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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會通七元李廉
  莊公
公元前724年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齊大災張氏(天火曰災書大志其甚也齊人來告魯往弔之故書案公羊曰大災者何大瘠也大瘠者何㾐也外災不書此何以書及我也注㾐者民疾疫也齊侯淫諸姑姊妹不嫁者七人所致此說無据不取)
秋七月齊人伐戎(戎穀梁作我)張氏(齊桓於是舉攘夷之兵戎在徐州之域最近齊魯故先治之也)
公元前723年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五月辛酉鄭伯突卒○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冬十有二月鄭厲公
  附録(左氏王室事)左氏(莊公十二年莊王崩十三年僖王立十六年王命曲沃武公為晉侯十七年僖王崩孫惠王立十八年虢公晉侯朝王皆賜玉五瑴馬三匹非禮也王命諸侯名位不同禮亦異數不以禮假人虢公晉侯鄭伯使原莊公逆王后于陳陳媯歸于京師實惠后十九年初王姚嬖於莊王生子頹有寵及惠王即位蒍國邊伯因蘇氏奉子頽以伐王不克奔衞衞師燕師伐周二十年鄭伯和王室不克鄭伯遂以王歸處於櫟王子頽享五大夫樂及徧舞二十一年鄭虢胥命于弭同伐王城殺子頽王與之武公之略自虎牢以東五月鄭厲公卒王廵虢守虢公為王宫于玤王與之酒泉鄭伯之享王也王以后之鞶鑑予之虢公請器王予之爵鄭伯由是始惡於王為僖二十四年鄭執王使張本)
公元前722年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大眚(眚公羊作省)左氏(注赦有罪也易稱赦過宥罪書稱眚災肆赦傳稱肆眚圍鄭皆放赦罪人蕩滌故以新其心有時而用之非制常故書)穀梁(肆失也眚災也災紀也失故也為嫌天子之葬也注災罪惡治理有罪治理之今失之者文姜之故文姜罪應誅絶若不赦除衆惡而書葬嫌天子許之)胡氏(肆眚者蕩滌瑕垢之稱也吕刑曰五刑之疑有赦五罰之疑有赦周官司剌掌赦宥之法一宥曰不識再宥曰過失三宥曰遺忘一赦曰幼弱再赦曰老旄三赦曰憃愚未聞肆大眚也大眚皆肆則廢天討虧國典縱有罪虐無辜惡人幸以免矣後世有以姑息為政數行赦宥惠姦宄賊良民而其弊益滋蓋流於此故諸葛孔明曰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肆眚而曰大眚譏失刑案肆眚之為赦罪杜氏穀梁同但穀梁以為為文姜之故己為臆說而杜氏亦無貶文則皆未至也公羊曰肆者何跌也大省者何災省也肆大省何以書譏始忌省也注謂子卯日也夏殷亡日先王常以此日省吉事不舉今魯有夫人喪忌省日不哭故譏之其說無義不敢取)
癸丑葬我小君文姜穀梁(小君非君也其曰君何也以其為公可以小君也)
 胡氏(文姜之行惡矣而用小君之禮其無譏乎以書夫人孫于齊不稱姜氏及書哀姜薨于夷齊人以歸考之則譏小君典禮當謹之於始而後可正也文姜已歸為國君母臣子致送終之禮雖欲貶之不可得已也)
陳人殺其公子禦寇左氏(陳人殺其大子禦寇陳公子完與顓孫奔齊齊侯使敬仲為卿辭使為工正陳厲公蔡出也蔡人殺五父而立之生敬仲懿氏卜妻敬仲曰吉有媯之後將育于姜五世其昌並于正卿八世之後莫之與京及陳之初亡陳桓子始大於齊其後亡也成子得政陳宣公大子陳人惡其殺大子之名故不稱君父國討公子告)穀梁(不言大夫未命大夫公子之重視大夫)胡氏(公子之重視大夫而或稱君或稱國或稱人何也稱君者獨出於其君之意而大夫國人不與焉如晉侯殺其世子申生之類是也稱國者國君大夫與聞其事而不請天子如鄭殺其大夫申侯之類是也稱人有二義一國無政衆人擅殺不出於其君則稱人如陳人殺其公子禦寇之類是也其一弑君賊人所得背叛之臣國人之所同惡則稱人如衞人殺州吁鄭人殺良霄之類是也考於傅之所載以觀經之所斷則罪之輕重見矣)張氏(不稱世子未誓於天子也未誓則稱公子重王命也禦寇乃君之適嗣為一國之儲貳而衆人得以殺之則其所以自處必有失其道者矣故劉氏譏禦寇之為人子足以殺其身而春秋略殺者之罪也)
夏五月(案以五月首時范甯未詳諸傅皆以為下有闕文是也何休曰以五月首時者譏莊公娶仇國女不可以事先祖奉四時祭祀五月不宜首時此近穿鑿姑備于此)
秋七月丙申及齊高傒盟于防左氏(注高傒齊之貴卿而與魯之微者盟齊桓謙諸侯以崇霸業)公羊(高傒齊之貴大夫曷為就吾微者盟公也公則曷為不言公諱大夫盟也)穀梁(不言高傒伉也注書日則公盟也高傒驕伉公敵體恥之故不書公)胡氏(微者名姓不登於史策高傒齊之貴大夫曷為就吾之微者盟蓋公也不言公諱與高傒盟也來議結㛰娶仇人女大惡也娶者其為吉下主乎己上主乎宗廟以為有人心者冝於此焉變矣案穀梁注曰微者盟不日故及宋盟宿及蘇子盟女栗不書日者微者之盟也及高傒處父荀庚良夫郤犫孫林父向戍皆書日者實公盟而諱之也此說是矣杜氏恐失之公出國都而盟惟高傒向戍蓋公不敢坐盟之此正與晉悼出長樗盟公相似然晉悼與公敵體則出而盟公可以為謙魯公屈體而從大夫卑莫甚矣○又案左氏記管仲曰有天子之二守國高在故國高二族皆齊上卿)
公如齊納幣左氏(注公不使卿而親納非禮母喪再朞而圖昬二傳不見所譏左氏無傳失禮明故)公羊(納幣不書何以親納非禮也注納幣即納徵用玄纁束帛儷皮莊公實以淫泆大惡不可言故因其有事納幣以無廉恥為譏不譏喪娶者舉淫為重也凡公之齊所以起淫者皆以危致也)穀梁(納幣大夫之事也公之親納非禮也故譏之)胡氏(公親如齊納幣則不待貶也案納幣例三文二年公子遂譏喪娶成八年宋公孫夀昬禮不當使公孫也蓋昬常事不書凡書皆譏矣又禮有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穀梁曰禮有納采問名納徵告期四者備而後娶納幣即納徵逆女即親迎春秋止書此二禮者以納幣方契成逆女為事終舉重之義也)
公元前721年
