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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四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四
 明堂位第十四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鄭目錄云名明堂位者以其記諸侯周公明堂之時所陳列之位也(案周公葢佐王以朝諸侯諸侯周公也且據目録記言是記所謂周公諸侯明堂也乃云諸侯周公蓋悞)在國之陽其制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崇一五室凡室二筵此於别錄屬明堂隂陽方氏慤曰孔子宗祀文王祀事以之明孟子言行王政政事以之明此言朝諸侯朝事以之明謂之明則一所以謂之明則有三焉此主朝事故以位言之君臣上下尊卑前後各有所位故曰明堂位也馬氏睎孟曰明堂天子諸侯班政教之堂見於聖賢之言若孝經孟子是也自此之外無足而此篇亦不言明堂之制但言周公明堂諸侯之事爾葢古者天子皆有明堂而其制則因時改易是以百家之説不同
  案大戴禮逸周書俱有明堂篇而文逈别大戴營建之制小戴删之此篇取逸周書略加删改以為周公生踐天子位建不世之功歿用天禮樂備歴代之制故魯以侯國而用王禮周公故也殊不知周公輔王以踐阼未嘗踐阼也魯用郊禘其為成王所賜及後所僭者攷諸經傳自明此必周末陋儒為之或以為馬融所増但鄭親受業馬氏不言孔疏言於别錄屬明堂隂陽是劉向前已有此篇或原小戴收入者於義無可取惟是四代禮樂服物器具畧具於斯則考者之所不廢云
  通論陸氏佃曰清廟詞約周也明堂之詞侈魯也楊氏復曰明堂王者之堂也謂王者所居出教令之堂也王者所居非謂王者常居也周人祀上帝明堂而以文王之者此也説者乃以眀堂宗廟又為大寢又為大學則不辨説而知其謬矣
  存疑孔氏頴達曰案異義戴禮盛徳記曰眀堂九室四户八牖共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以蓋屋上圓下方所以諸侯其外水名辟廱眀堂月令眀堂三丈東西九仞南北七筵上圓方四堂十二室室四户八牖其宫方三百歩在近郊三十里淳于登說云眀堂在國之陽三里之外七里之内丙已之地就陽上圓下方八牕四闥布政之宫故稱眀堂周公文王眀堂配上五精之神古周孝經眀堂文王廟東西九南北七筵崇一五室凡室二筵蓋之以周公所以文王於此昭事上帝許君謹案古禮各以義説無眀文以知之鄭駁之云戴禮所云似秦吕不韋春秋時説非古制也鄭於此則用淳于登之别錄則依考工記文然先代諸儒説各不同蔡邕眀堂月令章句眀堂天子太廟所以祭祀夏曰世室殷曰重屋周曰眀堂饗功養老教學選士皆在其中取正室之貌則曰太廟取其正室則曰大室取其堂則曰眀堂取其四時學則太學取其圎水則辟廱名别而實同鄭必以為各異者袁凖正論眀堂宗廟大學禮之本物事義不同各有所為而世之論者合以為一取詩書放逸文經相似之語推而致之考之人情失之逺矣宗廟之中幽隠清浄而使衆學處焉饗射其中人鬼瀆慢囚俘截耳非其理也茅茨采椽至質之物建日月玉路以處其中非其類也夫宗廟鬼神所居祭天而於人鬼之室非其處也王者五門宗廟一門之内若射在於廟而張三侯又辟廱在内人物衆多殆非宗廟之中所能容也如凖之論是鄭不同之意也陳氏祥道眀堂之名見於周頌孝經左傳孟子荀卿考工記記家語其制不見考工記夏后氏世室堂脩二七廣脩一五室三四歩三尺九階四旁夾牕白盛門堂三之二室三之一殷人重屋堂脩七尋堂崇三尺四阿重屋周人眀堂九尺之筵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崇一五室凡室二筵三代眀堂之别也大戴禮白虎韓嬰公玉帶淳于桓譚鄭康成蔡邕之徒其論眀堂多矣特淳于以為在國之陽三里之外七里之内其説蓋有所傳何則聼朔必於眀堂玉藻聼朔南門之外則在國之南可知成王之朝諸侯四夷君咸四門之外而朝寢之間有是制乎則在國之外可知鄭康成眀堂太廟路寢異實同制蔡邕眀堂太廟辟廱司實異名豈其左右之堂曰个以其介於四隅故也中之堂曰太廟以其大饗在焉故也眀堂之作不始於周公武王之時有之記曰祀乎眀堂而民知孝是也不特建之於内而外四岳亦有之孟子之時齊有泰山眀堂是也
  案眀堂之制尸子言神農天府黄帝合宫漢公玉帶上黄帝圖四面無壁中一殿覆以茅茨上古惟事天制朴略如是足矣堯曰衢室言室疑有壁言衢則四達一室考工記夏后世室五室九階四旁夾牕則室分而每室户户兩牕且以安身矣殷人重屋則㡬如樓故方士因之言神人樓居周人彌文則五室又析而為九故大戴九室十二堂考工複言五室文譌耳自是五室九室兩説争衡不决不知堂有有室堂廟以事神堂聽政室以安身其間有分合月令於中言太廟太室蓋事神於太廟之堂安身太廟之室此地合而用實分也分祀五帝南眀堂北玄堂青陽西總章合此太廟五廟安身左个右个合此太室九室仲實皆居太室以方啟蔽其户牖即為十二室也以布政則即以四正為堂設斧依於此眀堂玄堂太廟早被以堂之名而八室室各直其堂則即謂之十二堂亦無不可此又用分而地實合者也尚書大傳言路九雉三丈則二十七丈蔡邕獨斷明堂廣二十四丈大戴盛徳言眀堂宫九百歩即區之為九而每方三百歩歩八尺方廣二百四十丈是考工所云廣九筵七筵者止就一堂度之非通眀堂縱廣而計之也唯就此九百歩者為周之垣三重中一區五其五分為二十五區中一區太廟太室八區太廟之庭四面五區兩角四區使上可圓面三區中一區太廟兩區左右个則下可方而又周虚之諸侯序立之庭則作雒所謂四阿考工所謂重屋白虎所謂四達專指太廟張衡所謂八達指由太廟蔡邕所謂二十八柱指左右盛徳所謂三十六户七十二牖通指内外九室如此則户皆有可由牖皆可明而事神布政安身亦各得其用矣
昔者周公諸侯明堂之位天子負斧南鄉而立(朝遙反斧音甫依本又作扆同於豈反鄉許亮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負之言背也斧依為斧文屏風户牖之間(孔疏宮云户牖之間謂之扆)孔氏穎達自此至之位也一節明周公諸侯明堂之儀及諸侯夷狄所立之處斧依皇氏云在堂中大室户牖
 方氏慤曰斧即黼也其繡用斧故謂之斧依即扆也馬氏睎孟曰斧者威斷割之器也天子欲其有獨
 斷之明而申威天下也南者陽之方萬長養所天長養萬民如之郊特牲曰天子南鄉答陽之義王氏曰古者受朝立而不坐
 存疑呉氏澄曰成王七年之三月王不在諸侯侯國㑹王朝三公之禮見周公
 存異鄭氏康成周公王位明堂之禮朝諸侯也不於宗廟辟王也(孔疏覲禮諸侯受次於廟門外覲在廟今在明堂云辟王謂辟成王也)天子周公
公元前1054年
