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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四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禮記纂言卷三十四元吳澄
  儒行(孔氏曰夫子自衛魯哀公館於孔子問以儒行記者録之以為儒行之篇孔子說儒凡十七條十五條皆明賢人之儒其第十六則明聖人之儒其十七條則夫子自謂也吕氏魯哀公問孔儒服孔子不對因問儒行孔子厯言之今考其書言儒者之行誠有是事也謂孔子言之則可疑儒者行一出於義理皆吾性分之所當為非以自多求勝天下也此篇之説有矜大勝人之氣少雍容深厚之風似與不知力争一旦竊意末世儒者將以自尊其教有道者不為雖然其言儒者之行不合義理者殊寡學者果踐其言亦不愧為儒矣此先儒所以存於篇今日講解所以不敢廢也)
魯哀公問於孔子夫子之服其儒服孔子對曰少居魯衣逢掖之衣長居冠章甫之冠聞之也君子之學也博其服也鄉丘不知儒服(與音餘少詩照切衣逢於既切長知兩切冠章古亂切鄭氏曰哀公孔子見其服與士大夫異又與庶人不同為儒服而問之也逢猶大大掖之衣大袂禪衣此君子有道藝者所衣也孔子生魯長而之宋而冠焉宋其祖所出也衣少所居之服冠長所居之冠是之謂鄉言不知儒服哀公不在於儒乃今問其服庻人禪衣二尺二寸尺二寸孔氏曰臣朝於君應著朝服而著常服孔子自衛新還哀公館之非是常朝故衣冠異也掖謂肘掖禮大夫以上其服侈袂鄭注司服云侈之者半而益一袂三尺三寸尺八寸朝祭之服必表裏不禪也孔子若依尋常侈袂之服則哀公無由怪之以其大袂襌衣異於士大夫常服故問之夫子襌衣庻人同其袂大與庻人異故謂衣縫掖大袂深衣吕氏逢掖魯衣也章甫宋冠也少居魯則衣魯之衣長居宋則冠宋之冠因其俗而已苟異於人也故曰其服也鄉方氏曰學也博無狹其所居也其服也鄉不忘其所本也)
哀公敢問儒行孔子對曰遽數之不能終其物悉數之乃留更未可終也(行下孟切後以意求之不再音遽其據切數色主切更古衡切鄭氏曰遽猶卒也物猶事也僕大僕也君燕朝正位擯相之者為乆將倦使之相代孔氏曰孔子答言儒行深逺可造次若急說則不能盡事若委細悉說之則乃大乆僕侍疲倦更代未可也者若不代僕則未可盡也)
哀公命席孔子侍曰儒有席上之珍待聘夙夜彊學以待問懷忠信以待舉力行待取自立有如此者(鄭氏曰為孔子布席於堂與之坐也君適其臣升自阼階所在主方氏曰命席與之坐也侍侍坐對之也席所以藉物曲禮謂執玉有藉席以藉之則所藉之物居上故謂之席上晏氏曰君子比德於玉故稱珍方其藏器於身則玉韞匵中及其待時而動則珍陳於席上故曰席上之珍待聘日出而作夙在日出之前於此而學是先衆人而有作也日入而息夜在日之後於此而學是後衆人未息席上之珍則其德可貴夙夜學則其道可尊二者有師道焉故曰待聘待問懷忠信則其言有物力行則其行有常二者有臣道焉故云待舉待取雖有為師為臣之道而未嘗屈道以伸身必待彼之聘問舉取然後徐起而應之故曰自立吕氏席上之珍自貴而待賈者也講學於閒燕從容席上而自貴以待天下之用彊學以待問懐忠信以待舉力行待取我自立而有待也德之可貴者人必禮之學之博者人必問之忠信可任者人必舉之力行使者人必取之此四者之别孔氏曰如此者言如此在上諸事也)
