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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禮記纂言七元吳澄
  王制(王制王者治天下之法制漢文帝博士諸生采集以前古書所載而作此篇然雜取傳記其間周官孟子不能悉同鄭注或謂之殷制或謂之夏制亦意之而已矣)
王者之制禄爵公矦伯子男凡五等諸矦上大夫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五等(鄭氏曰禄所受食爵秩次上大夫曰卿二五象五行剛柔十日孔氏曰凢王者之制其食禄受爵之人南面之君有公侯伯子男凢五等五行剛日甲丙戊庚壬其諸侯之下北面之臣有上大夫卿有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五等五行柔日乙丁巳辛癸公侯伯子男獨以侯稱者舉中而言上大夫卿卿惟有下大夫而下文卿外更有上大夫下大夫者就下大夫中分上下爾)
○制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則賜也不過九命次國之君不過七命小國之君不過五命(卷音衮鄭氏曰卷衮通三公八命矣復加一命則服龍衮王者之後多扵此則賜非命服也周禮諸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孔氏曰此篇皆王者之制扵此言制者以三公位尊加一命其事極重故記者特云制也三公八命身著鷩冕加一命則為上公而著衮冕故云一命九命龍卷之外依制不合有其服若有加益者是君之特賜非禮法之常也澄曰不過九命大國公爵王者之後天子三公出封畿内者皆九命九章九旒衮冕次國之君謂侯伯也及天子卿出封者皆七命七章七旒鷩冕小國之君謂子男也及天子大夫出封者皆五命五章五旒毳冕然矦亦大國也而不過七命何也盖矦在公之下伯之上其爵七命下同次國之伯其禄受地百里上同大國之公故得與公同大國者從其禄之重者而稱也按此記文盖謂天子三公八命鷩冕而已其或制加一命為九命而服卷冕此乃王者之後上公所服而非天子三公所得服若有加此者則出扵君賜之特恩云若有加則賜也所謂三公出封加一等是三公朝之重臣出封之時特恩所賜然亦不遇九命注疏龍卷之外有所加為特賜也夫人臣之服至扵龍卷極矣無容再有所加龍卷之外有加則是十二章天子豈可以賜其臣哉)
大國之卿不過三命下卿再命小國之卿與下大夫一命(鄭氏曰不著次國之卿者以大國之下互眀之此卿命則異大夫皆同周禮公矦伯之三命大夫再命子男之卿再命大夫一命孔氏曰大國上卿三命下卿再命則知次國之卿再命下卿一命小國上下卿並皆一命也方氏曰周官典命言諸臣之命與此不同者此非周制故也)
天子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鄭氏曰此夏制也眀堂位曰夏后氏百舉成數也孔氏曰王制之文鄭皆以為殷法此獨云夏制者以眀堂位殷官二百與此百二十數不相周官又三百六十澄按記者雜取諸書成篇故不皆與周制同今難追考矣)
大國三卿皆命於天子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次國三卿二卿命於天子一卿命於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小國二卿皆命於其君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孔氏曰崔氏云大國三卿者依周制而言謂立司徒冢宰之事立司馬宗伯之事立司空司寇之事三卿命扵天子大夫以下其君自命之也大夫何以五人司徒下置小卿二人一是小宰一是小司徒司空之下亦置二小一是小司寇一是小司空司馬之下惟置一小小司馬公羊傳何休注云古者諸矦司徒司空上卿一小卿各二司馬事省上下卿各一又周官冢宰施典于邦國設其參傅其伍鄭注參謂卿三人伍謂大夫五人鄭氏曰命扵天子天子選用之如詔書除吏小國三卿一卿命扵天子二卿命扵其君此文似脱誤或者欲見畿内之國二卿與澄按下小國上卿位當大國中中當其上大夫下當下大夫則是小國亦有上中三卿而此小國二卿鄭氏疑為文誠然)
其有中士下士者數各居其上之三分(分陸農師去聲此十五字舊本次下當下大夫之下故鄭氏通觧為並㑹之序且謂大國之士為上次國之士為中小國之士為下而數各居其上之三分一句説竟不通唯方陸胡之説得三分字音及其人數陸氏為優今既次此文扵上士二十七人之下則文義益明矣其上之上指上士而言二十七人上士之數若二分其數則為五十四人三分其數則為八十一人也方氏曰言三等之國止曰上士二十七人則知中下之士諸矦之國或有或亡矣故以有言之其有者一有一亡之辭也山隂陸氏曰上士二十七人未有中士下士之數故言之如三分讀如去聲上士二十七人中士下士八十一人廬陵胡氏曰中士下士上士中士諸矦之國自有上中下三等之士也鄭以大國士為上士國士中士小國士為下士誤矣)
○次國之上卿位當大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上卿位當大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下大夫(廬陵胡氏曰此臧宣叔之言也鄭氏曰此諸侯使卿大夫覜聘並會之序其爵位小國在下爵異固在上爾孔氏曰爵同謂同作卿則小國之卿在大國之卿下爵異謂大國大夫小國是卿則小國之卿固當在大國大夫上方氏曰三等之國其地與君互降一等故其卿大夫位之所當亦互降一等上大夫即卿矣有上中下卿而又有上大夫者盖下大夫之上者也)
   右記制爵凡四節
天子之田方千里公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者不合天子於諸矦曰附庸(馬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子兼有之故天子之田方千里所以畿内之臣也必千里者示其本大而末細猶身之運臂臂之使指千里不足以天下諸侯也降扵天子公矦故公田方百里百里朝聘過之煩有所不給也至扵伯則又有殺焉盖其國小其爵卑而子男亦如之故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澄曰方千里一畿之地百同其田百萬井九百萬夫也方百里一同之地百成其田萬井九萬夫也七十里者四十九成之地其田四十九百井四萬四千一百夫也五十里者二十五成之地其田二千五百井二萬二千五百夫也不能五十里者所受地少不能及五十里之數也李氏十里得方百里者百百里得方十里者百七十里得方十里者四十九五十里得方十里者二十五伯之田倍子男公侯之田倍伯天子之田百公侯孔氏曰王者之後稱公大國稱侯皆千乗地百里其方七十里者倍減扵百里方五十里者倍減扵七十里轉相半以别優劣不合者謂不得諸侯集合朝會天子也庸城也小國之城不能自通以其國事附扵大國故曰附庸也)
公元前2029年
天子三公之田視公矦天子之卿視伯天子大夫子男天子之元士視附庸(鄭氏曰視猶比也澄曰孟子天子之卿受地視侯大夫受地視伯元士受地視子男與此不同孟子諸侯去籍之時姑以意言大畧而已王制所記為得之也)
○凡四海之内九州方千里州建百里之國三十七十里之國六十五十里之國百有二十凢二百一十國名山大澤不以封其餘以為附庸閒田八州州二百一十國(閒音閑後同鄭氏曰建立也立大國三十十三公也立次國六十十六卿也立小國百二十十十二小卿也名山大澤不以封者與民同財不得障管賦税之而已孔氏曰十三公者天子縣内三公之國百里畿外大國亦方百里三十大國擬扵三公之地者凢十也十六卿者畿内六卿地方七十里畿外次國亦方七十里六十次國擬扵六卿之地者凢十也十十二小卿者畿内大夫之國方五十里畿外小國亦方五十里百二十小國擬扵十二小卿之地者凢十也十二小卿上重十字一州凢二百一十國其外餘地若封人附扵大國謂之附庸若未封人謂之閒田名山大澤諸侯為主則民不得取其財物不以諸侯使不得障塞管領禁民共取但隨其所賦稅而已馬氏曰自唐至周其土地廣狹斷長補短大界皆方三千里三三為九則方千里者九也其一為天子縣内八州方千里一州百里之國三十公侯之國也七十里之國六十伯之國也五十里之國百有二十子男之國也合二百一十國而訃之猶餘方百里者十有竒以為附庸閒田鄭氏以為殷制又以為周公大九州界方七千里者其説不經長樂陳氏曰甸侯綏凢三服毎服一面五百里為方三千里周之侯甸男采衛凢五服毎服兩面共五百里五服方二千五百里與王畿千里為三千五百里周公斥大中國不過五百里而已名山大川天子使吏治之而入其貢賦九州川浸山藪各有職方不屬諸侯之版春秋諸侯或兼而擅之齊斡山海晉私邭瑕宋有孟諸楚有雲夢不入王官孔子春秋虎牢不係沙麓不係晉緣陵不係楚邱不係衛盖别天子之守地也夫先王不以封将以弭諸侯侈心而與民共利也)
天子縣内百里之國九七十里之國二十有一五十里之國六十有三凡九十三國名山大澤不以朌其餘以禄士以為閒田(朌音班鄭氏曰畿内大國九者三公之田三為有致仕者副之為六也其餘三待封王之子弟次國二十一者卿之田六亦為有致仕者副之為十二又三為三孤之田其餘六亦待封王之子小國六十三大夫之田二十七亦為有致仕者副之為五十四其餘九亦以待封王之子三孤之田不副者以其無職佐雖致仕猶可即而謀焉朌讀為班孔氏曰三公在朝既有正田今既致仕不可仍食三公采邑身又見存不可全無其地故公卿大夫皆有正職之田又有致仕副邑也按周禮三公雖無正職猶列扵官參六卿事故司徒云鄉二鄉則公一人三孤則不列扵官故云無職在朝在家其事一等雖退致仕猶可就而謀事故無致仕之副名山大澤外列諸侯有封建之義故不以封畿内之臣既不世位有朌賜之義故不以朌亦為與民共財障管也其餘以禄士以為田者謂九十三國之餘下文云是也以九十三國封公卿大夫故此特云以禄士禄士者謂無地之士給之地以當其禄不得采邑也若公卿之子父死之後不世得食父禄則此禄士包之也凢禄士之外並為閒田則周禮公邑也不云附庸者以縣内附庸也畿外諸侯附庸故閒田少畿内每須朌賜故閒田多長樂陳氏曰周官有在鄉之縣有在遂之縣有采邑之縣有閒田之縣故王畿謂之縣縣内方百里之國九三公所公侯之地也七十里之國二十有一卿所視伯之地也五十里之國六十有三大夫所視子男之地也公卿大夫不謂采邑而謂之國人臣謹度事上則全扵臣道制節以御下則兼扵君道臣道而言雖國亦謂之家孟子千乗稱家是也君道而言雖邑亦謂之國采邑國是山隂陸氏曰周官公所受田大都之畺地卿受田小都之縣地大夫受田在家邑之稍地所謂縣内舉中言之也然則元士受地扵公邑之句地可知此其大凢也其地有餘不足盖有通法存焉雖卿或在畺地雖大夫或在縣地取足扵封而已廬陵胡氏曰大國餘六次國餘十五小國餘三十七以待朌賜三公卿大夫有功者亦或待王之别有所封爾鄭云為有致仕者副之又其餘以待封王之子弟扵經何以見之且公卿大夫在位則有定員致仕或多或少豈有定數云公致仕三卿致仕者六大夫致仕者二十七限以員數恐非通論方氏曰名山泰山晉之梁山之類大澤若豫之孟豬楚之雲夢之類山澤大者則必有其名焉扵山曰名扵澤曰大盖互言之爾名山大澤神物之所藏寳貨所出外内諸侯得專而有之故扵外則不以封扵内則不以朌外則度土而封之使傳嗣也故曰封内分邑以朌之使食禄而已故曰朌廷平周氏曰封以土言朌以恩言禄士元士采邑也故繼之以天子之元不與)
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國天子之元諸矦附庸不與(與音預廬陵胡氏曰洛誥天下諸侯来進受命扵周退見文武尸者千七百七十三諸侯孝經説曰周千八百諸侯布列五千里内又異義公羊説殷三千諸侯周千八百諸侯周制正與此千七百七十三國之數合夫孝經緯及異義公羊説固不足盡信鄭不據周必以此為殷制何也鄭氏曰不與不在數中也)
