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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程遗书 卷二上
二程遗书 卷二上 第 1a 页 WYG0698-0017a.png
钦定四库全书
 二程䢱书卷二上
             宋 朱子 编
  元丰己未吕与叔东见二先生语
古不必验今之所患止患不得为不患不能为(正/)
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此是彻上彻下语圣人元无二
 语(明/)
一人之心即天地之心(心一/作体)一物之理即万物之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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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之运即一岁之运(正/)
志道恳切固是诚意若迫切不中理则反为不诚盖实
 理中自有缓急不容如是之迫观天地之化乃可知
 (正/)
圣人用意深处全在系辞诗书乃格言(明/)
古之学者皆有传授如圣人作经本欲明道今人若不
 先明义理不可治经盖不得传授之意云尔如系辞
 本欲明易若不先求卦义则看系辞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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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易须看时然后观逐爻之才一爻之间常包涵数意
 圣人常取其重者为之辞亦有易中言之已多取其
 未尝言者亦不必重事又有且言其时不及其爻之
 才皆临时参考须先看卦乃看得系辞
有德者得天理而用之既有诸已所用莫非中理知巧
 之士虽不自得然才知稍高亦能窥测见其一二得
 而用之乃自谓泄天机若平心用之亦莫不中理但
 不有诸已须用知巧亦有(元本无/有宇)反失之如苏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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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
教人之术若童牛之牿当其未能触时已先制之善之
 大者其次则豮豕之牙豕之有牙既已难制以百方
 制之终不能使之改惟豮其势则性自调伏虽有牙
 亦不能为害如有不率教之人却须置其槚楚别以
 道格其心则不须槚楚将自化矣
事君须体纳约自牖之意人君有过以理开谕之既不
 肯听虽当救止于此终不能回却须求人君开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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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说牖乃开明处如汉祖欲废太子叔孙通言嫡庶
 根本彼皆知之既不肯听矣纵使能言无以易此惟
 张良知四皓素为汉祖所敬招之使事太子汉祖知
 人心归太子乃无废立意及左师触龙事亦相类
天下善恶皆天理谓之恶者非本恶但或过或不及便
 如此如杨墨之类(明/)
仁义礼智信五者性也仁者全体四者四支仁体也义
 宜也礼别也智知也信实也
二程遗书 卷二上 第 3b 页 WYG0698-0018d.png
学者全体此心学虽未尽若事物之来不可不应但随
 分限应之虽不中不远矣
学者须敬守此心不可急迫当栽培深厚涵泳于其间
 然后可以自得但急迫求之只是私己终不足以达
 道
学者全要识时若不识时不足以言学颜子陋巷自乐
 以有孔子在焉若孟子之时世既无人安可不以道
 自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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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顽一篇意极完备乃仁之体也学者其体此意令有
 诸已其地位已高到此地位自别有见处不可穷高
 极远恐于道无补也(明/)
医书言手足痿痹为不仁此言最善名状仁者以天地
 万物为一体莫非己也认得为己何所不至若不有
 诸己自不与己相干如手足不仁气已不贯皆不属
 己故博施济众乃圣人之功用仁至难言故止曰己
 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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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己欲令如是观仁可以得仁之体(明/)
博施济众云必也圣乎者非谓仁不足以及此言博施
 济众者乃功用也(明/)
尝喻以心知天犹居京师往长安但知出西门便可到
 长安此犹是言作两处若要诚实只在京师便是到
 长安更不可别求长安只心便是天尽之便知性知
 性便知天(一作性/便是天)当处便认取更不可外求
穷理尽性以至于命三事一时并了元无次序不可将
二程遗书 卷二上 第 5a 页 WYG0698-0019c.png
 穷理作知之事若实穷得理即性命亦可了(明/)
学者识得仁体实有诸己只要义理栽培如求经义皆
 栽培之意
世间有鬼神冯依言语者盖屡见之未可全不信此亦
 有理莫见乎隐莫显乎微而已尝以所求语刘绚其
 后以其思索相示但言与不是元未尝告之近来求
 得稍亲
昔受学于周茂叔每令寻颜子仲尼乐处所乐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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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知与常知异常见一田夫曾被虎伤有人说虎伤人
 众莫不惊独田夫色动异于众若虎能伤人虽三尺
 童子莫不知之然未尝真知真知须如田夫乃是故
 人知不善而犹为不善是亦未尝真知若真知决不
 为矣
蒲人要盟事知者所不为况圣人乎果要之止不之卫
 可也盟而背之若再遇蒲人其将何辞以对
尝言郑戬作县定民陈氏为里正既暮有姓陈人乞分
二程遗书 卷二上 第 6a 页 WYG0698-0020a.png
 居戬立笞之曰安有朝定里正而夕乞分居既而察
 之乞分居者非定里正也今夫赤子未能言其志意
 嗜欲人所未知其母必不能知之然不至误认其意
 者何也诚心爱敬而已若使爱敬其民如其赤子何
 错缪之有故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
欲知得与不得于心气上验之思虑有得中心悦豫沛
 然有裕者实得也思虑有得心气劳耗者实未得也
 强揣度耳尝有人言比因学道思虑心虚曰人之血
二程遗书 卷二上 第 6b 页 WYG0698-0020b.png
 气固有虚实疾病之来圣贤所不免然未闻自古圣
 贤因学而致心疾者
学者须先识仁仁者浑然与物同体义礼知信皆仁也
 识得此理以诚敬存之而已不须防检不须穷索若
 心懈则有防心苟不懈何防之有理有未得故须穷
 索存久自明安待穷索此道与物无对大不足以名
 之天地之用皆我之用孟子言万物皆备于我须反
 身而诚乃为大乐若反身未诚则犹是二物有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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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合彼终未有之(一本下更有/未有之三字)又安得乐订顽意思
 乃备言此体以此意存之更有何事必有事焉而勿
 正心勿忘勿助长未尝致纤毫之力此其存之之道
 若存得便合有得盖良知良能元不丧失以昔日习
 心未除却须存习此心久则可夺旧习此理至约惟
 患不能守既能体之而乐亦不患不能守也(明/)
事有善有恶皆天理也天理中物须有美恶盖物之不
 齐物之情也但当察之不可自入于恶流于一物(明/)
二程遗书 卷二上 第 7b 页 WYG0698-0020d.png
昔见上称介甫之学对曰王安石之学不是上愕然问
 曰何故对曰臣不敢远引止以近事明之臣尝读诗
 言周公之德云公孙硕肤赤舄几几周公盛德形容
 如是之盛如王安石其身犹不能自治何足以及此
 (明安一本此下云又尝称介甫颢对曰/王 石博学多闻斯有之守约则未也)
圣人即天地也天地中何物不有天地岂尝有心拣别
 善恶一切涵容覆载但处之有道尔若善者亲之不
 善者远之则物不与者多矣安得为天地故圣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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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止欲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
死生存亡皆知所从来胸中莹然无疑止此理尔孔子
 言未知生焉知死盖略言之死之事即生是也更无
 别理(明/)
言体天地之化已剩一体字只此便是天地之化不可
 对此个别有天地(明/)
胡安定在湖州置治道斋学者有欲明治道者讲之于
 中如治兵治民水利算数之类尝言刘彝善治水利
二程遗书 卷二上 第 8b 页 WYG0698-0021b.png
 后果为政皆兴水利有功
晬面盎背皆积盛致然四体不言而喻惟有德者能之
大学乃孔氏遗书须从此学则不差(明/)
孔子之列国答聘而已若有用我者则从之
居今之时不安今之法令非义也若论为治不为则已
 如复为之须于今之法度内处得其当方为合义若
 须更改而后为则何义之有
孟子言养心莫善于寡欲寡欲则心自诚荀子言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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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善于诚既诚矣又何养此已不识诚又不知所以
 养
贤者惟知义而已命在其中中人以下乃以命处义如
 言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无益于得知命之不可
 求故自处以不求若贤者则求之以道得之以义不
 必言命
克己则私心去自然能复礼虽不学文而礼意已得(明/)
今之监司多不与州县一体监司专欲伺察州县专欲
二程遗书 卷二上 第 9b 页 WYG0698-0021d.png
 掩蔽不若推诚心与之共治有所不逮可教者教之
 可督者督之至于不听择其甚者去一二使足以警
 众可也
诗书载道之文春秋圣人之用(一夲此下云五经之有/春秋揂法律之有断例)
 (也律令惟言其法至于断/例则始见其法之用也)诗书如药方春秋如用药
 治疾圣人之用全在此书所谓不如载之行事深切
 著明者也有重叠言者如征伐盟会之类盖欲成书
 势须如此不可事事各求异义但一字有异或上下
二程遗书 卷二上 第 10a 页 WYG0698-0022a.png
 文异则义须别
君实修资治通鉴至唐事正叔问曰敢与太宗肃宗正
 篡名乎曰然又曰敢辩魏徵之罪乎曰何罪魏徵事
 皇太子太子死遂忘戴天之雠而反事之此王法所
 当诛后世特以其后来立朝风节而掩其罪有善有
 恶安得相掩曰管仲不死子紏之难而事桓公孔子
 称其能不死曰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于沟
 渎而莫之知也与徵何异曰管仲之事与徵异齐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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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公子皆出小白长而当立子紏少亦欲立管仲奉
 子紏奔鲁小白入齐既立仲纳子紏以抗小白以少
 犯长又所不当立义已不顺既而小白杀子紏管仲
 以所事言之则可死以义言之则未可死故春秋书
 齐小白入于齐以国系齐明当立也又书公伐齐纳
 紏(二传无/子字)紏去子明不当立也至齐人取子紏杀之
 此复系子者罪齐大夫既盟而杀之也与徵之事全
 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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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所以行之者一一则诚也止
 是诚实此三者三者之外更别无诚
孟子才高学之无可依据学者当学颜子入圣人为近
 有用力处(明/)
若季氏则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季氏强臣君待之
