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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家範卷七宋司馬光
  兄弟姑姊妹
  兄
為人不友其弟者必曰弟不恭于我自古為弟而
 不恭孰若萬章問於孟子父母使舜完廩捐階瞽瞍焚廩使浚井出従而揜之(完治廪倉階梯也使舜登廩屋而捐去其階焚燒其廪也一説旋階舜即旋従階下瞽瞍不知其已下故焚廩也使舜浚井舜入而即出瞽瞍不知已出従而葢其井以為死矣)象曰謨蓋都君咸我績(象舜異母謨謀蓋覆也都於也君舜也舜有牛羊倉廩之奉故謂之君咸皆績功也象言謀覆於君而殺之者皆我之功欲與父母分舜之有取其善者故引其功也)牛羊父母倉廩父母(欲以牛羊倉廩與其父母)干戈朕琴朕弤朕二嫂使治朕棲(弤都禮切干楯戈㦸也琴舜所彈五絃琴也弤彫弓天子彤弓天下故賜之彫弓也棲牀也二嫂娥皇女英治牀欲以為妻也)象往入舜宫舜在牀琴象鬱陶思君爾忸怩(象見舜坐在牀鼔琴愕然反辭曰我鬱陶思君故來見君也忸怩而慙是其色也)舜曰惟兹臣庶汝其于予治(兹此也象素憎舜不至其宫也故舜見來而喜曰惟念此臣衆汝故助我治耳)不識不知象之將殺已與(萬章言我不知不知象之將殺已與為好言順辭以荅象也)曰奚而不知也象憂亦憂象喜亦喜(奚何也孟子曰舜何為不知象殺已也仁人愛其弟憂喜隨之象方言思君故以順辭荅之)曰然則偽喜者與(偽詐萬章如是則為舜非至誠而詐喜以悦人矣)曰否昔者有饋生魚於鄭子産子産使校人畜之校人烹之反命曰始舍之圉圉焉少則洋洋攸然而逝子産得其所哉得其所哉(孟子言否云舜不詐喜也因為子産以喻之子産鄭國子公孫僑大賢人也校人池沼小吏圉圉魚在羸劣之貌洋洋舒緩搖尾之貌攸然迅走水趣深處也故曰得其所哉重言之嘉得魚之志也)校人出曰孰謂子産智予既烹而食之曰得其所哉得其所哉故君子可欺以其方難罔以非其道彼以愛兄之道來故誠信而喜之奚偽焉(方類君子可以事類欺故子産不知校人之食其魚象以其愛兄之言來向舜是亦其類也故誠信之而喜何偽喜也)萬章問曰象日以殺舜為事立為天子則放之何也(怪舜放之何故)孟子曰封之也或曰放焉(舜封象於有庳或有以為放之)萬章曰舜流共工幽州驩兜崇山三苗三危殛鯀于羽山四罪天下咸服誅不仁也象至不仁封之有庳有庳之人奚罪焉仁人如是乎在他人則誅之在弟則封之(舜誅四佞以其惡也象惡亦甚而封之仁人用心如是乎罪在他人當誅之在弟則封之)曰仁人之於弟也不藏怒不宿怨焉親愛之而已矣親之欲其貴也愛之欲其富也封之有庳富貴之也身為天子弟為匹夫可謂親愛之乎(孟子言仁人於弟不問善惡親愛之而已封者欲使富貴耳身為天子弟雖不仁豈可使為匹夫也)敢問或曰放者何謂也(萬章問放之意)曰象不得有為於其國天子使吏治其國而納其貢賦焉故謂之放豈得暴彼民哉(象不得施教於其國天子使吏代其治而納貢賦與之比諸見放也有庳不得賢君象亦不侵其民也)雖然常常而見之故源源而來不及貢以政接於有庳(雖不使象得豫政事舜以兄弟之恩欲常常之無已故源源而來流水之與源通不及貢者不待朝貢諸侯常禮乃來也其間歳歳自至京師謂若天子政事接見有庳之君者實親親之恩也然則弟之不恭所以彰兄之友也)
丞相陳平少時家貧讀書有田三十畝獨與兄伯
 居伯常耕田使游學為人長美色人或謂陳平貧何食而肥若是其嫂嫉平之不視家産曰亦食糠覈耳(覈音紇麥糠中不破者也)有叔如此不如無有伯聞之逐其婦而棄之