方千里者為方百里百封百里者三十國其餘方百里者七十又封方七十里者六十為方百里者二十九方十里者四十其餘方百里者四十方十里者六十又封方五十里者百二十為方百里者三十其餘方百里十方十里者六十名山大澤不以封其餘以為附庸閒田諸矦有功者取於閒田以禄之其有削地者歸之閒田(此覆解上文八州封國之制也孔氏曰凢千里之方以開方計之方百里凢有一百封方百里大國三十國以百中去三十故其餘方百里者七十又封方七十里次國六十國為方百里者二十九方十里者四十凢百里之方開方計之為十里之方百其七十里之國一用十里方四十九七十里之國二則十里之方九十八則一个百里為七十里之國二剰十里之方二然則二十个七十里之國百里之方十剰十里之方二十七十里之國六十用百里之方三十剰十里之方六十今就百里之方三十之中抽去十里之方六十是用百里之方二十九方十里者四十故其餘方百里者四十方十里者六十又封方五十里小國百二十國凢百里之方一封五十里之國四則十个百里之方封五十里之國四十今小國百二十故用百里之方三十則其餘方百里十方十里者六十以為附庸田方氏曰諸侯有功者取扵閒田以禄之即廵守之禮言有功徳扵民者加地是也其有削地者歸之閒田即巡守之禮言不敬者君削以地是也)
天子縣内方千里者為方百里百封百里者九其餘方百里者九十一又封方七十里者二十一為方百里十方十里者二十九其餘方百里者八十方十里者七十一又封方五十里者六十三為方百里者十五方十里者七十五其餘方百里者六十四方十里者九十六(此覆解上文縣内封國之制也孔氏曰天子縣内方千里為方百里者百既用九个擬封百里之國故其餘方百里者九十一也又封方七十里之次國二十一凢百里之方十為七十里之國二十剰十里之方二十今以十里之方二十又更取其外十里之方二十九添前二十為四十九為七十里之國一是共二十一國也總用百里之方十十里之方二十九故其餘方百里者八十方十里者七十一也又封方五十里之小國六十三凢百里之方一為五十里之國四則百里之方十為五十里之國四十又百里之方五為五十里之國二十總為五十里之國六十更有五十里之國三凢一个五十里之國十里之方二十五則三个五十里國總用十里之方七十五是用地方百里者一十五方十里者七十五故其餘方百里者七十四方十里者九十六然畿外千里封國之外所餘地少畿内千里所餘地多者以畿外之土本擬封建諸侯故國數多餘地少畿内本供天子又有郊關鄉遂凖擬公卿王子采邑建國數少餘地多方氏曰此畿内不言名山大澤禄士田則以前見之)
○千里之外方伯五國以為屬屬有長十國以為連連有帥三十國以為卒卒有正二百一十國以為州州有伯八八伯五十六正百六十八帥三百三十六長八伯各以其屬屬天子之老二人天下以為左右二伯(長之兩切帥色類卒子忽切鄭氏曰屬連卒州猶聚也伯帥正亦長也凢長皆因賢侯為之殷之州長曰伯虞夏及周皆曰牧老謂上公周禮九命作伯春秋傳曰自陜以東周公主自陕以西召公主之孔氏曰屬是繋屬連是連接卒是卒伍州是聚居故總云聚也伯帥正俱是長但異其名因其州内賢侯為之長非州外别取州牧山隂陸氏曰屬以官之六屬制名大事則從其長小事專達也連以聨制名言以授邦職以役國事如聨也卒以卒制名言以追胥以全貢賦如卒也長之以仁故屬有長帥之以知故連有帥正之以義故有正至伯則扵一州為長其仁其知與義可知也彼正以下吾驅之而已是故或謂之牧若二伯又有大扵此焉能充此任者其殆聖乎周公是也召公猶有慚徳八州八伯盖天子之縣内不在此數澄曰方伯東方西方二伯千里之外八州侯州各有牧以統之扵外矣牧所牧之州其四在西方其四在東方又以王朝三公設為二伯總之扵内焉西方諸侯西伯總之東方諸侯東伯總之周書大保西方諸侯畢公東方諸侯是也千里之外設方伯者千里之外八州之侯設方伯扵内以總之非謂所設方伯千里之外也下云州有伯此伯乃一州爾以其統一州之諸侯方伯總一方之諸侯故州亦可名曰州伯)
天子使其大夫三監監於方伯之國三人(監古蹔切監於古銜切後同鄭氏曰使佐方伯諸侯孔氏曰天子使在朝大夫徃監方伯之國一州三人三八二十四人崔氏云此謂殷之方伯皆有三人佐其伯周則扵下置二伯亦或因殷使大夫三監尚書管叔蔡叔霍叔為三監與此别澄按孟子周公使管叔監殷書序言三監淮夷叛説三監者或以為武庚管叔蔡叔以為管叔蔡叔霍叔皆非也盖武王分殷之故地為邶鄘衛三國而使管叔蔡叔康叔君之管叔君邶蔡叔君鄘後因叛而廢其國惟衛康叔之國獨存書言王啟周官言立其監監者皆謂諸侯之君非謂别以人而監侯國也此記盖因邶鄘衛為殷地之三監而誤既云監方伯之國而疏云三八二十四人則是監州伯之國矣誤稱州伯方伯也崔謂周扵下置二伯其説愈謬夫二伯州牧之統豈扵下而置哉注䟽之説皆無稽陵陽李氏牧伯諸侯賢者天子所親倚豈復使内臣監之)
天子百里之内以共官千里之内以為御(共音恭馬氏百里之内去王城五十里而四面相距則百里也千里之内去王城五百里而四面相距千里也官者官府所用其用輕故取百里近地所出者給之御者天子所用其用重故千里逺地所出者給之山隂陸氏曰百里之内以共官府所用禹貢百里賦納千里之内以為天子御府所用若禺貢四百里五百里米孔注謂納精者少麤者多澄曰按周之法則百里之内乃近郊地士工商所受田以及國外場圃國中㕓里所取亦寡豈特以是而共官之用乎千里内則大都小都家邑公邑以至六遂六鄉供王賦有農田之稅御用之物盖扵此乎取也然記者不知何據而云長樂陳氏曰周官大府關市之賦以待王之膳服邦中之賦以待賔客四郊之賦以待稍秣家削之賦以待匪頒邦句之賦以待工事邦縣之賦以待幣帛邦都之賦以待祭祀山澤之賦以待䘮紀或以其地之所便或以其地之所宜或以其類之所從然皆未嘗逺物待乎近以近物待乎逺豈以近者供官逺者為御乎又大宰制國用必合王府之財為之調度乃可官府之所供止扵百里膳服之御必千里臨川王氏曰此一説不知何時扵它經亦不見恐扵事亦難如此當合王府之財而通其調度乃可也)
千里之内曰甸千里之外曰采曰流(此約禹貢五服之文而為記千里之内曰句所謂五百里句服也一面各五百里東西南北相距十里之内千里之外謂自侯服荒服侯服之别有三曰采曰男邦諸侯綏服之别有二曰揆文教奮武要服之别有二曰夷曰蔡荒服之别有二曰蠻曰流内之近者始扵采外之逺者終扵流故舉其始終二者以包七者扵中也長樂陳氏曰句禹貢句服也采則侯服百里采也流則荒服之二百里流也李氏曰采于侯服為尤近流于荒服極逺九州舉内以見外四海舉外以包内)
○制農田百畝百畝之分上農夫九人其次八人其次七人其次六人下農夫五人庶人在官者其禄以是為差也(分去聲食音嗣下同差初佳初宜二切鄭氏曰農夫皆受田扵公田肥墩有五等收入不同庶人在官府史屬官所除不命扵天子國君者分或為糞孔氏曰地有九等周禮大司徒上地七人中地六人下地五人一家男女七人以上則授之以上所養者衆也男女五人以下則授之以下所養者寡也以七人六人五人為率者舉中而言家七人中地上家六人中地中家五人中地下上地之上家十人上地中家九人上地下家八人下地上家四人下地中家三人下地下家二人十人二人九等此惟自九人而下五人五等大司徒所云農夫授田實有九等此據凖庶人在官之祿最下者五人故從上農夫五人而已司徒上地十人此云上農夫九人上中之地亦為上地不言上上者欲取九人下士禄也方氏曰府史胥徒之類其田則載師所謂官田也而又有工有賈有奄有奚禄之多寡以農為差多者不過得食九人禄寡不下得食五人之禄此言百畝之分孟子百畝之糞者盖分以均之之法出乎上糞以治之之力出乎下其言互相備也)
諸矦下士上農夫足以待其耕也中士下士上士中士下大夫上士卿四大夫禄君十卿禄次國之卿三大夫禄君十卿禄小國之卿倍大夫禄君十卿禄(鄭民曰此班禄尊卑之差孔氏曰大夫以下位卑小故大小不殊卿與君祿重位尊故禄隨國之大小為節自下士小國之卿倍大夫禄皆據無采地者言之方氏曰下言國小上言諸侯者謂大國大國公侯百里之國也次國伯方七十里之國小國子男方五十里之國下士上農夫盖以一夫所耕之田而禄下士之家僅足以代其耕而已為其從事扵公不暇從事於私故也)
諸矦下士禄食九人中士十八人上士三十六人下大夫七十二人卿食二百八十八人君食二千八百八十人次國之卿食二百一十六人君食二千一百六十人小國之卿食百四十四人君食千四百四十人次國之卿命於其君者如小國之卿(此覆解上文班禄之制孔氏曰諸侯下士上農夫故食九人中士下士故食十八人上士中士故食三十六人下大夫倍上士則七十二人卿四大夫禄則食二百八十八人君十卿禄則食二千八百八十人次國大夫以下亦如大國大夫惟卿得三大夫禄則次國之卿食二百一十六人次國之君亦十卿禄則食二千一百六十人小國大夫以下亦如大國大夫而卿則二大夫禄則小國之卿食百四十四人小國之君亦十卿禄則食千四百四十人大國三卿皆命扵天子則其禄各食二百八十八人次國三卿二卿命扵天子者禄各食二百一十六人一卿命扵其君者為賤禄不可天子命者故視小國卿食一百四十四人也若子男小國一卿命扵天子二卿命扵其君者禄如天子命卿無以異盖國小不足差降或云視大夫也應氏曰由下士以至扵君其禄愈厚則所食愈衆豈非人徒服役漸増而漸廣與然由卿以下服役乎君者也既各給之田以為禄矣君禄之所入豈盡以食二千八百八十人哉以二千八百八十人之食而養一君所養極其厚亦欲居人上者知吾之所奉合衆力而共為之則必思有以稱此且不至壅利以自私而必推己以養人也)
天子大夫三監於諸之國者其禄視諸矦之卿其爵視次國之君其禄取之於方伯之地(方氏曰前言監扵方伯之國此言監扵諸之國其實一也以其監方伯故其禄取之扵方伯之地禄視諸侯之卿者以大夫之位所養不大厚也爵視次國之卿者以三監職權不可不重也澄按三監無之記者盖誤又因上文君卿大夫士之禄所食多寡而生此文殆不足信方氏從而臆説爾)
方伯朝天子皆有湯沐之邑於天子縣内元士(為去聲朝音潮鄭氏曰湯沐之邑給齊戒潔清之用浴用湯沐用潘孔氏曰按前文不能五十里曰附庸云天元士附庸湯沐之邑視元士亦五十里以下左氏諸侯有功徳扵王室京師有朝宿之邑泰山湯沐之邑魯周公之後鄭宣王母弟有湯沐邑其餘則否而公羊説諸侯朝天子皆有朝宿之邑許慎以為若如此則周千八百諸侯京師地不能容之不合事理之宜)
天子縣内諸矦禄也外諸矦嗣也(鄭氏曰選賢置之扵位其國之禄如諸侯不得世外諸侯有功乃封之使之世也冠禮記曰繼世以立諸侯象賢也孔氏曰畿内卿大夫之子父死得食父之故采邑不得繼父為公卿大夫盖世其位則權并一姓塞賢故世不世有罪乃奪其禄若有賢徳則復父位畿外諸侯嘗有大功封之以報其勞効世世象賢故子得襲父位傳嗣其國也石林葉氏内之卿大夫受田公侯伯子男固亦通稱諸侯也内世禄而公卿大夫之子必賢而後世爵世爵諸侯之子自非大惡猶得襲位盖公卿大夫有功出封諸侯是外之世爵者乃内之禄臣也至諸侯有功徳亦入而為公是在内之世禄者或在外世爵諸侯也)
諸矦世子世國大夫不世爵使以徳爵以功未賜爵天子之元士以君其國諸矦大夫不世爵禄(鄭氏曰世子世國象賢大夫縣内列國諸侯為天子大夫不世爵而世禄辟賢也以君其國列國縣内之國也孔氏曰下云諸侯大夫則此大夫是天子大夫也公卿大夫言大夫以包之列國諸候及縣内諸侯既死其子求得賜爵衣服禮制天子元士各君其本國畿内諸侯大功元子出封畿外則王命次子守其采邑若其賢才則世為公周公召公之屬是也諸侯降扵天子故其大夫不世爵禄若有大功徳亦得世之程子古者使以徳爵以功世禄不世官故賢才衆而庻績成及周之衰公卿大夫世官由是敗矣長樂陳氏曰諸侯世子世國即外諸侯嗣也大夫不世爵即内諸侯禄也内諸侯不止大夫此止言大夫以卿兼公而上大夫為卿故也周官大司徒以賢制爵以庸制禄司士以徳詔爵以功詔禄此云使以徳爵以功者别而言之爵主徳禄主功合而言之必使以試其徳有功而後爵之也延平周氏天子大夫世禄不世爵故其子之未賜爵者則其禮視元士而其禄即大夫新安王氏曰芮伯司徒衛侯為司寇齊侯吕伋虎賁是以諸侯天子之國卿大夫也在其國為世子可以世國入為大夫不可以世爵盖以徳而使之待其功而爵之非子所得繼也未賜爵此乃外之列國畿内有采地之公卿也君薨世子嗣位以君其國除服来朝士服見扵天子天子命之則授以冕服扵是始以諸侯而臨臣民未来朝天子亦遣使冕服就賜之方氏曰未賜爵天子之元士以君其國者謂世子世國之初也視禮儀之數視之也且諸侯之適子未誓以皮帛繼子男則未賜爵天子之元士者以元士附庸繼子男故也諸侯大夫不世爵禄則以其徳又降扵天子大夫故也澄曰未賜爵上文世國者言之謂諸侯世子雖得世國世國之初天子賜爵則猶未得為諸侯諸侯大夫上文不世爵者言之謂天子大夫不世爵而猶得世禄諸侯大夫則并禄亦不得世矣)
   右記制禄凡八節
