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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第 1a 页 WYG0864-0052a.png
钦定四库全书 墨庄漫录卷六
宋 张邦基 撰
本朝能书世推蔡君谟然得古人玄妙者当逊米元章
米亦自负如此尝有论书一篇及杂书十篇皆中翰
墨之病用鸡林纸书赠张太亨嘉甫盖米老得意书
也今附于此
论书云历观前贤论书徵引迂远比况奇巧如龙跳天
宋 张邦基 撰
本朝能书世推蔡君谟然得古人玄妙者当逊米元章
米亦自负如此尝有论书一篇及杂书十篇皆中翰
墨之病用鸡林纸书赠张太亨嘉甫盖米老得意书
也今附于此
论书云历观前贤论书徵引迂远比况奇巧如龙跳天
卷六 第 1b 页 WYG0864-0052b.png
门虎卧凤阙是何等语或遣辞求工去法愈远无益
学者故吾所论要在人人不为溢辞吾书小字行书
有如大字惟家藏直迹跋尾间或为之不以与求书
者心既注之随意落笔皆得自然备其古雅壮岁未
能立家人谓吾书为集古字盖取诸家长处总而成
之既老始自成家人见之不知以何为祖也江南吴
𡷗登州王子韶大𨽻题榜有古意吾小儿尹仁大𨽻
题榜与之等又幼儿尹知代吾名书碑及手书大字
学者故吾所论要在人人不为溢辞吾书小字行书
有如大字惟家藏直迹跋尾
者心既注之随意落笔皆得自然备其古雅壮岁未
能立家人谓吾书为集古字盖取诸家长处总而成
之既老始自成家人见之不知以何为祖也江南吴
𡷗登州王子韶大𨽻题榜有古意吾小儿尹仁大𨽻
题榜与之等又幼儿尹知代吾名书碑及手书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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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无辨门下许侍郎尤爱其小楷云每小简可使令
嗣书之谓尹知也老杜作薛稷惠普寺诗云郁郁三
大字蛟龙岌相缠今有石本得而视之乃是勾勒倒
收笔锋画画如蒸饼普字如人握两拳伸臂而立丑
怪难状以是论之古无真大字明矣葛洪天台之观
飞白为大字之冠古今第一欧阳询道林之寺寒俭
无精神柳公权国清寺大小不相称费尽筋骨裴休
率意写碑乃有真趣不陷丑怪真字甚易惟有体势
嗣书之谓尹知也老杜作薛稷惠普寺诗云郁郁三
大字蛟龙岌相缠今有石本得而视
收笔锋画画如蒸饼普字如人握两拳伸臂而立丑
怪难状以是论之古无真大字明矣葛洪天台之观
飞白为大字之冠古今第一欧阳询道林之寺寒俭
无精神柳公权国清寺大小不相称费尽筋骨裴休
率意写碑乃有真趣不陷丑怪真字甚易惟有体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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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不如画算匀而势活也字之八面惟尚真楷见
之大小各自有分智永有八面己少钟法丁道护欧
虞始匀古法亡矣柳公权师欧不及远甚而为丑怪
恶札之祖自柳世始有俗书唐官告在世为褚陆徐
峤之体殊有不俗者开元以来缘明皇字体肥俗始
有徐浩以合时君所好经生字亦自此肥开元以前
古气无复有矣唐人以徐浩比王僧虔甚失当徐浩
大小一伦是犹吏楷也僧虔萧子云传钟法与子敬
之大小各自有分智永有八面己少钟法丁道护欧
虞始匀古法亡矣柳公权师欧不及远甚而为
恶札之祖自柳世始有俗书唐官告在世为褚陆徐
峤之体殊有不俗者开元以来缘明皇字体肥俗始
有徐浩以合时君所好经生字亦自此肥开元以前
古气无复有矣唐人以徐浩比王僧虔甚失当徐浩
大小一伦是犹吏楷也僧虔萧子云传钟法与子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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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异大小各有分不一伦徐浩为真卿辟客书韵自
张颠血脉来教颜大字促令小小字展令大非古也
石刻不可学但自书使人刻之己非己书也故必须
真迹观之乃得趣如颜真卿每使家僮刻字故会主
人意修改波撇致大失真惟吉州庐山题名题讫而
去后人刻之故皆得其真无做作凡俗差佳乃知颜
出于褚也又真迹皆无蚕头燕尾之笔与郭知运争
坐位帖有篆籀气颜杰思也柳出欧阳为丑怪恶札
张颠血脉来教颜大字促令小小字展令大非古也
石刻不可学但自书使人刻之己非己书也故必
真迹观之乃得趣如颜真卿每使家僮刻字故会主
人意修改波撇致大失真惟吉州庐山题名题讫而
去后人刻之故皆得其真无做作凡俗差佳乃知颜
出于褚也又真迹皆无蚕头燕尾之笔与郭知运争
坐位帖有篆籀气颜杰思也柳出欧阳为丑怪恶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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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祖自此世人始有为俗书盖缘时君所好其弟公
绰乃不俗于其兄筋骨之说出于柳世人但以怒张
为筋骨不知不怒张自有筋骨凡大字要如小字小
字要如大字唯褚遂良小字如大字其后经生祖述
间有造妙者大字如小字未之见也世人多写大字
时用力捉笔字愈无筋骨神气作圆笔头如蒸饼大可
鄙笑要须如小字锋势备全都无刻意做作乃佳自
古及今余不敏实得之榜字固已满世自有识者知
绰乃不俗于其兄筋骨之说出于柳世人但以怒张
为筋骨不知不怒张自有筋骨凡大字要如小字小