御史大夫卜式本以田畜為事少弟弟壯脱身
 獨取畜羊百餘田宅財物盡與弟入山牧十餘年羊致千餘頭買田宅而弟盡破其産輒復分與弟者數矣
吏部尚書牛弘弟弼好酒酗嘗醉射殺駕車牛弘
 還宅其妻迎謂曰叔射殺牛弘無所怪問直答曰作脯坐定其妻又曰叔忽射殺大是異事曰已知顔色自若讀書不輟
唐朔方節度使李光進河東節度使光顔先娶婦母
 委以家事光進娶婦母已亡光顔妻籍家財管鑰光進光進不受娣婦事先姑且先姑之命不可改也因相持而泣卒令光顔妻主之矣
平章事韓滉幼子夫人栁氏所生也弟湟戲於掌上
 誤墜堦而死禁約夫人悲啼恐傷叔郎意為兄如此妻妾它人所能間哉
  弟
弟之事兄主於敬愛射聲校尉劉璡(音津)兄瓛夜隔壁
 呼不答方下牀着衣立然後應瓛怪其乆曰向束帶未竟
梁安康王秀武帝布衣昆弟及為君臣小心畏敬
 過於疎賤者帝益以此賢之若此可謂能敬
後漢議郎鄭均兄為縣吏頗受禮遺數諫不聴
 脱身為傭歳餘得錢帛歸以與兄曰物盡可復得為吏坐贓終身捐棄兄感其言遂為亷潔好義篤實寡嫂孤兄恩禮甚至
晉咸寧中潁川庾袞二兄俱亡次兄毗復危殆厲氣
 方熾父母諸弟出次於外獨留不去諸父兄强之乃曰不畏病遂親自扶持晝夜不眠其間復撫柩哀臨不輟如此十有餘旬疫勢既歇家人乃反毗病得差亦無恙父老咸曰異哉此子守人所不守行所不能行歳寒然後之後凋始知疫癘不相染也
右光禄大夫顔含兄畿咸寧中得疾就醫自療遂死於
 醫家家人迎喪旐毎繞樹而不可解引喪者顛仆稱畿言曰我夀命未死服藥太多傷我五臟耳今當復活慎無葬也其兄祝之曰若有命復生豈非骨肉所願今但欲還家不爾葬也旐乃解及還其婦夢之曰吾當復生可急開棺婦頗説之其夕母及家人又夢之即欲開棺而父不聴時尚少乃慨然非常之事古則有之今靈異至此開棺之痛孰與不開相負父母従之乃共發棺有生驗以手刮棺指爪傷氣息甚微存亡不分矣飲哺將䕶累月不能飲食所須託之以夢闔家營視頓廢生業雖在母妻不能無倦絶棄人事躬親侍養足不出户者十有三年石崇淳行贈以甘㫖謝而不受或問其故答曰病者綿昧生理未全既不能進噉又未識人惠若當謬留豈施者之意也畿竟不起二親既終兩兄既殁次嫂樊氏因疾失明課勵家人盡心養日自嘗省藥饌察問息耗簮屨束帶以至病愈
魏王平太守陸凱兄琇坐咸陽王禧謀反被收
 於獄痛兄之死無時節目失明訴寃不已盡人事正始初世宗復琇官爵大喜置酒集諸親曰吾所以數年之中抱忍死者顧門户計爾逝者不追今願畢矣遂以其年卒
唐英公李勣貴為僕射其姊病必親為燃火煮粥火焚
 其鬚鬢姊曰僕射妾多矣何為自苦如是曰豈為無人耶顧今姊年老亦老雖欲乆為姊煮粥復可得乎若此可謂能愛矣
夫兄弟至親一體而分同氣異息詩云凡今之人莫如
 兄弟又云兄弟鬩于牆外禦其侮言兄弟同休不可他人議之也若己之兄弟不能何况他人已不愛人人誰愛已人皆莫之愛而患難不至者未之有也詩云母獨斯畏此之謂也兄弟手足也今有人㫁其左足以益右手庸何利乎虺一身兩口食相齕遂相殺爭利而相害何異於虺乎
顔氏家訓兄弟曰方其幼也父母左提右挈前襟
 裾食則同案衣則傳服學則連業遊則共方雖有悖亂之人不能不相愛也及其壯也各妻其妻各子其子雖有篤厚之人不能不少衰也娣姒之比兄弟疎薄矣今使疎薄之人而節量親厚之恩猶方底圓葢不合也唯友悌深至不為傍人之所移者可免夫兄弟之際異於他人望深雖易怨比他親則易弭譬猶居室一穴則塞之一隙則塗之無頽毁之慮如雀鼠不䘏風雨不防壁陷楹淪無可救矣僕妾之為鼠雀妻子之為風雨甚哉兄弟不睦則子姪不愛子姪不愛則羣従疏薄羣従疏薄童僕讎敵如此行路皆踖其面而蹈其心誰救之哉人或交天下之士皆有懽愛失敬於兄者何其能多而不能少也人或將數萬之師得其死力失恩於弟者何其能疎而不能親也娣姒者多爭之地也所以然者以其當公務而就私情重責而懐薄義也若能恕已而行換子而撫則此患不生矣人之事兄不同於事父何怨愛弟不如愛子乎是反照不明