二十有三年春公至自齊公羊(桓之盟不日其會不致信之也此之桓國何以致危之也何危爾公一陳佗也注据柯盟不日不致陳佗外淫)張氏(告于廟也聖人以舉動之公往返之節質之幽明而無愧也今莊公忘父讎而娶其女冒母喪而往納幣以此告廟謂有人心者冝於此焉變矣案齊桓之編莊公與之會盟遇伐救者凡皆不書至獨三如齊書至者此三事皆為娶仇女而行也僖公與之會盟七不書至兩如齊亦不至獨伐楚伐鄭牡丘于淮書至伐楚伐鄭大其功牡丘于淮志其衰也當參公穀方通)
祭叔來聘左氏(注穀梁以祭叔為祭公來聘魯天子内臣不得外交故不言使不與其得使聘)
 穀梁(其不言使何也天子之内臣不正其外交故不與使也注天子寰内諸侯叔名徐邈云祭叔為祭公使)胡氏(祭伯來朝不言朝祭叔來聘不言使尹氏王子虎劉卷來訃而不言爵秩所以正人臣之義也人君而明此不容下此之臣人臣而明此不為交私之計黨錮之禍息矣)陳氏(王命不行天下莊僖崩葬不見於經故自桓之中年王室無聘魯者於是祭叔私相為好也案鄭氏曰諸稱使者皆是王命其人無自來之意今祭叔不一心於王而欲外交不得王命故去使以見之此說是范氏意以為伯時不為卿大夫外交而來通魯以其本無王命不得言聘今祭叔見是天子大夫恣意任情外接諸侯雖請王命非王大心不稱使或以為祭叔亦無王命以是子大夫假王而來本非王命不稱使也此亦足以明祭伯書來祭叔書聘之說然徐邈說則不必疑矣但語亦未知所据何休以為一陳佗故絶使若我無君因不與天子下聘小人亦難取)
公如齊觀左氏(非禮曹劌諫曰不可夫禮所以整民也故會以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朝以正班爵之義帥長幼之序征伐以討其不然諸侯有王王有廵守大習非是不舉矣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注齊因祭社軍實故往觀)公羊(何以諸侯越竟觀社非禮也注社者土地主祭報德也生萬物居人民德至厚功至大故感春秋而祭之天子三牲諸侯用羊豕諱淫言觀社與納幣同義)穀梁(常事曰視非常曰觀觀無事之詞也以是為尸女也無事不出竟注尸主也主為女往爾)胡氏(莊公將如齊觀社曹劌諫曰齊棄大公之法觀民於社君為是舉而往觀之非故業也天子祀上帝諸侯會之受命焉諸侯祀先公卿大夫佐之受事焉不聞諸侯之相會祀也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案胡氏引曹劌之言出國語其上文即與左氏所引相出入而又有先王制諸侯使五年四王一相朝之說蓋國語所記詳而左氏略矣○又案左氏襄二十四年齊社蒐軍實使客觀之是齊因社以誇耀兵事非一日矣而程子曰昬議尚疑故公因觀社再往請議後一年方逆蓋齊難之觀此亦足以見齊桓欲親魯以圖伯而親之不以其道此說有見亦因穀梁發之)
公至自齊
  附録穀梁(公如往時正也致月故也如往月致月有懼焉爾)
公元前722年
荆人來聘(楚成以去年弑兄而立)左氏(注不書荆子使某來聘君臣同詞者蓋楚之始通未成其禮)公羊(荆何以人始能聘也注春秋王魯因其始來聘明夷狄能慕王化聘禮正朔者當進之故使稱人也稱人當繫國而繫荆者許夷狄不一而足)穀梁(善累而後進之其曰人何也舉道不待再注明聘問之禮朝宗之道非夷狄之所能故一舉而進之)胡氏(荆自莊十年始見于經十四年入蔡十六年伐鄭皆以州舉者惡其猾夏不恭故外之也至是來聘遂稱人者嘉其慕義自通故進之也朝聘中國諸侯之事雖蠻夷而能脩中國諸侯之事則不念其猾夏不恭遂進焉見聖人之心樂與人為善春秋華夷之辨而荆呉徐越諸夏之變於夷者故書如此)陳氏(聘未有書人者其稱人何荆未有大夫也聘未有不稱使者不稱使何荆未有君也荆未有君大夫而稱人於是始蓋進之也隱桓之春秋王室若姻鄰無聘者矣舎王室姻鄰無聘者而荆人諸夏脩聘於上國進之也者憂之也)張氏(楚自四五年來先加兵於蔡鄭而聘使至魯已用逺交近攻之術矣案荆之聘魯三始書荆人繼書楚子使椒又繼書楚子使薳罷蓋進之以漸也其進之之義三傳皆同然夷狄之情每假禮以行其詐荆聘魯而旋有伐鄭之師介朝魯而繼有侵蕭之役秦人歸禭來聘而意在河曲之戰其窺覘之謀離間之術常如此故陳氏張氏之說皆得之)
公及齊侯遇于穀穀梁(及者内為志焉爾遇者志相得也)張氏(為昬姻而齊難之也不可與為昬姻則當絶之數與之約然後與之書此所以著莊公之不子而齊桓之待人不以義也)
叔朝公(蕭今徐州蕭縣)左氏(注蕭附庸國叔名就穀朝公故不言來凡在外朝則不得嘉禮野合)公羊(其言朝公何公在外也注惡公不受於廟)穀梁(微國之君未爵命者其不言來於外也朝于廟正也於外非正也疏書名附庸常例)胡氏(穀齊地蕭叔附庸之君也為禮必當其物與其所而後可以言禮大夫宗婦覿而用幣則非其物也蕭叔朝公在齊之穀則非其所也嘉禮不野合而朝公于外是委之於野矣故禮非其所君子有弗受必反於正而後止此亦春秋撥亂之意也案蕭叔左氏穀梁皆以為名胡氏以入中國附庸稱字之例正義曰蕭本宋邑宋桓公之立蕭叔大心有功焉宋入封以為附庸○又案蕭叔之朝公與僖公之朝王所其非地一也彼言所而此不言所者王者以天下為家無適而非所也)
公元前721年
桓宫楹○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十有二月甲寅公會齊侯盟于扈(扈地在滎陽卷縣西北)公羊(桓之盟不日何以日危之也何危爾我貳也魯子曰我貳者非彼然我然也注莊公有淫泆污貳之行動作有危故日之也)穀梁(注桓盟不日此盟日者前公如齊觀社傳曰觀無事之詞以是為尸女也公怠棄國政比行犯禮憂危甚矣霸主降心親與之盟實有弘濟之功而魯得免於罪臣子所慶莫重於此時事重文亦冝詳故特謹日以著之)胡氏(程氏曰遇于穀盟于扈皆為要結姻好傳稱男子二十而冠三十而不娶則非禮矣然天子諸侯十五而冠者以娶必先冠而國不可久無儲貳人君有繼體故因以為節也鰥者老而無妻之稱舜方三十未娶而師錫帝堯已曰有鰥在下矣妻帝之二女則不告於父母亦不告而妻焉其欲及時而無過如此也今莊公生于桓之六年至是三十六載矣以世嫡之正諸侯貴尚無内主同任社稷之事何也蓋為文姜制使必娶于母家齊女待年未及莊公越禮不顧如此其急齊人有疑如此其緩而遇于穀盟于扈要結之也娶夫人奉祭祀為宗廟之主而母言是聽不大義裁之至於失時不孝甚矣春秋詳書于䇿為後戒也)張氏(至此又盟以結其信而後許之也案齊桓之編會盟惟此盟及葵丘書日此盟公羊以為危之范甯以為喜之二說稍不同穀疏曰傳雖有桓盟不日信之文亦有不日數渝惡之事故知此日者喜伯者與盟也此時齊桓威德旣盛與公結盟何得有危故范氏以為臣子所慶而詳之也然以上文三書至之法觀之則公羊說亦是)
