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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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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自警编卷七
            宋 赵善璙 撰
  事君类下
   忧国
杜正献公衍一日忧见于色门生曰公今日何以不悦
 公曰适睹朝报行某事行某事非便所以忧尔又一
 日喜见于色门生未及问公曰今日朝报某人进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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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人进用社稷之福也公又曰孔子称不在其位不
 谋其政第衍荷国恩之深退居以来家事百不关心
 独未能忘国尔
王文正公旦或归私第不去冠带入静室中默坐家人
 惶恐莫敢见者而不知其意后公弟以问赵公安仁
 赵公曰见议事公不欲行而未决此必忧朝廷矣
韩魏公琦虽在外然其心常系社稷至身老而心益笃
 虽病不忘国家或有时闻更祖宗一法度坏朝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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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纲则泣血终日不食
范文正公仲淹少有大节其于富贵贫贱毁誉欢戚不
 一动其心而慨然有志于天下常自诵曰士当先天
 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其事上遇人一以
 自信不择利害为趋舍其有所为必尽其方曰为之
 自我者当如是其成与否有不在我者虽圣贤不能
 必吾岂苟哉
富文忠公弼虽居家而朝廷有大利害知无不言交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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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诏郭逵等讨之公言海峤崄远不可以责其必进
 愿诏逵等择利进退以全王师契丹来争河东地界
 上手诏问公公言熙河诸郡皆不足守而河东地界
 决不可许
赵康靖公槩以太子少师致仕居睢阳十五年犹以读
 书著文忧国爱君为事集古今谏诤为谏林一百二
 十卷奏之上甚喜赐诏曰士大夫请老而去者皆以
 声迹不至朝廷为高得卿所奏书知有志爱君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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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退休山林未尝一日忘也当置坐右以时省阅
唐质肃公介虽居外意未尝不在朝廷于是濮王园庙
 之议起言者多得罪公忧形于色密疏请还台谏官
 之谪者
吕文靖公夷简薨于郑讣闻上震悼对执政语公辄涕
 下曰安得忧公忘身理万事干四鄙如吕夷简者
范仲淹以言事贬饶州方治党人甚急王公质独扶病
 率子弟饯于东门留连数日大臣有以让公曰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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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为此乎何苦自陷朋党公徐对曰范公天下贤者
 顾质何敢望之然若得为党人公之赐质厚矣闻者
 为公缩颈其为待制之明年出守于陜又明年小人
 连构大狱坐贬废者十馀人皆公素所贤者闻之悲
 愤叹息或终日不食因数剧饮大醉公既素病益以
 酒遂卒(神道/碑)
石守道作庆历圣德诗忠邪太明白韩魏公与范公适
 自陜西来朝道中得之范公拊股谓公曰为此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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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辈坏了也公曰天下事不可如此如此必坏(别/录)
陈公襄生平讲求万民利害虽非其职必录于篇会其
 部使可以立事者则以授之利及四方者又不知其
 数焉凡干朝廷治体州县养民之事必求其术之可
 以为法者鳏寡孤独遗弃幼子灾伤水旱凶札疾疫
 恤穷安富养老劝农治兵牧马练将守边积谷生财
 差役漕运之事莫不夙夜图营精密曲尽之术而又
 以询于贤者明者能者不惮谦逊屡求广咨博访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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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一善则又称其得之所自而推以授人此其平生
 存心四十年弗懈也既亡彝捡手书议及民政讲求
 治道或以相授或以相咨凡馀百本或累至十幅盈
 纸细书讲论得失则其以天下为已忧也又如此使
 之大用岂可量哉
内翰范公镇景仁三疏力诋王安石青苗之法不能即
 请致仕疏凡三上闻者皆为公惧安石怒公落翰林
 学士致仕公以表谢曰臣虽乞身而去敢忘忧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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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望陛下集群议为耳目以除壅蔽之奸公既得谢
 苏轼往贺之曰公虽退而名益重矣公愀然不乐曰
 君子言听计从消患于未萌使天下阴受其赐无智
 名无勇功吾独不得为此命也夫使天下受其害而
 吾享其名吾何心哉轼惭而退
御史中丞吕公诲献可屡为言职其奏草存可见者凡
 二百八十有九前后三逐皆以迕犯大臣所与敌者
 莫非秉大权天子所信向气势轧天下献可视之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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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所睹正色直辞指数其非旁侧为之股栗晚年病
 卧洛阳犹旦夕愤叹以天下为忧过于在位任其责
 者曾不念其身之病子孙之贫也
吕献可病自草章乞致仕曰臣无宿疾偶值医者用术
 乖方殊不知脉候有虚实阴阳有逆顺诊察有标本
 治疗有先后妄投汤剂率任情意差之指下祸延四
 肢寖成风痹遂艰行步非秖惮𨂂盭之苦又将虞心
 腹之变势已及此为之奈何虽然一身之微固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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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恤其如九族之托良以为忧是思纳禄以偷生不俟
 引年而还政盖以一身之疾喻朝廷之病也温公康
 节日就卧内问疾献可所言皆天下国家之事忧愤
 不能忘未尝一语及其私也一日手书托温公以墓
 铭温公亟省之已瞑目矣温公呼之曰更有以见属
 乎献可复张目曰天下事尚可为君实勉之温公志
 其墓未成河南监牧使刘航仲通自请书石既见其
 文迟回不敢书仲通之子安世曰成吾父美可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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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之仲通又阴祝献可诸子勿摹本恐非三家之福
 时用小人蔡天申为京西察访置司西都天申厚赂
 镌工得本以献安石天申初欲中温公安石得之挂
 壁间谓其门下士曰君实之文西汉之文也献可忍
 死谓温公以天下尚可为当自爱后温公相天下再
 致元祐之盛献可不及见矣天下诵其言而悲之至
 温公薨献可之子由庚作挽诗云地下若逢中执法
 为言今日再升平记其先人之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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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温公自以遭遇圣明言听计从欲以身徇天下躬
 亲庶务不舍昼夜或以诸葛孔明事多食少之语戒
 之公曰死生命也为之益力病革谆谆不复自觉如
 梦中语然皆朝廷大事也既没其家得遗表八纸上
 之皆手札论当世要务
温公病中与吕申公简曰晦叔自结发志学仕而行之
 端方忠厚天下仰服垂老乃得秉国政平生所蕴不
 施于今日将何俟乎比日以来物论颇讥晦叔慎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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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过若此际复不廷争事蹉跎则入彼朋矣光自病
 以来悉以身付医家事付康惟国事未有所付今日
 属于晦叔矣又曰介甫文章节义过人处甚多但性
 不晓事而遂非致忠直疏远谗佞辐凑败坏百度以
 至于此今方矫革其弊不幸介甫谢世反覆之徒必
 诋毁百端光意以谓朝廷特宜优加厚礼以振起浮
 薄之风不识晦叔以为如何
熙宁七年春契丹遣汎使萧禧来言代北对境有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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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遣使分画神宗许之遣太常少卿刘忱为使忱对
 便殿曰臣受命以来在枢府考校文据未见本朝有
 尺寸侵狄地且雁门者古名限塞虽跬步不可弃臣
 当以死拒之忱出疆帝手敕曰敌理屈则忿卿姑如
 所欲与之忱不奉诏初以秘书丞吕大忠为副使命
 下大忠丁家艰诏起复未行忱亦使回敌又遣萧禧
 来帝开天章阁召执政与忱大忠同对论难久之忱
 固执前议大忠亦然执政知不可夺罢忱为三司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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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大忠乞终丧制帝遣中使赐富韩公韩魏公文潞
 公曾鲁公手诏问以计策韩魏公疏曰臣观近年以
 来朝廷举事则似不以大敌为恤狄人见形生疑必
 谓我有图复燕南之意故造此衅端屡遣使以争理
 地界为名观我应之之实如何尔其所以致敌之疑
 者七事高丽臣属契丹于朝廷久绝朝贡乃因商舶
 招谕而来于国家初无损益而契丹谓以图我一也
 吐蕃部族不相君长未尝为边患而强取其地建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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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一路杀其老弱万计契丹闻之当谓行将及我二
 也边近四山地势高仰不可为塘泺向闻遣使部兵
 遍置榆柳以制敌骑三也义勇民兵将校甚整教习
 亦精而忽创团保甲一道纷然义勇人十去其七破
 可用之成法得增数之虚名四也河北城池工筑并
 兴增置守具检视器械五也创都作院颁降弓刀新
 样大作战车费财殚力先自困弊六也置河北三十
 七将各专军政州县不得关预声言出征又深见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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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之形七也夫北人素为敌国因疑起事不得不然
 亦其善自为谋者也今横使再至初示偃蹇以探伺
 朝廷况代北初与雄州素有定界若优容而与之敌
 情无厌浸淫不许彼遂持此以为已直纵未大举势
 必渐扰诸边卒隳盟好臣昔曾言青苗钱事而言者
 辄肆厚诬非陛下之明几及大戮自此闻新法日下
 实避嫌疑不敢论列今亲被诏问事系国家安危言
 及而隐罪不容诛臣尝切计始为陛下谋者必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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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宗以来因循苟简治国之本当先富强则可以鞭
 笞四夷尽复唐之故疆然后制作礼乐以文太平故
 散青苗钱为免役法次第取钱又内外置市易务新
 制日下更改无常官吏违者坐徒不以赦降监司督
 责以刻为明今农怨于畎亩商旅叹于道路官吏不
 安其职陛下不尽知也夫欲攘斥四夷以兴太平而
 先使邦本困摇众心离怨此为陛下始谋者大误也
 又好进之人不顾国家利害但得边事将作富贵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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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必曰敌势已衰特外恃骄慢尔以陛下神圣文武
 若择将臣领大兵深入敌境则幽燕之地一举可复
 此又未之思也今河朔累岁灾伤民力大乏将官粗
 勇寡谋保甲未经训练若驱重兵顿于坚城之下粮
 道不继腹背受敌虽曹彬米信名德宿将犹以此致
 岐沟之败也臣愚今为陛下计谓宜遣使报聘优致
 礼弊具言朝廷向来兴作乃修备之常与北朝通好
 之久自古所无岂有它意且疆土素定当如旧界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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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边吏退近者侵占之地不可持此造端隳累世之
 好如将官之类因而罢去以释敌疑万一听服则可
 以迁延岁月陛下益养民爱力选贤任能疏远奸谀
 进用忠鲠使天下悦服边备日充敌果败盟然后一
 振威武恢复故疆快忠义不平之心雪祖宗累朝之
 愤矣富韩公文潞公曾鲁公皆主不与之论时王荆
 公再入相曰将欲取之必固与之以笔画其地图命
 天章阁待制韩缜奉使举与之盖东西弃地五百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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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云祖宗故地荆公轻以畀邻国又建以与为取之
 论至后世奸臣以伐燕为神宗遗意卒致天下之乱
 荆公之罪可胜数哉具载之以为世戒
山谷言顷与范内翰纯甫同局纯甫多能言温公事方
 公初官时年尚少家人每每见其卧斋中忽蹶起着
 公服执手版危坐久率以为常竟莫识其意纯甫常
 从容问之答曰吾时忽念天下安危事夫人以天下
 安危为念岂可不敬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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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挚自青社罢职知黄州又分司徙蕲州语诸子曰上
