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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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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书画跋跋卷一
             明 孙矿 撰
 墨迹
  钟太傅荐季直表(王氏跋二○首跋云荐季直表/最后出由分湖陆归荡口华复)
   (为之刻石以传○好事者意此神品无上法书/不应历唐宋间寥寥乃尔○次跋云考陈寿志)
   (繇本傅为魏相国封东武亭侯坐法以侯免文/帝即王位为大理即帝位为廷尉进封崇高乡)
   (侯迁太尉而不言作司徒○若上米芾印则宋/人之蛇足也芾恒云生平不见汉魏书故宝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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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断以/晋始)
太傅此表正与兰亭绝相似皆是已退笔于草草不经
意处生趣但兰亭长此匾兰亭瘦此肥兰亭今此古然
兰亭以骨为肉此以肉为骨兰亭规矩在放纵中此放
纵在规矩中其相反处笔意亦正相合也第考诸跋中
来历即始于陆行直以前不著所自好事者疑寥寥唐
宋间亦是见知律然笔法自妙不应以耳闻疑目见若
以年衔为驳则史传所记主在大政迹不谬区区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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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所经意且此等处极易错不足为据伪作者摭史事
妆饰固不难耳季直事陈寿志不载书法创出事创出
正可定为真也米颠阅书白首无魏遗墨语见书史米
芾印果似蛇足然安知非作书史后得睹此不及增入
又安知非以宝晋故妒魏迹如刘泾不信世有晋帖耶
若贞观淳化宣和大观四印则的为伪作无疑且陆跋
止称有河东薛绍彭印章则此外诸印皆至正以后所
增耳蛇足又岂独一颠哉司寇公得此卷后即出抚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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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余不及乞观至今为恨今诸子中不知阿谁收得异
日尚图毕此心愿也
  右军三帖(王氏跋一○余前得先右军大热此月/二帖于昆山顾氏乃黄琳美之家物转)
   (入陆太宰全卿顾氏其外孙也○后得淡/闷干呕帖于慧山谈氏印识题跋甚众)
大热帖有二本一在阁帖第七卷云足下尚停数日半
百馀里瞻望不得一见卿此何可言足下疾苦晴便大
热小船中至不易可得过夏不甚忧卿还具示问黄长
睿释如此刘次庄阙小字不释船字释作恒临江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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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释作比恒又云里字上稍短释作生字者非比恒小
船俱未当未见阁帖真本不敢臆断今验顾氏所摹阁
帖恒字是无可疑小字右点带笔自中画左贯过右中
画上有横转画殆类所字第作所恒文义不属一在阁
帖第八卷便大热足下晚可耳甚患此热力不具王羲
之上不知司寇所得是何帖淡闷干呕帖亦在第八卷
足下各如常昨还殊顿胸中淡闷干呕转剧食不可强
病高难下治乃甚忧之力不具王羲之杨用修谓淡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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痰干即乾古字从便耳良是剧字刘释作乱非此月帖
阁帖无之元章书史待访录俱不载不知作何语跋疑
是南宫临本想其笔势流动或亦可玩淡闷帖据鉴定
为唐人临本此所谓下真迹一等亦是奇宝第恐是后
阁帖上临出耳大热帖果系真迹真天地间神物足与
季直表抗衡安从得乞暂玩古人于笔法或观舞剑或
见蛇斗皆云有悟入然岂如睹真迹之为快哉
  虞永兴汝南公主志铭草(王氏跋一○此吾乡陆/太宰完所藏也而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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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东阳为识其后且云太宰见此本三十年往/来于怀其弟长卿始购得之以为快然余考米)
   (襄阳书史云先于洛阳王护见摹本后十年真/迹在故相张公孙直清处○有名几元者题○)
   (又宣和书谱已入秘殿而前后衔题宝识今皆/无之此岂王护本○此书虽妙极戈法而不无)
   (襄阳结搆或即米/所临未可知也)
此无锡华氏物也华礼部起龙殁后数月唐元卿忽谓
余曰元谷家汝南志草今又为凤洲公有矣若甚懊不
得意然书史云此幅文但至半而止行下有空白纸犹
空十一字此盖卒日犹未言葬阙文尚多安得便言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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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高门不当后幅却与前幅不相连属也然此盖草稿
赫赫高门正是铭文发端语葬日等不必属草祇可临
期填入故径接赫赫去耳几元题是咸通二年唐懿宗
年号也崔十八绰曰此去获见汝南帖亦何减于升第
耶顿令人土苴人爵内小字注不知注在何行旁今既
无此小注其后行下犹有十一字空白否空白止十一
字则后无馀纸御题宝识应即侵入行内何由割去然
则司寇所得多系米临本不亦王护本断非真迹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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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御宝等但有添入者鲜有割去者惟贞观淳化所收
阑出民间或割去以应募自遭靖康乱后无此忌矣且
未入南宋御府复何为讳褾识耶惟不增褾识或犹是
王米二本不至作螟蛉耳孙耳余初闻元卿语时曾举
书史米临张直清本对今跋中亦及之人所见固不相
远第果系米临本必当并入小字注不应遗却若王氏
本有无则或未可知耳
  褚河南哀册文(王氏跋二○首跋云右故相国河/南公褚登善书唐文皇哀册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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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吴江史氏家盖九百年而纸素完好墨色烂/然刺眼真神物也○次跋云余所得此帖有于)
   (瑰绍彭题识及诸名贤私印甚夥至于绍兴御/记及敷文鉴赏断不若詹本之少据○詹本世)
   (不复著○一钩一捺有千钧之/力虽外拓取姿而中擪有法)
余甲戌岁与敬美同在礼部间论书法敬美曰若睹家
兄所藏哀册文天下无墨迹矣余曰安得乞一睹敬美
许之后因循未果米元章未见此帖然相传俱云学褚
最久余尝见其跋褚摹兰亭真迹笔法与此绝相似海
岳名言云吾书小字行书有如大字惟家藏真迹跋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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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或有之不以与求书者心既好之随手落笔皆得自
然备具古雅又云褚遂良小字如大字以此验之益信
莫廷韩初入燕日沈伯英谓余曰云卿尔来方学哀册
文是时莫尚名是龙字云卿也笔意颇亦近之然米得
态莫得姿先是余曾得石本于姑苏当时亦绝爱之后
凤洲公家亦有石本华起龙寄一帙来觉不如旧购者
询之敬美云即此石买时并买石耳然细较印文行款
俱错原是两石耳旧刻顾元庆跋谓唐中丞应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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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在义兴堵氏今司寇乃谓得于吴江史氏岂由堵转
入史耶此书妙处在笔势飞动钩捺有力第位置间尚
不甚满人意不耐著眼看谓此能摆脱欧虞拘束固自
一说第宣示黄庭其位置不方整然细玩之安插自有
法妙意涌勃盖巧运规外此帖则生硬点画似尚不受
令米莫病亦然
  怀素千文(王氏跋二○首跋云藏真此卷欧阳文/忠公家物后有跋语与集古金石录所)
   (载同内缺百四十一字文徵仲/太史手补之亦仅虎贲之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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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帖在文忠公家又已见集古录不知米颠何由未见