古者以周尺八尺為歩今以周尺六尺四寸為歩古者百畝當今東田百四十六畝三十歩古者百里當今百二十一里六十歩四尺二寸二分(鄭氏曰周尺之數未詳聞也按禮制周猶以十寸為尺盖六國多變亂法度或言周尺八寸則歩更為八八六十四寸以此計之古者百畝當今百五十六畝二十五歩古者百里當今百二十五里孔氏曰古者八寸為尺今以周尺八尺為歩則一歩六尺四寸今以周尺六尺四寸為歩則一歩有五十二寸是今歩比古歩每歩剰出一十二寸以此計之則古者百畆當今東田百五十二畝七十一歩有餘與此百四十六畝三十歩不相應也又今毎歩剰古歩十二寸以此計之則古之百里當今百二十三里一百一十五歩二十寸與此百二十一里六十歩四十二寸二分不相應周猶以十寸為尺今云以周尺六尺四寸為歩盖六國多變亂法度謂周尺八寸也即以古周尺十寸尺八尺為歩則歩八十寸若以今周尺八寸為尺八尺為歩則今歩少扵古歩一十六寸也是今歩别剰六十寸以此古歩又以今周尺八八尺為歩外剰十六寸而計之則古之四歩剰出今之一歩古之四十歩為今之五十歩古之八十歩為今之一百歩計古一百畝之田長百歩得今田一百二十五歩是今田每畝之上剰出二十五歩則方百畝之田従北嚮南每畝剰二十五歩總為二千五百歩從東嚮西每畝二十五歩亦總為二千五百歩相併為五十歩是總為五十畝又西南一角南北長二十五歩應南畔所剰之度東西亦長二十五歩應西畔所剰之度計方二十五歩開方乗之緫積得六百二十五歩六百歩則為六畝餘有二十五歩故云古者百畝當今百五十六畝二十五歩也又古四歩剰今一歩古者四里剰今一里五里古者四十里剰今為十里為五十里則古者八十里剰今二十里緫為百里是古者八十里為今百里今之百里之外猶有古之二十里四里一里其古二十里為今之二十五里故云古者百里當今百二十五里長樂陳氏曰璧羨以起度考工記璧羨度尺三寸以為度璧徑九寸羨而長之從十寸八寸同謂之度尺則周之法十寸八寸皆為尺也考工記扵按言十有二寸鎮圭言尺有二寸十寸尺之證也説文曰咫八寸周尺也此云周尺八尺為歩今以周六尺四寸為歩六尺四寸八尺爾此八寸尺之證也隋書所載歴代尺有十五種盖古尺廢後長短異同之論遂不一延平周氏後世之尺或以或以忽或以指然地之生小大蠶之吐絲巨細人之手有長短此歩尺所以異同也)
一里者為田九百畝方十里者為方一里百為田九萬畝方百里者為方十里百為田九十億畝方千里者為方百里百為田九萬億畝(鄭氏曰一里方三百歩億今十萬萬億今萬萬也孔氏曰歩百為畆是長百歩一歩百為夫是一頃長闊百歩夫三為屋是三頃也闊三百歩長一百歩屋三為井是九百畝也長闊皆三百歩是為方一里一个十里之方為田九萬畝十个十里之方為田九十萬畝方百里者為百个十里之方其田九百萬畆一億是十萬十億是百萬九百萬即是九十億畝也尹文子百姓千品萬官億醜皆以數相十此小億也毛詩傳云數萬至萬曰億此大億也一个百里之方為田九十億畆十个百里之方為田九百億畝方千里者為百个百里之方其田九千億畝若以萬言之當云九萬萬畆此云九萬億畝億萬相交渉遂誤萬萬為萬億皇氏曰億數不定或以萬萬為億或以十萬為億或以一萬為億此云萬億祇是萬萬也六國時或将萬為億故云萬億)
恒山至于南河千里而近自南河至于江千里而近自江至于衡山千里而遥自東河至于東海千里而遥自東河至于西河千里而近自西河至于流沙千里而遥西不盡流沙不盡山東不盡東海不盡恒山四海之内斷長補短方三千里為田八十萬億一萬億畝(斷音短鄭氏曰恒山南河冀州南河至江豫州域江至衡山荆州東河東海徐州東河西河冀州西河至流沙雍州域方三千里為田八十萬億一萬億畝九州大計也孔氏曰一州方千里九州方三千里三三如九為方千里者九一个千里有九萬億畆九个千里九九八十一故有八十一萬億畝記文扵八十整數之下云萬億是八十个萬億又云一萬億言又有一个萬億也方氏曰一萬億畝之上重萬億二字盖衍文爾皇氏曰千里而近者言其地稍近不滿千里千里而遥者言其地稍逺不啻千里也)
百里者為田九十億畝山陵林麓川澤溝瀆城郭宫室塗巷三分去一其餘六十億畝(分去聲上聲鄭氏曰以一大國為率其餘所以授民也山足曰麓方氏曰九十億畝三而分之則各三十億畝去其一分以容宫室塗巷之類則餘六十億畝為可耕之田四海之内不皆如此大畧然也)
古者公田藉而不稅市㕓而不税關譏而不征林麓川澤以時入而不禁圭田無征田里不粥墓地不請(藉在亦切粥音育孟子曰耕者助而不税則天下之民皆悦而願耕扵其野矣市㕓不征法而不㕓則天下之商皆悦而願蔵扵其市矣關譏而不征則天下之旅皆悦而願出扵其路矣又曰昔者文王治岐關市譏而不征澤梁無禁又曰卿以下必有圭田圭田五十畝餘夫二十五畝鄭氏曰藉之言借也借民治公美惡扵此税民所自治也夏后氏五十而貢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畝而徹所云古者謂殷時也㕓市邸舍税其舍而不税其物關譏異服異言征亦税也周禮凶札無門關之征猶譏也田里墓地皆受公民不得私也孔氏曰一井之中凢有九夫中央一夫為公田但借八家之力以治此公田税民私田市内空地曰㕓使商人停物扵中税其所舍之處不税其在市所賣之物關竟上門也譏謂呵察非違不税行人之物竹木林林屬扵山為麓注瀆曰川水鍾曰澤林麓川澤民庶有采隨時入官不限禁之以時入如獺祭魚然後澤梁田地里邑既受之扵公民不得粥賣冢墓地公家所族葬有常不得請求餘䖏澄曰夫圭田夫田謂餘夫所受二十五畝之田圭田謂卿以下所受五十畝之圭田無征謂既不税其所受亦不令助耕公田程子一夫父母下妻子以五口八口為率受田百畝如有弟是餘夫也年十六别受田二十五畝俟其壮而有室然後更受百畝之田朱子曰圭潔也以奉祭百畝常制之外又有餘夫之田所以厚野人世禄常制之外又有圭田所以君子也方氏曰餘夫之田無征所以單弱圭田無征所以優賢長樂陳氏曰公田藉而不税所以寛農市㕓而不税所以寛商關譏而不征所以寛旅山澤以時入而不禁所以萬民夫夫外之田也圭田禄外之田也禄外之田半百畝夫外之田又半之無征征盖税斂總名田里鄉遂官之所頒不可以不粥則生者無相兼并而民無憾養生墓地大夫之所掌不可以不請死者有所安厝而民無憾送死頒之田里墓地仁也禁之以不不請義也)
司空執度度地居民山川沮澤時四量地逺近興事任力(度度上如字下大洛切沮將慮切鄭氏曰司空冬官卿掌邦事者度丈尺居民山川沮澤時四時者觀寒煖燥濕沮謂莱沛量地謂制邑之䖏興事築邑廬宿市也孔氏曰執丈尺之度以量度其地而居䖏其民觀山川髙下沮澤浸潤之䖏山燥川與沮澤濕沮地是有水草之䖏草所生為莱水所生為沛又當以時候此四時知其寒煖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堪造邑井之䖏謂平原地沃衍之所也若山林藪澤則不堪邑井事言興則用力重難築邑城又築廬與宿及市也凢國野之道十里有廬三十里有宿五十里有市方氏曰山川沮澤地利異必候四時天氣時者候其時之謂量地逺近以制邑也制邑必興役興役事必任民力焉)
凡使民任老者之事食壯者之食用民之力歲不過三日(鄭氏曰凢使民寛其力饒其食用民之力謂治宫室城郭道渠也孔氏曰役法功程老則功少壮則功多雖壮者限以老者功程寛其力也廩餼牲體壮者食多老者食少雖老者給以壮者之食料饒其食也使民治城郭道渠不得過三日周禮均人豐年旬用三日中年旬用二日無年旬用一日年嵗不同雖豐不過三日也)
○凢居民量地以制度地居民地邑民居必參相得無曠土無游民節事時民咸安其居樂事勸功尊君親上然後興學(樂音地邑廣狭民居稀稠參合量度使之相稱各得其宜地廣民稀則有矌土矣地狭民稠則有游民矣食節謂制民之産使之足以仰事俯畜也事時謂上之興事必扵農隙不奪農時如此則民咸安其居矣方氏曰量猶五量之量其多少足以其所容度猶五度之度其長短足以其所至故制邑曰量居民曰度然邑制之所容莫非民民居之所至莫非邑則邑亦可言度居亦可言量矣兩之為並三之為參地也民也長短多少不可相失無曠則地無遺利無游民則人無遺力曠言虚而無墾闢之功游言散而無興作之業也食節則無不足之患事時則無不及之務居民之道亦期其如此而已故效至扵咸安其居也樂事不至扵勞苦勸功則不由扵勉強尊君為臣者有遜志上則在下者無離心上則不止扵君凢在已上者皆是也教不可一日廢必待樂事勸功尊君親上然後興學者則以至然後教學之道可致其詳也鄭氏曰興學小學大學孔氏曰如此然後興學民富而可教也)
○凢居民必因天地寒煖燥濕廣谷大川異制民生其間異俗剛柔輕重遲速異齊五味異和器械異制衣服異宜脩其教不易其俗齊其政不易其宜(燥素老切異齊才細切和去聲鄭氏曰因天地寒燥濕者使其材堪地氣異制謂其形象異俗其所好惡異齊謂其性情緩急異和謂香臭與鹹異制作務之用異宜氊裘絺綌教謂禮義政謂刑禁澄曰民材謂人之生質也地之氣所應不同而天氣或寒或煖天之氣所感不同地氣或燥或濕因天地之寒煖燥濕而各使生質之能堪其氣者居之兩山之間谺然而深水流注川者曰谷廣谷則兩山相去稍逺其中隰臯之地可居大川大川之上亦有可居者即墳衍之地也異制謂有山有川之䖏其髙深之形勢各異若裁制成然俗者民間習尚之所安也居民中土平原之地為正廣谷大川地形地勢之制既異則其間之民受此地氣而生者其民俗習尚自與平原之民異也剛柔輕重遲速氣禀異稟陽之多者剛禀隂之多者柔輕重有陽而輕隂而重者亦有隂而輕陽而重者遲速有隂而遲陽而速者亦有陽而遲隂而連者人之氣稟大槩有此六者齊如五聲之齊雖不齊同而各有分齊也和謂調和制謂制作宜謂所便也氣稟不同故口所嗜之味各有所宜而異其調和所用之器各有所宜而異其制作體所被之衣服五味之和器械之制皆為各有所宜而異異和異制異宜故以異宜終之貫上二句脩謂其教皆眀無所廢缺教即下章七教是也齊謂其政並舉無所參差政即下章八政是也廣谷大川而言則地産有異而其習尚之所安各異其俗故雖導之以七教然亦不改其所安之俗使之各得以其所安也剛柔輕重遲速而言則天禀有異而其身口之所便各異其宜故雖正之以八政然亦不改其所便之宜使之各得以其所宜也居民材之大凢也)
中國戎夷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東方曰夷被髮文身不火食者矣南方曰蠻雕題交趾不火食者矣西方曰戎被髮衣皮有不粒食者矣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不粒食者矣中國夷蠻戎狄皆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備器五方民言不通嗜欲不同達其志通其欲東方曰寄南方曰象西方狄鞮北方曰譯(衣去聲鞮丁兮切皆有性謂其生稟不同不可推移謂其生禀一定不可易如論語上智下愚不移東方曰夷以下四夷異俗文身雕題同衣皮與衣羽毛同此亦言其俗之大畧而已皆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備器五民居䖏飲食衣服器用異宜言語不相通而嗜欲不相則不能自言其所欲故必有譯言者達其志然後可以通其欲也寄象狄鞮譯言者之異名鄭氏曰五方民性不可推移也氣使之然也雕文謂刻其肌以丹青湼之交趾臥則僢足相鄉不火食地氣不為病也不粒食地氣寒五穀也孔氏曰五方中國四夷舉戎夷則蠻狄可知文身謂以丹青文飾其身雕刻題額雕題謂以丹青雕刻其額非惟雕額亦文身漢書地理志云越俗斷髮文身以辟蛟龍之害東方南方近海故俱文身也趾足也蠻臥時頭向外而足在内相交故云交趾云被斷髮故也有不火食言亦有火食西方絲麻唯食禽獸故衣東北方多鳥故衣國正北多羊故衣凝寒至盛林木又少故穴居四夷雖異各有所安之居所和之所宜之服所利之用所備之器其事雖異各自充足水土異故言語不通好惡殊别嗜欲不同帝王立此傳語之人曉達五方志通五方之欲使相領解寄者傳寄外内言語象言放象外内之言狄鞮者鞮知也通傳夷狄之語與中國相知譯者陳也陳説外内之言此通傳四方語官也長樂陳氏曰寄象鞮譯周官象胥是也達其志通其欲象胥所謂協其言辭傳之寄言其寓扵此象言其像扵彼鞮言其屨譯言其語凢此互見周官師旄人鞮鞻氏四夷之樂其名官靺以其所服旄以其所鞮鞻其所履方氏曰題曰雕身曰文互言之爾安居所居異俗和味五味和宜服謂衣服異宜備器器械異制利用謂所利之用若居山不以魚龞為禮居澤不以鹿豕為禮也馬氏曰志與欲言語之藴言語志欲之寓達其志通其欲必在扵言語之際故有道言之官謂之寄象狄鞮譯)
   右記度地居民六節
六禮冠昬䘮祭鄉相七教父子兄弟夫婦君臣長幼朋友賔客八政飲食衣服事為異别度量數制(别彼列切六禮冠昬䘮祭四者家之禮也鄉相見二者鄉之禮也儀禮有士冠禮昬禮䘮服䘮禮士虞禮士之祭有特牲饋食卿大夫之祭有少牢饋食禮鄉有鄉飲酒禮鄉射禮相見有士相見七教五教兄弟别出為長幼朋友别出為賔内則父子兄弟夫婦外則君臣長幼朋友賔主也鄭氏曰八政飲食上衣次之事為百工技藝異别五方用器不同也度丈尺也量斗斛也數百十也制布帛廣狹項氏飲食衣服度量數制六者易眀獨事為異别不能通事為者冢宰九職司徒之十二事考工六職司徒所頒以任民者也異别司徒五地常職九土宜王制中四夷之俗皆司空所辨以居民者也)
