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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
 曲禮下第二之
  正義孔氏穎達曰案義與前篇簡䇿多分上下
凡奉者當心提者當帶(奉本亦作捧同芳勇反提徒兮反)
 正義鄭氏康成高下之節孔氏穎達自此至則襲一節論臣所奉持俯仰裼襲節物有宜奉持者有宜提挈者奉者仰手當心提者屈臂當帶帶有二朝服之帶髙於心深衣帶下於脅此謂深衣之帶以古人恒著深衣故也吕氏大臨曰奉者承之以兩手提者挈之以一手
 通論馬氏睎孟曰古人以一威儀之肅慢為利害之所召一執玉俯仰禍福之所係則凡見於奉提操執行立屈伸之末者其可忽哉邾子執玉髙其容仰子貢以為驕執天子之器則上衡君子以為禮者執主器以髙為貴執己器以下為敬也詩曰奉璋峩峩是奉者必髙故言當心禮曰長者與之提攜是提者必下故言當帶
天子之器則上衡國君平衡大夫則綏之士則提之(綏依注音妥)
 正義鄭氏康成曰衡謂與心平上衡謂髙於心彌敬也綏讀曰妥妥之謂下於心孔氏穎達曰此又明臣為君上提奉之禮執持也上髙也衡平也凡衡有二大夫衡視則面為衡此衡謂心也人之拱手當心天子至尊不宜故臣為擎奉皆髙於心國君降於天子故臣奉持器與心齊大夫又降於諸侯故其臣奉器下於心士卑故提之又在綏之下即上提者當帶方氏慤曰器因人而為貴賤天子至於貴賤各有等差故人愈貴而執器者愈恭
 存疑孔氏穎達凡常提物尚得當帶今為士提物更在帶下者士卑故厭降在下
 存異陸氏佃曰衡髙七尺七寸中人八尺所謂平衡與眉齊矣上衡少髙焉若今奉御食器上眉是也
 案衡平心與手齊之謂朱子以上如揖下如授為平衡衡之以心為準明矣陸以眉言未確鄭謂綏下於心則提下於綏當帶也孔謂更下於當帶亦未確
凡執主器執輕如不克主器操幣圭璧尚左手行不舉車輪曳踵
 正義鄭氏康成主君也克勝也如不克重慎之也操幣圭璧重慎尚左尊左車輪謂行不絶孔氏穎達曰此明奉持手足儀禮大夫稱主此言主上通天諸侯下含大夫為君者士則不然尊者之器其臣執之宜謹器雖輕小恒如重而不勝孔子執圭不勝上介玉如是也圭璧瑞玉也尚上也謂執持君器幣玉右手在下左手在上曳拽也踵脚後也執器行不得舉足起前後使踵如車輪曳地行也
 通論方氏慤曰玉藻曰執龜玉舉前曳踵相見禮曰執玉者則唯舒武舉曳踵與此同意
 存異方氏慤曰左手不如强尚左手則下右手可知尚左所以為容右手所以致力吕氏大臨人手利於用右以利用在下失墜車輪曳地行歩之慎也
 案吉事尚左凶事尚右手操幣圭璧吉事尚左如方吕説則當言必用右手正義
立則磬折垂佩主佩倚則臣佩垂佩垂則臣佩委
 正義鄭氏康成君臣俯仰之節倚謂附於身小俛則垂大俛則委於地孔氏穎達曰此明授受時禮立倚也佩玉佩也帶佩兩邊臣身宜僂折如磬之背故云磬折也身既僂折則所帶之佩從兩邊懸垂前也君若直立佩倚於身則臣宜曲折佩垂於前君若折身佩垂臣身當彌曲故佩委地然必待君僂而後臣曲者亦授立不跪之義也
 吕氏大臨曰凡授受尊卑磬折故垂佩也然臣當加恭於君故有佩倚佩垂佩委之差
 通論馬氏睎孟曰玉藻足容重手容恭立容徳又曰立容辨卑讇曲禮曰立如齊則自奉當心以至尚左手者手容恭也行不舉車輪曳踵足容重也磬折垂佩者立容徳而辨卑如齊也(案手容恭足容重者君子之常此則尤重慎立容徳亦君子之常此又視君以為所謂立容辨也馬説㣲混)
執玉其有藉者則裼無藉者則襲(藉在夜反裼星歴反)
 正義鄭氏康成裼襲文質相變圭璋特而襲璧琮束帛而裼(孔疏熊云圭璋以下賔主各自裼襲朝時圭璋賔主俱襲行享時用璧琮束帛賔主俱裼)孔氏穎達曰凡衣近體袍襗之屬其外有裘夏則衣其上有裼衣裼衣上有襲衣襲衣之上有常著之服則皮弁服之屬也掩而不開謂之襲若開此皮弁服中衣左袒出其裼衣謂之裼賈氏公彦曰凡服四時不同襯身襌衫又有襦袴襦之上有裘裘有裼衣裼衣之上又有上服皮弁祭服之等見裼衣者謂袒衿前上服裼衣也劉氏彝曰此直謂朝聘時耳圭璋璧琮琥璜皆玉
 也執璧琥璜則與帛錦繡同升所謂有藉則裼禮差輕尚文執圭璋則特達所謂無藉則襲禮方尚質也陸氏佃曰藉若璧藉以帛琮藉以錦云爾非繅藉大行人曰公繅藉九寸侯伯繅藉七寸若此繅藉小行人曰璧以帛琮以錦琥以繡璜以黼若此者藉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藉藻也有藻為文見美文無為質充美亦質孔氏穎達曰凡執玉時必有其藻以承於玉若見美之時必垂藻兩端執玉之人去體上外服見在裼衣充美之時承玉之藻不使下垂屈而在手執玉之人掩其上服襲蓋裼衣又曰上公王圭以馬享后皮皮不上堂惟特有璋圭寳物不可露見必以物覆襲之故云特而襲侯伯子男享天子璧以帛享后琮以錦既有帛錦承玉上唯用輕細之物蒙覆以裼之故云璧琮束帛而裼云亦是者非但人有裼襲玉亦有裼襲此皇氏説藉玉之藻鄭註覲禮韋衣廣袤如其玉之大小天子五采畫之諸侯三采子男二采卿大夫二采既畫韋衣於板上又有五采組繩以為繫其組上玄天下為地長尺無事繫玉有事則垂之以為飾若板之藻藉則常有今言無者據垂之也其垂藻之時則須裼屈藻之時則須襲又曰凡享時其玉皆無藉藻故崔靈恩曰初享特故有藻餘則束帛加璧既有束帛不須
 辨正朱子鄭説兩義詞太簡畧指不分明疏家