字要
间有造妙者大字如小字未之见也世人多写大字
时用力捉笔字愈无筋骨神气作圆笔头如蒸饼大可
鄙笑要须如小字锋势备全都无刻意做作乃佳自
古及今余不敏实得之榜字固已满世自有识者知
卷六 第 4a 页 WYG0864-0054a.png
之石曼卿作佛号都无回互转摺之势小字展令大
大字促令小是张颠教颜真卿谬论盖字自有大小
相称且如写太一之殿作四窠分岂可将一字肥满
一窠以对殿字乎盖自有相称大小不当展促也予
尝书天庆之观天之二字皆四笔庆观多画在下各
随其相称写之挂起气势自带过皆如大小一般虽
真有飞动之势也书至𨽻兴大篆古法大坏矣篆籀
各随字形大小故百物之状活动圆健各各自足𨽻
大字促令小是张颠教颜真卿谬论盖字自有大小
相称且如写太一之殿作四窠分岂可将一字肥满
一窠以对殿字
尝书天庆之观天之二字皆四笔庆观多画在下各
随其相称写之挂起气势自带过皆如大小一般虽
真有飞动之势也书至𨽻兴大篆古法大坏矣篆籀
各随字形大小故百物之状活动圆健各各自足𨽻
卷六 第 4b 页 WYG0864-0054b.png
乃始有展促之势而三代法亡矣
其杂书十篇云欧虞褚柳颜皆一笔书也安排费工岂
能垂世李邕脱子敬体乏纤浓徐浩晚年用力过更
无气骨不如作郎官时婺州碑也董孝子不空皆晚
年恶札全无妍媚此自有识者知之沈传师变格自
有超世真轨徐不及也御史萧诚书太原题名唐人
无出其右为司马系南岳真君观碑极有钟王轨辙
馀皆不及矣智永临集书千文秀润圆劲八面具备
其杂书十篇云欧虞褚柳颜皆一笔书也安排费工岂
能垂世李邕脱子敬体乏纤浓徐浩晚年用力过更
无气骨不如作郎官时婺州碑也董孝子不空
年恶札全无妍媚此自有识者知之沈传师变格自
有超世真轨徐不及也御史萧诚书太原题名唐人
无出其右为司马系南岳真君观碑极有钟王轨辙
馀皆不及矣智永临集书千文秀润圆劲八面具备
卷六 第 5a 页 WYG0864-0054c.png
有真迹自颠沛字起在唐林夫处他人收不及也
半山庄台上故多文公书今不知存否文公学杨凝式
书人鲜知之予语其故公大赏其见鉴
金陵幕山楼台榜乃关蔚宗二十年前书想六朝宫殿
榜皆如是智永砚心成臼乃能到右军若穿透始到
钟繇也可不勉之
一日不书便觉思涩想古人未尝片时废书也因思苏
之才桓公至洛帖字字用意相钩连非复便一笔至
半山庄台上故多文公书今不知存否文公学杨凝式
书人鲜知之予语其故公大赏其见鉴
金陵幕山楼台榜乃关蔚宗二十年前书想六
榜皆如是智永砚心成臼乃能到右军若穿透始到
钟繇也可不勉之
一日不书便觉思涩想古人未尝片时废书也因思苏
之才桓公至洛帖字字用意相钩连非复便一笔至
卷六 第 5b 页 WYG0864-0054d.png
到底也若旋安排即亏活势耳
字要骨格肉须裹筋筋须藏肉帖乃秀润在布置稳不
俗险不怪老不枯润不肥变态贵形不贵苦苦生怒
怒生怪贵形不贵作作入画画入俗皆字病也
颜鲁公行字可教真便入俗品万等古人书不如此学
吾家多小儿作草字大段有意思
少存若天性习惯如自然兹古语也吾梦古衣冠人授
以摺纸书法自此差进写与他人却不晓蔡元度见
字要骨格肉须裹筋筋须藏肉帖乃秀润在布置稳不
俗险不怪老不枯润不肥变态贵形不贵
怒生怪贵形不贵作作入画画入俗皆字病也
颜鲁公行字可教真便入俗品万等古人书不如此学
吾家多小儿作草字大段有意思
少存若天性习惯如自然兹古语也吾梦古衣冠人授
以摺纸书法自此差进写与他人却不晓蔡元度见
卷六 第 6a 页 WYG0864-0055a.png
而惊曰法何太遽异耶此公亦具眼人章子厚以真
自名独称吾行草欲吾书如排算子然真草须有体
制乃佳耳薛稷书慧普寺老杜以谓蛟龙岌相缠今见其本乃如
奈重儿抬蒸饼势信老杜不能书也学书须得趣他
好俱忘乃入妙别为一好萦之便不工也
海岳以书学士召对上问本朝以书名世者凡数人海
岳各以其人对曰蔡京不得笔蔡卞得笔而少逸韵
自名独称吾行草欲吾书如排算子然真草须有体
制乃佳耳
奈重儿抬蒸饼势信老杜不能书也学书须得趣他
好俱忘乃入妙别为一好萦之便不工也
海岳以书学士召对上问本朝以书名世者凡数人海
岳各以其人对曰蔡京不得笔蔡卞得笔而少逸韵
卷六 第 6b 页 WYG0864-0055b.png
蔡襄勒字沈辽排字黄庭坚描字苏轼画字上复问
卿书如何对曰臣书刷字予尝谓米公人物英迈鉴裁精高翰墨场中当推独步
平生所书遍于天下石刻中如青州南阳石桥记酂
县京观记无为军天王记涟水军数碑皆远追钟王
宁独今人所难唐人亦鲜及也蔡天启为公墓志云
举止颉颃不能与世俯仰故仕数困踬冠服用唐人
规制所至人聚观之性好洁置水其旁数颒而不说
卿书如何对曰臣书刷字
平生所书遍于天下石刻中如青州南阳石桥记酂
县京观记无为军天王记涟水军数碑皆远追钟王
宁独今人所难唐人亦鲜及也蔡天启为公墓志云
举止颉颃不能与世俯仰故仕数困踬冠服用唐人
规制所至人聚观之性好洁置水其旁数颒而不说
卷六 第 7a 页 WYG0864-0055c.png
未尝与人同器视其眉宇轩然进趋䄡如音吐鸿畅
虽不识者亦谓其米元章也(云云/)此迨实录云松陵唱和皮日休新秋即事云酒坊吏到常先见鹤俸
符来每探支注云吴都有鹤料案殊未详鹤俸之说
曾文彦和博学之士也知滁州有次韵赵仲美表弟
西斋自遣诗云谪守凄凉卧郡斋夫君失意偶同来
海边故国渺何许城上新楼空几回宁羡一囊供鹤
料会看千里跃龙媒清吟未免萦机虑只恐飞鸥便
虽不识者亦谓其米元章也(云云/)此迨实录云
符来每探支注云吴都有鹤料案殊未详鹤俸之说
曾文彦和博学之士也知滁州有次韵赵仲美表弟
西斋自遣诗云谪守凄凉卧郡斋夫君失意偶同来
海边故国渺何许城上新楼空几回宁羡一囊供鹤
料会看千里跃龙媒清吟未免萦机虑只恐飞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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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猜注云唐幕府官俸谓之鹤料今岁敇头所得止
