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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二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公元前509年
 春秋㑹通卷二十二 元 李廉 撰定公(名宋諡法安民大慮定在位十五年)左氏(注定公襄之子 昭公之弟昭公季氏立之周敬王十一年)元年春王左氏(注公之始年不書正月即位六月故)公羊(定何以正月正月者正即位也定無正月即位後也即位何以後昭公在外得入不得未可知也曷為未可知在季氏也定哀多微辭主人習其讀而問其傅則未知己之有罪焉爾)榖梁(不言正月無正定之無正何也昭公之終非正終定之始非正始也昭無正終故定無正不言即位在外也)胡氏(元年必書正月謹始也定何以無正月昭公薨於乾侯不得正其終定公制在權臣不得正其始魯於是曠年無君春秋欲謹之而不可也季氏廢大子衍及務人而立公子宋宋者昭公之弟其主社稷非先君所命而専受之於意如者也故不書正月見魯國無君定公無正主人習其讀而問其傳則未知己之有罪焉爾案隐元年事在三月莊元年亦事在三月定元年亦事在三月然隐莊皆書正月則定公之無正始可知矣葢隱莊雖無正始而即位皆在正月定即位在六月故也又案定哀多微辭公羊之言是也然何氏指定公無正新作雉門䘮失國寳黃池之㑹獲麟五事以當之則非本㫖矣)
公元前619年
三月晉人執宋仲幾于京師左氏(正月辛巳晉魏舒諸侯大夫于狄泉將以城成周魏子涖政屬役韓簡子而田於大陸還卒孟懿子㑹城成周庚寅栽宋仲幾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宰曰宋為無道絶我小國於周以我復適楚故我常從晉文公踐土之盟曰凡我同盟舊職若從踐土若從宋亦唯命仲幾踐土固然宰曰薛之皇祖仲居以為車正奚仲遷于邳仲虺居薛以為湯左相復舊將承王官何故以役諸侯仲幾三代異物焉得有舊為宋役亦其職也士彌牟曰晉之從政者新子姑受功歸吾視諸故府仲幾曰縱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之乎士伯怒謂韓簡子薛徴於人宋於鬼宋罪大矣必以仲幾為戮乃執仲幾以歸三月歸諸京師城三旬畢乃歸諸侯之戍)公羊(仲幾之罪何不蓑城也其言于京師伯討伯討則其稱人何貶曷為不與大夫専執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曷為不與大夫之義不得專執也)榖梁(此其大夫其曰人何也㣲之何為㣲之不正其執人於尊者之所也不與大夫伯討也注晉執人於尊者之側而不以京師故但言其執不書所歸)胡氏(案左氏宋仲幾不受功則有罪矣書晉人執仲幾于京師則貶詞也以王事討有罪何貶乎案周官司𨽻掌凡囚執人之事屬於司宼凡諸侯之獄訟定以邦典凡卿大夫之獄訟斷以邦法則大司㓂之職也不告諸司㓂而執人於天子之側故雖以王事討冇罪猶貶凡此類皆簒弑之萌履霜之漸執而書其地謹之也每謹於初而禍亂息矣案此條以事言之則以王事討有罪以義言之則大夫專執人於王側而不歸之王吏故春秋亦不與以伯討穀梁胡氏是矣公羊以為大夫不得専執則是以于京師為伯討則非左氏序仲幾不受功之事則實以為執以歸晉復歸諸京師則恐非事實矣楊士勛曰不書所歸唯舉其地者此晉自治之效是也)
夏六月癸亥公之䘮至自乾侯戊辰即位左氏(孫成子逆公之䘮于乾侯季孫曰子家子亟言於我未嘗不中吾志也吾欲與從政子必止之子家子不見孫叔請見家子叔孫使告之曰公衍公為實使羣臣不得事君若公子宋主社稷則羣臣之願也對曰若立君則有卿士大夫守龜在羈弗敢知若從君者則貌而出者入可也宼而出者行可也若羈也則君知其出也而未知其入也羈将逃也䘮及壞隤公子宋先入從公者皆自壞隤六月癸亥公之䘮至自乾侯戊辰即位)公羊(癸亥公之䘮至自乾侯則曷為戊辰之日然後即位正棺兩楹間然即位沈子曰定君乎國然後即位即位不日何以日録乎内也)榖梁(殯然後即位也定無正無以正也踰年不言即位是有故公也言即位無故公也即位授受之道也先無正終則後君無正也先有正終則後君有正始也戊辰即位謹之也定之即位不可不察也公即位何以日也戊辰之日然後即位癸亥公之䘮至自乾侯何為戊辰之日然後即位也正君乎國然後即位沈子正棺兩楹間然即位内之大事即位君之大事不日何也以年决者不以日决也此則其日何也著之也何著焉踰年即位厲也於厲之中又有義焉未殯雖有天子之命猶不敢况臨諸臣乎周人有䘮魯人有䘮周人弔魯人不弔周人曰固吾臣也使人可也魯人曰吾君也親之者也使大夫則不可也故周人弔魯人不弔以其下成康為未乆也至尊也去父之殯而徃弔猶不敢况未殯而臨諸臣乎注厲危也)胡氏(昭公之薨已越葬期猶未得返至于六月癸亥然後䘮至而定之即位乃在是月之戊辰蓋遲速進退為意如所制不得專也以周書顧命考之成王之崩在四月乙丑宰臣大保即於是日命仲桓南宫毛俾爰齊侯吕伋以二干戈虎賁百人逆王世子釗於南門之外延入翼室宅憂為天下主不待崇朝而後定也今昭公䘮至在葬期之後公子宋自壞隤先入猶未得立是知為意如所制不得以時定非謂正棺乎兩楹之間故定之即位不可不察也夫即位大事也宗嗣先定則變故不生蓋代君享國而主其祭冝戚冝懼一失機㑹或萌窺伺之心至於生變則為不孝矣古人所以貴於早定國家之本也今昭公之薨定公之即位春秋詳書於䇿非為後法乃見諸行事為永鑑耳案公穀所謂定君乎國然後即位者謂諸侯五日而殯今以君始死之禮治之故須殯而後即位也然季氏親逐其君暴露七月而後反國黜適而立不正至於䘮歸君立乃欲辨區區之禮文而行之尚何禮之足言哉胡氏之説得其大情伹所引康王延入翼室之事則此乃柩前之定位而非告廟臨羣臣之位也)