 所引皇氏熊氏始以屈垂言之但所云今言無者據垂之也乃與經文所説上下文相反疑據字下脱不字至於圭璋璧琮則皇氏為失又所引崔靈恩璧琮既有束帛則不須藻似亦牴牾疑璧琮雖有藻而屈之當為無藉特以加於束帛故從有藉之列而執者裼耳其陸氏但取注後説亦似有理
 案有藉無藉説有三圭璋特束帛加璧一也屈繅垂繅二也以物覆襲三也圭璋特之又有二朝天子以圭后以璋一也享時六幣圭以馬璋以皮二也以物覆襲之非朱子已詳之矣據朱子璧琮屈繅為無藉因加帛而從有藉之列是仍不計繅之垂屈而計帛之有無也況據聘禮賈人取圭授宰宰取圭授上介使者執圭反命俱曰垂繅而不聞其裼宰執圭授使者上介受圭出授賈人執圭授賓執璋反命俱曰屈繅而不聞其襲若以上介不襲註盛禮不在已之説解之則使者反命垂繅不裼豈亦得委之盛禮不在已耶故陸氏取鄭後朱子是之至朝聘享用圭璋者則當襲享用璧琮者則當裼以聘禮準之自明也又裼襲孔謂裼衣上有襲衣襲衣上有皮弁服之類賈謂裼衣上有皮弁服之類疑賈得之弁服祭服直領領之内有左右二衽各屈其衽於内則裼衣見美衽左右交則不裼衣充美耳若另有一襲衣則由裼而襲必先釋禮加一襲衣加禮衣由襲而裼亦必先釋禮衣去此襲衣仍反禮衣一更衣之次乃可無文
國君不名卿老世婦大夫不名世臣姪娣不名家相長妾(姪丈節反字林一反大計反相息亮反長丁丈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雖貴於其國家猶有所尊也卿老上卿世臣父時老臣孔氏穎達曰此一節總明稱謂之事世婦兩媵次於夫人而貴於諸諸侯雖貴猶宜有所敬不得卿老世婦之名姪妻之兄女娣妻之妹從妻來為妾也大夫不得世臣貴妾名也家相謂助知家事長妾妾之有子者士不得呼此二等人名熊氏安生曰士有一妻二妾長妾者當謂娣也應氏鏞曰古者立國必有世家大族且有世臣大老人君常寵異而尊禮所以忠厚恭敬也國之卿老家之世臣士之家相尊卑不同輔贊一敬之而不名所以示外之有所統也若夫内助之賢而舊者如世婦姪娣長妾雖其分不敵女君貴實於諸御敬之不名所以内之有所統也内外有所敬而不名則受其所者莫不竭盡心覩其可敬者莫不知所畏禀命然後國政家事有所統一緩急有所倚重通論吕氏大臨古者㓜名男子冠而字女子笄而字所以長㓜也君之於臣妾冠笄亦名惟臣妾長者不名所以貴賤卿老世臣家相皆其貴臣世婦姪娣長妾皆其貴妾也均臣妾特異貴者禮敬不敢慢也卿老者即上大夫卿也自天子至於士其臣之貴者皆稱老記曰五官之長曰伯其擯於天子也曰天子之吏自稱於諸侯曰天子之老列國大夫使於諸自稱寡君之老又諸侯使卿弔於他國辭曰一介老某相執綍天子諸侯之臣稱老者
 餘論孔氏穎達大夫不世爵此有世臣者子賢襲父爵者也
君大夫之子不敢自稱余小子大夫之子不敢自稱嗣子不敢世子同名
 正義鄭氏康成君大夫子大夫有土地者不敢稱曰余小子天子之子除喪之名大夫之子亦辟其君之子除喪之名(吕氏大臨君大夫為天子大夫有土地者其説雖不經見然此章立文意義當然也蓋辟嗣天子者必天子大夫之子辟嗣諸侯者必諸侯大夫之子也)不與世子同名辟僭傚也其先之生則亦不改(孔疏榖梁七年云何為君臣同名君子奪人親之所名重其所由來也是臣先名君後名同之臣不改也又案雜記云與君之諱同則稱字若先生世子同名當然)孔氏穎達曰此已下明孝子在喪擯者接對賓客之辭大夫之子諸侯大夫之子世子諸侯之適子也
公元前716年
 通論馬氏睎孟曰詩曰嗟予小子書曰眇眇予末小子天子除喪之稱也蓋天域中大故必謙小子諸侯有繼世之禮故必命以嗣此在下所以必辟之也禮諸侯凶服適子春秋傳曰在喪公侯曰子儀禮喪服哀子某是國君與士之所自稱者如比而已然則春秋之例踰年稱公何耶蓋以臣民之心不可一日無君故踰年稱公以孝子之心三年不忍當故三年稱子衛宣公未葬而嗣子稱侯非禮小子侯僭禮
 存疑孔氏穎達曰焦氏問案春秋君在稱世子君薨稱子某既葬稱子無言嗣子某者大夫之子何稱張逸答曰此避子某耳大夫之子未聞案嗣子某或殷禮也(案殷禮嗣子某未確)王氏安石君大夫之子國君大夫之子
君使士射不能則辭以疾言曰某有負薪之憂
 正義鄭氏康成曰射者所以觀德惟有可以辭也(孔疏士既升朝必宜有徳若不則是素餐之辱兼辱君不知誤用已也)使士射謂以備耦也(孔疏大射君與賓耦卿大夫自相耦又有士御於大夫又司射誓耦卑者與尊者為耦不異侯是士得備預為耦)憂或為疾孔氏穎達曰某有負薪之憂稱疾之辭也某士名也負擔大樵曰薪詩云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庶人負薪今士云者謙辭黄氏震曰憂言有疾而憂無力擔薪
 通論吕氏大臨男子桑弧蓬矢射天地四方言射者男子所有事也故不能射者男子恥之可以疾為辭而不可以不能辭也馬氏睎孟曰先王時相尚以射如此庸詎有士不能所謂不能非不能也不善於此而已
 案大射比耦告之命之皆由司射士耦於大夫亦司射命之其得與於比即君使之也
侍於君子不顧望而對非禮
 正義鄭氏康成曰禮尚謙不顧望若子路率爾而對孔氏穎達曰謂多人侍而君子有問若指問一人一人直對若問多人則侍者當先顧望坐中或有勝已者宜前而已不得率爾先對也吕氏大臨不顧望而對則如恐人之先已若有所爭然方氏慤曰顧於後有所省望於前有所瞻應氏鏞曰顧望從容詳審察言觀色意言輕發必當其可非但謙遜而已