公元前720年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桓宫左氏(非禮也御孫諌曰臣聞之儉德之共也侈惡之大也先君共德而君納諸大惡無乃不可外傳匠慶師曰無益於君而替前之令德臣故曰庶可已矣公弗聽)公羊(譏何譏爾非禮也)穀梁(禮楹天子諸侯黝堊大夫倉士黈丹楹非禮也天子之桷斲之礱之加密石焉諸侯斲之礱之大夫斲之士斲本刻桷非正也夫所以崇宗也取非禮與非正而加之於宗廟以飾夫人非正也刻桓宫桷丹桓宫斥言桓宫以惡莊也疏禰宫不忍斥之故謂之新宫今惡莊公不子斥言桓宫以見之)胡氏(公將逆姜氏為盛飾以誇示之此非特有童心而已自常情觀之丹楹刻桷疑若小失而春秋詳書于策御孫以為大惡何也桓公見殺于齊則不能復而盛飾其宫誇示仇人之女乃有亂心廢人倫悖天道而不知正者也御孫知為大惡而不敢盡言春秋謹禮於微正後世人主之心術者也故詳書于策斥言桓宫以惡莊為後鑑也)
曹莊公公如齊逆女公至自齊公羊(親迎禮也注諱淫故使若以得禮書也禮諸侯旣娶三月後夫人宗廟宗廟然後成婦禮疏注三月廟見者欲道莊公夫人至于國而行婦事旣非正禮明矣)穀梁(親迎恒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不正親迎於齊也迎者行見諸舎見諸先至非正也)胡氏(穀梁子曰不正親迎於齊也)陳氏(親逆女不書惟莊公特書之則以娶齊女也於是莊公生三十七年而在位二紀矣制於其母必齊女也而後娶齊人重要之為之親納幣而觀社遇于穀盟于扈一嵗而三見於齊丹楹刻桷以飾夫人夫人猶踰時然後入大夫宗婦以幣覿此何禮也是故書逆書至而後書入夫人未有言入者入難詞也書逆以病莊公也書入以惡哀姜也亦以譏齊桓也春秋之書夫人未有詳於此者也据莊十一年傅齊侯來逆共姬不書案逆女例五已見桓三年此條諸傅皆同惟公羊杜氏以為合禮非也)
  附録(胡氏常事例)胡氏(所謂常者其事非一有月事之常則視朔是也有時事之常則蒐狩烝嘗是也有嵗事之常則郊社雩祭之類是也有合禮之常則㛰姻納幣逆女至歸之類是也凡此類合禮之常則不志矣其志則於禮不合將以為戒者也若夫崩薨卒葬即位之類不以禮之合否而皆書此人道始終之大變也其於親迎異矣案趙氏祭祀昬姻賦稅軍旅蒐狩皆國之大事其合禮者夫子脩經之時悉皆不書公穀云常事不書是也其非者及合於變之正者乃書之而増損其文以寄襃貶之意)
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左氏(注哀姜公羊傳以為要公不與公俱入蓋以孟任丁丑入而明日朝廟)公羊(其言入何難也其言日何難也其難奈何夫人不僂不可使入與公有所約然後入注僂疾也約約媵妾夫人稽留不肯疾順公不可使即入公至後與公約八月丁丑乃入故為難詞也)穀梁(入者内弗受也日入惡入者也何用不受也以宗廟弗受也娶仇人子弟以薦舎於前其義不可受也)胡氏(何以不致不可見乎宗廟也姜氏齊襄公之女入者不順之詞以宗廟為弗受也昬義以正始為先而公不與夫人皆至姜氏不從公而入己失夫婦之正弑閔孫邾之亂兆矣莊公不勝其母越禮踰時俟仇人之女薦舎於宗廟以成好合卒使宗嗣不立弑逆相仍幾至亡國春秋詳書其事以著莊公不孝之罪為後戒也)
戊寅大夫宗婦覿用幣左氏(哀姜至公使宗婦覿用幣非禮也御孫曰男贄大者玉帛小者禽鳥以章物也女贄不過棗脩以告䖍也今男女同贄是無别也外傅宗人夏父展曰非故也公曰君作故對曰君作而順則故之逆則亦書其逆也臣從有司懼逆之書於後也故不敢不告)公羊(用者不冝用也見用幣非禮然則曷用云乎腵脩云乎)穀梁(禮大夫不見夫人不言不正其行婦道列數之也男子之羔鴈雉腒婦人之贄鍛脩用者不冝用也大夫國體也而行婦道惡之故謹而日之也)胡氏(禮夫人至大夫郊近明日執贄以見宗婦大夫之妻也公事曰見私事曰覿見夫人禮也曷為以私言之夫人不可見乎宗廟則不可以臨諸臣故以私言之也覿用幣何以書男女同贄是無别也公子牙慶父之亂兆矣春秋詳書正始之道也)
公元前719年
大水公羊(注夫人不制遂淫二叔隂氣盛故明年復水也)
公元前720年
戎侵曹曹羈出奔陳赤歸于曹(公穀經以赤歸于郭公為句)左氏(注羈蓋曹世子也先君旣葬而不稱爵者微弱不能自定曹人以名赴赤曹僖公也蓋為戎所納故曰歸)胡氏(杜預謂羈蓋曹世子也曹伯已葬猶不稱爵者以微弱不能君故為戎所逐爾赤者曹之庶公子歸易詞也宋人執鄭祭仲而忽出突歸權在宋也戎侵曹而羈出赤歸制在戎也使鄭忽曹羈明而能斷雖有宋戎之衆突赤之孽何縁而起以國儲君副不能自定其位於誰責而可故雖以國氏皆不書爵為居正者之戒案羈赤之事惟杜氏得之公羊曰曹羈曹大夫也曹無大夫此何以書賢也何賢乎曹羈戎將侵曹羈諫曰戎衆以無義君請勿自敵也曹伯不可三諫不納遂去之故君子以為得君臣之義也赤者何曹無赤者蓋郭公也郭公者何失地之君也穀梁曰赤蓋郭公也何為名也禮諸侯無外歸之義外歸非正也二家大意皆以為郭國之君名赤不能自治其國舎而歸于曹其說不通不取)
郭公左氏(注蓋闕誤)胡氏(先儒或以為郭亡於傳有之齊桓之郭問父老曰郭何故亡曰以其善善而惡惡也公曰若子之言乃賢君也何至於亡父老曰郭君善善而不能用惡惡而不能去所以亡也考其時與事謂之郭亡理或然也夫善善而不熊用則無貴於知善惡惡而不能去則無貴於知惡未之或知者猶有所覬也夫旣或知之不能行其所知君子所以高舉逺引小人所以肆行而無忌憚也然則非有能亡郭者郭自亡爾)
公元前719年
二十有五年春陳侯使女叔來聘左氏(始結陳好也嘉之不名注女氏叔字季友相魯原仲相陳二人有舊女叔來聘季友報聘嘉好備卿以字為嘉則稱名其常也)穀梁(其不名何也天子之大夫也)陳氏(諸侯初交聘也前乎此非王室若姻鄰無聘魯者於是交聘齊桓公為之也案女叔稱字穀梁啖子張氏皆以為命大夫獨公羊注以為敬老而書字其說曰禮七十雖庶人主孝而禮之疑非春秋之意不敢取)
