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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八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五百家注昌黎文集巻十八
            宋魏仲舉
  書
公元787年
   與鳯翔邢尚書書(孫曰尚書君牙瀛州樂夀貞元三年三月鳯翔鳯翔隴州防禦觀察使㝷遷左神行營節度鳯翔隴州觀察使檢校工部尚書十五年三月卒韓曰公貞元十一年五月京師不遇時之歎過潼闗鳯翔以書抵君牙是年六月云與鳯翔一本作與西京節度使)
再拜(一本月日客有韓愈再拜上書尚書閤下)布衣之士(嚴曰阮嗣宗奏記蔣濟布衣窮居韋帶之士王公大人所以屈體而下之者為道存也)身居窮約不借勢於王公大人無以成其志王公大人功業顯著不借譽於布衣士則無以廣其名是故布衣之士雖甚賤而不諂王公大人雖甚貴而不驕其事勢相須其先後相資也今閤下王瓜為國藩垣威行如秋仁行如春戎狄棄甲遠遁朝廷高枕不虞是豈負大丈夫平生志願哉是豈負明天非常顧遇哉(豈一作當)赫赫洸洸乎(孫曰洸洸武勇貌詩武夫洸洸是也○洸音光一本洸洸三字)功業逐日
公元774年
新聲隨風而流宜乎讙呼海隅高談之士奔走天下慕義人使或願馳一傳(祝曰傳驛逓也周禮傳達于四方○傳音轉)或願操一戈納君於唐虞収地於河隍(嚴曰隍音皇水名出金城臨羌塞外東入河)然而至於是者亦盖有其説云(一無其字)豈非待士之道未甚厚遇士之禮未甚優請粗言其事閤下試詳而聽之夫士之來也必有求於下夫貧賤求於富貴正其宜也閤下之財不可徧施天下在擇其人之賢愚厚薄等級可也假如賢者閤下一見之愚者至不得見焉則賢者莫不至而愚者日遠假如愚者至閤下千金與之賢者至亦以千金與之(亦一作又)則愚者莫不至賢者日遠矣(樊曰先是布衣張汾者無紹而干君牙軒然坐客上㑹吏摘簿書以盜設宴錢五萬君牙怒其欺汾不謝去曰吾在京師邢君牙一時豪俊今與設吏論錢云何君牙慙遽使引為上客留月餘以五百金為贈故公之辭云耳)欲求待士之道盡於此而已欲求士之賢愚在於精鑒博採之而已矣精鑒於已固巳得其十七八矣又博採於人百無一二遺者焉若果行是道見天下之竹帛不足以書閤下之功德天下金石不足以閤下形容也(一有固字)布衣之士也生七歲讀書(嚴曰大厯九年皇甫湜先生七歲好學言出成文)十三而能文(建中元年也)二十五而擢第春官(嚴曰貞元八年云退貞元十一年京師潼闗鳯翔以書抵邢君牙不得意去)以文名四方前古興亡未嘗不經於心也(一無也字)當世得失未嘗不留於意也嘗以天下安危在邊故六月于邁(補注詩從公于邁)來觀其師及至此都(一無至字)徘徊不能去者(一作而不能速去者一作而不敢遽進者)誠悦閤下之義願少立於階墀下望君子威儀也居十日不敢謁者誠以左右無先為容也(孫曰漢鄒陽蟠木根柢而為萬乗器者以左右先為之容也一作居十日不敢將渉者無佐理先容也一作無先為之容)懼閤下衆人視之殺身不足以滅恥徒悔恨無窮故先陳此書叙其所以來之意(一本重冇之字)閤下無以為狂(一無其字無一作毋)而以禮進退幸甚幸甚再拜
   為人薦書