 案不顧望而對則未見顔色而言矣疑所重在君子而同侍者次之
君子行禮不求變俗祭祀之禮居喪之服哭泣之位皆如其國之故謹脩其法而審行
 正義鄭氏康成曰求猶務也不務變其故俗重本也謂去先祖之國他國者其法謂其先祖之制度
 孔氏穎達曰此一節論臣去本國行禮之事俗者本國禮法所行不務變之從新也張子曰行禮不求變俗新國舊俗之法雖未盡善不矯變之也蓋懷舊君之恩義不變父母邦之舊法
公元前715年
 通論熊氏曰王制云脩其教不易其俗又左傳四年封魯因商奄之民封康叔殷墟啓以商政唐叔墟啓以夏政皆因其舊俗蓋人君務在化民因其舊俗徃之新國不須改也孔氏穎達祭祀之禮不變立尸殷坐尸旅酬六尸及先求隂陽犧牲騂黒之屬也居喪之服如殷雖尊貴猶服旁親周則以尊降服哭泣之位如殷不重適以班髙處上周世貴嗣孫居其首皆如其國之故謂故俗也舉此三條冠昏屬從可知馬氏睎孟曰從俗禮也變俗亦禮也求變俗非禮君子之於俗可則否則變宜從而變則為亂常宜變而從則為泥俗周禮本俗六以萬民易在革則去故在鼎則取新豈故拂民以求變俗哉凡因彼而已君子之不求變俗多矣特言祭祀居喪哭泣之位者以人情於此不忍變故
 案不求變俗矣又曰謹脩審行則其不忘本國中仍自有道處之與生今反古不同夫是之謂君子
去國三世爵禄有列於朝出入有詔於國若兄弟宗族猶存反告宗後去國三世爵禄無列朝出入無詔於國唯興之日從新國之法
 正義鄭氏康成三世自祖至孫踰久可以故俗而猶不變爵禄有列於朝君不絶祖祀復立其族若臧紇奔邾立臧為詔告也謂與卿大夫吉凶徃來赴告也若兄弟宗族猶存無列無詔者反告亦謂吉凶宗後宗子也興謂起為卿大夫從新國之法謂故國與己無恩孔氏穎達此以下明在他國而得變俗去國謂被黜兄弟宗族本國之親宗後大宗之後也已本國無列無詔然未仕新國宗族猶存兄弟尚在已有吉凶當反還告宗適不忘本也若本國無列無詔而今始仕新國者所行禮悉改從新也方氏慤曰以傳統為後故謂之宗後夫於朝猶有列於國猶有詔於家猶有宗與族則彼所以待我者恩好猶未絶也如之何其遽絶之反告之宜矣
 存疑孔氏穎達故國猶有列詔者雖仕新國猶行故俗若無列無詔而不仕新國者猶不得從新
 方氏慤曰無列無詔則宗族待我亦可知如之何反告之哉游氏曰古之為天下者以家道為之天子有其宗族以保天下諸侯有其宗族以保其國卿大夫士有其宗族以保其家故其禮皆以宗族存亡為之輕重也若爵禄無列朝則君無恩於己矣出入無詔於國則宗族無恩於己矣若此者當變猶不遽變也於其興起卿大夫之日然後從新國之法焉皆所以重其本之道也
 案孔子衛司徒敬子之喪用殷禮子游問曰君子行不求變俗夫子變俗乎子曰非也喪事吾從其質而已則此上二句似謂君子他國行禮不變他國之俗如所謂從宜使從俗禹袒而入裸國者然喪祭猶必脩故國之法而特審以行之不敢忘本不敢與彼國大戾也鄭孔以為本國故俗以為彼國之舊俗似熊得之至孔謂故國有列詔雖仕新國猶行故俗恐既起家為彼卿大夫不從彼國之禮法君臣之義有未安又案無列無詔而兄弟宗族猶存則猶反告於族未盡變也若興則從新不以兄弟宗族猶存而泥舊法矣此中有輕重差等之分焉總以明君子去國之禮厚之至也若呉氏澄於出入有詔於國下入謹脩其法而審行之句於出入無詔於國下補若兄弟宗族猶存反告宗後句方謂無列無詔即併無宗族游氏以出入無詔為宗族薄己恐皆未然
君子已孤不更名已孤暴貴不為父作諡(為于偽反諡音示)
 正義鄭氏康成不更名亦重本暴貴不為父作諡子事父無貴賤孔氏穎達曰名是父所作父死作新名似遺棄其父也諡者列平生徳行為作美號若父昔賤已今暴貴忽為造諡似鄙薄父賤不宜貴人之父也
 通論吕氏大臨曰已孤不更名有所不也已暴貴不為父作諡有所不敢也不忍愛也不敢敬也愛敬盡於事親而已古者子生三月妻以子見而父名之斯名也父之所命也親存而有所禀命猶可更也已孤更之輕廢父命孝子所不忍也父之爵卑不當而已之爵當諡以己當諡而作其父諡是以己爵加其父欲尊其親而反卑之非所以敬親也然則周之追王大王王季何也周之王迹基於大王王季文世世脩徳武王而有天下武王周公追述功義斯禮後世追王之比也
 存疑孔氏穎達暴貴非一等之位若本為士庶今起為諸侯者也馬氏睎孟曰名雖不可以字行可也今律有所避忌則行字者聽是也諡雖不可作徳盛者可也武王周公追諡大王王季文是也
居喪未葬讀喪禮既葬讀祭禮喪復常讀樂章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禮各於其時孔氏穎達居喪父母之喪也喪禮朝夕下室朔望殯宫及葬等禮也祭禮虞卒哭祔小祥大祥之禮也復常謂大祥除服之後樂章樂書篇章謂詩也此上三節事預習故皆許讀之
 通論張子曰禮在平日豈不常學如祭禮樂章豈必喪終乃學此言者蓋為切於用故其時又復講求居喪者他書不可觀惟喪祭禮可讀若觀他書却似都忘陳氏祥道曰非喪而讀喪禮非人子之情居喪而不讀喪禮不失過則失之不及未葬而讀祭禮非孝子之情既葬而不讀祭禮不失之黷則失之怠喪未除而讀樂章則哀不足喪復常而不讀樂章則樂必崩宰予短喪孔子以為不仁閔子騫子夏援琴哀樂各異孔子以為君子則喪復常讀樂章先王中制
居喪不言祭祀不言公庭不言婦女
 正義鄭氏康成曰非其時