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左氏(季孫使役如闞公氏将溝焉榮鴐鵞曰生不能事死又離之以自旌也縱子忍之後必或恥之乃止季孫問於榮鴐鵞曰吾欲為君諡使子孫知之對曰生弗能事死又惡之以自信也将焉用之乃止秋葬昭公于墓道南孔子之為司寇也溝而合諸墓案昭公書葬罪魯不以季氏為逆也)
九月大雩榖梁(雩月雩之正也大雩非正也大雩非正也大雩雩之為非正何也毛澤未盡人力未竭未可以雩也雩月雩之正也月之為雩之正何也其時窮人力盡然後雩雩之正也何謂其時窮人力盡是月不雨則無及是年不艾則無食矣是謂其時窮人力盡也雩之必待其時窮人力盡何也雩者為旱求者也求者請也古之人重請何重乎請人之所以為人者讓也請道去讓也則是舍其所以為也是以重之焉請哉請乎應上公古之神人有應上公者通乎隂陽君親帥諸大夫道之而以請焉夫請者非可詒託而徃也必親之者也是以重焉案大雩義詳見桓五年)
煬宫左氏(昭公出故季平子禱于煬公九月立焬宫)公羊(立者不冝立也立煬宫非禮也)
 胡氏(煬公伯禽之子其曰立者不宜立也䘮事即逺有進而無退宫廟即逺有毁而無立)
冬十月霜殺公羊(何以書記異也此災菽也曷為異書異大乎災也注異者所以為人戒也重異不重君子所以教化而賤刑罰也周十月八月㣲霜用事未可殺菽菽者少類為稼强季氏也是時定公喜於得位不念黜逐之恥反為淫祀煬宫天示以當早誅季氏)胡氏(榖梁子曰菽舉重也未可以殺而殺舉重可殺而不殺舉輕其象則刑罰不中之應案此條榖梁得之疏曰傳嫌獨殺菽不害餘物故以輕重别之菽易長而難殺故以殺之為重重者殺則輕者死矣輕而不死重者不殺居然可知蘇氏曰於其不殺而言草言其廣也於其殺而言菽言其害也其説亦近之若何氏以為止殺菽而不及他物恐非且以為五榖第三以比季氏其説亦鑿)
公元前618年
二年春王正月夏五月壬辰雉門兩觀左氏(注雉門公宫南門兩觀闕也天火曰災䟽明堂位云庫門天子臯門雉門天子應門是魯之雉門公宫南門中門周禮大宰正月之吉縣治象之法于象魏使萬民觀治象鄭曰象魏闕也劉熙釋名云闕在門兩傍中央闕然為道也此釋宫云觀謂之闕然兩觀象魏一物三名也觀與雉門俱災則兩觀雉門兩傍矣)公羊(何以書記災也注此本子家駒諌昭公當先去以自正者定公其後宜去其所以失之者故災案此條公榖惑於桓宫僖宫災不言及之説遂以為此時兩觀先災春秋不以微及大不以卑及尊故先言雉門尊之也此説非大槩桓宫僖宫二廟分明不必及此若不言及則嫌於雉門兩觀獨災耳文法如此何疑)
楚人伐左氏(桐叛楚吳子使舒鳩氏誘楚人曰以師臨我我伐桐為我使之無囊瓦呉師豫章呉人見舟于豫章潛師于巢冬十月吳軍楚師于豫章敗之遂圍巢克之獲楚公子繁注囊瓦稱人見誘以敗軍貶也)張氏(許氏曰自襄三年書楚伐吳終於人之則楚力竭矣於是有吳入郢自昭三十二年書吳伐越終於越再入吳於是呉亡楚介在南荒蠻夷相攻不可殫錄故删取其要如此以為伐國之戒七書楚伐僅能一克于朱方他役皆敗無功書伐而不書敗者積其陵暴首兵之咎將徽之於此而後至於禍敗失國案經書楚伐吳七止此)
冬十月新作雉門兩觀公羊(其言新作之何脩大也脩舊不書何以書譏何譏爾不務乎公室也注天災之當減損諸侯制而復脩大僭天子之禮故言新作有所增益曰作不務公室亦可施于乆不脩微辭也言亦可以見魯人簡忽五月有災十月乃作之義)榖梁(言新有舊作為也有加其度也)胡氏(書新作者譏僭王制而不能革也雉門象魏之門其外爲庫門而臯門在庫門之外其内為應門而路門在應門之内是天子之五門也僖公嘗脩泮宫復閟宫非不用民力也而春秋不書新作南門則獨書者南非一門也必有不當為者子家駒以設兩觀為僭天子是非諸侯之制明矣夫撥亂反正者必本諸身身正者物必正春秋於僭君必書者必正之意也使定公遇災而懼革其僭禮三家陪臣雖欲僭諸侯執國命其敢乎習舊而不知以為非何以禁季氏之脅其主矣故特書新作以譏之也案經書新作南門胡氏曰言新有故也言作創始也新作雉門及兩觀胡氏曰譏僭王制而不能革也彼以本有而改作之其髙大過常故曰創始此以既災而復為之其制度無損故曰不能革謝氏曰延廏因舊而葺之故曰新南門雉門兩觀則去舊而為之故曰新作其說亦是雉門者五門之中門南門者五門之外别有一門也)
公元前617年
三年春王正月如晉至河乃復公羊(注内有強臣之讎外不見答於晉故危而月之)張氏(程氏曰季孫意如上不請命於天子下不告於方伯而立定公故晉怒而公往朝焉晉辭公而復故明年因㑹而請盟于臯鼬)
二月辛卯邾子穿卒左氏(邾莊公與夷射姑飲酒私出閽乞肉焉奪之杖以敲之邾子在門臺臨廷閽以瓶水沃廷邾子望見之怒閽曰夷射姑旋焉命執之弗得滋怒自投于牀廢于鑪炭爛遂卒莊公卞急而好潔故及是)