儒有衣冠動作慎其大讓如慢小讓如偽大則如威小則如愧其難進而易退也粥粥若無能也其容貌有如此者(易以䜴切下險易同粥章六切鄭氏曰中中間謂不嚴厲也如慢如偽言之不愊怛如威如愧如有所畏孔氏曰儒者所服衣冠常人中不自異也人以大物與己已讓此大物辭貌寛緩傲慢然讓小物詐偽亦謂寛緩不急切言不以利動如威如愧皆謂重慎自貶粥粥柔弱專愚之貌鄭注愊怛忽切之意吕氏衣冠中謂其服也鄉不異於衆不流於俗動作慎則非禮勿履辭其大者自尊驕人然非自尊尊道也辭其小者若矯飾不出於情然非矯飾也欲由禮尊道不屈於世若有所威由禮不犯非禮若有所愧翔而後非義則不所以難進色斯舉禮貌未衰言弗行也則去之所以易退其容貌如此容貌之可貴德可貴而已張子曰衣冠讀為之仲反謂衣冠中於禮也事有大小譲位讓國大讓誠然而讓如湯之讓天下豈為飾而已直是不受故似慢也若夫飲食辭辟之間是小譲也如偽為之以為儀耳未必實譲晏氏曰衣冠中者中於禮非先王法服不敢服也動作慎者慎於事非先王德行不敢行也大讓者祿之以天下弗顧繫馬千駟弗視故如慢如威小譲觴酒豆肉譲而受惡衽席之上讓而就賤故如偽如愧難進者進以禮也禮主於敬三揖而進不亦難乎伊尹三聘是已易退者退以義也義主於斷故一辭而退不亦易乎仲尼不脱冕是已是皆動容旋而可見者故曰容貌陸氏曰大則小則猶言大譲小讓讀如敬慎威儀維民之則之則澄曰則謂守法踰閑也於事之大者如有所畏不敢為於事之小者如有所恥而不肯為)
儒有居處齊難坐起恭敬必先信行中正道塗不争險易之利冬夏不争隂陽和愛其死以有待也養其身以有為也其備豫有如此者(齊側皆切難乃旦切鄭氏曰齊難齊可畏也行不争道止不選䖏所逺鬭訟孔氏曰塗路也行道路不與人爭平易之地而避險阻利己冬温夏涼隂陽之和䖏此世人所競惟儒者譲而不争也張子曰居處難齊齊荘難者恭慎也其難其慎必先信思可信則言是先信也行中正乃可行諸後是皆偹豫之道也陸氏曰難猶戒也洗心曰齊防患曰雖晏氏曰居䖏齊難端荘不敢坐起恭敬謹飭不敢慢言失信無妄言行中正無詖行道不争險易之利者不以地利便已而移害於人冬夏不争隂陽之和者不以天道已而移乖於人愛死者樂夀而哀夭也葢將以俟天之時故曰有待養其身者非豐已而忘物也葢將以行己道故有為方氏曰居䖏齊難則人斯齊難之矣坐起恭敬則人斯恭敬之矣言先信則人斯取信矣行中正則人斯取正以至不争其利故人資其利不争其和故人飲其和愛其死故足以有待養其身故足以有為若是則非有待物之備先為之豫故不足以致此)
儒有不寳金玉而忠信以為寳不祈土地立義以為土地不祈多積多文以為難得而易祿也易祿而難畜也非時不見不亦難得非義不合不亦難畜乎先勞而後祿不亦易祿乎其近人有如此者(畜許六切見賢遍切鄭氏曰祈求立義以為土地以義自居也難畜雖以非義乆留也勞猶事也積或為貨孔氏曰儒懷忠信而與人交不貪金玉與人競人則親而近之積積聚財物也非道世則不仕難得也先事後食是易祿也無義則去是難畜也胡氏曰立義以為土地非義不䖏故君子履仁而䖏義晏氏曰易曰何以聚人曰財夫金玉土地多積與夫祿利皆財也衆人近人以此而已儒者近人則異於是方氏曰衆人近人也或以金玉或以土地或以多積或見之不以時或合之不以義而儒者近人則有異焉)