陜刻今盛行世跋语不言字画同应别是一本素师虽
有铁腕力然不脱缁流气笔法亦太近今周公瑕谓不
让哀册文恐未然河南游夏比肩师则苏张辈耳无但
品格殊地位亦悬绝
  宗室家怀素千文(王氏跋一○余家有怀素于文/真迹仅九百字○今得豫章宗)
   (侯所藏绢素千文阅之圆/熟丰美又自具一种姿态)
素师千文今世存者尚多想其在日所书固不少然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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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法秪是狂劲故易伪作以乏酝藉耳此帖据跋似亦
疑其伪然伪亦有佳有不佳杨二山太宰雅好书画每
向飞凫人曰有假者持来我买真迹价重我不能买然
往往亦得佳者
  颜鲁公送裴将军诗(王氏跋二○首跋云右颜鲁/公送裴将军诗多感慨踔厉)
   (是公合作语而不见集中锡山安国续刻之故/应是安氏物也书兼正行体有若篆籀者○裴)
   (将军当是裴旻旻剑舞与张长/史书吴道子画为开元第一)
长史笔法原自剑舞来鲁公受法长史复遇善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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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其雄强劲逸也
  柳诚悬书兰亭诗文(王氏跋二○首跋云余从顾/氏所骤见之恍然若未识久)
   (看愈妙因损一岁俸获之仍为歌志于后○次/跋云跋尾杨少师有书名乃不能佳宋适无书)
   (名乃致佳此不可晓也沧浪莆田海岳无/垢及长睿校书皆宋之谙八法者皆有跋)
诚悬书力深此诗文率尔摘录若不甚留意而天趣溢
出正与清臣坐位帖同法然彼犹饶姿此则纯仗铁腕
败笔误笔处乃愈妙可见作字贵在无意涉意则拘以
求点画外之趣寡矣中一二俗笔不足嗤惟间有丑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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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去恶道不远玩者亦玩其趣可耳若效之恐遂成恶
札张温甫陈白沙是其末流也余有此石本首标唐帖
卷三不知前二卷为何帖亦不知何地所刻或云即司
寇家石然小酉选帖不载尚属可疑兰亭诗文本多此
但裁取佳句实藉诚悬笔迹以传馀弃者遂不传考法
书要录右军五言五首其一曰缠利害未若任所遇逍
遥良辰会起处似缺数句其二曰三春启群品寄畅在
所因仰眺望天际俯盘缘水滨寥朗无厓观寓目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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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矣造化功万殊莫不均群籁虽参差适我无非亲
首句五字草诚悬录此篇删起二句缘作渌厓作崖目
作物亲作新细味要录是诚悬误书耳今诗纪遂作碧
天对渌水矣其三曰猗欤二三子莫非齐所记造真探
元退涉世若过客前世非所期虚室自我宅远想千载
外何必谢曩昔相与无所与形骸自脱落自前字至宅
字注其四曰鉴明去尘垢止则鄙吝生体之周未易三
觞解天刑方寸无停止务伐将自平虽无丝与竹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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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清声虽无啸与歌咏言有馀馨取乐在一朝寄之齐
千龄其五曰合散固有常修短定无始造新不暂停一
往不再起于今为神奇信宿同尘滓谁能无忼慨散之
在推理立言同不折河清非所俟中或稍有误字一及
三四五诚悬俱不录冯汝言诗纪亦不收若非彦远此
录则世间无此诗矣周藩图内至标云羲之诗两篇成
不知何人臆断弇州公最留意诗翰亦未深考第据要
录此五诗与兰亭序同作一帖当即接序后贞观时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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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者最多奈何独弃此诗可懊也想次篇五字草三
篇前字至宅字注□□霏露结之状勃勃楮册间
  杂古墨迹(王氏跋一○前二纸智永一劄篇似临/笔褚河南断简得之陆太宰所眉山兄)
   (弟二劄故当雁行襄阳邓文肃班彦功/饶介之皆元人名书家翩翩可喜也)
永师临本不让陆平原拟古河南断简亦是未央宫瓦
以苏米随杖履犹可邓班饶岂应阑入其间波斯船中
恐无此等物
  范忠宣公告身(王氏跋一○右尚书右仆射中书/侍郎高平范忠宣公入相麻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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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文忠/公笔也)
中书行词门下审定尚书奉行今制犹如此内阁拟票
六科看详六部议覆每日章疏送科部侍郎入科画本
即以面上御批红字誊录于后某年某月某日于会极
门奉圣旨云云侍郎某押皆手细书若不画不押犹可
封还不行也今则朔望一到科胥人代书侍郎惟佥押
存故事耳科中且或以辞谢为敬礼矣忠宣公为相果
能持平跋谓不得藉此挽回世道仅足缓小人之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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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祸宽恐未然使垂帘初诸大臣皆能持此心讵有绍
圣以后之事哉第疑范公亦是微见隙动乃矫以持平
耳嘉隆事亦然
  宋先司諌公告身真迹(王氏跋一○右直秘阁知/常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
   (告身一通为世/贞十五世祖)
司諌王公者名缙见宋名臣言行录别集第六卷是时
台諌讽公同论张右相公不惟不从且上疏论刘光世
等骄惰王德忠勇郦琼辈潜谋有日方防秋之际张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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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可遽罢台谏遂劾公观望欲为后图以此出知温州

  范文正公手书伯夷颂(王氏跋一○元有平江路/李总管者尝得之以归范)
   (氏之子孙一时诸公高/其谊争为之诗歌题跋)
  范文正公与尹舍人书(王氏跋一○范文正公与/尹师鲁舍人二劄盖家人)
   (寒暄语耳而君臣父子之/道备固不当以书家论也)
  道服赞(王氏跋三/)
文正非书家当行特亦非不能书者耳然视永叔固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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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谓不作天章延庆风骨可谓善为辞道服赞今刻停
云馆帖中
  杂宋元墨迹(王氏跋一○杂宋元墨迹/其后乃元人跋虎儿书耳)
此卷不知几人书乃独举米范蔡要之止忠惠一条佳

  宋贤遗墨(王氏跋一/)
司马诸公大率俱以人重米氏父子似不当置此中以
品则非伦以书又恐不甘居此列耳既云贤汤进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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黜去
  苏沧浪真迹(王氏跋一○苏沧浪子美草书少陵/漫兴八绝句而遗其一后不著名姓)
永叔尝云苏子美喜论用笔而书字不迨其所论玩苏
书良然字非不佳却不得笔势此跋云劲在笔中似尚
未中的
  蔡苏黄米赵帖(王氏跋一○余得蔡忠惠安乐扶/护二帖苏文忠久上人一帖黄文)
   (节眉州毕大事二帖于柘湖何良俊氏又得米/海岳古诗于长洲张凤翼氏提举帖于华亭张)
   (某氏最后得文忠送梅花帖赵文敏骑从帖于/嘉禾盛氏弭节帖于吾州应元氏后先以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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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购/之)
此千狐粹腋雅相称似胜前穷波斯宝船第彼有鲁侯
赝鼎秦玺损败角好古者应仍取彼
  东坡书烟江叠嶂歌(王氏跋一○时万历改元初/秋宣城道中展此卷觉九派)
   (九子诸江各出/所有来争胜也)
舟行烟江叠嶂间展此卷良是两重奇境第不知晋卿
图亦在卷中否弇州公最慕长公亦甚重长公书奈何