某聞木在山馬在肆(孫曰莊子求馬於唐肆肆猶廏也)過之不顧者雖日累千萬人未為不材下乗及至匠石過之而不睨(孫曰莊子匠石之齊石當時匠名也)伯樂之而不顧然後知其非棟樑之材超逸之足也(逸一作遠)以某在公宇下非一日而又辱居姻婭之後(孫曰爾雅婿之父曰姻兩婿相謂曰婭詩瑣瑣姻婭)是生於匠石之園長於伯樂之廄者也於是不得知假有見知者千萬人亦何足云爾(一無爾字)今幸頼天子每歳詔公卿大夫貢士某等比(一無比字)咸得以薦聞是以冐進其説以累於執事不自量已(一有也字)然執事其知某何如昔者有鬻馬不售於市者(祝曰説文售賣去手也承詋切)知伯樂善相從而求之伯樂一顧價増三倍(樊曰燕代齊王先説淳于髠曰人有賣駿馬者比三旦立市人莫之知往伯樂伯樂乃還而視之去而顧之一旦馬價十倍今臣之欲以駿馬見于王足下有為臣伯樂乎見戰國䇿○一本作馬三倍)某與其事頗相類(一有以字)是故始終言之耳某再拜
公元793年
   應科目時與韋舍人書(嚴曰即貞元九年宏辭試也)
月日再拜(一云博學宏詞前進士韓愈再拜上書舍人閤下)天池之濱大江之濆(祝曰説文水涯也詩鋪敦淮濆○濆扶文切)曰有怪物焉盖非常鱗凡介之品彚匹儔也(孫曰介虫之有甲者匹一作比)其得水變化風雨上下天地不難也其不及水蓋㝷常尺寸之間爾(孫曰六尺曰㝷倍㝷曰常)無高山大陵曠途絶險為之闗隔也然其窮涸不能自致乎水(涸下各切)為獱獺之笑者(祝曰獱亦獺屬獱獺水狗禮記獺祭魚獱獺睒瞲乎匳空○獱音賓獺地各切)蓋八九年矣(一作十八九矣)如有力者哀其窮而運轉之蓋一舉一投足之勞也然是物也負其異於衆也且曰爛死於泥沙寧樂之若俛首帖耳(帖記協切)揺尾乞憐非我之志也是有力者遇之熟視之若無覩也其死其生固不可知也今又有有力者當其前矣聊試仰首一鳴號焉庸詎知有力者不哀其窮而忘一舉一投足之勞而轉致清波乎(一無致字一作波濤乎)其哀之命也其不哀之命也知其在命而鳴且號之者(趙作且呼號之者一作且鳴號之者)亦命也今者實有類
於是是以忘其疎愚之罪而有是説焉閤下其亦憐察
公元815年
   荅劉正夫書(樊曰正夫或作巖夫書云某於足下先進又嘗從遊賢尊給事給事劉伯芻也公詩有和虢州劉給事使君新題二十一詠即其人伯芻三子寛夫端夫巖夫巖夫字子耕元和十年進士第)
白進士劉君足下辱牋教以所不及既厚賜且愧其誠然幸甚幸甚進士先進之門何所不往先進之於後輩苟見其至寧可以不荅其意耶來者則接之舉城士大夫莫不皆然(一作皆能然)而愈不幸獨有後輩之名(一無之字)名之所存謗之所歸有來問者不敢不以誠荅或問為文宜何師必謹對曰宜師古聖賢人曰古聖賢所為書具存辭皆不同宜何師必謹對曰師其意不師其辭又問曰(一無問字)文宜易宜難必謹對無難易(嚴曰李習之云天下之語文章其愛難者則曰文章偏宜深而不當昜其愛昜者則曰文章宜通不當難此滯而不流未識文章所主也書曰朕堲讒説殄行震驚朕師詩曰苑彼柔桑其下侯旬此非易也書曰允恭克讓光被四表格于上下詩曰十畝之間桑者閒閒兮此非難也○一作無難無易)惟其而已矣(一作惟其是耳如是而已矣)非固開其為此而禁其為彼也夫百物朝夕所見者人皆不注視也及覩其異者則共觀而言之夫文豈異於是乎漢朝人莫不能為文獨司馬相如太史公劉何揚雄為之最(之一作文)然則用功深者其収名也遠若皆與世浮沉自樹立雖不為當時所怪亦必無後世之傳也(嚴曰李習之云義雖深理雖當辭不工不成文不能傳也文理義三者兼并乃能獨立一時不泯㓕於後代能必傳也仲尼曰言之不文傳之不遠)足下家中百物皆頼而用也然其所珍愛者必非常夫君子之於文豈異於是乎今後進之為文(一作之士為文)能深探而力取之(探他南切)以古聖賢人為法者雖未必皆是要若有司馬相如太史公劉向揚雄之徒出必自於此不自於循常之徒也若聖人之道不用文則已用則必尚其能者能者非他自樹不因循者是也文字來誰不為文然其存於今者必其能者也顧常以此為説耳(顧常一作顧必當)愈於足下同道先進者又嘗從遊賢尊給事既辱厚賜又安得不進其所有以為荅也足下以為如何(一無以為二字)愈白