 用章丞相吾势当得罪若章君顾国事不迁怒百姓
 但责吾曹死无所恨第恐意在报复法令益峻奈天
 下何忧形于色初无一言及迁谪也(集/序)
张魏公自幼即有济时之志未尝观无益之书为无益
 之文孜孜然求士尚友讲议当世之故闻四方利病
 休戚辄书之策至一介之贱亦曲加询访当委质艰
 难之际事有危疑他人方畏避退缩则挺然以身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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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不以死生动其心
   荐举
王文正公旦公于用人不以名誉必求其实苟贤且才
 矣必久其官众以为宜某职然后迁其所荐引人未
 尝知寇准为枢密使当罢使人私公求为使相公大
 惊曰将相之任岂可求耶且吾不受私准深恨之已
 而制出除准武胜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准
 入见泣涕曰非陛下知臣何以至此真宗具道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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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荐准者准始愧叹以为不可及故参知政事李穆
 子行简有贤行以将作监丞居于家真宗召见慰劳
 之迁太子中允初遣使者召之不知其所止真宗命
 至中书问王旦然后人知行简公所荐也公自知制
 诰至为相荐士尤多其后公薨史官修真宗实录得
 内出奏章乃知朝廷之士多公所荐也
王文正公以病求罢入见滋福殿真宗曰朕方以大事
 托卿而卿病如此因命皇太子拜公公言皇太子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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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必任陛下事因荐可为大臣者十馀人其后不至
 宰相者李及凌策二人而已然亦皆为名臣
契丹谋入寇毕士安首疏五事应诏陈选将饷兵理财
 之策甚备帝多纳用于是中书阙宰相乃进公吏部
 侍郎参知政事入谢帝曰未也行且相卿然时方多
 事求与卿同进者其谁可公顿首辞谢曰臣材驽朽
 不足以胜任惟寇准兼资忠义善断大事此宰相才
 也帝曰闻其刚使气对曰准资方正慷慨有大节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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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徇国秉道疾邪此其素所蓄积朝臣罕出其右者
 第不为流俗所喜今天下之民虽蒙休德涵养安佚
 而西北跳梁为边境患正若准者所宜用也帝曰然
 当藉卿宿德镇之不阅月拜公本官平章事寇公实
 并命而以公监修国史位在上
王沂公当国屡荐吕许公夷简是时明肃太后听政沂
 公奏曰臣屡言夷简才望可当政柄而两宫终未用
 以臣度太后之意不欲其班在枢密使张旻之上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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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旻一赤脚健儿岂容妨贤如此太后曰固无此意
 行且用夷简矣沂公曰两宫既已许臣臣请即令宣
 召学士草麻太后从之及许公大拜渐与沂公不叶
 (东轩/笔录)
张忠定公有清鉴善臧否人物凡所荐辟皆方廉恬退
 之士尝曰彼好奔竞者将自得之何假吾举(张公咏/言行录)
杜正献公衍门生尝从容问公曰公在相位未期年而
 出使苍生不尽被公之泽天下甚郁望公曰衍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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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久妨贤路遽得解去深遂乃心然独有一恨尔门
 人曰公之恨何也公曰衍平生闻某人之贤可某任
 某人之才可某用未能悉荐而去此所以为恨也(杜/公)
 (衍言/行录)
韩魏公言王沂公当国门下未尝见显拔一人希文乘
 间辄讽之曰明扬士类宰相之任也公之盛德独少
 此尔沂公应之曰司谏不思耶恩若已出怨将谁归
 希文惘然叹曰真宰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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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魏公琦之在相位也所汲引多正直有名或忠厚可
 镇风俗列侍从备台谏以公议用之多有未尝识者
 人亦不知出何人门下人或可询闻所称荐用之不
 疑尝访于王安石安石曰文行则孙觉吏事则张颉
 皆可用也时二人皆调小官公乃处觉于馆阁任颉
 于省府他皆此类也所荐引于上前者未尝辄漏其
 语间因上有宣谕或同僚谈说人始闻之公初罢相
 上问孰可以为执政者公力荐韩绛忠直有公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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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器上遂用为枢密副使既而有排毁绛者上曰韩琦
 之去惟荐此人朕岂可违公既罢去苏颂除修注往
 谢二府参政赵槩曰韩公屡欲用君以鲁公避亲嫌
 今乃上记前日韩公语矣二公始知公尝援已也(韩/公)
 (琦言/行录)
韩魏公琦屡荐欧阳公而仁宗不用也他日复荐之曰
 韩愈唐之名士天下望以为相而竟不用使愈为之
 未必有补于唐而谈者至今以为谤欧阳修今之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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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愈也而陛下不用臣恐后之谈者谤必及国不特臣
 辈而已陛下何惜不一试之以晓天下后世也上从
 之(仝/前)
孙参政抃为御史中丞荐唐介吴中复为御史人或问
 曰闻君未尝与二人相识而遽荐之何也孙荅曰昔
 人耻呈身御史今岂求识面台官也后二人皆以风
 力称于天下孙晚年执政尝叹曰吾何功以辅政唯
 荐二台官为无愧耳(唐公介/言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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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正公知开封府献百官图指宰相差除不公而阴
 荐韩文宪公亿可用文正既贬仁宗以谕公公曰若
 仲淹举臣以公则臣之拙直陛下所知举臣以私则
 臣委质以来未尝交托于人遂除参知政事(韩公亿/言行录)
吕正献公之在侍从也专以荐贤为务如孙莘老觉李
 公择常王正仲存顾子敦临程伯淳颢张天祺戬等
 皆为一时显人(吕公公著/言行录)
吕正献公既荐常秩后差改节尝对伯淳有悔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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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淳曰愿侍郎宁可受人欺不可使好贤之心少替
 公敬纳焉(童蒙/训)
陈公襄自始达及终身凡闻天下之贤有学行者有吏
 能者有道德者有忠义者其才可以进之于朝以为
 民庇及具表则者不必识其人也必书其实以遗其
 所部使牧守或执政柄者未登其贤而用不巳也因
 之拔擢致身于亨显而不知其自于公者众矣是以
 其亡四方髦士及公卿大夫识与不识若丧其朋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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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嗟靡息焉(陈公襄/言行录)
范忠宣公纯仁在相位凡荐引人材必以天下公议所
 荐士未尝知出于公公亦未尝示恩意于人人或谓
 公曰身为宰相岂可不牢笼天下士使知出于门下
 公曰但愿朝廷进用不失正人何必须使知出我门
 下耶(范公纯仁/言行录)
范忠宣公纯仁尝曰人材难得欲随事有用则缓急无
 以应手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非储之以待如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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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故雅以人才为己任每有荐引必先公议而及其
 至也内举有所不避其不可则人君所主亦必争(言/行)
 (录仝/前)
吕申公累乞致仕仁宗问之曰卿果退当何人可代申
 公曰知臣莫若君陛下当自择仁宗再三问之申公
 对曰陛下欲用英俊经纶之才臣所不知必欲图任
 老成镇抚百度周知天下之良苦无如陈尧佐者仁
 宗深然之遂大拜(陈公尧佐/言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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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公荐刘安世充馆职因谓公曰知所以相荐否公曰
 获从公游旧矣温公曰非也光居閒足下时节问讯
 不绝光位政府足下独无书此光之所以相荐也按
 文集有乞不就试状云王景兴师事杨赐傅燮以郡
 将尝举孝廉后闻其丧皆去官行服而近世臣僚荐
 辟磨勘举者亡没亦皆报罢臣少学于光晚蒙推荐
 今光薨谢臣既不能效古人之节去官送丧而遽饰
 固陋之辞以干荣进实所未安(刘公安世/言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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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居金陵初除母丧英宗屡召不至安石在仁宗
 时论立英宗为皇子与韩公不合故不敢入朝安石
 虽高科有文学本远人未为中朝士大夫所服乃深
 交韩吕二家兄弟韩吕朝廷之巨室也天下之士不
 出于韩即出于吕韩氏兄弟绛字子华与安石同年
 高科维字持国学术尤高不出仕用大臣荐入馆吕
 氏公著字晦叔最贤亦与安石为同年进士子华持
 国晦叔争杨于朝安石之名始盛安石又结一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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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之士如司马君实辈皆相善先是治平间神宗为
 颖王持国为翊善每讲论经义神宗称善持国曰非
 维之说维之友王安石之说至神宗即位乃召安石
 以至大用
谢谏议佖名知人喜荐下吏知襄州日待邓城知县张
 逸特厚将荐之朝乃先设几案庭中置章其上望阙
 焚香再拜曰老臣为朝廷得一能吏乃封上之逸后
 官至枢密直学士累典大郡皆有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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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佖名知人少许可平生荐士不过数人而后皆至卿
 相每发荐牍必焚香望阙再拜曰老臣又为陛下得
 一人正文正公即其所荐士也(倦游/杂录)
高宗曰张浚自荐辛兴宗作秦帅比至陜西见孙渥材
 优即奏罢兴宗而用渥盖其用心公也(张公浚/言行录)
程公颐云韩持国服义最不可得一日颐与持国范夷
 叟泛舟于颖昌西湖须臾客将云有一官员上书谒
 见大资颐将谓有甚急切公事乃是求知已颐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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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居位却不求人乃使人倒来求已是甚道理夷叟
 云只为正叔太执求荐章常事也颐云不然只为曾
 有不求者不与来求者与之遂致人如此持国便服
吕申公以进贤自任恩归于巳时士皆出于笼络独欧
 范尹旋收旋失之终不受其笼络
寇莱公始与丁晋公善尝以丁之才荐于李文靖公屡
 矣而终未用一日莱公语文靖公曰比屡言丁谓之
 才而相公终不用岂其才不足用邪抑鄙言不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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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文靖公曰如斯人者才则才矣顾其为人可使之
 在人上乎莱公曰如谓者相公终能抑之使在人下
 乎文靖笑曰它日后悔当思吾言也晚年与寇权宠
 相轧交互倾夺至有海康之祸始伏文靖之识
张忠定公咏言吾顷与今丞相寇公南阳张覃取大名
 府解试罢众谓吾名居覃之右吾上府帅书言覃之
 德行于乡里有古人风将以某文近覃之文则未知
 覃之行远某之万万矣遂荐覃为解元公曰士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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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以德义相先不然未足为士矣
   用人
李文正公昉为相有求差遣见其人材可取将收用必
 正色拒绝之已而擢用或不足收用必和颜温语待
 之子弟或问其故公曰用贤人主之事我若受其请
 是市私恩也故峻绝之使恩归于上若其不用者既
 失所望又无善辞此取怨之道也
吕文穆公蒙正诸子曰大人为相四方无事甚善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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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无能为事权多为同列所争公曰我诚无能但有
 一能善用人耳此真宰相之事也公夹袋中有册子
 每四方人替罢谒见必问其有何人材客去随即疏
 之悉分门类或有一人而数人称之者必贤也朝廷
 求贤取之囊中故公为相文武百官各称职者以此
真宗时王文正公为相宾客虽满坐无敢以私干之者
 既退公察其可与言者及素知名者使吏问其居处
 数月之后召与语从容久之询访四方利病或使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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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所言而献之观其才之所长密籍记其名他日其
 人复来则谢绝不复见也每有差除公先密疏三四
 人姓名请于上上所用者辄以笔点其首同列皆莫
 之知明日于堂中议其事同列争欲有所引用公曰
 堂用某人同列争之莫能得及奏入未尝不获可同