未购得所书赤壁两赋余曾于韩礼侍世能家见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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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态秾郁而有飞动势是嘉兴项元汴家物元汴印识
满纸然细玩亦是响拓本耳盖长公字肥用墨浓故摹
者易为力
  山谷杂帖(王氏跋一/)
此跋谓此君每出语即若上水船后又跋谓殆类余近
日伎俩两语皆谑然后语味较长鲁直最服膺东坡即
醉墨倾欹半不可读亦当如张文潜搜索持去胡乃以
增睡思目之不知此烛下眼花头眩书若何能醒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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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谷浣花溪图引(王氏跋一○此卷山谷老人诗/故夏太常家物燬于火中每行)
   (下辄缺一字太常子大理德声补之亦佳卷尾/有文冗吴公跋及手简要当有李文正篆首今)
   (亦脱落矣诗不著题亦缺名氏而考公集有之/杜老浣花溪图引也○又云始公作草书眉山)
   (先生从傍赏叹不已钱穆父学士曰鲁直书故/佳恨不见怀素自叙帖耳公意不谓耳最后见)
   (素书大愧悔以为不如远甚愈刻/意临池晚节自谓得长沙三昧)
余未见山谷狂草以其行书意度之谓横逸疏荡饶姿
态良是第长沙故未得三昧此老复何从于彼偈下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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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谷太白长歌(王氏跋一○后二跋如萧海钓文/明沈氏田启南皆弘治间名士也)
长沙是僧笔山谷是文人笔然僧是长沙短处文人是
山谷长处
  山谷老人此君轩诗(王氏跋一○吾家小祇园竹/万个中有轩三楹不施丹垩)
   (纯碧而已○陈子兼方伯为题署曰此君轩今/年归自楚得山谷老人大书此君轩诗一卷云)
   (云异日乞公瑕双钩入石/壁之轩为此君传神也)
余姊夫吕膳部通甫曾购得此卷是王太守龙川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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擘窠真书筋骨甚厉而不伤态真有箨龙坼石势第细
看亦是双钩本后又购得一卷是临本而腕力弱蒋少
参汝才复有一本则愈草草矣司寇公所得岂其真迹
耶安得并取较之
  又一卷(王氏跋一○涪翁书此君轩第二诗是初/得长沙法而以华阳真逸笔运能于稚中)
   (取老作法外/具眼观可也)
前一卷真此卷草稚中取老此意尚未能解
  山谷书墨竹赋(王氏跋一○此卷为刘克/庄书墨竹赋尤是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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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竹法作书真善状黄体风度以写墨竹赋良是一合
安得购与可竹冠于卷首
  米南宫书后(王氏跋一○此卷为友人李子所藏/○余爱玩之久乃以王履吉小楷南)
   (宫傅系其后而纪以岁月李子嗜古而所/藏时为人持去不甚惜此卷其善有之)
自崇宁大观上至晋几八百年至唐初亦可五百年而
彼时墨迹犹多存淳化内府所藏姑不论据元章待访
录晋帖三十馀唐帖八十馀其后续见者尚不尽载他
元章所不见者恐亦尚多今去宋元祐崇宁不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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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苏黄米真迹殊寥寥苏黄尚曾经焚毁米则无禁人
言米元章自少至老笔未尝停有以纸饷之者不问多
寡入手即书至尽而已而元章亦自言一日不书便觉
思涩其遗迹留世者应最多乃今米迹犹难得不知何
说余所见惟李银台伯玉有一卷昨风起西北古诗是
真迹遒劲有神采然无古人沈著入木三分意又其笔
意终与苏黄相近想时代使然此两帖余未之见跋云
一纸奕奕有生气当与伯玉卷同后一纸据称不失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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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悬腕法则应近沈著矣李子法书既为人持去不
甚惜何缘得一借观之
  翠微居士真迹(王氏跋一○道祖襄阳同时人与/刘泾俱好收古书画翠微居士其)
   (号/也)
跋称道祖书不作倾险浮急态想其为人亦然其不甚
传或坐此
  薛道祖兰亭二绝(王氏跋一○薛道祖手书禊帖/是从真定武本临得者足称哲)
   (裔此帖文徵仲太史家藏入张伯起转以售余/签首有徵仲八分小字精绝及危太朴虞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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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跋皆/可宝也)
定武石藏道祖家道祖又最嗜古迹应日临数过然传
世者少何也此临本今刻停云馆帖中亦觉力弱彷佛
形似间不甚有骨
  宋高宗养生论(王氏跋一○右太史姚君继文藏/宋思陵手书嵇中散养生论一篇)
   (行真草相间后有德寿御书印德寿思陵为太/上时所居宫也○继文工八法无俟余赘云)
思陵于字学最深此是逊功帝遗风然骨力似尚不及
正与米氏父子相似绍兴中虎儿直敷文可谓箕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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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文穆吴中田园杂兴卷(王氏跋一○右范文穆/田园杂兴绝句六十首)
   (盖罢金陵阃以大资领洞霄宫归隐石湖/时作书法出入眉山豫章间有米颠笔意)
文穆手迹余曾见盖得米意多今人率嗤宋诗然宋人
真率处却有风致能感动人今人徒雕琢宋诗如生野
花今诗如画牡丹
  张即之书后(王氏跋二○首跋云张温甫秘阁喜/作擘窠大字闻今人极爱重之悬饼)
   (金购募此一绝句及戏题跋语老手峭劲却于/桑皮侧理书之似解人意○次跋云张温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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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少陵古柏行余见凡数本咸峭/骨此稍和腴而遂不甚能发笔)
温甫书佻处得之李北海而以柳河东筋骨行之故槎
牙四出不免堕恶道其失乃在不得敛锋法少保沈蛟
翁处有此公书莲经刻板较稍有蕴藉盖刻者损其槎
牙耳其署书却佳缘字大则槎牙犹不甚刺眼其喜作
擘窠字亦以此中妩媚处却近赵吴兴此是北海一派
分来
  赵子昂枯树赋真迹(王氏跋二○首跋云全得古/籀法真吾山房中二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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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跋云余得褚河南双钩迹与此对之虽形模/大小不甚异而中间行笔绝不同若买褚得赵)
   (当亦不/失所望)
凡临书或取态或取势大槩以意求之于位置间不能
无毫釐失果得其意则失亦似矣此临褚则惟点画真
行处不改换面目其结体遣笔全是自运不知何为亦
标曰临然比之自书却稍近古雅岂鲁人之学柳士师
者耶
  赵吴兴小楷法华经(王氏跋一○书法华者人以/十数独赵吴兴为胜而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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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乃吴兴自用了愿者以小楷书精茧盖备有北/海诚悬之妙而时济以大令者也第二卷缺为)
   (明夏太常昶所补尤圆/洁可爱吾弟其善护之)
此本是敬美所宝余曾寓目细笔方匾体每字起处俱
有折锋敬美所示余此盖字字相连不断势匀熟有馀
然不脱写经手气此云备有北海诚悬之妙而时济以
大令余未敢附和也夏太常补一卷是二沈馀派谓尤
圆洁可爱亦所未解岂过笃友于遂忘其曲笔耶
  赵吴兴大通阁记(王氏跋一○文敏书此记晚年/最妙笔佛地位书也元人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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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馀皆具八法盖时多能书而又好事非今/人所可及也善属付善护持吾弟其爱惜之)
此卷与前卷同日观字几如钱大展卷光彩射人绝得
欧虞碑碣法虽微带肉而骨力圆劲媚姿自肉中出犹
是本色惟骨法令人改观笔纵而不肆殆如半空掷下
起收处皆莫得端倪点画一一得所不若他碑之漫排