   荅殷侍御書(韓曰殷侍御殷侑也公嘗薦堪任御史大夫太常博士後又有序送其自太常博士尚書虞部員外郎侍御史副李孝誠使回鶻則知殷侍御無疑○一本題作殷銜侍御又一作侍郎)
月日頓首賜書周覽累日竦然増敬蹙然汗出以慙愈於進士中粗為知讀經書者一來應舉事隨日生雖欲加功竟無其暇遊從之類相熟相同不教不學悶然不見已缺日失月亡(月字或一作日)以至於所謂無以自别於常人毎逢學士真儒歎息踧踖(上子六切下資昔切)愧生於中顔變於外不復自比於前人者(一作於人前者)蒙示新注公羊春秋(嚴曰齊人公羊高子夏門人春秋傳新注殷侑注也退之狀云兼通三傳旁習諸經注疏之外自有所得)又聞口授指略私心喜幸遭逢之晚願盡傳其學職事羈纒未得繼請怠惰因循不能自彊此宜在擯而不教者今反謂少知根本辭章近古可令叙所注書惠出非望承命反側善誘不倦斯為多方敢不喻所指八月益涼時得休假(假一作暇)儻矜其拘綴不得走請務道之傳而賜辱臨執經座下獲卒所聞是為大幸近世公羊學㡬絶何氏注外不見他書(樊曰後漢何休任城太傅陳蕃辟與叅政事坐廢錮乃作春秋公羊解詁妙得公羊本意公羊墨守左氏膏肓榖梁廢疾墨守謂如墨翟之守城不可攻也於是鄭康成發墨鍼膏起廢見歎曰康成入吾室操吾戈以伐我乎)聖經賢傳屏而不省要妙之義無自而㝷非先生好之樂之味於衆人所不味務張而明之其孰能勤勤拳拳(一作綣綣)若此之至固鄙心之所最急者如遂蒙開釋分句斷(一有也字)其心曉然直使序所注掛名經端自託不腐(樊曰欲求公序所注公羊春秋亦許之而序及所注今皆無傳或世逸之耶)其又奚詞將惟先生所以再拜
公元814年
   荅陳商書(集注商元和九年進士㑹五年侍郎貢舉此書乃商未第前以文求益於公而公為國先生時作也)
公元590年
愈白辱惠書語高而㫖深三四讀尚不能通曉茫然愧赧不以淺弊無過智識且喻以所守幸甚敢不情實自識不足吾子之所須也(所上一無之字)齊王好竽(嚴曰事見韓非子)有求仕於齊者操瑟而往立王之門三年不得入叱曰吾瑟鼓之能使鬼神上下鼓瑟軒轅氏律吕客罵之曰王好竽而子鼓瑟瑟雖工其如不好何是所謂工於瑟而不工於求齊也(求一作等)今舉進士於此世(一有也字)求禄行道於此世而為文必使一世不好得無與操瑟立齊門者比歟文誠工(誠一作華)不利於求求不得則怒且怨不知君子爾為不也(一作不為也)故區區之心每有來訪者(來一作求)皆有意於不肖者也略不辭讓遂盡言(一有之字)惟吾子諒察愈頓首
公元819年
   與孟簡尚書書(樊曰孟簡最嗜佛嘗與劉伯芻歸登蕭俛譯次梵言者公元和十四年以言佛骨潮州與潮僧大顛遊人遂云奉佛氏袁州明移書言及公作此書荅之)
公元820年
白行官南迴吉州(孫曰元和十五年太子賓客分司孟簡吉州司馬簡字㡬道德平昌人)獲吾兄二十四日手書數番(一云手示披讀數番)忻悚兼至未審入秋眠食何似伏惟萬福來示有人傳愈近少信奉釋氏者(一作傳愈心近少奉釋氏者)此傳者之妄也(一無此傳者之四字)潮州時(補注元和十四年正月公謫潮州刺史)有一老僧大顛聰明識道遠地無可與語者故自山召至州郭留十數日(十數作數十)實能外形骸以理自勝不為事物侵亂(孫曰司馬温公心經後曰世稱韓文公不喜佛嘗排之予觀其與孟尚書