夏五月癸丑衞侯朔卒(惠公也)○六月辛未朔日有人良之鼓用牲于社(杜氏長厯辛未七月朔置閏失所故致月錯)左氏(非常也唯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有食之於是乎用幣于社伐鼓于朝注正月正陽之月四月周之六月日食厯之常惟食於正陽之月則諸侯用幣于社請救上公伐鼓于朝退而自貴此辛未七月朔故以為非常)公羊(日食曷為鼔用牲于社求乎隂之道也以朱絲營社或曰脅之注求責也社者土地之主月者土地之精上繫於天而犯日故鳴鼓而攻之脅其本也朱絲營之助陽抑隂也先鼓後牲者先以尊命之後臣子禮接所以順也書者善内感天災應變得禮也)穀梁(言日言朔食正朔也鼓禮也用牲非禮天子救日五麾五兵五鼓諸侯三麾三鼓三兵大夫門士擊柝言充其陽也)胡氏(案諸侯旅見天子入門不得終禮者四而日食與焉古者以是大變人君所當恐懼脩省以荅天意不敢忽也故夏書曰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瞽奏鼓嗇夫庶人周官鼓人救日月則詔王鼓大僕軍旅田役賛王救日月亦如之諸侯用幣于社伐鼓于朝退而自責恐懼脩省以荅天意不敢忽也然則鼓用牲于社何以書譏不鼓于朝而鼓于社又用牲則非禮矣)張氏(古人應天以實不以文胤征周禮所載禮文之末耳今莊公藐然於充陽之本鼓何益乎案日食而鼓用牲于社三此年六月及三十年九月文十五年六月諸說皆用左氏獨公羊以為得禮未知孰是)
伯姬歸于穀梁(不言逆何也逆之道微無足道焉爾)胡氏(逆者非卿名姓不登於史䇿則書歸以志禮之失也大夫來逆名姓已登於史䇿足以志其失矣猶書歸者以别於大夫之自逆者也猶書歸者紀伯姬是也自逆者莒慶齊高固是也)
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門左氏(亦非常也凡天災有幣無牲非日月之眚不鼓)
 公羊(于社禮也于門非禮也)穀梁(旣戒鼓而駭衆用牲可以已矣救日鼓兵救水鼓衆疏知不合用牲者以用者不冝用也鼓者所以發陽也)
公子友如陳左氏(注報女叔之聘諸魯出朝聘皆書如不果彼國必成其禮故不稱朝聘春秋之常也公子莊公母弟)公羊(注内朝聘言如者尊内也書者録内交接朝京大國善有加録文如楚有危文聘無月者比於朝輕也案此内大夫出聘始而季氏始事當隱桓莊之閒上而周近而齊有求聘者矣魯曽無報謝之禮而女叔一來季友旋造陳庭繼又躬行以會原仲之葬則陳魯之交蓋於季友原仲私情至行初立講陳好猶前志春秋託始於此豈無意乎)
公元前718年
二十有六年春公伐戎公至自伐張氏(為追于濟西之恥報怨也莊公治國家之多缺而勞師于戎雖能復怨何益於内治乎踰時書至危之也)
曹殺其大夫左氏(注不稱名非其罪也)公羊(何以不名衆也)胡氏(稱國以殺者國君用事大夫與謀其事不請天子擅殺之也義係於殺而見殺者之是非不足紀則止書其官曹殺其大夫宋人殺其大夫是也義係於人則兼書其名氏楚殺其大夫得臣陳殺其大夫洩冶之類是也古者諸侯卿大夫士命于天子不敢專命有罪則請于天子不敢專殺春秋時國無大小卿大夫士皆專命之而不以告于王朝有罪無罪專殺之而不以歸於司寇無王甚矣五伯三王罪人葵丘之會猶曰無專殺大夫春秋明書于䇿備天子之禁也凡諸侯大夫方其交政中華會盟侵伐雖齊晉上卿止録其名氏至於見殺雖曹小國亦書其官或抑或揚或奪或予聖人之大用也明此然後可以賞罰之權矣)陳氏(凡殺大夫恒名之此其不名何惡君也莊公卒有戎難羈出奔陳赤於是簒曹簒而殺其大夫則必不義其君者也宋杵臼無道而殺大夫則亦不義其君者也是故曹僖公之大夫不名宋昭公之大夫不名案曹殺大夫公羊以為前年曹羈諌曹伯禦戎曹伯不聽而死於戎諸大夫不伏節死義嗣子立而誅之不書名者衆也曹伯之死不書者為曹羈諱也穀梁以為此大夫即曹羈曹伯不用其言乃使出奔他國終於受戮君子愍之不名者賢之也其說迂晦不明不可取大抵羈出赤歸之際必有不附於赤者故赤殺之爾杜氏陳氏之說得之但僖公二十五年宋成公殺其大夫無傳不可考)
公會宋人齊人伐徐(張氏考據左氏古本無公字)左氏(注宋序齊上主兵)
 胡氏(案書伯禽嘗征徐戎則戎在徐州之域為魯患舊矣是年春公伐戎秋又伐徐者必戎與徐合兵表裏為魯國之患也故雖齊宋將卑師少而公獨親行其不致者役不淹時而齊人同會則無危殆之憂矣)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公元前717年
二十有七年春公會杞伯姬于洮左氏(非事也天子展義廵守諸侯民事不舉卿非君命越竟伯姬莊公女洮魯地)胡氏(伯姬莊公女非事而特會于洮愛其女之過而不能節之以禮此春秋所禁也惟不節之以禮然後有使自擇配如僖公之於季姬而典訓亡矣)
夏六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侯鄭伯同盟于幽左氏(同盟于幽陳鄭服也注二十二年陳亂而齊納敬仲二十五年鄭文公之四年獲成於楚皆有貳心於齊今始服也)穀梁(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於是而後授之諸侯也其授之諸侯何也齊侯得衆也桓會不致安之也桓盟不日信之也信其信衣裳之會十有一未嘗歃血之盟也信厚兵車之會未嘗大戰愛民也疏前同盟于幽諸侯尚有疑者今外内同心推桓為伯得專征之任成九合之功故傳詳其事也)胡氏(同盟之例有惡其反覆而書同盟諸侯同欲而書同盟此盟鄭伯之所欲而書同盟者也凡盟皆小國受命大國不得已而從焉者也其有小國願與之盟非出於勉强者則書同盟所以同欲前此鄭伯嘗貳於齊矣至是齊桓强盛有伯中國攘夷狄之勢諸侯皆歸之鄭伯於是焉畏服之心其得與於盟所欲也故特書同穀梁子所謂於是而後授之諸侯是也其授之諸侯齊侯得衆也視他盟為愈矣)陳氏(齊初主盟於是書公矣)張氏(再舉同盟之禮以申伯令而一諸侯之心也魯宋陳鄭皆至而衞獨不來故明年伐衞案衣裳兵車之說止見穀梁傳范注曰自十三年會北杏十四年會鄄十五年會鄄十六年盟幽二十七年盟幽僖元年會檉二年會貫三年會陽穀五年首戴七年寗母九年葵丘此衣裳之會十有一也僖八年會洮十三年會鹹十五年牡丘十六年㑹淮此兵車之會四也其兵車四會穀梁皆發傳固無可疑獨衣裳十有一而論語則曰管仲相桓公九合諸侯不以兵車於是起諸儒之異說矣范氏以為貫與陽穀本非管仲之意故去貫與陽穀為九鄭玄以為北杏經文非諸侯故曰自柯之明年葵丘以前去貫與陽穀固己九合矣於是或分葵丘會盟為二或又不分葵丘而増入公子結之盟或又解與字作數字以為去貫而數陽穀以足九合之數劉炫難之曰若以葵丘會盟為二則首戴亦可為兩公子結本離會安得數之於諸侯之盟貫與陽穀並非管仲之功何得去貫而數陽穀二三之說皆無据劉氏乃數洮會入九合而以為兵車止三會然傳文不應兩處皆誤也大抵北杏之會穀梁旣以為齊侯宋公則范氏說庶幾可合但衣裳兵車本只穀梁一家之説陸氏深所不取而論語九合朱子亦用展喜之言而訓九為糾則諸家紛紜可不必辯矣國語又曰兵車之屬六乘車之會三韋昭以北杏二鄄檉鹹淮為兵車陽穀首止葵丘為乗車皆臆度無据之言耳)