夏四月邾莊公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拔(即郯)左氏(盟于郯脩邾好也)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陳侯吳卒(杜癸巳正月七日)○三月公㑹劉子晉侯宋公侯衛陳子鄭伯許男曹伯子邾子頓子胡子滕子薛伯小邾子齊國夏召陵左氏(蔡昭侯兩佩兩裘以如楚獻一偑一裘昭王子常欲之弗與三年止之唐成公如楚有兩肅爽馬子常欲之弗與三年止之唐人竊馬獻之子常子常歸唐蔡人聞之固請而獻佩于子常蔡歸及漢執玉而沈曰余所有漢而南者有若大川如晉以其子元與其大夫之子為質焉而請伐楚劉文公諸侯召陵謀伐楚也晉荀寅求貨於蔡得言范獻子國家方危諸侯方貳將以襲敵不亦難乎水潦方降疾瘧起中山不服棄盟取怨無損於楚而失中山不如辭蔡吾自方城以來未可得志祇取勤焉乃辭蔡注於召陵先行㑹禮入楚竟故書侵)胡氏(案傳書伐而經書侵者楚為無道憑陵諸夏一裘一馬唐蔡二君三年而後遣蔡既歸請師於晉晉人請命于周大合諸侯天子之元老在焉若能暴明其罪恭行天庶幾王者之師齊桓晉文之功褊矣荀寅者求貨弗得遂辭蔡人晉由是諸侯無功而還書曰侵楚陋之也)陳氏(晉之合諸侯至平丘而止是役劉子為之也劉子定内難復辟于周而楚納子朝於是合十八國之師伐楚雖五伯未有於此時者也以周之不競而能合諸侯盛於五伯俄而劉子卒君子蓋深悲之也)張氏(書十八國之衆見其勢之足以有為也而終之以侵楚深以罪其志卑而義不勝終於無能為而晉自此微矣案二召陵書法詳見僖四年三地㑹書法詳見桓十五年此條陳氏説亦佳然直以為為子朝則夫子當有美辭又明年王人殺子朝于楚不可謂之無功不應書侵故胡氏止從左氏程子而上以能請命為幸下以不能討楚為譏)
夏四月庚辰公孫姓帥師滅沈以沈子歸殺之(公羊公孫歸姓)左氏(沈人不㑹召陵人使蔡伐之蔡滅沈)胡氏(書滅沈罪公孫姓也書以歸罪沈子嘉也書殺之罪蔡侯也奉詞致討而覆其邦家為敵所執不死于位皆不仁矣所惡於前無以先後出乎爾者反乎爾者也蔡侯視楚猶沈視蔡也昭公拘於郢非以國小而弱乎沈雖不㑹召陵未有大罪惡也而恃強殺之甚矣能無公孫翩之及哉宋以曹伯陽歸蔡以沈子嘉歸皆殺之也而或書或不書其不書者賤而略之也)
五月公及諸侯盟于臯鼬(公作浩油許地)左氏(注召陵㑹劉子諸侯緫言之也復稱公者㑹盟異處故也)公羊(注再言公者昭公如晉不見答卒為季氏所逐定公初即位得與諸侯盟故喜錄之後楚復圍蔡不救不日者善諸侯翕然有疾楚之心㑹同最盛故襃與信辭疏正以首戴葵丘不再言公也)胡氏(定公之立上不請天王下不告於方伯而受國於季孫意如三年朝晉至河而復今㑹諸侯為此盟書公及者内為志也召陵之㑹必序不序十有八國諸侯無以見侵楚之陋臯鼬之盟序與不序非義所係則以凡舉可也)陳氏(有晉侯何以書公諸侯盟非晉主盟公㑹諸侯盟于薄公㑹諸侯盟于宋皆後至之文也非後至也而曰公及諸侯盟則以魯主之也是故書及)張氏(陸氏曰重言諸侯劉子不與盟也案王官與㑹不與盟之説詳首止下雖杜氏范氏皆以為諸侯總言劉子亦與然考之於經未見此例合從陸氏為是公及之說胡氏主程子蓋亦從公羊注意發之而㣲不同矣陳氏説亦佳不書日之説何氏近之)
  附錄左氏(晉人假羽旄於鄭明日或斾以㑹晉於是乎失諸侯将㑹衞子行言於靈公曰㑹同難嘖有煩言莫之治也其使祝佗從乃使子魚及臯鼬将長蔡於衞衞侯使佗私於萇弘弘曰蔡叔康叔之兄也先衞不亦可乎子魚曰以先王觀之則尚德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選建明德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於周為睦分魯公以大路大旂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殷民六族使帥其宗氏以法則周公分之土田陪敦祝宗卜史備物典䇿官司彞器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於少皡之虚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吕殷民七族封畛土略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取於有閻之土以共王職取於相土之東都以㑹王之東蒐聃季受土陶叔受民命以康誥而封於殷虛皆啓以商政疆以周索分唐叔以大路密須之鼓闕鞏沽洗懷姓九宗職官五正命以唐誥而封於夏虚啓以夏政疆以戎索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德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猶多而不獲是分也唯不尚年也管蔡啓商惎閒王室若之何其使蔡先衞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為大宰康叔為司宼聃季為司空五叔無官豈尚年哉曹文之昭也晉武之穆也曹為伯甸非尚年也晉文為踐土之盟衞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也猶先蔡其載書云王若曰晉重魯申衞武蔡甲午鄭捷齊潘宋王臣莒期藏在周府可覆視也吾子欲復文武之略而不正其德将如之何萇弘説告劉子與范獻子謀之乃長衞侯於盟案經書踐土召陵二㑹皆蔡在衞上與此説殊不合杜氏以子魚所言為盟㑹之次以經所書為伯主以國大小爲序未知是否)