大顛云能以理自勝不為事物侵亂知公於書無所不觀盖嘗徧觀佛書取其精粹而排其糟粕不然何以不為事物侵亂為學佛者所先耶)與之語雖不盡要且胷中無滯礙(一無上六一無一字)以為難得(一本云自以為難得)因與來往及祭神至海上遂造其廬及來袁州(孫曰是歲十月公移袁州刺史)留衣服為别乃人之情非崇信其法求福田利益也孔子之禱久矣君子行立身自有法度聖賢事業具在方冊可效可師仰不愧天不愧人内不愧積善積惡殃慶自各以其類至何有聖人道捨先王之法而從釋氏之教以求福利也詩不云乎豈弟君子求福不回(補注旱麓之文)傳又曰不為威惕不為利疚(孫曰哀十六年左氏不為利諂不為威惕昭二十年左氏君子不為利疚不為義回疚病也)假如釋氏與人禍福(一作崇)非守道君子之所懼也況萬萬無此理且彼佛者果何人哉其行事君子小人邪若君子也必不妄加禍於守道之人如小人也其身已死其鬼不靈天地神祇昭布森列非可誣也又肯令其鬼行胷臆作威福其間進退無所據而信奉亦且惑矣(一作非大惑歟)且不助釋氏而排之者其亦有説孟子有云今天下不之楊則之墨楊墨交亂聖賢之道不聖賢之道不明則三綱淪而九法斁(孫曰九法九疇之法斁敗也書彛倫攸斁○斁都故切)禮樂崩而邪說横(户孟切)㡬何不為禽獸也故曰能言楊墨者皆聖人之徒揚子雲古者楊墨塞路孟子辭而闢之廓如也夫楊墨正道廢且將數百年以至於秦卒滅先王之法燒除經書(孫曰始皇三十四年丞相李斯史官非秦記皆燒之非博士官所天下有家詩書百家語者皆詣守尉雜燒之)坑殺學士(孫曰始皇三十五年始皇諸侯之在咸陽者吾使人亷問或為妖言以亂黔首於是使御史案問諸生四百六十餘人皆坑之咸陽)天下大亂秦滅漢興百年尚未修明先王之道其後始除挾書之律(孫曰漢惠帝四年始除挾書之律)稍求亡書學士經雖少得尚皆殘缺(一無尚字)十亡二三故學士老死新者不見全經(孫曰漢文帝時求治尚書者聞伏生蔵於壁中得之數十篇)不能盡知先王之事各以所見守分離乖不合不公二帝三王聖人之道於是大壞後之學者無所㝷逐(所一作以)以至於泯泯也(泯盡也彌盡切)其禍出於楊墨肆行而莫之禁故也孟子賢聖不得空言無施雖切何補然賴其言而今學者尚知宗孔氏崇仁貴王賤霸而已大經大法亡滅不救壞爛而不収所謂存十一於千百安在其能廓如也然向無孟氏(向一作苟)則皆服左袵而言侏離矣(祝曰後漢南蠻傳衣班闌語言侏離侏離不明之貌注蠻夷語聲也○侏朱)故推尊孟氏以為不在禹下為此也(補注張俞論曰韓言孟軻輔聖明道之功不在禹下亦過矣予謂楊墨之禍未若洪水然而九年之害非禹不能平孔氏之道雖見侵毁然不而益尊苟毁譽而興則不足謂之孔子之道使聖人復生不易予言也)漢氏以來羣儒區區修補百孔千瘡隨亂隨失其危如一髪引千鈞緜緜延延寖以㣲滅於是時也而唱釋老其間天下之衆而從之嗚呼不仁甚矣(甚一作耳)釋老之害過於楊墨韓愈之賢不及孟子(補注木鴈鄭少㣲孟韓之功其同二而立言行已其異五孟子楊墨方其始也禽獸視之則曰火其書廬其居人其人一旦逃而歸也孟子之而已矣則序文暢澄觀此其同者二也孟子堯舜不徧愛急親賢則曰一視同仁孟子言必稱堯舜則曰王易王霸霸也孟子曰性本善也而品為三孟子曰墨亂孔也而愈合為一孟子大人萬鍾召之則不往也則佞于頔宰相此其異者五也其曰韓愈之賢不及孟子可謂自知矣○藐莫角切)孟子不能救之於未亡之前韓愈乃欲全之於已壞之後嗚呼其亦不量其力且見其身之危莫之救以死也雖然使其道由以粗傳雖滅死萬萬無恨天地鬼神臨之在上質之在旁又安得一摧自毁其道以從於邪也籍湜輩(湜音植)雖屢指教不知能不叛去否辱吾兄眷厚不獲承命増慙死罪死罪再拜(補注鄧瑀曰韓愈始論佛骨似有闢邪説距詖行之意斥守潮陽大顛往來海濱及得孟簡文過飾非至今仕宦傳其真與大顛釋氏之徒撰大顛之辭以非之誠自取也交可不擇哉)