 辨正陳氏祥道成王宅憂周公冢宰百官總已以聽焉及既成洛邑成王以朝諸侯乃率以祀文王則朝不在廟而在明堂可知若曰周公之而受朝則誤矣代之之説始於荀卿盛於漢儒於是復子明辟還政之事以誕保文武受命七年還政之時是皆不知書者也呉氏澄曰考之書周公成王伐奄而歸四國多方諸侯皆至宗廟周公成王諸侯而有多方之書葢成王之三年也及成王七年之三月周公制禮作樂之事偹乃㑹侯甸男采五服諸侯洛邑不見周公代王受諸侯之朝此記言周公諸侯明堂之位葢是周公制作時定朝位天子謂王也注謂周公王位諸侯非也
公元前1013年
 案呉謂周公營洛王不在諸侯以侯㑹三公之禮見公非洛誥明言從王周戊辰王在新邑安得謂王不在諸侯但以㑹三公禮見公耶蔡邕檀弓王齊禘于清廟明堂也之文朱子釋頌清廟篇亦引書王在新邑烝祭歲實周公攝政七年又引書大傳周公升歌清廟左傳清廟茅屋則此明堂之為清廟洛邑不在鎬京其為朝諸侯之地而非七廟之廟甚明但書所謂烝祭在而以文武竝配其後則在季秋而專以文王配如孝經宗祀文王明堂配上帝耳亦不得太廟明堂同實異名為謬葢古路寢太廟明堂辟雍規制畧同初非合四者於一地也或據覲禮明堂方明壇不然方明一壇十有二尋三成四尺竝無堂室户牖所謂王都有事而㑹不協而盟特築之巡守至南西朔三嶽無明堂築之洛邑泰山有明堂則不築壇即于太廟設方行㑹四大廟受幣亦無不可也
三公中階之前北面東上諸侯之位阼階東西北上諸伯之國西階西東北上諸子之國門東北面東上諸男之國西北東上
 正義鄭氏康成朝之禮不於此周公用之朝位上上主位尊也(孔疏三公東上侯尊於伯故在東子尊於男亦在東是上近主位尊也)孔氏穎達此以明朝位之法中階者南面三階故稱中伯以下云國諸侯云位者以三公云中之前不云位諸侯在諸國之上特舉位言之明以下朝位也(案逸周書三公下亦有之位字)方氏慤曰天子曰鄉諸臣曰面與郊特牲言君南鄉北面同義公尤尊故位中階之前以答王焉
 通論陳氏祥道曰周禮治朝之位孤東面卿大夫西面外朝之位左孤卿公侯伯子射人東面卿大夫西面尚右東西面者皆尚北路門左右者皆尚中而明堂諸侯西面諸伯東面則不尚右門東西者東上則不尚中在西之外東面南上則不尚北何也儀禮諸侯覲於天子壇壝宮於國外上介皆奉其君之旂置於宮尚左公伯子男皆就其旂而立位皆東上是朝於國外與朝於國内禮異明堂位與壇壝宮相類葢亦國外之禮然也
九夷之國東門之外西面北上八蠻之國南門之外北面東上六戎之國西門之外東面南上五狄之國北門之外南面東上
 正義皇氏侃曰九夷東門外之南故北上八蠻南門外之西故東上六戎在西門外之北故南上五狄北門外之東今云東上則宜在北門外之西
 方氏慤曰九夷東夷也故位於東門之外八蠻南夷也故位於南門之外六戎西夷也故位於西門之外五狄北夷也故位於北門之外
 通論孔氏穎達曰案職方四夷八蠻七閩九貉五戎六狄爾雅釋地云九夷八狄七戎六蠻謂之四海與此不同爾雅釋地謂殷代此及職方竝謂周禮戎狄之數五六不同故鄭答趙商問云職方四夷四方夷狄九貉九夷東方八蠻南方閩其别也戎狄之數或五或六兩文異陳氏祥道先王之於夷狄之而弗先賤之而弗貴故疆戎索和以舌人食之則委之牲體而坐諸外樂則不使亂雅而陳於門則位夷蠻東南門外戎狄西北門外宜矣
 案朝宗遇會同雖異名而統曰見義固取乎其面天子也面天子則皆當北面北面則皆當北上故曲禮曰諸侯北面見天子曰覲覲禮同姓西面北上異姓東面北上近君為尊也若四裔既在四門不得見君則周而環之隨其所面而皆以右為尊所謂地道尊右也
九采之國應門之外北面東上四塞告至周公明堂之位也(采七在反塞先代反又先則反又逸周書四塞字在九采上)
 正義鄭氏康成正門謂之應門(孔疏明堂重門路門外之應門爾雅宮云正門謂之應門李巡云宮中南大門應門應當也以當朝正門故謂之應門天子宮内有路寢故應門之内有路門明堂既無路寢故無路門及以外諸門但有應門耳)四塞夷服鎮服蕃服四方蔽塞新君即位則朝周禮侯服一見甸服二歲一見男服三歲一見采服四歲一見衞服五歲一見要服六歲一見(案采衞三服止言九采舉近也)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一見(孔疏周禮大行人文案四塞兼鎮蕃三服不悉數略逺也)方氏慤曰四塞言告而已則不責之以朝貢之禮故也不言其位則亦順其四方位於四門之外
 存疑鄭氏康成九采九州之牧典貢職者也二伯諸侯而入(孔疏顧命畢公東方諸侯應門召公西方諸侯應門左)牧居外糾察之也(孔疏伯既領之入應門故牧居應門糾察諸侯後入不如儀者)孔氏穎達九州謂之采者以采取當州美物
 貢天子王制千里之外采采是事言各掌諸侯之事陸氏佃曰九采之國所謂要服荒服是與變言采者亦夸大周公之徳雖在要荒供王事也四塞上九八蠻六戎五狄告至謂隨諸侯大朝一見王朝門外是也
 辨正王氏炎曰此序諸侯之位也然亦有差誤周官侯服外有甸服男服采服衞服衞服外乃有蠻服蠻服外乃有夷服鎮服蕃服官所六年五服一朝葢言侯甸男采衞也作洛之役稱侯甸男邦采衞見於周皆不及蠻夷采服諸侯與焉今九采之國反在應門鄭説二伯諸侯而入九牧居外糾察何所據而為此也周官職九服蠻服夷服無戎狄之服大行人之職衞服之外要服而無蠻服鄭曰要服蠻服要服之外謂之蕃國一見又曰蕃國夷服鎮服蕃服也今明堂蠻夷戎狄竝在門外夷服鎮服蕃服又在蠻夷戎狄之外謂之四塞記之所言已自可疑鄭注可信
 案此序諸侯之位証以禹貢周官不相鄭注九采九州之牧九牧不應應門外故陸氏以為要服荒服也孔氏以為采取當州美物天子謂之采則采之為言貢也國語蠻夷要服戎狄荒服要服者貢荒服王歲貢終王是蠻夷戎狄逺也此九采之貢即上蠻夷四塞告至即上戎狄王制蠻夷東南戎狄西北周家疆土始自西北漸及東南洛邑天下中計實是西北戎狄東南之蠻夷逺不相反與葢蠻夷戎狄各舉其種類性情氣習名之東南地逺而柔順易服故列之要服中言猶可要約西北地近而剛狠難服故列之荒服中言此止可包荒不必禮信責之也明乎此則異同説有不必争矣
明堂也者諸侯尊卑
 正義鄭氏康成曰朝於此所以正儀辨等也(孔疏大司馬職云設儀辨位以等邦國鄭略引之)孔氏穎達曰欲顯明諸侯尊卑故就尊嚴之處以朝之呉氏澄曰此總結上文釋明字之義
殷紂天下鬼侯以饗諸侯是以周公武王伐紂武王成王幼弱周公天子之位以治天六年諸侯明堂制禮作樂度量天下大服(相息亮反量徐音亮)
 正義鄭氏康成曰脯鬼侯謂以人肉為薦羞惡之甚也踐猶履也頒讀為班度謂丈尺高卑廣狹也量謂豆區斗斛筐筥容受孔氏穎達曰此明周公勲勞之事鬼侯本紀作九侯方氏慤曰之罪不止於脯鬼侯葢舉其甚者武王所以伐也通論陳氏祥道曰度起於黄鐘之長其象矩量起於黄鐘之龠其員象規王制用器兵車不中布帛廣狹不中量皆禮之禁典同以十有二律為之度數十有二聲為之齊量樂之本是禮樂道也度量器周公制禮作樂而頒度量所謂權量四方之政行焉者此也
 存疑孔氏穎達家語武王成王年十三鄭康成以為十歲又曰周公攝政三年天下太平六年而始制禮作樂書傳周公制禮作樂優游三年然後洛邑以期天下之心於是四方大和周公曰示之以力役且猶而況導之以禮樂乎其度量六年則頒故鄭注尚書王之誥攝政六年度量制其禮樂