 之礼极隆然非所以待孔子季孟之间则待之之礼
 为至矣然复曰吾老矣不能用也此孔子不系待之
 轻重特以不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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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经论道则有之少有及治体者如有用我者正心以
 正身正身以正家正家以正朝廷百官至于天下此
 其序也其间则又系用之浅深临时裁酌而应之难
 执一意
天地之道常垂象以示人故曰贞观日月常明而不息
 故曰贞明
学者不必远求近取诸身只明人理敬而已矣便是约
 处易之乾卦言圣人之学坤卦言贤人之学惟言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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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德不孤至于圣人亦止
 如是更无别途穿凿系累自非道理故有道有理天
 人一也更不分别浩然之气乃吾气也养而不害则
 塞乎天地一为私心所蔽则欿然而馁知其小也思
 无邪无不敬只此二句循而行之安得有差有差者
 皆由不敬不正也(明/)
良知良能皆无所由乃出于天不系于人
德性谓天赋天资才之美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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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立言欲涵蓄意思不使知德者厌无德者惑
且省外事但明乎善惟进诚心其文章虽不中不远矣
 所守不约泛滥无功(明/)
学者须学文知道者进德而已有德则不习无不利未
 有学养子而后嫁盖先得是道矣学文之功学得一
 事是一事二事是二事触类至于百千至于穷尽亦
 只是学不是德有德者不如是故此言可为知道者
 言不可为学者言如心得之则施于四体四体不言
二程遗书 卷二上 第 13a 页 WYG0698-0023c.png
 而喻譬如学书若未得者须心手相须而学苟得矣
 下笔便能书不必积学
有有德之言有造道之言有述事之言有德者止言已
 分事造道之言如颜子言孔子孟子言尧舜止是造
 道之深所见如是
所见所期不可不远且大然行之亦须量力有渐志大
 心劳力小任重恐终败事
某接人多矣不杂者三人张子厚邵尧夫司马君实
二程遗书 卷二上 第 13b 页 WYG0698-0023d.png
圣不可知谓圣之至妙人所不能测
立宗非朝廷之所禁但患人自不能行之
立情虚一大为万物之源恐未安须兼清浊虚实乃可
 言神道体物不遗不应有方所
教人未见意趣必不乐学欲且教之歌舞如古诗三百
 篇皆古人作之如关雎之类正家之始故用之乡人
 用之邦国日使人闻之此等诗其言简奥今人未易
 晓别欲作诗略言教童子洒扫应对事长之节令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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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歌之似当有助
致知在格物格至也穷理而至于物则物理尽
今之学者惟有义理以养其心若威仪辞让以养其体
 文章物采以养其目声者以养其耳舞蹈以养其血
 脉皆所未备
孟子之于道若温淳渊懿未有如颜子者于圣人几矣
 后世谓之亚圣容有取焉如盍各言尔志子路颜子
 孔子皆一意但有小大之差皆与物共者也颜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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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私已故无伐善知同于人故无施劳若圣人则如
 天地如老者安之之类(孟子/疑误)
大学在明明德先明此道在新民者使人用此道以自
 新在止于至善者见知所止
得而后动与虑而后动异得在己如自使手举物无不
 从虑则未在己如手中持物以取物知其不利
圣人于文章不讲而学盖讲者有可否之疑须问辨而
 后明学者有所不知问而知之则可否自决不待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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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如孔子之盛德惟官名礼文有所未知故问于郯
 子老子既知则遂行而已更不须讲
正叔言不当以体会为非心以体会为非心故有心小
 性大之说圣人之神与天(一有/地字)为一安得有二至于
 不勉而中不思而得莫不在此此心即与天地无异
 不可小了佗不可(一作/若或)将心滞在知识上故反以心
 为小(时本注云横渠云心/禦见闻不宏于性)
鼓舞万物不与圣人同忧此天与人异处圣人有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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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天之所为处
行礼不可全泥古须当视时之风气自不同故所处不
 得不与古异如今人面貌自与古人不同若全用古
 物亦不相称虽圣人作须有损益
交神明之意当在事生之后则可以尽孝爱而得其飨
 全用古事恐神不享
订顽之言极纯无杂秦汉以来学者所未到
君与夫人当异庙故自无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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禘王者之大祭祫诸侯之大祭(明/)
伯淳言学者须守下学上达之语乃学之要
嫂叔无服先王之权后圣有作虽复制服可矣
师不立服不可立也当以情之厚薄事之大小处之如
 颜闵于孔子虽斩衰三年可也其成已之功与君父
 并其次各有浅深称其情而已下至曲艺莫不有师
 岂可一槩制服
子厚以礼教学者最善使学先有所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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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酌去取古今恐未易言须尺度权衡在胸中无疑乃
 可处之无差
学礼者考文必求先王之意得意乃可以沿革
凡学之杂者终只是未有所止内不自足也譬之一物
 悬在空中苟无所倚著则不之东则之西故须著模
 佗别道理只为自家不内足也譬之家藏良金不索
 外求贫者见人说金须借他底看
朋友讲习更莫如相观而善工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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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之会大率谈禅使人情思不乐归而怅恨者久之
 此说天下已成风其何能救古亦有释氏盛时尚只
 是崇设像教其害至小今日之风便先言性命道德
 先驱了知者才愈高明则陷溺愈深在某则才卑德
 薄无可奈何佗然据今日次第便有数孟子亦无如
 之何只看孟子时杨墨之害能有甚况之今日殊不
 足言此事盖亦系时之污隆清谈盛而晋室衰然清
 谈为害却只是闲言谈又岂若今日之害道今虽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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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有一(初本无/一字)为此学而陷溺其中者则既不可回
 今(初本无/今字)只有望于诸君尔直须置而不论更休曰
 且待尝试若尝试则已化而自为之矣要之决无取
 (初本无此上/二十九字)其术(初本作/佛学)大槩且是绝伦类(初本卷/末注云)
 (昨日之会大率谈禅章内一本云云上下皆同版本/已定不可增益今附于此异时有别锓版者则当以)
 (此为正/今从之)世上不容有此理又其言待要出世出那里
 去又其迹须要出家然则家者不过君臣父子夫妇
 兄弟处此等事皆以为寄寓故其为忠孝仁义者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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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不得已尔又要得脱世网至愚速者也毕竟学
 之者不过至似佛佛者一胡尔佗本是个自私独
 善枯槁山林自适而已若只如是亦不过世上少这
 一个人又却要周遍谓既得本则不患不周遍要之
 决无此理(一本此下云然为其学者诘之理虽/有屈时又却乱说卒不可凭考之)今日
 所患者患在引取了中人以上者其力有以自立故
 不可回若只中人以下自不至此亦有甚执持今彼
 言世网者只为些秉彝又殄灭不得故当忠孝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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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际皆处于不得已直欲和这些秉彝都消杀得尽
 然后以为至道也然而毕竟消杀不得如人之有耳
 目口鼻既有此气则须有此识所见者色所闻者声
 所食者味人之有喜怒哀乐者亦其性之自然今强
 曰必尽绝为得天真是所谓丧天真也持国之为此
 学者三十年矣其所得者尽说得知有这道理然至
 于反身而诚却竟无得处佗有一个觉之理可以敬
 以直内矣然无义以方外其直内者要之其本亦不
二程遗书 卷二上 第 19a 页 WYG0698-0026c.png
 是譬之赞易前后贯穿都说得是有此道理然须默
 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德行(一再有/德行字)处是所谓自得
 也谈禅者虽说得盖未之有得其徒亦有肯道佛卒
 不可以治天下国家者然又须道得本则可以周遍
有问若使天下尽为佛可乎其徒言为其道则可其迹
 则不可伯淳言若尽为佛则是无伦类天下却都没
 人去理然自亦以天下国家为不足治要逃世网其
 说至于不可穷处佗又有一个鬼神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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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人之道曰仁与义据今日合人道废则是今尚不废
 者犹只是有那些秉彝卒殄灭不得以此思之天壤
 间可谓孤立其将谁告耶
今日卓然不为此学者惟范景仁与君实尔然其所执
 理有出于禅学之下者一日做身主不得为人驱过
 去里
君实尝患思虑纷乱有时中夜而作达旦不寐可谓良
 自苦人都来多少血气若此则几何而不摧残以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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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其后告人曰近得一术常以中为念则又是为中
 所乱中又何形如何念得佗只是于名言之中拣得
 一个好字与其为中所乱却不如与一串数珠及与
 佗数珠佗又不受殊不知中之无益于治心不如数
 珠之愈也夜以安身睡则合眼不知苦苦思量个甚
 只是不与心为主三更常有人唤醒也(诸本无/此八字)
学者于释氏之说直须如淫声美色以远之不尔则骎
 骎然入于其中矣颜渊问为邦孔子既告之以五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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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王之事而复戒以放郑声远佞人曰郑声淫佞人
 殆彼佞人者是佗一边佞耳然而于已则危只是能
 使人移故危也至于禹之言曰何畏乎巧言令色巧
 言令色直消言畏只是须著如此戒慎犹恐不免释
 氏之学更不消言常戒到自家自信后便不能乱得
以书传道与口相传煞不相干相见而言因事发明则
 并意思一时传了书虽言多其实不尽