伯成卒于㑹(成公作戊)○六月葬陳惠公許遷容城(地闕公輔以為華容縣亦析之近地也)○秋七月公至自㑹張氏(不至以侵楚者公以得盟為幸危不在侵也案致後事之説己見僖四年至伐楚下此條何休以為得意致㑹故以上文侵楚書召陵為詳義兵臯鼬不日為與信辭又再言公為喜文似若近之然於書侵書及之義不通矣大抵侵楚旣淺事不足乎揚故以臯鼬為重而致之啖子所謂夫子擇其重者而志之者是也張氏說亦發明上文公及之義)
劉卷卒左氏(注即劉蚡也劉子奉命盟召陵死則天王為告同盟不具爵)公羊(劉卷者何天子大夫也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我主之也疏我主之者召陵主㑹也)榖梁(此不卒而卒者賢之也寰内諸侯也非列土諸侯何以卒也天王崩為諸侯主也)陳氏(王卿士不卒有關天下之故則卒之於襄王之難有王子虎焉於敬王之難有劉子焉君子王室庶幾乎無救於周是故特卒之也司馬遷於諸世家多卒孔子蓋知此者也)張氏(陸氏曰畿内諸侯不同列國故不言劉子書者譏其來赴也案胡氏無傳義同尹氏子虎而陳氏之說亦得春秋意外之㫖不可不取也)
葬把悼公○楚人圍蔡左氏(楚為沈故圍蔡)公羊(注囊瓦稱人者罪重異於凡圍也)張氏(許氏曰不書卿帥師者見其驕暴而不自反溢而必決将敗之徴是以微之案圍國自襄七年書楚公子貞後九圍蔡書棄疾圍鮮虞書士鞅圍衞書趙鞅獨此囊瓦將而書人故何氏許氏之説如此)
士鞅孔圉帥師伐鮮虞張氏(許氏曰謀楚而不能討盟蔡而不能救則惟中山是伐書卿與師著威力不行於強暴而行於寡弱也案昭十二年楚滅陳蔡不能救而伐鮮虞今晉亦不能救蔡而伐鮮虞其事一也然彼則狄晉此則名士鞅孔圉何哉蘇氏曰晉雖有棄諸侯之辠而蔡未有國滅之禍故書法不同輕重之權衡也)
劉文公公羊(外大夫不書葬此何以書錄我主也注其實以主我恩故錄之爾)張氏(趙氏曰劉文公天子畿内諸侯列國不當與行交往之禮今㑹其蔡記非禮也案天子三公稱公曽為三公而有土為畿内諸侯者亦曰公皆以其地配公字言之若祭公周公州公之類是也天子卿大夫有封為畿内諸侯者皆曰子溫子劉子單子尹子之類是也然周末畿内諸侯卒皆諡公如成肅公單平公皆然春秋因劉文公之葬特書以志其僭耳生稱劉子卒稱劉卷葬稱劉文公皆聖人謹嚴之筆也而何氏注公羊乃以其稱公之故而謂劉子本外諸侯入為天子大夫故上繫采邑下繫本爵其説無据不可從)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呉子及楚人戰于柏舉楚師敗績囊瓦出奔左氏(伍員為吳行人以謀楚伯州犂之孫嚭為吳大宰以謀楚楚昭王即位無歳不有吳師蔡侯因之以其子乾與其大夫之子為質於吳蔡侯吳子唐侯伐楚舎舟于淮汭豫章與楚夾漢子濟漢而陳自小至于大别三戰子常欲奔十有一月庚午二師陳于柏舉闔廬之弟夫槩王曰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後大師繼之必克以其屬五千先擊子常子常之卒奔楚師亂吳師大敗之子常奔鄭史皇以其乗廣死注吳為蔡討楚從蔡計謀故書蔡侯以吳子言能左右之也囊瓦稱人貪以致不能死難罪賤之奔而書名惡之也)公羊(吳何以稱子夷狄也而憂中國其憂中國奈何伍子胥父誅乎楚挾弓而去楚以干闔廬闔廬曰士之甚勇之甚将為興師復讎于楚子胥諸侯不為匹夫興師且臣聞之事君猶事父也虧君之義復父之讎臣不為於是止蔡昭公朝于楚有美裘囊瓦求之昭公不與為是昭公南郢數年然後歸之於其歸焉用事乎河曰天下諸侯苟有能伐楚者寡人請為之前列楚人聞之怒為是師使囊瓦將而伐蔡蔡請救于吳子胥復曰蔡非有罪也楚人為無道君如有憂中國之心則若時可矣於是興師而救蔡)榖梁(吳其稱子何也以蔡侯之以之舉其貴者也蔡侯之以之則其舉貴者何也吳信中國攘夷呉進何以不言救也救大也注貴謂子也實救蔡而不言夷狄漸進未同於中國也蔡自吳進下序事與公羊同但河字作漢穀是)胡氏(吳何以子善伐楚解蔡圍也荆楚暴横盟主不能致其討天王不能達其命長惡不悛興師而圍蔡王法所當討而不赦吳能自卑聽蔡侯之義以達天子之命興師救蔡戰于柏舉大敗楚師成伯討之功矣晉主夏中國所仰若嘉穀望雨有請于晉如彼其吳國天下莫強焉非諸侯之所能以也有請于吳如此其易故召陵之㑹大合諸侯而書侵楚柏舉之戰蔡用吳師特書曰以者深罪人保利棄義難於救蔡也然則何以不言救乎救大矣闔廬子胥宰嚭皆懷謀楚之心蔡人往請㑹逢其適非有救災恤鄰從簡書憂中國之實也聖人大德宏與人為善故因其從蔡特進而書爵囊瓦貪以敗國不能死可賤甚矣故記出奔特貶而書人春秋情見矣)陳氏(以夷狄憂中國故吳始稱子書戰書敗績皆進吳也案用兵以例三詳見桓十四年此條戰書楚人敗書師奔書名與城濮戰書人敗書師殺其大夫書名同一書法蓋子玉子常之罪固同而楚之輕於任人以至敗師亡衆前後一轍矣)