 通論馬氏睎孟曰斬衰之喪唯而不對齊衰之喪對而不言大功之喪言而不及小功之喪議而不及樂夫小功之喪議而不及樂況大於此可言樂乎古者易服而葬周官蜡氏大祭祀禁凶服祭義郊之祭喪者不敢以為交於神明不可以凶也又況祭祀可言凶乎男正位外女正位乎内内言不出外言不入凡欲無相瀆而已又況公庭可言婦女
振書端書於君前有誅倒筴側龜於君前有誅
 正義鄭氏康成曰臣不豫不敬也振去塵也端正倒顛倒也側反側也皆謂甫省視之(孔疏甫者始也不豫整理今於君前始正之)孔氏穎達曰此明臣豫事書簿領也不豫拂整龜筴君之卜筮所須也不豫周正皆宜誅責也方氏慤曰筴有本末故曰倒龜有背靣故曰側倒筴側龜與振書其過非大然皆有誅蓋以羣臣之衆而奉一人之尊不可不謹也抑所以防其漸歟
龜筴几杖席蓋重素絺綌不入公門苞屨扱衽厭冠不入公門書方凶器不以不入公門(重直龍反袗之忍反苞白表反扱初洽反衽而審反厭於涉反衰七雷反)
 正義鄭氏康成龜筴嫌問國家吉凶几杖嫌自長老(孔疏若尸乘以几至廟門及八十杖於朝則几杖得入公門也)席蓋喪車也(孔疏喪車蓋也臣有死於公宫許将出門不得喪車凶物入也車比棺為緩宜停外)雜記曰士輤葦席以為蒲席以為裳帷(孔疏士為卿大夫喪車不得入)重素衣裳皆素喪服也(孔疏待放重素待放自不得入此謂其私服)袗單也孔子當暑絺綌必表而出之為其形䙝也(孔疏無衣表則露見不敬)苞藨也齊衰藨蒯之菲也問喪曰親始死扱上衽厭猶伏也喪冠厭伏(孔疏厭帖無梁纚為五服喪所著也)苞或為菲此皆凶服也(孔疏服問唯公門有税齊衰鄭注此不杖齊衰五服公門與否各有差降熊氏云父之喪唯扱上衽不入冠絰衰屨皆得入杖齊衰則屨不得入不杖齊衰衰不得大功絰又不得小功冠又不得入此厭冠小功以下之冠大功上宜得入也)方板也士喪禮曰書賵於方若九若七若五(孔疏送死者之物通曰賵若九若七等書板行列之數多則九行少則七行五行也)凶器明器也此謂喪在内不得不當先告君耳孔氏穎達此以明臣不得公門者書謂條錄送死物件數目多少百字以上方板書之故云書方衰孝子喪服凶器棺材及棺中服器也臣在公宫而死君許其在内殯及葬之禮故有明器書方須告乃入吕氏大臨几所以馮杖所以扶袗絺綌所以袢暑燕安之具入公門用之不恭君子奪人之喪雖入公門無所辟也臣子之義嫌於不祥故舉其重而辟之衰五服之衰也書方凶器三者皆為臣妾有死於宫者亦許之殯而成喪然必告君乃得入也為君使而死公館復私館不復公館公宫公所異也明死於公宫者成喪
 通論馬氏睎孟曰先王蓍龜有官賜几有等周官若有祭事則龜人奉龜凡國事筮人筮龜筮非君命而入公門則是掌筴龜者可以卜筮几杖非尸與七十者而入公門則是人臣可以長老周官閽人王宫中門之禁喪服凶器不入宫蟜固曰士唯公門齊衰與此同義閽人潛服賊器不入宫竒怪民不入少儀太白兵車不入廟門玉藻曰非列采不入公門表裘不入公門襲裘不入公門公門之禁多矣曲禮之所言特其大畧而已胡氏銓曰龜筴嫌有異謀南蒯枚筮是也
 存異吕氏大臨席所以坐蓋所以禦日與雨陸氏佃曰先儒扱衽擗踴為妨則扱衽成服之服
 案鄭説席蓋重素為類是也分為二則路門九室卿大夫治事之所豈能不席而坐郭門以内雨日皆不蔽乎凡親始死因無衰故扱上衽成服齊斬矣如陸豈扱齊斬之衽乎
公事私議
 正義鄭氏康成曰嫌若姦也
 餘論馬氏睎孟曰公事私議則是弼違可以後言也然季孫使冉有田賦仲尼仲尼不對而私於冉有何也聖人之於人可與言未嘗不言不可與言未嘗失言季孫之用田賦固非孔子之所能正其私於冉有豈得已哉
 案公事私議季氏専魯國政不與同列議於公朝而與家臣謀於私室耳若君大夫來訪則直告之非私議
子將營宫宗廟為先廏庫為次居室為後凡家祭器為先犧賦為次養器為後田禄者不設祭器有田禄者先為祭服君子雖貧不粥祭器雖寒不衣祭服宫室不斬丘木(廏九又反犧許宜反粥音育衣於計反)
 正義鄭氏康成宗廟為先廏庫為次重先祖及國之用大夫稱家謂家始造事犧賦以税出牲祭器可假祭服宜自有(孔疏人形參差衣服大小不可假借故先造而祭器品量同官可以共有在後)粥賣丘壟不粥不衣不斬廣敬孔氏穎達崇敬祖禰祭器為先諸侯大夫少牢此言犧謂牛即是天子大夫祭祀賦斂邑民供出牲牢故曰犧賦養器供養人之飲食器也自贍為私宜後造然諸侯宗廟大夫祭器諸侯廏庫居室大夫犧賦養器互言也無田禄者但為祭服有地大夫祭器祭服俱造則先造祭服乃造祭器上言祭器為先者對犠賦養器為先其實祭服後也
 通論孔氏穎達大夫及士有田禄者乃得造器猶不具唯天子大夫四命以上者得備具諸侯大夫四命田禄則不得造故禮運大夫祭器不假聲樂皆具非禮也據諸侯大夫言之也熊氏以禮運據天子大夫得造不得具非
 存疑馬氏睎孟曰大王之遷豳也作廟翼翼然後百堵皆興宣王考室嗣續妣祖然後築室百堵古人營宫室豈嘗不先宗廟檀弓曰喪不慮居為無廟也記以士之臣為家相則士亦可稱家周官載師士田則士之有田禄者亦可以設祭器也
 胡氏銓曰家謂人家鄭云大夫稱家非也若止謂大夫祭器下祭器不踰竟何以兼士犧牛鄭云天子大夫祭祀賦斂邑民牲牢故曰犧賦然據禮及孟子諸侯得有犧牲大夫豈得有乎禮言諸侯大夫少牢不言子大夫大牢要之犧賦總言牲耳(案詩言以犧羊是羊亦可言犠)
 案宗廟祭器先後天子至士無不然蓋適士二廟官師一廟有廟則得祭而祭器可造鄭注國君大夫分之孔疏又以互言為説馬氏士則備矣胡謂人家非也惟士無田則不祭庶士無廟亦不祭安得盡人祭器乎又據此大夫索牛儀禮大夫少牢禮則鄭謂用牛者天子大夫用羊諸侯大夫是也