 列虽疾之莫能间也
真宗初即位李沆为相帝雅敬之尝问治道所宜先沆
 曰不用浮薄新进喜事之人此最为先帝问其人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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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梅询曾致尧等是也帝深然之终帝世数人者皆
 不进用故自真宗之世至仁宗初年多得厚重之士
 由沆力也又东坡志林云真宗时或荐梅询可用者
 上曰李沆尝言其非君子时沆之没二十馀年矣
王沂公曾尝言始参大政属故太尉王公当国每进用
 朝士必先望实或曰某人才某人贤则曰诚知此人
 然历官尚浅人望未著且俾养望岁久不渝而后擢
 任则荣涂坦然中外允惬故公执政之日遵行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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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人皆心服
韩魏公言王沂公当国门下未尝见显拔一人希文乘
 间辄讽之曰明扬士类宰相之任也公之盛德独少
 此尔沂公应之曰司谏不思耶恩若已出怨将谁归
 希文惘然叹曰真宰相也
章圣尝谓两府欲择一人为马步军指挥使寇准方议
 其事吏有以文籍进者公问其故曰例簿也公叱曰
 朝廷欲用一牙官尚须检例即安用我辈哉坏国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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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正由此耳
管军员阙高烈武王琼兼领二司王乃言曰臣老矣如
 有负薪之忧谁为可任者先朝自殿前而下各置副
 都指挥使及都虞侯常有十人职近事亲易次第进
 又使士卒预识其盛名缓急临戎上下得以附习此
 军制之大要也上从之(神道/碑)
崔公孺谏议大夫立之子韩魏公夫人之弟也性亮直
 善面折人魏公执政用监司有非其人者公孺曰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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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陶镕之地宜法造化为心造化以蛇虎者害人之
 物故置蛇于薮泽置虎于山林今公乃置之于通衢
 使为民害可乎魏公甚严惮之
仁宗问正懿敏曰大僚中孰可命以相事者懿敏曰下
 臣其敢言帝曰姑言之懿敏曰唯宦官宫妾不知姓
 名者可充其选帝怃然有间曰唯富弼耳懿敏下拜
 曰陛下得人矣既告大庭相富公士大夫皆举笏相
 贺或密以闻帝益喜曰吾之举贤于梦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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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问近相陈升之外议曰何光对陛下擢用宰相臣愚
 贱何敢异上曰第言之光曰今已宣麻诞告中外臣
 虽言何益上曰虽然试言光曰闽人狡险楚人轻易
 今二相皆闽人二参政皆楚人必将援引乡党之士
 充塞朝廷天下风俗何以更得淳厚上曰然今中外
 大臣更无可用者独升之有才智晓民政边事它人
 莫及光曰升之才智诚如圣旨但恐不能临大节而
 不可夺耳昔汉高祖论相以王陵少戆陈平可以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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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平智有馀然难独任真宗用丁谓王钦若亦以马
 知节参之凡才智之士必得忠直之人从旁制之此
 明主用人之法也上曰然升之朕固已诫之光曰富
 弼老成有人望其去可惜上曰朕所以留之至矣彼
 坚欲去光曰彼所以欲去者盖以所言不用与同列
 不合故也上曰若有所施为朕不从而去可也自为
 相一无施为唯知求去彼信于尼之言云虽亲国家
 事亦勿与知故也上又曰王安石何如光曰人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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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奸邪则毁之太过但不晓事又执拗耳此其实也
 上曰韩琦敢当事贤于富弼但木强耳光曰琦实有
 忠于国家之心但好遂非此其所短也上因历问群
 臣至吕惠卿光曰惠卿憸巧非佳士使安石负谤于
 中外皆惠卿所为也近日不次进用不合众心上曰
 惠卿明辨亦似美才光曰惠卿文学辩慧诚如圣旨
 然用心不端陛下更徐察之江充李训若无才何以
 动人主上因论台谏天子耳目光曰台諌天子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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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当自择人今言执政短长者皆斥逐之尽易以
 执政之党臣恐聪明将有所蔽蒙也上曰谏官难得
 卿更为择其人光退而举陈荐苏轼王元规赵彦若
杜丞相衍结抚关中荐长安布衣雷简夫才器可任遽
 命赐对于便殿简夫辩给善敷奏条列西事甚详仁
 宗嘉之即降旨中书令检真宗召种放事是时吕许
 公夷简当国为上言曰臣观士大夫有口才者未必
 有实效今遽爵之以美官异时用有不周即难于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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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莫若且除一小官徐观其能迁擢未晚仁宗以为
 然遂除耀州幕官简夫后累官至员外郎三司判官
 而才实无大过人者(吕公夷简/言行录)
至和初陈恭公罢相而并用文富二公正衙宣麻之际
 上遣小黄门密于百官班中听其议论而二公久有
 人望一旦复用朝士往往相贺黄门具报奏上大悦
 余时为学士后数日奏事垂拱上问新除彦博等外
 议如何余以朝士相贺为对上曰古之人君用人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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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梦卜苟不知人当从人望梦卜岂足凭耶故余作
 文公批答云永惟商周之所记至以梦卜而求贤孰
 若用搢绅之公言从中外之人望者具述上语也(归/田)
 (录/)
陈执中以前两府知青州兼青齐一路安抚使率民钱
 数万贯修城民间苦之会贼王伦起沂州入青州境
 执中遣青齐捉贼传永吉掩击尽获之上闻之嘉永
 吉以为能超迁阖门使入见上称美其功永吉对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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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非能有所成也皆陈执中授臣节度臣奉行之幸
 有成耳因极言执中之美上益多永吉之让而贤执
 中谓宰相曰陈执中在青州久可召之遂以执中参
 知政事于是谏官蔡襄孙甫等争上言执中刚愎不
 才若任以政天下不幸上不听谏官争不止上乃命
 中使赍敕告即青州授之且谕意曰朕欲用卿举朝
 皆以为不可朕不惑人言力用卿耳明日谏官复上
 殿上作色逆谓之曰岂非论陈执中邪朕已召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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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谏官乃不敢复言执中既至中书是时杜衍章得象
 为相贾昌朝与执中参知政事凡议论执中多与之
 立异蔡襄孙甫所言既不用因求出下中书中书共
 奏云谏院阙人乞且留二人供职既奏上颔之退归
 即召吏出劄子令襄甫且供职衍及得象既署执中
 不肯署曰向者上无明旨当复奏何得遽令如此吏
 还白衍衍取劄子坏焚之执中遂奏云衍党顾二人
 苟欲令其在谏署欺罔擅权及臣觉其情遂取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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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焚之以灭迹怀奸不忠明日衍左迁尚书左丞出知
 兖州仍即日发遣贾昌朝为相襄知福州甫知邓州
 顷之得象亦出知陈州执中遂为相(记/闻)
庞庄敏公自郓徙并过京师谒上是时上新用文富为
 相自以为得人谓公曰朕新用二相如何公曰二臣
 皆朝廷高选陛下拔而用之甚副天下之望上曰诚
 如卿言文彦博犹多私至于富弼万口同词皆云贤
 相也公曰文彦博臣顷与之同在中书详知其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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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无所私但恶之者毁之耳况前者被谤而出今当
 愈畏慎矣富弼顷为枢密副使未执大政朝士大夫
 未有与之为怨者故交口誉之冀其进用而已有所
 利焉若富弼以陛下之爵禄树私恩则非忠臣何足
 贤也若一以公议概之则向之誉者将转而为谤矣
 此陛下所宜深察也且陛下既知二臣之贤而用之
 则当信之坚任之久然后可以责成功若以一人之
 言进之未几又以一人之言疑之臣恐太平之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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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可致也上曰卿言是也(记/闻)
苏公颂自少所交皆当世豪杰及登显近务推挽正人
 吉士不问识与不识在相位时避远权势门无杂宾
 其进退士大夫无纤毫私意以故人不归恩而怨讟
 亦不切至焉
始元昊寇边王师屡挠敌之气焰益张常有并吞关中
 之意其将刚浪凌号野利王某号天都王各统精兵
 于别都(天都失/其姓名)元昊倚以为腹心凡所以能胜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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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皆二将之策也种将军世衡方城青涧谋有以去之
 有王嵩者本清涧僧将军察其坚朴诱令冠带因出
 师以贼级予之白于帅府表授三班借职充经略司
 指使且力为办其家事凡居室骑从衣食之具悉出
 将军嵩感恩既深将军反不礼以奴畜之或掠治械
 系数日嵩虽不胜其苦卒无一辞怨望将军将军知
 可任以事居半年召嵩谓之曰吾将以事使汝吾戒
 汝所不言其苦虽有甚于此者汝能为吾卒不言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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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嵩泣对曰嵩贫贱无状蒙将军恩教致身荣显常誓
 以死报而未知其所况敢辞捶楚乎将军乃草遗野
 利书书辞大扺如世间问起居之仪惟以数句隐辞
 如尝有私约而劝其速行之意书于尺素且膏以蜡
 置衲衣间密缝之告嵩此非滨死不得泄如泄之当
 以负恩不能成吾事为言并以画龟一幅枣一篰为
 信俾遗野利嵩受教至野利所居致将军命出枣龟
 投之野利知见侮笑曰吾素奇种将军今何儿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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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识度嵩别有书索之嵩目左右既而答以无有野
 利不敢匿乃封其信上元昊数日元昊召野利与嵩
 俱西北行数百里至一大城曰兴州先诣一官寺曰
 枢密院次曰中书有数狄人杂坐野利与焉召嵩廷
 诘将军书问所在嵩坚执前对稍稍去巾栉加执縳
 至于捶楚极苦嵩终不易其言又数日召入一官寺
 厅事广楹皆垂斑竹箔绿衣小竖立其左右嵩意元
 昊宫室小顷箔中有人出又以前问责之曰若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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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矣嵩对如前乃命曳出诛之嵩大号且言曰始将
 军遣嵩密遗野利王书戒不得妄泄今不幸空死不
 了将军事吾负将军吾负将军箔中急使人追问之
 嵩具以对乃褫衲衣取书以进书入移刻始命嵩就
 馆优待以礼元昊于是疑野利阴遣爱将假为野利
 使使于将军将军知元昊所遣未即见命属官日馆
 劳之问敌中山川地形在兴州左右言则详迫野利
 所部多不能悉适擒生敌数人因令隙中视之生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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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言其姓名果元昊使将军意决乃见之将军燕服
 据案坐属官皆朝衣抱文籍凫雁侍左右于是宾赞
 引使者出拜使者传野利语将军慢骂元昊而称野
 利有心内附乃厚遣使者曰为吾语若王速决无迟
 留也度使者至嵩即还而野利已报死矣将军知谋
 已行因欲并间天都又为置祭境上作文书于版以
 吊多述野利与天都相结有意本朝悼其垂成而失
 其文杂纸币伺有敌至急爇之以归版字不可遽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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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人得之以献元昊天都以此亦得罪元昊既失二
 将久之始悟为将军所卖遂定讲和之策焉西师既
 平天子录诸将功元帅蔽将军不以闻将军不自辩
 至于终身嘉祐元年其子古诣匦诉之事下御史府
 按验如古状不诬诏付史官于是士大夫始知将军
 之功将军果决纵横有城府不测人也举秦之人皆
 能道之(种公世衡/言行录)
东坡言顷试制科中程后英宗皇帝即欲便授知制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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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国韩公曰苏轼之才远大之器也他日自当为天
 下用要在朝廷培养之使天下之士莫不畏慕降伏
 皆欲朝廷进用之然后取而用之则人人无复异辞
 矣今骤用之则天下之士未必以为然适足以累之
 也英宗曰且与修注如何韩公曰记注与制诰为邻
 未可遽授不若且于馆阁中择近上贴职予之它日
 擢用亦未为晚乃授直史馆东坡闻之曰公可谓爱