 案金縢東山周公攝政時即居東東征何暇與政而乃三年太平之説乎至營洛為立國要計如力役猶至説則以是姑試民心而已不足信
七年致政成王成王以周公為有勲勞天下是以周公曲阜地方七百里革千乘魯公世世周公天子禮樂
 正義鄭氏康成致政王事歸授王功曰勲事功曰勞(孔疏司勲職文)曲阜魯地(孔疏費誓序云魯侯伯禽曲阜臣瓚注漢書云魯城内有曲阜逶迤長八九里)革車兵車兵車千乘成國之賦也(孔疏左傳成國不過半天子之軍竒案論語千乘之賦居地方三百一十六里有諸侯地三百里而下成國也公五百里侯四百里計地餘千乘謂之成國)詩魯頌曰王謂叔父建爾元子俾侯于魯大啟爾宇為周室輔乃命魯公俾侯于東錫之山川土田附庸又曰公車千乘朱英綠縢世世周公天子禮樂同之於周尊之也魯公伯禽(孔疏同之於周者謂同此周公於周天子也知魯公伯禽者伯禽歸魯公羊文十三年傳曰周公不之魯)孔氏穎達自此以下皆為周公勲勞事故成王特賜家用天子之禮兼四代服器方氏慤曰詩言錫之山川土田附庸以其出於非常故特曰錫焉詩言俾侯於魯書言魯侯伯禽則魯受侯爵也明矣而此又或稱魯公者葢公侯皆有國者之所通也革車兵車飾之以革也井田法方里為井十井為乘百里之國千乘出車賦以給軍故以革車言之詩又言公車千乘者以輸國言之則曰公車其實一也
 案此方七百里乃是百里七誇言之耳即周禮公方五百里侯方四百里亦然非謂七百里半天子之畿内孟子今魯方百里五猶以為當損安有注疏四十九箇方百里之説哉或據前後漢書地志實之謂全有兖州而跨徐青二州之域不止七百里孟子儉於百里非確今以左傳所有地名覈之今地志大約在今滋陽曲阜寧陽泗水費縣之内而在鄒嶧魚臺鉅野鄆城諸縣之交而左傳始尚有費伯後滅之以賜季友取鄟取邿滅項明見於經則方百里五實小國得之孟子魯公豈有於周公封國故隘言之而漢志反確於孟子者耶
 存疑鄭氏康成上公之封地方五百里加魯以四等附庸百里者二十四(孔疏四等謂侯伯子男也案大司徒云公附庸附庸九同附庸七同附庸五同男附庸三同總為二十四同同謂百里也)并五五二十五(孔疏既受五百里之封為五五二十五同)積四十九開方之得七百里氏慤曰孟子齊魯地方百里伯禽侯爵受封故也周官大司徒諸侯之地方四百里其食者參之一則其食者百里矣王氏謂并附庸言之則為方四百里孔子顓臾昔者先王以為東蒙主且在邦域之中以為東蒙主非魯有其地也且在邦域中則附庸故也并附庸止於方四百里而此又言七百里者是亦兼附庸而已
 辨正程子王介甫周公能為人臣不能為之功故可用人所不用之禮樂不知人臣之道也夫周公之位則為周公事由其位而能為者皆所當為周公乃盡其為臣之職耳豈得獨用天子禮樂哉王氏炎曰周禮雖曰諸公地五百里葢兼附庸言之然其制實未嘗行故孟子周公於魯太公封於齊為方百里安得有七百里之地而封之天子之畿方千里其地百同魯之地若七百里凡十九同葢半天之國矣許氏曰通鑑外紀謂魯恵公使宰讓請郊廟之禮於天子王使史角往魯魯公止之路史魯公止之是周不與之魯自用之然則魯之郊廟後世之僭而附㑹明堂之説與張氏燧曰春秋書禘于莊公見禘之僭始於閔書卜郊見郊之僭始於僖且成王天子禮賜此等大事周史必書之乃三傳國語不見公羊傳言魯郊非禮左傳隱公問羽數於衆仲仲曰天子諸侯六若成王賜以八佾何不舉以對皋鼬盟祝鮀言魯衞所賜纎悉畢舉何於最大者不及之子家駒對昭公明言皆僭天子若果賜子家敢面斥之耶非特此也周公閲來聘魯饗有昌歜形鹽不敢受寗武來聘魯賦湛露彤弓而曰敢干大可見魯僭尚未甚久識者疑怪遜謝魯人曾無述王賜以自觧呂氏春秋恵公郊廟大禮王使止之自僭耳至史克作頌以郊為夸而疑似之説遂至今
公元前1044年
 案成王元年丁酉周公冢宰百官管蔡流言公出居東武庚入于以叛二年王師殷殷大震武庚入于邶管叔自經卒奄徐淮夷皆入于邶以叛王迎公歸遂伐殷三年王師滅殷殺武庚遷殷民于遂伐奄及蒲姑蒲姑四年太公于齊封康叔王師淮夷遂入奄五年春正月以奄地伯禽魯侯公羊子伯禽以為周公六年太公康叔方伯分監東諸侯七年周公復政于王二月王如三月召公洛度邑命周公洛誥多士成周多士遂營東都作召誥洛誥王如東都大朝諸侯明堂冬烝祭于明堂周公留後于洛王歸十年公自東都歸居于豐二十一年周公薨于豐徧考逸書竹書大傳史漢年次井然而後儒妄以意為説或改其年或亂事使人迷目故合而論之葢魯地即奄地必奄滅而後魯可封故凡謂周公魯在武王時魯公之國成王元年皆妄也
是以君孟大路弧韣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配后稷天子之禮也(載音戴弧音胡韣音獨旂其衣反本又作旗旒本又作斿力求反)
 正義鄭氏康成大路殷之祭天車也(孔疏祭天尚質大路一就知是祭天所用)弧旌所以張幅也其衣曰韣(孔疏弧以為之其形為弓以張縿之幅故考工記弧旌枉矢象弧也此弓衣謂之為韣)天子旌旗
 月(孔疏周禮日月爲常又王建大常云日月之章與天子同也)
 通論陸氏佃曰孟春不言正月著魯卜郊卜日其從之疾也榖梁曰我十二月辛卜正月上辛如不從則以正月下辛二月上辛不從則以二月下辛三月上辛不從則不郊矣人臣用天禮樂故其言婉而成章如此方氏慤曰大司馬王載大常諸侯魯公諸侯用天子之禮故雖有日月之章而止謂之旂焉此亦隆殺㣲意也輔氏廣曰變公爲君以下所云非公之事也後言卷冕立於阼亦以此
 存異鄭氏康成孟春建子之月(孔疏下云季夏六月禘禮若是季夏禘祭之月即是周之季夏眀此孟春亦周之孟)魯之始郊日以至(孔疏郊特牲周之始郊日以至鄭既破周為魯故此云魯郊日以至)帝謂蒼帝靈威仰昊天上帝不祭方氏慤曰周制郊以建子之月所以迎其氣之生禘於建巳之月所以順其位之正此魯所以孟春祀帝於郊季夏周公太廟魯人郊禘不用周之牲路而用商之牲路何也蓋止用時王之禮者諸侯之事通用先王之禮者天子之事凡旂建於車者皆言此曰弧韣旂則以建之大路故也日月為常交龍為旂此言日月之章謂之常可也謂之旂者猶公侯伯子男通謂之諸侯辨正王氏炎曰周天子有日至之郊以報本啟蟄之郊以祈榖其祭天車用玉路旂用日月之常魯僭天子禮亦不敢盡同是以有祈榖之郊無日至之郊祈榖於孟春而後耕則孟春建寅之月非建子不敢天子玉路不肯同姓金路乗殷大路畫日月天子建之旂畫交龍同姓諸侯建之常十有二旒旂則九旒而已不敢全用天子之旂故於旂上畫日月之章綴以十有二旒此皆用天子禮不敢盡同也
 案春秋魯郊皆以無以子月郊者蓋周郊以周之孟魯郊以夏正之孟春作記者欲誇之故以孟春耳周禘以周六月魯禘夏正六月於周故詩曰嘗而祭統亦言大嘗禘也鄭必以魯王禮而并改特牲之周為魯已非正據且魯之必非成王賜也成王之賜以尊周公郊配以稷不配以公於尊公何與春秋隠桓莊閔無書若果王賜何厯數不一舉與詩眀言莊公之子龍旂承祀春秋於僖始書卜郊然則吕覽所云恵公請而王不許信