大夫去國祭器不踰竟大夫寓祭器於大夫寓祭器於士
 正義鄭氏康成曰此用君禄所作取以出竟恐辱親也寓寄也與得用者言寄覬已復還孔氏穎達此以下明人臣去國之禮踰越也既放出祭器不得自隨越竟無徳而出若猶濫用其器是辱親也物不被用則生蟲蠧既不將去故寄於同僚彼得不使毁敗還復大夫士義皆然也方氏慤曰祭器不踰竟不敢以君禄所造之器用之他人之國也又不欲使為無用之物故各寄於得用之
 通論馬氏睎孟曰君之於臣也在竟則有賜環之禮在他國則有幣召之禮故孔子在陳未嘗思歸孟子去齊未嘗不思反予夫豈悻悻然若小丈夫示其必不復哉此祭器所以寓也昔微子去殷抱祭器而之周者抱君之祭器也抱已之祭器不可也抱已之祭器不可春秋之時有載祏而行者有載寳而歸者甚至有以已邑自隨此君子之所疾也傅曰臣之禄君實有之義合則進否則奉身而退若孔悝南宫敬孫林父之徒豈知此哉
大夫去國踰竟為壇鄉國而哭素衣素裳素冠徹緣鞮屨素簚乘髦馬蚤鬋不祭食不說人以無罪婦人不當三月復服(鄉許亮反鞮都兮反簚本又作幭莫歴反髦音毛蚤音爪鬋子淺反)
 正義鄭氏康成言以喪禮自處也臣無君猶無天壇位除地為位也(案書三壇同墠禮去壇為墠是築土為壇除地為墠二者異也但檀字擅字俱諧聲是亶字原有二音鄭訓除地即壇與墠通徐氏壇音善以此)徹猶去也鞮屨無絇之菲也簚覆笭髦馬鬄落也蚤讀為爪鬋鬋鬢也不自説於人以無罪嫌惡其君也御接見三月一時天氣可以遂去也簚或為冪孔氏穎達曰此大夫三諫不從出在竟上大夫待放三年予環則還予玦便去士則不待放臨去皆行此禮又曰去父母之邦有桑梓之戀故為壇位鄉國而哭衣裳冠皆素為凶飾也縁中衣縁也吉時用采縁凶喪故徹縁而純素屨以絇為飾凶故無絇也屨又隨裳色今素裳則屨白色也素簚白狗皮為簚也吉則翦剔馬尾為飾凶則不翦而乘之蚤治手足爪也鬋剔治鬚髮也吉則治鬋為飾凶故不翦也祭祭先也食盛饌則祭食之先喪凶故不祭也不説人以無罪者善則稱君過則稱已今雖放逐不得向人説已無罪也吉時婦人以次侍御喪禮自貶故不御也自貶三月然後事事還如吉禮而遂去也三月一時天氣一變人情亦宜易也王度記云大夫俟放於郊三年此云三月不同得玦之後郊至三月内行此禮也吕氏大臨大夫士去其墳墓拚其宗廟無禄以祭故必以喪禮處也大夫以道去而猶未絶者皆服齊衰三月言與民同也今去其君雖非喪也然重絶君臣義故心喪自處而期以三月故曰三月復服
 通論游氏曰古之以凶禮自處者三而喪事不與戰勝喪禮處之凶災喪禮處之去國喪禮處之戰勝喪禮重用兵也凶災喪禮重天災也去國喪禮重去本也且非特喪禮自處也人将以喪禮弔之焉去國則弔之凶災則弔之故去古人之所大患也棄其君者棄其位棄其宗廟棄其父母之邦此其可悲也明矣馬氏睎孟曰凡此自貶而已不必純之以凶禮也古之去國者其仁至於嚮國而哭其義至於不説人以無罪子鮮之去衛不嚮衛而坐非所謂仁元咺之奔晉則訟其君以求勝非所謂義也(案元咺非子未可貶)
 存疑王氏安石曰孔氏云大夫三年待放上士不待放恐無此禮孔子屢仕屢去豈常行待放之禮乎(案三年待放説本公羊不可駁)
大夫見於國君君若勞之還辟再拜稽首君若迎拜還辟不敢答拜(勞力報反辟婢亦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見君既拜矣而後見勞也聘禮曰君勞使者及介君皆答拜迎拜謂君迎而先拜之還辟不敢答拜嫌與君亢賓主禮聘禮曰大夫入門再拜君拜其辱孔氏穎達還辟逡廵聘禮行聘私覿禮畢出主君送至大門内主君聘君大夫竟公勞賓賓再拜稽首答拜介介再拜稽首答拜蓋勞者主君又别慰勞在道路之勤故逡巡退避聘禮還辟之文者文不備也君若迎拜謂聘賓初至大門外主君迎而拜之賓是使臣不敢當禮則逡巡不敢主君之拜故聘禮云賓入門左公再拜賓避不答拜是也大聘使卿大夫為介小聘大夫為賓士為介此大夫中含卿也吕氏大臨還辟再拜稽首君臣之禮見他國之君也迎拜還辟他國之君以賓主禮接已而已不敢亢也呉氏澄曰還辟謂身旋轉開闢以遜避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禮莫盛於再拜拜莫重於稽首儀禮周官凡賓主君臣之接也皆以再拜為節特鄉飲禮則主人三拜衆賓一拜而已相見聘禮至於禮之殺者亦一拜而已再拜所以盛禮周官九拜稽首記曰稽首服之甚孟武伯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知武子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矣此稽首所以禮之重也所謂大夫聘禮之賓也所謂士者聘禮之介也總而言之皆謂之客故周官司儀君勞客客再拜稽首是也聘禮賓之受几受幣私覿郊勞與歸饔餼稽首則記所言稽首一端而已聘禮卿勞賓於郊賓再拜勞者不答拜饔餼再拜大夫答拜記所言不答拜一端而已
大夫相見貴賤不敵主人敬客則先拜客客敬主人則先拜主人
 正義鄭氏康成尊賢孔氏穎達惟賢是敬不計賓主貴賤雖為大夫而徳劣亦先拜有徳之士也
 通論馬氏睎孟曰相見貴於相下相下貴於相先相見禮若先生異爵者請見之則辭辭不得命則先見然則拜之禮蓋亦若此故主人敬客則先拜客客敬主人則先拜主人也燕禮賓升自西階主人拜至聘禮賓入大門主君拜迎則先拜之禮不特大夫而已記之所言亦一端