庚辰入郢(公穀陸氏作入楚)左氏(吳從楚師敗諸雍澨五戰及郢楚子取其妹季芉畀我以出庚辰入郢以班處宫子山處令尹之宫夫槩王欲攻之懼而去之夫槩王入之楚子渉睢濟江入于雲中盜攻之以戈擊王孫由于以背受之王奔鄖鬬辛與其弟巢以王奔隨人從之謂隨人曰周之子孫在漢川者楚實盡之天誘其衷致罰於楚而君又竄之周室何罪君若惠周室施及寡人以奬天衷君之惠也漢陽之田君實有之隨人辭曰以隨之辟小密邇楚楚實存之世有盟誓至于未改若難而棄之何以事君執事之患不唯一人若鳩楚竟敢不聽吳人乃退初伍員申包胥友其亡也謂申包胥曰我必復楚國申包胥勉之子能復之我必能興之及昭王在隨申包胥如秦乞師曰吳為封豕長蛇荐食上國虐始於楚寡君失守社稷在草使下告急夷德無厭若鄰於君疆場之患也逮吳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若楚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靈撫之世以事君秦伯使辭焉曰寡人聞命子姑就館將圖而告對曰寡君在草莽未獲所伏下臣何敢即安依於庭牆而哭日夜不絶勺飲不入七日秦哀公為之賦無衣九頓首而坐秦師乃出五年子蒲子虎帥車五百乗以救楚大敗夫槩王于沂秋子子蒲滅唐九月夫槩王歸自立與王戰而敗秦師又敗吳師吳師居麇子期焚之又戰于公壻之谿吳師大敗吳子乃歸楚子入于鬬辛吳人之爭宫也曰吾聞之不讓不和不和不可以逺征吳爭於楚必有亂有亂則必歸焉能定楚)公羊(吳何以不稱子反夷狄也其反夷狄奈何君舎于君室大夫舎于大夫室蓋妻楚王之母也)榖梁(日入易無楚也易無楚者壞宗廟陳器平王之墓何以不言滅欲存楚也其欲存楚奈何昭王父老送之曰寡人不肖忘先君之邑父老反矣何憂無君寡人且用此入海矣父老曰有君如此其賢也以衆不如吳以必死不如楚相與擊之一夜三敗吳人復立何以謂之吳也狄之也君居其君之寢而妻其君之妻大夫居其大夫之寢而妻其大夫之妻蓋有欲妻楚王之母者不正乘敗人之績而深為利居人之國故反其狄道也)胡氏(戰則稱爵入則舉號何也聖人誰毁誰譽救災恤隣進而書爵非有心於與之順天命也乗約肆淫則黜而舉號非有心於貶之奉天討也伐國者固將拯民於水火鳩集之耳殺其父兄係其子弟毁其宗廟遷其重器而亂男女之配也如水益深如火益熱則小而惡大功不足以掩之矣聖人心無毁譽如鏡之無妍醜也因事物善惡而施襃貶不期公而自公爾明此義然可以賞罰之權矣)陳氏(入國不言邑入楚而曰入郢非得國之辭也案此條狄吳之說公榖胡氏皆同獨杜氏以為史略文者非也書郢之說左氏胡氏同陳氏得之公榖作入楚者非也書日之說榖梁有傳注者曰易無楚者若曰楚無人也夫以赫赫楚國而浹辰之間吳得以入其國都無人可知矣故書法與公子嬰齊伐莒入鄆同榖梁精矣至於存楚之說則非也吳本未滅楚何得書滅乎)
公元前615年
五年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公羊王正月)○夏歸于蔡左氏(歸于蔡以周亟無資注蔡為楚所圍飢乏故魯歸之)公羊(孰歸之諸侯歸之曷為不言諸侯歸之離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注與戍陳同義)榖梁(諸侯諸侯正也孰歸之諸侯不言之者專辭也義邇也注專辭者若獨是魯也言此是邇近之事故不足具列諸侯)胡氏(二傳皆稱諸侯歸蔡粟其略而不序何也蔡為楚人所困則環視而不能救吳既破楚入郢解蔡圍矣然後相率而歸之粟非救災恤鄰從簡書之道也故特書魯而不序諸侯見其事之末矣案此條為春秋特筆所以罪中國之忘大義而事小惠公榖之㫖甚精左氏得其事實而不知聖人之意也)
於越左氏(吳在楚也注於發聲也)公羊(於越者未能以其名通也越者能以其名通也注越人自名於越君子名之曰越治國有狀能與中國通者以中國辭言之曰越治國無状不能中國通者以其俗辭言之因其俗可以善惡云爾吳新憂中國士卒罷敝而入之疾罪重故謂之於越)榖梁(注舊説於越夷言春秋其所自稱者書之見其不能中國故以俗名自通)陳氏(向曰越人今曰於越復從其舊號也越未有聞也昭定之春秋吳楚爭而後越入中國昭五年㑹于瑣也越常壽過始見經而亟稱人後三十年而入吳不復稱人矣晉楚之初春秋未以敵言之戰于邲也則楚稱子矣吳楚之初春秋未以敵言之戰于柏舉也則吳稱子矣至於吳越終春秋不以敵言之也是故越入吳書吳入越不書案於越入吳二胡氏說見哀十三年劉氏曰於越者其自稱者也越者中國稱之者也考之經文入吳敗吳皆越人來告故書於越吳伐越則吳來告也故止書越劉說為合公羊注以為因以見善惡者恐無此意陸氏例於越者越中之别也未知是否)
六月丙申季孫意如榖梁(注意如逐昭公日卒者明定之得立由乎意如春秋定之不惡而書日以示譏)胡氏(内大夫有罪見討則不書卒公子翬是也仲遂殺惡及視罪與翬同而書卒者以事之變卒之也意如何以書卒見定公討逐君之賊以為大夫始終之禮也定雖受國於季氏苟有叔孫婼之見不賞私勞致辟意如以明君臣之義則三綱正公室強矣今苟於利而忘其三綱公室益侵陪臣執命宜矣故意如書卒主人習其讀而問其傳則未知巳之有罪焉耳)附録左氏(是年陽虎囚季桓子及公父文伯逐仲梁懷殺公何藐盟桓子于稷門之内)
秋七月壬子叔孫不敢卒○士鞅帥師圍鮮虞
 氏(三年鮮虞人敗晉師于平中獲晉觀虎至是圍鮮虞報觀虎之役也)張氏(許氏曰晉始以土地之故與鮮虞睽咎不在鮮虞也而晉不自反縱兵横加不能服則又圍之兵益忿義益不勝君子是以惡晉也)
公元前614年
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鄭游速帥師滅許以許男斯歸(速公作遫)左氏(因楚敗也案此鄭叛伯之始也自隠十一年鄭入許而齊鄭之黨合天下遂無王自定六年鄭滅許而齊鄭之黨又合天下遂無晉許以大岳之裔不能屈節於鄭而甘心向楚其亡固宜獨至是而晉楚俱弱春秋以終則世變亦可感也夫)