季夏六月禘禮周公於大牲用白牡尊用犧象山罍尊用黄目灌用玉瓚大圭薦用玉豆雕篹爵用玉琖仍雕加以璧散璧角爼用梡嶡(大廟音泰後大廟皆同犧象鄭素何反今如字罍音雷灌古亂反瓚才反篹息緩反琖側眼反散先反梡苦管反嶡居衛反又作撅音同)正義鄭氏康成季夏建巳之月也禘大祭周公大廟魯公世室羣公稱宫(孔疏公羊文十三年傳)白牡殷牲也尊酒器也鬱鬯之器也黄彝也灌酌鬱尊以獻也瓚形如槃容五升大圭為柄是謂圭瓚篹籩屬也(孔疏與豆連文故知籩屬)以為之雕刻飾其直者也(孔疏即用不可刻飾故知雕鏤其柄直謂柄也)爵君所進於尸也仍因也因爵之形為之飾也加加爵也散角皆以璧飾其口也(孔疏鄭恐散角以璧為之故云以璧飾其口)梡始有四足也(孔疏以虞氏尚質未有餘飾也)嶡為之距(孔疏賀㻛云直有脚曰梡加脚中央横木曰嶡世漸故也)孔氏穎達自此至下一節禘禮周公太廟文物備之牲用白牡尊敬周公不用已代之牲故用殷牲也犧象山罍用天子之尊也犧犧尊也周春夏之祭朝踐堂上血腥時用以盛醴齊及夫人所酌以獻尸也象象尊也周春夏之際堂上朝事竟尸入室饋食時用以盛盎齊及夫人所酌以獻尸山罍夏后氏之尊天子追享朝享之祭再獻所用褒崇周公禘祭雜用山尊不知何節所用也鬱謂鬱鬯黄目嘗烝所用尊崇周公用之灌謂酌鬱鬯獻尸求神也以玉飾瓚故曰玉瓚薦謂所薦菹醢之屬以玉飾豆故曰玉豆形似筥亦薦時用也爵君酌酒獻尸杯也琖夏后氏爵名玉飾故曰玉琖加謂尸入室饋食朝獻夫人盎齊亞獻名為再獻又名為加於時薦加豆籩此時夫人璧角内宰所謂瑤爵也其璧散夫人再獻諸侯為賔用之獻尸雖非正加是夫人加爵之後故此總云加先散後角便文梡嶡两代俎也梡形四足如案阮氏禮圗云梡長二尺四寸一尺二寸一尺諸臣加雲氣嶡亦如梡而横柱四足中央如距天子漆飾陳氏祥道曰以天子禘於廟而牲則用白牡異乎周官牧所謂陽祀騂牲也犧必以牛重本也必以象誠在内也罍也者貯酒而給於尊謂之罍者有雷之象山也者止而安者也罍以山者所以安於神玉者陽精之純而通神眀者也故於瓚玉圭者鋭而有生物之利也故瓚之柄用圭豆之飾與同意篹則以無事雕雕之者以其質而有取乎也璧者圓而有天體之象散者散而非致飾者也角者剛而能制以為酒戒馬氏睎孟曰黄目者以黄金為目特牲黄目鬱氣上尊玉豆所薦謂菹醢之屬水草和氣雕篹所薦陸產之物凡器飾之以玉者皆貴文之意也案犧尊聶氏崇義謂尊腹畫牛是也阮諶言尊為牛形先鄭謂飾以翠羽後鄭謂刻為鳯羽然皆非也象尊阮諶言以畫象飾尊是也先鄭謂象鳯凰後鄭象骨飾尊皆非也山尊聶云刻為山而畫之受五斗罍尊郭璞云刻為雲雷受一石鄭謂刻山於罍非也宋劉杳二尊刻木為之胡翰言皆鑄銅為之玉瓚大圭璋瓚半圭大圭為柄者也篹籩也雕之未加漆飾虞制也仍因玉琖仍雕用玉琖之制而加雕猶異於周玉爵也梡俎虞制也為嶡俎周足下又加跗為大房
 通論方氏慤曰特牲曰灌以圭璋玉氣也此不及者蓋舉大足以兼小王氏炎曰周官有鬯人鬱人不加鬱謂之秬鬯鬯人供之煮鬱金和鬯酒謂之鬱鬯鬱人掌之天子諸侯圭瓚則諸侯可鬱鬯宣王嘗以圭瓚秬鬯二卣召虎周公東都成王嘗以秬鬯二卣周公禋於文王武王鬯圭魯公必受此賜無疑凡灌天子諸侯圭瓚后夫人璋瓚鬱尊黄目灌有圭瓚魯人得用大圭未免天子
 案本文言以禘禮周公太廟不言禘禮文王於周公之廟本文雖誇然實其時親見僭禮所有而誇之也而説經者更益以事之所實無趙伯循謂祀文王於周公之廟何據乎蓋始封於魯實伯非周公伯禽魯公周公不之魯故止繫以畿内采邑周公不稱魯周公也但伯禽之封以為周公周公為魯之始祖薨即祀之太廟魯公又實為始封之祖不可列之昭穆五世而祧故别立一廟世室至大祫則周公東向魯公配之儼如王者之禘所自出而始祖配之矣故曰以禘禮周公太廟也又案上孟春夏正則此季夏六月夏正建未之月不於已月避周天子也周祫禘朝踐用大饋食山尊春夏朝踐犧尊饋食象尊不用大尊下天子也周祫禘灌用虎彝蜼彝冬烝灌用黃目不用虎彝蜼彝下天子也周加以玉爵后加璧角加以璧散正爵玉琖君加用璧角夫人加以璧散下天子也周公王禮故俎用梡嶡魯公以下無所嫌則用大房與周公白牡魯公騂剛同義則魯亦何概用天子樂哉
升歌清廟下管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積裼而舞大夏東夷之樂也任南蠻之樂也納夷蠻之樂於大廣魯天下也(任而林反或而鴆反)
 正義鄭氏康成清廟周頌朱干大盾也戚斧也冕冠名也諸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也大武周舞也大夏夏舞也周禮韎師掌教樂廣大也孔氏穎達曰升升堂樂工廟堂而歌清廟
 也下堂下管匏竹在堂下故云下管冕衮冕王著衮冕赤盾玉斧而舞武王伐紂之樂也舞大武謂為大武之舞也皮弁三王之服裼見美也王又服皮弁裼而舞夏后氏之樂也六冕周制故冕而舞周樂皮弁三王服故皮弁舞夏樂周是武武質故不裼夏家樂文故裼也若諸侯之祭各服所祭之冕而舞祭統冕而總干皇尸是也周公徳廣非唯四代亦為蠻夷所歸故賜奏蠻夷於庭也唯言蠻夷則戎狄可知一云正樂不得六代蠻夷唯與二方夷蠻皆於太廟之者廣魯欲使如天子示於天下也方氏慤曰武王征伐大功戡亂於商故其謂之大武夏后文明大徳受禪於舜故其謂之大夏然則大武武舞大夏文舞也其文王之歌而後武王舞者時之序也其舞先武王之武而後夏后氏之文者事之序也先王之時祭必用夷樂周官有韎師及旄人鞮鞻氏之職者以此陳氏祥道曰周之興也功莫大武功莫重於武舞故舞大武祭服之冕大夏朝服皮弁而已王者先王有法也舞當代有制也舞四夷有懐通論孔氏穎達白虎通云樂元語曰東夷朝離萬物漸離地而生樂持矛舞助時生南夷南南任也任養萬物樂持羽舞時養西夷曰味味昧也萬物衰老晦昧之義持㦸舞助時殺北夷曰禁言萬物禁藏樂持干舞助時藏也此東曰昧西曰株離白虎相反者以春秋二方俱有昧株離異故白虎通與此各舉其一朝離則株離也(案記株離説而疏乃鑿鑿言之此不可觧但與白虎通辨異同竝存之)陳氐祥道曰干所以自蔽所以待敵朱干白銀以飾其背記曰朱干設鍚是也玉戚剝玉以飾其柄工尹路曰剝圭以為槭柲是也武舞之道也籥所以為聲翟所以文聲陽來故執籥於左文由隂作故秉翟於右此文舞之道也天子如此則魯有之康周公故也
 餘論陳氏祥道曰考之於經舞干羽於兩階文舞東階武舞西階武舞常在文舞常在何則書言舞干羽則先干而後記言干戚羽旄謂之則先干戚而後羽旄郊特明堂位祭統皆言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積裼而舞大夏則先大武而後大夏皆先武而後文葢武以威衆而平難文以附衆守成平難常在於先守成常在於後
 又曰四夷或以其服色名之或以其聲音名之服色則韎是也聲音株離是也其他不可以
公元前1016年
 存疑鄭氏康成曰象謂周頌武也以管播之(孔疏堂下吹管以播象武之詩也襄二十九年左傳舞象南籥知非文王武王者以經云升清廟下管象父在上子詩在下故也)又曰詩曰以雅以南以籥不僭(孔疏引詩以證經南夷之任南即南也)