 人以德矣(李廌/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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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制诸公多求补郡者刘敞上疏论邪臣正臣进退之
 分正臣常难进而易退邪臣常易进而难退愿陛下
 参任观之吕溱蔡襄欧阳修贾黯韩绛皆有直质无
 流心论议不阿执政有益当世者诚不宜许其外补
 使四方有以窥朝廷启奸幸之心上悟颇留修等(刘/公)
 (敞言/行录)
先是吕溱出守徐蔡襄守泉吴奎守寿韩绛守河阳已
 而欧阳修乞蔡贾黯乞荆南赵清献公即上言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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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人贤士纷纷引去忧国之士为之寒心侍从之贤
 如修辈无几今皆欲请郡者以正色立朝不能謟事
 权要伤之者众矣修等由此不去一时名臣赖之以
 安(赵公抃/神道碑)
吕正献公平生以人物为己任好德乐善出于天性士
 夫有以人物为意者公必问其所知与其所闻参互
 考实以待上求神宗尝谓执政曰吕公著之于人材
 其言不欺如权衡之于称物其于用人无远迩疏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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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以至公待之虽有旧怨亦不以屑意
元祐初吕正献公广用当世善士人之有一善无不用
 也尝以数幅纸书当世名士姓名既而失之后复见
 此纸则所书人姓名悉用之矣正献公尝亲书遗子
 荥阳公曰当世善士无不用者独尔以吾故不得用
 亦命也
刘忠肃公挚与同列奏事因论人才大槩公奏曰人才
 难得臣尝历观士大夫间能否不一性忠实而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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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识上也才虽不高而忠实有守次也有才而难保可
 借以集事又其次也怀邪观望随势改变此小人终
 不可用三圣谕曰此言极是卿等常能如此太皇官
 家何所忧也
刘挚辅政累年其于用人先器识后才艺进拟之际必
 察其性行厚薄终不轻授以职任故才名之士或多
 怨公公知之不恤也取人不问识与不识或多南士
 有以萧望之郑朋事谏公笑而不答论者谓元祐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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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能以人物为意知所先后而无适莫者公为之首
元城先生云老先生尝谓金陵曰介甫行新法乃引用
 一副当小人或在清要或为监司何也介甫曰方法
 行之初旧时人不肯向前因用一切有才力者候法
 行巳成即逐之却用老成者守之所谓智者行之仁
 者守之老先生曰介甫误矣君子难进易退小人反
 是若小人得路岂可去也若欲去必成雠敌它日将
 悔之介甫默然后果有卖金陵者虽悔之亦无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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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二月王岩叟拜枢密直学士签书枢密院事曲谢
 延和太皇太后谕曰知卿材望故不次进用公逊谢
 而进曰陛下听政以来纳谏从善务合人心所以朝
 廷清明天下安静愿信之勿疑守之勿失则宗社千
 万世之福也用人之际望更加审察邪正难辨辨之
 少差治乱所系(又云太母曰此事里面常说与官家/只为官家未苦理会得卿更说与官)
 (家/)少进而西曰陛下今日进圣学者正欲理会邪正
 两字正人在朝则朝廷安人君无过举天下平治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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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一进则朝廷便有不安之象非谓一人便能如此
 乃其类应之者众上下蒙蔽人主无由得知不觉养
 成祸患尔二圣深然之公又进曰或闻有以君子小
 人参用之说告陛下者不知果有之否此乃欲深误
 陛下也自古君子小人无参用之理圣人唯说君子
 在内小人在外则成泰小人在内君子在外则成否
 小人既进君子不肯与小人争进自然稍稍引去君
 子与小人竞进则危乱之基也此际不可不察幸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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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常用心于此(正公岩叟/言行录)
上方励精有为廷臣多进用者张商英抗疏论七臣而
 讽上以清静无为其言曰臣闻公输知材之美恶然
 后能用其材之宜而作宫室岐伯知药之阴阳然后
 能用其药之性而治疾病人君之任其臣下亦犹此
 而已矣有大臣有忠臣有能臣有干臣有容臣有幸
 臣有巧臣此七臣者人主不可不知也欲知七臣之
 所为先观其趣向之所归则思过半矣行义修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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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德重于身明于天人之微达于去就之致亲雠并
 用而不疑巨细并行而不乱若此者大臣也刚方正
 直卓然自信谏君之过期于无过去民之害期于无
 害不趋易而避难不辞怨而居惠若此者忠臣也智
 足以应卒术足以御烦俯取誉乎民而民实受其赐
 仰取爱乎君而君实赖其功若此者能臣也治财则
 朘剥而速富使民则督迫而速从集事则峭刻而速
 成若此者干臣也偷合苟生无所臧否不恤国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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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不顾时之利病主之所予从而予之主之所夺从
 而夺之固禄持宠为妻子昆弟计若此者容臣也不
 义而富不忠而贵佞邪而君不知喑默而众不测若
 此者幸臣也揣摩捭阖善用机数迎风顺旨钩中主
 欲献其小信以行其大诈委其小忠以济其大奸若
 此者巧臣也大臣进则帝德兴矣忠臣进则王业成
 矣能臣进则霸政强矣干臣进则国本削矣容臣进
 则主听昏矣幸臣进则君子退矣巧臣进则社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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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矣此七臣者成败治乱之机而人主之所当察也(张/公)
 (商英言/行录)
虞公允文感上不世之遇深思所报每曰宰相无职事
 旁招俊乂列于庶位而已怀袖有一小方册目曰材
 馆录闻人一善必书再谕蜀首荐汪应辰赵雄等六
 人及为相首用胡铨张震洪适梁克家留正等二十
 人一时得人之盛凛凛有元祐庆历之风
   善处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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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大渐李太后与宣政使王继恩忌太子英明阴与
 参知政事李昌龄殿前都指挥使李继勋知制诰胡
 旦谋立潞王元佐太宗崩太后使继恩召宰相吕端
 端知有变锁继恩于阖内使人守之而入太后谓曰
 宫车已晏驾立嗣以长顺也今将何如端曰先帝立
 太子正为今日今始弃天下岂可遽违先帝之命更
 有异议乃迎太子立之真宗既于大行柩前即位垂
 帘引见群臣吕端于殿下平立不拜请卷帘升殿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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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然后降阶率群臣拜呼万岁
真宗不豫大渐之夕李文定公与宰执以祈禳宿内殿
 时仁宗幼冲八大王元俨者有威名以问疾留禁中
 累日不肯出执政患之无以为计偶翰林司以金盂
 贮熟水曰王所须也文定取案上墨笔搅水中尽黑
 令持去王见之大惊意其有毒也即上马去文定临
 事大率类此
初章圣上仙外尚未闻中书密院同入问起居召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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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东面垂帷明肃传遗命辅之皇太子及皇太后权
 听断军国大事退而发哀王沂公曾于殿庐草具遗
 制丁谓欲去权字加淑妃为皇太妃字公执咨曰皇
 帝冲年太后临朝斯已国家否运称权犹足示后况
 言犹在耳何可改也且增减制书有法岂期表则之
 地先欲乱之耶曷为更载立妃之文必若尊礼当俟
 事定而议谓勃然曰参政却欲擅改遗制乎公曰曾
 适来寝殿中实不闻此言若诚有之岂敢改也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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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相同者遂依违而行然权字遂不敢去故谓之败
 公首被爰立之命章献明肃太后权处分军国事听
 断仪式久而未定丁谓欲每议大政则皇太后坐后
 殿朝执政朔望则皇帝坐前殿朝群臣其馀庶务独
 令入内押班雷允恭禁中附奏传命中书枢密院平
 决之公时判礼仪院独奏曰天下者太祖太宗先帝
 之天下也非陛下之天下也奈何使两宫异位不共
 天下之政是壅主上之聪明绝下情而不使通况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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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专政乱之始也乃采用蔡邕独断所述东汉故事
 皇帝在左母后在右同殿垂帘中书枢密院以次奏
 事如仪人心乃定公尝于广坐抗语丁相曰政出帏
 房斯已国家之否运然推之至公不犹愈于政出群
 下乎
章圣不豫刘后讽宰臣丁谓欲临朝中外汹汹无敢言
 者时宰相王曾谓后戚钱惟演曰汉之吕后唐之武
 氏皆非据之位其后子孙诛戮不得保首领公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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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肺腑何不入白皇后万一宫车不讳太子即位太后
 辅政岂不为刘氏之福乎若欲称制以取疑于天下
 非惟为刘氏之祸恐亦延及公矣惟演大惧入白之
 其议遂止(政要自又言行录曰章圣久不豫庄宪太/后欲 临朝令上居东宫于资善堂决事)
 (会公自大名召还再贰钧席语钱惟演曰皇储冲幼/非中宫不可独立中宫非倚皇储之重则人心不附)
 (矣惟演亟入白之两宫/由是益亲人遂无间)
真宗崩太后初临朝宣谕两府深不欲行此礼候皇帝
 长立别有处分吕文靖公即日编入时政记后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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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必引及之以感动后意又多称引前代母后临政
 所以致祸之道以劝戒焉
初章懿之诞上也章惠章献皆以母称章懿不得名及
 是章懿崩吕文靖公闻之方奏事因曰窃闻昨夕有
 宫嫔亡后闻之不怿不待公尽言曰宰相岂管宫中
 事遽引帝起顷之独坐帘下召公问曰一宫人死相
 公云云何与公曰臣待罪宰相事无内外无不当预
 章献怒曰相公欲离间吾母子也公从容对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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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以刘氏为念臣不敢言尚念刘氏也丧礼宜从厚
 章献悟遽曰宫人李宸妃也且奈何文靖乃请治丧
 皇仪殿太后与帝举哀后苑百官奉灵舆由西华门
 以出用一品礼殡洪福寺公又谓入内都知罗崇勋
 曰宸妃当以后服殓用水银实棺异时莫道夷简不
 曾说来章献皆从之后章献上仙燕王谓仁宗言陛
 下李宸妃所生妃死以非命仁宗号毁不视朝者累
 日下哀痛之诏自责尊宸妃为皇太后谥章懿甫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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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献殿殡幸洪福寺祭告易梓宫帝亲哭视之后玉
 色如生冠服如皇太后者以有水银沃之故不坏也
 帝叹息曰人言其可信哉待刘氏加厚
仁宗感风眩之疾文彦博等以设醮祈福留宿殿庑知
 开封府王素夜叩宫门求见执政白事文彦博曰此
 际宫门何可夜开诘旦素入白有禁卒告都虞候欲
 为变者执政欲收捕按治彦博曰如此则张皇惊众
 乃召殿前都指挥使许怀德问曰都虞候某甲者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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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人怀德曰在军职中最为谨良彦博曰可保乎曰
 可保彦博曰然则此卒有怨于彼诬之耳当亟诛之
 以靖众众以为然彦博乃请平章事刘沆判状尾斩
 于军门及上疾愈沆谮彦博于上曰陛下违豫时彦
 博擅斩告反者彦博以沆判呈上上意乃解初彦博
 欲判状斩告变者参政王尧臣捍其膝乃请刘相判
 之先是富弼用朝士李仲昌策自澶州商胡河穿六
 漯渠入横陇故道北京留守贾昌朝素恶弼阴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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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右班副都知武继隆令司天官二人俟两府聚处
 于大庆殿廷执状抗言国家不当穿河于北方致上
 体不安文彦博知其意有所在未有以制也后数日
 二人又上言请皇后同听政亦继隆所教也史志聪
 等以其状白执政彦博视而怀之不以示同列有喜
 色同列问不以告既而召二人诘之曰汝今日有所
 言乎对曰然彦博曰天文变异汝职所当言也何得
 辄预国家大事汝罪当族二人惧色变彦博曰观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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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狂愚耳未欲治汝罪自今无得复尔二人退彦博