公子友如陳葬原仲左氏(非禮原仲季友之舊也注原仲陳大夫原氏仲字也禮臣旣卒不名故字)公羊(原仲者何陳大夫大夫不書葬此何以書通乎季子之私行也何通乎季子之私行内難君子内難不辟外難内難何公慶父公子公子友皆莊公母弟慶父牙通乎夫人以脅公季子起而治之則不得與于國政坐而視之親親不忍見也故於是復請至于陳而葬原仲也)穀梁(言葬不言卒不葬者也不葬而曰葬諱出奔也注辟内難而出)胡氏(私行也人臣之禮無私交大夫非君命不越境何以通季子之私行而無貶乎曰春秋端本之書也京師諸夏之表也祭伯以寰内諸侯而來朝祭叔以王朝大夫而來聘尹氏以天子三公來告其喪誣上行私表不正矣是故季子違王制委國事越境而會葬齊高固莒慶以大夫即魯而圖昬其後陳莊子死赴喪於魯繆公召縣子而問焉曰古者大夫束脩之問不出境雖欲哭焉得而哭諸今之大夫交政於中國雖欲勿哭焉得而勿哭末流可知矣春秋深貶王臣以明始亂備書諸國大夫而無譏焉則以著其效也凡此皆正其本之意案春秋書大夫之葬止此左氏傅是故啖子胡氏皆因之公穀二說皆以季子辟内難而出雖於此條不合然在三十二年子般卒之下則合矣)
伯姬左氏(歸寧也凡諸侯之女歸寧曰來出曰來歸夫人歸寧曰如某出曰歸于某)
 公羊(其言來何直來曰來大歸來歸)胡氏(禮父母在嵗一歸寧若歸而合禮則常事不書其曰來者不當來也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春會于洮冬又歸魯故知其不當來也來而必書春秋於男女之際嚴矣)
慶來叔姬左氏(注慶大夫叔姬莊公女卿自為逆則稱字)公羊(大夫何以書譏何譏爾大夫越境逆女非禮也)穀梁(諸侯嫁子大夫大夫以與之來者接内也不正其接内故不與夫婦之稱也注接内謂與君為禮也夫婦之稱當逆女)胡氏(叔姬何以稱字大夫自逆則稱字為其君逆則稱女尊卑之别也何以書諸侯嫁女於大夫而公自主之非禮也)
把伯來朝左氏(注把稱伯為時王所黜胡氏注同)公羊(注把夏後不稱公者春秋黜把新周而故宋以春秋當新王)張氏(把為三恪桓之篇以侯書今稱伯者國小力微故降爵以自儕於小國把之自侯而伯自伯而子蓋浸以微弱也案把姒姓公爵夏禹之裔也武王克殷求禹後得東樓公而封之九世至成公見春秋自桓以來本稱侯爵後為時王所黜故莊二十七年來朝稱伯成公用夷禮故僖二十三年為夫子所貶稱把子卒二十七年來朝稱把子至文十二年成四年十八年來朝復稱伯襄二十九年來盟復貶稱子此左氏杜氏之言也若如公羊之言則凡桓公篇稱把侯者皆作紀而把則王者之後本稱公但春秋黜把而伯之後之稱子者以微弱為徐莒所脅而貶之也胡氏於把子卒下云杜預謂把實稱伯而書子者成公始行夷禮終其身故仲尼貶之則胡氏意亦以為把本伯爵故於此條下無注矣然胡氏本不信時王黜陟之說則是棄杜預之前說而用杜預之後說也竊嘗考之周封三恪獨微子以三仁之賢得以統承先王脩其禮物故其命之曰庸建爾于上公尹兹東夏把雖王者之後然東樓本無大功德豈遽錫以公侯之上爵乎入春秋之始莒以微國尚伐杞而取其邑則杞之微乎微可知已不待夫子之時而文獻不足也是故論三恪之實則宋以微子之賢作賓王家陳以武王之賴其利器用妻以元女故宋爵公而陳爵侯杞之為侯本無所据但胡氏略而不言注公羊者拘於王者之後稱公注左氏者泥於桓公編杞侯之誤為是紛紛耳餘已見桓二年滕子下)
公會齊侯于城濮(城濮衞地)左氏(王使召伯廖賜齊侯命且請伐衞以其立子也先是十九年蘇子奉子頽奔衞衞師燕師伐周立子頽注賜齊命為侯伯會于城濮將討衞也)張氏(齊欲討衞而會魯於此定其交而後加兵所以見其謀之審也)
公元前716年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齊人伐衞衞人及齊人戰衞人敗績左氏(齊侯伐衞戰敗衞師數之以王命取賂而還注齊侯稱人者諱取賂而還以賤者告不地者史失之也)公羊(伐不日何以日至之日也戰不言伐此其言伐何至之日也伐人者為客伐者為主故使衞主之也曷為使衞主之衞未有罪爾敗者稱師衞何以不稱師未得乎師也注用兵之道當先至竟侵責之不服乃伐之今日至便以今日伐之起其暴也伐人者為客見伐者為主未得乎師者未得成列詐戰也)穀梁(於伐與戰安戰也戰衞戰則是師也其曰人何也微之何為微之今授之諸侯而後侵伐事故微之也其人衞向也以其人齊不可不人衞也衞小齊大其以衞及之何也以其微之可以言及也其稱人以敗何也不以師敗於人也注齊桓始受方伯之任未能信著鄰國致有侵伐之事貶師稱人以微之也人不可以敵于師師不可以與人戰故亦以衞師為人衞非有罪)胡氏(春秋紀兵及者為主齊人舉兵而伐衞衞人見伐而受兵則其以衞及之何也案左氏齊人舉兵乃奉王命聲衞立子頽之罪而討之也為衞計者誠有是罪當服刑可也若惠康叔不泯社稷使得自新惟命則可免矣今不徵詞請罪而上王命下拒方伯師直交戰則是人為志乎此戰故以衞主之也戰不言伐伐不言日而書日者戰之日也見齊人奉詞伐罪以是日至而衞人不請其故直以是日與之戰所以深疾之也而聖人情見矣齊人將卑師少也)陳氏(齊稱人貶之也數之以王命取賂而還是桓公不以王命討衞也向也王室有四方之事雖伐鄭不服救衞無功而執芮伯立晉侯於是猶討樊仲皮也自討樊仲皮而王命不見於傳記桓公為之也案伐衞之役三傳皆貶桓公公羊以為去年同盟衞懿公以未終喪之故不能與會則衛未有罪也穀梁以為齊方受方伯之任不冝遽有侵伐之舉左氏雖有王命之說然取賂之罪不可掩矣獨胡氏以為予齊罪衞之說又與三家皆不合竊原其意蓋以春秋書伐而戰者三齊伐衞而戰宋伐齊而戰呉伐齊而戰其事同然甗戰以宋及齊此不以齊主之則非貶齊可知矣春秋戰書人而敗書師者三紀戰之燕人城濮柏舉之楚人敗皆稱師此獨書衞人敗績則貶衞可知矣艾陵之戰日在伐下紀之戰日在戰上而此以日加於伐之上則齊方至而衞即戰可知矣此胡氏所以為考据之精也然考之去年同盟于幽衞已不至桓公毋亦本有怒衞之心因假王命以伐之歟當十九年衞燕立子頽之際桓公方圖伯事固當聲罪致討以明王之義乃邈然不顧今而討之又以取賂而還其事何足詳哉故以左氏賜命之說為有則齊侯伐衞之說不可謂無以王命之說為有則取賂之說亦不可謂無春秋書齊人而不書侯正與楚丘縁陵之城不列序高子之來盟不稱使同一書法不然果奉王命討有罪何不書齊侯以大之與伐楚同乎胡氏拘於將卑師少之例意有未備當兼陳氏說為是)