 案先儒象為周頌維清注疏象為武王樂前已於文王世子篇内辨之矣兹不贅顧象有但以管吹之者此所謂下管象與升歌清廟相對一歌一吹也有執籥以舞之者所謂象箾南籥朱干玉戚以舞大武相對一文一武也鄭每合象武為一而云以干戚舞象顯與下管字違孔又云下管謂吹大武又顯與象字違矣
卷冕立于阼夫人副褘立于房中肉袒迎牲于門夫人豆籩卿大夫君命婦贊夫人各揚其職百官廢職大刑天下大服(卷古本反褘音輝袒音誕)
 正義鄭氏康成曰副首飾也詩云副筓六珈周禮追師王后首服為副(孔疏詩鄘風引周禮追師證副是王后首服)褘王后上服(孔疏周禮褘衣揄翟闕翟皆是后之所服但褘衣王后服之上者)唯魯及王者後夫人服之諸侯夫人則自揄翟而下贊佐命婦内則世婦也於外則大夫之妻也(孔疏世婦大夫同位)祭祀世婦以下夫人揚舉大刑重罪天下大服周公徳宜饗此也孔氏穎達前經明祀周公所用服物明祀周公時君夫人卿大夫命婦行禮之儀尸初入之時君待於阼階夫人立於東房中迎牲於門謂祼鬯之後牲入之時迎於門也夫人豆籩者謂朝踐饋孰酳尸之時也卿大夫助君謂初迎牲幣告及終祭也命婦夫人謂薦豆籩祭祀屬當祭之時令百官揚舉其職如有廢職不供服之以大刑以此周公文物備具禮儀整肅百官供命天下大服明周公徳宜如此方氏慤曰首飾以副為名者首以髪為正飾則副之故也君立夫人房中所以順陰陽之位而已肉袒迎牲將以親射親割而致其力也牲則於外男子事故君迎之豆籩膳羞婦人事故夫人薦焉君與夫人祭主也必專其事焉卿大夫命婦臣妾也則贊其而已各揚其職若司徒牛司馬奉羊司空奉豕司冦奉犬之類也其職雖揚又不可侵故言各焉廢職則不揚矣服大刑肆師於祭之日誅其怠慢者是矣
 通論陸氏佃曰君出迎卿大夫從矣而後夫人豆籩命婦夫人男女相辟别嫌也方氏慤曰凡籩則豆從之豆則籩不必從也故禮器天子諸侯之豆數鄉飲酒言五十六十之豆數未有特言籩者若晉侯季孫宿加籩武子辭則雖或特言籩固亦有豆矣周官籩人四籩之實醢人四豆之實其序則先籩人而後醢人焉葢以籩尊而豆卑故也及其竝陳則籩居邊而豆居裏然則尊卑言故曰籩豆以内外言故曰豆籩其實一也
 餘論孔氏穎達曰不云女御及士妻者以經言卿大夫贊君士賤略而不言明士妻及女御亦略之(案女御無與祭禮)
 案周禮公之服自衮而下如王之服則三公一命衮者皆得以之而夫人得以褘衣不必二王之後陳祥道天子六冕衮冕諸侯出而有君道故其冕如之恐未必然葢出而有君道者不獨諸侯伯子男於其國亦君也豈皆得服衮乎又案禮袒而毛牛袒而割牲未有肉袒免冠肉袒此冕可肉袒乎此肉字疑衍
是故夏礿秋嘗冬烝春社秋省而遂大蜡天子之祭也(礿音藥省讀為獮仙淺反蜡仕嫁反)
公元前1044年
 正義鄭氏康成省讀為獮秋田名也春田祭社秋田祀祊(孔疏祭社祀祊大司馬職文祊當為方謂四方勾芒之屬也)大蜡十二月鬼神而祭之陳氏祥道春言社則知秋獮者亦祀方詩曰以社以方是也言獮則春社亦蒐傳曰春蒐夏苗秋獮冬狩是也孔氏穎達曰此明魯得祭之事方氏慤曰言夏礿秋嘗冬烝不及春祠王制言烝則不礿同義其所異者特彼以礿為春祭春祭闕祠而不闕社者祠則君之所獨社則民之所同故也社皆有之其所異者春社以祈為主秋社以報為主此於社言以該於省言以該(案言秋獮以該蒐)其實一也大蜡必言遂者與大司馬言遂以蒐田之遂同蜡所以百物於其成而後可報省非祭名而與祭併言之者以此
 存疑鄭氏康成不言春祀魯在東方(孔疏東方朝恒用當朝之年以朝闕祭)王東廵守或闕之(孔疏眀王廵守之時魯亦闕春祭廵守在于二月不於正月皇氏云諸侯預待於竟故不得正月祭也)方氏慤曰省皆有之其所異者省以耕為主秋省以斂為主爾陳氏澔曰秋省省斂也年不順成八蜡不通必視年之上下以為蜡之豐嗇舊讀省爲獮者非案此不言春祠者以其或闕故省文也豈謂歲歲廢春祭哉又案礿嘗烝社蜡俱以祭祀言之省亦當然鄭改省爲獮蓋以獮有方祭耳陳説非不于大相貫然記文六事竝列自宜以類相從未必省字獨别爲一
 總論呉氏澄曰自孟春大路以下言魯之得郊祭季夏六月以下言魯之得禘祭卷冕以下夏礿秋嘗冬烝起文言魯之君夫人四時得服王之衮冕后之副褘而以天子之禮祭周公太廟與夫蒐之祭社秋獮之祀方冬月八蜡魯皆得以天子
大廟天子明堂庫門天子皋門雉門天子應門木鐸朝天子之政也(鐸大各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廟及門天子之制天子五門皋庫雉應路魯有庫雉路則諸侯三門與皋之言高也詩云乃立皋門皋門有伉乃立應門應門將將(孔疏大雅文王緜之篇)天子將發號令必以木鐸警衆孔氏穎達周公大廟制似天子明堂魯之庫門制似天子皋門魯之雉門制似天子應門制度高大天子不必事事皆同也方氏慤曰名以庫門而比天子皋門制名雉門而比天子應門之制天子五門一曰路門大也正寢之門二曰應門應和也三曰雉門觀闕於此四曰庫門器械於此五曰皋門皋緩也近則迫逺則緩皋門五門之逺者故也周官小宰帥治官之屬而觀治象之法徇以木鐸不用法者國有常刑以至師士師宫正莫不用焉此非天子之政乎
 通論孔氏穎達魯祭不得圜丘服衮不得大裘不得盡如天子記者美之云是天子耳大不可一一似明堂李氏覯曰魯行天禮樂然以人臣不敢天子政教之堂故於周公廟略明堂之制以備其禮非周宗廟明堂
 朱子太王之時未有制度特作二門其名如此及有天下遂尊以爲天子之門而諸侯不得立焉又曰書天子應門春秋書魯有雉門禮記云魯有庫門家語云衞有庫門皆無云諸侯有皋應者則皋應爲天子之門明矣陳氏祥道曰鐸有以金爲之則取乎義而於時周官鼓人金鐸通鼓司馬振鐸是已有以木爲之則取乎仁而於時周官小小司徒皆云正歲率其屬而振之以徇於市是也案方氏云自外皋門庫門庫門皋門之制自内出應門雉門雉門應門之制於理爲足陸佃庫門中門使庫門中則所謂寢門至於庫門不應至此遂止也蓋庫雉路三門凡爲諸侯者皆有之故衞有庫門見於家語特魯之庫雉制天子之皋應爲不同諸侯三門則天子有五門服物制度差數推之禮應如是劉氏敞明天子三門何以於諸侯乎且作雒觧路寢明堂咸有庫臺庫庫門臺臺門即雉門天子有庫雉矣
山節藻梲復廟重檐刮楹達鄉反坫出尊崇坫康圭疏屏天子之廟飾也(藻本又作繰音早梲專悅反復福重直龍反檐以占反刮古八反鄉許亮反坫丁念反康鄭音杭苦浪反陸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山節欂盧爲山也(孔疏欂盧今之斗栱)藻梲侏儒柱爲藻文也(孔疏侏儒柱梁上短柱也)復廟重屋重檐重承壁材也(孔疏就外檐下壁復安板檐以辟風雨之灑壁)刮刮磨也鄉牖屬謂夾户牕也毎室八牕四達(孔疏豳風塞向墐户是牖屬也)反坫反爵之坫也唯兩君爲好既獻反爵於其上出尊當尊南也禮君尊兩楹之閒崇高也康讀爲亢龍之亢又爲高坫亢所受奠於上焉(孔疏崇高也亢舉也爲高坫受賓之舉於其上)屏謂之樹今浮思也刻之爲雲蟲獸如今闕上爲之矣(孔疏漢時謂屏爲浮思故云今浮思觧者以爲天子外屏人臣至屏俯伏思念其事浮思小樓也城隅闕上皆有之然則屏上亦爲屋以覆屏故稱屏曰浮思)孔氏穎達曰此論魯太廟之飾刮楹楹柱也以密石摩柱也達鄉者謂户牖通達築土爲之反坫亦在廟故合言廟飾也陸氏佃曰崇坫崇矣康則使安焉讀如字坫崇則嫌或不安故謂之康應氏鏞曰嚴密静深安神靈故復廟以邃其藏而重檐則又以避風雨也絢麗赫奕以昭物采刮楹以華其飾而達鄉所以通日月也稠密重固幽而神之也開通洞達顯而明之也方氏慤曰反坫者爵坫也崇坫坫也凡器仰之爲正覆之爲反反所以覆爵也故爵坫謂之反崇坫所以也故坫謂之崇輔氏廣曰反坫出尊其所崇坫康圭其所互備