司徒六禮以節民性七教以興民徳八政以防淫一道徳以同俗養耆以致恤孤獨以逮不足上賢崇徳不肖以絀惡(絀音出鄭氏曰司徒地官卿掌邦教逮及也簡差擇也澄曰此言司徒所以教即舜之命契者也人之性禀或殊使民由扵禮則過者不得過不及不得不所謂節之也人倫之徳民所同徳使之能知其教則莫不感𤼵奮起而興扵善所謂興之也為人欲所溺之謂淫八政有所禁戒如防之隄水所謂防之也道徳一則俗之習尚不各道其所以為道不各徳其所以為所謂同之也耆老所當孝養上之人養耆老則民皆知致其孝矣孤獨所不足者上之人恤孤獨則民皆知逮其不足矣孔氏曰所禀之性恐其失中故以六禮節之徳者得也恐人不徳故以七教興之八政禁令之事以防淫過之貴賤同故不云民齊一所行所得之道徳同國風俗敬養耆老所以致敬孝之心哀恤孤所以逮及不足逮謂恩意逮及不足孤獨者尊上賢人所以崇奨徳簡不肖所以絀退惡人方氏曰六禮不修則壊性非禮節之則流七教不明隠徳非教以興之則廢政以正民可差忒乎則在乎齊使之無過行故曰防淫道人所共由徳人所同得其可以二乎在乎一使之無異習故曰同俗養耆老則推愛親之心扵是為至恤孤獨則損有餘之心無所不及六十曰耆七十曰老耆在所養則耄期可知無父曰孤無子曰獨孤在所恤則鰥寡可知賢者難扵進故上之不肖者惡其雜故簡之)
命鄉簡不帥教者以告耆老皆朝于庠元日習射上功習鄉上齒大司徒帥國之俊士執事不變命國之右鄉簡不帥教者移之左命國之左鄉簡不帥教者移之右如初不變移之郊如初不變移之遂如初不變屏之逺方終身不齒(帥音率朝音潮與音預屏必政切此言司徒之所教而不成者鄭氏曰帥循也不循教謂敖狠不孝弟者司徒使鄉簡擇以告者鄉屬司徒耆老皆朝于庠将習禮以化之使之觀焉耆致仕鄉中賢者朝猶會也此庠謂鄉學也鄉謂飲酒也至中年考校而又不變移之左右使轉徙其居覬其見新人有所化亦復習禮扵鄉學使之觀焉郊則鄉界之外也稍出逺之後中年又為之習禮郊學逺郊之外曰遂遂大夫掌之又中年不變復移之使居遂又為習禮扵遂之學不變屏之逺方九州之外齒猶録也孔氏曰此論絀惡之事初入學一年之終司徒命此郷學簡擇不率教者以告司徒司徒乃命鄉内耆老大夫致仕為父師少師者及年老有徳不仕者皆聚㑹鄉學之庠為此不率教之人習射禮中在上云上功又習鄉飲酒禮老者居上云上齒欲使不率教之人觀其上功自勵為功觀其上齒則知尊長敬老大司徒率領國之英俊士與在射飲執行事焉言國之俊士非惟内之人也使俊士與之以為榮惡者慕之而自勵又問一年考校不變右鄉左左鄉移右亦復習射鄉禮故云如初五年之時更不變移之郊又為之習禮鄉大夫臨之七年之時又不變移之遂遂大夫亦帥國之俊選扵遂學行九年之時又不變屏之九州之外澄曰入鄉學一年之終簡不帥教者告之司徒二年之正月司徒鄉大夫為之習射飲禮使之觀感變其傲狠不孝弟之惡教之至第三年之終考校不變右鄉移之左左鄉移之右第四年正月鄉大夫又為習射禮教之至第五年之終考校不變則移之郊郊學盖在鄉遂之間第六年正月鄉大夫又扵郊學習射禮教之至七年之終考校不變則移之遂第八年正月遂大夫又扵遂學習射飲禮教之至第九年之終考校不變則屏之逺方矣)
鄉論秀士升之司徒選士司徒選士之秀者而升之學曰俊士升於司徒不征於鄉升於學者不征司徒造士(選去聲言司徒之所教而成者鄭氏曰秀士鄉大夫所考有徳行道藝者升之司徒移名司徒也升之學學大學不征不給徭役造成也孔氏曰此論崇徳之事大司徒之官卿大夫論置考校鄉學之人有孝多才秀異之士升扵司徒先名惟在鄉今移名司徒其身猶在鄉學未即貢舉入官司徒選士之秀者而升之學則身升扵大學非惟升名而已征謂力役供學及司徒細碎徭役選士升名司徒猶給鄉之徭役俊士身雖升學猶給司徒徭役若其學業既成皆免徭役者是謂造成之士也方氏曰秀言秀而有所出選言美而可擇俊言敏而可用造言造而有所成升之司徒者曰選士以其猶在所擇也升之學者俊士以其皆在所用也秀而為選士則出扵一鄉士秀而為俊士則出扵六鄉之士有選士之造者有俊士之造者選士之造不征扵鄉俊士之造不征司徒此其别也征謂行役從不所以優賢)
樂正四術四教先王詩書禮樂造士春秋教以禮樂冬夏教以詩書大子王子羣后大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子國之俊選皆造焉凡入學以齒(適多歴切此言樂正所以教即舜之命夔者也雖掌教胄子司徒所教之造俊亦與鄭氏曰樂正樂官之長掌國子之教虞書曰䕫命汝典樂教胄崇髙髙尚其術以作教也順此詩書禮樂四術以教成是士故云以造士夏陽詩樂者聲聲亦陽也秋冬隂也書禮事事亦隂也互言之者皆以其術相成王子王之庶子羣后公及諸侯皆造焉皆以四術成之也入學皆以長幼受學不用尊卑也孔氏曰此眀習業之事樂正之官光揚尊崇四術以為教謂敷暢義理贊眀㫖趣使學者知之術者道路之名詩書禮樂是也順者依順古先王之道詩書禮樂之教造成此士四術不可暫闕春教樂兼有禮秋教禮兼有樂教詩兼有書教書兼有詩皆以其術相成但逐其隂陽以為偏主爾文王世子云将君我而與我齒讓長幼受學雖王大子亦然方氏曰禮者體也扵秋教之盖揫斂所以成體也樂者樂也扵春教之盖主𤼵散所以為樂也詩者言也扵教之盖言者事之文與物交而成文故也書者事也扵教之盖事為言之實與物辨而反實故也然文王世子春誦夏絃誦亦詩也絃亦樂也之教樂未始無詩教詩非無樂也故絃誦一詔之以太師書禮則或詔之以典書或詔之以執禮春夏通而教之秋冬别而教之者順陽交隂辨之義也自王太子以至扵國之俊選皆造焉者皆從其詩書禮樂之教也天子之子適庶皆與諸侯而下庶子不與隆殺之别也選士方升扵司徒亦得與在學之教者教無内外之别也學所以眀人人倫莫先乎孝弟故入學者必以齒曰凢則無貴賤皆以齒矣以大子而與俊選相為所謂行一物而三善得也)
將出小胥大胥小樂正簡帥教者以告于大樂正大樂正以告于王王命三公卿大夫元士入學不變王親視學不變三日不舉屏之逺方西方曰棘東方曰寄終身不齒(棘蒲北切一讀如字言樂正之所教而不成者鄭氏曰出學九年大成學止也所簡者謂王大子王子羣后太子卿大夫元士之適大胥小胥樂官屬大樂正告于王王命入學亦謂使習禮以化之不變王入親為之臨視重棄賢者子孫也此習禮皆扵大學不舉去食樂重棄人也棘當為僰僰之言偪使之偪寄扵夷狄不屏扵南北為其大逺延平周氏王命三公至扵元士入學勸導誘掖之如是而又不變則親視學而又不變是眞不能變者也故屏之棘急也示其雖屏之欲棘扵悔過寄者示其雖屏之特寓扵此爾屏而必謂之棘與寄者恩也卒不免不齒者義也方氏曰以視學禮化之而不變則終不變矣故三日不舉将以棄之也舉與食日舉以樂之同義将棄之而不舉自貶損以責其教之不至故也棘寄皆以待貴者之禮有别扵賤者故然爾賤者至扵不變然後屏之貴者止扵二不變遂屏之者陳氏謂先王衆庶之家為易治以世禄之家為難化易治故郷遂之所考常在三年大比時難故國子之出學常在九年大成之後三年之近而考焉故必四不變而後屏之以九年之逺而簡焉則雖二不變屏之可也長樂陳氏曰不變者雖王子亦逺方其公扵教化不私其子此三代王所以後無及也)
大樂正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諸司馬進士(此言樂正之所教而成者鄭氏曰升扵司馬移名司馬司馬夏官卿主邦政進士可進受爵禄也孔氏曰此文承王子卿大夫之子下似專據王子其實鄉之入學造士者亦同扵此鄉人不在學者邦國所貢之士貢扵王亦升諸司馬司馬之職以徳詔爵以功詔禄即知凢入仕者皆司馬主之下文更不見郷人邦國所貢之士故知此中兼之也但鄉人既卑節級升之故為選士俊士至扵造士王子與公之子本位既尊不須積漸學業既成即為造士扵是大樂正總論造士以告于王升司馬也方氏曰鄉論秀士而升之司徒司徒選士而升之學所以屬于大樂正也故大樂正又論造士之秀以告于王而司馬造士之秀則扵成才之中又秀出者也司馬則以将使之臨政故𨽻扵政官之長也以其成才将使臨政可以進扵王所故以進士名之)
司馬辨論官材進士賢者以告于王而定其論論定然後之任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禄之(辨論其論論定平聲去聲任音壬此總言以司徒樂正之所教而成者官之也鄭氏曰辨其論官其材觀其所長也定其論各署其所長也官之使之世守也爵之命之也孔氏曰大樂正造士之秀者以告于王王必樂正所論之状授與司馬司馬得此所論之状乃更論辨之觀其材能髙下知其堪任何官是凖擬其官以其材故云官材也司馬辨論之後不堪屏退論量進士賢者以告扵王其告王之時正定其論各署其所長若長扵禮者署擬扵禮官長扵樂者署擬扵樂官既論擬定然後試之以所能之官堪任此官然後爵命之既受爵命使職位然後與之以祿也方氏曰司馬辨論官材者将使之臨政隨其大小而官之故曰官材定其論則賢否之理各止扵一矣前曰造士之秀後曰進士之賢秀特有才稱賢有徳之稱若司徒司馬之類所謂官若公卿大夫所謂若或九人或食八人所謂祿官所以居之爵所以貴之祿所以富之也官非賤者之可居故既官之爵之爵之矣宜有以養其㢘故既爵之禄之)
大夫廢其事終身不仕死以士禮葬之(孔氏曰廢其事不堪大夫大夫退死葬以士禮致仕而死則以大夫禮葬澄曰此因上文任官而後爵之之言因及不任其官則黜其爵之事大夫老而致仕生時已不大夫之位然未嘗奪其大夫之爵也故死時仍得葬以大夫之禮若廢其事而終身不復得仕則是大夫之爵已奪不得復名之曰大夫矣故死之時亦不得復以大夫禮葬而但以士禮葬之也)
○有𤼵則命大司徒教士車甲(此因上文司徒升造士而司馬官其材因及司馬𤼵車甲司徒教其士之事鄭氏曰有𤼵謂有軍師𤼵卒孔氏曰國有軍旅以𤼵士卒司馬之事王則命大司徒教以乗兵車衣甲儀容司徒者以司徒主衆又主教故與司馬相參李氏司徒士則使司馬論其材故出任之為此鄉大夫伍長軍将其材無不司馬治軍則使司徒教其事故入以之為比族黨州鄉兩卒軍帥其事無不治)
○凢執技論力四方股肱射御凡執技以事上祝史射御醫卜百工凡執技以事上不貳不移出鄉不與士齒仕於家者出鄉不與士齒(臝力果切鄭氏曰臝股肱謂擐衣出其臂脛使之射御决勝負勇力不貳事欲専其事也不與士齒賤也扵其鄉中則齒親親也仕扵家亦賤故亦不與士齒孔氏曰執技之士凢有三條上條論課武藝之事言此惟論力事上故適徃四方境界之外則使之擐露臂脛角材力决射御勝負以見武勇中條論執技之人有七祝一史二射三御四醫五卜六百工七射御已言此重云者見其色目下條論執技之人欲使專一其所有之事張子曰臝股肱射御此執技以有事外者也若祝史射御醫卜百工此執技以事君扵内者也方氏曰執技者不以徳論其力適四方有故之外也臝股肱所以手足之力也决射御决勝負射御也技不止射御而止以是言者以二技尤論其力也祝史皆事神之官醫師之類卜卜師之類百工土工木工金工石工之類其類非一故以百言足以興事故謂之工不貳事則欲其無異不移官則欲其有常出鄉不與士齒者以執技之賤不得執徳者序長㓜也然必出鄉而後不與之齒者以鄉黨尚齒故也長樂陳氏曰扵鄉齒之仁也出鄉不齒義也不扵鄉齒之非所相親不出不齒非所以相辨士以徳技以力徳成而上藝成而下此執技者不與士齒之意也仕扵公曰臣仕扵家曰僕公臣與家僕雜居齊齒為非禮此仕扵家者不與士齒之意也仕扵家者非技也扵此之者因其類也)
○凢官民必先論之論辨然後使之任然後爵之位定然後禄之(司馬辨論官材如此矣此言凢官民材則汎論官民材之道也彼言官之此言使之彼言任官此言任事其義一也鄭氏曰論謂考其徳行道藝辨謂考問得其定也爵謂正其秩次禄謂與之常食孔氏曰雖考問其實未明其幹能故任以事事幹了然後正其秩次除授定然後與之以禄)
爵人於朝與士共之刑人於市與衆棄之是故公家不畜刑人大夫養士遇之塗弗與言也屏之四方唯其所之不及以政示弗故生也(鄭氏曰必共之者審慎之也屏猶放去也已施刑放棄役賦不與亦不授之以田困乏又無賙餼也孔氏白既與衆棄之故天子諸侯之家不畜大夫養士逢之扵塗不與放逐棄去不干及以政教之事田里所以安其身賙餼所以養其命是皆為生之具今並不與是不故欲使其生也方氏曰爵有徳陽之事也朝在南陽之所也刑有罪隂之事也市在北隂之所也朝者士所立故言與士共之市者衆所會故言與衆棄之盖有徳者人之所共予有罪者人之所共棄上言下言互相備也凡此見人君之所好惡非出扵一人之私爾畜亦養也謂之畜則所養者衆矣扵公家言畜扵大夫養大小之别也士不嫌不能養特遏之塗弗與之言而已使然為故弗故生者不使之生之謂也長樂陳氏曰爵人扵朝周官鄉老鄉大夫羣吏獻賢能之書扵王王再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貳之是也刑人扵市周官鄉士遂士所謂肆之三日是也書之洛誥與祭統言爵人扵廟而不扵朝周官王之同族與有爵者刑扵甸師氏而不扵市盖命之扵廟未嘗不論之扵朝親者在所𨼆不可慮之扵國人也澄曰罪在大辟者刑之扵市其大辟以下受墨劓剕宫之刑而不死王公大夫之家弗畜養士雖無力畜偶遇之塗亦弗與言以其為衆所同棄之人故也屏之四方則不令居王畿之内惟其所之則以其身既受刑不復如流宥之罰拘之扵一䖏役賦之政不及之者不以民伍待之也雖不役賦之亦不贍養之聴其自生自而已故云示弗故生故有意無意扵生之也夫先王之扵人類無不欲其生者獨扵刑人待之如此寡恩也義當然鄭注虞書五流有宅五宅三居孔疏謂量罪輕重合所之適䖏而居之非也彼謂不加五刑宥之流逺之罰者爾非謂此已遭刑之人也又引周墨者使守門以下孔疏謂周家畜刑人夏殷異亦非也彼亦擇其雖受刑情罪差輕者爾盖屏之四方常法也豈人人使之守門關囿積也哉大槩記禮者之言各有所據或有異同當以意通之)