夏四月丁未邾子瑣卒荆伐鄭公會齊人宋人救鄭(公羊宋人下有邾人)左氏(令尹子元欲蠱文夫人為館於其宫側振萬夫人聞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習戎備也今令尹不尋諸仇讎而於未亡人之側不亦異乎秋子元以車六百乘伐鄭入于桔柣之門入自純門逵市縣門不發楚言出子元曰鄭有人諸侯救鄭楚師夜遁鄭人將奔桐丘諜告楚幕有烏乃止)公羊(注書者善中國能相救)穀梁(善救鄭也)胡氏(案左氏楚子元無故以車六百乗伐鄭入自純門則陵弱暴寡之師也故以州舉狄之也鄭人將奔諸侯救之楚師夜遁是得救急恤鄰之義也故書救鄭善之也齊宋稱人將卑師少桓公主兵攘夷狄安中國之事見矣案通經書救二十三而桓公之救五焉此年及閔二年救邢僖元年救邢六年救許十五年救徐也此為桓公安攘之始事然齊宋將卑師少而公獨親行公亦善相齊桓矣是時楚文王卒國有内難楚兵不至中國者十年今子元又以嘗試齊也我公不顧荆人一聘之私而勇徃於伯主之義春秋所予也)
築郿(郿公穀作微)左氏(非都也凡邑有先君之主曰都無邑邑曰築都曰城)公羊(諱以凶年造邑也注使若先造邑而後麥禾者惡愈也)穀梁(山林藪澤之利所以與民共也虞之非正也)胡氏(郿邑也凡用功大曰城小曰築故館則書築臺則書築囿則書築郿邑而書築者創作邑也其志不視嵗之豐凶而輕用民力於其所不必為也則非人君之心矣案三傳皆以為築邑但公羊此條與成十八年築鹿囿皆云虞之非正也似以為田獵之地恐未必然)
大無麥禾公羊(注書於五穀入計不足然後書也)穀梁(大者顧之詞也於無禾及無也注一災不書無禾而後顧録故言大明不收甚)胡氏(麥熟於夏禾成於秋而書於冬者莊公惟宫室臺榭是崇是飾費用浸廣調度不充有司會計嵗入之多寡虛實然後知倉廩之竭也故於嵗杪而書曰大無麥禾大無者竭之詞也古者三年耕餘一年之食九年耕餘三年之食今莊公享國二十八年當有九年之積而虛竭如此所謂寄生之君也民事古人所急食者養民之本不敦其本而肆侈心何以為國故下書臧孫告糴以病公而戒來世為國之不知務也)
臧孫辰告糴于齊左氏(饑臧文仲告糴于齊禮也注經書大無麥禾傳書饑傳又先書饑與告糴在築郿上者說始糴經在下須得糴嫌或諱饑故曰禮又外傳曰魯饑臧文仲言於莊公曰夫為四鄰之援結諸侯之信固國之艱急是為鑄名器寶財固民之殄病是待今國病矣君盍以名器請糴於齊公曰誰使對曰國饑饉卿出告糴古之制也辰也備卿辰請如齊公使從者曰君不命吾子吾子請之為選事文仲賢者急病而讓夷居官者當事不避文仲鬯圭玉磬如齊告糴齊人歸其玉而與之糴注夷平也)公羊(告糴者何請糴也何以不稱使以為臧孫辰私行也君子之為國必有三年之委一年不熟告糴譏也注据國事行當言如諱使若國家不匱大夫自私行糴也)穀梁(一年不升告糴諸侯不正故舉臧孫辰以為私行也國無九年之畜曰不足六年之畜曰急無三年之畜曰國非其國也諸侯諸侯相歸正也臧孫辰告糴于齊告然後予之言内之無外交古者什一豐年補敗不外而上下皆足雖累凶年民弗病也一年不艾而百姓君子非之不言如為内諱也)胡氏(劉敞不言如齊告糴而曰告糴齊言如齊則其詞緩告糴于齊則其情急所以大臣國事治名不治實之蔽也魯人恱其名而以急病讓夷為功君子其實以不務農重穀節用愛人為罪)張氏(不言水旱而言大無麥禾天時人事兩不足也案胡氏急緩之例則如楚乞師其情緩矣劉敞說本服䖍)
公元前715年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廏(左氏傳有作字)左氏(書不時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注日中春秋分治廐當以秋分)公羊(脩舊也何譏爾凶年不脩)穀梁(延廐法廐也其言新有故有故何為書也古之君人必時視民之所勤民勤於力則功築民勤於財則貢賦民勤於食則百事廢矣築微新延廐以其用民力為己悉矣注法廐天子十二閑邦國六閑六閑舊制也)胡氏(言新有故也何以書昔韓昭侯作高門屈冝舅曰不時所謂時者非時日也人固有利不利時前年秦拔冝陽今年旱君不以此時恤民之急而顧益奢此所謂時詘舉贏者也此下全引穀案新作例三此條及僖二十年新作南門定二年新作雉門及兩觀也)
鄭人侵許左氏(凡師有鍾鼓曰伐無曰侵輕曰襲)張氏(許鄭世讎也然自盟幽之後不與齊桓之會鄭人侵之或齊之命歟自後許始從中國)
有蜚左氏(為災也凡物不為不書)公羊(記異也注蜚者臭惡之蟲象夫惡行言有者南越盛暑所生中國所有穀梁同)
冬十有二月叔姬左氏(注紀國雖滅叔姬執節守義故係之紀賢而録之穀梁注同)胡氏(紀已滅矣其卒之何見紀侯去國終不能自立異於古公亶父之去故特書叔姬卒而不卒紀侯以明其不爭而去則可能使其民從而不釋則微矣)
城諸及防左氏(書時凡土龍見而畢務戒事也火見致用水昬正而栽日至而畢注今九月十一月角亢晨見東方三務始畢戒民以土功事大心星角亢而見者致築作之物十月定星昬而中樹板幹興作日南至微陽始動而息)公羊(注諸君邑防臣邑言及别君臣之義)穀梁(可城也以大及小也注傳例凡城之志皆譏此云可城者得土功之節則譏之淺失土功時則責之深不謂作城無譏也案城防又見襄十三年)
公元前714年
三十年春王正月師次于成(左氏無師字)左氏(注將卑師少故直言次齊將降鄣故設備)穀梁(次止也有畏也欲救鄣而不能不言公恥不能救鄣也)陳氏(次于滑也書公于郎貶師之此其但書何以是為不足書也甚矣莊之不競於齊也君父死焉不能討謀紀而齊滅紀及齊圍郕而郕降于齊於是次成齊人降鄣雖罪齊桓訖莊公之身不可不貶也)張氏(任公輔曰人微師少不見於經當從公穀書師成魯地趙氏曰魯蓋欲會齊圍鄣至成待命聞鄣已降不復行耳以前會城濮明年獻捷考之理必然也案諸說不同胡氏無傳疑杜氏說是)
秋七月齊人降鄣左氏(注鄣紀附庸國卜國孤危不能自固蓋齊遥以兵威脅使降附)