颧秦中气艳衰边事所困累岁不稔昨来馈边丧亡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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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事未可知大有可忧者以至士人相继沦丧为足
 妆点关中者则遂化去吁可怪也凡言王气者实有
 此理生一物须有此气不论艳恶须有许大气美故
 生是人至如阙里有许多气艳故此道之流以至今
 日昔横渠说出此道理至此几乎衰矣只介父一个
 气艳大小大伯
伯淳尝与子厚在兴国事曾讲论终日而曰不知旧日
 曾有甚人于此处讲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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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叔所问今日宜不在有疑今尚差池者盖为昔亦有
 杂学故今日疑所进有相似处则遂疑养气为有助
 便休信此说盖为前日思虑纷扰今要虚静故以为
 有助前日思虑纷扰又非义理又非事故如是则只
 是狂妄人耳惩此以为病故要得虚静其极欲得如
 槁木死灰又却不是盖人活物也又安得为槁木死
 灰既活则须有动作须有思虑必欲为槁木死灰除
 是死也忠信所以进德者何也闲邪则诚自存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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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为忠信也如何是闲邪非礼而勿视听言动邪斯
 闲矣以此言之又几时要身如枯木心如死灰又如
 绝四后毕竟如何又几时须如枯木死灰敬以直内
 则须君则是君臣则是臣凡事如此大小大直截也
有言养气可以为养心之助曰敬则只是敬敬字上更
 添不得譬之敬父矣又岂须得道更将敬兄助之又
 如今端坐附火是敬于向火矣又岂须道更将敬于
 水以助之犹之有人曾到东京又曾到西京又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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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若一处上心来则他处不容参然则人心里著
 两件物不得
饮酒不可使醉不及乱者不独不可乱志只血气亦不
 可使乱但使浃洽而已可也
邢和叔后来亦染禅学其为人明辩有才后更晓练世
 事其于学亦日月至焉者也(尹子曰明辩有才而复/染禅学何所不为也)
伯淳自谓只得佗人待做恶人敬而远之尝有一朝士
 久不见谓伯淳曰以伯淳如此聪明因何许多时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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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肯回头来伯淳答以盖恐回头后错也
巽之凡相见须室碍盖有先定之意和叔(一作/与叔)据理却
 合滞碍而不然者只是佗至诚便相信心直笃信
理则须穷性则须尽命则不可言穷与尽只是至于命
 也横渠昔常譬命是源穷理与尽性如穿渠引源然
 则渠与源是两物后来此议必改来
今语道则须待要寂灭湛静形便如槁木心便如死灰
 岂有直做墙壁木石而谓之道所贵乎智周天地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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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而不遗又几时要如死灰所贵乎动容周旋中礼
 又几时要如槁木论心术无如孟子也只谓必有事
 焉(一本有而/勿正心字)今既如槁木死灰则却于何处有事
君实之能忠孝诚实只是天资学则元不知学尧夫之
 坦夷无思虑纷扰之患亦只是天资自美尔皆非学
 之功也
持国尝论克己复礼以谓克却不是道伯淳言克便是
 克之道持国又言道则不须克伯淳言道则不消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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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是持国事在圣人则无事可克今日持国须克
 得已便然后复礼
游酢杨时是学得灵利高才也杨时于新学极精今日
 一有所问能尽知其短而持之介父之学大扺支离
 伯淳尝与杨时读了数篇其后尽能推类以通之
有问诗三百非一人之作难以一法推之伯淳曰不然
 三百三千中所择不特合于雅颂之音亦是择其合
 于教化者取之篇中亦有次第浅深者亦有元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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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者
新政之改亦是吾党争之有太过成就今日之事涂炭
 天下亦须两分其罪可也当时天下岌岌乎殆哉介
 父欲去数矣其时介父直以数事上前卜去就若青
 苗之议不行则决其去伯淳于上前与孙萃老同得
 上意要了当此事大抵上意不欲抑介父要得人担
 当了而介父之意尚亦无必伯淳尝言管仲犹能言
 出令当如流水以顺人心今参政须要做不顺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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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何故介父之意只恐始为人所沮其后行不得伯
 淳却道但做顺人心事人谁不愿从也介父道此则
 感贤诚意却为天祺其日于中书大悖缘是介父大
 怒遂以死力争于上前上为之一以听用从此党分
 矣莘老受约束而不肯行遂坐贬而伯淳遂待罪既
 而除以京西提刑伯淳复求对遂见上上言有甚文
 字伯淳云今咫只天颜尚不能少回天意文字更复
 何用欲去而上问者数四伯淳每以陛下不宜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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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为言朝廷群臣无能任陛下事者以今日之患观
 之犹是自家不善从容至如青苗且放过又且何妨
 伯淳当言职苦不曾使文字大纲只是于上前说了
 其他些小文字只是备礼而已大抵自仁祖朝优容
 谏臣当言职者必以诋讦而去为贤习以成风惟恐
 人言不称职以去为落便宜昨来诸君盖未免此苟
 如是为则是为己尚有私意在却不在朝廷不干事
 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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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廷所以特恶忌伯淳者以其可理会事只是理
 会学这裹动则于佗辈有所不便也故特恶之深
以吾自处犹是自家当初学未至意未诚其德尚薄无
 以感动佗天意此自思则如此然据今日许大气艳
 当时欲一二人动之诚如河滨之人捧土以塞孟津
 诚可笑也据当时事势又至于今日岂不是命
只著一个私意便是馁便是缺了佗浩然之气处诚者
 物之终始不诚无物这里缺了佗则便这里没这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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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然之气又不待外至是集义所生者这一个道理
 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只是人不到佗这里知此便是
 明善
生生之谓易是天之所以为道也天只是以生为道继
 此生理者即是善也善便有一个元底意思元者善
 之长万物皆有春意便是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成却待佗万物自成其(一作/甚)性须得
告子云生之谓性则可凡天地所生之物须是谓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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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皆谓之性则可于中却须分别牛之性马之性是他
 便只道一般如释氏说蠢动含灵皆有佛性如此则
 不可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者天降是于下万物
 流行各正性命者是所谓性也循其性(一作各/正性命)而不
 失是所谓道也此亦通人物而言循性者马则为马
 之性又不做牛底性牛则为牛之性又不为马底性
 此所谓率性也人在天地之间与万物同流天几时
 分别出是人是物修道之谓教此则专在人事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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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本性故修而求复之则入于学若元不失则何修
 之有是由仁义行也则是性已失故修之成性存存
 道义之门亦是万物各有成性存存亦是生生不已
 之意天只是以生为道
万物皆只是一个天理已何与焉至如言天讨有罪五
 刑五用哉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此都只是天理自
 然当如此人几时与与则便是私意有善有恶善则
 理当喜如五服自有一个次第以章显之恶则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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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一作/怒)彼自绝于理故五刑五用曷尝容心喜怒于
 其间哉舜举十六相尧岂不知只以佗善未著故不
 自举舜诛四凶尧岂不察只为佗恶未著那诛得佗
 举与诛曷尝有毫发厕于其间哉只有一个义理义
 之与比
人能放这一个身公共放在天地万物中一般看则有
 甚妨碍虽万身曾何伤乃知释氏苦根尘者皆是自
 私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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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修持佗这天理则在德须有不言而信者言难为形
 状养之则须直不愧屋漏与慎独这是个持养底气
 象也
知止则自定万物挠不动非是别将个定来助知止也
诗书中凡有个主宰底意思者皆言帝有一个包涵遍
 覆底意思则言天有一个公共无私底意思则言王
 上下千百岁中若合符契
如天理底意思诚只是诚此者也敬只是敬此者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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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别有一个诚更有一个敬也
天理云者这一个道理更有甚穷已不为尧存不为桀
 亡人得之者故大行不加穷居不损这上头来更怎
 生说得存亡加减是佗元无少欠百理具备(胡本此/下云得)
 (这个天理是谓大人以其道变通无穷故谓之圣/不疾而速不行而至须默而识之处故谓之神)
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乾坤毁则无以见易易不
 可见则乾坤或几乎息矣易是个甚易又不只是这
 一部书是易之道也不要将易又是一个事即事(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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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尽天理便是易也
天地之化既是二物必动已不齐譬之两扇磨行便其