置谓是晚年最妙笔良然此是长洲伊家故物乙亥岁
伊客部在庭至京欲以宋人胡笳十八拍图易之敬美
不应伊亦曾以图示余乃临本中最低下者价不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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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孰与易也
  赵吴兴心经真迹(王氏跋一○吴兴书是/兰亭室中无上三昧笔)
吴兴书信佳然谓与般若经俱入三昧则似过
  赵文敏书济禅师塔铭(王氏跋一○右济禅师塔/铭□禅师撰二僧皆法门)
   (龙象也毋论其文辞工拙要之是本色语耳白/月来卖文钱为之一洗恐儿辈厌不能浮大)
   (快赏之第以一/瓣香展供耳)
昔王右军逼桑榆以丝竹陶写恒恐儿辈觉今弇州以
卖文钱易墨迹恐儿辈厌意正同然丝竹固不如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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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右军惟恐损欢乐趣不废丝竹弇州遂不能浮大白
意似少怯若一瓣香展供二高僧要是当行耳
  赵文敏书詹舍人告(王氏跋一○右赵文敏所书/宋起居舍人詹仲仪告辞奖)
   (谕各一通○惜为俗子益以通雪道/人伪款及印章污其前后遂成蛇足)
既称宋起居舍人其告辞奖谕文敏何由书之岂重录
其辞耶未见得真迹不敢臆断
  赵文敏行书(王氏跋一○作书有全力而无先意/乃得佳耳此卷赵吴兴行书二赞二)
   (图诗及跋尾凡二百三十二字李北海法十四/米襄阳法十六而妙际时以大令𤼵之○卞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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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以眉山赞语跋之亦似见一斑/者立春日题此觉芳英烂漫笔端)
松雪在当时闻一字白金五分此跋云二百三十二字
岂论价耶然亦止十一两馀耳赵笔法全得之右军其
写碑乃参用北海拖曳法襄阳大令恐不甚似有全力
而无先意行押法信如此若正书或不然笔阵图固云
意在笔前者胜
  赵子昂二帖后(王氏跋一○昔人评赵吴兴书如/丹凤翀霄祥云捧日余谓正书不)
   (足以当之独以尺牍行草得山阴父子擪/拓法而以有意无意发之盖不负此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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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昂尺牍果佳
  赵文敏篆书千文(王氏跋二○首跋云新安吴孝/文示余赵文敏此卷○次跋云)
   (吴生以赵篆千文乞余跋文敏此书极精整有/意出徐骑省周右丞上绢素用织成乌丝阑是)
   (南渡后修内司物吴生别二岁所乃在余质库/中惊问主事者得四十金用为豪具竟去不顾)
   (矣昔卢节度从山北卢匡求右军借船帖一阅/渠宝之但许就视卢除潞州行三舍客有携此)
   (帖云有一郎君求售卢惊惋还之不复问吴宝/此书不移时而其身不能有何况卢氏子也余)
   (自是不以为合浦珠而/以为楚人弓姑识之耳)
余不解篆书第微识其意若能用之真行草间良是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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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必欲真作篆恐终是画鬼魅手宋以来惟徐骑省庶
几若文敏篆恐不免似杜工部以诗法为文耳果能出
骑省上哉吴生卢郎事略相似夫挟青趺者不乏何乃
即归之二公想以二公有企慕意冀其易售耳无见所
欲难哉难哉卢节度还之不复问是佳事司寇公乃遂
有之似少愧卢若云责在主库者此则郭翁伯断舌律
也第吴甘心为豪具山北郎乃是盗父物其起因不同
合浦珠楚人弓二语便是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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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文敏于归帖(王氏跋一○赵吴兴于归帖淳雅/有古法是合作者然此青凤一毛)
   (耳又云苏长公尝书赫蹄曰吾此纸可以/劖钱祭鬼后五百年当受百金之享云)
据云青凤一毫当无多字苏长公赫蹄自谓五百年后
受百金之享正不知几何字耳
  十绝句画跋(王氏跋一○唐人十绝句婉丽有情/得蓝田诗中画趣赵文敏书笔翩翩)
   (能𤼵之会钱叔宝尤子求避暑蓠薋园令各作/句景十小幅复走一介吴兴要文休承并成一)
   (册/云)
昔人谓摩诘诗中有画郭淳夫亦记羊士谔长孙左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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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诗谓有发于佳思而可画今此十绝句不知作何语
淳夫所记四绝句亦在其中否钱尤文俱吴中一时妙
手安得令作挂幅壁间观之
  鲜于伯机两卷(王氏跋鲜于伯机千文一○鲜于/伯机草书千文初展卷间不能大)
   (佳久看始觉其精警有笔外意跋尾楷书数行/轻纤自媚乃谓是五十以后笔岂亦有明远文)
   (通之恙耶○王氏跋鲜于伯机诗纪真迹一○/余所有困学游高亭华岩记及诗真迹数千言)
   (见铁网珊瑚中行笔清圆秀润芒角不露隐然/唐人家法即与文敏鞭橐中原不知合置谁左)
先伯父都督公有伯机草兰亭石刻今在从子处龛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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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屏其书祇是圆熟笔力亦不弱但无一种出尘意若
子昂则入眼媚色照人何可相比赵以已书二纸易鲜
于一纸当是时名已成故为此以推重困学意若谓易
一纸焚之则是以入宫蔽目子昂或不应尔
  杨铁厓卷(王氏跋一○至元间杨铁史声价倾海/内馀名往往借客今其文与书俱在耳)
   (独劲气时一见笔端异/老客妇谣此亦可窥也)
铁厓公余曾见用墨颇重亦有纷披老笔然恐非书家
派当借诗以传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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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太史手书郑濂名解后(王氏跋一○右包参军/家藏宋太史书郑生名)
   (解示余按书述称太史父子不失邯郸此书行/笔极萧散而有纯绵裹铁之意似非规规学步)
   (者太史名濂郑生亦名濂岂古所谓慕蔺/齐庄之遗耶则其文该洽辨覈固宜耳)
太史书醇古入书品郑濂名解潜溪集未载近闻有刻
太史全集不知搜及此否
  宋仲珩方希直书(王氏跋一○参军又出二纸其/一为中书舍人宋璲仲珩其一)
   (文学博士方孝孺希直也仲珩太史公少子希/直常评其书谓威凤翀霄祥云捧日曰此书虽)
   (草率不经意而时见八法俊美圆逸知方君非/曲笔耳希直不以书名而刚方不折之气流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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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墨间其名磨损不可辨盖永乐有禁收公笔/劄者同罪故耳○希直在建文朝以文学博士)
   (伏节其职若今之侍/读学士者因附记之)
人谓仲珩书胜乃翁似不然仲珩饶态然稍疏景濂较
有酝藉方希直书未见
  宋克急就章(王氏跋一○余往与徐献忠先生论/书法叹章草自二王后仅一萧子云)
   (耳国初宋南宫仲温可补述者然波险太过筋/距溢出遂成佻卞先生笑谓余家藏仲温急就)
   (章二百年矣盖不露筋距举以乞余贉零落若/追蠡而绢墨幸不败结意纯美余欣然重表锦)
   (之以为征诛之后获睹揖让偶取叶少蕴刻皇/象石本阅之大小行模及前后缺处若一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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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撇小异耳此岂亦/仲温手临象本耶)
章草不难学难精第亦人所难识去篆𨽻殆不远征诛
之后获睹揖让良幸然魏文不云乎舜禹之事我知之
矣看皇索两帖是何笔法
  宋仲温书画帖(王氏跋一○宋仲温生平作章草/极多然微涉佻而尖此书画帖遂)
   (能藏颍古法蔼然/大抵经意乃佳耳)
仲温作字仅能不俗耳无晋唐笔意弇州每推许之殆
所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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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紫芝急就章(王氏跋一○钱唐俞和子中颇得/赵魏公三昧此帖以宋经笺纸用)