 公羊(紀之遺邑也降之者取之也不言取為桓公諱外取不書何以書盡也注盡取其邑惡不仁之甚也)穀梁(降猶下也)胡氏(降者脅服之詞前書郕降于齊師意責魯也此言齊人降鄣專罪齊地鄣附不書鄣降而曰降鄣者以齊之強故罪之深以鄣之微故責之薄春秋之法抑强扶弱明道義也伯者之政以强臨弱急事功也故曰五伯三王之罪人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
八月癸亥葬紀叔姬左氏(注以賢録也無臣子不作諡)公羊(隱之也國滅矣徒葬乎叔爾)穀梁(不日卒而日葬閔紀之亡也)胡氏(賢叔姬也)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公及齊侯遇于魯濟(魯濟魯地)左氏(謀山戎也以其病燕故也注山戎北狄)穀梁(及者内為志焉爾遇者志相得也)張氏(簡禮以議軍旅之事所謂定其交而後求者歟)
齊人伐山戎公羊(此齊侯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子司馬子曰蓋以操之為己蹙矣此蓋戰也何以不言春秋敵者言戰桓公之與戎狄驅之爾注時桓公但可驅逐之而已而乃迫殺之甚痛故去戰貶見其事惡不仁也)穀梁(齊人者齊侯也其曰人何也愛齊侯乎山戎也其愛之何也桓内無因國外無從諸侯而越千里之險北伐山戎危之也則非之乎善之也何善乎爾燕周之分子貢職不至山戎為之伐矣注逺伐山戎雖危勤王職貢善言不以齊侯敵山戎故稱人)胡氏(齊人者齊侯也其稱人譏伐戎也自管仲得政至是二十年未嘗命大夫為主將亦未嘗興大衆出侵伐故魯莊十一年而後凡用兵皆稱人者以將卑師少爾今此安知其非將卑師少而獨以為齊侯何也以來獻戎捷稱齊侯則知之矣夫北戎病燕職貢不至桓内無因國外無從諸侯越千里之險為燕闢地可謂能脩方伯連帥之職何以譏之乎桓不務德勤兵逺伐不正王法以譏其罪則將開後世之君勞中國而事外夷舎近政而貴逺略困吾民之力爭不毛之地其患有不勝言者故特貶而稱人以為好武功而不脩文德者之戒也然則伐楚之役何以美之其謂退師召陵責以大義不務交兵而强楚自服乎觀此可以見聖人强本治内柔服逺人之意矣案外傳曰齊桓南征伐楚濟汝踰方城望汶山使貢絲于周而反荆州諸侯莫敢不來服遂北伐山戎刜令支斬孤竹而南歸海濵諸侯莫敢不來服攘白翟之地至于西河方舟設泭乗桴濟河縣車束馬踰大行與辟耳之谿拘夏西服流沙西呉南城周反胙于絳嶽濵諸侯莫敢不來服而大朝諸侯于陽穀此雖戰國間誇大之詞然亦足以見桓公勞師逺伐之實故具于此)
公元前713年
三十有一年春築臺于郎左氏(注刺奢且非土功之時)公羊(譏臨民之所漱浣也注即泉臺也未成為郎臺旣成為泉臺見文十六年傳近漱浣為瀆下也)胡氏(何以書厲民也何休曰禮天子有靈臺以候天地諸侯有時臺以候四時去國築臺于逺而不縁占候是為遊觀之所厲民以自樂也厲民自樂而不與民同樂則民欲與之偕亡雖有臺豈能獨樂乎)
夏四月薛伯張氏(薛始稱伯降班而告終也案薛以隱十一年來朝稱侯今稱伯諸傳皆無文杜氏以滕紀降爵皆以為時王所黜此獨不注或以為齊桓所黜亦未有考胡氏於此亦無傳不知用何例張氏或主沙隨程氏已見滕子下)
築臺于薛(薛魯地)公羊(譏逺也)
六月齊侯來獻戎捷左氏(非禮也凡諸侯有四夷之功則獻于王王以警于夷中國則否諸侯不相遺俘獻奉上之詞齊侯以獻捷禮來故書以示過)公羊(齊大國曷為來獻捷威我也其威我奈何旗獲過我建旗縣所獲得而過魯以威恐怖魯也刺齊桓驕慢恃盈非所以就霸功也)穀梁(内齊侯也不言使内與同不言使也注春秋尊魯故曰獻齊桓内救中國外攘夷狄親倚之情不以齊為異國不稱使若同一國也)胡氏(軍獲曰捷獻者下奉上之詞齊伐山戎以其所得躬來誇示書來獻者抑之也後世宰臣有不賞邊功以沮外徼生事之人得春秋抑戎捷之意餘引左氏案獻捷例二胡氏於此條兼用左氏公羊之說穀梁以為内齊侯而不稱使蓋拘於楚人使冝申之例不知此乃齊侯自伐戎歸道經魯而躬來也其言軍獲曰捷者得之又曰戎菽者蓋因管子有出戎菽及冬蔥布之天下之說故以戎為豆非也)
  附録(左氏獻捷)左氏(襄八年鄭伯獻獲司馬燮于邢丘是獻俘謂之捷也襄二十五年鄭子產獻陳捷于晉此時鄭使司空致地司徒致民于陳則不以俘歸矣是無囚而獻功或空有器物亦稱獻捷也又成二年晉使鞏朔獻齊捷于周王使單襄公辭焉曰蠻夷戎狄不式王命王命伐之則有獻捷王親受而勞之所以懲不敬勸有功也)
築臺于秦(東平范縣西北有秦亭)公羊(譏臨國也注言國者社稷宗廟朝廷為國社稷宗廟則不臨朝廷則泄慢)穀梁(不正罷民三時虞山林藪澤之利且財盡則怨力盡則懟君子危之故謹而志之也或曰倚諸桓也桓外無諸侯之變内無國事千里之險北伐山戎燕辟地魯外無諸侯之變内無國事一年罷民三時虞山林藪澤之利惡内也)
不雨左氏(注不書不為災例見僖三年)公羊(記異也注京房易傳曰旱異者旱久而不害物也斯禄去公室福由下作故陽雖不施隂道獨行以成萬物也先是比築三臺慶牙專政之應案經書不雨例七趙子曰凡經時不雨告廟則書此年及僖二年三年春夏兩書皆每時而一書也文二年十年十三年三書厯時而總書也)
公元前712年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左氏(為管仲也注小穀齊邑濟北穀城縣城中有管仲大都名通不係國公感齊桓之德故為管仲私邑)穀梁(注小穀魯邑)張氏(泰山孫民曰小穀魯地曲阜西北有小穀城胡氏曰孫魯人也而終身學春秋其考此事詳矣案小穀公羊無傳穀梁及孫氏胡氏張民皆以為魯邑故書法比於内城而左氏以為為管仲城者蓋昭十一年楚中無字曰齊桓公城穀而寘管仲焉至于今賴之此其案也纂例亦從之以楚丘下陽等不係國之例倒之則杜氏說亦可通但僖公七年夫人會穀二十六年公以楚伐齊取穀寘桓公子雍於穀二十八年使申叔去穀襄十九年士匄侵齊至穀後又有齊師違穀七里之說經傳皆止書穀而未有言小穀者則杜氏為不通矣且桓公之有功於魯只在高子來盟之後此時桓未見有功之迹考之前後皆不合故當從穀梁)