此仲美省试下故云彦和用事必有所据当更考之
又宋宣献有送黄秘丞倅苏台云鹤料署文移鲚场
收赋算此宣献用皮日休所云吴郡事也
蔡仍子因之妻九院王家女也忽患瘵疾沉绵数年既
死已就小敛时上皇宫中闻之曰惜其不早以陷冰
丹赐之今虽已死试令救之因命中使驰赐一粒时
息气已绝乃强灌之须臾遂活数日后而安但齿皆
此仲美省试下故云彦和用事必有所据当更考之
又
收赋算此宣献用皮日休所云吴郡事也
蔡仍子因之妻九院王家女也忽患瘵疾沉绵数年既
死已就小敛时上皇宫中闻之曰惜其不早以陷冰
丹赐之今虽已死试令救之因命中使驰赐一粒时
息气已绝乃强灌之须臾遂活数日后而安但齿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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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落后十五年方死
宋景文公诗曰蟹美持螯日鲂甘抑鲊天用杨渊五湖
赋云连瓶抑鲊蔡丞相确持正常有治命遗训云吾没之后敛以平日閒
居之服棺但足以周衣衾作圹不得过楚公葬时制棺
前设一坐陈瓦器以衣衾巾履数事及笔砚置左右自
初敛至于祖载襄葬悉从简质称吾平生毋烦公家毋
干恩典毋受赙遗毋求人作埋铭神道碑二处但刻石
宋景文公诗曰蟹美持螯日鲂甘抑鲊天用杨渊五湖
赋云连瓶抑鲊
居之服棺但足以周衣衾作圹不得过楚公葬时制棺
前设一坐陈瓦器以衣衾巾履数事及笔砚置左右自
初敛至于祖载襄葬悉从简质称吾平生毋烦公家毋
干恩典毋受赙遗毋求人作埋铭神道碑二处但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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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宋清源蔡某墓而纪葬之岁月于其旁可矣夫达人
君子安于性命之际而不忧穷乎死生之变而不惑超
然自得与道消息生以形骸为寓死奚丘垄之念哉吾
虽鄙薄亦粗闻大道之方矣欲效杨王孙与沐德信则
必伤汝曹之意又干矫俗之称故命送终为中制将
使子孙近者视吾藏足以无憾远尚及见吾墓道之石
足以伸敬如是而已汝曹其遵吾言慎勿易也其字画
清劲高如六朝人书其言可法也又有杂书一篇云楚
君子安于性命之际而不忧穷乎死生之变而不惑超
然自得与道消息生以形骸为寓死
虽鄙薄亦粗闻大道之方矣欲效杨王孙与沐德信则
必伤汝曹之意又干矫俗之称故命送终为中制将
使子孙近者视吾藏足以无憾远尚及见吾墓道之石
足以伸敬如是而已汝曹其遵吾言慎勿易也其字画
清劲高如六朝人书其言可法也又有杂书一篇云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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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时少年读书于石梯山精舍布衣蔬食志趣超然其
仕虽不达以清名直气闻士大夫间陈恭公孙威敏公
皆嗟叹公所为每为公言颍川陈氏公惭卿卿惭长以
德不以位也在建阳八年去日不赍一串茶邑人思公
至今不衰致仕居贫以席蔽户诵咏犹不倦其清白淳
亮甘贫乐道汝曹能使人谓真楚公之子孙则善矣楚
公名黄裳故任太子右赞善大夫致仕忠怀公之父也
文潞公为相日赴秘书省曝书宴令堂吏视阁下芸草乃
仕虽不达以清名直气闻士大夫间陈恭公孙威敏公
皆嗟叹公所为每为公言
德不以位也在建阳八年去日不赍一串茶邑人思公
至今不衰致仕居贫以席蔽户诵咏犹不倦其清白淳
亮甘贫乐道汝曹能使人谓真楚公之子孙则善矣楚
公名黄裳故任太子右赞善大夫致仕忠怀公之父也
文潞公为相日赴秘书省曝书宴令堂吏视阁下芸草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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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往守蜀日以此草寄植馆中也因问蠹出何书一坐
默然苏子容对以鱼豢典略公喜甚即借以归主帅取青唐时大军始集下寨治作壕堑凿土遇一圹得
一琉璃瓶莹彻如新瓶中有大髑髅其长盈尺瓶口仅
数寸许不知从何而入主帅命复瘗之斯亦异矣
近世墨工多名手自潘谷陈赡张谷名振一时之后乂
有常山张顺九华朱觐嘉禾沈圭金华潘衡之徒皆
不愧旧人宣政间如关圭关瑱梅鼎张滋田守元曾
默然苏子容对以鱼豢典略公喜甚即借以归
一琉璃瓶莹彻如新瓶中有大髑髅其长盈尺瓶口仅
数寸许不知从何而入主帅命复瘗之斯亦异矣
近世墨工多名手自潘谷陈赡张谷名振一时之后乂
有常山张顺九华朱觐嘉禾沈圭金华潘衡之徒皆
不愧旧人宣政间如关圭关瑱梅鼎张滋田守元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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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唯亦有佳者唐州桐柏山张浩制作精致妙法甚
奇舅氏吴顺图每岁造至百觔遂压京都之作矣前
日数工所制好墨者往往韬藏至今存者尚多予旧
有此癖收古今数百笏种种有之渡江时为人疑箧
之重以为金玉窃取之殊可惜也今尚馀一巨挺极
厚重印曰河东解子诚又一圭印曰韩伟升胶力皆
不乏精采与新制敌可与李氏父子甲乙也士大夫