 案鄉飲酒禮尊於房户賓主共之也燕禮尊於東楹之西唯君面尊惠必自君出也兩君相㑹兩君當面尊故尊在兩楹閒而反爵之坫在尊之南獻酬皆自尊南出故曰出尊崇坫康圭其高則讀亢以其安則讀康鄭陸二義俱可通竝存之又案此以上極周公功之大而成王報禮隆然其所言細覈之則周公所用前代天子禮樂其與周同者皆降王禮一等當時所僭亦微矣不得以此記及魯頌所無者誣之也
鸞車有虞氏之路也鉤車夏后氏之路也大路殷路也乘路周路也(鉤古侯反乘徐食證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鸞有鸞和也鉤有曲輿者也(孔疏鉤曲也輿則車牀曲輿謂曲前闌也虞質未有鉤矣)大路木路孔氏穎達曰此明魯有四代之車其制各别即車也陳氏祥道曰鸞在衡和在式鸞鳴和應唱和自然故虞氏之車以之鉤者曲也致曲趨時者人之道故之車以之大路繁纓一就周官謂之木路木則質而其制畧殷之道畧於周故車以之輔氏廣曰虞夏言車殷周言路各據時代稱言
 通論方氏慤曰曰車上下之所通曰尊者之所獨以上下之所通或以鉤車兵車司馬法鉤車先正是已以尊者之所獨故特牲言乘素車貴其質是殷以大路
 存疑鄭氏康成乘路玉路陳氏祥道乗路繁纓之就十有二周官謂之玉路玉爲陽之精而其制文文之盛莫過於周故車以之方氏慤曰巾車玉路樊纓以祀是周以乘路祀明也
 辨正王氏炎曰周天子玉路同姓則有金異姓則有象路魯之乘路葢金玉路非魯所敢僭故郊禮反用殷之大路鄭以乘路玉路非也
有虞氏之旂夏后氏之綏殷之大白周之大赤(綏鄭讀緌今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四者旌旗之屬也綏所謂大麾書云武王左杖黄鉞右秉白旄以麾(孔疏書牧誓文之者白旄指麾大麾也)周禮王建大旂以賓建大赤以朝建大白即戎大麾以田也(孔疏周禮巾車文明天子所用魯亦當然)孔氏穎達曰此論魯有四旌旗大白白色大赤赤色旗各隨代之色無所畫也陳氏祥道曰旂之制始於則致飾矣故曰綏白西方之色西主殺而屬乎義十一征而無敵於天下自湯始故殷之旂以之赤南方之色南者離之文明之象也故周之旂以之
 存疑鄭氏康成曰綏當爲讀如冠蕤之蕤緌謂注旄牛尾於杠首有虞氏當言綏(孔疏虞質但注旄竿未有旒縿)夏后氏當言旂(孔疏旂漸文既注旄竿首又有旒縿)此蓋錯誤
 案詩淑旂綏章朱註綏章鳥羽旄牛尾注於旂竿之首爲表章則不必改讀緌又子華子太常是旂始於陳氏謂又加綏以致甚當不必鄭孔旂綏互易
夏后氏駱馬黒鬛殷人白馬黑首周人黄馬蕃夏后氏牲尚黑殷白牡騂剛(駱音洛鬛力輒反字又作番音煩騂息營反又呼營反)
 正義鄭氏康成順正色也白馬黑鬛曰駱殷黑首純白凶也騂剛赤色孔氏穎達曰此明魯有三代馬及牲色不同尚黑故馬黑白相閒而鬛黑殷尚白頭黑而鬛白赤也周尚赤用黄近赤也而用赤鬛三代俱以鬛爲所尚也剛壯也騂言剛則白亦剛白言牡則黑亦牡也方氏慤曰馬以毛物爲主而鬛又毛之長者三代之馬皆以鬛言之剛公羊作犅蓋牛也牡言其質剛言其性
 通論陸氏佃曰據此魯雖兼用四代服器等物皆有所殺也駱馬黑鬛即視乘驪白馬黑首即視乘翰馬蕃鬛即視乘騵殷白牡騂剛不言尚尚不疑
有虞氏之尊也山罍夏后氏之尊也著殷尊也犧象周尊也(著直畧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泰用瓦(孔疏考工記有虞氏尚陶故知尊用瓦)著著地無足孔氏穎達曰此明魯用四代尊也然或用三代或用四代隨其禮存用之耳殷尊無足則泰罍犧竝有足也方氏慤曰泰司尊彝大古瓦尊葢彼名其實此名其義故也著如附著之著下無所著地而已殷質故其尊從簡周尚文故其尊有飾如此
夏后氏以琖殷以斝周以爵(斝音嫁又古雅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斝畫禾稼也詩曰洗爵奠斝孔氏穎達曰此明魯有三代爵竝以爵爲名故并標名於其上琖以玉飾之周爵以玉爲之或飾之以玉方氏慤曰斝殷尊名亦名之若行葦所謂
 斝者也司尊彝所謂斝彝者尊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考之爾雅鐘之小者謂之棧夏爵命之以琖葢其制卑淺若棧然也祭統尸酢夫人執柄夫人受尸執足柄其尾也有足而尾命之以葢其制若雀然也琖象棧象雀而斝有耳焉詩曰洗奠斝周禮鬱人大祭祀與量人受舉斝之卒爵而飲之琖斝先王之器也唯魯與二王之後得用故記琖斝及尸君非禮
 存疑陸氏佃曰琖以齊言斝以鬯言以酒言知然者盎齊或謂醆酒鬯尊一名斝彝知之也
 案於曰殷以斝灌尊亦曰殷以斝一名異制抑所受之量有不同者與皇氏謂周爵但用形而不畫飾孔氏據周禮太宰玉爵駁之謂飾以玉夏后氏琖琖亦從玉殷尚質不質則斝亦以玉飾與陸言鬯其說未確彝亦尊屬
灌尊夏后氏雞夷殷以斝周以黄目其勺夏后氏龍勺殷以疏勺周以蒲勺(夷作彝勺市灼反下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夷讀爲周禮春祠夏禴祼用雞彝鳥彝秋嘗冬烝祼用斝彝黄彝(孔疏周禮尊彝文雞盛明水鳥鬰鬯斝彝黄彝亦然)孔氏穎達曰此明魯有三代灌尊及所用之彝法也與餘尊爲法故稱雞彝畫雞龍勺勺爲龍頭疏謂刻鏤通刻勺頭蒲謂合蒲刻勺爲鳧頭其口微開如蒲草合本而末微開也方氏慤曰灌尊所以祼鬯之尊也勺用以酌酒
 者疏疏而通之無他飾焉
 通論陳氏祥道曰尊之為言尊也彝之為言常也尊用獻上及於天地彝用以祼施於宗廟而已
 存疑孔氏穎達雞彝者或刻木為雞形
土鼓蕢桴葦籥伊耆氏之樂也拊搏玉磬揩擊大琴大瑟中琴小瑟四代樂器也(讀為凷苦對反桴音浮葦于鬼反籥音藥拊芳甫反搏音博揩居八反)
 正義鄭氏康成當為凷籥如笛三孔伊耆古天子有天下之號拊搏以葦為之實之以糠形如小鼓揩擊柷敔所以節樂四代虞夏殷周也孔氏穎達曰此眀魯用古代之樂及四代樂器土鼔築土為鼓蕢桴土塊為桴葦籥謂截葦為籥方氏慤曰古者以土為鼓未有韗革之聲故也以凷為桴未有斵木之利故也以葦為籥未有截竹之精故也玉磬琴瑟又皆堂上之樂故特舉名器言之琴言中而不言小瑟言小而不言中亦互相備也
 通論陳氏祥道曰自拊搏琴瑟皆堂上樂也自土鼓葦籥堂下樂也之用樂推而上之極於伊耆氏而下之極於四代文質具矣
 存疑孔氏穎達曰説者以伊耆氏神農方氏慤曰拊搏揩擊所以作器也或言其器或言其作樂互相也與益稷戞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同義陳氏祥道古作樂自伊耆氏始而蜡祭亦始於