 案先儒以聘之禮言究則凡相見之禮當無不然者朱子采入士相見
 存疑孔氏穎達曰此謂使臣行禮受勞巳竟次見彼卿大夫異國則是同國則否
 辨正朱子曰此未有以見同國異國之辨更詳之下放
凡非弔喪非見國君無不答拜大夫見於國君國君拜其辱士見於大夫大夫拜其辱同國相見主人拜其辱君於士不答拜也非其臣則答拜大夫於其臣雖賤必答拜男女答拜
 正義鄭氏康成禮尚徃來喪賓不答拜不自賓客國君見士不答其拜士賤也自外來而拜拜見也自内來而拜拜辱也非其臣則答拜不臣人之臣也大夫答其臣之拜辟正君也男女逺别不相答拜故以明之孔氏穎達曰此論君臣男女答拜之法禮尚徃來已雖賢徳而必皆相答拜凡拜而不答拜者唯弔喪與士見已君二條耳弔賓本來執喪非行賓主之禮士喪禮有賓則拜之賓不答拜是也君不答士拜謂士見巳君君尊不答也聘禮士介四人君皆答拜者以其他國之士故也大夫見於國君謂見他國君也故聘禮云公門左拜是拜其辱也士見於大夫大夫拜其辱者聘禮朝服卿卿迎於廟門再拜是也同國相見主人拜其辱者前是異國此明同國主人必先拜辱大夫為君宜辟正君故不辨巳臣貴賤答拜男女宜别或嫌其不相答故明雖别必宜答
 通論吕氏大臨弔喪主人賓賓不答少儀有喪者曰比童子聽事適公卿之喪曰聽役於司徒諸侯使人相弔辭云寡君有宗廟之事不得承事則凡弔者非以賓客來獨主拜賓之辱而已不敢申其敬也
公元前707年
 存異胡氏詮曰左傳十二年仲尼弔季孫放絰而拜則喪賓亦拜矣
 案孔子季孫當服臣為小君之服故以徃弔季氏不服孔子亦從主釋服去絰而拜明已非喪賓也胡氏喪賓亦拜非也
國君春田不圍澤大夫掩羣不取麛卵(麛音迷卵力管反)
 正義鄭氏康成生乳之時重傷其類孔氏穎達曰此明貴賤田獵不同國君諸侯春時萬物産孕不欲多傷殺不合圍繞取也當然掩羣者羣謂禽獸共聚羣聚則多不可掩取麛鹿子凡獸子得通卵鳥卵也春方乳長故不得取劉氏彝曰春夏蟄蟲孳生雛稚未成雖保息之禮必行而恤物之心猶在方氏慤曰用大者取愈廣位卑者禁愈嚴圍掩羣四時田所同禁特以春言之者孕乳之時尤在所禁故也以其從天子故稱諸侯而已與其故稱國君焉
 通論馬氏睎孟曰王制禽獸不中不粥於市榖梁不成禽不獻則士不取麛卵可知王制又曰天子不合諸侯掩羣與此不同何也蓋諸侯在國則南靣以全君道與天子同來朝北靣以存臣道與天子異則天不合諸侯掩羣諸侯㑹王田獵之禮也國君不合大夫掩羣諸侯在國田獵之禮也李氏格非君子之於物也愛之而弗仁故春田不圍澤不麛不卵是故物得其養故蒐有一𤼵五豵之多冬狩有辰孔碩之美而人得以盡其奉上之誠於悉率左右之際先王之田蓋如此陳氏祥道春秋傳曰惟君用鮮衆給而已天子諸侯有四時田獵之禮大夫不與焉故鄭豐将祭請田而子産止之也
歳凶年榖不登君膳不祭肺馬不食馳道不除祭事不縣大夫不食飲酒不樂
 正義鄭氏康成登成君大夫士皆自為貶損憂民禮食殺牲則祭先有虞氏以首夏后氏以心殷人以肝周人以肺不祭則不殺也天子食日少牢朔月大牢(孔疏周禮膳夫王日一舉大牢鄭惟據玉藻日少牢者以此言君兼諸侯也)諸侯食日特牲朔月少牢除治不治道為妨民取蔬食也縣樂器鐘磬之屬加食不樂琴瑟孔氏穎達曰此一節凶荒人君憂民自貶退禮也嵗凶水旱災害也盛食必祭周人重肺故食必祭肺嵗凶不殺牲也年豐馬食馳道如今御路馳走車馬之處不除謂不治草萊凶年雖祭而不作樂樂有縣鐘磬因曰縣也公食大夫禮設正饌後乃設是以為加故凶年去之士平常飲酒奏樂凶年猶許飲酒但不奏樂君大夫士各舉一邊而言其實互而相通君尊大者言大夫士卑舉小者言耳
 通論孔氏穎達榖梁傳曰一榖不升謂之嗛二榖不升為饑三榖不升為饉四榖不升為糠五榖不升大祲食不兼味臺榭不塗弛侯廷道不除百官布而不列鬼神禱而不祀歳凶大祲不祭食不兼味也不縣禱而不祀白虎通一不升鶉鷃二榖不升鳧雁三榖不升雉兔四榖不升損囿獸五榖不升不備三牲馬氏睎孟曰大司徒於荒政言弛力眚禮蕃樂馳道不除弛力也膳不祭肺馬不食大夫不食眚禮也祭事不縣士飲酒不樂蕃樂大司樂大凶弛縣則不不特祭事而已於祭事不縣則膳可知雜記凶年以下牲則祭不特不縣而已縣則牲可知也司服大荒則素服玉不順成君衣布則君不特不祭而已膳則衣可知大夫加食君膳不祭肺故大夫不敢無故不去琴瑟弛縣故士不敢飲酒以樂凡此皆去備也先王之於凶荒也有珍圭以恤之有委積以待之闗市無征刑貶則有慮大至移民通財糾守小至舍禁多昏殺禮以為未也故膳不祭不食不樂而損於自養不食馳道不除而損於自奉欲與民同患而已司徒荒政鬼神大祝天烖祀社禱祠祭法雩禜水旱詩之雲漢靡神不舉歳凶莫不祭也司巫大旱舞雩女巫大烖歌哭而請則祭莫不有樂也然祭則有禱而無祀樂則有歌舞而無縣有禱而無祀郊特所謂年不順成八蜡不通榖梁所謂禱而不祀是也歌舞而無縣曲禮所謂祭事不縣大司樂所謂凡國之大憂弛縣是也蓋樂雖所以鬼神所以崇已徳凶年不祭失徳之效也安取於樂乎記曰五榖時熟然後賞之以樂
無故不去大夫無故不徹縣士無故不徹琴瑟
 正義鄭氏康成憂樂不相干也故謂災患喪病
 孔氏穎達曰此明無災者也君謂諸侯也玉謂佩也君子於玉比徳故恒佩玉徹去也無災變則不去樂也此士謂不命之士若命士特縣也自士以上皆有玉佩上云君無故不去玉則知下通於士也下言不徹琴瑟上通於君也但比徳重故君上明之又大夫縣士琴瑟互言耳但縣勝故大夫言之
