乾归
射之中目冬十月三河王吕光遣弟右将军吕宝乘虚
攻金城乾归闻之引还为宝所袭败于鸣雀峡退屯青
岸
太初五年秋八月吕宝进攻乾归乾归使北河州刺史
彭奚念断其归路躬贯甲胄连战败之宝及将士投河
死者万馀人光又遣子虎贲中郎将吕纂袭击彭奚念

纂复败绩奔遁
太初六年春正月休官权千成为秦所逼遣使请降乾
归署为东秦州刺史休官大都统显亲公夏六月乾归
立其子炽磐为太子炽磐勇略明决过于其父
太初七年春正月秦苻登遣使署乾归假黄钺大都督
都督陇右河西诸军事左丞相大将军河南王领秦梁
益凉沙五州牧加九锡之礼夏六月苻登为姚兴所逼
遣其子汝阴王崇为质于乾归请救进封乾归梁王命

置官司纳其妹东平长公主为梁王后乾归遣前将军
乞伏益州冠军将军翟瑥率骑士二万救之闻登为秦
所杀引还冬十月秦苻崇为乾归所逐奔陇西王杨定
定留司马邵疆守秦州率步骑四万与崇共攻乾归乾
归遣凉州牧轲弹秦州牧益州立义将军诘归率骑三
万拒之(具翟/瑥傅)益州与定战败于平川轲弹诘归欲引兵
退冠军翟瑥奋剑止之轲弹率骑往赴益州诘归亦勒
兵继进定遂大败斩定及崇首虏万七千级于是尽有

陇西巴西之地
太初八年春正月乾归自称秦王赦其境内殊死已下
以太子炽磐领尚书令出连乞都为丞相左长史边芮
为尚书左仆射右长史袐宜为右仆射翟瑥为吏部尚
书翟勍为主客尚书杜宣为兵部尚书王松寿为民部
尚书樊谦为三公尚书方弘曲景为侍中自馀拜授皆
如魏武晋文故事然犹称大将军大单于边芮等领府
佐如故夏四月索虏秃发如苟率户二万来降乾归妻

以宗女六月迁都于西城秋七月三河王吕光率众十
万来伐左辅将军密贵周右卫将军莫者羖羝言于乾
归曰光旦夕将至陛下以命世雄姿开业洮罕剋剪群
凶威振遐迩将鼓淳风于东夏建八百之鸿庆不忍小
屈与奸竖竞于一时若机事不捷恐非国家之利也宜
遣爱子以退之乾归乃称藩于光遣子敕勃(载记作/勃勃)为
质既而悔之杀贵周及羖羝
大初九年春正月休官权万世帅众来降冬十月凉州

牧乞伏轲弹与秦州牧乞伏益州不平轲弹奔凉是岁
乾归所署立义将军越质诘归帅户二万叛降于秦显
亲公权千成帅众攻秦上邽不克退保略阳姚硕德击
之千成亦降
太初十年春正月凉王吕光以乾归数反覆举兵来伐
使吕延为前锋群臣咸劝其东奔成纪以避其锐乾归
不从谓诸将曰昔曹孟德败袁本初于官渡陆伯言摧
刘玄德于白帝皆以权略取之军之胜败在于巧拙不

在众寡光虽举全州之军而无经远之略不足惮也且
其精锐尽在吕延延勇而无谋易以奇策制之延军若
败光亦遁还乘胜追奔可以得志众咸曰非所及也二
月光军于长最遣子吕纂帅步骑三万攻金城乾归率
众二万救之未至纂等拔金城光别将梁恭等以甲卒
万馀出阳武下峡与秦州刺史没奕干攻其东以为犄
角之势吕延以枹罕之众攻陷临洮武始河关乾归泣
谓诸将曰今事势穷踧逃命无所死中求生正在今日

凉军虽四面而至然相去辽远山河既阻力不周接败
其一军众军自退乃纵反间绐延称秦王乾归众溃东
奔成纪延信之引骑轻进遂大败之斩延于阵夏六月
乾归徵北河州刺史彭奚念为镇卫将军以镇西将军
屋列破光(一作/屋弘)为河州牧定州刺史翟瑥为晋兴太守
镇枹罕冬十月秦长水校尉姚珍来奔乾归以女妻之
太初十一年春正月乾归遣秦州牧益州攻凉支阳鹯
武允吾三部皆克之虏万馀人而还夏六月秃发乌孤

遣使来结和亲凉散骑常侍郭黁来奔乾归以为建忠
将军兼散骑常侍秋九月乾归遣秦州牧益州武卫将
军慕兀(载记作/慕容允)冠军将军翟瑥率骑二万伐吐谷浑冬
十月益州等与吐谷浑王视罴战于度周川大破之视
罴退保白兰山遣使谢罪贡其方物以子宕岂为质乾
归以宗女妻之
太初十二年夏四月鲜卑叠掘河内率户五千自魏来
降乾归以河内为叠掘都统以宗女妻之秋七月丞相