   右記教士官人六節
司寇正刑明辟聽獄訟必三刺有㫖無簡不聽附從輕赦從重(辟婢亦切刺七智切鄭氏曰司寇秋官卿掌刑者三刺以求民情一曰訊羣臣二曰訊羣吏三曰訊萬民簡誠也有其意無其誠者不論以為罪附施刑也求出之使從輕雖是罪可重猶赦之也孔氏曰司寇正定刑書眀斷罪法使刑不差二法不傾邪以聴天下獄訟三刺者言刑法宜謹不可專制刺殺也謂欲殺犯罪之人其一問可殺與否扵羣臣謂公卿大夫士其二問可殺與否扵羣吏謂庶人在官者其三問可殺與否庶人萬姓衆来觀者此三刺雖以殺為本其被刑不殺者亦當問之有㫖無簡不聴㫖意也求民情得其所犯之罪雖有㫖意誠實之状則不聴之不論以為罪也附從輕者施刑之時此人所犯之罪在輕重之間可輕可重則當求可輕之刑而附之罪疑惟輕是也從重者所犯之罪本非故為而入重罪放赦之時從重罪之上而赦之其意輕故也尚書眚災肆赦是也方氏曰簡所以書獄辭與書所謂五刑簡之簡同山隂陸氏曰聴訟若無簡書可書之實状可據則不聴也)
凢制五刑必即天論郵罰麗於事(論如字一音倫鄭氏曰制斷也即就也必即天論與天意合即或為則論或為倫郵過也麗附也過人罰人當各附扵其事不可假它以喜怒孔氏曰制是裁制非言初制五刑也論謂論議五刑之時必就上天之意論議輕重天意好生有時以生有時以殺論刑亦當好生使生殺得中論或為倫倫理也就天之倫是生殺得中之理郵謂斷人罪過罰謂責罰其身皆依附扵所犯之事不可離其本事假别事而為喜怒長樂陳氏曰郵吕刑所謂五過也罰吕刑所謂五罰也方氏曰五刑不簡然後正乎五罰五罰不服然後正乎五過罰輕扵刑過又輕扵罰此以郵罰言者且如此其重可知言以郵罰為序亦先輕也)
凡聽五刑之訟必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以權之意論輕重之序慎測淺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聰明致其忠愛盡之疑獄汎與衆共之衆疑赦之必察小大之比以成之(别彼列切汎孚劔切比必利切方如字鄭氏曰權平也意思念也淺深謂俱有罪本心有善惡也盡之盡其情也小大輕重也已故事比長樂陳氏曰原父子之親則以恩掩義立君臣之義則以義掩恩悉其聪明則得其情致忠愛哀矜而勿喜獄疑與衆共之吕刑所謂胥占是也衆疑赦之吕刑所謂刑罰之疑有赦是也輕重言其罪淺深言其情大小言其辟方氏曰父子親本情故曰原君臣之義錯諸事故曰立親主扵愛一扵愛則刑有所不忍加義主扵敬扵敬則刑有所不敢及一皆如是足以為法之經哉其或扵親有所原扵義有所立者特從法之權而已故曰以權之也事之輕重各有序也而不可亂焉行其事者其可以無論乎情之淺深各有量也而不可過焉原其情者其可以無測乎事非有惑無所用論故曰意論以意生乎有惑故也情非用誠不可以測故曰慎測以慎由乎用誠故也若是輕重淺深各得其辨矣故曰以别之也悉其聰則所聴無遺悉其眀則所見無遺致其忠則不欺之至致其愛則不忍之至若是則不盡扵刑之道乎故曰以盡之也汎與汎愛之汎同可信則斷之以己可疑則資之扵衆衆疑赦之者不以偏愛而有所釋必察其罪之在大辟則比扵大辟以成其獄察其罪之在小辟則比扵小辟以成其獄比之為言附也吕刑所謂上下比罪是矣其序則首言以權之者先王用刑以為常也然事情不可以無辨故繼言以别之别之則理無遺矣故繼言以盡之盡之則獄可以決矣故曰以成之而終焉)
成獄辭史以獄成告於正正聽之正以獄成告于大司寇大司寇聽之棘木之下大司宼以獄之成告於王王命三公參聽三公以獄之成告於王王三又然後制刑(鄭氏曰史司寇吏也正扵周郷師之屬今漢有正平丞秦所置周禮鄉師之屬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職聴扵朝司寇聴之朝王之外朝也左九棘卿大夫位焉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面三槐三公位焉大司寇聴之棘木之下即此外朝也獄成告于王王使三公復與司寇及正共平之重刑周禮王欲免之乃命公會其期三又當作三宥宥寛也一宥不識再宥過失三宥遺忘孔氏曰成獄辭者獄史初責覈罪人之辭已成定也史以成辭告于正正得史告罪成之辭而又聴察也正聴已竟又以獄成之辭告扵大司寇大司寇公卿在朝槐棘下聴獄訟成以告扵王也王既得司寇告成辭而刑辟不可謬妄故又命三公司寇及正更共相參而聽之也三公參聴得其情實以獄成辭告扵王王得三公之告則以三事寛宥一宥不識不審也若仇讎報甲見乙誠以為甲而殺之二宥過失者若舉刃欲斫伐而軼中人三宥遺忘者若間帷薄忘有在焉而以兵矢投射之王恐有此三事致罪故令宥之若不三事造罪然後制刑鄭注鄉師之屬鄉謂鄉士師士師屬謂遂士縣士方士等非地官鄉師漢書百官廷尉秦官掌刑辟有正左右宣帝初置左右平鄭見古有正連言平耳)
凢作刑罰無赦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不可變故君子盡心焉(侀音刑鄭氏曰法雖輕不赦之為人易犯也變更也孔氏曰此文起例故云凡作刑罰也此非疑獄故雖輕不赦若輕者輙赦則犯者衆也刑者侀也上刑刑罰之刑下侀是侀體之侀言刑罰之刑加人侀體侀者成也言侀體之侀是人成就容貌容貌一成之後若以刀鋸鑿之斷者不可死者不可生故不可君子盡心以聴刑悉其聰眀致其忠愛是也)
析言破律亂名改作左道亂政殺作淫聲異服竒技竒器以疑衆殺行偽而堅言偽而辨學非而博順非而澤以疑衆殺假於鬼神時日卜筮以疑衆殺此四誅不以聽(行去聲鄭氏曰析言破律賣法令者也亂名改作變易官與物之名更造法度左道巫蠱及俗禁淫聲鄭衛之屬也異服鷸冠瓊弁竒技竒器公輸般請以機窆行偽至而澤皆謂虚華捷給無成者也假於鬼神時日卜筮今時持䘮築盖嫁取卜數文書使民禮遺制者四誅不以聴為其為害大而辭不可明孔氏曰左道邪道地道尊右右為貴故正道為右不正道為左巫蠱蠱者損壞之名巫行邪術損害人若武帝時江充相人太子宫是也俗禁若前漢張竦行辟反支後漢郭躬傳有陳伯子者出辟徃亡入辟歸忌是也鄭衛淫風故為淫聲桑間濮上之音亦是鄭子臧鷸冠楚子玉為瓊弁玉纓異服公輸般請以機窆指其人巧謂之竒技指其機窆謂之竒器竒技竒器總謂般也行詐偽而守之堅固不肯變改言談偽事而辭理眀辨不可屈止習學非違之書而又廣博順從非違之事而能光澤文飾假扵鬼神時日卜筮執持邪術妄説禍福妖祥吉凶恐懼人以求財利鄭注築盖謂築垣墻盖舍宇方氏曰析言破律則離扵理而壊扵法亂名改作則失其實而反其常左道者扵道逆而不便若是者皆亂政馬氏淫聲民聴異服惑民視竒技竒器民心偽對誠之辭非對是之辭言偽行偽而不由扵誠學非順非不由扵是甚至辨博有以惑衆長樂陳氏曰析言破律亂名改作左道者多出扵在上者之所為亂政所謂𤼵扵其政害扵其事者也淫聲以至時日卜筮多出扵在下者之所為故疑衆所謂𤼵扵其事害扵其政者也亂政者其害大疑衆者其害小此亂政之誅所以先扵疑衆也澄曰先王盛時教明俗美何至有如四等人世衰道㣲容或有焉有王者作亦禁之而已矣禁之不可屏之四方而已何遽至扵殺之哉此殆末流曲士憤世疾邪不自知其言之過其言與作儒行之人識趣習氣畧同讀者詳之)
○凡執禁以齊衆不赦過(鄭氏曰亦為人将易犯)有圭璧金璋不粥於市命服命車不粥於市宗廟之器不粥於市犧牲不粥於市戎器不粥於市用器不中不粥於市兵車不中不粥市布精麤不中數幅廣狹不中不粥市姦色亂正色不粥於市錦文珠玉成器不粥於市衣服飲食不粥於市五穀不時果實未孰不粥於市木不中不粥於市禽獸魚鼈不中不粥於市(粥音育中去聲方氏曰金璋盖以金飾之璋即考工記所謂太璋中璋黄金青金外者是也圭璧金璋琥璜之類可知命服君所命之服若再命衣服者是矣命車君所命之車若三命車馬者是矣戎器不粥兵車中度則得粥之者以邱乗出車賦而兵車之粥不可禁故也姦色謂若紅紫之類正色謂若玄黄之類孔子惡紫之奪朱則姦色固能亂正色以其不正足以生姦也錦文月令言文繡言錦則繡可知文則可知珠玉未成器而得粥扵市者以用之為器然俊見其為奢也衣服飲食人之所日用不可不粥此亦侈靡而已鄭氏曰戎器軍器粥賣圭璧金璋戎器皆尊物非民所宜有也用器不中度至姦色凢以其不可用也用器弓矢耒耜飲食器也度丈尺也數升縷多少錦文珠玉成器衣服飲食不粥扵市不示民以奢與貪也成猶善也五穀果實未成不利人未伐之非時禽獸魚鼈殺之非時不中用故皆不粥扵市周禮仲冬陽木仲夏隂木春獻龞蜃月令季冬始漁孔氏曰圭璧金璋犧牲戎器皆是尊貴所合蓄之物非民所宜有防民之僣偽賊亂飲食器者既夕禮敦杆之屬布帛精麤者若朝服之布十五升斬衰三升齊衰四升之類是也廣狹者布廣二尺二寸帛廣二尺四寸若不中度數並不粥扵市衣服飲食珠玉連文華美不得粥之若常飲食則得粥但不得羣聚周禮虣禁屬游飲食于市是也前言圭璧金璋貴者之器非民所宜有此錦文珠玉華麗之物富人則有但不得之適多故不粥扵市不示民以奢也飲食不粥者不示民以貪也)
執禁譏禁異服異言(鄭氏曰關竟上門譏訶察孔氏曰司關之官執此戒禁之書以譏察出入之人禁身異服者又識口為異言人防姦偽非違)
   右記制刑明五節
大史典禮執簡奉諱惡(惡烏路切鄭氏曰簡記䇿書也諱先王惡忌日若子卯孔氏曰大史之官典掌禮事國之得失其所掌執簡記䇿書以所諱所惡之事奉進扵王諱先王惡子卯日其餘諱惡之事亦大史奉之方氏曰執簡周官大史執書抱法是也奉諱惡小史詔王之忌諱是也一言之扵大史者以小史大史之佐故得以兼之簡記簡册所記之言也執謂執之扵此奉謂奉之扵上凢此特用扵行禮之時爾故以典禮言之)
天子齊戒受諫司㑹以歲之成質於天子冢宰齊戒受質大樂正大司宼三官以其成從質於天子大司徒大司馬大司空齊戒受質百官各以其成質於三官大司徒大司馬大司空百官之成質於天子百官齊戒受質然後休老勞農成歲事制國用(齊側皆切下同㑹古外切去聲鄭氏曰嵗終羣臣奏嵗事王所改為司會冢宰之屬掌計要者成計要也質猶平也平其計要冢宰齊戒受質贊王受之也大樂正周宗伯之屬市司市也扵周司徒屬從從扵司會百官司徒司馬司空三官之屬也百官受質受平報也休老勞農養之成嵗斷計要也孔氏曰以其嵗終天子舊来所施之事或有不便須有改為百官以此上諫扵王天子以其事重故先齊戒而後受其諫也司會總主羣官治故以一嵗治要之成質扵天子質平也謂奏上文簿聴天子平量之也冢宰貳王治事故亦齊戒贊王受羣官所平之事謂共王論定大樂正大司寇三官各以其當司成隨從司㑹平扵天子以周法言司會緫主羣官簿書司徒司馬司空簿書司會掌之質扵天子所以文司徒司馬司空各質扵天子不由司會大樂正大司寇三官司㑹質扵天子司㑹主治要先質扵王若今時先申帳目樂正寇司市當司事少即經從司㑹以質扵王其司徒司馬司空總主萬民其事既大雖司㑹進其治要仍須各受質屬官親自質扵天子百官齊戒受質者以司徒司馬司空質扵天子子平斷畢當須報扵下百官齊戒天子平之然後休老勞農十月蜡祭飲酒勞農斷定計要一嵗事成乃制来嵗之國用故制國用也)
公元前2028年
冢宰制國用必於歲之杪五穀皆入然後制國用地小大視年之豐耗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量入以為出(杪芒小切量音亮鄭氏曰制國如今度支經用杪末小大豐耗小國大國豐凶之年各以嵗之收入制其用多少不過少有所殺也通三十年之率當有九年之蓄出謂所當給為應氏曰必扵嵗之杪者天時既周而来嵗之事方始五穀之熟有先後皆入則髙下無遺豐歉盡見矣馬氏曰財之所出在扵地地之所生本扵天盖禮之大倫地廣狭者常也禮之厚薄與年上下者變也制國用者非特今嵗之入以為来嵗之出以三十年通融計之然後可孔氏曰制國之用必計地小大又視年之豐耗地大年豐則制用多地少年耗則制用少先以三十年通融之法留九年外計見在之物以制國用每年所入分為四分一分擬為儲積三分為當年所二年留一三年留一分是三年總得三分一年之蓄通三十年之率當有十年之蓄也)
祭用數之仂喪用三年之仂喪祭不足曰㬥有餘曰浩祭豐年不奢凶年不儉(仂音勒一音力鄭氏曰祭則筭今年一嵗經用之數用其什一大事故用三嵗什一㬥猶耗也浩猶饒也不奢不儉常用數之仂也孔氏曰仂是分散之名考工記云以其圍之仂捎其藪彼仂謂三分一此為什一者民税一嵗什一則國祭所用什一此謂當年經用内用什一非是通計三年儲積之蓄也方氏曰祭之用數而寡故用一年之仂䘮之用疏而多故三年之仂澄曰㬥如日之㬥曬乾削小宜加之以滋潤如水浩渺泛溢過多約之限節祭禮定制用財有常不以年之豐凶而隆殺也)