 乃以状示同列同列皆愤怒曰奴敢尔妄言何不斩
 之彦博曰斩之则事彰灼于中宫不安众皆曰善既
 而议遣司天官定六漯于京师方位彦博复遣二人
 往武继隆曰请留之彦博曰彼不敢辄妄言有人教
 之耳继隆默不敢对二人至六漯恐治前罪乃更言
 六漯在东北非正北无害也后上神思浸清宁
大内灾宫室略尽比晓朝者尽至日晏宫门不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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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上起居两府请入对不报久之追班上御拱宸门
 楼有司赞谒百官尽拜楼下吕文靖公独立不动上
 使人问其意对曰宫廷有变群臣愿一望天颜上为
 举帘俯槛见之乃拜
庆历初仁宗服药久不视朝一日圣体康复思见执政
 坐便殿促召二府宰臣吕许公闻命移刻方赴召比
 至中使数辈促公同列亦赞公速行公愈缓辔既见
 上曰久疾方平喜与卿等相见而迟迟其来何也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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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曰陛下不豫中外颇忧一旦闻急召近臣臣若奔驰
 以进虑人心惊动耳上以为得辅臣之体
仁宗弗豫大臣不得见中外忧恐文彦博与富公等直
 入问疾内侍止之不可因以监视禳祷为名乞留宿
 内殿事皆关白而后行禁中肃然
仁宗灵驾欲到永昭葬且有日道路忽传皇堂栋损有
 司忧骇不知所出韩魏公至郑始闻时诸使见公钩
 公指皆欲不问而掩之公正色曰不可果损当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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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违葬期侈所费此责犹可当亦无可奈何若苟且
 掩之后有坏覆人主致疑心臣下何以当责一坐为
 之叹息服其不苟处事必尽识且及远既到皇堂栋
 乃不损
英宗即位已数日初挂服于柩前哀未发而疾暴作大
 呼语言恐人所不可闻左右皆反走大臣辈骇愕痴
 立莫知所措韩魏公亟投杖于地直趋至前抱入帘
 曰谁激恼官家且当服药内人惊散公呼之徐徐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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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遂拥上以授之曰皆须用心照管官家再三慰安
 以出仍戒当时见者曰今日事唯某人见某人见外
 人未有知者复就位哭处之若无事然欧阳永叔以
 语所亲曰韩公遇事真不可及
英宗即位初以忧疑得心疾太后垂帘听政韩魏公潜
 察帝已安而太后未有还政意乃先建议于帝曰可
 一出祈雨使天下之人识官家上然之咨太后太后
 怒曰独不先禀此耶孩儿未安恐未能出公曰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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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矣甲午祈雨于相国寺及醴泉观帝久不豫至是
 士庶驩呼相庆太后不久竟还政戊申太后出手书
 付中书还政是日遂不复处分军国事先是上疾稍
 愈自去年秋即间日御前后殿视朝听政两府每退
 朝入内东门小殿覆奏太后如初太后再出还政手
 书大臣以白上辄留之不出上既康复无他太后复
 降诏书还政亦欲罢东殿垂帘尝一日取十馀事并
 以禀上上裁决如流悉皆允当公退与同列相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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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谓曾公亮等曰昭陵复土琦即合求退顾上体未平
 迁延至今上听断不倦如此诚天下之大庆琦当于
 帘前先白太后请一乡郡须公等赞成之公亮等皆
 曰朝廷安可无公公勿庸请也于是诣东殿覆奏上
 所裁决十馀事太后每事称善同列既退琦独留遂
 白太后如向与公亮等言太后曰相公安可求退老
 身合居深宫却每日在此甚非得已且容老身先退
 公即称前代如马邓之贤不免贪恋权势今太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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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复辟诚马邓所不及因再拜称贺且言台谏亦有
 章疏乞太后还政未审决取何日彻帘太后遽起公
 即厉声命仪鸾司彻帘帘既落犹在御屏后微见太
 后衣也
英宗初为皇子时允弼最尊属心不平且有语及即位
 国朝制度嗣天子即位先亲王贺次六军次见百官
 公是时先独召允弼入称先帝晏驾皇子即位大王
 当贺允弼曰皇子为谁曰某人允弼谓岂有团练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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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天子者何不立尊行公曰先帝有诏允弼曰焉用
 宰相遂循殿陛下公叱下曰大王人臣也不得无礼
 左右甲士已至遂贺次召诸亲王见六军百官中外
 晏然(韩公琦/言行录)
英宗即位有疾请光献太后垂帘同听政有入内都知
 任守忠者奸邪反复间谍两宫时司马温公知谏院
 吕谏议为御史凡十数章请诛之英宗虽悟未施行
 宰相韩魏公一日出空头敕一道参政欧阳公曰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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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之韩公必自有说魏公坐政事堂以头子勾任守
 忠者立庭下数之曰汝罪当死责蕲州团练副使蕲
 州安置取空头敕填之差使臣即日押行其意以谓
 少缓则中变矣(闻见/录)
英宗初晏驾急召上未至英宗复手动曾公愕然亟告
 韩魏公欲止召太子公拒之曰先帝复生乃一太上
 皇愈促召上其达权知变如此
韩魏公别录云吕申公固多不正以结上然皆有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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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人人亦不能夺也刘后服未除而劝仁宗立曹后
 希文进曰又教陛下做一不好事它日申公语公曰
 此事外人不知上春秋盛郭后尚美人皆以失宠废
 以色进者不可胜数已几于昏矣不立后无以正之
 每事自有深意多此类也
祥符中崇奉天书设官置使典司其事仪卫物采甚盛
 矣真宗崩比将葬吕文靖公判礼仪院建议纳天书
 于方中而官司仪卫皆罢天庆天祺先天降圣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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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存其名而已凡公处事皆类此
契丹寇河北南至冀贝敌骑甚盛州郡震动天子北巡
 至澶州敌骑已过魏府矣上疑不欲渡河驻南澶州
 准劝上北渡以固士卒心毋令敌得乘胜上犹豫未
 决时陈尧叟劝上避之蜀王钦若劝上避之金陵上
 以问准准曰谁为陛下画此计者上曰顾所画如何
 耳毋问其名准曰臣姑欲知之先斩此曹以令天下
 且先帝建都垂五十年天下财用兵甲聚于京师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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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庙社稷之所寄也不幸有事陛下当与臣等以死守
 之今一旦弃去非复陛下所有若盗贼因缘而起陛
 下当何归乎上默然准又劝上北渡上犹未决因起
 更衣准亦下殿去时高琼为殿前都指挥使宿卫殿
 下准谓琼事当奈何太尉胡不一言琼曰相公谋之
 庙堂琼何敢与知然相公所以谓上何准曰今渡河
 则河北不劳力而定不渡则敌日益炽人心不敢自
 固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琼呼曰陛下听寇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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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所言是也上还问之语良久准即眣琼以其兵先
 渡又自牵马奉上上乃从之既至澶州上御城北门
 将士望见黄屋皆呼万岁声震原野勇气百倍准居
 上前上尽以军事委准准因承制专决号令明肃士
 卒喜悦敌数千骑乘胜薄城下有诏吏士迎击之斩
 获大半敌乃引退不敢复逼会暮上还宫留准居城
 上上使人视准自为曰准方饮酒歌笑上未尝不释
 然也相持十馀日契丹计索欲引去始遣使请和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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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约矣又率其众诈欲填壕会有飞矢射其统军杀
 之契丹大扰其请和遂益坚准不肯敌使来益恭上
 将许之准欲邀使称臣且献幽州地时上厌兵事姑
 欲羁縻不绝而已于是有谮准不愿与敌平幸有兵
 事以自取重上亦不悦准不得已乃许之当时敌举
 国来寇入中国千馀里其归不十日不能出汉地郡
 邑坚壁清野以待寇敌人马饥乏百万之众可毋战
 而死敌窘如此诚少抑缓之契丹不敢不称臣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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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必得也又遗事曰敌请和上以问公公曰如用臣
 策可数百年无事不然四五十年后臣恐戎心又生
 矣上曰朕不忍生灵受困不如且听其和四五十年
 后安知无能捍塞者乎戎遂得和
真宗之次澶渊也一日语寇莱公曰今敌骑未退而天
 雄军截在贼后万一陷没则河朔皆敌境也何人可
 为朕守魏莱公曰当此之际无方略可展古人有言
 智将不如福将臣观参知政事王钦若福禄未艾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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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为守于是即时进熟出敕退召钦若谕以上意授
 敕俾行钦若茫然自失未及有言公遽曰主上亲征
 非臣子辞难之日参政为国柄臣当体此意驿骑已
 集仍放朝辞便宜即涂身乃安也遽酌大白饮之命
 曰上马杯钦若惊惧不敢辞饮讫拜别公答曰参政
 勉之回日即为同列也钦若驰入魏则敌骑充斥无
 以为计但屯塞四门终日危坐越数日敌骑退乃召
 为次相或云王公数进疑辞于上前故莱公因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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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以成胜敌之绩耳
上在澶渊遣王文正公旦还守东都既至直入禁中下
 令甚严使人不得传播后车驾自河北还公宗人及
 子弟辈皆出迎于郊外忽闻后有呵喝之声惊而视
 之乃公也其处事谨密如此
交趾贡异兽谓之麟司马公言真伪不可知使其真非
 自至不为瑞若伪为远夷笑愿厚赐而还之因奏赋
 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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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颂尝权枢密院边帅遣种朴入奏得谍言阿里库
 已死国人未知所立蕃官赵纯忠者信谨可任愿乘
 其未定以劲兵数千拥纯忠入其国立之众议欲如
 其请公独曰不可越境而入其国使彼拒而不受得
 无损朝廷威重乎徐观其变俟其定而抚辑之未晚
 也已而边奏至阿里库固无恙
赵德明言民饥求粮百万斛大臣皆曰德明新纳誓而
 敢违请以诏书责之真宗以问王文正公公请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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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具粟百万于京师诏德明来取真宗大喜德明得
 诏书惭且拜曰朝廷有人
契丹奏请岁给外别假钱币上以示王文正公公曰东
 封甚近车驾将出以此探朝廷之意耳上曰何以答
 之公曰止当以微物而轻之也乃于岁给三十万物
 内各借三万仍谕次年额内除之契丹得之大惭次
 年复下有司契丹所借金帛六万事属微末仰依常
 数与之今后永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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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正公知延州元昊遣人遗书以求和仲淹以谓无
 事请和难信且书有僣号不可以闻乃自为书告以
 逆顺成败之说甚辩元昊复书语极悖慢仲淹具奏
 其状焚其书不以闻朝廷命仲淹分析仲淹奏臣始
 闻敌有悔过之意故以书诱谕之会任福败敌势益
 振故复书悖慢臣以为使朝廷见之而不能讨则辱
 在朝廷乃对官属焚之使若朝廷初不知者则辱专
 在臣矣故不敢以闻也奏上两府共进呈宋庠遽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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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仲淹可斩杜衍时为枢密副使曰仲淹之志出于
 忠果欲为朝廷招叛敌耳何可深罪争之甚力上顾
 问吕夷简何如夷简曰杜衍之言是也止可薄责而
 已乃降一官知耀州
契丹遣使借兵伐高丽明肃欲与之文靖公坚执不可
 后云适已微许其使矣不与恐生怨奈何公曰但以
 臣不肯拒之既而后语其使曰意非不欲应但吕相
 公坚不可耳使人无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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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祐末契丹使请观太庙乐仁宗以问宰相对曰恐非
 祠享不可习也枢密副使孙威敏公沔曰当以礼折
 之请谓使者曰庙乐之作皆本朝所以歌咏祖宗功
 德也岂他国可用耶使人如能留助吾祭乃可以观
 之仁宗从其议使者不敢复请
景德中朝廷始与北朝通好诏遣使将以北朝呼之王
 沂公以为太重请止称契丹本号可也真宗激赏再