吳太伯及弟仲雍周太王之子王季厯之兄也季
 賢而有聖子太王欲立季厯以及於是太伯仲雍二人乃奔荆蠻文身㫁髮不可用以迎季厯季厯立是王季而昌為文王太伯之奔荆蠻自號句吳荆蠻義之従而歸之千餘家立為吳太伯
 子曰太伯可謂至徳也已矣三以天下讓民無得而稱焉
伯夷叔齊孤竹君二子也父欲立叔齊及父卒叔齊
 讓伯夷伯夷曰父命也遂逃去叔齊不肯立而逃之國人其中
宋宣公捨其子與而立穆公穆公疾復捨其子馮而
 立與夷君子宣公可謂知人矣立穆公其子饗之命以義夫
吳王夀夢卒有子四人長曰諸樊次曰餘祭次曰夷昧
 次曰季札季札賢而夀夢欲立季札不可於是乃立長子諸樊諸樊有命授弟餘祭欲傳以次必致國於季札而止季札終逃去不受
漢扶陽侯韋賢病篤長子太常丞弘坐宗廟繫獄
 未决室家當為後者恚恨不肯於是門下生博士義倩等與室家計共矯賢令使家丞上書大行大河都尉玄成為後玄成在官聞喪又言當為玄成深知非賢雅意即陽為病狂便利笑語昏亂徴至長安既葬當襲爵以狂不應大鴻臚奏狀下丞相御史案驗遂以玄成實不病劾奏之有詔勿劾引拜玄成不得已受爵宣帝髙其節時上欲淮陽憲王為嗣然因太子起於細微又早失母故不忍乆之上欲感風憲王輔以禮讓之臣乃召拜玄成淮陽中尉
陵陽侯丁綝子鴻襲封上書讓國於弟成不報
 葬挂衰絰冢廬而逃去鴻與九江鮑駿相友善及亡封駿遇於東海陽狂不識駿駿乃止而讓之曰春秋之義不以家事廢王事今子以兄弟私恩而絶父不滅之基可謂智乎感語垂涕乃還就國
居巢侯劉般卒子愷當襲爵讓於弟憲遁逃避封乆之
公元322年
 章和中有司奏請絶愷國肅宗美義將優假之愷猶不出積十餘歳至永元十年有司復奏之侍中賈逵上書稱愷有伯夷之節宜蒙矜宥其先公以増聖朝尚徳之美和帝納之下詔王法崇善成人之美其聴憲嗣爵遭事之宜後不得以為比乃徴愷拜為郎
後魏髙凉王孤平文皇帝之第四子多才有志
公元334年
 烈帝之前元年國有内難昭成為質後趙烈帝臨崩顧命迎立成及崩羣臣咸以新有大故昭成未可果宜立長君次弟屈剛猛多變不如寛和柔順於是大人梁葢等殺屈共推為嗣不肯乃自詣鄴奉迎請身留為質石季龍義而從之昭成王位分國半部以與之然兄弟之際宜相與誠若事形迹則外雖友愛内實乖離
宋祠部尚書蔡廓奉兄軌如父家事大小皆諮而後行
 公禄賞賜一皆入軌有所資須悉就典者請焉従武帝彭城妻郄氏書求夏服時軌給事中答書曰知須夏服計給事自應相供無容别寄曏使従妻言乃乖離之漸也
梁安康王秀與弟始興王憺友愛尤篤乆為荆州
 刺史常以所得中分稱心受之不辭多也若此可謂能盡誠矣
衞宣公惡其長子子使諸齊使盜待諸莘將殺之弟
 夀子告之使行不可曰棄父之命惡用子矣有無之國可也及行飲以酒夀子載其旌以先盜殺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請殺我乎又殺之
王莽天下亂人相食沛國趙孝弟禮為餓賊所得
 聞之即自縛詣賊曰禮乆餓羸瘦不如肥餓賊大驚並放之謂曰且可歸更持米糒不能得復往報賊願就烹衆異之遂不害鄕黨服其義