 齿齐不得齿齐既动则物之出者何可得齐转则齿
 更不复得齐从此参差万变巧历不能穷也
天地之间有者只是有譬之人之知识闻见经历数十
 年一日念之了然胸中这一个道理在那里放著来
养心者且须是教他寡欲又差有功
中心斯须不和不乐则鄙诈之心入之矣此与敬以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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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同理谓敬为和乐则不可然敬须和乐只是中心
 没事也
大凡利害祸福亦须致命须得致之为言直如人以力
 自致之谓也得之不得命固已定君子须知佗命方
 得不知命无以为君子盖命苟不知无所不至故君
 子于困穷之时须致命便遂得志其得祸得福皆已
 自致只要申其志而已
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无益于得言求得不济事(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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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不/字)此言犹只为中人言之若为中人以上而言却
 只道求之有道非道则不求更不消言命也
尧夫豪杰之士根本不帖帖地伯淳尝戏以乱世之奸
 雄中道学之有所得者然无礼不恭极甚又尝戒以
 不仁已犹不认以为人不曾来学伯淳言尧夫自是
 悠悠(自言须如我与/李之才方得道)
天民之先觉譬之皆睡佗人未觉来以我先觉故摇摆
 其未觉者亦使之觉及其觉也元无少欠盖亦未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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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所增加也适一般尔天民云者盖是全尽得天生
 斯民底事业天之生斯民也将以道觉斯民盖言天
 生此民将以此道觉此民则元无少欠亦无增加未
 尝不足达可行于天下者谓其全尽天之生民之理
 其术亦足以治天下国家故也
可欲之谓善便与元者善之长同理
礼乐不可斯须去身
不能反躬天理灭矣天理云者百理具备元无少欠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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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身而诚只是言得已上更不可道甚道(元本道字/属下文)
命之曰易便有理(一本无此七字但/云道理皆自然)若安排定则更有
 甚理天地阴阳之变便如二扇磨升降盈虚刚柔初
 未尝停息阳常盈阴常亏故便不齐譬如磨既行齿
 都不齐既不齐便生出万变故物之不齐物之情也
 而庄周强要齐物然而物终不齐也尧夫有言泥空
 终是著齐物到头争此其肃如秋其和如春如秋便
 是义以方外也如春观万物皆有春意尧夫有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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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拍满怀都是春又曰芙蓉月向怀中照杨柳风来
 面上吹(不止风月/言皆有理)又曰卷舒万古兴亡手出入几重
 云水身若庄周大抵寓言要入佗放荡之场尧夫却
 皆有理万事皆出于理自以为皆有理故要得纵心
 妄行总不妨(一本此下云尧夫诗云圣人吃𦂳些儿/事其言太急迫此道理平铺地放著里)
 (何必/如此)
观天理亦须放开意思开阔得心胸便可见打揲了习
 心两漏三漏子今如此混然说做一体犹二本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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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二本三本今虽知可欲之为善亦须实有诸己便
 可言诚诚便合内外之道今看得不一只是心生除
 了身只是理便说合天人合天人已是为不知者引
 而致之天人无间夫不充塞则不能化育言赞化育
 已是离人而言之
须是大其心使开阔譬如为九层之台须大做脚须得
元亨者只是始而亨者也此通人物而言(通元本/作咏字)谓始
 初发生大槩一例亨通也及到利贞便是各正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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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属人而言也利贞者分在性与情只性为本情是
 性之动处情又几时恶故者以利为本只是顺利处
 为性若情则须是正也
医家以不认痛痒谓之不仁人以不知觉不认义理为
 不仁譬最近
所以谓万物一体者皆有此理只为从那里来生生之
 谓易生则一时生皆完此理人则能推物则气昏推
 不得不可道他物不与有也人只为自私将自家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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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壳上头起意故看得道理小了佗底放这身来都在
 万物中一例看大小大快活释氏以不知此去佗身
 上起意思奈何那身不得故却厌恶要得去尽根尘
 为心源不定故要得如枯木死灰然没此理要有此
 理除是死也释氏其实是爱身放不得故说许多譬
 如负贩之虫已载不起犹自更取物在身又如抱石
 沉河以其重愈沉终不道放下石头惟嫌重也
孟子论四端处则欲扩而充之说约处则博学详说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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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说约此内外交相养之道也
万物皆备于我不独人尔物皆然都自这里出去只是
 物不能推人则能推之虽能推之几时添得一分不
 能推之几时减得一分百理具在平铺放著几时道
 尧尽君道添得些君道多舜尽子道添得些孝道多
 元来依旧
横渠教人本只是谓世学胶固故说一个清虚一大只
 图得人稍损得没去就道理来然而人又更别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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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且只道敬
圣人之德行固不可得而名状若颜子底一个气象吾
 曹亦心知之欲学圣人且须学颜子(后来曾子子夏/煞学得到上面)
 (也/)
今学者敬而不见得(元本有/未字)又不安者只是心生亦是
 太以敬来做事得重此恭而无礼则劳也恭者私为
 恭之恭也礼者非体之礼是自然底道理也只恭而
 不为自然底道理故不自在也须是恭而安今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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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端言语必正者非是道独善其身要人道如何只
 是天理合如此本无私意只是个循理而已
尧夫解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玉者温润之物若将两块
 玉来相磨必磨不成须是得佗个粗砺底物方磨得
 出譬如君子与小人处为小人侵陵则修省畏避动
 心忍性增益预防如此便道理出来
公掞昨在洛有书室两旁各一牖牖各三十六隔一书
 天道之要一书仁义之道中以一榜书毋不敬思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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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中处之此意亦好
古人虽胎教与保傅之教犹胜今日庠序乡党之教古
 人自幼学耳目游处所见皆善至长而不见异物故
 易以成就今人自少所见皆不善才能言便习秽恶
 日日消铄更有甚天理须人理皆尽然尚以些秉彝
 消铄尽不得故且恁过一日之中起多少巧伪萌多
 少机阱据此个薰蒸以气动气宜乎圣贤之不生和
 气之不兆也寻常问或有些时和岁丰亦出于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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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何以古者或同时或同家并生圣人及至后世
 乃数千岁寂寥
人多言天地外不知天地如何说内外外面毕竟是个
 甚若言著外则须似有个规模
凡言充塞云者却似个有规模底体面将这气充实之
 然此只是指而示之近耳气则只是气更说甚充塞
 如化育则只是化育更说甚赞赞与充塞又早却是
 别一件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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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之盛衰之说与释氏初劫之言如何到佗说便乱道
 又去窥测得些彼其言成住坏空曰成坏则可住与
 空则非也如小儿既生亦日日长行元不曾住是佗
 本理只是一个消长盈亏耳更没别事
极为天地中是也然论地中尽有说据测景以三万里
 为中若有穷然有至一边已及一万五千里而天地
 之运盖如初也然则中者亦时中耳地形有高下无
 适而不为中故其中不可定下譬如杨氏为我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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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兼爱子莫于此二者以执其中则中者适未足为中
 也故曰执中无权犹执一也若是因地形高下无适
 而不为中则天地之化不可穷也若定下不易之中
 则须有左有右有前有后四隅既定则各有远近之
 限便至百千万亿亦犹是有数盖有数则终有尽处
 不知如何为尽也
日之形人莫不见似轮似饼其形若有限则其光亦须
 有限若只在三万里中升降出没则须有光所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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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又安有此理今天之苍苍岂是天之形视下也亦
 须如是日固阳精也然不如旧说周回而行中心是
 须弥山日无适而不为精也地既无适而不为中则
 日无适而不为精也气行满天地之中然气须有精
 处故其见如轮如饼譬之铺一溜柴薪从头爇著火
 到处其光皆一般非是有一块物推著行将去气行
 到寅则寅上有光行到卯则卯上有光气充塞无所
 不到若这上头得个意思便知得生物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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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书者亦须要知得随文害义如书曰汤既胜夏欲迁
 其社不可既处汤为圣人圣人不容有妄举若汤始
 欲迁社众议以为不可而不迁则是汤先有妄举也
 不可者汤不可之也汤以为国既亡则社自当迁以
 为迁之不若不迁之愈故但屋之屋之则与迁之无
 以异既为亡国之社则自王城至国都皆有之使为
 戒也故春秋书亳社灾然则鲁有亳社屋之故有火
 灾此制计之必始于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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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西风而雨终未晓此理须是自东自北而风则雨