南川宣公出连乞都卒冬十月乾归以金城太守辛静
为右丞相
太初十三年春正月乙亥乾归所居金城南景门无故
自崩甚恶之遂迁都苑川大赦境内夏五月秦姚兴遣
征西姚硕德率众五万来伐入自南安峡乾归率诸将
拒之次于陇西兴复遣别将潜师继发秋七月乾归闻
兴将至谓诸将曰吾自开建以来屡摧勍敌乘机藉算
举无遗策今姚兴尽中国之师军势甚盛山川阻狭无

纵骑之地宜引师平川伺其殆而击之存亡之机在斯
一举诸君勠力勉之若枭剪姚兴关中之地尽吾有也
于是遣武卫将军慕兀等屯守秦军樵采路绝秦姚兴
潜引兵来救乾归闻之复使慕兀率中军二万迁屯柏
阳镇军将军罗敦率外军四万迁屯侯辰谷自率轻骑
数千前候军势会大风昏雾遂与中军相失为追骑所
逼入于外军旦与秦战为兴所败遁归苑川部众三万
六千皆降于秦兴进军枹罕乾归遂走金城谓诸豪帅

曰吾才非命世谬为诸君所推心存拨乱而德非时雄
叨窃名号已踰一纪负乘致寇倾丧若斯今众已散败
势不得安吾欲西保允吾以避其锋若方轨西迈理难
俱济卿等留此各以其众降秦保全妻子勿吾随也群
下咸曰昔古公杖策豳人归怀玄德南奔荆楚襁负分
岐之感古人所悲况臣等义深父子而有心离背死生
愿从陛下乾归曰自古无不亡之国不败之家废兴命
也苟天未亡我庶几异日克复旧业复与卿等相见有

期德之不建何为俱死公等自爱吾今将寄食于人以
终馀年乃大哭而别遂帅骑数百驰至允吾乞降于武
威王利鹿孤利鹿孤遣车骑傉檀迎之置于晋兴待以
上宾之礼秦兵既退南羌梁弋等密遣使来招乾归将
应之其臣屋引阿洛以告晋兴太守阴畅畅驰白利鹿
孤利鹿孤遣弟吐雷率骑三千屯扪天岭乾归惧为利
鹿孤所杀谓太子炽磐曰吾不能负荷大业致兹颠覆
以利鹿孤义兼亲好冀存唇齿之援乃忘义背亲谋人

父子忌吾威名势不全立今姚氏方强吾将归之若尽
室俱去必为追骑所及吾送汝兄弟及汝母为质彼必
不疑吾既在长安彼终不敢害汝也于是送炽磐兄弟于
西平八月乾归南奔枹罕遂降于秦冬十一月乾归至
长安姚兴见而大悦署为持节都督河南诸军事镇远
将军河州刺史封归义侯久之炽磐欲逃诣乾归武威
王利鹿孤遣兵追获将杀之广武公傉檀劝曰子而归
父无足深责宜宥之以示大度利鹿孤从之

太初十四年春二月秦姚兴遣乾归还镇苑川尽以其
故部众配之夏四月乾归至苑川以边芮为长史王松寿
为司马翟勍为尚书令公卿大将已下悉降号僚佐偏
裨
太初十五年夏四月炽磐自西平奔归苑川南凉王傉
檀归其妻子乾归使炽磐入朝于秦姚兴署为振忠将
军兴晋太守寻遣使者加乾归散骑常侍左贤王
太初十六年秋七月秦遣乾归以所部甲卒随齐难等

迎吕隆于河西冬十一月讨叛羌党龙头于滋川拔之
太初十九年秋九月攻仇池杨盛将苻帛于皮氏堡克
之盛率兵来救战于竹岭为盛所败
晋义熙元年春正月(自此以后四年/并从建康年号)乾归朝于秦吐谷
浑将大孩(一名乌/纥堤)屡寇乾归边境乾归怒率骑讨之大
孩大败俘斩万馀口而还大孩走保南凉死于胡园视
罴世子树洛干帅其馀众数千家奔归莫何川自称大
都督车骑大将军大单于吐谷浑王化行所部众庶乐

业号为戊寅可汗沙漒杂种莫不归附乃宣言曰孤先
祖避地于此暨孤七世思与群贤共康休绪今士马桓
桓控弦数万孤将振威梁益称霸西戎观兵三秦远朝
天子诸君以为何如众咸曰此盛德之事也愿大王自
勉乾归闻而甚忌之秋八月乾归率众攻仇池为杨盛
所败寻复率众攻盛将杨玉于西阳堡克之
义熙二年秋七月苑川地震裂生毛狐雉入于寝内百
草皆自反乾归甚恶之冬十二月复入朝于秦

义熙三年春正月秦姚兴虑乾归寖强难制终为西州
之患因其朝也留为主客尚书以世子炽磐为建武将
军行西夷校尉监抚其部众镇苑川秋七月秃发傉檀
叛秦遣使来邀炽磐斩其使送之长安秦甚嘉之冬十
一月秦河州刺史彭奚念叛降秃发傉檀秦以炽磐行
河州刺史
义熙四年夏五月秦遣乾归以镇远将军从广平公弼
等帅步骑袭傉檀冬十月炽磐以秦政寖衰兵乱将始