   (章法书急就章古色蔼然令人不忍释手按章/法自皇象索靖后惟右军父子豹奴孙权○子)
   (中独能寻考遗则于断墨残楮昔孔北海思蔡/中郎见虎贲貌类者辄引与同饮曰虽无老成)
   (人尚有/典型)
紫芝急就以存古章法则可跋引皇索右军父子为论
过矣虎贲似中郎却是切论
  凌中丞金刚经(王氏跋一○金刚经独苏眉山赵/吴兴往往作行楷散施阿兰若中)
   (若中丞凌公书此经全用铁门限笔圆熟有结/体得临池之三昧盖百馀年而后归之公孙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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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云)
铁门限笔皆自空中掷下最劲而整谓中丞全用此师
笔乃以圆熟目之三昧安在戏题一偈不得铁限法此
则写经手果得铁限法即应胜苏赵作不铁限法正是
凌中丞
  凌中丞临子敬洛神赋(王氏跋一○余所见古刻/独十三行及一全本耳十)
   (三行势稍竦侧而用笔重翩翩若迅鹘全本笔/极微而秀媚儇逸姿态不可言公仕仁宣朝至)
   (中执法以严重称公卿间结法清婉乃尔太史/公见留侯像能不忾叹己巳余来吴兴公之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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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工部君宝藏之间/以示余因识其后)
长洲章氏摹刻洛神全赋后有王摩诘薛河东印不知
母本在何所中丞所临岂是耶余犹疑其出怀琳辈手
若十三行固佳
  沈民望书姜尧章续书谱(王氏跋一○沈民望以/一书遇人主备法从更)
   (百五十年乃不能与挆觚少/年争价问之人有不识者)
二沈氏弘治以前天下慕之弘治末年语曰杜诗颜字
金华酒海味围棋左传文盖是时始变颜也余童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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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说沈今人或有不识想吴子然耳出吴境即希哲
履吉恐亦有不识
  天全四帖(王氏跋四○首跋云人谓翁书由米颠/来非也其遒放波险全得长沙面目神)
   (彩风骨亦自琅琅惜结体少疏耳○次跋云灵/岩圣游记云此卷为刘以则灵岩之东道主也)
   (○书笔胜法亦往往称是卷首沈启南画足为/兹山传神刘西台祝参省钱学士皆有书名者)
   (○三跋云天全出入长沙襄阳间○四跋云此/卷盖贻吴江史明古者后有吴文定沈启南二)
   (跋亦可/宝也)
谓翁书由襄阳由长沙皆未然元未得笔谓笔胜法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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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是祇是天分高略涉躐古帖遂以意行之耳神彩风
骨良不乏其横逸处正与苏沧浪相似
  名贤遗墨(王氏跋一○跋中名贤自宋文宪公景/濂以下共三十七人○太宰魏文靖公)
   (仲房新建伯王文成公伯安学士解公大绅宫/保吴文定公原博祭酒李文忠公时勉詹事陆)
   (文裕公子渊皆王跋中所推○又云山谷老人/谓王荆公书简远黄长睿谓章申公惇楷法妙)
   (入魏晋三昧米海岳谓蔡鲁公京及弟开府卞/俱得古人笔然是四人者其精细菀翰今无一)
   (存即有之亦不能售数镮之直而韩范欧富率/然之笔人尚以拱璧视之友人笑曰若是为拙)
   (书解嘲耳且若论诗何以不取高崇文/而取宋之问乎仆无以答因记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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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贤手迹得一睹良快高崇文宋之问善谕也魏文靖
署书有名王新建笔法恐不在宋解吴李陆下
  三吴墨妙(王氏跋二○跋中自徐武功而下/凡二十五人丰考功人翁与焉)
今字学吴中果甚盛然丰人翁越人也亦置菰芦中岂
以西京封国论耶
  三吴楷法十册
此十册公尝以借伯玉余得纵观之大都不甚佳内惟
祝希哲文氏父子履吉等诸名家间有可观然亦非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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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笔似是凡佳者皆别为独卷稍次者乃退入此卷耳
册各有手跋语与此又稍不同此想是后定稿也
  第一册(王氏跋一○陈文东小楷圣主得贤臣颂/文东名璧华亭人○沈民则学士出师表)
   (字颇大○民望大理虞/书益稷篇字小如文东)
陈文东二沈其笔法大约圆熟二字尽之宣正间直两
制诸公多用此法手跋云此所谓云间𣲖不得欧虞手
腕法伯玉云苏人好立门户才隔府便指作别𣲖既又
云无怪苏人彼各有师承或钟王欧虞等必宗一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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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皆古法所以今人不能屈两语皆中的然余在客部
见四夷持来辨验诸敕洪永间间作欧虞体甚遒劲可
爱宣正至成弘多沈体亦间有姜廷宪笔若赵体则自
国初来皆有之赵体间作行书尤觉神彩飞动玉玺朱
色皆若新惜不令司寇公见之
  第二册(王氏跋一○徐元玉临褚河南哀册文○/吴原博墓表极得苏长公笔而锋多含蓄)
   (不露佳/手也)
徐武功微有风采吴文定负书名然不得长公气骨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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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裕二札稍佳耳
  第三册(王氏跋一/)
祝京兆书秀媚出尘细玩尽有姿态然酝藉未深谓是
少年书良然
  第四册(王氏跋一/)
昔欧阳率更不择纸笔皆能如志此秃笔非京兆孰敢
书以赠人然淳古虽有馀而转折处未匀净终是为秃
笔所累閒录序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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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册(王氏跋一○闻之吴人待诏每新岁辄/书旧诗文一册至老无复遗而殁云)
余在项子长少参见待制所录诗稿数帙是行书其云
每年录旧语正同此乃是小楷稍为难得
  第六册(王氏跋一/)
此徵仲小楷足可压卷其淳古处少逊希哲而秀媚精
密过之大率行草希哲胜楷法徵仲胜世人多重行草
徵仲殁后名少衰以其用行法作草又或一律乏诸变
态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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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册(王氏跋一/)
余绝爱履吉小楷曾见有极遒媚者此数章似俱未甚

  第八册(王氏跋一/)
寿承五子诗精谨有法小变乃翁体然尚不及晚年之
举止自如孔嘉广五子诗是颜派犹觉拘而未畅休承
有一种脱尘气王家驭绝重之而贬寿承盖由待制风
浃闾里彼处凡夫庸子皆能作文家体耳其实寿承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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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当行人谓待制之长寿承传字休承传画不虚也许
元复法亦出颜而微带肉
  第九册(王氏跋一○俞仲蔚前后杂诗二帧共二/十二首诸与余倡和者是晚年笔稍纵而)
   (有诚悬/腕云)
陆子传作麻姑坛体绝精整其行𣢾及字大小俱仿麻
姑式宛然鲁公遗意览至此顿觉神爽子兼禄之书皆
本赵吴兴来骨不胜肉是缙绅中名笔道复千文亦不
俗仲蔚笔力颇劲而字形不甚悦人亦未纯是柳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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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掷下意以古法论当右仲蔚
  第十册(王氏跋一○黄淳父前长篇一水兴之有/锋锻者后十二章小似不及○最后得张)
   (伯起唐人数诗伯起生平临二王最多/退笔成家虽天趣小渴而规度森然矣)
公瑕云卿伯起皆余与往还者公瑕作率更体甚遒整
作吴兴体最沓拖厌人而每好作吴兴不甚作率更不
可解也此二十章是本色而微参以率更意笔肥而骨