留意词翰者往往多喜收蓄唯李格非文叔独不喜
奇舅氏吴顺图每岁造
日数工所制好墨者往往韬藏至今存者尚多予旧
有此癖收古今数百笏种种有之渡江时为人疑箧
之重以为金玉窃取之殊可惜也今尚馀一巨挺极
厚重印曰河东解子诚又一圭印曰韩伟升胶力皆
不乏精采与新制敌可与李氏父子甲乙也士大夫
留意词翰者往往多喜收蓄唯李格非文叔独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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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尝著破墨癖说云客有出墨一函其制为璧为丸
为手握凡十馀种一一以锦囊之诧曰昔李廷圭为
江南李国主父子作墨绝世后二十年乃有李承晏
又二十年有张遇自是墨无继者矣自吾大父始得
两丸于徐常侍铉其后吾父为天子作文章书碑铭
法当赐黄金或天子宠异则以此易之余于是以两
手当心捧砚惟谨不敢议真赝然余怪用薛安潘谷
墨三十馀年皆如吾意不觉少有不足不知所谓廷
为手握凡十馀种一一以锦
江南李国主父子作墨绝世后二十年乃有李承晏
又二十年有张遇自是墨无继者矣自吾大父始得
两丸于徐常侍铉其后吾父为天子作文章书碑铭
法当赐黄金或天子宠异则以此易之余于是以两
手当心捧砚惟谨不敢议真赝然余怪用薛安潘谷
墨三十馀年皆如吾意不觉少有不足不知所谓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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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墨者用之当何如也他日客又出墨余又请其说
甚辩余曰嘘余可以不爱墨矣且子之言曰吾墨坚
可以割然余割当以刀不以墨也曰吾墨可以置水
中再宿不腐然吾贮水当以盆罂不用墨也客复曰
余说未尽凡世之墨不过二十年胶败辄不可用今
吾墨皆百馀年不败余曰此尤不足贵余墨当用二
三年者何苦用百年墨哉客辞穷曰吾墨得多色凡
用墨一圭他墨两圭不迨余曰余用墨每一二岁不
甚辩余曰嘘余可以不爱墨矣且子
可以割然余割当以刀不以墨也曰吾墨可以置水
中再宿不腐然吾贮水当以盆罂不用墨也客复曰
余说未尽凡世之墨不过二十年胶败辄不可用今
吾墨皆百馀年不败余曰此尤不足贵余墨当用二
三年者何苦用百年墨哉客辞穷曰吾墨得多色凡
用墨一圭他墨两圭不迨余曰余用墨每一二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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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尽一圭往往失去乃易墨何尝苦少墨也唯是说
刷碑印文书人乃常常少墨耳客心欲取胜曰吾墨
黑余曰天下固未有白墨虽然使其诚异他墨犹足
尚乃使取研屏人杂错以他墨书之使客自辨客亦
不能辨也因恚曰天下奇物要当自有识者余曰此
正吾之所以难也夫珷玞之所以不可以为玉鱼目
之所以不可以为珠者以其用之才异也今墨之用
在书苟有用于书与凡墨无异则亦凡墨而已焉乌
刷碑印文书人乃常常少墨耳客心欲取胜
黑余曰天下固未有白墨虽然使其诚异他墨犹足
尚乃使取研屏人杂错以他墨书之使客自辨客亦
不能辨也因恚曰天下奇物要当自有识者余曰此
正吾之所以难也夫珷玞之所以不可以为玉鱼目
之所以不可以为珠者以其用之才异也今墨之用
在书苟有用于书与凡墨无异则亦凡墨而已焉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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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宝者嗟乎非徒墨也世之人不考其实用而眩
于虚名者多矣此天下寒弱祸败之所由兆也吾安
可以不辨于墨文叔词翰之好乃不喜于墨此不可
晓故并载之
近时士大夫学佛者不行佛之心而行佛之迹者皆是
谈慈悲而行若蜂虿乃望无上菩提吾之未信梁武
帝之奉佛可谓笃矣至舍身为寺奴宗庙供面牲乃
筑浮山堰灌寿春欲取中原一夕而杀数万人其心
于虚名者多矣此天下寒弱祸败之所由兆也吾安
可
晓故并载之
近时士大夫学佛者不行佛之心而行佛之迹者皆是
谈慈悲而行若蜂虿乃望无上菩提吾之未信梁武
帝之奉佛可谓笃矣至舍身为寺奴宗庙供面牲乃
筑浮山堰灌寿春欲取中原一夕而杀数万人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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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佛也哉
扬州吕吉甫观文宅乃晋镇西将军谢仁祖宅也在唐
为法云寺有双桧存焉犹当时物也刘禹锡有诗云
双桧苍然古貌奇含烟吐雾郁参差晚依禅客当金
殿初对将军映𦘕旗龙象界中成宝盖鸳鸯瓦上出
高枝长明灯是前朝焰曾照青青年少时吉甫家居
时桧尚依然李之仪端叔用梦得诗韵云故迹悲凉
古木奇相公庭下蔚相差霜根半露出林虎画影全
扬州吕吉甫观文宅乃晋镇西将军谢仁祖宅也在唐
为法云寺有双桧存焉犹当时物也刘
双桧苍然古貌奇含烟吐雾郁参差晚依禅客当金
殿初对将军映𦘕旗龙象界中成宝盖鸳鸯瓦上出
高枝长明灯是前朝焰曾照青青年少时吉甫家居
时桧尚依然李之仪端叔用梦得诗韵云故迹悲凉