公元前2027年
國無九年之蓄曰不足六年之蓄曰急無三年之蓄曰國非其國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雖有凶旱水溢民無菜色然後天子食日舉以樂(延平周氏不足言其財急言民國非其國言君馬氏曰國之所以為國以有民也民之所以為民以有財也苟無其財則民散而之四方故國非其國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推而至扵二十七年耕必有九年之食以三十年言之者成數也有九年之食者人力凶旱水溢天變人力備則雖有天變而民無菜色然後天子食日庶羞備禮而以樂侑之也孔氏曰凶旱凶荒遭旱水溢水之泛溢鄭氏曰菜色食菜之色民無食菜飢色天子日舉樂以食應氏曰非謂旱乾水溢不廢樂也謂既有三十年通制之備雖凶災而民不病則常時可以日奉樂爾若夫偶值凶年則雖有備而亦豈敢樂乎)
   右記質成制用凡三節
公元前2021年
有虞氏國老上庠庶老下庠夏后氏國老東序庶老西序殷人養國老右學庶老左學周人養國老東膠庶老虞庠虞庠在國之西郊(延平周氏有虞言氏而不言后夏言后而言氏至殷周而皆言人張子曰有虞氏言氏者止以其身而得天下自庶人時已稱虞舜不曾有封夏后氏后者謂以君而得天夏后氏猶言君氏稱君者以國興崇伯之子也殷人周人言人者謂以衆而得天下殷周以衆興言以其衆興起扵彼方也以君者止以其君之身以衆者謂以其國之衆各以其所得天下名之鄭氏曰上庠右學大學在西下庠左學小學也在國中王宫之東東序東膠大學國中王宫東西虞庠小學西序在西郊周立小學西郊周之小學有虞氏之庠制是以名庠云其立鄉學亦如之或上西或上東或貴在國或貴在郊異者四代相變爾孔氏曰熊氏云國老卿大夫致仕庶老謂士也皇氏云庶老庶人在官者其致仕之老大夫以上當養從國老法士養從庶老之法虞殷尚質貴取物成故大學在西小學東夏貴文積漸長養大學在東小學在西長樂陳氏曰四代學虞上庠下庠東序西序殷則右學左學周則東膠虞庠而周又有辟雝成均瞽宗之名上庠東序右學東膠大學也故國老扵此養焉下庠西序左學虞庠小學也故庶老扵此養焉周之辟雝成均東膠東序瞽宗右學也以樂祖在焉則曰瞽宗居右學則右學盖周之學成居中左東序其右瞽宗大學虞庠在國之西郊小學也記曰天子視學有司行事先師先聖焉卒事遂適東序三老五更之席又曰食三老五更大學所以諸侯之弟祀先賢西學所以諸侯德夫天子視學成均也命有司行事先師先聖焉即祀先賢西學也祀先賢西學則祭瞽宗有司卒事東序三老五更之席即養國老東膠也養國老東膠即食三老五更大學然則殷之右學周謂西學亦謂之瞽宗東序周謂東膠亦謂之大學學上東而下西殷學上右而下左周之所存特其上者爾則右學東序盖與成均並建扵一邱之上也由是觀之成均學政右學樂祖東序養老右學東序不特存其制而已又因其所上之方而位之也朱子曰諸儒皆以養國老者大學庶老者為小學盖亦因王制之言而意之爾陳氏説其位置又與鄭氏諸儒之説不同無所考闕之可也)
有虞氏皇而祭深衣養老夏后氏收而祭燕衣養老殷人冔而祭縞衣養老周人冕而祭玄衣養老(冔向甫切鄭氏曰皇冕屬畫羽飾焉凡冕服皆玄上纁下養老之服皆其時與羣臣燕之服有虞氏深衣而已而改之尚黑而黑衣裳殷尚白縞衣裳周則兼用玄衣素裳其冠則牟追章甫委貌也孔氏曰皇鳯凰鳯羽五采畫羽飾之周禮有設皇邸又有皇舞馬氏曰祭所以追養繼孝而年之貴乎天下久矣次乎事親也故先言祭而次言養老皇與收冔與冕首所加之冠也深衣燕衣縞衣玄衣身所衣之服也祭則言冠而不言養老則言衣而不言冠方氏曰祭非無衣也然主冠言之者盖冠在首有尊尊之義焉而祭所以推尊尊之義故養老非無冠也然主衣之者盖衣在體有親親之仁焉而養老所以親親之仁故也)
○凡養老有虞氏燕禮夏后氏饗禮殷人以食禮周人脩而兼用之(食音嗣鄭氏曰凡飲養陽氣凡食養隂氣陽用春夏隂用秋冬兼用之備隂陽也孔氏曰凡養老者皇氏云人君養老有四種一是養三老五更二是子孫為國難而死王養死者父祖三是養致仕之老四是引户校年養庶人之老熊氏云天視學之年養老一嵗有七謂四時養老凢四也又文王世子云凡大合樂必遂養老注云大合樂謂春入學舍合舞頒學合聲通前為六又季春大合樂天視學養老世子云凡視學必遂養老是總為七也有虞氏燕禮者盧氏云燕禮脱屨升堂崔氏云燕者殽烝扵爼行一獻之禮坐而飲酒以至扵有虞氏帝道弘大養老燕禮夏后氏饗禮者崔氏云饗則體薦不食爵盈而不飲依尊卑為獻取數畢而已夏貴禮敬養老饗禮殷人以食禮者崔氏云不飲酒享大牢禮食之殷人質素故養老食禮周人脩而兼用之者謂周人脩三代之禮春夏養老時用虞氏燕禮夏后氏饗禮秋冬養老時用殷人食禮周極文故兼用之也皇氏云饗有四種一諸侯来朝天子饗之則周禮大行人職云上公之禮其饗禮九獻是也其牲則體薦體薦房烝春秋宣十六年左傳云饗有體薦又國語云王公立飫則有房烝其所云飫即謂饗也立而成禮則謂之飫其禮亦有飯食舂人云凡饗食共其食米鄭云饗有食米饗禮兼燕與食也二是王親戚及諸侯之臣来聘王饗之禮亦有飯食及酒其酌數當依命數其牲則折俎亦曰殽烝故國語云親戚宴饗則有餚烝謂以燕禮而饗則有之也左傳有體薦宴有折俎公當饗卿當宴王室之禮也時定王士會而用折俎國語左傳觀之則知王親戚及諸侯大夫来聘皆折俎饗也其饗朝廷之臣亦當然也三是戎狄之使来王饗之其禮則委饗也王不親饗但以牲全體委與之故國語云戎狄貪而不讓坐諸門外而體委之是也夷狄君来則當與中國子男同故小行職掌大賔小客所陳牲牢不異也四是饗宿衛耆老孤子則以醉為度故酒正饗士庶子耆老孤子皆共其酒無酌數鄭云要以醉為度食禮有飯有殽雖設酒而不飲其禮以飯為主故曰食也其禮亦有二種一是禮食大行人諸公三食之禮有九舉及公食大夫禮之屬是也二是燕食臣下自與賔客旦夕共食鄭注曲禮酒漿䖏右大夫士與賔客燕食之禮也燕禮者凢正饗食在廟燕則在寝燕以示慈恵故也燕禮折爼有酒無飯牲用燕安也其禮最輕升堂行一獻禮畢而脱屨升堂坐飲以至醉也儀禮猶有諸侯燕禮一篇燕禮亦有二種一是同姓二是燕異姓鄭箋湛露夜飲之禮同姓則成之庶姓讓之則止此燕饗致仕之老則當用正饗正食正燕之禮以其有賢徳不可以禮待之其饗死事之老不必有徳又是老人不宜久立當用折俎饗燕食之食異姓燕禮也皇氏春夏雖以飲為主亦有食先行饗次燕次食秋冬雖以食為主亦有饗先行食次燕次饗一日之中三事行畢義或然長樂陳氏曰天子之扵老也其所養也三國老庶老死政者之老也嵗養之三仲仲秋也周禮羅氏羅春鳥獻鳩以養國老仲春月令養衰老授几杖仲秋文王世子曰凢大合樂必遂養老鄭氏大合樂謂春入學舍合舞頒學合聲扵是時也天子視學養老養老仲春仲秋者也月令之末擇吉日大合樂天親徃視之亦必養老此又養老者也若夫簡不帥教出征受成訊馘告凢天子入學莫不養老此又不在養之数也又有死政者之老焉故羅氏獻鳩養之國老司徒保息養之庶老司門以其財養之死政者之老也若夫外饔酒正槁人所謂耆老者總三者而言之也先王父三老兄事五更三老五更乃羣老之尤者而致仕老者固在其間皇氏離而三之誤矣月令冬夏養老之文周禮禮記特言秋食而已熊氏謂養老嵗有七亦誤矣行葦飲射而繼之以祈黄耇此周人以燕禮養老周官外饔言饗耆老此周人以饗禮養老也祭義曰食三老五更大學天子袒而割牲執醤而饋執爵而酳此周人以食禮養老清江劉氏曰以養莫善扵莫不善扵饗而食次之以養義善扵莫不善扵食而燕次之周人備矣所謂養老者養其體者也故擇其柔嘉選其馨香潔其酒醴品其豆邊脩其簠簋奉其犧象謹其祓除扵是乎體觧節折而共飲食之又為折俎加豆是以恵豐徳洽民之見者以為盡心莫不加愛焉故莫善扵燕夫饗所以訓恭儉也而養老所以體氣也脩其物篤其意而不得躬之酒盈而不飲肉乾不食設几而不倚一獻百拜惡在其恵也故莫不善扵饗是有虞氏所以不從所謂養義者養其賢者也年者天下達尊也爵者天下達尊也以達尊之爵養達尊之年其意猶不敢䙝為之故一獻百拜民之見者以為至恭也莫不加肅焉故莫善扵饗夫養義養志也若曽子之養曽晳者也而食者無百拜之恭無一獻之節此所謂養口體也若曾元之養曽子者也民之見者易也故曰莫不善扵食是夏后氏所以不從三聖之作非以相反養老以彼養義以此所以尊其年尚其徳也尊其年仁也尚其徳義也周人通其道達其意脩而兼用之仁且義是謂大備矣)
五十養於鄉六十養於國七十養於學達於諸矦八十拜君一坐再至瞽亦如之九十使人受(鄭氏曰國國中小學王宫左學大學在郊小學國中大學在郊此殷制達扵諸天子諸侯養老同也命謂君不親饗食必以其禮致之孔氏曰此謂子孫為國死難而王養其父祖也五十始衰故養扵鄉學六十漸衰養禮彌厚故養扵國中小學七十大衰養禮重故養扵大學養老之事非惟天子之法乃通達扵諸侯也至扵年八十衰弱不堪未學受養君饗食之禮使人就家致之其受君命之時理須再拜不堪為勞一坐扵地而首再至扵地也瞽人無目恐其傾倒拜君命亦當如此方氏曰九十筋力尤衰又不必親拜特使人代受其命可也清江六劉氏曰養扵鄉者鄉飲酒之禮五十者始預扵養也十養扵國者有命賙餼老者則及之矣養扵學者則君就行焉)
五十異粻六十宿肉七十貳膳八十常珍九十飲食不離寢膳飲從於遊可也(粻陟良切離去聲鄭氏曰粻糧也貳副也逰謂出入止觀孔氏曰自此以下雜記卿大夫士及庶人年老節制在家自養之法隨年為品也五十始衰粻宜自異不可少壮者同也六十轉老故恒宿肉帳下不使求而不得也膳善食也七十恒令善食有儲副不使有闕也八十常使有珍竒養食九十飲食無時急求須得不離扵寝美善之膳水漿之飲從扵所逰之䖏可也)
六十歲制七十時制八十月制九十日脩唯絞紟冒死而后制(絞户交切紟其鴆切年既衰老預為送終之具嵗制謂棺也不易可成故嵗制然此謂大夫以下人君即位為椑不待六十也其椁則死後為之時制一時辦是衣物難得者七十年轉老所須辦轉切月制一月衣物易得者九十棺衣皆畢但日日脩理之為近扵終故也絞紟衾冒四物易成故生不逆為須亡乃制也故檀弓一日二日而可為也者君子弗為也馬氏曰五十異粻而下養生之禮也六十嵗制而下送死之禮也)
五十始衰六十非肉不飽七十非帛不煖八十非人不煖九十雖得人不煖矣(鄭氏曰煖温也方氏曰三十曰壮四十曰強壮強則盛極矣盛之極則趨扵衰而已故五十為始衰之年自此以徃有以扶其衰九十雖得人不煖則以衰之極養之宜無所不至故也延平周氏孟子言五十衣帛七十食肉與此不同王制言養血氣以食為先衣為次孟子王政之序足衣而後足食澄曰王制汎言人之氣體六十必待食肉乃飽徒食則不可也七十者必待衣帛乃温但衣布則不可也孟子王政民産之事農夫之家能樹桑則五十之年雖不衣帛亦煖者已可以衣帛矣六十之年雖宜食肉雞豚之畜或恐贍養不及故約其制云七十者可以食肉若其贍足則六十者固亦食肉也)
五十杖於家六十杖於鄉七十杖於國八十杖於朝九十者天子有問焉則就其室珍從(從才用切又如字長樂陳氏曰大夫七十而後賜之杖五十而杖者盖杖扵家鄉國者不待賜杖朝則非賜不可也九十就其室所以尊之以珍從所以養之也方氏曰杖者所以扶其力而優其禮也杖扵家則不得杖扵鄉杖扵郷則不得杖扵國杖扵國則不得杖扵朝杖扵朝則無適而不杖矣至扵九十自不能至扵朝天子欲有問焉則就其室廵守之禮問百年者就見之而此言九十者彼所言一國之老不必有爵故其禮殺此所言天下之老唯有爵者而已故其禮備而又以珍從也祭義言八十君問則就之者彼言異禮此言常禮)
七十不俟朝八十月告存九十日有秩(鄭氏曰大夫士之老者君揖則退故不俟月告存每月致膳也秩常也日有常膳孔氏曰此謂大夫老年而聼致事者朝君之時入門至朝位君出揖之即退不待朝事畢也告謂問也八十者君每月使人致膳告問存否九十極老君日使人以常膳致之方氏曰日有秩有常賜也酒正秩膳是矣)
五十不從力政六十不與服戎七十不與賔客之事八十齊䘮之事弗及也(與音預鄭氏曰五十力稍衰也力政城道之役與及也八十不齊則不祭也子代之祭是謂宗子不孤孔氏曰上文嵗制及杖扵家之屬兼大夫士及庶人之老此五十不從力政則惟據庶人力政築城治道大夫士六十未致仕若為軍将當與服戎庶人從軍士卒按易孟氏韓氏説年二十行役三十受兵六十還兵周禮國中七尺以及六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許慎云漢百王而制二十三而役五十六而免六十五已老而周復征之非用民意鄭駁之云周禮皆征之者使為胥徒公家之事如今之正衛爾胥徒事暇坐息之間多如鄭此説力政田役重故五十免之此云五十不從力政義云五十不為甸徒是也戎事差輕故六十不與服戎如孟氏説六十還兵是也胥徒又輕故野外六十五猶征之若四郊之内以其多役故二十受役六十乃免野外力役少故十五征之六十五乃免若兵革之事則三十受兵如孟氏韓氏説馬氏力政服戎此免扵公者也賔客齊䘮此免扵私者也盖代之以子孫矣)