有委之以貨財淹之以樂好見利不虧其義劫之以衆沮之以兵見死不更其守鷙蟲攫搏不程勇者引重鼎不程其力徃者不悔來者不豫過言不再流言不極不斷其威不習其謀其特立有如此者(淹於廉切樂五孝切好呼報切劫居業切鷙音至攫俱縛切搏音博斷音短鄭氏曰淹謂浸漬劫劫脅也沮謂恐怖之也鷙蟲猛鳥猛獸也字從鳥鷙省聲也程猶量也重鼎大鼎也搏猶引重不量勇力堪之與否當之則徃也雖有負者後不悔其所未見不豫平行自若不再不更不極不問所從出也孔氏曰蟲鳥通名以脚取之謂之攫以翼擊之謂之搏攫搏引鼎喻儒者艱難之事遇則行之不豫度量也此挺特而立有異於衆之事方氏曰貨財樂好也人之所利者見利而徇則虧其義矣不虧其義是不徇利也衆言人之多兵言器之利見死而懼則更其守矣不更其守是不懼死也不程勇以况儒者足以犯難無所顧也不程其力以况儒者足以任事而有所勝也徃者不悔非有所吝而不改也為其動足當理未嘗悔來不豫非有所忽而不防也為其機足以應變不必豫爾過言不免乎出一之為甚矧可貳乎流言不免乎聞必止之以知詎可窮乎威無所屈人不能斷而絶之謀有所定已不必習而成之凡此非特然而立乎吕氏曰見利不虧其義見死不更其守所謂富貴不能滛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鷙蟲攫搏不程勇者自反而縮千萬人吾徃矣其勇也非慮而後動也引重鼎不程其力仁之為器重者莫能勝其自任不知其力之不足也張子曰鷙蟲攫搏不程勇者引重鼎不程其力與勉焉日有孳孳不知年數不及斃而後已同義問道亦然當事亦然子路者亦無愧於此過言不再不貳過流言不極不更深思極慮不斷其威讀為剛斷之斷不習謀斷與習皆臨事斷習也不斷不習言威常著謀常足不臨時安排也此所謂特立者也晏氏曰暴虎者尚勇而不尚義人以為勇吾則不程計其勇扛鼎者尚力而不尚德人以為有力則不程計其力先儒儒者鷙蟲攫搏見重鼎即引之不程量堪當如是一勇之夫儒者之事哉胡氏曰鷙蟲攫搏雖猛引重鼎雖有力然不敢與儒者較量勇力)
儒有可親不可也可近而不可也可殺而不可辱也其居䖏不淫飲食不溽其過失微辯不可面數也其剛毅有如此者(溽音辱鄭氏曰滛謂傾邪滋味為溽孔氏曰儒性剛儉飲食常質吕氏曰以義交者雖疎逺必親非義加之雖彊禦不畏可親可近可殺不可劫迫辱也淫侈溢也溽濃厚也其過失微辯不可面數也此一句尚氣好勝之言於義理不合所貴於儒者見義必為聞過而改也何謂㣲辯不可面數待人可矣自待則不可也子路聞過則喜有過失雖怨罵且將受之况面數乎方氏曰微辯諷諭之也面數者斥指之也居䖏不淫飲食不溽而以為剛毅何也葢淫於居䖏溽於飲食皆人之慾也孔子曰棖也慾焉得剛)
儒有忠信以為甲胄禮義以為干櫓戴仁而行抱義而處雖有暴政不更其所自立有如此者(鄭氏曰甲鎧兠鍪干櫓小盾大盾也孔氏曰甲胄干櫓所以患難儒者忠信禮義患難謂有忠信禮義則人不敢侵侮戴仁而行仁之盛抱義而䖏義不離身雖有暴政不更改其志操逈然自成立也與自立文同意異彼謂彊學力行而自脩立此謂獨懐仁義忠信吕氏忠信禮義所以禦人之欺侮甲胄干櫓可以捍患也行則尊仁居則守義所以自信者篤雖暴政加之有所不變也自立之至者也首章自立其所學所行足以天下之用而不窮此章言自立其所信所守足以天下之變而不易二者皆自立也有本末先後之差焉)