 三朝论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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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使乌林阿天锡来贺庆节见紫宸殿既跪进其主书
 因跪不起要我以故事所无之礼左右失色虞公允
 文请驾兴上入内天锡色沮公遣阖门传宰相之令
 云使人奸礼有诏放仗使介还馆更相谯责乃因傧
 者恳祈诘朝再见上寿遂极恭顺朝论称快公下其
 事于边郡令檄敌中天锡归果获罪
高宗上仙朝廷欲用显仁例遣三使如敌中周益公固
 执不可谓今者事体不同不当畏人而曲徇金国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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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辰使人到阙上在丧次议欲宣谕俾归公奏贺礼
 固不可行但彼远来止是馆伴发遣朝廷更无一辞
 于理未安遂口占数语令使者归附奏中外咸谓得
 体
   善处事下
曹武穆公玮在秦州有士卒十馀人叛赴敌中军吏来
 告玮方与客奕棋不应军吏亟言之玮怒叱之曰吾
 固遣之去汝再三显言邪敌闻之亟归告其将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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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
王武恭公德用知定州是时契丹主在燕京朝廷发兵
 屯定州者几六万人皆寓居逆旅及民家阗塞城市
 未尝有一人敢喧呼暴横者将校相戒曰吾辈各当
 务敛士卒勿令扰我菩萨一旦仓中给军粮军士以
 所给米黑諠哗纷扰监官惧逃匿有四卒以黑米见
 德用曰汝从我当自入仓视之乃往召专副问曰昨
 日我不令汝给二分黑米八分白米乎曰然然则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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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不先给白米后给黑米此辈见所得米腐黑以为
 所给尽如是故諠耳专副对曰然某之罪也德用叱
 从者杖专副人二十又呼四卒谓曰黑米亦公家物
 不给与汝曹当弃之乎汝何敢乃尔欢哗四卒相顾
 曰向者不知有八分白米故耳某等死罪德用又叱
 从者亦人杖二十召指挥使骂曰衙官汝何不戢士
 使如此欲求决配乎指挥使百拜流汗乃舍之仓中
 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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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乖崖守蜀兵火之馀人怀反侧一日合军旅大阅始
 出众遂嵩呼者三乖崖亦下马东北望而三呼复揽
 辔行众不敢欢或以此事告韩魏公公曰当是时琦
 亦不敢措置
文潞公知益州喜游宴尝宴钤辖廨舍夜久不罢从卒
 辄折马厩为之薪不可禁遏军校白之座客股栗公
 曰天实寒可折与之神色自若饮如故卒气沮无以
 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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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忠公尧臣使还行至泾州而德胜寨兵迫其将姚
 贵闭城叛公止道左解装为榜射城中以招贵且发
 近兵讨之初吏白曰公奉使且还归报天子尔贵叛
 非公事也公曰贵土豪也颇得士心然初非叛者今
 不乘其未定速招降后必生事为朝廷患贵果出降
主帅帐下宠卒恃势吓民暴取财物民有诉者其人缒
 城夜遁张忠定公差衙校往捕之戒曰尔生擒得处
 则浑衣扑入井中作逃走投井申来是时群党恟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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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其已投井故无它议又免与主帅有不协名(语/录)
郡尝有盗窃发而未获安抚转运司忧之遣三班使臣
 领悍卒数十人入境捕之卒凶暴恣行以禁物诬民
 入其家争斗至杀人畏罪惊散欲为乱民诉之苏文
 忠公投其书不视曰必不至此溃卒闻之少安徐使
 人招出戮之(墓/志)
薛简肃公奎在成都一日置酒大东门外城中有戍卒
 作乱既而就擒都监往白公公指挥只于擒获处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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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吃却民间以为神断不然妄相攀引旬月间未能
 了得又安其徒党反侧之心也
薛简肃公奎帅蜀民有得伪蜀时中书印者夜以锦囊
 挂之西门门者以白蜀人随之者万计皆恟恟出异
 语且观公所为公顾主吏藏之略不取视民乃止
王文康公薛简肃公俱尝镇蜀而皆有名章献时同执
 政一日奏事已因语蜀事文康曰臣在蜀时有告戍
 卒反乃执而斩之于营门遂无事简肃曰臣在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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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有告戍卒反者叱出之亦无事
张徐公耆任马军都帅被旨选兵下令大峻兵惧而欲
 为变者密以闻上召二府议之曰若罪张耆今后帅
 臣何以御众捕之则都邑之下或至惊扰尤为不可
 上曰朕亦此思之王公旦曰累奉德音欲任张耆在
 枢密府臣以未苦历事今若擢用使解兵柄谋者自
 安矣乃进耆为枢密副使诸帅递迁谋者果定上语
 辅臣曰王某善镇大事真宰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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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洞蛮彭仕羲纳其子师宝之妻师宝与子投辰州告
 之且言将谋叛转运使李肃之等遂领兵讨之自是
 入寇不已仕羲方乞复通贡奉却欲得投来子孙二
 府合议宰相文彦博呼吏拟奏许之韩魏公曰二子
 既还则为鱼肉矣他日朝廷何以来蛮夷也遂议遣
 殿中丞雷简夫往议之先约勿杀师宝俾知龙赐州
 然后许降仕羲乃听命纳款荆湖之间遂无事(家/传)
马少保亮以王均反为西川转运使贼平主将尚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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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已亮救全者千馀人明年召问蜀事会械送为贼
 所诖误者八十九人至京师知枢密院事周莹欲尽
 诛之亮言愚民胁从者众此特百之一二尔馀皆窜
 伏山林若不贷之恐远人危惧重招朝廷忧帝从之
五年成都以戍卒为忧朝廷择遣大臣为蜀人所爱信
 者皆莫如赵清献公遂以大学士知成都然意公必
 辞及见上曰近岁无自政府复往者卿能为我行乎
 公曰陛下有言即法也顾岂有例哉上大喜公乞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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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宜行事即日辞至蜀默为经略而燕劳閒暇如他
 日兵民晏然一日坐堂上有卒长在堂下公好谕之
 曰吾与汝年相若也吾以一身入蜀为天子抚一方
 汝亦宜清慎畏戢以帅众比戍还得馀赀携归为室
 家计可也人知公有善意转相告语莫敢复为非者
 (神道/碑)
薛长孺为汉州通判戍卒闭营门放火杀人谋杀知州
 兵马监押有来告者知州监押皆不敢出长孺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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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营谕之曰汝辈皆有父母妻子何故作此事然不
 与谋者各在一边于是不敢动惟本谋者八人突门
 而出散于诸县村野捕获是时非长孺则一城之人
 尽遭涂炭矣钤辖司不敢以闻遂不及赏长孺简肃
 公之侄质厚人也临事敢决如此(东斋/记事)
神宗在藩邸闻苏公颂名及即位公适送伴契丹使次
 恩州驿夜火左右请与北使出避州兵叩门欲入救
 公不为动闭门坚卧如常徐使守卫卒扑灭之是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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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州人哗言敌有变救兵亦欲乘间生事至闻京师使
 还上问公所以处之者称善久之益知公可用
景祐末西鄙用兵大将刘平死之议者以朝廷委官者
 监军主帅节制有不得专者故平失利诏诛监军黄
 德和或请罢诸帅监军仁宗以问宰臣吕文靖公公
 曰不必罢但择谨厚者为之仁宗委公择之对曰臣
 待罪宰相不当与中贵私交何由知其贤否愿诏都
 知押班保举有不称职者与同罪仁宗从之翊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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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叩头乞罢诸监军宦官士大夫嘉公之有谋
正则据贝州反齐州禁兵欲屠城应之或诣富韩公弼
 告公以齐非所部恐事泄变生时中贵人张从训衔
 命至青公度从训可使即以事付从训使驰至郡发
 吏卒取之无得脱者且自劾擅遣中使罪仁宗嘉之
康定间元昊寇边韩魏公领四路招讨驻延安忽夜有
 人携匕首至卧内遽褰帏帐魏公起坐问谁何曰某
 来杀谏议又问曰谁遣汝来曰张相公遣某来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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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张元夏国正用事也魏公复就枕曰汝携予首去
 其人曰某不忍愿得谏议金带足矣遂取带而出明
 日魏公亦不治此事俄有守陴卒报城橹上得金带
 者乃纳之时范纯祐亦在延安谓魏公曰不治此事
 为得体盖行之则沮国威今乃受其带是堕贼计中
 矣魏公握其手再三叹服曰非琦所及
有刺客至张魏公帐前公顾左右已睡问尔欲何如对
 曰某粗读书知逆顺岂为贼用况侍郎忠节安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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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但见为备不严恐后有来者公下执其手问姓名
 曰言之是邀后利某河北人母在今径归矣浚翌日
 取郡狱死囚斩以徇曰此刺客也后亦无他
蜀之妖人有自号李冰神子者署官属吏卒聚徒百馀
 人程文简公命捕寘之法而谗之朝者言公妄杀人
 蜀人恐且乱矣上遣中贵人驰视之使者入其境居
 人行旅争道公善且曰杀一人可使蜀数十年无事
 使者问其故对曰前乱蜀者非有知谋豪杰之才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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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闾无赖小人惟不制其始遂至于乱耳使者还奏
 其语于是上益以公为能(墓/志)
吴正肃公知蔡州蔡故多盗公按令为民立伍保而简
 其法民便安之盗贼为息京师有告妖贼聚确山者
 上遣中贵人驰至蔡以名捕者十人使者欲得兵自
 往取之公曰使者欲藉兵立威欲得妖人以还报也
 使者曰欲得妖人尔公曰吾在此虽不敏然聚千人
 于境内安得不知使信有之今以兵往是趣其为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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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此不过乡人相聚为佛事以利钱财尔一弓手召
 之可致也乃馆使者日与之饮酒而密遣人召十人
 者皆至送京师告者果伏辜(墓/志)
仁宗朝李都尉喜延士大夫尽声色之乐一时馆阁清
 流无不往者韩魏公于其间最年少独未尝造焉李
 数召而公数以事辞人有强之者公曰固欲往但未
 有名耳公处之不失和李莫能致怨同时诸公亦不
 以为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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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守道作庆历圣德诗忠邪太明白韩魏公与范公适
 自陜西来朝道中得之范公拊股谓公曰为此怪鬼
 辈坏了也公曰天下事不可如此如此必坏
伊川尝言荆公行新法之初亦未甚必然自是天祺辈
 争之太力以激成之吾辈当分其罪可也(程氏/遗书)
陈忠肃公尝为别试所主文林自谓蔡卞曰闻陈瓘欲
 尽取史学而黜通经之士意欲沮坏国是而动摇荆
 公之学也卞既积怒谋将因此害公而遂禁绝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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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画已定唯候公所取士求疵立说而行之公固预
 料其如此乃于前五名悉取谈经及纯用王氏之学
 者卞无以发然五名之下往往皆博洽稽古之士也
 公尝曰当时若无矫揉则势必相激史学往往遂废
 矣故随时所以救时不必取快目前也(遗/事)
元城先生语录云东坡下御史狱张安道致仕在南京
 上书救之欲附南京递府官不敢受乃令其子恕至
 登闻鼓院投进恕徘徊不敢投久之东坡出狱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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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坡见其副本因吐舌色动久之人问其故东坡不
 答其后子由亦见之云宜吾兄之吐舌也此事正得
 张恕力或问其故子由曰独不见郑昌之救盖宽饶
 乎其疏有云上无许史之属下无金张之托此语正
 是激宣帝之怒尔且宽饶正以犯许史辈有此祸今
 乃再讦之是益其怒也且东坡何罪独以名太高与
 朝廷争胜耳今安道之疏乃云其实天下之奇材也
 独不激人主之怒乎仆曰然则是时救东坡者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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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说先生曰但言本朝未尝杀士大夫今乃开端则
 是杀士大夫自陛下始而后世子孙因而杀贤士大
 夫必援陛下以为例神宗好名而畏义疑可以此止
 之
刘豫揭榜山东妄言御药冯益遣人收买飞鸽因有不