公齊侯遇于梁丘(梁邱在濟州昌邑縣)左氏(齊侯為楚伐鄭之故請會于諸侯宋公請先見于齊侯遇于梁邱注齊善宋之請見故進其班)穀梁(遇者志相得梁丘在曹邾之閒去齊八百里非不能從諸侯而往也辭所遇遇所不大齊桓也注謂八百里諸侯必有願從者而不之遇乃逺遇宋公也)張氏(書先宋公者齊不以霸主自居以梁丘近宋而先之也案齊侯欲伐衞而先會魯欲謀鄭而先遇宋魯宋之輔伯誠有功矣)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左氏(初公築臺臨黨氏見黨民女孟任從之閟而以夫人言許之割臂盟公子般焉公疾問後於叔牙對曰慶父材問於季友對曰臣以死奉般公曰鄉者慶父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巫氏使鍼季酖之曰飲此則有後魯國不然死且無後飲之歸及逵泉而卒立叔孫氏注不以罪誅故得書卒)公羊(何以不稱弟殺也殺則曷為不言刺為季子諱殺也曷為季子諱殺季子之遏惡不以為國獄縁季子之心而為之諱季子之遏惡奈何莊公病將死以病召季子于陳季子至而授之以國政寡人不起此病吾將焉致乎魯國季子曰般也存君何憂焉公曰謂我曰魯一生一及君已知之矣慶父也存季子曰夫何敢將為亂乎何敢俄而弑械成季子和藥而飲之曰公子從吾言而飲此則必可以無為天下戮笑有後魯國飲之飲之無傫氏至乎王堤而死公子牙今將爾辭曷為與親弑者同君親無將將而誅焉然則善之與曰然殺世子母弟直稱君者甚之也季子母兄何善爾誅不得辟兄君臣之義也然則曷為不直誅而酖之行誅乎兄隱而逃之使託若以疾死然親親之道也)胡氏(有今將之心而季子殺之其不言刺者公羊以為善之也陸淳季子恩義俱立變而得中夫子書其自卒以示無譏也得之矣餘引公羊)張氏(古者公族有死罪則磬于甸師氏刑于隱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也牙之誅乃魯國存亡之幾慶父成敗之決春秋取其遏惡救亂所以原其心而為之諱也案叔牙之事惟公羊詳諸家皆從之若如左氏則只以慶父材一語而遂殺之亦無此理杜氏曰牙慶父同母弟諡僖叔又曰慶父莊公庶兄又曰公子友莊公之母弟是慶父與牙同母而莊公與友同母也莊二十七年公羊傳曰公子慶父公子牙公子友皆莊公之母弟也二家不同要之杜氏得之蓋慶父伐於餘丘時莊公年方十五不得有弟能主兵且慶父以孟為氏是長庶之明證也傳稱季友文姜之愛子與公同生是友為莊公母弟之證也但慶父本孟氏而經皆書仲孫者仲其字也共仲其諡也其後子孫以字為氏而時人猶以其長房而稱孟氏也劉炫以為慶父欲同於正適言已少次莊公為三家之長故以莊為伯而已為仲也其說亦通此三家之由始故詳具于此)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穀梁(路寢正寢寢疾居正寢正也男子不絶婦人之手以齊終也)胡氏(趙匡曰君終必於正寢大位姦之窺危病邪之伺也若蔽於隱是女子小人得行其志矣然則莊公以世嫡承國不為不貴周公之後奄有龜蒙不為不强即位三十有二年不為不久薨于路寢不為不正而嗣子受禍幾至亡國何也大倫不明而宗嗣不定兵柄不分而主威不立得免其身幸矣案魯十二公得終于路寢者三公莊宣成而已啖子曰君薨必書其所重凶變也)
冬十月己未子般左氏(公薨于路寢子般即位次于黨氏初雩講于梁氏女公子觀之圉人犖自牆外與之戯子般鞭之公曰不如殺之犖有力焉能投蓋于稷門冬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犖賊子般於黨氏成季陳立閔公子般莊公大子先君未葬故不稱不書殺諱之也女公子子般妹也閔公莊公庶子年方八歳)公羊(子卒云子卒此其稱子般卒何君存稱世子君薨稱子某旣葬稱子踰年稱公子般何以不書葬未踰年之君也有子則廟廟則書葬無子不廟不廟則不書葬)穀梁(子卒日正也不日故也有所見日注癸巳子野卒正也十月子赤卒故也閔公不書即位已顯其繼故則子般可以書日也)胡氏(莊公過時越禮謬於大舜不告而娶之義甚矣而子般乃孟任之所出也胡能有定乎雖享國日久獲終正寢而嗣子見弑幾至亡國有國者可不以為戒哉案魯嗣子卒者三子般子赤子野先君未葬則名之父前子名也旣葬不名赤是也)
公子慶父如齊左氏(注慶父旣殺子般季友出奔國人不與故懼而適齊欲以求援時無君假赴告之禮而行)公羊(注如齊者奔也是時季子新酖牙慶父歸獄鄧扈樂猶不自信於季子故出不言奔者起季子不探其情不暴其罪)穀梁(此奔也其曰如何諱莫如深深則隱苟有所見莫如深也)胡氏(子般之卒慶父弑也冝書出奔其曰如齊見慶父主兵自恣國人不能制也莊公幼年即位專以兵權授之慶父歳月旣久威行中外其流至此故於餘丘法不當書而聖人特書慶父帥師以志得兵之始而書公子般慶父如齊以見其出入自如無敢之者以示後世垂戒義明且逺矣)張氏(慶父雖弑子般而尚未能取國者季子之黨未順而秉禮之人心未盡從也故因閔公之立告於伯主以為自託之計齊桓以方伯自任與魯為鄰豈不知慶父為弑君之賊容其來使使之復歸以遺魯後患即此見其無討賊之實意而有取魯之私心春秋書慶父如齊著齊桓失方伯連帥之職也案經書内臣如齊不以他故者二十始於此)
狄伐邢(邢在廣平襄國縣)張氏(邢姬姓周公之胤狄北狄前此雖未見於經然自伐邢而滅衞三年之閒塗炭兩國首以伐書著其强也案莊公在位三十二年乃無志不立之君也春秋自九年以前書逆王姬會伐衞次于滑狩于禚及圍成盟蔇納糾皆罪其忘復讎之義也自十年以後齊桓方興國事未立故長勺之役魯勢稍振兩敗宋師劫齊歸地齊桓亦屈意結魯以成伯業故數年之閒魯國無事正當明其政刑以貽後嗣而乃受制文姜娶仇女以續宗祀三年三至齊廷遇穀盟扈皆為姻好而出未聞秉禮之君若是也故自二十四年以前書納幣觀社丹楹刻桷逆女用幣皆為一經之特筆然多麋有𧌒大水日食之迭見天意未忘乎魯荆人蔡叔蕭叔杞伯之迭至人心尚歸乎魯幽之盟城濮之會魯濟之遇伯主亦有資乎魯冝可以有為也而乃勤民縱欲築郿新廐城諸防城小穀一歳而三築臺焉坐置其國於宴安沈酣之域欲無危得乎至於亂本之成始於文姜成於哀姜而孟任之嬖女公子之侮家道泯然矣豈特慶父之得兵權而已哉故張氏曰春秋自夫人孫齊以來三十年閒備載莊公内治之失而終之以子般閔公之事所以罪其為風敎之本而不免於首惡之誅也得之矣)
 春秋會通卷七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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