 通論吕氏大臨君子致禮治躬致樂治心養其血氣志慮無所不在於和使放心邪氣不得接焉此樂所無故不舍災患喪病在所憂故不可參以樂古之君子佩玉右徴角左宫羽趨以采齊行以肆夏不去非特為飾亦有玉聲鏘鳴中於五音近於樂也方氏慤曰公侯山玄大夫水蒼士瓀玫則玉固上下之所通佩也諸侯縣大夫判縣特縣則縣亦上下之所通用也詩言我有嘉賓鼓瑟鼓琴又言琴瑟擊鼓以御田祖琴瑟上下之所通御也經之所言亦隨其輕重而繫之耳
士有獻於國君他日君問之曰安取彼再拜稽首而后
 正義鄭氏康成再拜稽首起敬孔氏穎達曰此一節大夫饋獻之事有獻者謂士有物奉貢於君他日别日也安取彼何處得前獻之物士卑徳薄嫌其無有不即問而俟他日者士有貢獻自致於外而不敢見恐君答已拜故别日乃見君君得問之也對謂對得物所由吕氏大臨曰君之於臣雖名位有等所以上下相交不閒於貴賤故雖士亦有獻於君焉皆所以達臣子之誠心不可却也陳氏祥道尊者之賜卑者不敢問問則失於不恭卑者之獻尊者不可不問不問則恐其取之不義
大夫私行出疆必請反必有獻士私行出疆必請反必告君勞之拜問其行拜而后
 正義鄭氏康成曰必請必告臣不敢自専私行謂以己事也士言告不必有獻也告反而已君勞問必拜亦起敬也問行謂道中無恙及所經過孔氏穎達大夫私行非為君行也疆界也既非公事故宜必請也然大夫無外交而此有私出界或是新來大夫姻婭猶在本國故有私行徃來不得執交於外耳大夫有徳必能招人餽遺故還必有獻士徳劣故不必有獻但告反而已行還而君若慰勞己之勞苦則已拜之若問其行拜竟而起對大夫士通如此先拜後答急謝見問之恩也方氏慤曰臣之事君猶子事親子之事親出必告反必靣故臣之事君出必請反必告焉陳氏祥道曰古之為臣無私出疆之禮告於君而後可也
 案大夫私行出疆季友如陳葬原仲亦是
 通論陳氏祥道聘禮使者歸若有獻則告曰某君之賜也則大夫有獻不特施於私行而已聘禮君使宰賜使者幣則君於大夫之獻不特之而聘禮答拜不言者君於大夫無所答拜士為介則答拜於行則不
國君去其國止之曰奈何社稷大夫奈何宗廟也士曰奈何墳墓國君社稷大夫衆士死制
 正義鄭氏康成奈何社稷宗廟墳墓臣民殷勤言國君其所受於天子謂見侵伐春秋傳曰國滅君死之正大夫士死其所受於君衆謂軍師制謂君教令所使為之熊氏安生大夫不言宗廟墳墓宗廟墳墓私有為臣事君不可為私事死也君死社稷則其死宗廟墳墓可知社稷受於天子特舉孔氏穎達奈何猶言如何大夫去國皆謂三諫不從及以罪見黜者大夫社稷云宗士雖無臣民屬吏止之也士亦有廟辟大夫故言墳墓亦與大夫互言國君以社為主若有寇難則以死衛之大夫當國有寇難必率衆禦之以死為度士雖不得率師君命使之則唯致死吕氏大臨臣民各止其君使勿去忠厚之至也以社宗廟墳墓為言者皆指其所也先王之建國必為之置社稷使其君守之為土地人民之主此有國者所以以社為言大夫有宗廟士之保其墳墓義亦猶是大夫士則有以道去其君諸侯有國受之於天子有死而無去也然此去者國滅君死正也苟社稷無隕先君有後則雖有不安其國致位而去特一身去就而已是亦有可去之義禮所以寄公人臣受命於君有死無二而已君之有社稷受命天子者也大夫衆士之制受命於其君者也故人敬君莫先於敬棄命不死不敬莫大焉方氏慤曰止其去者存乎私情死其事者存乎公義宗墳墓身之所自出特在乎私情而已國君以社為言者以有國之尊無適不以公故也
 通論孔氏穎達禮運社稷去國義孝云士守其祭祀今不云祭祀者明雖去此之彼猶得祭祀墳墓不隨耳陳氏祥道孟子滕文公效死勿去此重去社稷之義也春秋傳曰凡諸侯大夫違告於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去宗廟此重去宗廟之義也去國則哭於墓而後行此重去墳墓之義也去則以私止之仁也死則以公責之義也
 存異孔氏頴達曰大王遷邠知君亦有去國之義
 案去豳者遷國圖存去國也若死社稷者窮於無可不得不以身徇之不得大王遂謂君有去國之義
天下天子諸侯分職授政任功曰予一人
 正義鄭氏康成天子予一人皆擯者辭也天下謂外及四海覲禮伯父實來予一人嘉之孔氏穎達曰此論天稱謂事天下謂七千里外也擯者稱天子四海難伏宜尊名威臨之也父天母地上天之子又為天所命子養下民尊名授政謂授所縣象魏之法於諸侯也任功謂使人専掌委任之功若五侯九伯女實征之也不假威稱但自謂予一人言我是人中之一人自謙損也臣下謂之一人所以尊王者也以天下之大四海之内所共尊者一人吕氏大臨一人之身而名有異者内外尊卑人神死生之際不可以無别也君天下天子天下外薄四海夷狄之稱也天子繼天王者予一人猶言孤與寡人也書所稱予一人大抵皆告諸侯言分授政任功則凡所以命諸侯命諸臣者莫不然也劉氏彝曰蠻夷之君朝貢於王而擯者稱天子以對之以其不知禮義之所尊而戴者獨天耳諸侯分土九州以封五等之國四時各以其職來朝於王六年而後徧也分職謂設六官法天地四時各専其職以考天下之教而黜陟幽明授政謂分禮樂成法中和庶民也任功謂建邦之六典任天下之才而興功立事凡此三者天子所以中國賢才生民於皇極者也乃尊尚其徳而謙抑自卑是以自稱予一人也方氏慤曰職欲各有所尊故曰分政欲一其所出故曰授功欲能有所勝故曰任分職然後可以授政授政然後可以任功故其序如此所以諸侯之事不過是而已