劲足称合作云卿善用墨最浓而最流动后数年益进
此尚是未进时笔伯起恳恳趋古名家自矜此云天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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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渴恐伯起闻之未快顾德育王舜华吴中常体黄淳
甫书苏人谓带邪气然用力亦深袁鲁望小变吴体士
夫之能书者独奈何无百谷
  李文正陆文裕墨迹(王氏跋一○俨山先生宝应/雪夜玩月歌则出入北海吴)
   (兴雄逸超爽有秋雕春骏腾骞绝影之势陆之/与李歌辞不妨衣钵书法更自青冰也因合而)
   (藏/之)
西涯翁在位日书名震海内篆书姑置勿论行草亦清
劲有笔第微带邪气彼时士夫书多作此形状盖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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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知矣俨山翁精究八法于瘦硬中露秀媚亭亭独
上但尚未是当行耳谓胜李果然谓出于李或未然也
以青冰目之恐陆未服
  李文正诗翰(王氏跋一○太师李文正公此卷为/宗易太史书当谢首揆之次岁而卷)
   (端有牧羝击贼笏二曲岂意有所不足耶○宗/易为任丘李文康公时亦以首揆赠太傅偶与)
   (元驭语次及此因举赠之/以比于虔刀之义云尔)
牧羝击贼笏二曲亦是偶然书之恐未必有意长沙任
丘居首揆皆尚包荒今以赠荆翁或未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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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东海册(王氏跋一○张南安书虽/流浪自喜往往失之缓弱)
东海翁笔势飞动自是颠旭狂素流派遣笔处殆如云
行电掣安得云缓弱惟未能去俗凡俗体俗笔俗意俗
气俱不免犯之盖亦为长沙所误
  桑民怿卷(王氏跋一○此卷为盛秋官书尤多生/平得意语其书似不胜文文似不胜诗)
民怿诗间有一二中晚句卑卑偏锋亦未露豪气此云
书不胜文文不胜诗则此卷当置何品
  李范庵卷(王氏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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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寇公称贞伯眼底无千古至目赵吴兴为奴书然余
尝见其数札大约从二沈来亦间作宾之原博脚手夫
学古人何名为奴若从风而靡则真从者气习耳如今
人耻先秦两汉不学或拾欧苏馀芳乃自矜舍筏其失
正同
  金元玉书(王氏跋一○王可大比部亟为余言金/元玉之书法胜于徐子仁问之吴中不)
   (识/也)
徐子仁书尝见之金元玉书未见元玉名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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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帖(王氏跋一/)
希哲徵仲履吉是吴中三绝文定书以爵显启南书以
画显
  祝希哲小简(王氏跋一○希哲此书皆赫蹄小简/与舍中子多市井回易事买书便是)
   (雅事至末简所谓月甚佳可来一跳盖希/哲与阊门少年时时傅粉墨作优伶剧耳)
余亦有枝山赫蹄数简潦草中尽有佳趣语亦多鄙俚
第不作回易语差免铜臭然他人孰无回易简或用拭
几或以炷油人何由见之此简传至今正坐为佳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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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京兆灌木图歌卷(王氏跋一/)
京兆腕本劲第间失之疏此云纵放而不疏允为合作
岂徵仲图如裴将军舞能𤼵京兆笔势耶图上大字更
怪伟不知是大令笔豫章笔
  京兆杂诗艳诗(王氏跋一○希哲辞多青闺中廋/语令人绝倒宜从褚河南瑶台美)
   (女不当作秃师屈彊笔也淳父乃以/丰丽赏之得非取骏于骊黄之外乎)
款曲中廋语是京兆诗本色秀媚中逸态是京兆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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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若作屈彊老笔岂故矫其枉乎然则何不作昌黎次
山语书之
  祝京兆季静园亭卷(王氏跋一○以大令笔作颠/史体纵横变化莫可端倪然)
   (书道过此则/牛鬼蛇神矣)
枝山笔微似大令纵牛鬼蛇神终是豫章非颠长史也
然渠此种草却易伪
  祝京兆卷(王氏跋一○此希哲中年书虽不无出/入然往往自杨少师豫章襄阳来而疏)
   (瘦横放不求尽合所以可重也卷首四字/尤遒伟中有赠开西孙逸人即太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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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于古人何必尽合既云杨黄米安得若出一手当
是与希哲而四耳关西太初司寇公想亦重其人故特
点出
  祝京兆秋兴八首为王明辅题(王氏跋一/)
京兆于颠史不近狂僧稍近然取姿处多要非的派也
颠米态彷佛似之用笔亦不类若谓素骨而芾姿庶为
定评顾又恐许京兆太过耳京兆好书中晚诗此书杜
老秋兴固自难得更觉与墨池增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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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兆杂诗卷(王氏跋一/)
三河少年跃马自快两语可谓善谕
  希哲草书月赋(王氏跋一○希哲生书法波靡时/乃能用素师铁手腕参以双井逸)
   (趣超千载而上之尤可贵余尝谓希哲如王谢/门中佳子弟虽偃蹇纵逸而不使人憎跳荡健)
   (斗如祭将军而有雅歌投壶风味此卷为故毛/光禄书光禄尝刻之石 末云人阅物物亦能)
   (阅人聊以寓吾/一时目而已)
自国初来诸书家多书珍宝中文希哲乃好书月赋当
是渐作献吉解此赋良多俊语第突起说初丧应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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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何意虽古人无忌讳亦何必乃尔素师参双井王谢
子弟祭将军评希哲最当物能阅人大是阅世深语
  祝枝山李诗(王氏跋一○祝京兆作旭素书是京/兆旭素书耳佳处亦多大令笔态独)
   (此卷太白上皇西巡歌五首因秃管淡墨之势/而用之狂怪恕张结搆不疏复饶飞白遗意骎)
   (骎乎二氏青冰矣卷在江西程生所余以京兆/他书数纸文太史书一纸画一纸易之亦用米)
   (襄阳故/事耳)
京兆旭素书信是确论然此语凡学古人者皆可加不
独京兆也若以秃管淡墨遂谓为二氏青冰则是希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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殚平生力翻不如败毫残烟矣恐无但二氏未心服希
哲必且屈彊即毛颖陈元亦将有后言也元章与人易
书画自谓看久即厌时易新玩两适其欲乃是达者今
司寇公亦此意否若程生则恐是为徇知屈但得取数
多聊自宽耳然亦可见是轴之胜他卷矣
  京兆书杜紫薇书(王氏跋一○祝京兆好书中唐/诗初读前一诗以为京兆语而)
   (怪其稍浓渥有致既辨其为杜紫薇集为之/一笑至于书纷披老笔望而知其枝指生也)
枝指生望而知杜紫薇辩而知此岂公之鉴诗暗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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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乎不然稍浓之怪是别淄渑之舌此无假物色若纷
披老笔恐犹是以形旁求人或以赝本诳公离朱暂眩
尚未可知也
  祝京兆真迹(王氏跋一○昔人谓右军才行甚高/有远识惜不究其用以书掩之此非)
   (公言也○张长史与颜尚书同学𨽻不胜去而/为草吴道子与张同学草不胜去而学画杨惠)
   (之与吴同学画不/胜去而为塑云)
右军才略岂云以书掩之正自以书显耳许元度孟参
军晋代固不乏也祝京兆之文章亦然使书不工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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瓿头取敝籍视之哉张长史授颜尚书笔意唐人所记
甚明此云张与颜同学𨽻不胜去而为草不无矛盾且
郎官壁记真书出颜上何谓不胜当是誉杨惠者假两
公为重巧为此说不足据
