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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宣和画谱卷五
人物叙论
昔人论人物则曰白晰如瓠其为张苍眉目若画其为
马援神姿高彻之如王衍闲雅甚都之如相如容仪俊
爽之如裴楷体貌闲丽之如宋玉至于论美女则蛾眉
皓齿如东邻之女瑰姿艳逸如洛浦之神至有善为妖
态作愁眉啼籹堕马髻折腰步龋齿笑者皆是形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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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议论之际而然也若夫殷仲堪之眸子裴楷之颊毛精神有取于阿堵中高逸可置之丘壑间者又非议论
之所能及此画者有以造不言之妙也故画人物最为
难工虽得其形似则往往乏韵故自吴晋以来号为名
手者才得三十三人其卓然可传者则吴之曹弗兴晋
之卫协隋之郑法士唐之郑虔周昉五代之赵岩杜霄
本朝之李公麟彼虽笔端无口而尚论古之人至于品
流之高下一见而可以得之者也然有画人物得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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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不见于谱者如张昉之雄简程坦之荒闲尹质维真元霭之形似非不善也盖前有曹卫而后有李公麟照
映数子固已奄奄是知谱之所载无虚誉焉
人物一(前代帝王/等写真附)
吴
曹弗兴
晋
卫 协 谢 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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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郑法士
唐
杨 宁 杨 升
张 萱 郑 虔
陈 闳 周古言
曹弗兴吴兴人也以画名冠绝一时孙权命画屏误墨
成蝇状权疑其真至于手弹之时吴有八绝弗兴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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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又尝溪中见赤龙夭矫波间因写以献孙皓皓赏激珍藏之至宋文帝时累月旱暵祈祷无应于是取弗兴
画龙置水傍应时雨足且南齐去吴为未远而谢赫谓
弗兴之迹殆不复见秘阁之内独有所画龙头又况后
南齐数百岁耶尝画兵符图极工然不见诸传记者岂
非一时秘而不出故得以传远不坐丰狐文豹之厄也
今御府所藏一
兵符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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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协以画名于时作道释人物冠绝当代尝画七佛图不点目睛人或疑而有请协谓不尔即恐其腾空而去
世以协为画圣名岂虚哉顾恺之以丹青自名独慎许
可亦谓七佛与烈女图伟而有情势毛诗北风图巧密
于情思而自以所画为不及协有烈士图卞庄子刺虎
图旧传于代历世既远罕见其本今所存者有卞庄子
刺虎图高士图皆横披短轴而高士图恐因传流之误
而为之名岂古烈士图耶姑因之而不复易今御府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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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三卞庄子刺虎图一 高士图二
谢稚陈郡阳夏人也初为晋司徒主簿入宋为宁朔将
军善画多为贤母孝子节妇烈女之图有补于风教虽
舐笔和墨不无意也今御府所藏二
烈女正节图一 三牛图一
郑法士不知何许人也在周为大都督员外侍郎建中
将军入隋授中散大夫善画师张僧繇当时已称高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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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得名益著尤长于人物至冠璎佩带无不有法而仪矩丰度取像其人虽流水浮云率无定态笔端之妙
亦能形容论者谓江左自僧繇已降法士独步焉法士
弟法轮亦以画称虽精密有馀而不近师匠以此失之
子德文孙尚子皆传家学尚子睦州建德尉尤工鬼神
论者谓优劣在父祖之间又善为颤笔见于衣服手足
木叶川流者皆势若颤动此盖深得法士遗范应之于
心者然耳故他人欲学莫能髣髴今御府所藏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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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春苑图四 游春山图二读碑图四
杨宁善画人物与杨升张萱同时皆以写真得名开元
间写史馆像风神气骨不止于求似而已画至人物为
难杨宁独工其难而遂擅画人物专门之习岂易得哉
今御府所藏三
出游人马图一 刘聪对戎图一
庖厨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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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升不知何许人也开元中为史馆画真有明皇与肃宗像深得王者气度后世模仿多矣画明皇者不知仪
范伟丽有非常之表但止于秀目长须之态而已又恐
览者不能辨则制衣服冠巾以别之此众人所能者不
足道也升以写照专门又当时亲见奇表宜乎传之甚
精郭若虚见闻志谓升尝作禄山像今亡矣宜若不足
取诚使其人尚在众必脔食而粪弃虽有遗像亦唾秽
不顾升独为之者岂非著戒于往昔欤今御府所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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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皇真一 唐肃宗真一望贤宫图一 高士图一
张萱京兆人也善画人物而于贵公子与闺房之秀最
工其为花蹊竹榭点缀皆极妍巧以金井梧桐秋叶黄
之句画长门怨甚有思致又能写婴儿此尤为难盖婴
儿形貌态度自是一家要于大小岁数间定其面目髫
稚世之画者不失之于身小而貌壮则失之于似妇人
又贵贱气调与骨法尤须各别杜甫诗有小儿五岁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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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牛满堂宾客皆回头此岂可以常儿比也画者宜于此致思焉旧称萱作贵公子夜游宫中乞巧乳母抱婴
儿按羯鼓等图今御府所藏四十有七
明皇纳凉图一 整籹图一
乳母抱婴儿图一 捣练图一
执炬宫骑图一 唐后行从图五
挟弹宫骑图一 宫女图二
卫夫人像一 按羯鼓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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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乐士女图一 日本女骑图一赏雪图二 扶掖士女图一
五王博戏图二 四畅图一
织锦回文图三 元辰像一
林图一 横笛士女图二鼓琴士女图二 游行士女图一
藏谜士女图一 楼观士女图一
烹茶士女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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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皇斗鸡射乌图二写明皇击梧桐图二
虢国夫人夜游图一
虢国夫人游春图一
七夕祈巧士女图三
写太真教鹦鹉图一
虢国夫人踏青图一
郑虔郑州荥阳人也善画山水好书常苦无纸虔于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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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寺贮柿叶数屋逐日取叶𨽻书岁久殆遍尝自写其诗并画以献明皇明皇书其尾曰郑虔三绝画陶潜风
气高逸前所未见非醉卧北窗下自谓羲皇上人同有
是况者何足知若人哉此宜见画于郑虔也虔官止著
作郎今御府所藏八
摩腾三藏像一 陶潜像一
峻岭溪桥图四 杖引图一
人物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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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闳会稽人为永王府长史传写兼工人物鞍马其得意处辈流见之莫不敛衽开元中明皇召入供奉每令
写御容妙绝当时又尝于太清宫写肃宗不惟龙颜凤
姿日角月宇之状逼真而笔力英逸真与阎立本并驰
争先故一时人多从其学韩干亦以画马进明皇怪其
无闳笔法使令师之其器重故可知也今御府所藏十
有七
写唐列圣像一 写唐帝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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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图一 明皇击梧桐图一李思摩真一 六祖禅师像六
揭帝神像一 写内厩龙驹图二
人马图一 呈马图一
入草图一
周古言不知何许人也善画人物于妇人为尤工多画
宫禁岁时行乐之胜世称名笔然摹写形似未为奇特
至于布景命思则意在笔外惟览者得于丹青之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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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则知非常工所能为也今御府所藏三明帝夜游图二
鹁鸽士女图一
宣和画谱卷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