古木奇相公庭下蔚相差霜根半露出林虎画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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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破贼旗宝界曾回铺地色节旄远映插云枝刘郎
风韵知谁敌儒帅端能表异时建炎兵火树遂亡矣
予后到乡里访其遗迹不可得矣李端叔云乐毅论高绅为湖北转运使道中闻砧声清
远因视之乃乐毅论石刻覆于下也而已断裂矣遂
载归完理缉缀椟以木箱所可辨者如此故世之传
布皆止于海字则其碎而不可缉者良可惜也端叔
之说如是予又尝见一本在章申公家闻今尚存是
风韵知谁敌儒帅端能表异时建炎兵火树遂亡矣
予后到乡里访其遗迹不可得矣
远因视之乃乐毅论石刻覆于下也而已断裂矣遂
载归完理缉缀椟以木箱所可辨者如此故世之传
布皆止于海字则其碎而不可缉者良可惜也端叔
之说如是予又尝见一本在章申公家闻今尚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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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临本不知即高绅所得者否或别本也
白乐天作长恨歌元微之作连昌宫词皆纪明皇时事
也予以为微之之作过白乐天之歌白止于荒淫之
语终篇无所规正元之词乃微而显其荒纵之意皆
可考卒章乃不忘箴讽为优也其词有云上皇正在
望仙楼太真同凭栏杆立楼上楼前尽珠翠炫转荧
煌照天地又云初过寒食一百六店舍无烟宫树绿
夜半月高弦索呜贺老琵琶定场屋力士传呼觅念
白乐天作长恨歌元微之作连昌宫词皆纪明皇时事
也予以为微之之作过白乐天之歌白止
语终篇无所规正元之词乃微而显其荒纵之意皆
可考卒章乃不忘箴讽为优也其词有云上皇正在
望仙楼太真同凭栏杆立楼上楼前尽珠翠炫转荧
煌照天地又云初过寒食一百六店舍无烟宫树绿
夜半月高弦索呜贺老琵琶定场屋力士传呼觅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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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念奴潜伴诸郎宿须臾觅得又连催特敇街中许
然烛又云飞上九天歌一声二十五郎吹管逐逡巡
大遍梁州彻色色龟兹轰录续李谟擪傍宫墙偷
得新翻数般曲又云平明大驾发行宫万人鼓舞途
路中百官队仗避岐薛杨氏诸姨车斗风明年十月
东都破御路犹存禄山过(云云/)禄山以天宝十四载
反于渔阳陷东京则幸连昌时乃十三载也巡幸而
诸弟诸姨悉扈从百司供顿亦扰矣念奴名妓也帝
然烛又云飞上九天歌一声二十五郎吹管逐逡巡
大遍梁州彻色色龟兹轰录续李谟擪傍宫
得新翻数般曲又云平明大驾发行宫万人鼓舞途
路中百官队仗避岐薛杨氏诸姨车斗风明年十月
东都破御路犹存禄山过(云云/)禄山以天宝十四载
反于渔阳陷东京则幸连昌时乃十三载也巡幸而
诸弟诸姨悉扈从百司供顿亦扰矣念奴名妓也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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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幸华清时巡东洛有司潜遣随行以备宣唤而每
为诸王所邀致方寒食火禁而中夜宫中张乐不已
声闻于外遣中官传呼追觅念奴特呼然烛于街衢
呼叫于静皆不可以训既终夕喧乐黎明六飞又复
西去王者慎动当如是乎此书深讥其荒淫无度也
是岁帝年七十一而太真年三十六矣然考之本纪
十三载乃无幸洛之事岂史逸耶微之去天宝不远
必不凿空而云也李谟擪字玉篇云擪乌协切指
为诸王所邀致方寒食火禁而中夜宫中张乐不已
声闻于外遣中官传呼追觅念奴特呼然烛于
呼叫于静皆不可以训既终夕喧乐黎明六飞又复
西去王者慎动当如是乎此书深讥其荒淫无度也
是岁帝年七十一而太真年三十六矣然考之本纪
十三载乃无幸洛之事岂史逸耶微之去天宝不远
必不凿空而云也李谟擪字玉篇云擪乌协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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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于笛而云擪此字之妙也
世俗以阿阿则则为叹息之声李端叔云楚令尹子西
将死家老则立子玉为之后子玉直则则于是遂定
昭奚恤过宋人有馈彘肩者昭奚恤阿阿以谢尔后
阿阿则则更为叹息声常疑其自得于此
李文叔常有杂书论左马班范韩之才云司马迁之视
左丘明如丽倡黠妇长歌缓舞间以谐笑倾盖立至
亦可喜矣然而不如绝代之女方且却铅黛曳缟纻
世俗以阿阿则则为叹息之声李端叔云楚令尹子西
将死家老则立子玉为之后子玉直
昭奚恤过宋人有馈彘肩者昭奚恤阿阿以谢尔后
阿阿则则更为叹息声常疑其自得于此
李文叔常有杂书论左马班范韩之才云司马迁之视
左丘明如丽倡黠妇长歌缓舞间以谐笑倾盖立至
亦可喜矣然而不如绝代之女方且却铅黛曳缟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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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帷幄裴徊微吟于高堂之上使淫夫穴隙而见之