 此周官伊耆氏之職而以下士為之則伊耆氏非古有天下者之號特古本始禮樂而已
 案古史神農伊耆氏唐堯伊耆氏漢王符帝系篇稱堯為神農後是伊耆氏古帝號審矣陳氏謂周不當帝號名官故疑非帝號非確有所據也本文數四代之樂器而曰搏拊揩擊則四者斷為樂無疑以韋為鼓謂之搏拊見於賈子鞉拊椌楬萬物見於荀子書方氏分樂與器為二亦未的
魯公之廟文世室也武公之廟武世室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二廟象周有文王武王之廟也世室者不毁之名也魯公伯禽武公伯禽玄孫也名敖(孔疏案世本伯禽煬公熙生弗弗生獻公具具生武公敖伯禽玄孫史記魯公考公酋煬公熙幽公宰宰弟魏公㵒㵒厲公擢獻公具具生慎公濞濞武公敖)孔氏穎達曰此眀二廟不毁象周之文武
公元前1039年
 祧也魯公伯禽文德世世不毁其室云文世室武公有武德其不毁故世室案成六年武宫公羊左氏並譏之不宜立也作記之人盛美魯家之事連文美之非實辭也
 通論王氏炎曰周公為魯太祖開國實係魯公其廟不毁固宜然不可援文王為比煬公之廟毁而復立煬公以弟繼兄者也武公之廟毁而復立武公舎長立少者也二者皆季氏不臣之心春秋書立武宫煬宫以罪季氏而比武公於武之世室亦甚乖春秋之旨矣
米廩有虞氏之庠也序夏后氏之序也瞽宗殷學頖宫也(廩力甚反頖音判)
 正義鄭氏康成庠序也庠之言詳也於以考禮詳事也魯謂之米廩虞帝上孝今藏粢盛之委焉(孔疏委謂委積)序次王事也瞽宗樂師瞽矇之所宗也古者有道德者使教焉死則以為樂祖(孔疏古者以下大司樂文)於此祭之(孔疏大司樂祭於瞽宗是也)頖之言班也於以班政教也孔氏穎達曰此眀魯得四代之學魯之米廩
 有虞氏之庠魯以虞庠為廩以藏粢盛
 通論張子曰四代學名不同要之皆是學可觧則觧之不可觧何强為養老尊賢之地也瞽宗善聼教歌於此則瞽蓋太師之官後世樂正未必瞽其學則不害亦謂之瞽宗也方氏慤曰米廩養人之物庠亦以善養人也射以序進主於禮瞽宗樂祖在焉孟子言殷為序而此序言周為庠而此以虞為庠者蓋以其養人於此則皆可謂之庠以其習射於此則皆可謂之序其實一也
 案此學名虞夏王制同與孟子異蓋孟子所言是周鄉學州序習射取義於序黨庠養老取義於庠故王制亦曰虞庠在國之西郊也孔謂諸侯大功德則得立異代之學或四或三但魯頌惟言泮宫不言有瞽宗虞庠他書亦無言魯國學有三四者是孔説亦因此而云也至於米廩春秋御廩以藏祭祀粢盛實非學也豈以米有養義故作此附㑹與夫天子辟雍諸侯頖宫魯國學明屬侯禮鄉學則有州序黨庠未可知此亦合之以為夸耳
崇鼎鼎大封父天子之器也越棘大弓天子戎器也(貫古喚反璜音黄父音甫)
公元前1034年
 正義鄭氏康成曰崇貫封父皆國名文王伐崇(孔疏貫與崇連文故知貫國名定四年左傳夏后氏之璜封父繁弱封父夏后氏故知封父亦國名)古者伐國遷其重器以分同姓大璜夏后氏之璜越國名也棘㦸也春秋傳曰子都㧞棘(孔疏十一年左傳文證棘為㦸)存疑陸氏佃曰大璜封父龜傳所謂夏后氏之璜封父繁弱是也蓋此龜一名繁弱豈以善中名之與大弓武王之弓也周公受賜藏之魯公羊曰璋判白弓繡質青純(案舊説皆以龜為卜龜獨陸氏以為龜名繁弱而引公羊以證之春秋盗竊寳玉大弓公羊傳何以二物外増一龜豈龜即弓背與但以弓名名龜終屬無據)輔氏廣曰諸侯之國皆有分器不獨魯有之而天子之器夸辭也
夏后氏鼓足楹鼓縣鼓垂之和鍾叔之離磬女媧笙簧(縣音下同鍾章凶反本作鐘説文作字林之用反媧徐古蛙反又古華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足謂四足也楹謂之柱貫中上出也縣縣簨虡也殷頌曰植我鼗鼓(孔疏那之篇置我鼗鼓鄭注讀曰植引以證殷楹鼓)周頌應田縣鼓(孔疏有瞽之篇證周縣鼔)垂堯之共工(孔疏舜典共工)女媧三皇承宓犧者(孔疏帝王世紀女媧氏風姓包犧制度笙簧)叔未聞也和離次序其聲縣也(孔疏觧和縣觧離也言縣磬之時其聲希踈相閒擊陳氏祥道離磬特縣之磬案周禮磬師掌教磬擊編鐘鄭注磬亦編而於鐘言之者鐘有編有不編也其不編者鐘師擊之據此則磬無不編矣劉氏云特磬十二鎛鐘十二依辰次列之蓋皆十二者以各中一律也則作樂時始一鐘一磬所謂特磬鎛鐘也特者大而編者小矣)笙簧笙中之簧也世本曰無句作磬(孔疏氏云無句叔之别名義或然)孔氏穎達曰垂調和之鐘叔離之女媧笙中之簧言魯皆有之方氏慤曰郊特牲曰以鐘次之和居參之也故謂之和鐘樂記石聲磬磬以立辨辨者離之音也故謂之離磬笙以象物生之形簧則美在其中故謂之笙簧
夏后氏之龍簨虡殷之崇牙周之璧翣(簨本又作恤尹反虡音巨翣所甲反)
 正義鄭氏康成簨虡所以鐘磬也橫曰簨飾之以鱗屬植曰虡飾之以臝屬羽屬簨以大板為之謂之業(孔疏設業設虡業相對知業則簨也)殷又於龍上刻畫之為重牙以挂縣紘也周又畫繒為翣載以璧垂五采羽於其下樹於簨之角上彌多周頌曰設設虡崇牙樹羽孔氏穎達曰此眀魯有三代樂縣之飾翣扇也言周畫繒為扇戴小璧於扇之上方氏慤曰其崇如夏后氏簨虡未有崇牙商有崇牙未有璧翣至周然後三者兼備焉此皆漸致其文也通論孔氏穎達曰案考工記飾以鱗此并云虡者蓋夏時筍虡之上皆飾之以鱗至周乃别或可因簨連言虡也
 存疑陳氏祥道則橫之設以崇牙則其形髙以峻虡則植之設以則其形直以舉是之上有崇牙崇牙之上有業業兩端又有璧翣
 案此筍虡至周而已夏殷之飾也魯亦周之飾簨虡耳記鋪張其辭故列言之朱子詩傳上大板刻之截鋸齒於業上懸鐘磬處又以采色崇牙樅樅然是崇牙上如鋸齒處陳氏謂之上有崇牙崇牙之上有未必然
有虞氏兩敦夏后氏四璉殷之六瑚周之八簋(敦音對又都雷反璉力展反瑚音胡簋音軌)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黍稷器(孔疏敦與瑚璉簠簋連文故云皆黍稷器也)制之異同未聞(孔疏鄭注周禮舍人方曰簠圓曰簋此云未聞者謂瑚璉之器簠簋異同也)陸氏佃曰兩敦黍稷四璉黍稷六瑚黍稷八簋黍稷白黍黃粱稰穛呉氏澄曰簋是盛黍稷之器其盛名簠陳氏澔曰少牢禮曰執敦有蓋又曰設四敦南首敦之為器有蓋有首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此言兩敦四璉六瑚八簋者言魯所得惟此耳方氏慤曰曰敦曰璉曰瑚曰簋則所命之名不同或两或四或六或八則漸増其數也
 陸氏佃曰敦設以對故謂之敦兩敦則四故謂之璉瑚言蓋蓋之而不可知也簋言底軌所同也同而後之字或作匭以此
有虞氏以梡夏后氏以嶡殷以椇周以房爼夏后氏楬豆玉豆獻豆(椇俱甫反楬徐苦瞎反又苦八反獻鄭素何反陳如字)
公元前1039年