  又祝真迹(王氏跋一○祝京兆草𨽻奕奕绝世惟/李献吉诗沈启南画可以配之○济南)
   (诸公后出几令献吉失盟主而京兆遂无能踰/之者书则文徵仲类何仲默王履吉类徐昌榖)
   (败笔绝少画家唐伯/虎亦不减于徵仲)
献吉诗希哲书启南画果是三绝献吉何尝失盟主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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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晋楚争强遂忘齐桓耳五霸桓公为盛终是定论嘉
靖末年履吉字佑遂在希哲上好古者又或首举丰人
翁然要之行利皆通终当归希哲余不解画独妄谓启
南未必擅场戴进吴伟亦自岳岳彼各有流派启南格
虽入妙然多行书笔譬之米南宫终身无楷也时吴戴
不能诗品稍俗耳唐伯虎若在恐亦未甘居第二
  茂苑菁华卷(王氏跋一○吴中希哲徵仲履吉道/复称四名家此卷种种臻妙○云卿)
   (得此殆若狐腋之粹白矣昔蔡中郎箧论衡而/谈骤进云卿临池比益工得无虑为人搜作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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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公/案乎)
道复书亦豪劲有姿态第无古法谓之散僧良然亦祇
可参禅耳祝文及王自是吴中三名家道复或未可等
伦廷翰书后益工然别有解不从此四君来
  文太史三诗(王氏跋一/)
衡山翁书绝有古法笔力甚苍劲以不经意出之乃更
妙在日名绝重卿相无不折节下至妇人童子皆知之
乃今殁后四十年来人遂或不搆甚书此皆肉眼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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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相耳若于书学稍究心见翁真迹必当敛衽下拜
  文太史四体千文(王氏跋一○文待诏以小楷名/海内其所沾沾者𨽻耳独篆笔)
   (不轻为人下然/亦自入能品)
待制真行自佳无容言若四体恐终系强作云沾沾矜
𨽻法想稍能熟其体耳篆书倘遇生字或不无旋检篆

  文待诏游白下诗(王氏跋一○诗亦清逸可喜第/起句往往落韵此公疥癣疾误)
   (入膏肓吴人/至今中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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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仲齿长于献吉其诗犹沿宋元来馀习以大历后俊
语为的其起句落韵亦坐此然却有一种真趣读之亦
醒快迩来诗家家李杜顾去真趣较远
  文太史书进学解(王氏跋一○史称昌黎为进学/解执政怜而奇之遂以省郎知)
   (制诏○然此文虽跌宕终不能如东方子云/雅质而饶古意文待诏书法出圣教序亦然)
退之此作虽古质处微逊客难解嘲然能别出意不重
堕达旨释诲烟雾中较量身分固在倩云伯仲间若待
制书之于圣教序则尚隔数尘恐难与昌黎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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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太史绝句卷(王氏跋一○诸绝句如老病迂疏/非傲客只愁车马破苍苔大类白)
   (少傅分司洛中/语皆可宝也)
徵仲书中年类松雪晚年益以豫章法更觉遒劲有神
若诗则原系白傅派绝句尤多逸趣
  文太史三体书(王氏跋一○三体书拟豫章/尤妙惟作米笔差不似耳)
待制自谓早年效玉局作字然玉局淳古待制秀媚不
得其真惟得其偃笔肥墨耳晚年纵笔豫章形不似而
神似其险侧飞动有坠石裂冰之势与效苏处意正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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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襄阳则标格原殊奈何得似也
  文太史三诗(王氏跋一○晋阳风物凄紧九月于/明佐藩伯斋中览故文太史三诗金)
   (波桂树清露梧桐恍如/此身在越来虎丘间)
谚云物离乡贵在晋中观苏诗苏字自是误入天台司
寇吴人乡感尤当深也
  赵飞燕外传(王氏跋一○文太史小楷书飞燕外/传初看之若掾史笔草草不经意者)
   (而八法自具是真迹也余乃丐尤子求作小图/凡九段系其后尤于此图有精思颇得龙眠吴)
   (兴遗意周公瑕后为书西京杂记十馀则俞仲/蔚书外傅皆小楷工绝之甚往往有踞太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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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意/云)
伶元此传文绝奇柔曼中清骨玉立徵仲秀骨公瑕丰
姿各得一斑又徵仲近飞燕公瑕近合德也尤求画亦
是周昉遗风皆雅相称惟仲蔚苍险笔未免似赏花烹
茶若以书高士传则庶几矣
  徐髯仙墨迹(王氏跋一/)
子仁书行世亦不少第挂幅多大概亦是松雪派
  杂书画册总跋(王氏跋三○首跋云前后序及题/画八分皆文徵仲手书精绝之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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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不及晚年铁腕耳○次跋云吴中一时书法/尽此矣惟祝京兆妙得晋人法趣常有馀王履)
   (吉陈道复皆少年笔与晚岁全不同○三跋云/吴中文士尽于此矣语岂遂无一佳者乃知此)
   (道之/难也)
弘正间吴中文果卑弱不可读若诗句恐尚有一二佳
者以当陈王少年笔或不辱也祝书法果独绝徵仲小
楷即出少年时手腕固犹胜其文耳
  王履吉五噫图歌(王氏跋一○履吉五噫歌虽昉/自平子而能用已意𤼵之复有)
   (文伯仁系图伏日一展阅如碧玉壶赐对消得/紫绫半臂矣其用笔秀雅绝得尚书宣示乐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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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遗意独中间一波倔彊/肥重文皇戈法未易疗也)
歌昉平子复有伯仁为之图岂生平所历胜地耶抑即
吴中名迹乎伏日消得紫绫半臂据跋当是自诗及图
得之然使非履吉墨妙恐清寒亦未必侵入公肌骨也
履吉书效虞永兴其一波倔彊正自王彦超重摹庙堂
碑来若得唐拓本效之当无此失
  王雅宜书杂咏卷(王氏跋一○履吉行草自山阴/父子来○王元肃云履吉作此)
   (时病已甚然时时偃卧以指画腹曰祝京兆许/我书狎主齐盟即死何以见此老地下前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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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如此何必钟/太傅可念也)
履吉行草得之大令为多若右军恐不甚似病中犹以
指画腹盖酷意在书矣吴人言履吉书日进诗日退不
虚也
  王履吉白雀帖(王氏跋一○履吉先生养疴白雀/寺访故人王元肃虞山不值作此)
   (歌元肃拿舟追及之因以二丈许桑皮纵笔满/卷为赠○盖月馀而履吉物故当是绝笔也又)
   (二十馀年而元肃/为双钩入石云)
余有此石本是径三寸馀行书而间用素师自叙法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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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二行径五寸字米元章亦时有此法大约由纵笔
中乘势为之耳若稍有意恐遂不入格此幅全是大令
风骨微出入永兴比之平日笔更觉顾盼有姿履吉年
不满四十亦既臻此使天假之年亦何让祝京兆兰摧
玉折可痛可惜诗称缄书报不遇此云访或系误余在
礼部时与沈瑞伯王家驭同观此帖瑞伯书法主赵吴
兴甚不取履吉曰此帖有何佳处祇是取媚时眼绝无
古法瑞伯去家驭曰此终是佳笔何得云尔家驭又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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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迹今归王阳德参知阳德宦吴中得佳迹数种此其
一今观跋当是庚午岁后公以赠阳德耳失弓得弓何
必在我此犹龙公去其人之论然此卷书者王姓所赠
者王姓购得者王姓今转赠者又王姓则是终未能去
其楚耳书讫冁然
  王雅宜长恨歌(王氏跋一/)
履吉艳冶书白歌云卿秾丽书陈传敬美秀润书外传