虽失气疾归不食以死而终不敢意其一启齿而笑
也班固之视马迁如韩魏之壮马短鬣大腹服千钧
之重以策随之日夜不休则亦无所不至矣而曾不
如騕袅之马方且脱骧逸驾骄嘶顾影俄而纵辔一
骋千里即至也范晔之视班固如勤师劳政手胝簿
版口倦呼叱毫举缕诘自以为工不可复加而仅足
为治曾不如武健之吏不动声色提一二纲目群吏
虽失气疾归不食以死而终不敢意其一启齿而笑
也班固之视马迁如韩
之重以策随之日夜不休则亦无所不至矣而曾不
如騕袅之马方且脱骧逸驾骄嘶顾影俄而纵辔一
骋千里即至也范晔之视班固如勤师劳政手胝簿
版口倦呼叱毫举缕诘自以为工不可复加而仅足
为治曾不如武健之吏不动声色提一二纲目群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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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之趋走而境内晏然也韩愈之视班固如千室之
邑百家之聚有儒生崛起于蓬荜之下诗书传记锵
锵常欲鸣于齿颊间忽遇夫奕世公卿不学无术之
子弟乘高车从虎士而至虽顾其左右偃蹇侮笑无
少敬其主之容虽鄙恶而体己下之矣又文叔尝
杂书论文章之横云余尝与宋遐叔言孟子之言道
如项羽之用兵直行曲施逆见错出皆当大败而举
世莫能当者何其横也左丘明之于辞令亦甚横自
邑百家之聚有儒生崛起于蓬荜之下诗书传记锵
锵常欲鸣于齿颊间忽遇夫
子弟乘高车从虎士而至虽顾其左右偃蹇侮笑无
少敬其主之容虽鄙恶而体己下之矣又文叔尝
杂书论文章之横云余尝与宋遐叔言孟子之言道
如项羽之用兵直行曲施逆见错出皆当大败而举
世莫能当者何其横也左丘明之于辞令亦甚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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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后十年唯韩退之之于文李太白之于诗亦皆横
者近得眉山筼筜谷记经藏记又今世横文章也夫
其横乃其自得而离俗绝畦径间者故众人不得不
疑则人之行道文章政恐人不疑耳
七言绝句唐人之作往往皆妙顷时王荆公多喜为之
极为清婉无以加焉近人亦多佳句其可喜者不可
槩举予每爱俞紫芝秀老岁杪山中云石乱云深客
到稀鹤和残雪在高枝小轩日午贪浓睡门外春风
者近得眉山筼筜谷记经藏记又今世横文章也夫
其横乃其自得而离俗绝畦径间
疑则人之行道文章政恐人不疑耳
七言绝句唐人之作往往皆妙顷时王荆公多喜为之
极为清婉无以加焉近人亦多佳句其可喜者不可
槩举予每爱俞紫芝秀老岁杪山中云石乱云深客
到稀鹤和残雪在高枝小轩日午贪浓睡门外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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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知舒亶信道村居云水绕陂田竹绕篱榆钱落
尽槿花稀夕阳牛背无人卧带得寒鸦两两归崔鶠
德符秋日即事云秋草门前已没靴更无人过野人
家离离疏竹时闻雨淡淡轻烟不隔花又黄州道中
云莫愁微雨落轻云十里长亭未垫巾流水小桥山
下路马头无处不逢春刘次庄中叟桃花云桃花雨
过碎红飞半逐溪流半染何处飞来双燕子一时
衔在画梁西僧如璧德操偶成云松下柴门昼不开
尽槿花稀夕阳牛背无人卧带得寒鸦两两归崔鶠
德符秋日即
家离离疏竹时闻雨淡淡轻烟不隔花又黄州道中
云莫愁微雨落轻云十里长亭未垫巾流水小桥山
下路马头无处不逢春刘次庄中叟桃花云桃花雨
过碎红飞半逐溪流半染何处飞来双燕子一时
衔在画梁西僧如璧德操偶成云松下柴门昼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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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蝴蝶双飞来蜜蜂两脾大如茧应是山前花又
开吴可思道病酒云无病酒对残春帘幕重重更
掩门恶雨斜风花落尽小楼人下欲黄昏又春霁云
南国春光一半归杏花零落淡胭脂新晴院宇寒犹
在晓絮欺风不肯飞赵士掞才孺登天清阁云夕阳
低尽已西红百尺楼高万里风白发年年何处得只
应多在倚栏中李怤去言春晚云花瘦烟羸可奈何
不关渠事鸟声和无人扫地惊(阙二/字)分付轻红上碧
开吴可思道病酒云无病酒对残春帘幕重重更
掩门恶雨斜风花
南国春光一半归杏花零落淡胭脂新晴院宇寒犹
在晓絮欺风不肯飞赵士掞才孺登天清阁云夕阳
低尽已西红百尺楼高万里风白发年年何处得只
应多在倚栏中李怤去言春晚云花瘦烟羸可奈何
不关渠事鸟声和无人扫地惊(阙二/字)分付轻红上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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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赵篪之子雍春日云拂床欹枕昼初长好梦惊回
燕语忙深竹有花人不见直应风转得幽香曾纡公
衮江樾轩书事云卧听滩声㶁㶁流泠风凄雨似深
秋江边石上乌桕树一夜水长到梢头胡直孺少汲
春日云风云吹絮柳飞花睡起钩帘日半斜四海随
人双燕子相逄处处作生涯曾绎仲成还家涂中云
疏林残岭起昏鸦腊尽行人喜近家江北江南春信
早傍篱穿竹见梅花刘无极希颜漾花池云一池春