   荅吕毉山人
公元前276年
愈白惠書以不能如信陵執轡者(樊曰史記魏公子無忌昭王少子安釐王異母弟也安釐王即位封公子為信陵君魏有隠士侯嬴大梁夷門監者公子從車虛左自迎侯生弊衣直上公子上坐欲以公子公執轡愈恭)夫信陵戰國公子欲以取士聲勢天下而然耳如僕者自度若世無孔子不當弟子之列以吾子自山出有朴茂美意恐未磨礲世事自周後文百子為書各自家亂聖人宗後習傳雜而不貫(一作實)故設問以觀吾子其已成熟邪(一作乎)將以為友也其未成熟邪將以講去其非而趨其是耳(一作去非而趨是耳)不如六國公子有市於道者方今天下入仕惟以進士明經卿大夫世耳其人率皆習熟時俗工於語言形勢善候人主意天下靡靡日入於衰壞恐不復振起務欲進足下趨死不顧利害去就之人於朝以爭救之耳非謂當今公卿無足下輩文學知識不得信陵比然足下衣破衣繫麻鞋率然叩吾門吾待足下未盡賓主之道不可謂無意者也足下行天下得此於人蓋寡(一無此字)乃遂能責不足於我此真僕所以汲汲求者議雖未中節其不肯阿曲事人者(阿曲一作效俗一作攻阿俗一作效阿曲)灼灼明矣方將足下三浴三熏之(樊曰齊使人管仲於魯於是嚴公使束縛以與齊使受之而退比至三釁三浴小白親迎之郊而與之坐問焉注以香塗身曰釁熏一作釁)聽僕之所為少安無躁頓首
公元796年
   荅渝州李方古使君書(韓曰方古貞元十二年進士書所言河南事迹或以公嘗為河南令疑其指此然觀書當是李使君河南事迹公有言於朝也房式嘗為河南尹及卒諡曰傾韋乾度劉闢作難發兵署牒首曰副曰大節已虧不宜得諡唯李虞仲不然使君之欲辨河南事跡者此耳)
乖隔年多不獲附書狀(一無狀字)慕仰風味未嘗敢忘使至連辱兩書告以恩情迫切不自聊頼重序河南事迹本末文字綢密典實可㝷而推究之明萬萬無一可疑者欽想所為益深勤企豈以愈為粗有知識可語以心而告之急哉是比數愈於古人而収之何幸大也愈雖無節槩知感若使形勢親狎要路有言可伸之(一作有可信之望)雖百悔不敢黙黙今既無由進言言之恐益累高明是以所期竊竊轉語於人不見成效此愈之罪也然不敢忘去其心期之無已(一無四字)以報見待惟且遲之(且一作宜)勿遽止罷(止一作弃)幸甚莊子云知其無可奈何安之若命者聖也(孫曰莊子德充符曰知其不可奈何安之若命有德者能之)傳曰君子俟命(孫曰禮記君子居易俟命)然無所補益進其厭飫者秪増媿耳良務寛大再拜
公元813年
   元稹史館韓郎中書(補注元和八年正月乙亥以愈為比部郎中史館修撰)
公元751年
 郎中退之足下前與襄州文學掾甄逢遊善即故刑部員外郎之子(孫曰濟字孟成定州無極人)天寶中隐於衛之青巖山(孫曰青嵓人服其操行約不畋漁)採訪使苗公等五人(孫曰苗公名晉卿)皆以狀薦凡十徴不起末以左拾遺就拜之(孫曰天寶十年)適值禄山朝奏京師懇於上前為賓玄宗可其奏(孫曰授大理評事范陽節度掌書記)禄山還至衛縣太守鄭遵意詣山致命行信宿以俟之甄生懼及其難俛首從事天寶十二載禄山反狀潛兆慮不得脱乃偽瘖其口復隠青巖(孫曰禄山反謀不可齊玘誠信可託乃求使至衛具以誠告令弟澄密求羊以為備至夜偽嘔血不能支遂舁歸)踰年而禄山即日遣偽節度使蔡希徳緘刀逼召且曰或不可斬首來狥既而甄生噤閉無言延頸承刃氣和色定若甘心希徳義而舍之禄山不能致(