二月公侵鄭公至自侵鄭左氏(周儋翩率王子朝之徒因鄭人将以作亂于周鄭於是伐馮滑胥靡狐人外公侵鄭取匡為晉討鄭之伐胥靡也往不假道於衞及還陽虎使季孟南門入出自東門衞侯怒使彌子瑕追之公叔文子老矣輦而如公曰尤人而效之非禮昭公之難君將以文之舒鼎成之昭定之鞶鑑可以納之擇用一焉公子與二三臣之子諸侯苟憂之將以為之質羣臣之所聞也今将以小忿蒙舊德無乃不可大姒之子周公康叔為相睦也而效小人以棄之不亦誣乎天将陽虎之辠以斃之君姑待之若何乃止注胥靡六邑皆周地)張氏(奉晉命以討鄭之黨亂人正也然陪臣方執國命使衞侯不聽公叔文子之言魯師危矣故致之案自宣公十八年書公伐杞之後魯君無兵將者八十年至是而後一侵鄭再侵齊一圍成皆書公則三桓既微之徴也然本非公室能張實以陪臣公山不狃侯犯陽虎之專故托公以出師耳當是時晉伯已失諸侯皆離惟魯未叛故侵鄭侵衞之師雖出晉令而陽虎之徒釁於勇嗇於禍以逞其欲春秋皆書侵以志其無名行師而輔伯之非其道也此與成六年二侵宋同一書法不然奉伯令而討伐周之國何不書伐哉)
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晉左氏(季桓子如晉獻鄭俘也陽虎強使孟懿子往報夫人之幣晉人兼享之注賤魯故不復兩設禮明經所以不備書案春秋書内卿並使者唯文十八年公子遂叔孫得臣及此年斯何忌耳胡氏於公子遂之事以為變文書介副者欲以起問者見事情也此獨無所起乎蓋遂得臣之並使乃仲遂邪謀之所起而斯何忌之並使亦陽虎専權之所為讀者不可不察也左氏記其事曰孟孫立于房外謂范獻子曰陽虎若不能居魯而息肩於晉所不以為中軍司馬者有如先君獻子曰魯人患陽虎矣夫陽虎陪臣也而執國命二子俛焉為其所使猶為國有人乎劉氏謂春秋本其禍之所搆自二子之使者是矣故特書以見焉杜氏以為晉不備禮故經不備書此未為知聖人之㫖也)
晉人執宋行人樂祁犂左氏(宋樂祁於景公諸侯唯我事晉今使不往晉其憾矣公曰唯寡人說子之言子必往其宰陳寅曰子立後而行見溷而行趙簡子逆而飲之酒於緜上楊楯六十於簡子陳寅曰昔吾主范氏今子主趙氏又有納焉以楊楯賈禍弗可為也已然子死晉國子必得志於宋范獻子言於晉侯曰以君命越疆而使未致使而私飲酒不敬二君不可不討也乃執樂祁)胡氏(稱人以執非伯討也未致使飲酒不敬二君非無何以伯討使范趙方睦皆有獻焉則弗執之矣執異國行人出於列卿私意威福之柄移矣三卿分晉而靖公廢為家人一朝一夕之故哉)張氏(大夫瀆貨賄爭權利卒使來者見執叛者得志書此以見晉之亂政亟行伯統所由絶也案經書執行人六詳見襄十一年此為晉三卿内叛之始亦宋叛伯之始也)
城中左氏(注公為晉侵鄭故懼而城之)榖梁(城中城者三家張也或曰非外民也注三家侈張故公懼而脩内城譏公不務德政恃城以自固也案二說不同諸家無傅疑左注是)
季孫斯孫忌帥師圍鄆左氏(注鄆貳於齊故圍之何忌不言闕文)公
 羊(此仲孫何忌曷為謂之仲孫忌二名二名非禮也注為其難諱也春秋定哀之閒文致太平見王治定無所為譏唯有二名故譏之此春秋之制也案何忌不言杜氏公羊無据以其係三世之例故存之)
  附録(是年陽虎又盟公及三桓周社盟國人于亳社詛于五父之衢)
公元前613年
七年春王正月夏四月齊侯鄭伯盟于鹹(衞地)
 氏(此特相盟也特相盟自齊桓以來未之有也於是再見再見諸侯無主盟矣是故石門諸侯之合也鹹志諸侯之判也)張氏(許氏曰伯道隳諸侯散離盟始復志此蓋自是中國無殷㑹矣齊鄭之盟叛晉也案此為齊景公圖復伯之始而鄭實左右之自是以後有盟沙盟曲濮㑹安甫盟黄㑹牽㑹洮皆齊鄭糾合之事可與隱公初年對看)
齊人執衞行人北宫結以侵衞侯衞侯盟于沙(公作沙澤今大名府)左氏(齊鄭盟鹹徴㑹于衞衞侯欲叛晉諸大夫不可使北宫結如齊而私於齊侯曰執結以侵我齊侯從之乃盟于瑣注瑣即沙結叛晉也)榖梁(以重辭也衞人重北宫結注齊以衞重結故執以侵之若楚執宋公以伐宋凡言以非所宜以也)張氏(劉氏曰善為國者親近而逺信之附内而外歸之衞侯欺其羣臣以紿晉殘其百姓以奉齊齊之執結也固非伯討矣而衞之無良又甚焉從此觀之孟子曰今之諸侯五伯之罪人也不亦信乎案此齊衞合黨之始自此以後次五氏次垂葭次渠篨至哀元年而伐晉矣夫當晉楚皆衰弱之餘吳越之禍尚未至於中國使齊景公果能撫伯國之餘業尊事王室輯寧中夏則桓公之功獨不可復乎奈何今日之㑹明日之次無非包藏禍心以圖晉為事子言衞靈公之無道也又曰齊景公有馬千駟死之日民無得而稱焉春秋屢書而不削二君之罪矣)
大雩○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左氏(齊國夏伐我陽虎季桓子公斂處父御孟懿子將宵軍齊師齊師聞之墮伏以待之處父曰不圖禍而必死苫夷虎陷二子於難不待有司必殺懼乃還不敗)張氏(蘇氏曰魯事晉而齊叛之故伐我許氏曰東夏諸侯惟魯事晉景公乘晉之衰不思惟德之務以懷諸侯而欲力征經營以定伯統是知時之或可而不知己之不可者也案齊自襄二十五年崔杼伐我之後四十餘年兵不至魯至是再見則以晉伯之不復振也國夏兩伐晉救無功於是而及齊平矣)
九月大雩公羊(注先是公侵鄭城中城如晉運費不恤民之應又重之以齊師伐我我自救之役)
冬十月
  附録左氏(是年春齊人歸鄆陽關陽虎居之以為政)