 通論鄭氏康成曰今漢於蠻夷天子王侯皇帝崔氏靈恩夷狄不識王化不稱不識尊極不稱皇唯知畏天故舉天子威之孔氏頴達孟京易説周人五號大稱一也王美稱二也天子爵號三也大君盛行異四也大人聖人備五許慎左傳説施於夷狄稱天子於諸天王京師稱杜預天子王者通稱魯成公八年天子使召伯來錫公命莊公元年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無義吕氏大臨古者中國天王於夷狄稱天子夷狄王法所能治故不稱天王
 案王者父天母地故謂之天子天子者天之子也詩曰天位殷適書曰有王雖小元子諸子皆子而父為後之子惟一人天子者天之元子適子惟此一人故自亦曰予一人孝經曰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告哀公事親事天事天事親然則天下而曰天子其量弘其意逺矣豈區區威臨四裔之謂哉
踐阼臨祭内事曰孝王某外事曰嗣王某諸侯畛於鬼神曰有天王某甫(畛之忍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皆祝辭也唯宗廟稱孝畛致也鬼神百辟卿士祝告致於鬼神辭也曰有天王某甫某甫且字不名不親往也周禮大㑹過山川則大祝用事焉畛或為祗孔氏穎達踐履也阼主人階也天子祭祀阼階内事宗廟是事親事親宜言孝故祝辭孝王天子名也外事郊社天地尊逺不敢同親云孝故云嗣王某言此王繼前王而立至若巡狩徧於方嶽臨視諸侯凡所過山川悉不親往使祝致辭不稱名而曰某甫天子之字甫是男子美稱猶尼父類也吕氏大臨曰畛於鬼神者接於鬼神畛畦畛之相接然與交際之際同義也又曰鬼神之在諸侯境内天子不親祀也曰有天王某甫有司不敢名君而告神又不可以無字也
 案父在子不由阼階居喪之禮升降不由阼階三年喪畢乃曰踐阼天下所歸往謂之王典禮命討皆奉天故曰天王以此稱於侯國鬼神幽明無所不統也内事王必稱孝者孝經愛親不敢惡於人敬親者不敢慢於人愛敬盡於事親徳教加於百姓刑於四海惟孝乃成其為王也稱孝王不稱孝子天下重器王者大統始祖以臨之不敢私其父且繼世王者不必皆子也故曰考廟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不曰父祖髙廟其所不必父祖曽髙也若祖父在殯宫則虞以前哀子哀孫卒哭而祔稱孝子孝孫専祭其廟則亦可曰孝子詩曰綏予孝子是也
 存異鄭氏康成天地社稷祭之郊内而曰嗣王不敢同外内也孔氏穎達曰鄭謂不敢同外内者宗廟内事祭辭稱孝山川嶽瀆祭之在外而辭稱嗣今天社稷既尊祭之在内而用外辭不敢同外内之常例
 辨正呉氏澄曰宗廟所祭者一家之親内神也故曰内事郊社山川之屬所祭者天下一國之神皆外神也故曰外事鄭氏以祭於郊内者為内事祭於郊外者為外事非也
崩曰天王崩復曰天子復矣告喪天王登假措之廟立之主曰帝(假音遐措七故反)
 正義鄭氏康成天王史書策辭也天子復矣始死時呼魂辭也不呼名臣不名君也諸侯呼字告赴也登上也立主曰帝同之天神(孔疏天神曰帝今號此主同於天神文帝武帝之類也)孔氏頴達曰自天墜下曰崩王者死如從天墜下故曰崩也復招魂復魄精氣為魂身形為魄人命終畢精氣離形臣子罔極猶望更生使人升屋北靣招呼死者之魂令還復身中故曰復也男子呼名婦人呼字令魂識知其名字而還王者不呼名字一則臣子不可名君二則普天率土一人而已故止呼天子復告喪天王遣使報天萬國王葬後卒哭竟祔於廟立主使神依之也五經義云主状正方穿中央四方天子長尺二寸諸侯長崔氏靈恩古者帝王生死同稱稱帝者死亦稱帝生稱王者死亦稱王今廟主曰帝蓋是為記時有主入廟稱帝之義記者以為法也方氏慤曰天王崩者史之所書而以尊大稱之胡氏詮曰遐逺竹書紀年帝王沒皆曰陟陟亦登也呉氏澄曰尊之不敢言其死但言其升陟遐逺之處猶言登天
 存異鄭氏康成曰假已也上已者若僊去云耳
 案三王帝名司馬遷作夏本紀俱加帝字惟周本紀不言帝謂後世貶之其説不經吕氏據世本世本亦從帝乙之名而傅㑹二代未嘗稱帝也此言帝者崔氏謂始於作記之時其説誠然登假假讀遐為是上僊異氏非典訓也
天子除喪予小子生名之死亦名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謙未敢一人生名之曰小子王死亦曰小子王(孔疏嗣王既呼為小子若於喪中而死亦諡為小子王喪質故不變其稱也)孔氏穎達適嗣初喪未忍即受天王之稱云予小子者言我徳狹小
公元前551年
 通論鄭氏康成春秋傳曰以諸侯之踰年即位亦知天子之踰年即位天子三年然後稱王亦知諸侯於其封内三年稱子也(孔疏鄭引春秋九年公羊傳文證天子三年内稱予小子也)晉有小子侯是僭取於天子號也呉氏澄曰春秋景王悼王未踰年入於王城不稱天王而稱王猛所謂生名之也死不稱天王崩而稱王子所謂死亦名之也
 存異吕氏大臨天子除喪而沒則其祔也不曰帝而曰小子如晉小子侯之類蓋其喪當稱子故也予衍文詩書所載予小子之稱不必除喪之稱此又承廟立主曰帝之文而言也則自稱之辭故知無予字也生死皆名之曰小子不稱不立諡未成為君也
 
欽定禮記義疏卷六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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