 自南自西则不雨何者自东自北皆属阳(坎卦/本阳)阳唱
 而阴和故雨自西自南阴也阴唱而阳不和螮蝀之
 诗曰朝隮于西崇朝其雨是阳来唱也故雨螮蝀在
 东则是阴先唱也莫之敢指者非谓手指莫敢指陈
 也犹言不可道也易言密云不雨自我西郊言自西
 则是阴先唱也故云虽密而不雨今西风而雨恐是
 山势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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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用了许多工夫下头须落道了是入异教只为自
 家这下元未曾得个安泊处那下说得成熟世人所
 惑者鬼神转化佗总有说又费力说道理又打入个
 无底之壑故一生出不得今日须是自家这下照得
 理分明则不走作形而下形而上者亦须更分明须
 得虽则心有(一作/存)默识有难名状处然须说尽心知
 性知天亦须于此留意(此章一无落/道了是四字)
学则与佗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则不失异教之书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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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必有可观者焉然其流必乖故不可以一事遂都
 取之若杨墨亦同是尧舜同非桀纣是非则可也其
 就上所说则是成就他说也非桀是尧是吾依本分
 事就上过说则是佗私意说个要之只有个理
讲学本不消得理会然每与剔拨出只是如今杂乱胶
 固须著说破
孟子论王道便实徒善不足为政徒法不能自行便先
 从养生(一作/道)上说将去既庶既富然后以饱食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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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无教为不可故教之也孟子而后却只有原道一
 篇其间语固多病然要之大意尽近理若西铭则是
 原道之宗祖也原道却只说到道元未到得西铭意
 思据子厚之文醇然无出此文也自孟子后盖未见
 此书
圣人之教以所贵率人释氏以所贱率人(初本无此十/六字卷末注)
 (云又学佛者难吾言章一本章首/有云云下同馀见昨日之会章)学佛者难(声/去)吾言
 谓人皆可以为尧舜则无仆隶正叔言人皆可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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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尧舜圣人所愿也其不为尧舜是所可贱也故以为
 仆隶
游酢杨时先知学禅已知向里没安泊处故来此却恐
 不变也畅大隐许多时学乃方学禅是于此盖未有
 所得也吕进伯可爱老而好学理会直是到底天祺
 自然有德气似个贵人气象只是却有气短处规规
 太以事为重伤于周至却是气局小景庸则只是才
 敏须是天祺与景庸相济乃为得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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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厚则高才其学更先从杂博中过来
理则天下只是一个理故推至四海而准须是质诸天
 地考诸三王不易之理故敬则只是敬此者也仁是
 仁此者也信是信此者也又曰颠沛造次必于是又
 言吾斯之未能信只是道得如此更难为名状
今异教之害道家之说则更没可辟唯释氏之说衍蔓
 迷溺至深今日(今日一/作自)是释氏盛而道家萧索方其
 盛时天下之士往往(一作/又)自从其学自难与之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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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当自明吾理吾理自立则彼不必与争然在今日
 释氏却未消理会大患者却是介甫之学譬之卢从
 史在潞州知朝廷将讨之当时便使一处逐其节度
 使朝廷之议要讨逐节度者而李文饶之意要先讨
 潞州则不必治彼而自败矣如今日却要先整顿介
 甫之学坏了后生学者
异教之说其盛如此其久又如是亦须是有命然吾辈
 不谓之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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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于患难只有一个处置尽人谋之后却须泰然处
 之有人遇一事则心心念念不肯舍毕竟何益若不
 会处置了放下便是无义无命也
道之不明也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贤者则只过当
 不肖又却都休
冬至一阳生却须斗寒正如欲晓而反暗也阴阳之际
 亦不可截然不相接厮侵过便是道理天地之间如
 是者极多艮之为义终万物始万物此理最妙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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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这个理
古言乾坤退处不用之地而用六子若人则便分君道
 无为臣道有为若天则谁与佗安排佗如是须有道
 理故如八卦之义须要玩索
早梅冬至已前发方一阳未生然则发生者何也其荣
 其枯此万物一个阴阳升降大节也然逐枝自有一
 个荣枯分限不齐此各有一乾坤也各自有个消长
 只是个消息惟其消息此所以不穷至如松柏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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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彫只是后彫彫得不觉怎少得消息方夏生长
 时却有夏枯者则冬寒之际有发生之物何足怪也
物理最好玩
阴阳于天地间虽无截然为阴为阳之理须去参差然
 一个升降生杀之分不可无也
动植之分有得天气多者有得地气多者本乎天者亲
 上本乎地者亲下然要之虽木植亦兼有五行之性
 在其中只是偏得土之气故重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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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淳言西铭某得此意只是须得佗子厚有如此笔力
 佗人无缘做得孟子以后未有人及此得此文字省
 多少言语且教佗人读书要之仁孝之理备于此须
 臾而不于此则便不仁不孝也
诗前序必是当时人所传国史明乎得失之迹者是也
 不得此则何缘知得此篇是甚意思大序则是仲尼
 所作其馀则未必然要之皆得大意只是后之观诗
 者亦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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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有六体须篇篇求之或有兼备者或有偏得一二者
 今之解诗者风则分付与国风矣雅则分付与大小
 雅矣颂即分付与颂矣诗中且没却这三般体如何
 看得诗风之为言便有风动之意兴便有一兴喻之
 意比则直比之而已蛾眉瓠犀是也赋则赋陈其事
 如齐侯之子卫侯之妻是也雅则正言其事颂则称
 美之言也如于嗟乎驺虞之类是也
关雎之诗如言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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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非后妃之事明知此意是作诗者之意也如此类
 推之
诗言后妃夫人者非必谓文王之妻也特陈后妃夫人
 之事如斯而已然其后亦有当时诗附入之者汝坟
 是也且二南之诗必是周公所作佗人恐不及此以
 其为教于衽席之上闺门之内上下贵贱之所同也
 故用之乡人邦国而谓之国风也化天下只是一个
 风至如鹿鸣之诗数篇如燕群臣遣戍役劳还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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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皆是为国之常政其诗亦恐是周公所作如后人
 之为乐章是也
论语中言唐棣之华者因权而言逸诗也孔子删诗岂
 只取合于雅颂之音而已亦是谓合此义理也如皇
 矣蒸民文王大明之类其义理非人人学至于此安
 能及此作诗者又非一人上下数千年若合符节只
 为合这一个理若不合义理孔子必不取也
夫子言兴于诗观其言是兴起人善意汪洋浩大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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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意如言秉心塞渊騋牝三千须是塞渊然后騋牝
 三千(塞渊有/义理)又如駉之诗坰牧是贱事其中却言思
 无邪诗三百一言以蔽之者在此一句坰牧而必要
 思无邪者盖为非此则不能坰牧又如考槃之诗解
 者谓贤人永誓不复告君不复见君又自誓不诈而
 实如此也据此安得有贤者气象孟子之于齐是甚
 君臣然其去未尝不迟迟顾恋今此君才不用便躁
 忿如此是不可矶也乃知此诗解者之误此诗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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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退而穷处心不忘君怨慕之深者也君臣犹父子
 安得不怨故直至于寤寐弗忘永陈其不得见君与
 告君又陈其此诚之不诈也(此章注塞渊有义理/一作塞渊于义理)
尧与舜更无优劣及至汤武便别孟子言性之反之自
 古无人如此说只孟子分别出来便知得尧舜是生
 而知之汤武是学而能之文王之德则似尧舜禹之
 德则似汤武要之皆是圣人
诗云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仪刑文王万邦作孚上天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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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声臭之可闻只看文王便万邦取信也又曰维天
 之命于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文王之德之
 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然则文王之德直是似
 天吴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只为常
 是这个道理此个(一作/理)亦须待佗心熟便自然别
乐则生生则乌可已也须是熟方能如此苟为不熟不
 如稊稗
是集义所生非义袭而取之也须集义这上头莫非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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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
仁义礼智根于心其生色言四者本于心而生色也睟
 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孟子非自及
 此焉能道得到此
今志于义理而心不安乐者何也此则正是剩一个助
 之长虽则心操之则存舍之则亡然而持之大甚便