儒有一畝之宫環堵之室篳門圭窬蓬户甕牖易衣而出并日而食上答不敢以疑上不答不敢以諂其仕有如此者(窬音豆鄭氏曰宫謂墻垣環堵一堵也五版為堵五堵為雉篳門荆竹織門也圭窬門旁窬也穿墻之如圭矣并日而食二日一日食也上答之謂君應用其言孔氏曰徑一歩長百歩為畝若折而方之則東西南北十歩為宅也墻方六文故云一畝之宫環謂周廻東西南北唯一篳門柴門蓬户編蓬為户又以蓬塞門謂之蓬户甕牖忩圓如甕口又云以敗甕口為牖易衣更相合家一衣出則更著之也君應答而用其言已則竭力不敢猜疑言而君不用静黙不敢諂媚求進此明儒者仕宦自執其操也吕氏儒者之仕將以事道也然有時乎為貧食其力以求免死而已故為貧者非事道事道者不為貧二者不可亂也居之陋養之不足至于是而不悔所守之篤也上之答不答繫乎知不知雖窮如是上苟知之則必以是自期不疑乎上之未信而有所屈葢事道不為貧也上苟不知則以力事人求其食以免死不輕進求合也葢為貧者非事道也君不知而自獻其身君不問自告其謀枉尋直尺彊聒而不舍諂也)
儒有今人與居古人與稽今世之後以為楷適弗逢世上弗援下弗推䜛諂民有比黨而危之者身可危也而志不可奪也雖危起居竟信其志猶將不㤀百姓之病也其憂思有如此者(援音袁推昌誰切比毗志切信音申思息嗣切鄭氏曰稽猶合也古人與合則不合於今人也援猶引也取也推猶進也舉也危欲毁害之也起居舉事動作讀如伸之伸猶圖也孔氏曰楷法式也雖危起居雖比黨之民共危之而行事舉動能終伸己之志謀不變易也此明儒者雖身不居明代猶能憂思愛及於人也吕氏尚友古人為法後世知之事也身可危志不可奪義之事也猶将不忘百姓之病仁之事也葉氏曰友一鄉一國善士今人與居也誦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又論其世古人與稽也適弗逢世援推者天也䜛諂之民比黨而危之者人也起居雖危竟其志天與人莫之奪也胡氏曰稽猶考也澄曰猶將如云尚且也)
儒有博學不窮篤行不倦幽居不淫上通而不困禮之以和為貴忠信之美優游之法舉賢而容衆毁方瓦合寛裕有如此者(篤行下孟切鄭氏曰不窮不止幽居獨䖏時也上通仕道達於君也既仕則不困於道德不足也美忠信法和毁方瓦合去己之大圭角下與衆人小合也必瓦合者亦君子為道不逺人孔氏曰滛謂傾邪人有忠信則已美之人和柔則已法之見賢思齊慕賢愛一切是容衆方謂物之方正圭角鋒芒也毁己之圭角瓦礫相合屈己同凡吕氏曰學不已不窮徳可乆故不倦窮不失義不滛達不動心故不困以忠信為美以優游事為己法毁方瓦合物同也陶者之為瓦必圎而割分之故分之則瓦合之則圎而不失其瓦之質謂之瓦合方氏不滛言節有守不至於過不困言財有餘而不至於乏禮之體則貴節禮之用則貴和不言體之節止言用之者主寛裕言之故也)
儒有内稱不辟外舉不辟程功積事推賢進達不望其報君得其志苟利國家不求富貴其舉賢援能有如此者(辟音避孔氏曰稱舉不辟親若祁奚舉子不辟怨若祁奚舉讎儒者舉人程效其功積累其事知其賢乃推而進達之不求望其報也輔助其君使君得其志所欲此推賢達士苟在利益國家不自求富貴吕氏曰望報於人求冨貴於己小人之道也)
儒有聞善以相告也見善以相示也爵位相先患難相死也乆相待也逺相致也其任舉有如此者(難乃旦切鄭氏曰相先相譲也乆相待謂其友乆在不升已則待之乃進也逺相致者謂已得明君而仕友在小國不得志則相致達也孔氏曰逺相致逺相招致也此儒者任舉同類前謂䟽逺者此謂親近吕氏曰舉賢援能儒者所以天下之士也任舉儒者所以待其朋友而已天下之士推賢而後舉樂與同天下之治者也朋友非特是也必同其好惡聞善以相告見善以相示必同其憂樂故爵相先患難相死彼雖居下不待同升則不升彼雖䟽逺不致同進則不進此任用朋友加重天下之士者義有厚薄也方氏曰聞善聞善言也見善見善行也所受之命謂之爵所居之官謂之位任舉相任以事相舉以職上言彼賢而我舉之彼能而我援之此則更相任舉而已其所以異)
公元前317年