北漢淳于恭兄崇將為盜所烹請代俱免齊國
 兒萌梁郡車成二人兄弟見執赤眉將食之萌叩頭乞以身代賊亦哀而兩釋焉
公元461年
宋大明五年發三五丁彭城孫棘弟薩應充行坐違期
 不至詣郡辭列棘家長令弟不行罪應百死乞以身代薩薩又辭列自引太守張岱疑其不實棘薩各置一處報云聴其相代顔色並悦甘心赴死妻許又寄語當門户豈可委罪小郎大家亡以小郎屬君竟未妻娶家道不立君已有二兒死復何恨依事表上孝武詔特原罪州加辟命并賜帛二十匹
江陵王玄紹孝英子敏兄弟三人相愛所得
 㫖新異共聚食必不先嘗孜孜貌相見如不足者及西臺陷没玄紹以鬚面魁梧為兵所圍二弟共抱各求代死解不可得并命賢者之於兄弟或以天下國邑讓之或爭相為死而愚者爭錙銖之利一朝之忿鬬訟不已干戈相攻至於破國滅家為他人所有烏在其能利也哉正由智識褊淺近小遺逺大故豈不哀哉詩云彼令兄綽綽有裕不令兄弟交相為瘉其是之謂歟子産曰直鈞幼賤有罪然則兄弟而及於爭雖俱有罪為甚矣世之兄弟不睦者多由異母前後嫡庶更相憎嫉母既殊情子亦異黨
太保王祥繼母朱氏遇無道朱子年數歳見
 被楚撻涕泣抱持至於成童毎諫其母少止凶虐朱屢以非理使祥覽輒與俱又虐使妻覽妻亦趨而共之朱患之乃止喪父之後有時譽朱深疾之密使祥覽知之徑起取酒疑其有毒爭而不與遽奪反之自後朱賜饌覽先嘗朱輒懼覽致斃遂止覽孝友恭恪名亞於仕至光禄大夫
後魏僕射李沖兄弟六人四母所出頗相忿鬩沖之
 貴封禄恩賜與共内外輯睦父亡後同居二十餘年更相友愛乆無間然沖之徳也
北齊南汾州刺史劉豐八子俱非嫡妻所生一子
 生喪諸子皆為制服三年武平仲暐所生諸弟並請解官朝廷義而不許
唐中書令韋嗣立黄門侍郎承慶異母弟也母王氏遇
 承慶甚嚴毎有杖罰嗣立解衣請代不聴私自杖母察知之漸加恩兄弟苟能如此異母之足患哉
  姑姊妹
齊攻魯至其郊望野婦抱一兒攜一兒行軍
 及之棄其所抱抱其所攜而走於山兒隨而啼婦人疾行不顧齊將問兒曰走者爾母耶曰是也母所抱者誰也曰不知也齊將乃追之軍士引弓將射之曰止不止吾將射爾婦人乃還齊將問之曰所抱者誰也所棄者誰也婦人對曰所抱者妾兄之子也棄者妾之子也見軍之至將及於追力不能兩䕶棄妾之子齊將曰子之於母其親愛也痛甚於心今釋之而反抱兄之子何也婦人曰己之子私愛也兄之子公義也夫背公義而向私愛亡兄子而存妾子幸而得免則魯君不吾畜大夫不吾養庶民國人吾與也夫如是脅肩無所容而累足無所履也子雖痛乎獨謂義何故棄子行義不能無義而視魯國於是齊將案兵而止使人言於齊君曰魯未可乃至於境山澤婦人耳猶知持節行義以私害公而況朝臣士大夫乎請還齊君許之魯君聞之賜束帛百端號曰義姑姊
梁節姑姊之室失火兄子與已子在室中欲取其兄子
 輒得其子獨不得兄子火盛不得復入婦人將自趣火其友止之曰子本欲取兄之子惶恐卒誤得爾子中心謂何何至赴火婦人梁國豈可户告人曉也被不義之名何面目以見兄弟國人哉吾欲復投吾子為失母之恩吾勢不可以生遂赴火而死
郃陽延夀妻季兒有三子季兒兄季宗延夀
 葬父事延夀與其友田建隂殺季宗獨坐延夀㑹赦乃以告季兒季兒曰嘻獨今乃語我乎遂振衣欲去問曰所與共殺吾兄者為誰曰與田建田建已死獨我當坐之汝殺我而已季兒曰殺夫不義事兄之讎亦不義延夀曰吾不敢留汝願以車馬及家中財物盡以送汝惟汝所之季兒曰吾當安之兄死而讎不報與子同枕席而使殺吾兄不能夫家外又縦兄之讎何面目以生而戴天履地延夀慙而去不敢見季兒季兒乃告其大女曰汝父殺吾兄不可以留又終不復嫁矣吾去汝而死汝善視兩弟遂以繦自經而死左馮翊王讓聞之大其義令縣復其三子而表其墓