 逊之语知泗州刘纲缴奏伪榜赵鼎与张浚进呈浚
 奏曰乞斩益以释谤上不应又曰不然乞远窜去上
 未允间鼎继奏曰冯益之罪事实暧昧然疑似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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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国体若朝廷略不加罚外议必谓陛下实尝遣之
 有累圣德不若暂解其职姑与外祠以释众惑上欣
 然出之浙东浚怒鼎不主已意鼎曰自古欲去小人
 者急之则党合而祸大缓之则彼自相挤昔袁绍李
 训必欲尽诛宦者基乱汉唐其事可鉴今益罪虽诛
 不足以快天下然群阉恐人君手滑必力争以薄其
 罪不若谪而远之既不伤上之意彼但见夺职谪轻
 必不致力营救又幸其去位必以次规进安肯容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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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耶若力排之此辈侧目吾人其党愈固而不可破
 矣浚叹服其言
王钦若陈尧叟马知节同在枢府一日上前因事忿争
 上召王文正公公至则见钦若諠哗不已马公流涕
 曰愿与王钦若同下御史府公乃叱钦若曰王钦若
 对上岂得如此下去上大怒乃命下狱公从容曰钦
 若等恃陛下顾厚上烦陛下诃谴当行朝典然观陛
 下天颜不怡愿且还内来日取旨上许之翌日上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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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问钦若等事当如何公曰钦若等当黜然未知坐
 以何罪上曰朕前忿争无礼公曰陛下奄有天下而
 使大臣坐忿争无礼之罪恐夷狄闻之无以威远上
 曰卿意如何公曰愿至中书召钦若等宣示陛下含
 容之意且戒约之俟少间罢之未晚上曰非卿之言
 朕固难忍后月馀钦若等皆罢
寇忠悯公知永兴军府有奸民吏不能制寇公摘其罪
 窜湖外过京师上变自诉且告寇公有异谋吕文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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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奸人得志伤信任之体请加重刑益远窜报可公
 不欲外闻以恩自归戒吏不得泄语外卒无知者(行/状)
王钦若为亳州判官监会亭仓天久雨仓司以米湿不
 为受纳民自远方来输租者食米且尽不能得输钦
 若悉命输之仓奏请不拘年次先支湿米不至朽败
 奏至太宗大喜手诏答许之因识其名任满入见擢
 为朝官
明道先生摄邑盛夏塘堤大决法当言之府府禀于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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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计工调役非月馀不能兴作先生曰如是苗槁
 矣民将何食救民获罪所不辞也遂发民塞之岁则
 大熟
东坡自密徙徐是岁河决曹村泛于梁山泊溢于南清
 河城南两山环绕吕梁百步扼之汇于城下涨不时
 泄城将败富民争出避水东坡曰富民若出民心动
 摇吾谁与守吾在是水决不能败城驱使复入公履
 屦杖策亲入武卫营呼其卒长谓之曰河将害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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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矣虽禁军宜为我尽力卒长呼曰太守犹不避涂
 潦吾侪小人效命之秋也执挺入火伍中率其徒短
 衣徒跣持畚锸以出筑于南长堤首起戏马台尾属
 于城堤成水至堤下害不及城民心乃安然雨日夜
 不止河势益暴城不沉者三板公庐于城上过家不
 入使官吏分堵而守卒完城以闻复请调来岁夫增
 筑故城为木岸以虞水之再至朝廷从之讫事诏褒
 之徐人至今思焉(墓/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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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忠定公咏复知成都时关中率民负粮以饷川师道
 路不绝公至府问城中所屯兵尚三万人而无半月
 之食公访知盐价素高而廪有馀积乃下其估听民
 得以米易盐于是民争趋之未踰月得米数十万斛
 军中喜而呼曰前所给米皆杂糠土不可食今一一
 精好此翁真善干国事者
张咏守蜀季春粜廪米其价比时估三之一以济贫民
 凡十户为一保一家犯罪一保皆坐不得籴民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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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敢犯法
张咏知益州时有僧行止不明有司执以白公公判其
 牒曰勘杀人贼既而案问果一民也与僧同行道中
 杀僧取其祠部戒牒三衣自披剃僧寮属问公何以
 知之公曰吾见其额上犹有系巾痕也
时民间讹言云有白头老翁午后食人男女郡县譊譊
 至暮路无行人公召犀浦知县谓曰近讹言惑众汝
 归县去访市肆中归明人尚为乡里患者必大言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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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但立證解来明日果得之送上州公戮于市即日
 帖然夜市如故公曰妖讹之兴沴气乘之妖则有形
 讹则有声止讹之术在乎识断不在乎厌胜
张忠定公令崇阳民以茶为业公曰茶利厚官将𣙜之
 不若早自异也命拔茶而植桑民以为苦其后𣙜茶
 他县皆失业而崇阳之桑皆已成其为绢而北者岁
 百万匹其富至今始令下唯通城一乡不变其后别
 自为县民亦贫至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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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忠定公采访民间事无远近悉得其实盖不以耳目
 专委于人公曰彼有好恶乱我聪明但各于其党询
 之再询则事无不审矣李畋问其旨公曰询君子得
 君子询小人得小人各就其党询之虽事有隐匿者
 亦十得八九矣
文潞公在成都米价腾贵因就诸城门相近院凡十八
 处减价粜卖仍不限其数张榜通衢翌日米价遂减
 前此或限升㪷以粜或抑市井价直适足以增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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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焰而终不能平其价大抵临事当须有术也
文彦博知永兴军起居舍人毋湜鄠人也至和中湜上
 言陕西铁钱不便于民乞一切废之朝廷虽不从其
 乡人多知之争以铁钱买物卖者不肯受长安为之
 乱民多闭肆僚属请禁之彦博曰如此是愈使惑扰
 也乃召丝绢行人出其家缣帛数百疋使卖之曰纳
 其直尽以铁钱勿以铜钱也于是众知铁钱不废市
 肆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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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孝肃公拯知天长县有诉盗割牛舌者公使归屠其
 牛鬻之既而有告私杀牛者公曰何为割某家牛舌
 而又告之盗者惊伏
陈述古密直知建州浦城县日有人失物捕得莫知的
 为盗者述古乃绐之曰某庙有一钟能辨盗至灵使
 人迎置后阖祠之引群囚立钟前自陈不为盗者摸
 之则无声为盗者摸之则有声述古自率同职祷钟
 甚肃祭讫以帷围之乃阴使人以墨涂良久引囚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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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令引手入帷摸之出乃验其手皆有墨惟有一囚
 无墨讯之遂为盗盖恐钟有声不敢摸也
李侍郎若谷守并门民有讼叔不认其为侄者欲并其
 财累政不能直李令民还家殴其叔民辞以不敢李
 固强之民如公言果讼其侄因而正其罪分其财
许元初为发运判官患官舟多虚破钉鞠之数盖陷于
 木中不可称盘故得以为奸一日元至船场命拽新
 造之舟从火焚之火过取其钉鞠秤之比所破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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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之一自是立为定额
刘器之尝谓予言当官处事须权轻重务合道理毋使
 偏重可也夫是之谓中因言元祐间尝谒见冯当世
 宣徽当世言熙宁初与陈旸叔吕宝臣同任枢密旸
 叔聪明少比遇事之来迎刃而解而吕宝臣尤善秤
 停事每事之来必秤停轻重令得所而后已也事经
 宝臣处者人情事理无不允当器之因极言秤停二
 字最吾辈当今所宜致力二字不可不详思熟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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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臣即惠穆公也
韩魏公尝谓处事不可有心有心则不自然不自然则
 扰太原土风喜射故民间有弓箭社公在太原不禁
 亦不驱故人情自得亦可寓武备于其间后宋相继
 政颇着心处之下令籍为部伍仍须用角弓太原人
 贫素只用木弓自此有卖牛置弓者人始骚然矣此
 盖出于有心也
韩魏公言在政府时极有难处事盖天下事无有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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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须索包揔不然不可一日处矣
韩魏公待罪中书时事有不当然者必坚立不动反覆
 论列须正而后退不敢取次便放过
或问张无垢仓卒中患难中处事不乱是其才耶抑其
 识耶先生曰未必才识了得必其胸中器局不凡素
 有定力不然恐胸中先乱何以临事古人平日欲涵
 养器局者此也
又问处事当如何先生曰速不如思便不如当用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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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平心
又问当官临事如何先生曰切戒躁急躁急则先自处
 不暇何暇治事加以猾吏奸民窥伺机便以成其利
 非特害人于已甚害
吕氏童蒙训云当官者先以暴怒为戒事有不可当详
 处之必无不中若先暴怒只能自害岂能害人前辈
 尝言凡事只怕待待者详处之谓也
又云当官处事但务着实如涂擦文字追改日月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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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押字万一败露得罪反重亦非所以养诚心事君不
 欺之道也
当官处事务合人情忠恕违道不远未有舍此二字而
 能有济者前辈当官处事常思有恩以及人而以方
 便为上如差科之行既不能免即就其间求所以便
 民省力者不使搔扰重为民害其益多矣(谷志古/清修集)
   使命
苏公颂充北朝生辰国信使在敌中遇冬至本朝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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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朝一日北人问公孰是公曰历家算术小异迟速
 不同谓如亥时节气当交则犹是今夕若踰数刻即
 属子时为明日矣或先或后各从本朝之历可也北
 人深以为然遂各以其日为节庆贺使还奏之上喜
 曰朕思之此最难处卿之所对极中事理因问敌中
 山川形势人情向背公曰敌讲和日久颇用中国典
 章礼义以维持其政令上下相安未有离贰之意者
 未可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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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中夏国泛使至将以十事闻朝廷未知其何事也
 时太常少卿祝咨主馆伴既受命先见枢府已而见
 丞相韩魏公曰枢密何语曰枢府云若使人议及十
 事第云受命馆伴不敢辄及边事公笑曰岂有止主
 饮食而不及他语耶公乃徐料十事以授祝曰彼及
 某事则以某辞对辩某事则以某辞折祝唯唯而退
 及宴使果及十事凡八事正中公所料祝如教答之
 夏人耸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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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和甫奉使北朝过魏请教于韩魏公公曰勿以为契
 丹而鄙薄之甚善
富文忠公以伪牒事觉必欲得堂吏执政不悦荐公使
 契丹欲因事罪之欧阳修上书引颜真卿使李希烈
 事留公不报使还除吏部郎中枢密直学士恳辞不
 受始受命闻一女卒再受命闻一男生皆不顾而行
 得家书不发而焚之曰徒乱人意
余公靖庆历三年以右正言奉使契丹入辞书所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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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笏各用一字为目上顾见之问其所书者何靖以
 实对上指其字一一问之尽而后已上之听纳不倦
 如此
王公岩叟馆伴大辽贺正旦使使者耶律宽求观元会
 仪公曰此非使者所宜知止录笏记与之宽不敢求
吴奎奉使契丹敌中群臣为其主加称号谒公使入贺
 公自以使事有职贺无预也不为往敌主畏其守义
 甚重之及还中路与边使遇北人衣服以金冠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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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纱冠次之其与汉使接衣服重轻皆有以相当至
 是敌人纱冠邀汉使盛服公不许亦杀其礼坐是一
 事出知寿州
刘敞奉使契丹公素知敌山川道里敌人道自古北口
 回曲千馀里至柳河公问曰自松亭趍柳河甚直而
 近不数日可至中京何不道彼而道此盖敌人常故
 迂其路欲以国地险远誇使者且谓莫习其山川不