儒有澡身浴徳陳言而伏靜而正之上弗知也麤而翹之不急為也不臨深而為髙不加少而為多世治輕世亂不沮同弗與弗非也其特立獨行有如此者(麤七奴切翹祁饒切獨行下孟切孔氏曰澡身謂澡潔其身不染濁也浴徳沐浴於徳以德自清也鄭氏曰麤猶疏也微也不臨深而為髙臨不以位尊自振貴也不加少而為多謀爭不以己小勝自矜大也吕氏澡身浴徳正已也陳言入嘉謀也伏者閉而不出之謂静而正之正救其惡在於未形也故曰上弗知也麤而翹之者以其事之麤者㣲發其端而為之兆兆足以行則進不足以行則去孔子所以未嘗終於三年淹故曰又不急為也所以事其君者先其未發而止其為惡先為之兆以嘗其為善衆人所未識也所以治其已者有君無實若虚不自髙且自多此衆人所不能也所以行於世者無治亂之異所以接於人者無異同之間一於義理而已衆人所不為也葢特立獨行所以異於衆人如此陸氏曰陳言而伏者雖㣲有所陳當伏其㫖靜而正之上弗知者孟子三見齊宣王不言事曰我先攻邪心也麤而翹之者誎有精有粗婉而㣲激之精麤而翹發之為麤孟子曰是不可磯也盖㣲切以激之謂之磯也又不可急為也夫如是豈可以遽哉不以深故上臨以為不以彼少故自下加以為多晏氏曰澡潔其身而不汚於世俗浴清其徳而不汨於嗜慾陳言而伏者其言雖顯而其身則隐所謂伏其身而不見世治則人務進以求利吾則未嘗妄動故曰不輕世亂則皆自屈避害吾則未嘗變節故曰不沮儒行一篇兩言自立者其立不因於人也一言特立者其立能出乎衆也又言特立獨行者其立既能出乎衆而所行又不同流俗馬氏曰立見於有守行見於有為特猶獨也自立特立固異矣自立以對人言之也特立對衆言之也)
儒有上不臣天子不事諸侯慎静而尚寛彊毅以與人博學以知服近文章砥厲廉隅分國錙銖不臣不仕規為有如此者(孔氏曰不臣天子伯夷叔齊是也不事諸侯長桀溺是也鄭氏曰彊毅以與人不苟屈以順之也君分國以禄之視之輕如錙銖八两曰錙陸氏曰慎静失之狹吝彊毅失之拒人博學以知句斷博而不能明了者多矣吕氏慎静而尚寛則有度也彊毅以與人有守博學以知則有本也服近文章則有文也砥厲廉隅有節也兼是五者非其義也非其道也禄之以天下弗顧也澄曰服近言如衣服之而近身也猶曰被服儒術云爾舊以服字屬之上句者非馬氏曰服與中庸所謂得一善則拳拳服膺之意同方氏曰學雖博苟不知服而行之則亦聖讀而庸行亷猶陛之廉隅猶城之隅皆有分際以况君子不苟合砥以平之厲以利之則脩治之謂也晏氏曰慎静而寛者仁彊毅與人義博學知服者智質本文末於文章之而已不文勝質也砥厲者以石治金之事於廉隅砥厲者磨礲而成君子之器外有備成之文内有脩潔行所以雖分國錙銖不肯委質為臣詘道為臣)
儒有合志同方營道同術並立則樂相下不厭乆不相見流言不信行本立義同而進不同而退其交友有如此者(樂音洛厭於艶切行下孟切孔氏曰方法經營道義同齊於術同術則同方也但合志同方所懐志意營道同術據所習道藝並立謂同仕朋友乆不相見流謗之言欲譛毁之已則不信也其行所必方正所立必存義朋友所為與已同則進而從之不與已同則退而避之以上十五儒所陳之事亦有前後乖異者葢儒包百行非一揆量事制隨機而發雖或不同無所恠也晏氏曰方言趨向之地術言脩為之業士志於道是志必在於道道不外於志也故始焉合志趨向不殊則終焉營道而脩為者一致矣方氏曰並立則樂以其無忌心相不厭以其有孫心澄曰案韓文其行屬上句論語曰聽其言而信其行謂雖聞流言毁其行而已不以行為如此也義所以方外以方為本而立其義朋友義合者也)