 正義鄭氏康成曰嶡之言蹷也(孔疏蹷謂足橫辟不正)謂中足為橫距之象(孔疏謂嶡足閒有橫似有橫蹷之象)周禮謂之距(孔疏周代禮儀謂此俎之横者為距)椇之言枳椇也謂曲橈之也(孔疏椇枳之樹其枝多曲橈殷俎似之)房謂足跗上下兩閒有似堂房(孔疏周俎頭各有兩足足下各别為跗足間横者似堂之壁横下二跗似堂之東西頭各有房)魯頌籩豆大房無異物之飾也獻疏刻之陳氏祥道曰殷之横距與同而曲其足與三代異周之下跗與三代異而直其足與虞夏同方氏慤曰梡者斷木為足無餘飾也苟完而已嶡者於足間加橫木焉植為立橫為嶡故也椇者既有橫木又為曲橈形則於是為具故也此皆漸致其備也楬豆以木為柄若蜡氏之楬而已玉豆則於楬之上又飾以玉也周祭祀之豆為疏刻之形則燕享之豆不疏刻矣司尊所謂獻尊義亦類此此皆漸増其飾也
 通論陸氏佃曰爾雅木豆謂之豆豆謂之籩瓦豆謂之登豆言首竹言籩縢瓦言足祭統曰夫人薦豆執校執醴授之執鐙鐙固足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獻音娑娑希疏之義陳氏祥道曰楬以言其制玉以言其飾獻以言其用
 案鄭孔獻尊獻豆皆讀謂刻之然殊無所據陳氏謂獻言其用則夏殷之豆寧不用以獻邪亦未確
有虞氏服韍夏后氏山殷火周龍章
 正義鄭氏康成韍冕服之韠也始作之以尊祭服(孔疏易困卦九二朱紱方來利用享祀故知韍為祭服)禹湯周増以畫文後王彌飾也山取其仁可仰也火取其眀也龍取其變化孔氏穎達曰此論魯有四代韍制方氏慤曰有山有火而又加之以龍則其文成於周言章章者文之成
 通論鄭氏康成天子備焉諸侯而下卿大夫山士韎韋而已韍或作黻(孔疏案士冠禮韎韐是士無飾推此即尊者飾多此有四天子至士亦有四等)
 案書言十二章至虞而已備虞不徒質也記曰有虞氏服韍豈虞舜時衣則章十二韍則無飾與夫韍在下即無固宜以山以火以龍蓋所謂踵事之増而文漸備者也玉藻曰君朱大夫素士爵韋亦其等與
有虞氏祭首夏后氏祭心殷祭肝周祭肺
 正義鄭氏康成曰氣主盛也方氏慤曰有虞氏祭首尚用氣故也氣雖有隂陽之異要之以陽為主首者氣之陽也至於三代則各祭其所勝者焉蓋尚黒為勝赤心赤也殷尚白為勝青肝青也周尚赤為勝白肺白也必各祭其所勝者眀非有所勝則不王天下不能王天下無以致孝宗廟
 通論陳氏祥道曰周之尚肺特宗廟賔客飲食之間而已五祀則户先脾中霤心門先肝以事異則禮異故也士冠有嚌肺而鄉飲鄉燕禮之類皆有離肺而無祭肺鬼神隂陽之意也特牲饋食祭肺後祭肝祝亦祭肺後祭肝則祭肺非不祭肝也以肺為主由是推之夏殷非不祭肺也以心與為主而已
夏后氏眀水殷尚醴周尚酒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皆其時之用耳言尚非(孔疏儀禮尊尚玄酒是周亦尚明水禮運澄酒在下則周不尚故知經言尚者非也)孔氏穎達夏后氏尚質用水殷人稍文故用醴周人轉文故用酒方氏慤曰眀水隂鑒取於月得之於天者也醴則漸致其味成之以人者也然猶未厚僅足以為禮而已酒則味成而可薦焉厚之至也
有虞氏官五十夏后氏官百殷二百周三百
 正義鄭氏康成曰周之六卿其屬各六十
 通論鄭氏康成曰昏義曰天子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凡百二十蓋謂夏時也以周推前後之差有虞氏官宜六十夏后氏宜百二十殷宜二百四十不得如此記(孔疏昏禮夏官百二十倍於虞殷倍於夏殷官既多周不可倍之故但加百二十)孔氏穎達曰此眀魯兼有四之官魯是諸侯太宰諸侯惟有三卿大夫公羊傳司徒司空之下各有二小司馬之下一小卿是三卿大夫也魯何得四代之官與三百六十職蓋雜存四代官職名號非備其數也但記者盛美於魯因舉四代官之本數而言之方氏慤曰書言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夏商官倍與此不同何也書之所言者據其號記之所言者據其人蓋官有差等而分職不可以無辨職有繁簡用才得以相兼故官之號常多而官之人常少以虞之官其實五十倍虞之五十而百殷倍之百而二百周三百六十此言三百亦以其實而已先儒遂以冬官亡為豈其然乎天官言太宰小宰中大夫則天之官得以相兼矣書言周公為師則三公之職也又言周公冢宰六卿之職也豈非相兼者乎王氏謂三公之官率以六卿之有道者兼之無其人則不置是矣蓋魯用四代禮樂得通用其名不必盡用其數若禘禮山罍而無大尊樂用東南闕西北皆此意也
 存疑鄭氏康成周官三百六十此云三百者記周官亡矣(案此舉大數耳作記者未必周官一一數之且此時冬官未必亡也)
有虞氏之綏夏后氏之綢練殷之崇牙周之璧翣(綏鄭讀緌綢吐刀反徐音籌)
 正義鄭氏康成曰綏亦旌旂之綏也綢其杠以練為之旒殷又刻繒為崇牙以飾其側亦飾彌多也湯以武受命恒以牙為飾也(孔疏簨虡既以崇牙為飾此旌旂又飾以崇牙故云恒也)此旌旂及翣皆䘮葬之飾(孔疏前文崇牙璧翣是飾簨虡此與夏后綢練連文檀弓綢練設旐故知䘮葬之飾)周禮大䘮巾車執蓋從車持旌御僕持翣旌從遣車翣夾柩路左右前從(孔疏周禮證葬有旌旂及翣之義)天子八翣皆載璧垂羽諸侯六翣皆載圭大夫四翣士二翣皆載綏孔子之䘮公西赤為志亦用此焉爾雅説旌旂素錦綢杠纁白縿素升龍於縿練旒九孔氏穎達曰此眀魯有四䘮葬旌旂之飾周亦武取天下既以崇牙為飾周尚文更取他物飾之不用崇牙以物為翣翣上戴之以璧陳之以障柩車
四代之服器官魯兼用之是故王禮天下傳之久矣君臣未嘗相弑也禮樂刑法政俗未嘗相變天下以為有道之國是故天下資禮樂焉(傳文專反弑本又作殺音試)
公元前1035年
 正義鄭氏康成王禮天子也傳傳世資取也此蓋盛周公之德耳孔氏穎達曰言土鼓葦籥伊耆氏之樂又有女媧氏笙簧非惟四代而已此言四代據其多者言之耳亦有但舉三代四代服器魯家每物之中得用之不謂事事盡用也作記之時是周末惟魯獨存故以為有道之國左傳十年諸侯宋魯於是觀禮天下資禮樂也
 案此以上因天子所賜樂之盛因言魯所有樂之如是其多以繼之當别為一章
 辨正鄭氏康成春秋時三君弑又士之有誄由莊公婦人髽而弔始於臺駘君臣未嘗相弑政俗未嘗相變近誣矣(孔疏羽父隱公慶父子般閔公三君弑也)朱子夏父躋僖公禮之變也季氏八佾歌雍詩樂之變也僖公欲焚巫尩刑之變也宣公初税畝法之變也政逮於大夫政之變也婦人髽而弔俗之變也總論孔氏穎達記者既陳四代器官前此結之於後美大魯國陳氏澔曰此主於夸大魯國故歴四代之服器官以見魯之禮樂其盛如此不知魯之禘郊非禮也此記所陳適足以彰其僭而已
 案此篇誣妄先儒所駁甚眀然魯畢竟勝似他國孔子一變至道仲孫言魯秉周禮晉韓起言周盡在魯則天以為有道不妄夫以惠僖之僭天子三家之僭諸侯已失樂之本而周公魯公之化猶漸於人心藉此區區樂之文猶足以綿延其國况以仁人用禮樂若子所云一變至道更當何如
 
 
 
欽定禮記義疏卷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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