 虞公之问也相与惊顾羞愧即吐其实曰诚如公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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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顺州山中有异兽如马而食虎豹敌人不识以问
 公曰此所谓駮也为言其形状声音皆是敌人益叹
 服
契丹自晋天福以来践有幽蓟北鄙之警略无宁岁凡
 六十有九年至景德元年举国来寇真宗用寇准计
 亲征澶渊射杀其骄将顺国王达兰敌惧遂请和时
 诸将皆请以兵会界河上邀其归徐以精兵蹑其后
 歼之敌惧求哀于上遂诏诸将按兵纵敌归敌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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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好守约不复盗边者三十有九年及元昊叛兵久
 不决契丹之臣有贪而喜功者以我为怯且厌兵遂
 教其主设词以动我欲得晋高祖所与关南十县庆
 历二年聚重兵境上遣其臣萧英刘六符来聘仁宗
 命宰相择报聘者时敌情不可测群臣皆不敢行宰
 相以富弼名闻乃以公接伴英等入境上遣中使劳
 之英托足疾不拜公曰吾尝使比病卧车中闻命辄
 拜令中使至而公不起见何礼也英矍然起拜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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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与语不以敌人待之英等遂去左右密以其主所
 欲得者告公且曰可从从之不可从更以一事塞之
 公具以闻上命御史中丞贾昌朝馆伴不许割地而
 许增币且命报聘见彼主彼主曰南朝违约塞雁门
 增塘水治城隍籍民兵此何意也群臣请举兵而南
 寡人以谓不若遣使求地求而不获举兵未晚公曰
 北朝忘章圣皇帝之大德乎澶渊之役若从诸将言
 北兵无得脱者且北朝与中国好则人主专其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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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下无所获若用兵则利归臣下而人主任其祸故
 北朝诸臣争劝用兵者此皆其身谋非国计也狄主
 惊曰何谓也公曰晋高祖欺天叛君而求助于北末
 帝昏乱神人弃之是时中国狭小上下离叛故契丹
 全师独克虽敌获金帛充牣诸臣之家而壮士健马
 物故大半此谁任其祸者今中国提封万里所在精
 兵以百万计法令修明上下一心北朝欲用兵能保
 其必胜乎曰不能公曰就使胜所亡士马群臣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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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欤亦人主当之欤若通好不绝岁币尽归人主臣下
 所得止奉使者岁一二人耳群臣何利焉北主大悟
 首肯久之公又曰塞雁门者以备元昊也溏水始于
 何承矩事在通好前地卑水聚势不得不增城隍皆
 修旧民兵亦旧籍特补其阙耳非违约也晋高祖以
 卢龙一道赂契丹周世宗复伐取关南皆异代事宋
 兴已九十年若各欲求异代故地岂北朝之利也哉
 本朝皇帝之命使臣则有词矣曰朕为祖宗守国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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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以其地与人北朝所欲不过利其租赋耳朕不
 欲以地故多杀两朝赤子故屈已增币以代赋入若
 北朝必欲得地是志在败盟假此为词耳朕亦安得
 独避用兵乎澶渊之盟天地鬼神实临之今北朝首
 发兵端过不在朕天地鬼神岂可欺也哉敌大感悟
 遂欲求婚公曰婚姻易以生隙人命修短不可知不
 若岁币之坚久也本朝长公主出降赍送不过十万
 缗岂若岁币无穷之获哉狄主曰卿且归矣再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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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择一受之卿其遂以誓书来公归复命再聘受书及
 口传之词于政府既行次乐寿谓其副曰吾为使者
 而不见国书万一书词与口传者异则吾事败矣发
 书视之果不同乃驰还都以晡入见宿直学士院一
 夕易书而行既至敌不复求婚专欲增币曰南朝遗
 我书当曰献否则曰纳公争不可北主曰南朝既惧
 我何惜此二字若我拥兵而南得无悔乎公曰本朝
 皇帝兼爱南北之民不忍使蹈锋镝故屈已增币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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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为惧哉若不得已而至于用兵则南北敌国当以
 曲直为胜负非使臣之所忧也狄主曰卿勿固执古
 亦有之公曰自古惟唐高祖借兵于突厥故臣事之
 当时所遣或称献纳则不可知其后颉利为太宗所
 擒岂复有此礼哉公声色俱厉敌知不可夺曰吾当
 自遣人议之于是留所许增币誓书复使耶律仁先
 及六符以其国书来且求为献纳公奏曰臣既以死
 拒之敌气折矣可勿许敌无能为也上从之增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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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万而契丹平契丹平君臣至今诵其语守其约不
 忍败者以其心晓然知通好用兵利害之所在也(温/公)
 (日录云公力争献纳二字及还而晏公已称纳矣还/闻见录云富公再使以国书与口传之词不同驰)
 (奏曰政府故为此欲置臣于死臣死不足惜奈国事/何仁宗召宰相吕夷简面问之夷简从容袖其书曰)
 (恐是误当令改定富公益辩论不平仁宗问枢密使/晏殊如何殊曰夷简决不肯为此真恐误耳富公怒)
 (曰晏殊奸邪党吕夷简以欺陛下/富公晏公之婿也其忠直如此)
敌兵退求和亲命曹利用与之约时契丹已疲又惧镇
 定大兵扼其归路见利用至甚喜寝以珠缘貂褥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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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求割河北利用曰如此臣得族罪矣不敢以闻许
 岁给金缯二十万敌嫌其少利用复还奏之上曰百
 万以下皆可许也利用出寇准召利用至幄次语之
 曰虽有敕旨汝往所许无得过三十万过三十万勿
 来见准准将斩汝利用股栗再至敌帐果以三十万
 成约而还
孔中丞道辅使契丹契丹燕使者优人以文宣王为戏
 公赩然径出北使主客者邀还坐且令谢公正色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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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与北朝通好以礼文相接今俳优之徒侮慢先
 圣而不之禁北朝之过也道辅何谢敌君臣默然
宣和间周宪之使边到敌营见其酋长诸贵人议事敌
 恃彊背约曰燕山一道全用大金兵力取到除却平
 滦等三州每岁自出租税六百万缗若南宋于岁赂
 外更增得此数乃可商量公言本朝与贵国元约云
 何今何故辄生此议况重赋暴敛乃契丹亡国之法
 何足稽也某受命而来除许增二十万银绢之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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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疋一两不敢专辄敌大怒曰此事上面商量已定使
 人乃如此争不知待望归也无公答曰持节出疆以
 死报国分也若失辞而归将何面目以见主上敌拂
 袖而起遂遣介胄者数十起坐随公凡十有三日声
 言拘留实欲胁公俾许所欲公愈不为之屈谈笑如
 常时与同行围棋为乐敌日遣亲信数辈觇公知其
 终不可夺因改馆遣其酋领来见公讯之曰贵国用
 兵以来虽号百战百胜然今深入燕地西有天祚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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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四军东有张觉而本朝大兵又在其南盍思早为
 定计今行人见留大事未成以某观之恐非万全也
 敌无以应但凭公再请于朝廷公回至雄州童贯蔡
 攸惧公见上发其诞谩坚留公惟令驰驿具奏取朝
 廷指挥而已公因上疏历言金国骄悍贪诈前后皆
 违元约之事本朝初用谋臣言轻与通使实未为得
 计但累年聘问理难一旦拒绝今请求无厌傲狠自
 大衅端渐起必不能久保欢好宣诏大臣深讲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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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戎之策仍敕边将训兵积粟先为堤备庶几缓急
 不失枝梧于是大忤宰相王黼之意既而承朝廷指
 挥前议增二十万银绢更不施行今别以中国所出
 物计直百万缗为赂报聘礼成与其使杨璞萨满等
 同至进徽猷阁直学士复差馆伴萨满好为大言一
 日出语尤不逊曰若此事不了于南宋不便也公正
 色曰使者勿谓本朝昨泸沟小失利遂有轻中原心
 堂堂大国若遇仓猝忠臣义士不为无人时同馆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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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益恐言太过目公乃止又与公论国书内何不便
 称大金皇帝尊号及将云中别作一事目欲俾公奏
 改之公曰国书出自圣训裁定一字不可移易萨满
 云如此则将去不得公答以本朝今遣使报聘此自
 是本朝使副将去何预尔事也当公与敌争声闻馆
 外上知之屡降宸翰于王黼言周某气直何不再令
 报聘黼多端沮抑遂差卢益充国信使上以公充送
 伴公送狄使至燕山当赐御筵杨璞谓燕地是大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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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得将与贵朝少间谢恩当先北向同谢大金皇帝
 然后向南同拜南朝皇帝公答云两朝共取燕地贵
 国依元约以地来归却受了本朝岁饷今地已属本
 朝御筵又是本朝所赐岂有先北向拜之理璞云如
 此则御筵也赴不得公责之曰圣上优礼使人不远
 二千里遣使赐宴岂可因议事便不赴如此行事于
 义理上全无一分去得反覆折难十次公知其冥顽
 莫回但移文照会而已自朝廷与金人结约之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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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势日疆肆为骄蹇前此汉使例皆莫敢与之校独公
 毅然不顾语言未尝少假借非理之求一切不从敌
 知无以加之往往辞穷而退
权公邦彦为太学博士徽宗幸学设幄堂上延见诸生
 命公讲下武诗言畅理明天颜喜甚恩锡有差遂有
 意用公而公与宰相王黼异议黼衔之故报之使使
 契丹豪酋面授国书责公双跪公曰非南朝礼也行
 人不敢承命敌怒竟莫夺公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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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忠宣公皓奉使大金军前归别持太硕人拜且泣时
 长子甫十三岁以下皆襁褓呱呱环列行路人不能
 仰视公弗子也间关至太原留几一年敌遇使人礼
 益削及至云中大酋尼玛哈迫与副使官伪齐公曰万
 里衔命不得御两宫以归大国度不足以有中原当
 还诸本朝乃违天以奉逆豫豫可磔万段顾力不能
 忍事之耶今留亦死不即豫亦死偷生狗鼠间甘鼎
 镬不悔也尼玛哈怒命壮士拥以下执剑夹承之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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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动旁贵人唶曰此真忠臣也止剑士以目为跽请
 尼玛哈怒少霁遂流递于冷山流递犹中国编窜也云
 中至冷山行两月程距敌二千馀里地苦寒四月草
 初生八月而雪土庐不满百皆陈王乌舍聚落乌舍
 使诲其八子或二年不给衣食盛夏至衣觕布番课
 四𨽻采薪它山尝久雪薪尽至乞马矢煨面而食困
 辱十年多为诗文以讽皆忧国伤时语乌舍尝得献
 取蜀策持以问公公历陈古事梗之乌舍锐欲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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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曰孰谓海大我力可乾但不能使天地相拍尔公
 曰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自古岂有四十年用兵不
 止者又数数为言所以来为两国大事今既不受使
 乃令深入教小儿兵交使在礼不当执乌舍或应或
 否一日大怒曰汝作和事官却口硬谓我不能杀汝
 耶公曰自分当死顾大国无受杀行人之名此去莲
 在泺三十里使之乘舟一人荡诸水以坠渊为言可
 也乌舍义而止后归宰执贺皇太后有来归期上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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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皓身陷敌区乃心王室忠孝之节久而不渝诚可
 嘉尚二子皆中词科亦其忠孝之报也先圣福祸善
 淫之训于此可见矣
祖父元丰中自沧州被召修官制陛对日上曰更欲脩
 一书非卿不可以北人通好八十馀年盟誓聘使礼
 币仪式皆无所考据朕欲成一书但患尔来脩书者
 迁延岁月不肯早成然此书浩大以卿度之何时可
 毕祖父曰恐须一二年可矣上喜曰果然非卿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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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是之敏也及书成赐名华戎鲁卫信录奏篇上上
 读序引大喜曰正类序卦之文(苏氏/谈训)
 
 
 
 
 
 自警编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