五十而爵六十不親學七十致政衰麻為䘮(鄭氏曰爵謂賢者命為大夫不親不能弟子致政還君事也方氏曰五十曰艾服官政故受爵受爵服官政也六十曰耆指使故不親學學所以事人非所使人也七十曰老而傳故致政外則致其政扵君内則傳其事扵子孫也惟衰麻為䘮與曲禮衰麻在身同義然此齊衰之事猶及也所以異扵八十者歟山隂陸氏曰子游為之麻衰牡麻絰彼言麻衰此言衰麻衰麻先衰以輕服服重也言雖重服惟服麻衰而已此雖謂之衰麻牡麻絰矣)
○凡三王養老引年八十者一子從政九十者其家不從政廢疾非人不養者一人從政父母之䘮三年從政齊衰大功之䘮三月從政將徙於諸三月從政自諸矦來徙家期不從政(不養如字去聲期音朞鄭氏曰已而引户校年當行復除老人衆多非賢不可皆養廢廢扵人事長樂陳氏曰凡言養老必兼虞氏此特言三王引年逺畧近詳故也有其徳而非其年則未可以養有其年而非其徳則不可以養特言引年養老以年為主老者病者在所養䘮者在所恤徙者在所寛此所以或復其家或復其子或復其身也孔氏曰将徙扵諸侯謂大夫采地之民徙扵諸侯為民以其新徙當須復除諸侯地寛役少為人所欲故惟三月從政自諸侯来徙扵家者謂諸侯之民来徙扵大夫之邑以大夫地狭役多欲令人貪之故期不從政旅師云新甿之治皆聴之使無征役)
少而無父者謂之孤老而無子者謂之獨老而無妻者謂之矜老而無夫者謂之寡此四者天民之窮而無告者也皆有常餼(少去聲矜與鰥同鄭氏曰餼廪也方氏曰若此之人雖欲有所赴愬求通莫之得矣故曰天民之窮而無告文王𤼵政施仁必先斯四者其以是中山成氏曰有室無父不為孤壮而無子不為獨四十無妻不為鰥三十無夫不為聖人深意先王制禮憂民極則老少年為限也)
瘖聾跛躄斷者侏儒百工各以其器食之(瘖於今切跛彼我切躄必亦切食音嗣鄭氏曰侏儒短人也器能也孔氏曰瘖謂口不能言聾謂耳不聞聲跛躄謂足不能行斷者謂支節解絶侏儒容貌短小此等既非老無告不可常餼有疾病又不可不養故同扵百工雜技藝之人各因其器能供官役使廪餼食之按晉語文公問八疾胥臣對云戚施植鏄謂使擊鍾蘧蒢蒙璆謂使擊玉磬侏儒扶廬謂使持㦸柄也矇瞍循聲謂使歌詠琴瑟聾聵司火謂使主然火也其童昬嚚瘖僬僥官師所不宜扵掌土是各以器食之外傳不云跛躃此不云蘧蒢戚施設文不具外傳瘖與僬僥置扵掌土此瘖與侏儒器食之者今古法異也方氏曰百工執一藝者是也先王之時瘖者以之掌土聾者以之司火則者以之守囿刖則跛躃斷者之類也侏儒以之扶廬以至陶者之治埴匠者治木冶氏之攻金玉人攻玉所謂各以其器食也先王之政如是所以使在下者無廢才在上者無虚用而人人各得其養也器者隨其小大長短而用之孔子所謂使人也器之是矣)
道路男子由右婦人左車從中央(鄭氏曰道有三塗逺别長樂陳氏曰男女嫌扵無别故男右女左車患扵阽危從中設弧帨男門左門右拜男尚左尚右鬠亦男左女右祭則君在阼夫人在房此隂陽之禮也道路則男右女左者地道尊右故也)
父之齒隨行兄之齒鴈行朋友不相踰(鄭氏曰謂扵塗中澄曰父之齒謂年與父相若隨行隨從其後行當其背而正對也兄之齒謂年與兄相若鴈行鴈飛之次而行在其側而斜退也朋友謂年與己相若不相曲禮所謂肩隨兩肩相並少者㣲後不踰過其前也)
輕任并重分班白者不提挈(并必性切鄭氏曰并分皆謂以與少者雜色曰班孔氏曰任謂擔負俱有擔負老少並輕則并與少者擔之老少並重不可并與少者一人分為輕重重與少者輕與老者澄曰髮半白半黑之人少者為代其勞不令提挈孟子班白不負戴扵道路意同)君子耆老不徒庶人耆老徒食(鄭氏曰徒猶空也山隂陸氏曰無車而行為徒行無肉而食為徒食)
   右記養老恤窮凡六節天子五年巡守(守去聲下同鄭氏曰天子海内為家時一廵省之五年者虞制也周則十二嵗一廵守孔氏曰堯典五載一廵守白虎通云三嵗一閏天道小備五嵗再閏天道大備五年廵守與殷六年廵守取半一嵗律吕周官大行人云十有二嵗王廵守殷國嵗星周也)
二月廵守至于岱宗柴而望祀山川諸矦百年者就見之命大師陳詩觀民市納賈以觀民所好惡志淫好辟命典禮考時定日同律禮樂制度衣服正之山川神祗不舉者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廟不順者為不孝不孝者君絀以爵變禮易樂者為不從不從者君流革制衣服者為畔畔者君討有功徳於民者加地進律(賈音嫁好惡去聲辟匹亦切鄭氏曰柴祭告至覲見陳詩謂采其詩而視之市典市者賈謂物貴賤厚薄也質則用物貴淫則侈物貴民之志淫邪所好不正也舉猶祭也不順謂若逆昭穆流放討誅律法也孔氏曰岱東嶽泰山郭璞云在奉髙縣西北宗尊也岱為五嶽之首故尊燔桀以祭上天而後望祀山川覲謂見東方諸侯其見之禮按覲禮諸侯覲扵天子為宫方三百歩四門壇十有二㝷四尺王廵守至于方嶽之下諸侯㑹之亦為此宫以見之也到方嶽諸侯之後百年者就見之若未至方嶽道路百年者王亦先見之故祭義云天子廵守先見百年者又百八十九十者東行西行者弗敢過道經之則見之則年者道雖不經所在就見之也大師掌樂之官令各陳其國風之詩以觀君政之善惡典市之官進納物賈之書以觀民所好惡若民志淫邪則愛邪僻之物由在上教之不正此以民俗知君上善惡也典禮之官扵周則大史考校四時十二月大小時有節氣早晚月有弦望晦朔考之使各當其節又正定甲乙之日也隂陽之律玉帛之禮鐘鼓之樂及制度衣服各有等差當正之使正也堯典協時正日同律度量衡小異而意同山川外神不舉則為不敬山川在其國竟故削以地宗廟内神不順則為不孝宗可以表眀爵等故絀以爵禮樂雖為大事切急所須故以不從君惟流放制度衣服政治之急故以為畔君須誅討四罪先輕後重長樂陳氏曰柴望先扵覲諸侯尊神也見百年先扵陳詩納賈貴老也尊神而後貴老貴老而後觀民陳詩納賈所以在下之所尚考時至扵制度衣服所以在上之所行言禮與制度衣服舉矣又言衣服者盖民徳不壹僣亂之所起常在衣服之間尤在致詳不敬無禮不孝則不不從與畔則不無禮至扵不仁不孝至扵不道所以削地而後絀爵絀爵而後流討也削絀流討而繼之以加地進律者退不肖然後可以進賢也易之大有遏惡而後揚善方氏曰天之髙故燔柴以上山川之逺故而祀之皆告至也就見百年者乞老者之言也詩足以民風而知上政得失命大師陳詩焉民之所志所好不必淫辟然納賈而觀之所以防其淫辟王者頒歴一天正朔歴久不能無差故廵守考時定日焉律禮樂制度衣服欲其同出天子同則正同之所以正之也神祗衆矣止以山川言盖諸侯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其所守以山川大也天曰神地曰祗此以山川神祗者其無所屈皆可謂神其有所别皆可謂祗也不從至扵畔特不從而已流則放之惟其所之討則以法致其誅焉夫廵守所以同律禮樂制度衣服止之也則變禮易樂革制衣服者必流討其君豈為過哉有功民則加地有徳民則進律孟子所謂慶以地樂所謂天子為樂也以賞諸侯此非加地扵有功進律有徳者馬氏曰加地者益以地也進律者進以爵也夫有徳者進以爵而以律言之何也盖律之為言法也進爵皆以法而進之若子男以五為節則進之以七侯伯以七為節則進之以九此所以謂之律也應氏曰王制所記四廵之禮與帝典所載無甚相逺也然帝者所行贄五玉五禮五器上下交際之儀温乎其可挹也王制所至削絀流討之罰警扵先以加地進律之賞誘扵後賞黜陟之政凛乎其甚嚴也夫舜豈全無黜陟哉特其徳勝不深恃夫法焉爾世之淳漓治之繁簡徳之盛衰扵此可觀矣)
五月廵守至于南嶽如東廵守之禮(孔氏曰南嶽衡山郭璞云在衡陽湘南縣一名霍山漢武帝衡山遼曠南嶽之神扵廬江霍山在今廬江潜縣西澄曰如東廵守之禮者謂柴而望祀川至加地進律等事並與東廵守時同下文西廵守廵守放此)
八月西廵守至于西嶽如南廵守之禮(孔氏曰西嶽華山郭璞云在弘農華隂西南)
十有一月廵守至于北嶽如西廵守之禮(孔氏曰北嶽恒山郭璞云在常山上曲陽縣西北)
歸假于祖禰用特(假音格禰乃禮切鄭氏曰假至也特特牛也祖下及禰皆一牛孔氏曰堯典云歸格于藝祖用特祖既用特從祖下及禰廟各用一牛程子曰但止就祖廟共用一牛不如時祭各扵其廟也)
公元146年
○天子將出征類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禰禡於所征之地受命於祖受成於學出征有罪釋奠于學以訊馘告(禡馬怕切又音百訊音信馘古獲切鄭氏曰類宜造皆祭名其禮亡師祭也為兵禱其禮亦亡受命扵祖告祖也受成學定兵謀釋菜奠幣禮先師訊馘所生獲斷耳者詩曰執訊獲醜又曰在頖獻馘孔氏曰非時祭天謂之類若以攝位廵守告天亦謂之類不皆為師祭受命扵祖謂出時不敢自專有所禀承祖禰皆告以祖為尊故特言祖即上文造乎禰也造禰據出行之時告行而言受命征伐之事本初時受命而言受成扵學謂在學謀論兵事好惡可否其謀成定受此成謀扵學也出師征伐有罪之人還反而歸釋菜奠幣扵學謂以訊馘先聖先師也訊言也是生而可言問者馘是死而截耳者)
○天子將出類上帝宜乎社造乎禰諸矦将出宜乎社造乎禰(造七報切孔氏曰此将出廵守初出時也類乎上帝祭告天地宜乎社者隨宜而告廵行方事誅殺封割載社主令誅罰得宜也造乎禰者造至也謂至父祖廟也前歸既假祖禰此出亦必歴至七廟祖禰也今唯云禰者白虎云從不敢尊者之命至禰不嫌不至祖也皇氏云行有主無則主命載于齊車書用命賞于祖是也出辭别先從卑起最後至祖仍取遷主則行也諸侯将出朝王自相盟㑹征伐之事不得告天故從社始亦載社主及造乎禰亦告祖載主也方氏曰前言廵守之歸而不言出此言出而不言互相備也宜造則諸侯之所同類上帝則天子之所獨者諸侯天子為天也)
公元前2021年
諸矦之於天子比年一小三年大聘五年一朝(朝音下同鄭氏曰比年每嵗也小聘使大夫大聘使卿朝則自行然此大聘與朝晉文霸時所制也虞夏之制諸侯嵗朝周之制侯甸男采要服六者各以其服数来朝也孔氏曰按聘禮小聘曰問大聘使卿介五人小聘使大夫三介三年傳鄭子大叔曰文襄之霸也其務不煩諸侯三嵗而聘五嵗而朝故鄭云晉文霸時所制也長樂陳氏曰聘義比年小聘三年大聘周官大行人諸侯邦交嵗相問殷相聘也澄曰書言五載廵守后四朝不當廵守之年每年一方諸侯来朝周而復始則是方諸侯每五年一朝京師也)
天子無事諸矦相見朝考禮正一徳以尊于天子(鄭氏曰事謂征伐孔氏曰諸侯相與朝正時考禮儀正定刑法專一道徳尊崇天子不言樂者禮中兼之長樂陳氏曰春秋滕侯薛侯来朝穀梁傳天子無事諸侯相朝也攷禮脩徳所以天子也其言盖本此周官諸侯邦交嵗相問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若夫天子無事則與之相朝不特而已考禮所以杜其僣僻正刑所以防其淫暴一徳所以同其趣向如此禮刑正而無異之國道徳一而無異教之民此尊天子之道也澄曰諸侯見扵天子者也不可言子與諸侯相見相見敵體之辭此盖言天子無事之時諸侯得與諸侯相見其禮曰相朝天子兵事䘮事諸侯奔趨王事無暇自相朝也舊注以此曰朝為朝天子獨陳氏據穀梁傳以為諸侯相朝之朝比舊注為優)
天子諸矦樂則以柷將之賜伯子男樂則以鼗将之(柷昌六切鼗音鄭氏曰柷鼗所以節樂将謂以致命孔氏曰凢與人物置其大者扵地執其小者以致命扵人将行也謂執以行命按漢禮器制度柷状如漆筩中有椎将作樂先擊之鼗如小鼔長柄傍有耳摇之使自擊柷之節樂一曲之始其事寛故以諸侯之命鼗所以一唱之終其事狭故以伯子男之命)
諸矦賜弓然後賜鈇鉞然後殺賜圭瓚然後為鬯未賜圭瓚則資鬯於天子(鈇芳于切又音斧鉞音越瓚才旦切鬯勅亮切鄭氏曰得其器乃敢為其事瓉鬯爵也鬯秬酒也孔氏曰賜弓矢謂八命作牧者侯伯有功徳加命專征當州之内若九命二伯則得專征一方五侯九伯七命以下不得弓矢賜則以兵屬扵專征伐者賜鈇鉞上公九命賜鈇鉞然後得專討晉文公雖受賜弓不受鈇鉞不得專殺故執衛侯歸之扵京師圭瓉亦謂上公九命者若未賜圭瓉則用璋瓉鬯者釀為酒和以欎金之草謂之欎鬯不以欎和則直謂之鬯而已)
天子命之教然後為學小學在公宫南左大學在郊(鄭氏曰學所以學士之宫此小學大學殷之制尚書傳曰百里之國二十里之郊七十里之國九里之郊五十里之國三里之郊孔氏曰此殷制故鄭引書傳明之若周制則天子畿内千里百里為郊逺郊上公五十里侯伯三十里子十里近郊各半之方氏曰命之教然後為學所以一道徳也王氏曰學固不可一日無然其教不可不資之天子資之天子道所以一也)天子辟廱諸矦曰頖官(辟音璧頖音泮孔氏曰辟廱築土水之外圎如璧頖宫頖之言半以南通水北無也澄曰按詩大雅靈臺篇言扵樂辟廱文王有聲篇言鎬京辟廱魯頌泮水篇言在泮飲酒然皆未有以見其必為學宫之名也)
   右記廵守朝聘六節