公元前612年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齊公至自侵齊左氏(公侵齊門陽州士皆坐列顔髙之弓六鈞皆取而傳觀陽州人出顔髙奪人弱弓籍邱子鉏擊之與一人俱斃偃且射子鉏中頰殪顔息射人中眉退曰我無勇吾志其目也師退冉猛僞傷足而先其兄㑹乃呼曰猛也殿注報國之伐也傳言魯無軍政士無鬬志)張氏(魯陽虎用事用兵無法故以侵書之軍政不立而公親行故致以危之)
二月公侵齊三月公至自侵齊左氏(公侵齊攻廩邱之郛遂毁之主人出冉猛逐之顧而無繼偽顚陽虎曰盡客氣也)公羊(注出入月者内有強臣之讎外犯強齊再出尤危於侵鄭也)榖梁(公如往時致月危致也往月致時危往也往月致月惡之也)張氏(孫氏曰公一歳而再侵齊以重其怨甚矣案穀梁公如例己見莊二十三年而於此條尤詳然不可盡通也)
曹伯露卒○國夏帥師伐我西鄙公㑹晉師于瓦公至自瓦(瓦衞地)左氏(齊國夏髙張伐我西鄙士鞅趙鞅荀寅救我公㑹晉師于瓦注不書救者齊師已去未入竟而逆㑹之)公羊(注此趙鞅之師也不言大夫者君不㑹大夫之辭也疏此正與宣元年趙盾棐林文勢同)胡氏(春秋大法雖師次於君而與大夫敵至用大衆則君與大夫皆以師為重而不敢輕也故棐林之㑹不言趙盾而言晉師瓦之㑹言晉師而不書士鞅於以見人不可取民有衆専主兵權之意陳氏厚施於齊以移其國季孫盡征於魯以奪其民皆王法所禁也春秋義行則不為爾矣)陳氏(不曰㑹士鞅曰㑹晉師重師也鞌之戰公㑹晉師于上鄍不書諱之也四卿並將而以禽鄭自師逆公三家之張成於此矣故諱之也於是齊師伐我晉士鞅趙鞅荀寅救我公㑹晉師于瓦勿諱可也案晉師之說胡氏於棐林全主公而此條胡又發重師之義與前說微異蓋二義互相發明也要之春秋之㫖故不以公㑹大夫特因此又以見師之為重耳○又案許氏曰春秋内伐二十宣已後九内侵七宣已後六伐我二十一宣已後十七侵我五宣已後一用兵則侵多而伐少被兵則伐多而侵少蓋魯自中世衰矣而欲與齊搆怨以侵易伐其能久乎)
秋七月戊辰陳侯卒○晉士鞅帥師侵鄭遂侵衞(士公作趙)左氏(晉師將盟衞侯于鄟澤趙簡子曰羣臣誰敢盟衞君者渉佗成何曰我能盟之衞人請執牛耳成何曰衞吾温原也焉得諸侯將歃渉佗捘衞侯之手及捥衞侯怒王孫賈趨進曰盟以信禮也有如衞君其敢不唯禮是事而受此盟衞侯欲叛晉而患諸大夫王孫賈使次于郊大夫故公以晉詬語之且曰寡人社稷改卜寡人從焉大夫曰是衞之禍豈君之過也公曰又有患焉謂寡人必以而子厚大夫之子為質大夫曰苟有益公子則往羣臣之子敢不負羇絏以從將行王孫賈曰苟衞國有難工商未嘗不為患使皆行而後可行有日公朝國人使賈問焉曰若衞叛晉晉五伐我疾何如矣皆曰五伐猶可以能戰賈曰然則如叛之疾而後質焉何遲之有乃叛晉晉人請改盟弗許士鞅成桓公蟲牢伊闕侵衞注周卿士不書監帥不親侵也伊闕六年鄭伐周闕外兩事故曰)陳氏(此其言何晉始伐與國也)張氏(許氏曰招攜以禮懷逺以德鹹沙之盟諸侯已貳晉不思德禮之是務而欲恃力攘服之則失霸何日之有報伊闕云者假王命也案陳氏兵事書遂例詳見僖四年及宣元年今又案晉自召陵之後苟有事於諸侯皆書侵年士鞅侵鄭衞哀七年魏曼多侵衞十年趙鞅侵齊十三年曼多侵衞豈果潛師掠竟歟蓋義不足以服人故春秋例之以無名之師也)
曹靖公○九月葬陳懷公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侵衞左氏(師侵衞晉故也注魯為晉討衞案此條與前侵鄭書侵同)
衞侯鄭伯盟于曲濮(衞地)左氏(注結叛晉也)從祀先公左氏(季寤公鉏公山不狃不得志季氏叔孫輒無寵於叔孫叔仲不得志於魯故五人陽虎陽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叔孫輒更叔孫氏已更孟氏冬十月順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于僖公從順也先公閔僖也將正二公位次順非一故通言先公作大欲以順祀取媚順祀之義當退僖公懼於僖神故於僖廟行禘禮)公羊(從祀者何順祀文公逆祀去者三人定公順祀叛者五人順祀復文公之逆祀也)穀梁(貴復正也)胡氏(蜀人馮山曰昭公至是始得從祀於大廟其說是也季氏逐君而制其死生之命公薨乾侯不得終於正寢既薨七月又不得以時歸葬旣葬絶其兆域又不得同於先君而在墓道之南至孔子為司寇然後溝而合諸墓則其主雖久未得從昭穆而祔祭宜矣及意如已卒陽虎専季氏将殺季孫斯而亂魯國託於正以售其不正始以昭公之主從祀大廟蓋欲著季氏之罪以取媚於國人然其事雖順其情則逆春秋原情制法故不書禘事與日特曰從祀先公於盜竊寶玉大弓之上見事出陽虎而不可詳也其亦深切著明矣案從祀之説三傳及陸氏謝氏劉氏陳氏張氏皆以為正閔僖之位獨胡氏不取蓋陽虎之意正欲暴明季氏之罪故從祀昭公以說於國人若文公逆祀則臧文仲為政之時夏父弗忌所為而非季氏之惡也且春秋每書宫廟必舉其諡此則不書閔僖而直云先公故以為昭公無疑也○又案公羊注曰言祀者無已長乆之辭䟽不言從祭及大事者見其相嗣不已長乆常然○又案何氏以為三年一祫五年一禘謂諸侯始封之年禘祫並作一祫一禘隨次而下其閒三五參差亦有禘祫同年時即僖八年禘祫同年數之文二年為祫年文五年為禘祫同年至今定八年亦禘祫同年故此年不書禘者後祫亦順非獨禘也其說與先儒不合姑記于此)