且畏秦之攻袭乃招结诸部二万七千筑城于嵻㟍山
而㨿之十一月炽磐攻彭奚念于枹罕为奚念所败而
还
更始元年春三月炽磐入秦见太原公懿于上邽彭奚
念乘虚来袭炽磐闻之怒不告懿而归击奚念破之遂
围枹罕乾归从秦王兴如平凉炽磐攻枹罕克之遂遣
使告乾归乾归逃还苑川鲜卑大悦坚有众五千自龙
马苑来降夏四月乾归如枹罕留炽磐镇之收其部众

得二万人徙都度坚山秋七月群下劝乾归称王乾归
以寡弱弗许固请曰夫道应符历虽废必兴图箓所弃
虽成必败本初之众非不多也魏武运筹四州瓦解寻
邑之兵非不盛也世祖龙申亡新鸟散固天命不可虚
邀符箓不可妄冀姚数将终否极斯泰乘机抚运实系
圣人今见众三万足可疆理秦陇清荡洮河陛下应运
再兴四海鹄望岂宜固守谦冲不以社稷为本愿时即
大位允副群心乾归从之遂以晋义熙五年僣称秦王

赦其境内改元更始置百官公卿已下悉复本位冬十
月复立夫人边氏为王后世子炽磐为太子领冠军大
将军仍命炽磐为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以屋引破
光为河州刺史镇枹罕以南安焦遗为太子太师与参
军国大谋录其子华为尚书民部郎
更始二年春正月遣炽磐讨谕薄地延师次烦于地延
率众出降署为尚书徙其部众于苑川三月遣陇西羌
昌何攻秦金城郡拔之以骁骑将军乞伏务和为东金

城太守秋七月乙丑乾归讨越质屈机等十馀部降其
众二万五千徙于苑川八月乾归复都苑川九月攻秦
略阳南安陇西诸郡皆克之徙民万五千户于苑川及
枹罕冬十月鲜卑仆浑羌句岂输报邓若等帅户二万
来降
更始三年春二月乾归徙鲜卑仆浑部三千馀户于度
坚城以子敕勃为秦兴太守镇抚之秦姚兴力未能西
讨恐更为边害遣太常索棱为太尉领陇西内史使来

招谕乾归感之遣使送所掠守宰谢罪乞降秦复遣使
署乾归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陇西岭北护羌丐奴
杂胡诸军事征西大将军河州牧大单于河南王太子
炽磐假节镇西将军左贤王平昌公乾归方图河右权
宜受之复称藩于秦夏四月乾归徙羌句岂等部众五
千馀户于叠兰城以兄子阿柴为兴国太守镇抚之五
月复以子木奕干为武威太守镇嵻㟍城秋七月遣平
昌公炽磐及次子中军将军审虔率步骑一万伐秃发

傉檀八月炽磐率师济河败傉檀太子虎台于岭南获
牛马十万馀而还冬十月攻秦略阳太守姚龙于柏阳
堡剋之十一月进攻南平太守王憬于永洛(一作/水洛)城又
克之徙民四千馀户于苑川三千馀户于谭郊遣中军
将军审虔帅众二万城谭郊十二月西羌彭利发㨿枹
罕自称大将军河州牧乾归率骑三万讨之战于枹罕
不克
更始四年春正月乾归复讨利发师次奴葵谷利发弃

其部众南奔乾归遣兄子振威将军公府追击至于清
水斩之乾归入枹罕收羌户一万三千以审虔为河州
刺史镇枹罕而还二月戊巳乾归徙都谭郊命平昌公
炽磐镇苑川因率骑二万讨吐谷浑支统阿若干于赤
水大破之树奕干请降乾归拜为平狄将军赤水都护
又以其弟吐护真为捕虏将军层城都尉阿若干为护
军都尉夏五月炽磐率众攻秃发傉檀三河太守吴阴
于白土克之以出累代为太守六月乾归畋于五溪有

枭集于其手心甚恶之遂为兄子公府所弑并杀诸子
十馀人公府奔固大夏炽磐遣其弟广武将军智达阳
武将军木奕干率骑三千讨之以其弟昙达为镇东将
军镇谭郊骁骑将军娄机镇苑川炽磐帅文武及民二
万馀户迁于枹罕先是乾归未亡时枹罕金城见鼠有
数万头将诸小鼠各衔马屎群移而渡洮洒二水悉止
枹罕自是二年而炽磐徙居之秋七月智达等击破公
府于大夏公府奔叠兰城就其弟阿柴智达等攻拔之

斩阿柴父子五人公府奔嵻㟍南山追获之并其四子
轘之于谭郊八月葬乾归于枹罕伪谥武元王庙号高
祖在位二十四年
　
　
　
　
　

　
　
　
　
　
　
　
　十六国春秋卷八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