燕语忙深竹有花人不见直应风转得幽香曾纡公
衮江樾轩书事云卧听
秋江边石上乌桕树一夜水长到梢头胡直孺少汲
春日云风云吹絮柳飞花睡起钩帘日半斜四海随
人双燕子相逄处处作生涯曾绎仲成还家涂中云
疏林残岭起昏鸦腊尽行人喜近家江北江南春信
早傍篱穿竹见梅花刘无极希颜漾花池云一池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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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绿如苔水上新红取次开闲倚东风看鱼乐动摇
花片却惊猜王铚性之山村云家依溪口破残村身
伴渡头零落云更向空山拾黄叶姓名那有世人闻
陈与义去非秋夜云中庭淡月照三更白露洗空河汉
明莫遣西风吹叶落只愁无处着秋声如此之类甚
多不愧前人
东坡作梅花词云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注
云唐王建有梦看梨花云诗予求王建诗行世甚少
花片却惊猜王铚性之山村云家依溪口破残村身
伴渡头零落云更向空山
陈与义去非秋夜云中庭淡月照三更白露洗空河汉
明莫遣西风吹叶落只愁无处着秋声如此之类甚
多不愧前人
东坡作梅花词云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注
云唐王建有梦看梨花云诗予求王建诗行世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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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印行本一卷乃无此篇后得之于晏元献类要中
后又得建全集七卷乃得全篇题云梦看梨花云歌
薄薄落落雾不分梦中唤作梨花云瑶池水光蓬莱
雪青叶白花相次发不从地上生枝柯合在天头绕
宫阙天风微微吹不破白艳却愁春涴露玉房䌽女
齐看来错认仙山鹤飞过落英散粉飘满空梨花颜
色同不同眼穿臂短取不得取得亦如从梦中无人
为我解此梦梨花一曲心珍重或误传为王昌龄非
后又得建全集七卷乃得全篇题云梦看梨花云歌
薄薄落落雾不分梦中唤作梨
雪青叶白花相次发不从地上生枝柯合在天头绕
宫阙天风微微吹不破白艳却愁春涴露玉房䌽女
齐看来错认仙山鹤飞过落英散粉飘满空梨花颜
色同不同眼穿臂短取不得取得亦如从梦中无人
为我解此梦梨花一曲心珍重或误传为王昌龄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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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瘗鹤铭润州扬子江焦山之足石岩下惟冬序水退始
可模打世传以为王逸少书然其语不类晋人是可
疑也欧阳永叔以为华阳真逸乃顾况之道号或是
况所作然亦未敢以为然也予尝以穷冬至山中观
铭之侧近复有唐王瓒刻诗一篇字画差小于鹤铭
而笔势八法乃与瘗鹤极相类意其是瓒所书也因
摸一本以归以示知书者亦以为然其题云冬日与
瘗鹤铭润州扬子江焦山之足石岩下惟冬序水退始
可模打世传以为王逸少书然其语
疑也欧阳永叔以为华阳真逸乃顾况之道号或是
况所作然亦未敢以为然也予尝以穷冬至山中观
铭之侧近复有唐王瓒刻诗一篇字画差小于鹤铭
而笔势八法乃与瘗鹤极相类意其是瓒所书也因
摸一本以归以示知书者亦以为然其题云冬日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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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公泛舟此山江水初不冻今年寒复迟众芳且未
歇近腊仍裌衣载酒适我情兴来趣渐微方舟大川
上环酌对落晖两片青石棱波际无因依三山安可
到欲到风引归沧溟壮观多心目豁暂时况得穷日
夕乘槎何所之谪丹阳功曹掾王瓒今此刻亦渐漫
漶尚可读也有好事者当试求之以验予言之或是
也
应邵汉官仪曰周泽为太常斋有疾其妻怜其年老窥
歇近腊仍裌衣载酒适我情兴来趣渐微方舟大川
上环酌对落晖两片青石棱波际无因
到欲到风引归沧溟壮观多心目豁暂时况得穷日
夕乘槎何所之谪丹阳功曹掾王瓒今此刻亦渐漫
漶尚可读也有好事者当试求之以验予言之或是
也
应邵汉官仪曰周泽为太常斋有疾其妻怜其年老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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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问之泽大怒以为干斋遂收送诏狱自劾论者讥
其诡激时谚云生世不谐为太常妻一岁三百六十
日三百五十九日斋一日不斋醉如泥予观稗官小
说乃得其说云南海有虫无骨名曰泥在水则活失
水则醉如一堆泥然后又读五国故事云伪闽王王
延庆为长夜之饮因醉屡杀大臣以银叶作杯柔弱
为东瓜片名曰醉如泥酒既盈不可寘杯唯尽乃已
盖取此义也
其诡激时谚云生世不谐为太常妻一岁三百六十
日三百五十九日斋一日不斋醉如泥予观稗官小
说乃得其说云南海有
水则醉如一堆泥然后又读五国故事云伪闽王王
延庆为长夜之饮因醉屡杀大臣以银叶作杯柔弱
为东瓜片名曰醉如泥酒既盈不可寘杯唯尽乃已