盜竊寶玉大弓左氏(壬辰虎將季氏蒲圃而殺之戒都車癸巳至成宰公斂處父孟孫季氏都車何故孟孫曰吾弗聞處父曰然則亂也必及於子先備諸與孟孫壬辰為期陽虎前驅林楚御桓子虞人鈹盾夾之陽越殿將如蒲圃桓子咋謂林楚曰而先皆季氏之良也爾以是繼之對曰臣聞命陽虎為政魯國服焉違之徴死死無益於主桓子曰何後之有而能以我適孟氏乎對曰不敢愛死不免桓子往也孟氏選圉人之壯者三百人以為公期築室門外林楚怒馬及衢而騁陽越射之不中築者闔門有自門閒射陽越殺之陽虎劫公與武叔以伐孟氏處父帥成人自上東門入與陽氏戰于南門之内弗勝又戰于棘下陽氏敗陽虎說甲如公宫寶玉大弓出公斂陽請追之孟孫弗許陽虎入于陽關以叛注盜謂家臣賤名不見故曰盜寶玉夏后氏之璜大弓封父繁弱公期孟氏支子)公羊(盗者孰謂謂陽虎陽虎季氏之宰也季氏之宰則微者也惡乎得國寶而竊之陽虎季氏季氏魯國陽虎季孫孟氏與叔孫氏迭而食之睋而鋟其板曰某月某日將殺我于蒲圃力能救我則於是至乎若時出臨南者陽虎之出也御之季孫謂臨南曰以季氏世世有子子可以不免我於死乎臨南曰有力不足何敢不勉陽越陽虎從弟也為右諸陽從者車數十乗至于孟衢臨南投䇿而墜之陽越下取䇿臨南駷馬而由乎孟氏陽虎從而射之矢著于莊門然而甲起琴如不成却反舍于郊皆說然或曰千乗之主而不克舎此可乎曰夫孺子得國而已丈夫睋而彼哉彼哉趣駕既駕公斂處父帥師至慬然後得免自是走之晉寶者何璋判白弓繡質青純注判半也半圭曰璋白藏天子青藏諸侯魯得郊天故錫以白不言璋言玉者起珪璧琮璜五玉盡亡之也傳獨言璋者所以事天尤重詩曰奉璋峩峩質拊也弓大者千斤千斤之弓其力八石三斗有餘純縁也千歳之龜青髯明于吉凶不言龜者以先知從省文謂之寶者世世寶用之辭此皆魯始封之錫不言取而言竊者正名也)榖梁(寶玉封圭大弓武王戎弓周公受賜藏之魯非其所與人與人謂之亡非其所取而取之謂之盜)陳氏(書曰從祀先公盜竊寶玉犬弓魯無人之辭也案蘇氏曰春秋於陪臣以地叛皆不書如陽虎以鄆讙龜陰叛奔齊侯犯以郈叛南蒯以費叛皆以賤不書其書竊寶玉大弓者分器重於地也分器重於地者賤貨而貴命也謝氏曰寶玉象德大弓象武先公以文德武功受此弓玉歴世守而傳之以為國之寶鎭國之寶鎭盜得而竊焉則人君不能守其國子孫不能保其鎮可知矣二説皆好)
公元前611年
九年春王正月夏四月戊申鄭伯蠆卒○得寶玉大弓左氏(夏陽寶玉大弓書曰得器用也凡獲器用得得用焉曰獲六月陽關陽虎奔齊請師以伐魯曰三加必取之鮑文子曰魯未可取也上下猶和衆庶猶睦能事大國無天若之何取之陽虎欲勤齊師也夫陽虎有寵於季氏而將殺季孫以不魯國求容焉親富不親仁君焉用之齊侯執陽虎囚諸西鄙逃奔晉適趙氏仲尼趙氏其世有亂乎弓玉國之分器得之足以為榮失之足以為辱故重而書之)公羊(何以國寶也喪之書得之書注微辭也使若都以重國故書不以定公者)榖梁(惡得得之隄下或曰陽虎以解衆也)胡氏(榖梁子曰寶玉封圭大弓武王之戎弓周公受賜藏之魯或曰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也子孫世守罔敢失墜以昭先祖之德存肅敬之心耳古者告終易代弘璧琬琰天球夷玉兊之戈和之弓垂之竹矢莫不陳列非直為美觀也先王所寳傳及其身能全而歸之則可以免矣魯失其政陪臣擅權雖先公分器猶不能守而盜得竊諸公宫其能國乎故失之書得之書所以譏公與執政之臣見不恭之大也此義行則有天下國家者各知所守之職不敢忽矣案謝氏曰謂之歸者以明既失而復得也先王所賜非盛德不能受而傳之竊之書得之書尊之也此說得之陸例曰用力禽之曰獲獲人獲獸是也非用力禽之曰得得寶玉是也故疑榖梁得其實若左氏以為陽虎歸之恐無此理杜氏又以為無益近用而祇為名故歸之夫虎豈憚竊寳之為惡名哉蓋虎既奔而追者獲之耳 又案是年孔子年五十定公以孔子為中都宰一年四方則之矣)
六月鄭獻公侯衞侯次于五氏(晉地)左氏(齊侯伐晉夷儀晉車千乘中牟衞侯將如五氏過之龜焦衞侯曰可也衞車當其半寡人當其半敵矣乃過中牟中牟人欲伐之衞褚師圃亡在中牟曰衞雖小其君在焉未可勝也齊師克城而驕其帥又賤遇必敗不如從齊乃伐齊師敗之齊侯致禚媚於衞注時晉齊車五百乗事見哀十五年禚媚三邑以荅謝衞意不書伐者諱伐盟主以次告)陳氏(外㑹書次自厥貉以來未之有也於是再見再見何中國無伯也齊衞伐盟主則其不書伐何春秋重絶晉也於襄之二十三年嘗書齊伐晉至是而不書何齊始叛晉諸侯猶有盟主前年鄭叛晉盟齊于鹹衞叛晉盟齊于沙明年及齊平魯亦叛晉諸侯盟主矣有盟主美事也無盟主非細也是春秋重絶晉也)張氏(任氏曰此伐晉也不書伐而書次者晉實大國未敢輕伐始盟于沙中次于五氏又次于垂葭至哀公元年而後伐其欲有所逞也久矣案齊衞三次而後伐胡氏無傳蓋同前次而後伐罪其包藏禍心之義也謝氏以為罪其無事而出故書次則又與無名妄動之例同矣要之二例皆可通而陳氏說又得聖人之微意大抵齊衞雖有玩晉之心而晉力尚強二國不過侵尋犯其境内不敢誦言伐之也杜氏從告之説或然而聖人亦因其告而書之以示貶齊存晉之意矣公羊何氏以為齊欲伐魯善魯能早備故不成伐而書次此蓋因齊宋次郎之文而推之非事實也)
秦伯卒秦哀公
 
 
 
 
 
 
 
 
 
 
 
 
 
 
 春秋㑹通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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