孫曰禄山使希徳行戮者李掞等二人封刀來召察不起就戮引頸以待希徳嗟歎以實病告)慶緒逆虜而囚之於東都安國觀代宗復洛甄生卧匡牀元帥府至則號標自治代宗為之動色遂命傳至長安肅宗高其行因授館三司治所令從賊官囚慙拜之受汙者莫俯伏歎恨不即死於其地(孫曰慶緒强舁東京至徳二載十月元帥廣平王俶平東起詣軍門上謁遣詣京師上命館之於三司令賊官爵者列拜之以媿其心以秘書郎實應初拜禮部員外郎)且夫所從居易之時堅直操於利亡之世而猶褊淺選愞者之所不為蓋拂人之心難而害已之避深也况乎天下亂矣王澤竭矣夫死忠者不必從亂不必誅而曰眷眷本朝甘心白刃矣哉是以理平為公為卿世變則為虵為豕為鏡為梟者十嘗八九焉若甄生冕弁不加於其身禄食不進於其口於天寶青巖一男子耳及亂則延頸受刃分死不回不以不必顯而廢忠不以不必誅而從亂参合古今之士皆百一焉嘗讀注記(補注國史注記)缺而未書謹所聞盖欲執事者編此義烈永永來世耳子始生之歲(孫曰大厯中卒于襄州有子曰)顔太師(補注顔真卿)崔太傅(補注崔祐甫)皆為歌詩以美賢者有後且序甄之本末云及既長耕先人之舊田於襄之宜城(孫曰宜城縣楚昭王地廣九十畝立墅其左屏居厯年卒)讀書為文不詣州里歲饉力耕節用給足親戚歲穰則施餘於其鄰里鄉黨不能自持前後家財患難朋友數四由是以義聞襄之守狀為文學始就羈於吏職聞風既久與之遊毎寃其父之名不在於史將欲其所寃詣京師告訴司史氏盖行有日矣以愚料之甄子僕短馬疲言簡行孤得不為驕閽之所排訶則權力者疑誕以臨之固無自而入矣固曉生以自入之勢且告以執事者辱與願得所寃之狀告甄生厚相信由是輟行既而自思滓賤之中猶願貢所聞執事得非愚且僭邪然而誚笑之暇幸垂察
公元814年
   荅元侍御書(集注公拜比部郎中史館修撰元稹以書言甄濟父子事丐公筆之於史公荅以此書見上嚴曰字㣲實録元和九年十月甲子韓愈考功郎中依前史館修撰十二月戊午知制誥此書作九月五日九年史館時也)
公元753年
九月五日頓首㣲之足下前歲書論甄逢父濟(祝曰甄姓也陳留風俗傳舜陶真河濱其後為氏○甄音)識安禄山必反即詐為瘖棄去禄山有名號又逼致之死執不起卒不汚禄山父子事又論逢知讀書刻身立行勤已取足不干州縣斥其餘以救人急足繇是與之交欲令父子名迹諸史足下抗直(歐本抗字作伉)喜立事不得立朝失所自悔(孫曰元和五年監察御史分司東都執政以其年少作威福江陵府土曹)喜事益堅㣲之乎真安而樂之謹詳足下論載校之史法者固當得附書今逢又能行身幸於方州大臣(方一作十)以標白其先人事(白一作目)載之天下耳目徹之天子追爵其父第四品(孫曰元和八年正月袁滋襄州刺史山南東道節度使文學掾且表其父節行權臯同科宜載國史詔曰存樹風節謂之立名没加褒贈所以誘善朝散大夫著作郎侍御史甄濟早以文雅見稱於時嘗因辟召亦佐戎府而能保堅貞正性不履危機逆亂之僭萌不從脅汚義聲可傳竹帛顯贈未賁於方所允叶彛典追加命秩以奬忠䰟可贈秘書少監)赫然驚人與其父俱當得書矣父子吾人發春秋美君子樂道人之善夫苟能樂道人之善則天下皆去惡為善善人得其所功實大足下與濟父子俱宜牽聯得書足下令終始其躬而足下年尚強嗣德有繼大書特書屢書不一而已承命執筆以俟再拜
 
 
 
 
 五百家注昌黎文集巻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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