天子諸矦無事則歲三田一為乾豆二為賔客三為充君之庖無事而不田曰不敬不以禮曰暴天物(乾音干庖步交切鄭氏曰三田不田盖夏時周禮曰蒐曰苗曰獮曰狩乾豆謂腊之以為祭祀豆實也庖今之厨也不敬者簡祭祀賔客孔氏曰無事無征出行䘮凶之事則一嵗三時田獵獵在田中又為田除害故稱田也禹以生養之時又觸其名故不田此取春秋運斗樞之文又云嵗三田乾豆以下三事也一為乾豆豆實非脯而云乾者謂作醢及臡先乾其肉上殺者也二為賔客中殺者也三充君庖下殺者也范甯云上中心死速乾之以為豆實次殺射髀骼死差遲故為賔客下殺中腸汚泡死最遲故充庖厨又毛傳云自左膘而射之達扵右腢上殺右耳本次之射左髀達扵右䯚為下殺先宗廟賔客神敬賔也田不以禮則殺傷過多㬥害天物也方氏曰事謂䘮荒之類扵無事之嵗然後田其田也有節矣春蒐夏苗秋獮冬狩田之時有四乾豆賔客充君之庖田之事有三故曰三田與易言田獲三品義公羊氏謂不田誤矣三田之序先神而後先人而後已)
天子不合諸矦掩羣天子殺則下火諸矦殺則下小綏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則百田獵(綏鄭讀為馬氏曰此田以禮之事也鄭氏曰合圍掩羣盡物也綏當為緌緌有虞氏旌旗毛牛尾扵杠首所謂大麾也下謂弊之佐車驅逆之車孔氏曰天子四時田獵皆得圉但不合爾若諸侯春田不圍夏秋冬皆得圍亦不合故曲禮云國君春田不圍澤此諸侯畿内諸侯為天子大夫故曲禮云大夫掩羣以熊氏説綏是登車之索緌是旌旗之無旒者周謂大麾春夏田用綏弊仆扵地也初殺時則抗之已殺獵止則弊之故詩傳云天子𤼵抗大綏諸侯𤼵抗小綏綏以表天子諸侯之獲也驅逆車驅禽獸使趨田逆要不得令走按大司馬云車驅獸之車止大夫殺則止佐車則天諸侯殺未止佐車天子然後諸侯諸侯然後大夫大夫然後百姓田獵方氏曰合圍藪澤而圍之掩羣則掩禽獸之羣而已田車之有綏田者執之以升降田車之有佐田者用之以驅逆也既殺而獲禽獸則下綏示不復升降之節也止佐車不復驅逆之備也扵大夫佐車則天諸侯所下之綏皆正車也以大綏天子小綏諸侯佐車言大夫所以别歟佐車則百田獵者盖尊卑先後之序也言百姓不及士士卑與百姓不必為序也曰田又曰獵其實一也廬陵胡氏曰綏登車也已殺獵止之時不復驅車故下之執綏不抗而弛綏也詩傳云天子𤼵抗大綏諸侯𤼵抗小綏不下也按眀堂夏后氏之綏鄭云當作緌彼論旌旗以綏為緌可也此論獵止弛綏及止佐車皆是一類不必易為緌也)
獺祭魚然後虞人澤梁豺祭然後田獵鳩化為鷹然後罻羅草木零落然後入山林昆蟲未蟄不以火田不麛不卵不殺不殀夭不覆巢(罻音尉一音鬰麛音迷卵力管切殀大上於表切下烏老切覆芳服切鄭氏曰取物必順時侯也梁絶水取魚者罻小網也麛卵胎夭未成物重傷之也殀斷殺少長曰夭覆敗也孔氏曰月令正月獺祭魚孝經緯曰獸蟄伏獺祭魚十月也是一嵗祭魚此下鳩化為鷹草木零落相接連則十月正月獺祭魚虞人不得澤梁月令九月豺祭小正十月豺祭則是九月十月初也豺祭獸後百姓可以田獵鳩化有漸月令季夏鷹乃學習孟秋鷹乃祭鳥鳩化為鷹則八月時也罻捕鳥綢也鳥罟謂之羅月令季秋草木黄落草木零落十月時故詩傳草木不折不操斧斤不入山林官民取材木之時也昆蟲未蟄十月十月得火田矣從十月以後仲春得火田故司馬春火弊也延平周氏獺祭魚而下主言秋冬不麛不卵而下主言夏方氏曰不覆巢者惡傷其孚乳巢以仰承為順故以不覆言之)
   右記田凡一節
天子七日而殯七月而葬諸矦五日而殯五月而葬大夫士庶三日而殯三月而葬(鄭氏曰尊者舒卑者速春秋傳曰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諸侯五月同盟大夫三月同位至士踰月外姻至孔氏曰天子諸侯位尊送終禮物其數既多身在扵䘮許其申遂故日月緩也大夫及士既卑送終之物其數簡少又職唯促遽義許奪情日月促也必至三日者冀其更生三日不生亦不生矣)
三年之䘮天子達(中庸父母之䘮無貴賤一也鄭氏曰下通庶人父母同天諸侯降期)
庶人縣封不為雨止不對不樹䘮不貳事(縣音玄封彼念切不為于偽切不封如字鄭氏曰縣封當為縣窆至卑不得引紼下棺雖兩猶葬以其禮儀少封謂聚土為墳不封不樹卑無飾也周禮曰以爵等為邱封之度與樹數則士以上乃皆封樹貳之言二也庶人終䘮無二不使從政也䘮大記曰大夫士既葬公政入扵家既卒哭弁絰帶金革之事無辟也孔氏曰士雖無碑猶有二繂庶人賤惟縣繩下棺故云縣威儀少日促遽将葬之時不為雨止不積土為封不標墓以樹卑不須顯異也有爵者乃有封邱王公曰邱諸臣曰封漢律列侯墳髙四丈關内侯以下庶人各有差孔子合葬扵防崇四尺盖周之士制也其樹数白虎云天子松諸侯柏大夫以上負國恩重雖在䘮中金革無辟庶人既無爵命三年之内許其終䘮居䘮不供它事注引䘮大記者大夫在䘮二事也王氏曰䘮不貳事謂凢有䘮者皆不貳事非專言庶人三年從政所謂不貳事使壹扵䘮事金革無辟上使之非也亦權制也)
天子達於庶人從死者祭從生支子不祭(中庸曰斯禮也達乎諸侯大夫士庶朱子曰制為禮法以及天下使葬用死者之爵祭用生者之禄鄭氏曰從死者謂衣衾棺椁從生者謂祭之牲器孔氏曰盧植云按小記士祔扵大夫則易牲其妻為大夫卒而後其大不為大夫而祔扵其妻則不易牲又雜記上大夫之虞也少牢卒哭成事祔皆大牢下大夫之虞也犆牲卒哭成事祔皆少牢是䘮中之祭虞祔練祥從死者之爵除服吉祭則以子孫官禄祭其父祖云從生者長樂陳氏曰支子不祭而有所謂祭故宗子為士庶子大夫以上牲祭扵宗子之家)
○䘮三年不祭祭天社稷越紼行事(紼音弗鄭氏曰不敢以卑廢尊也越猶躐也紼輴車索也山隂陸氏曰不祭宗廟爾即天地社稷雖未葬猶祭之是之謂越紼五祀盖亦不廢孔氏曰私䘮天地社稷尊雖遭私䘮既殯已後若有天地社稷之祭即行之未葬之前屬紼扵輴以備火祭天社稷越躐此紼而徃祭所故云越紼六宗山川之神則否其宫中五祀在䘮内則亦祭之但祭時不須越紼五祀宫中之神䘮時朝夕出入所祭不為越紼藍田吕氏人事之重莫重扵哀死故有䘮者之毁如不欲生大功之䘮業猶可廢䘮不貳如此則祭雖至重亦有所不可行盖祭而誠至則忘哀祭而誠不至不如不祭之為愈後世哀死不如古人之隆故多疑扵此張子曰居䘮祭禮有緦不祭之文方䘮之初雖功緦如何可祭又豈可三年祖先之祭久而哀殺可齊則便可祭以人情酌之三年之䘮期可祭朞之䘮既葬可祭緦功之䘮踰月可祭當服祭服祭之各以其盛服祭祭罷反䘮服至如古者卒哭練乃祔似有䘮服入廟之禮然今則不可須三年除䘮乃祔越紼行事則是猶在殯宫扵時無由致齊安能䘮服祭服天地之祀不可廢則止可使冢宰攝爾昔者英宗初即位有人以此正叔正叔謂古人居䘮百事皆如禮雖廢祭祀可也今人百事如常特扵祭祀廢之則不若無廢為愈也子厚正之曰父在子為母䘮則不敢見其父不敢非禮見也今天子為父之喪以此見上帝是以非禮見上帝也故不如無祭朱子古人居䘮衰麻之衣不釋於身哭泣之聲不絶於口其出入起居言語飲食皆與平日絶異宗廟之祭雖廢而幽明之間兩無憾今人居喪古人卒哭之後遂墨其衰凡出入居䖏言語飲食平日所為不廢也而獨廢此一事恐有所未安竊謂欲䖏此義者當自省所以居喪之禮果能一一合於古禮即廢祭無可疑若他事不免墨衰出入其他有所未合者尚多即卒哭之前不得已凖禮且廢卒哭之後四時祭日衰服特祀於凡筵用墨常祀家廟可也卒哭之期須既葬三虞之後卜日而祭以成事方可爾若神柩猶在而以百日為斷墨衰出入决然不可澄曰朱子卒哭後遇四時祭日衰服特祀几筵墨衰常祀家廟凶服不可以接神墨衰世俗非禮之服豈可服之以祀家廟喪禮卒哭而祔之後直至小祥方有祭豈容中間又於四時祭日特祀几筵者乎此說亦與家禮不合一時未定之言也)右記䘮凡一節
天子七廟三昭三穆大祖之廟而七諸矦五廟二昭二穆大祖之廟而大夫三廟一昭一穆大祖之廟而三士一廟庶人祭於寢(鄭氏曰此周制七者大祖及祧與親廟大祖后稷諸侯大祖謂始封之君大夫大祖别子始爵者大傳别子為祖是也雖非别子始爵者亦然一廟諸侯中士下士名曰官師上士二廟庶人祭於寢適寢也方氏曰天子廟七即祭法所言考廟王考皇考顯考祖考廟二祧是也諸侯五則無二祧也大夫三則以顯考祖考無廟也士一廟則以王考又無廟也然祭法言適士二廟而此不言者主扵降殺以兩而畧之也庶人無廟則祭扵寝石林葉氏曰自考而上曰考曰王考皇考顯考髙祖髙祖而上謂之二祧合為七廟朱子劉歆之説謂三昭三穆大祖之廟而七文武為宗不在數中盖周自武王克殷即増二廟二昭二穆之上以祀髙圉亞圉逓遷懿王時文王親盡而以有功當宗故别立一廟三穆之上謂之文世室至孝王時武王親盡而亦有功當宗故别立一廟三昭之上謂之武世室)
天子諸矦宗廟之祭曰礿曰禘曰嘗曰烝天子犆礿祫禘祫嘗祫烝諸矦礿則不禘禘則不嘗嘗則不烝烝則不礿諸矦礿犆禘一犆一祫嘗祫烝祫(礿今讀曰祠禘今讀曰礿後並同犆音特鄭氏曰此盖夏殷之祭名周則改之曰祠曰礿以禘為殷祭小雅礿祠烝嘗公先王此周四時宗廟之名孔氏曰此云春礿夏禘郊特牲祭義云春禘趙氏曰禘非時祭之名漢儒見春秋兩度書禘一春一夏所以或謂春祭或謂夏祭諸侯礿則不以下亦緣見春秋惟有烝嘗三祭謂魯惟行此三祭云爾澄曰按此春夏祭名是記者之誤章内礿禘二字未改易礿皆當讀為祠禘皆當讀為礿犆謂分祭扵各廟祫合祭祖廟記者天子春時分祭夏秋三時並合諸侯四時之祭每年必缺其一一年止有三祭春祭亦如天子之犆秋祭冬祭亦如天子之祫惟夏祭或犆或祫不同今既無從考據疑古未必然記者妄傳輕信也)
大夫士宗之祭有田則祭無田則薦(延平周氏曰有田則祭無田則薦言牲殺器皿衣服不備不敢以祭也鄭氏曰有田者既祭又薦新祭首時薦以仲月士薦牲用特豚大夫以上用羔所謂羔豚而祭百官皆足孔氏曰士䘮禮薦新朔奠故知既祭又薦新儀禮有地之士用特無地之士宜貶降不用成牲故用特豚也諸侯大夫有地祭者用少牢無地薦者則用羔長樂陳氏曰祭以致禮而有常月薦以致孝而無常時祭卜日薦新不擇日祭有尸而薦無尸以至奠而不祭有時物而無三牲黍稷薦新大畧也)
庶人春薦夏薦秋薦冬薦以卵以魚以豚以鴈(鄭氏曰庶人無常取與新物相宜而已孔氏曰相宜者謂四時之間此牲此穀兩物俱有非謂氣味相宜若牛宜稌羊宜之屬也長樂陳氏曰卵魚豚以時所宜論則宜豚宜鮮此則以豚以魚以物之相宜論則羊宜豕宜鴈宜麥魚宜苽此則以豚以魚盖魚之扵豚之扵秋鴈之扵尤多而易得庶人之薦不過致其易得者月令季秋常穫扵十月天子以前此者為貴故與庶人異)
天子祭天諸矦祭社大夫五祀天子祭天名山大川五嶽三公四瀆諸矦諸矦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天子諸矦因國之在其地而無主後者(馬氏天地氣形之最大者也而天子域中之所尊故祭天社稷土穀之神也而諸侯者為天子守土祭社大夫有家故祭五祀在上可以兼下故天子祭天地及社稷五祀諸侯祭社稷及五祀在下不可以兼上故諸侯祭社稷而不得祭天大夫五祀不得祭社稷古之祀典有功民則祀之名山大川有功民民之所取材用也天子天下其所報者衆故祭天下之名山大川諸侯一國而所報者寡故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秦溪楊氏五嶽三公四瀆諸侯特言其禮有隆殺重輕注疏拘扵牲幣粢盛籩豆獻之數失扵大泥鄭氏曰視三公諸侯視其牲器之數也諸侯名山大川魯人泰山晉人祭河是也澄曰祭法云大夫以下成羣立社置社大夫以下所得祭者民社不得國社也孔氏曰天子置都所及諸侯所封之内皆因古昔先王先公所居之地今其地子絶滅無主後則天諸侯祭之)
天子社稷大牢諸矦社稷少牢祭天地之牛角繭栗宗廟牛角賔客牛角尺(大音泰少詩照切方氏曰大牢牛羊豕以其大故太少牢則羊豚而已以其小故曰少天子社稷主天下土穀故用大牢以祭諸侯社稷主一國上穀故用少牢以祭山隂陸氏曰繭栗言雖如亦可以著鄭氏曰握謂長不出膚孔氏曰四指扶扶則膚也延平周氏祭天宗廟賔客用牛不同以純而未散者為上)
諸矦無故不殺牛大夫無故不殺羊士無故不殺犬豕庶人不食珍(鄭氏曰故謂祭饗孔氏曰諸侯祭以大牢得殺牛諸侯大夫祭以少牢得殺羊天子大夫祭亦得殺牛其諸侯及大夫饗食得用牛也長樂陳氏曰小司徒飲食之禁令則諸侯無故不殺以至庶人無故不食珍者之禁令也)
庶羞不踰牲燕衣不踰祭服寢不踰廟(鄭氏曰羞不踰牲謂祭以羊則不牛肉為羞也張子曰不踰不豐扵牲也傳者以品之不踰非也牲體少而羞掩豆是之謂踰牲庶羞不踰牲謂多少不謂用羊不用牛也石林葉氏庶羞常薦而踰牲燕衣常用而踰祭服寢所常安而踰廟禮不與也)
大夫祭器不假祭器未成不造燕器(孔氏曰皇氏云此謂有地大夫祭器不假若無地大夫則當假之禮運大夫祭器不假聲樂皆具非禮也謂無地大夫長樂陳氏曰無田禄不假祭器禮運祭器不假為非田禄者必其祭器王制祭器不假為禮君子營宫室則先宗廟造器則先祭器延平周氏庶人共祭器而大夫則不假者以其家邑足以具之也祭器未成不造燕器先神而後人也)
   右記祭凡三節
  禮記纂言卷七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