盖取此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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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维持国诗格甚奇如寄范德儒云睥睨峰高迥回过雁
琵琶宵寂语流莺和兄康公罢相云移病早休丞相
笔坐(阙/)犹着侍臣冠和曾存之云自愧效陶无好语
敢烦凌杜发新章皆佳句也恨世少传者
曾诚存之元符间任馆职尝与同舍诸公饮王诜都尉
家有侍儿辈侍香求诗求字者以烟浓近侍香为韵
存之得浓字赋诗云俛仰佳人看墨踪和研亲炷宝
熏浓诗情过笔当千里妙思凝香欲万重山盎泄云
琵琶宵寂语流莺和兄康公罢相云移病早休丞相
笔坐(阙/)犹着侍臣冠和曾存之云自愧效陶无好语
敢烦凌杜发新章皆佳句也
曾诚存之元符间任馆职尝与同舍诸公饮王诜都尉
家有侍儿辈侍香求诗求字者以烟浓近侍香为韵
存之得浓字赋诗云俛仰佳人看墨踪和研亲炷宝
熏浓诗情过笔当千里妙思凝香欲万重山盎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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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白酒越罗沾露浥黄封从来粉黛宜灯烛妙手凭
谁写醉容又有七夕王都尉邀同舍置酒听琵琶诗
云宝槛凌云结绮高小奁争巧暮分曹春葱细撚龙
香拨秀颈偏明逻逤槽牛既写形呈粔籹马军驰酒送
蒲萄泪珠散作人间露最觉更阑润锦绦道山学士
尚与贵戚驸车过从宴饮真太平盛事也其后禁之
诜元丰中坐与子瞻交结尝窜均州矣后复与诸名
士游盖风流好事不忘于情宁获谴戾是可尚也故
谁写醉容又有七夕王都尉邀同舍置酒听琵琶诗
云宝槛凌云结绮高小奁争巧暮分曹春葱细撚龙
香拨秀
蒲萄泪珠散作人间露最觉更阑润锦绦道山学士
尚与贵戚驸车过从宴饮真太平盛事也其后禁之
诜元丰中坐与子瞻交结尝窜均州矣后复与诸名
士游盖风流好事不忘于情宁获谴戾是可尚也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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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西京每岁贡牡丹花例以一百枝及南库酒赐馆
职韩子苍去国后尝有诗云忆将南库官供酒共赏
西京敕赐花白发思春醒复醉岂知流落到天涯
衢州厅事下旧有土势隆起筱本丛生相传云古冢也
旧有碑其文云五百年刺史为吾守墓以此前后相
承皆畏而不敢慢绍圣元年齐安孙贲公素为守问
之左右以是对公命毁去之官吏大恐阖府叩头以
谏公曰藉令土中有贤者骨当以礼法迁之乃为文
职韩子苍去国后尝有诗云忆将南库官供酒共赏
西京敕赐花白发思春醒复醉岂
衢州厅事下旧有土势隆起筱本丛生相传云古冢也
旧有碑其文云五百年刺史为吾守墓以此前后相
承皆畏而不敢慢绍圣元年齐安孙贲公素为守问
之左右以是对公命毁去之官吏大恐阖府叩头以
谏公曰藉令土中有贤者骨当以礼法迁之乃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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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祭而除之斸深丈馀了无他异但有二石峰长五
六尺坚瘦泔润又有大木之根蟠踞其下群疑遂定
石上有刻云乾符五年五月三日安于此押衙徐讽
龙山起此石处得二石刺史季(阙/)题又刻云开宝七
年重叠峨嵋山于厅事前于郡斋文会阁移季公之
石安置于此刺史慎知礼题时公方修州治南韶光
园重建清泠台堂成乃移二石于堂下名曰双石
嗟乎慎公移石去季公之得石凡九十七年公素之
六尺坚瘦泔润又有大木之根蟠踞其下群疑遂定
石上有刻
龙山起此石处得二石刺史季(阙/)题又刻云开宝七
年重叠峨嵋山于厅事前于郡斋文会阁移季公之
石安置于此刺史慎知礼题时公方修州治南韶光
园重建清泠台堂成乃移二石于堂下名曰双石
嗟乎慎公移石去季公之得石凡九十七年公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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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疑冢出石去慎公又一百二十一年物之显晦抑
自有数第不知峨嵋之废乃冒冢之名自何时也公
素一旦戏笑为之遂释千百年之惑张芸叟有诗云
芝兰虽好忌当门何况庭前恶土墩畚锸才兴双剑
出狐狸尽去老松蹲百年守冢真堪笑一日开轩亦
可尊安得掷从天外去成都石笋至今存公素可谓
刚毅正直自信之君子也
自有数第不知峨嵋之废乃冒冢之名自何时也公
素一旦戏笑为之
芝兰虽好忌当门何况庭前恶土墩畚锸才兴双剑
出狐狸尽去老松蹲百年守冢真堪笑一日开轩亦
可尊安得掷从天外去成都石笋至今存公素可谓
刚毅正直自信之君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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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庄漫录卷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