冀州女子王阿足早孤無兄弟唯姊一人阿足初適
 同縣李氏未有子而亡時年尚少人多聘之為姊年老孤寡不能捨去乃誓不嫁以養其姊毎晝營田業夜便紡績衣食所須無非阿足出者如此二十餘年及姊喪葬送以禮鄉人莫不稱其節行令妻女求與相識後數歳竟終於
  夫
夫婦之道天地大義風化本原也可不重歟易艮
 下兌上咸彖曰止而說男下女故娶女吉也巽下震上恒彖曰剛上而柔下雷相與乆常之道也是故禮壻冕而親迎御輪三周所以下之也既而乗車先行車従之反尊卑之正也家人初六有家悔亡正家之道靡不在初初而驕之至於狼犺不可制非一朝一夕所致也昔舜為匹夫耕漁田澤之中妻天子二女使之行婦道翁姑非身率以禮義如是
漢鮑宣妻桓氏字少君嘗就少君父學父竒其清苦
 故以女妻裝送資賄甚盛不悦謂妻曰少君富驕美飾而吾實貧賤不敢當禮妻曰大人先生徳守約故使賤妾侍執巾櫛奉承君子唯命是従笑曰能如是是吾志也妻乃悉歸侍御服飾更着短布裳共挽鹿車歸鄉里拜姑畢提甕出汲脩行婦道鄉邦稱之
扶風梁鴻家貧介潔勢家其髙多欲妻之
 絶不同縣孟氏有女狀肥醜而黑力舉石臼擇對不嫁行年三十父母問其故女曰欲得賢如梁伯鸞聞而聘之女求作布衣麻履織作筐篚緝績之具及嫁始以裝飾入門七日而不答妻乃跪牀下請曰切聞夫子髙義簡斥數婦妾亦偃蹇數夫矣今而見擇敢不請罪曰吾欲裘褐之人可與俱隠深山者爾今乃衣綺縞傅粉墨豈所願哉妻曰以觀夫子之志爾妾自有隠居之服乃更椎髻布衣操作具而前鴻大喜曰此真梁鴻之妻也能奉我矣字之曰徳曜遂與偕隠是皆能正其初者也夫婦之際以敬為美
晉臼季使過冀見冀缺耨其妻饁之敬相待如賔與之
 歸言諸文公曰敬徳之聚也能敬有徳徳以治民君請用之文公従之卒為晉名卿
漢梁鴻避地於吳依大家臯伯通廡下為人賃舂
 歸妻具食不敢前仰舉案齊眉伯通察而異之曰彼傭能使其妻敬之如此凡人也方舍之於家
太宰何曽閨門整肅自少及長無聲樂嬖幸之好年
 老之後與妻相見正衣相待如賔南向北面再拜上酒酬酢既畢便出一歳如此不過再三若此可謂能敬
莊周妻死鼔盆而歌山陽太守薛勤喪妻不哭臨
 殯曰幸不為夭夫何恨太尉王龔妻亡與諸子並杖行服時人兩譏之太尉劉實喪妻為廬杖之制終喪不御肉輕薄笑之實不以為意彼莊薛棄義而王劉循禮得失豈不殊哉何譏笑
易恒六五恒其徳貞婦吉夫子凶象曰婦人貞吉
 一而終也夫制義従婦凶也丈夫生而有四方之志威令所施大者天下小者一官而近不行室家一婦人所制不亦可羞哉昔晉惠帝賈后所制廢武悼楊太后金墉絶膳而終囚愍懐太子許昌尋殺之唐肅宗為張后所制遷上皇西内以憂崩建寧王倓忠孝受誅二君者貴為天子制於悍妻上不能保其親下不能庇其子況於臣民自古及今以悍妻而乖離六親敗亂其家者可勝數哉然則悍妻之為害大也故凡娶妻不可不慎擇也既娶而防之以禮不可不在其初也其或驕縦悍戾訓厲禁約而終不従不可以不棄也夫婦以義合義絶離之士大夫有出妻者衆則非之以為無行士大夫難之按禮有七出所以出之用何事耳若妻實犯禮而出之乃義也昔孔氏三世出其妻其餘賢士以義出妻者衆矣奚虧於行哉苟室有悍妻而不出家道何日而寧乎
 
 
 
 
 
 
 
 家範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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