子求巧密作图皆与玉环姿态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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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履吉书江文通拟古诗(王氏跋一○江文通拟/古诗如逸少临宣示帖)
   (形势巧密胜于自运惟古别离李都尉二章差/不似耳履吉之于虞永兴亦似文通拟古书法)
   (姿态既备结搆复不/疏盖晚年得意笔也)
拟古惟文通最高无但陶谢诸章彷佛逸少拟宣示即
远别离李都尉犹是米元章摹书手若履吉之于永兴
则稍得其层台缓步遗意尚乏骨力果出得意笔亦是
文通自运诗耳
  陈道复赤壁赋(王氏跋一○此道复过醉时笔虽/得失相当而遒伟奔放有出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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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外者唐文皇云当今名将惟李绩薛万彻耳/绩不大胜亦不大败万彻不大胜则大败以语)
   (文太史及道复当/各领取一将印也)
道复书大约山野但不系山野贵人犹稍有真率意司
寇引李薛作平论初读时默为徵仲称屈然英公赫赫
千古即妇人小子皆知徐懋功若薛将军则问之青衿
生且或不识以之当陈或亦是流品
  朱射陂卷(王氏跋一○壬子冬余以使事道维扬/朱子价为书二卷其一为近体旋失之)
   (此卷多齐梁乐府语虽不无小出入而宛倩秾/至不失箕裘云○自后时时寄余诗然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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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眼至九江集几落行卷/中笑海岂文通才顿尽耶)
朱子价余犹及见之诗多效六朝体此卷谓是齐梁乐
府语固是合作盖见时人学盛唐未似欲出其上不得
已逃而之六朝嘉靖中年多有此风然此公用力极刻
深其诗殆无一字无来历但多以难解为奇又似故以
失粘拗句为入格用意亦觉少偏初有池上编一帙用
修所批选甚精后稍纵虽或不无得失若谓落行卷中
笑海则似贬太过书极服膺枝山乃行笔却绝类雅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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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以缓懈取态与诗可谓两绝
  马太史卷(王氏跋一○此卷为余书束封纪行可/二万言皆行楷遂无一笔放轶盖余酒)
   (间尝讥/之故耳)
孟河公书学怀素尤主圣母碑然失之太狂其狂亦多
出有意以故虽稍有逸态而乏雅趣此卷皆行楷谓以
酒间讥之而然良然渠有一行卷赠先公亦皆小行楷
亦缘先翁不喜其狂草故然却是舍所长就所短卷在
余手后为人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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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兼卷又诗牍卷(王氏跋二○首跋云余甚爱/陈子兼书每出纸素子兼辄)
   (欲书已作余甚苦之此卷余索书曹子建诗子/兼不伏骂乃别录蜀中诸篇见遗○次跋云此)
   (一卷陈子兼诗及尺牍书法/极洒落然皆数千里外笔耳)
子兼书肉胜以书子建语似犹未称若书其诗又似诗
未称以作尺牍或庶几耳
  俞仲蔚书(王氏跋一○俞仲蔚旧为余小楷歌行/一纸行草及大书古选体各一纸合为)
   (卷藏小酉馆云○子敬作精书以贻谢/太傅谢批尾还之物固有遇不遇也)
仲蔚书自米氏派来骨力古劲而形状不甚悦人司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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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与交最厚至于书有存有不存其评语又或与或不
与不知何说物固有遇不遇若仲蔚书恐藏小酉者未
足为遇其归之他人者或未为不遇也
  俞仲蔚书金刚经(王氏跋一○余见褚石本又于/项吏部处见柳真迹皆小楷而)
   (柳尤劲挺有风骨今年春仲蔚为余书金刚经/一册微用米颠笔而八法种种不乏其得柳为)
   (尤深云○凡书金刚经者吴山吴/兴并仲蔚而三皆法宝兼墨宝)
仲蔚果有柳米笔若书金刚经谓与眉山吴兴皆为法
宝兼墨宝则似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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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秘图杂诗(王氏跋一/)
秘图名珂字汝鸣吾邑人少为诸生即有书名晚愈矢
意狂草法人品绝高弘正以前不可知若迩年以来当
为逸人第一流胡梅林少保旧令馀姚稔知汝鸣后为
制府意欲汝鸣入幕下谓倘来谒即随以厚币汝鸣竟
不往少保有碑欲得汝鸣书之而难于言后禦倭海上
过邑城驻龙山使幕客故与汝鸣交好者诱之来山间
游已胡公燕居服猝至不得避因留共饮宴谈既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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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讽以写碑事汝鸣乃为写赠之金卒不受此风今岂
可得再见也弇州公与汝鸣不识面此跋数语美刺皆
中即如为汝鸣传神可即录入续高士传可
  陈鸣野诗(王氏跋一○山阴陈鹤鸣翩翩狂侠高/位置恒自称中国陈鸣野云楷法用墨)
   (绝肥壮而无锋颖若龟鳖之缩项足行草殆似/枯蘖败蔓纵横道上而云出自魏武钟太傅颠)
   (旭狂素良可笑也此卷所书绝句中如夜深池/上弄琵琶万里星河月在沙莫怪尊前弹出塞)
   (只今边将未还家却/自有唐调可喜也)
鸣野与先君交余数见之翩翩任侠四字得其为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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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学刘随州长七言古近体其佳篇如夜深池上等语
殆不可胜数不勤勤藏稿稿多散失其真书多肉草书
多骨然皆不出法度外遇其合作时亦咄咄露神采肥
有骨瘦有姿此跋介虫缩项足枯蘖败蔓之谕亦得其
似然似摘其病讥之或未见其得意笔耳先君不喜狂
草渠与先君往来诗帖诗轴皆真书或微带行绝不作

  外国书旅獒卷(王氏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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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制四夷馆有译字生习诸外夷字历九年于史馆前
考试字法无误生为序班已官者递进二品嘉靖前购
来诸夷书甚多学者惮其繁时时盗出毁其籍今惟蒙
古学不废字多横写而直读馀各夷书母籍多失或间
止一二叶存略识数十字耳遇夷人来则贿通事人问
其意别造语译之要不失事情而已其实非本字也报
书亦多伪作夷字以欺我人不惜外夷笑此旅獒文虽
籀草烂然恐亦多非本字不知梵迦卢视之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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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扇卷(王氏跋九○扇卷甲之一至甲/之四扇卷乙之一至乙之五)
两汉以前尚篆𨽻多用之章疏檄牒晋以后尚行草多
用之简札迩来此两则率胥人代书其自书者轴卷册
扇四种及赫蹄小简而已而扇于日用尤切尤堪赏玩
其敝者或用为轴为卷为册为屏余感司寇扇卷因效
为一册殊横阔不便置几案又书扇时自有行款法今
改为横幅则倾斜失度又扇自别有一种风度改作册
亦失本真且翰墨在扇间即如花木在庭除亭馆在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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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天趣悦人如右军书姚姥五字扇大令画乌駮牸牛
书牛赋扇至今赫赫照书画间何反改从幅纸列此又
何异削圆方竹杖重漆断文琴耶若谓不宜以供挥暑
则但可置之笥箧中日取展玩与卷册同用而不失扇
书本趣似更简便耳
此扇卷九轴当以希哲徵仲履吉为一等寿承公瑕辈
诸专家为一等吴中稍谙八法者为一等文人诗人别
为一等名公卿士大夫又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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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画跋跋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