 是必有事焉而正之也亦须且恁去如此者只是德
 孤德不孤必有邻到德盛后自无窒碍左右逢其原
二程遗书 卷二上 第 47b 页 WYG0698-0040d.png
 也
中庸言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方是说优优大哉又却非
 如异教之说须得如枯木死灰以为得也
得此义理在此甚事不尽更有甚事出得视世之功名
 事业真譬如闲视世之仁义者真煦煦孑孑如匹夫
 匹妇之为谅也自是天来大事处以此理又曾何足
 论若知得这个义理便有进处若不知得则何缘仰
 高钻坚在前在后也竭吾才则又见其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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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者得也须是实到这里须得
言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却是著人上说
邵尧夫于物理上尽说得亦大段漏泄佗天机
人于天理昏者是只为嗜欲乱著佗庄子言其嗜欲深
 者其天机浅此言却最是
这个义理仁者又看做仁了也知者又看做知了也百
 姓又日用而不知此所以君子之道鲜矣此个亦不
 少亦不剩只是人看他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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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之士人在朝者又不能言退者遂忘之又不肯
 言此非朝廷吉祥虽未见从又不曾有大横见加便
 岂可自绝也君臣父子也父子之义不可绝岂有身
 为侍从尚食其禄视其危亡曾不论列君臣之义固
 如此乎
寂然不动感而遂通者天理具备元无欠少不为尧存
 不为桀亡父子君臣常理不易何曾动来因不动故
 言寂然虽不动感便通感非自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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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一本则安得先天而天不违后天而奉天时
所务于穷理者非道须尽穷了天下万物之理又不道
 是穷得一理便到只是要积累多后自然见去
天地安有内外言天地之外便是不识天地也人之在
 天地如鱼在水不知有水直待出水方知动不得
礼一失则为夷狄再失则为禽兽圣人初恐人入于禽
 兽也故于春秋之法极谨严(元本无/故字)中国而用夷狄
 礼则便夷狄之韩愈言春秋谨严深得其旨韩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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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佗不知又不得其言曰易奇而法诗正而葩春秋谨
 严左氏浮誇其名理皆善
当春秋战国之际天下小国介于大国奔命不暇然足
 以自维持数百年此势却似稻塍各有界分约束后
 世遂有土崩之势道坏便一时坏(元本无此/一坏字)陈涉一
 叛天下遂不支梧今日堂堂天下只西方一败朝廷
 遂震何也盖天下之势正如稻塍各有限隔则卒不
 能坏今天下却似一个万顷陂要起卒起不得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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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则汹涌遂奈何不得以祖宗德泽仁厚涵养百馀
 年间一时柔了人心虽有豪杰无个端倪起得便只
 要安静不宜使摇动虽夷狄亦散兵却斗恃(一本无/恃字)
 此中国之福也(一本此字/下有非字)
贾谊有五饵之说当时笑其迂疏今日朝廷正使著故
 得许多时宁息
天地动静之理天圆则须转地方则须安静南北之位
 岂可不定下所以定南北者在坎离也坎离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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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安排得来莫非自然也
论语为书传道立言深得圣人之学者矣如乡党形容
 圣人不知者岂能及是(正/)
不愧屋漏便是个持养气象
孔孟之分只是要别个圣人贤人如孟子若为孔子事
 业则尽做得只是难似圣人譬如剪䌽以为花花则
 无不似处只是无他造化功绥斯来动斯和此是不
 可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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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理以上却难言也如言吾斯之未能信皆是
 古人此理已明故也
敬而无失便是喜怒哀乐未发之谓中也敬不可谓之
 中但敬而无失即所以中也
微仲之学杂其恺悌严重宽大处多惟心艰于取人自
 以才高故尔语近学则不过入于禅谈不常议论则
 以苟为有诘难亦不克易其言不必信心自以才高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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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叔常言及相见则不复有疑既相别则不能无疑然
 亦未知果能终不疑不知佗既已不疑而终复有疑
 何故伯淳言何不问他疑甚不如剧论
和叔任道担当其风力甚劲然深潜缜密有所不逮于
 与叔蔡州谢良佐虽时学中因议州举学试得失便
 不复计较建州游酢非昔日之游酢也固是颖然资
 质温厚南剑州杨时虽不逮酢然煞颖悟林大节虽
 差鲁然所问便能躬行刘质夫久于其事自小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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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李端伯相聚虽不久未见佗操履然才识颖悟
 自是不能已也
介父当初只是要行已志恐天下有异同故只去上心
 上把得定佗人不能摇以是拒绝言路进用柔佞之
 人使之奉行新法今则是佗已去不知今日却留下
 害事
昨春边事权罢是皆李舜举之力也今不幸适丧此人
 亦深足怜也此等事皆是重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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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宪本意佗只是要固兰会恐覆其功必不肯主这下
 事(元丰四年/取兴灵事)
新进游杨辈数人入太学不惟议论须异且动作亦必
 有异故为学中以异类待之又皆学春秋愈骇俗矣
尧夫之学先从理上推意言象数言天下之理须出于
 四者推到理处曰(处曰添/二字)我得此大者则万事由我
 无有不定然未必有术要之亦难以治天下国家其
 为人则直是无礼不恭惟是侮玩虽天理(一作/地)亦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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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侮玩如无名公传言问诸天地天地不对弄丸馀
 暇时往时来之类
尧夫诗雪月风花未品题佗便把这些事便与尧舜三
 代一般此等语自孟子后无人曾敢如此言来直是
 无端又如言文字呈上尧夫皆不恭之甚须信画前
 元有易自从删后更无诗这个意思古元未有人道
 来
行已须行诚尽处正叔谓意则善矣然言诚尽则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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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道非能尽也尧夫戏谓且就平侧
司马子微尝作坐忘论是所谓坐驰也(微一/作綦)
伯淳昔在长安仓中闲坐后见长廊柱以意数之已尚
 不疑再数之不合不免令人一一声言而数之乃与
 初数者无差则知越著心把捉越不定
吕与叔以气不足而养之此犹只是自养求无疾如道
 家修养亦何伤若须要存想飞升此则不可
徐禧奴才也善兵者有二万人未必死彼虽十万人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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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必能胜二万人古者以少击众而取胜者多盖兵
 多亦不足恃昔者袁绍以十万阻官渡而曹操只以
 万卒取之王莽百万之众而光武昆阳之众有八千
 仍有在城中者然则只是数千人取之符坚下淮百
 万而谢元才二万人一麾而乱以此观之兵众则易
 老适足以资敌人一败不支则自相蹂践至如闻风
 声鹤唳皆以为晋军之至则是自相残也譬之一人
 躯干极大一人轻捷两人相当则拥肿者迟钝为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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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捷者出入左右之则必困矣自古师旅胜败不能无
 之然今日边事至号疏旷前古未之闻也其源在不
 任将帅将帅不慎任人阃外之事将军处之一一中
 覆皆受庙算上下相徇安得不如此(元丰五年/永乐城事)
杨定鬼神之说只是道人心有感通如有人平生不识
 一字一日病作却念得一部杜甫诗却有此理天地
 间事只是一个有一个无既有即有无即无如杜甫
 诗者是世界上实有杜甫诗故人之心病及至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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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道理自相感通以至人心在此托梦在彼亦有
 是理只是心之感通也死者托梦亦容有此理有人
 过江其妻堕水意其为必死矣故过金山寺为作佛
 事方追荐次忽其婢子通传堕水之妻意度在某处
 作甚事是诚死也及三二日有渔人撑舟以其妻还
 之乃未尝死也盖旋于急流中救活之然则其婢子
 之通传是何也亦是心相感通既说有感通更说甚
 生死古今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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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祺自然有德气望之有贵人之象只是气局小太规
 规于事为重也昔在司竹常爱用一卒长及将代自
 见其人盗笋皮遂治之无少贷罪已正待之复如初
 略不介意人观其德量如此
正叔谓子厚越狱以谓卿监已上不追摄之者以其贵
 朝廷有旨追摄可也又请枷项非也不已太辱矣贵
 贵以其近于君子厚谓若终不伏则将奈何正叔谓
 宁使公事勘不成则休朝廷大义不可亏也子厚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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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然
俗人酷畏鬼神久亦不复敬畏
冬至一阳生而每遇至后则倍寒何也阴阳消长之际
 无截然断绝之理故相搀掩过如天将晓复至阴黑
 亦是理也大抵终始万物莫盛乎艮此尽神妙须尽
 研穷此理
今尺长于古尺欲尺度权衡之正须起于律律取黄钟
 黄钟之声亦不难定世自有知音者将上下声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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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一作/既)得其正便将黍以实其管看管实几粒然后