温良者仁之本也敬慎者仁之地也寛裕者仁之作也孫接者仁之能也禮節者仁之貌也言談者仁之文也歌樂者仁之和也分散者仁之施也儒皆兼此而有之猶且不敢言仁也其尊譲有如此者(孫音遜施始䜴切鄭氏曰此兼上十五儒葢聖人儒行也孔氏曰温良之性是仁之本地所以居止萬物仁者動作寛裕遜接謂遜以接物禮節外貌言談文章歌樂是其和悅分散蓄積而振貧窮是仁之恩施也方氏曰温良得於中故以為本敬慎發於故以為地則不迫裕則有餘仁無本不立故首以本有本然可以有行故繼以地有行則有所事故繼以作作則見其所能故繼以能有所能則形於外故繼以貌形於貌則必有所飾故繼以文有其文則無乖物故繼以和有所和則其餘足以利物故繼以施陳氏曰禮樂資仁以立待仁以行儒行儒者十五而以仁與禮樂終焉則成人之道盡於此矣澄曰自敬慎孫接禮節言談皆仁之所以為禮也自温良寛裕歌樂分散皆仁之所以為樂尊譲謂其德可尊而能謙讓)
儒有不隕穫於貧賤不充詘於富貴不慁君王不累長上不閔有司故曰儒(隕云敏切穫户郭切詘求勿切慁胡困切累力偽切鄭氏曰隕穫困迫失志之貌充詘失節之貌慁猶辱也累猶係也閔病也言不為天子諸侯卿大夫羣吏所困迫違道孔子自謂也晏氏曰隕如籜之隕而飄零穫如禾之穫而枯槁不隕穫於貧賤貧賤不能移也充則以滿而必溢詘則以高而必危不充詘於富貴富貴不能淫也事父孝故忠可移於君所以不君王兄弟順可於長所以不累長上居家理故治可移於官所以不有司不慁君王不為汚吏以取辱君王也不累長上不為過行以連及長上也不閔有司者不被明刑見憐有司也陸氏曰隕不穫也充不詘也言雖不隕於貧賤亦不穫於貧賤不充富貴亦不詘於富貴儒者之行始於自立初一自立五事所以脩身也而脩身自貌始故次二曰容貌曾子動容貌斯逺暴慢矣然亦不可不備豫故三曰備豫備豫者治己重以周而或失於太嚴嚴則人不親故四曰近人近人矣又惡其無特操故繼之以特立特立剛毅剛毅自立故繼之以剛毅自立前言於道能自立此言於事能自立如是而仕可也故繼之以仕仕則不能無憂故繼之以憂思憂思或失之過故繼之以寛裕夫欲寛裕豈可無助為之也故繼之以舉賢援能舉賢援能不能任之猶不舉不援也故繼之以任舉任舉則疑若有待也故繼之以特立獨行如是不仕吾弗愧也故繼之以規為凡此雖在我亦交友之力也是故繼之以交友儒行至於備盡矣守之以譲而已故繼之以尊譲)
衆人之命儒也妄常以儒相詬病孔子至舎哀公館之聞此言也言加信行義終没吾世不敢以儒為戲(詬呼候切又音遘鄭氏曰妄之言無也詬病耻辱儒行之作葢孔子自衛初返魯時也孔子歸至其舍哀公就而以禮館之孔氏曰命名也言今世衆人名之為儒無有常人但遭人則謂之儒耳今之為儒是相耻辱時世如此哀公輕儒也言加信行加義是記者之說終沒吾世不敢以儒為戲是哀公之言記者述而録之方氏曰今衆人之命儒也妄以其妄故常為人相詬以言相病以行也晏氏曰衆人之命儒也妄為其非真儒也故或慢罵而相耻或深疾而相病澄曰鄭氏讀妄為固非方氏雖不改讀而以妄屬上句屬下句亦非妄常猶曰妄庸今世衆人不識凡名之為儒者皆妄人常人故為人所輕賤苟名之曰儒是以此名詬病之也終没吾世亦記者之言而吾哀公耳)
   右記論儒之辭
 
 
 
 
 
 
 
 
 
 
 
 
 禮記纂言卷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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