 推而定法可也古法律管当实千二百粒黍今羊头
 山黍不相应则将数等验之看如何大小者方应其
 数然后为正昔胡先生定乐取羊头山黍用三等筛
 子筛之取中等者用之此特未为定也此尺是器上
 所定更有因人而制如言深衣之袂一尺二寸若古
 人身材只用一尺二寸岂可运肘即知因人身而定
既是为人后者便须将所后者呼之以为父以为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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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是则不正也却当甚为人后后之立疑义者只见
 礼不杖期内有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报便道须是称
 亲礼文盖言出为人后则本父母反呼之以为叔为
 伯也故须著道为其父母以别之非谓却将本父母
 亦称父母也
哲庙取孟后诏云孟元孙女后孟在女也而以孟元孙
 女诏者伊川云自古天子不娶小国盖孟元将校曾
 随文潞公贝州获功官至团练使而在是时止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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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臣耳(此一段非元丰/时事疑后人记)
 
 
 
 
 
 
 二程遗书卷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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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二程遗书卷二下
             宋 朱子 编
  附东见录后
今许大西事无一人敢议者自古举事不能无可否是
 非亦须有议论如符坚寿春之役其朝廷宗室固多
 有言者以至宫女有张夫人者犹上书谏西晋平吴
 当取也主之者惟张华一人而已然当时虽羊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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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议而朝廷亦不能无言又如唐师取蔡州此则在
 中国容其数十年恣睢然当时以为不宜取者固无
 义理然亦是有议论今则庙堂之上无一人言者几
 何不一言而丧邦也(元丰四年用种谔/沈括之谋伐西夏)
今日西师正惟事本不正更说甚去就君子于任事之
 际须成败之由(一作/责)在己则自当生死以之今致其
 身使祸福死生利害由人处之是不可也如昨军兴
 事务繁夥是亦学也但恐只了佗纷纷底则又何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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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从军者之行必竟是为利禄为功名由今之举便
 使得人一城一国又是甚功名君子耻之今日从宦
 苟有军事不能免此是复蹈前事也然则既如此曷
 为而不已也
胎息之说谓之愈疾则可谓之道则与圣人之学不干
 事圣人未尝说著若言神住则气住则是浮屠入定
 之法虽谓养气犹是第二节事亦须以心为主其心
 欲慈惠安(一作/虚)静故于道为有助亦不然孟子说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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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之气又不如此今若言存心养气只是专为此气
 又所为者小舍大务小舍本趋末又济甚事今言有
 助于道者只为奈何心不下故要得寂湛而已又不
 似释氏摄心之术论学若如是则大段杂也亦不须
 得道只闭目静坐为可以养心坐如尸立如齐只是
 要养其志岂只待为养这些气来又不如是也
浮屠之术最善化诱故人多向之然其术所以化众人
 也故人亦有向有不向者如介甫之学佗便只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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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主心术处加功故今日靡然而同无有异者所谓
 一正君而国定也此学极有害以介甫才辨遽施之
 学者谁能出其右始则且以利而从其说久而遂安
 其学今天下之新法害事处但只消一日除了便没
 事其学化革了人心为害最甚其如之何故天下只
 是一个风风如是则靡然无不向也
今日西事要已亦有甚难前事亦何足耻只朝廷推一
 宽大天地之量许之自新莫须相从然此恐未易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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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廷之意今日不得已须著如此但夏人更重有所要
 以坚吾约则边患未已也(一本通下/章为一段)
范希文前日西举以虚声而走敌人今日又不知谁能
 为希文者
关中学者以今日观之师死而遂倍之却未见其人只
 是更不复讲
馈运之术虽自古亦无不烦民不动摇而足者然于古
 则有兵车其中载糗粮百人破二十五人然古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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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在中国又不远敌若是深入远处则决无省力且
 如秦运海隅之粟以馈边率三十钟而致一石是二
 百倍以来今日师行一兵行一夫馈只可供七日其
 馀日必俱乏食也且计之须三夫而助一兵仍须十
 五日便回一日不回则一日乏食以此校之无善术
 故兵也者古人必不得已而后用者知此耳
目畏尖物此事不得放过便与克下室中率置尖物须
 以理胜佗尖必不刺人也何畏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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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渠墓祭为一位恐难推同几之义(同几唯设一位祭/之谓夫妇同牢而)
 (祭/也)吕氏定一岁疏数之节有所不及恐未合人情(一/本)
 (作吕氏成/时失之疏)雨露既濡霜露既降皆有所感若四时之
 祭有所未及则不得契感之意(一本作疏则/不契感之情)今祭祀
 其敬齐礼文之类尚皆可缓且是要大者先正始得
 今程氏之家祭只是男女异位及大有害义者稍变
 得一二佗所未遑也吾曹所急正在此凡祭祀须是
 及祖知母而不知父狗彘是也知父而不知祖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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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也人须去上面立一等求所以自异始得
自古治乱相承亦常事君子多而小人少则治小人多
 而君子少则乱然在古亦须朝廷之中君子小人杂
 进不似今日剪截得直是齐整不惟不得进用更直
 憔悴善类略去近道则须憔悴旧日交游只改节者
 便于世事差遂此道理不知为甚正叔近病人有言
 之曰在佗人则有追驳斥放正叔无此等事故只有
 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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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甫今日亦不必诛杀人人靡然自从盖只消除尽在
 朝异己者在古虽大恶在上一面诛杀亦断不得人
 议论今便都无异者
卜筮之能应祭祀之能享亦只是一个理蓍龟虽无情
 然所以为卦而卦有吉凶莫非有此理以其有是理
 也故以是问(一作/心向)焉其应也如响若以私心及错卦
 象而问之便不应盖没此理今日之理与前日已定
 之理只是一个理故应也至如祭祀之享亦同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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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理在彼我以此理向之故享也不容有二三只是
 一理也如处药治病亦只是一个理此药治个如何
 气有此病服之即应若理不契则药不应
古之言鬼神不过著于祭祀亦只是言如闻叹息之声
 亦不曾道闻如何言语亦不曾道见如何形状如汉
 武帝之见李夫人只为道士先说与在甚处使端目
 其地故想出也然武帝作诗亦曰是耶非耶尝问好
 谈鬼神者皆所未曾闻见皆是见说烛理不明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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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信也假使实所闻见亦未足信或是心病或是
 目病如孔子言人之所信者目目亦有不足信者耶
 此言极善
今日杂信鬼怪异说者只是不先烛理若于事上一一
 理会则有甚尽期须只于学上理会
师巫在此降言在彼只是抛得远决无此理又言留下
 药尤知其不然生气尽则死死则谓之鬼可也但不
 知世俗所谓鬼神何也聪明如邵尧夫犹不免致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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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尝言有人家若虚空中闻人马之声某谓既是
 人马须有鞍鞯之类皆全这个是何处得来尧夫言
 天地之间亦有一般不有不无底物某谓如此说则
 须有不有不无底人马凡百皆尔深不然也
风肃然起于人心恐怖要之风是天地间气非土偶人
 所能为也汉时神君今日二郎庙皆有之
人心作主不定正如一个翻车流转动摇无须臾停所
 感万端又如悬镜空中无物不入其中有甚定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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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则却都不察及有所学便觉察得是为害著一个
 意思则与人成就得个甚好见识(一作无意于学则/皆不之察暨用心)
 (自观即觉其为害存此/纷杂竟与人成何见识)心若不做一个主怎生奈何
 张天祺昔常言自约数年自上著床便不得思量事
 不思量事后须强把佗这心来制縳亦须寄寓在一
 个形象皆非自然君实自谓吾得术矣只管念个中
 字此则又为中系縳且中字亦何形象若愚夫不思
 虑冥然无知此又过与不及之分也有人胸中常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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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两人焉欲为善如有恶以为之间欲为不善又若
 有羞恶之心者本无二人此正交战之验也持其志
 便气不能乱此大可验要之圣贤必不害心疾其佗
 疾却未可知佗藏府只为元不曾养养之却在修养
 家(一作持其志使气不能乱此大可验要之圣贤/必不病心疾佗藏府有患则不尝专志于养焉)
仁祖时北使进言高丽自来臣属北朝近来职贡全缺
 殊失臣礼今欲加兵又闻臣属南朝今来报知仁祖
 不答及将去也召而前语之曰适议高丽事朕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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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王子罪不干百姓事今既加兵王子未必能诛
 得且是屠戮百姓北使遂屈无答不觉汗流浃背俯
 伏于地归而寝兵佗都不言彼兵事势只看这一个
 天地之量亦至诚有以格佗也
人心缘境出入无时人亦不觉
人梦不惟闻见思想亦有五藏所感者
天下之或寒或燠只缘佗地形高下如屋阴则寒屋阳
 则燠不可言于此所寒于此所热且以尺五之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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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中一万五千里就外观未必然
人有寿考者其气血脉息自深便有一般深根固蒂底
 道理(一作/气象)人脉起于阳明周旋而下至于两气口自
 然匀长故于此视脉又一道自头而下至足大冲亦
 如气口此等事最切于身然而人安然恬于不知至
 如人为人问你身上有几条骨头血脉如何行动腹
 中有多少藏府皆冥然莫晓今人于家里有多少家
 活屋舍被人问著已不能知却知为不智于此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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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不介意只道是皮包裹不到少欠大小大不察近
 取诸身一身之上百理具备甚物是没底背在上故
 为阳胸在下故为阴至如男女之生已有此象天有
 五行人有五藏心火也著些天地间风气乘之便须
 发燥肝木也著些天地间风气乘之便须发怒推之
 五藏皆然孟子将四端便为四体仁便是一个木气
 象恻隐之心便是一个生物春底气象羞恶之心便
 是一个秋底气象只有一个去就断割底气象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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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也推之四端皆然此个事又著个甚安排得也此
 个道理虽牛马血气之类亦然都恁备具只是流形
 不同各随形气后便昏了佗气如其子爱其母母爱
 其子亦有木底气象又岂无羞恶之心如避害就利
 别所爱恶一一理完更如狝猴尤似人故于兽中最
 为智巧童昏之人见解不及者多矣然而唯人气最
 清可以辅相裁成天地设位圣人成能直行乎天地
 之中所以为三才天地本一物地亦天也只是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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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心是心之动则分了天为上地为下兼三才而
 两之故六也
天地之气远近异像则知愈远则愈异至如人形有异
 曾何足论如史册有鬼国狗国百种怪异固亦有之
 要之这个理则一般其必(一作/有)异者譬如海中之虫
 鱼鸟兽不啻百千万亿卒无有同于陆上之物虽极
 其异要之只是水族而已
天地之中理必相直则四边当有空阙处空阙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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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之下岂无天今所谓地者特于(一作/为)天中一物尔
 如云气之聚以其久而不散也故为对凡地动者只
 是气动凡所指地者(一作损/缺处)只是土土亦一物尔不
 可言地更须要知坤元承天是地之道也
古者百亩今四十一亩馀若以土地计之所收似不足
 以供九人之食曰百亩九人固不足通天下计之则
 亦可家有九人只十六已别受田其馀皆老少也故
 可供有不足者又有补助之政又有乡党赒救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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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亦可足
后世虽有作者虞帝不可及也犹之田也其初开荒莳
 种甚盛以次遂渐薄虞帝当其盛时故也其间有如
 夏衰殷衰周衰有盛则有衰又是其间之盛衰推之
 后世皆若是也如一树方其荣时亦有发生亦有彫
 谢桑榆既衰矣亦有发生亦有彫谢又如一岁之中
 四时之气已有盛衰一时之中又有盛衰推之至如
 一辰须有辰初辰正辰末之差也今言天下之盛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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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且只据书传所有闻见所及天地之广其气不齐
 又安可计譬之一国有几家一家有几人人之盛衰
 休戚未有齐者姓之所以蕃庶者由受姓之祖其流
 之盛也
内则谓请靧请浴之类虽古人谨礼恐不如是之烦
古人乘车车中不内顾不亲指不远视行则鸣环佩在
 车则闻和鸾式则视马尾自然有个君子大人气象
 自五胡乱华以来惟知鞍马为便利虽万乘之尊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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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鞭上马执鞭非贵人事
使人谓之哑御史犹可且只是格君心
正叔尝为葬说有五事相地须使异日决不为路不置
 城郭不为沟渠不为贵人所夺不致耕犁所及此大
 要也其穴之次设如尊穴南向北首陪葬者前为两
 列亦须北首各于其穴安夫妇之位坐于堂上则男
 东而女西卧于室中则男外而女内也推此为法观
 之葬须为坎室为安若直下便以土实之则许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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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块虚土压底四向流水必趋土虚处大不便也且棺
 椁虽坚恐不能胜许多土头有失比化者无使土亲
 肤之义
心所感通者只是理也知天下事有即有无即无无古
 今前后至如梦寐皆无形只是有此理若言涉于形
 声之类则是气也物生则气聚死则散而归尽有声
 则须是口既触则须是身其质既坏又安得有此乃
 知无此理便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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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土在下因升降而食土气动物却土在中脾在内
 也非土则无由生
礼言惟天地之祭为越绋而行事此事难行既言越绋
 则是犹在殡宫于时无由致得斋又安能脱丧服衣
 祭服此皆难行纵天地之祀为不可废只消使冢宰
 摄尔昔者英宗初即位有人以此问先生答曰古人
 居丧百事皆(此有/阙字)如常特于祭祀废之则不若无废
 为愈也子厚正之曰父在为母丧则不敢见其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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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以非礼见也今天子为父之丧以此见上帝是以
 非礼见上帝也故不如无祭
万物皆备于我此通人物而言禽兽与人绝相似只是
 不能推然禽兽之性却自然不待学不待教如营巢
 养子之类是也人虽是灵却椓丧处极多只有一件
 婴儿饮乳是自然非学也其佗皆诱之也欲得人家
 婴儿善且自小不要引佗留佗真性待他自然亦须
 完得些本性须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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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谓小儿无记性所历事皆能不忘故善养子者当其
 婴孩鞠之使得所养全其和气乃至长而性美教之
 示以好恶有常至如养犬者不欲其升堂则时其升
 堂而朴之若既朴其升堂又复食之于堂则使孰从
 虽日挞而求其不升不可得也养异类且尔况人乎
 故养正者圣人也
极须为天下之中天地之中理必相直今人所定天体
 只是且以眼定视所极处不见遂以为尽然向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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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海上见南极下有大星十则今所见天体盖未定
 虽似不可穷然以土圭之法验之日月升降不过三
 万里中故以尺五之表测之每一寸当一千里然而
 中国只到鄯善莎车已是一万五千里若就彼观日
 尚只是三万里中也天下之或寒或暖只缘地形高
 下如屋阴则寒屋阳则燠不可言于此所寒矣屋之
 西北又益寒伯淳在泽州尝三次食韭黄始食怀州
 韭次食泽州又次食并州则知数百里间气候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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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矣若都以此差之则须争半岁如是则有在此冬
 至在彼夏至者虽然又没此事只是一般为冬为夏
 而已
贵姓子弟于饮食玩好之物之类直是一生将身伏事
 不懈如管城之陈醋瓶洛中之史画匣是也更有甚
 事伯淳与君实尝问观史画犹能题品奈烦伯淳问
 君实能如此与佗画否君实曰自家一个身犹不能
 事持得更有甚工夫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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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者阴阳相轧雷者阴阳相击也轧者如石相磨而火
 光出者电便有雷击者是(一作/甚)也或传京师少闻雷
 恐是地有高下也
神农作本草古传一日食药七十死非也若小毒亦不
 当尝若大毒一尝而死矣安得生其所以得知者自
 然视色嗅味知得是甚气作此药便可攻此病须是
 学至此则知自至此
或以谓原壤之为人敢慢圣人及母死而歌疑是庄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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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也只是一个乡里粗鄙人不识义理观夫子责之
 辞可以见其为人也(一本此下云若是庄周夫子亦/不敢叩之责之适足以启其不)
 (逊尔彼亦/必须有答)
古人适异方死不必归葬故里如季子是也其言骨肉
 归于土若夫魄气则无不之也然观季子所处要之
 非知礼者也
古人之法必犯大恶则焚其尸今风俗之弊遂以为礼
 虽孝子慈孙亦不以为异更是公方明立条贯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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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禁如言军人出戍许令烧焚将骨殖归又言郊坛
 须三里外方得烧人则是别有焚尸之法此事只是
 习惯便不以为事今有狂夫醉人妄以其先人棺榇
 一弹则便以为深雠巨怨及亲拽其亲而纳之火中
 则略不以为怪可不哀哉
英宗欲改葬西陵当是时潞公对以祸福遂止其语虽
 若诡对要之却济事
父子异宫者为命士以上愈贵则愈严故父子异宫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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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有逐位非如异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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